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易增加值分解与全球价值链地位测度研究综述

2019-09-10 13:56:30伍先福
中国流通经济 2019年4期
关键词:全球价值链

伍先福

摘要:贸易增加值分解理论是全球价值链地位测度研究的基礎。基于贸易增加值分解理论得到的增加值分解指标,可多视角测度全球价值链地位。对相关文献进行梳理发现,贸易增加值分解理论研究经历了从传统总出口中剥离出垂直化贸易指标、对增加值出口进行分解、对总出口进行增加值完全分解、分解法的提升与反思等几个阶段;全球价值链地位测度方法可概括为改善的全球价值链位置指标法、全球价值链地位指数法、全球价值链出口复杂度指数法等三种,分别关联应用了增加值分解理论所构建的增加值系数、中间产品出口国内增加值(IV)与中间产品进口国外增加值(FV)分解核算式、完全国内增值系数的间接或直接核算式等。总体来看,无论是贸易增加值分解理论研究,还是基于贸易增加值分解理论的全球价值链地位测度研究,均存在很多不足之处,比如贸易增加值分解方法不够简练,贸易增加值分解理论缺乏应用指南性研究,全球价值链位置指标与全球价值链地位指标尚未完全匹配,全球价值链地位指数无法完全体现价值增值规律,出口复杂度指数未体现分工环节的异质性等,这些都是未来研究的方向。因此,为进一步推进贸易增加值分解与全球价值链地位测度研究,一方面,贸易增加值理论研