以人类共同进步为核心 引领构建国际学者共同体

金雷 张力玮 吕伊雯

编者按：2019年2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了《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实施方案（2018-2022年）》。在提升一流人才培养与创新能力方面，《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指出，要分类建设一批世界一流高等学校，建立完善的高等学校分类发展政策体系，引导高等学校科学定位、特色发展。在推进高等教育内涵发展方面，《实施方案》指出，要加快“双一流”建设，建设一流本科教育，提升研究生教育水平，完善高等教育质量标准和监测评价体系，提升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与创新服务能力等。

在这一新征程中，中外一流高校互学互鉴具有重要的意义。为此，中国驻芝加哥总领事馆与我刊共同组稿、合作开展“美国一流大学校长访谈录”，内容涵盖“双一流”建设、一流本科教育、创新创业教育、质量标准和评价以及国际化战略等多个议题，以为我国教育现代化建设提供中美高校对话的平台。

此次访谈的对象是密歇根大学校长马克·施莱赛尔（Mark S. Schlissel）。密歇根大学成立于1817年，是美国知名的公立大学之一。自建校以来，密歇根大学一直是美国内外公立高等学府的典范。作为一所多样化的、综合性的高校，密歇根大学大力支持卓越研究，提供优秀的本科生、研究生和专业教育，并且通过其伙伴关系与合作，服务社区、区域、州、国家乃至全世界的公民和组织。密歇根大学在高等教育方面的领先地位，建立在其19所学院以及其国家和国际公认的院系和专业的卓越质量之上。2018财年，密歇根大学的科研经费总额为15.5亿美元，比2017财年增长了4.4%，科研经费达到了创纪录的高点。目前，密歇根大学拥有200多个本科专业、90个硕士生项目、100个博士生项目以及广泛的专业和双学位项目，拥有名列前茅的学术医疗中心和屡获殊荣的、设施最先进的医疗保健系统。该系统包括美国最大的生物医学研究社区之一和每年培训数千名未来卫生专业人员和科学家的教育项目。密歇根大学的学生沉浸在多元的语言、思想、政治、文化氛围中生活和学习，与具备最前沿思想的教师一起共事。密歇根大学的教师中，有的获得过普利策奖、麦克阿瑟奖，有的拥有美國国家科学院（National Academy of Sciences）、美国国家工程学院（National Academy of Engineering）、美国医学研究所（Institute of Medicine）令人梦寐以求的会员资格。

一、肩负公立研究型大学使命，促进人类事业进步

非常感谢您接受我们的专访。能否请您先为我们的读者简单介绍一下密歇根大学，包括历史、传统以及愿景？

马克·施莱赛尔：密歇根大学建校于1817年。200多年前，当密歇根大学刚刚成立时，其初衷是开展一项雄心勃勃的实验，即打造一所为社会服务、由公民治理的大学，以公开的、批判性探索式的教学和研究来追求美国高等教育崭新而崇高的理想。学校的使命是通过以下两方面的卓越贡献服务密歇根人和世界：一是创新、交流、保存和应用知识、艺术、学术价值;二是培养挑战当下、丰富未来的卓越领导者和公民。一方面，这一使命的简明陈述直接反映了我们学校的复杂性。我们坚信，大学的学术价值对本州和世界公民的进步至关重要，知识、艺术、服务、良好的公民和领导力是通向社会进步之路的关键因素。另一方面，这一使命也抓住了我们大学的核心活动——开展研究，提供创造性成果和教育服务。同样重要的是，该使命强调了密歇根大学最核心的公共精神，即有意识地培养受过教育的人，并通过他们促进人类事业发展，共同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

密歇根大学与中国的关系独特且源远流长。1880年，詹姆斯·B·安吉尔（James B. Angell）校长（译者注：安吉尔校长曾于1880-1881年担任美国驻清政府外交使节）首次访华并与中国外交官会晤。安吉尔校长的中国之行加强了中美两国之间的联系，建立了密歇根大学和中国至今依然享有的许多伙伴关系，代表了合作关系的开始。

19世纪后期，首批来自中国的学生进入密歇根大学学习。发展至今，已有超过3000名中国留学生在密歇根大学学习，且中国也成为我校学生出国留学的首选目的国之一。当前，我校有超过6400名校友生活在中国。在我任密歇根大学校长期间的两次访华中，就见到了许多我们的校友。中国是我就任校长后访问的第一个国家。

二、以公仆式领导方式，推进学术卓越目标

作为世界一流大学，可否和我们分享一下学校在保持其世界一流大学地位方面所采取的战略和措施？

马克·施莱赛尔：作为校长，我的首要任务始终是让密歇根大学在科研、教育、绩效、医疗服务、创造性工作各方面都保持卓越，并为我们服务的多元化社区营造包容、好客的校园氛围。

对我个人来说，为了追求持久卓越，大学定位须有两个关键因素：其一，鼓励致力于解决社会重大问题的研究，促进开展致力于理解和丰富人类经验的、具有学术性及创造性的工作。其二，提供最优质的、最具前瞻性的本科生、研究生以及专业教育。

在密歇根大学，推进学术卓越目标的基础是院系、研究机构与学术专业。它们提供了推动我们前进的力量、创造力和雄心，推动我们对新的探索、更深入的理解、卓越和影响力的孜孜追求。总体而言，它们给密歇根大学提供了一个无与伦比的机会，使我们能挖掘自身综合实力，拓展影响力，开展跨学科合作，为我们的学生和整个社会服务。

相比世界其他高校，我们的潜力超过了我们本身众多卓越项目的总和，这是我们最大的资产和财富。我认为，作为一所公立研究型大学，我们在推进其最高理想方面做好了充分准备。例如，我们的Mcity研究项目包括世界上第一个专门建造的设备，用于在进行现实交通测试之前，在受控的模拟真实条件下测试联网和自动驾驶的车辆和技术。我们正通过安全性、可持续性以及无障碍等多个角度审视交通，驱动未来移动出行的发展。此外，Mcity还与各级政府和几家私营企业开展了一项合作，其研究领域超越了技术领域，涉及数据科学、法律、政策、城市规划、能源、公共卫生、医学、社会科学、经济、商业、工程和科学等。密歇根大学的学生也有机会参与Mcity的研究。

另外一个例子是扶贫项目，该项目旨在通过基于行动的研究来预防和减轻贫困，为决策者、社区组织、政府和实践者提供关于如何有效应对贫困的信息。贫困解决方案还包括来自不同学科的研究人员以及与密歇根州当地的合作。

密歇根大学在医学、牙科学、制药、工程、自然资源和环境、公共健康以及护理等专业领域名列前茅。可否谈一下在学科建设中，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

马克·施莱赛尔：早在1983年，我还是唐纳德·布朗（Donald Brown）实验室的一名研究生。布朗博士是我最重要的导师之一，他是国家科学院院士，曾获拉斯克医学奖（Lasker Medical Research Award），担任过华盛顿卡内基研究所胚胎学部门主任。

我问布朗博士为什么要从自己的研究工作中抽出时间来担任主任。他那时的回答一直影响着我，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无论走到哪里，我都谨记在心。布朗博士告诉我，他的工作就是确保他是大楼里唯一需要为科研以外的事情操心的人。这是一个多么好的真正的公仆式领导的例子！

帮助研究人员做好工作是我在密歇根大学的首要任务之一。我希望所有学科的教师都能与最优秀的学生一起工作，与他们所在领域的顶尖人才合作，拥有顶级的实验室和设施，能够自由地分享他们的成果，使其对社会产生最大的影响。

我们的院系均具有杰出的学术成就和非凡的公众影响力。我想通过公共投资和私人支持来最大限度地利用资源，这将使各院系在自身卓越的水平之上更上一层楼——他们可以聘请顶尖的教师，吸引来自不同背景的最聪慧的学生，并解决社会上出现的新问题。

三、注重提升本科教育，助力拔尖人才培养

作为一所研究型大学，请谈一谈密歇根大学的本科教育。您认为本科教育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它的定位和作用是什么？密歇根大学本科教育的特色是哪些？以及贵校本科生研究机会项目的目标？

马克·施莱赛尔：像我们这样的公立研究型大学的本科教育确实很特别。学生跟随世界上最优秀的教授一起学习。这些教授正在重新定义自己的学科，并在研究中提出新的问题。因此，密歇根大学的学生会积极从事那些能够改变生活方式的研究项目。

我们的学术部门将本科教学和学习视为学校使命的重要组成部分，鼓励教师支持和培养本科生进行研究，且定期将学生指导及其成果纳入教师评估。

我们的本科生研究机会项目（Undergraduate Research Opportunity Program， UROP）通过让本科生参与研究、学术和创造性探究来实现学校使命。UROP鼓励学生终生对多样性的探索，从而建立对差异的理解，并批判性地明辨周围世界的信息。

UROP的愿景是无论每位学生的个人情况如何，都能够在研究环境中学习并取得成功。我们把这个成功的机会看作是一个顶级研究机构的责任之一。学生们经常告诉我，他们对职业和未来研究的灵感来自于他们在UROP的经历。

可否谈一谈贵校如何鼓励教授将精力用于本科生的教学？学校采取了哪些措施和手段？学校是如何平衡教授的教学和研究工作的？采取了哪些具体措施？

马克·施莱赛尔：密歇根大学的教授在教学方面十分投入。相比于谈论他们的研究项目，教授们更愿意跟我谈起他们班上的学生。他们说，他们每天遇到的才华横溢的学生真的让他们对教学感到兴奋。

在教学工作上，我们认为，在大学内部所创造出的优质文化最能促进优质教学，而为教学建立简单的衡量标准的效果并不理想。因为教学是一个复杂的过程，有复杂的结果。因此，即便我们已经使用了一些衡量教学效果的指标，尤其是在课程评估系统中，但这些指标只是整个教学体系中的其中一环。

在教师队伍建设上，首先，在教学上要求教师提供教学陈述，作为他们的任期和晋升计划的一部分，为他们提供一种以陈述形式展示其教学的方式，以供同行评价。

其次，为教师提供支持体系以帮助他们发展教学技能。一方面，我们在学校层面设立了学习与教学研究中心（Center for Research on Learning and Teaching，CRLT）用于举办与教学相关的工作坊和具有较高知名度的研讨会，帮助教师通过针对学习的相关研究来构建教学知识。另一方面，各院系也有自己的倡议。我们还会举办学生的期中反馈会议，教授们可以邀请一位教学专家使用模式化的教学方案来观察他们的课堂，采访学生，并就学习环境向教授提供反馈。

再次，令我们感到自豪的是，我们为教师提供了一套定期的特别资助计划，以鼓励优秀的教学实践、教学法研究以及教师学习。通过支持新理念的发展，让正在这样做的教师受到关注，有助于提高教学工作的影响。

此外，学校还为教师颁发了多个院级和校级奖项，以表彰教师在教学上的卓越表现。其中，瑟诺教席（Thurnau Professorship）是我校为本科生教学和指导而设立的最高荣誉之一。

贵校学习与教学研究中心是全美成立最早的支持教师发展、关注教学研究和质量的中心。可否能够分享一下该中心为全校教师提供哪些服务？该中心的工作机制是什么？该中心如何与学校19个院系合作开展教师培训项目？

马克·施莱赛尔：我们的学习与教学研究中心是教务长办公室（Provosts Office）的核心部分，学校19个学院的教授、讲师和学术人员都可以使用中心的资源。中心提供全面的课程开发和教学发展活动，支持和促进学校师生的学习和教学。中心的员工专注于定制化的、特定学科的以及覆盖全校范围的跨学科项目，其中包括与我们学校中数10个单位和部门合作计划和项目的开發。

中心最具创新性的项目之一是教学剧（CRLT Players）。教学剧旨在通过表演的艺术手段，围绕各类教学问题，展现教学现象，反映真实教学现状，从而引发对教学氛围及教学改进的思考。教学剧以简洁的表演剧本，展现出那些未被充分代表的学生和教职员工的经历，教师的工作与生活状态，以及医生护士教育与病人之间的交流等。

中心还提供资助，支持促进有效的创新学习和教学项目、课程发展和评价咨询，为学术领袖、教师、博士后学者和研究生在全校范围内举办的研讨会和介绍会。

四、有效融入信息通信技术，打造独特教学生态

密歇根大学几年前实施了学术创新计划。可否请您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个计划？以及这个计划目前和将来的重点，以及它实施以来主要的成果？

马克·施莱赛尔：密歇根大学的学术创新办公室（Office of Academic Innovation）负责创建一种在学习中创新的文化。其目标是通过为学校和全球的学习者提供机会，让他们能够开展个性化、参与式的终身学习，来塑造未来的学习，并重新定义21世纪研究型大学的人才培养模式。

我们所启动的学术创新计划，旨在真正地帮助我们思考如何能利用网络资源获取信息、开发新的学习方式以及开展数据分析，以提升学校教育的质量和社会影响力。该计划重点聚焦三大领域：支持教与学的大规模技术解决方案;与教职员工合作开展教学研究，支持新的学习模式;通过学习分析手段，促进师生改善学习成果。

学术创新计划促成了支持教与学的大规模技术解决方案，为课堂带来了强大的工具，并为发展开放技术奠定基础。例如，Gradecraft是一种课程设计工具，能够鼓励学生选择某一门课程的学习方式，它基于模拟游戏的形式，了解学生内在的动机，帮助其在课程学习过程中迎接一个又一个挑战，获得进步。

学术创新办公室与教师合作，对新的学习模式——如翻转课堂、校园慕课、跨学科学习——进行研究和支持。通过学习分析，我们能够为学生赋能，帮助教职员工做出更明智的选择，提升学习成果。密歇根在线（Michigan Online）的开发和上线是在我们取得的最大的成功之一。该平台提供了一系列学习体验，从单项课程到全在线学位课程。我们的线上课程、项目和活动吸引了数百万学习者，覆盖了全球几乎所有国家。

除了慕课、证书课程以及主题式系列课程，学术创新办公室还提出了具有创新性的理念——“线上研讨会（Teach-Outs）”，其灵感来自于20世纪60年代同样在密歇根大学出现的“宣讲会（Teach-Ins）”。Teach-Outs允许教师以“培养对复杂问题的更深入理解”为目标，分享其在某一话题上的专业知识。这种分享对所有人开放，吸引了全世界的人来学习和思考解决方案。试想一下，你可以与波多黎各的人一起讨论和调查飓风后的重建工作，可以向研发无人驾驶汽车企业的员工探讨自动驾驶汽车。Teach-Outs是终身学习方面引人注目的创新。

信息通信技术（ICT）不断融入教育教学。您可否与我们分享贵校在这方面的新进展？你认为教育领域的信息化对于传统大学是否是一个挑战？

马克·施莱赛尔：任何想要在21世纪发挥重要作用的机构，都必须采纳技术工具，来利用我们可获得的、无处不在的信息。我们很骄傲，密歇根大学处在使用不同技术工具的最前沿。这些工具有助于我们分享信息，检验其是否适用于学生在课堂内外的学习。

在我们看来，我们必须利用技术来从根本上改变教育和师生交流方式。在网络上，所有类型的信息均可获得。这就意味着我们必须回答一个问题，即为什么学生要来到我的课堂？我们要确保技术能使得教育更加独特。在这方面，我校的坎瓦斯学习管理平台（Canvas Learning Management Platform）已经应用到所有课堂。教师可以在该平台上发布信息和讲义，了解到底有多少学生在观看视频、阅读学习资料，用以帮助学生学习并了解学习中的薄弱环节。在该平台上，所有的课程数据均能搜集，学习者也可以在平台上以多种方式参与。

由学术创新办公室开发，并已得到更广泛应用的另一工具是ECoach。ECoach是一种提供定制化交流的应用程序，基于最初在公共健康专业发展起来的行为科学方法和概念开发而来。学生可以使用该工具在大规模课堂中得到个性化帮助，掌握问题的最优解决方法，发现自己感兴趣的领域中存在的机遇，避免陷入常见误区。重要的是，所有这些都能够实时发生，不需要等到期末成绩发布的时候。例如，学生可以了解其他成功的学生在一项作业上花费的时间，这有助于学生更好地理解课程需求。

此外，另外一种工具叫M-Write，教师能够利用它设计和布置写作学习（writing-to-learn）作业，以自动化的同伴评估系统为学生提供写作反馈。M-Write的一大好处是，学生可以借助这个工具来“测试”自己是否理解了概念，在完成更大的作业或参加测试之前了解其他同学就同一主题是如何进行写作的。

五、以创新为核心学术使命，培养创业技能和思维模式

请问，学校是如何支持创业教育，加强创业人才培养的？贵校开展创业教育有哪些优势？

马克·施莱赛尔：对于密歇根大学，创新是深植于我们核心学术使命的一种价值观。密歇根大学学术上的卓越性和广度，为学生们提供了创业机会，在这方面的大学排名中我们名列前茅。令我们感到骄傲的是，来自所有学科的学生都能够在学校被赋予创立和发展企业或非營利机构、提供产品和服务的能力，这些都能够跨越大学的局限性，而直接为社会和经济发展作出贡献。他们的工作打破了学科界限，将理念转化为行动，既解决了当前问题，又推动了市场创新。

目前，密歇根大学有超过15个创业中心和计划，超过30个学生创业组织。此外，学校在全校范围内开设了创业教育辅修课程，与全州的机构开展合作，促进经济发展。这种协同发展路径保障了密歇根大学的创业力量远远大于单个创业项目之和。

创新创业教育还加强了学校的人才培养，学生因此学会了如何抓住机会，通过提供有积极影响的解决方案去创造价值。价值不仅是以利益来衡量的，而且要以目的来衡量。创新能够创造产品和服务，而这正是营利性企业和非营利性企业的基础;创新还能为现存机构带来创业技能。在密歇根，创业不仅是一种结果，更是一种思维模式，这种思维模式帮助我们建立对于更美好世界的认识。

六、发挥国际交流重要作用，共促世界安全繁荣

请您简要为我们介绍一下密歇根大学的国际化战略？

马克·施莱赛尔：密歇根大学的全球教育路径——受到共同利益驱动的合作、能力建设和影响力——在全球六大洲开展。为了继续推动全球教育，扩大受众范围，密歇根大学的官网提供北印度语、汉语、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界面。大学需要有能力为那些短期内没有解决方案的国家做出可持续的、长达数十年的承诺。只要路径正确，我们可以在学校和世界之间创造交流机遇，建立基于巨大价值的伙伴关系。

在高等教育国际化方面，贵校有何经验可以与我们分享？当前贵校所面临的最大的挑战又是什么？

马克·施莱赛尔：在密歇根大学200多年的历史上，一些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高光时刻”让我们成为引领性的国际学者共同体。19世纪40年代，密歇根大学开始招收国际学生。1846年，学校聘用了第一位在国外出生的教师。密歇根大学第三任校长安吉尔于1880年离开学校就任美国驻清政府使节，我们至今都保持着他所建立的合作关系和联系。1960年，参议员约翰·F·肯尼迪（John F. Kennedy）正是在密歇根大学建筑外的台阶上宣布其关于建立和平队的大胆想法。

令我们感到骄傲的是，学校在包括和平队、富布莱特项目、师生的国际流动在内的广泛国际教育和服务中，一直保持着高度参与度。学校吸引全球最优秀师生的能力提升了我们的教与学、科研和社会影响力，也为我们保持一流公立研究型大学的地位作出了贡献。

目前，我们主要关注一系列可能影响学校发展的事项，特别是有可能影响外国学生、学者的身份和安全的挑战，包括潜在的变化、移民法、相关政策等。

重申这一点非常重要——密歇根大学很骄傲能够支持与国际学者（包括来自中国的学者）的研究和教育合作。我认为，密歇根大学是全球人才、有志者的“迎客之灯塔”，失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我们无法承受的。在我看来，国际交流的一个未被充分认识的好处是，它们能使我们的世界变得更加安全。

贵校与中国的合作历史悠久，且在乒乓外交中发挥了积极作用。您如何看待学校与中国的交流合作和未来计划？

马克·施莱赛尔：对于密歇根大学在乒乓外交中的角色，我们深感自豪。1971年，美国乒乓球代表队访问中国后，1972年，中国乒乓球代表团访问美国时，密歇根大学曾经接待了他们。前辈们建立的这种强大联系，让中国乒乓球代表团的访问成为可能。他们包括：曾在中国学习、曾任美国国务院顾问的经济学教授亚历山大·埃克斯坦（Alexander Eckstein），曾担任美国前国务卿亨利·基辛格顾问，并为中美关系作出贡献的我校校友白丽娟（Jan Berris）。

如今，中国已成为密歇根大学最重要的国际合作伙伴。合作项目达几十个。

例如，我校的李侃如-罗睿弛中国研究中心（The Kenneth G. Lieberthal and Richard H. Rogel Center for Chinese Studies）汇聚了顶尖学者以及富有影响力且振奋人心的科研项目。该中心为学生提供了与各学科顶尖教师共同工作的极佳机会。

与上海交通大学的合作是我校在中国最大规模、最全面的校际合作。（译者注：上海交通大学密歇根学院于2006年由两校共同创办，旨在通过探索中美教育合作的巨大潛力，在中国建设一所世界一流的教学与研究机构，培养新一代国际化、创新型、领袖型人才。）两校的合作在中美两国均受认可。交大密歇根学院被认为是具有高度创新性的学院。在设计和实施教学项目方面共同的智力投入对两所学校都产出了巨大价值。与上海交通大学的合作给予了两国几百名学生追求卓越的学术教育和参与科研的机会。

中国将在全球持续发挥重要影响力，我们的师生都对中国有着浓厚的兴趣。人口规模大、富有活力，拥有大量的学术和研究机构，这些都使得中国成为了一个吸引学术人才，建立能够促进共同繁荣以及互惠合作伙伴关系的绝佳国度。

校长简介：

马克·施莱赛尔（Mark S. Schlissel）博士是密歇根大学第14任校长，也是首位领导该高校的临床科学家。自2014年7月上任以来，施莱赛尔校长发起了关于学术创新、生物科学、多样性、公平和包容性、贫困解决方案、精准医疗和精准健康等方面的多项倡议。作为其对大学承诺的一部分，施莱赛尔校长宣布了“蓝色担保”（Go Blue Guarantee）财政资助项目，为密歇根州家庭年收入不超过6.5万美元的学生提供最长4年的学费减免。

他于1979年以优异成绩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生物化学科学专业，并获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博士和博士学位（1986年，生理化学）。他在霍普金斯医院（Hopkins Hospital）完成了内科住院医师培训，并在麻省理工学院怀特黑德研究所（Whitehead Institute）从事博士后研究。此外，施莱赛尔校长也是一名通过了专业资格认证（board certified）的内科医生，他的研究集中在B淋巴细胞的发育生物学上。B淋巴细胞是免疫系统中分泌抗体的细胞类型。他的工作有助于详细了解与抗体产生有关的遗传因素，以及这个过程中的错误是如何导致白血病和淋巴瘤的。

在担任密歇根大学校长之前，施莱赛尔是布朗大学的教务长。他的职业生涯始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院的一名教员，并于1999年加入加州大学伯克利校区的分子和细胞生物学系。他后来成为加州大学伯克利校区文理学院的生物科学系主任，并在被任命为布朗大学的教务长（2011年）之前一直是C.H.Li 教席生物化学教授。

编辑 徐玲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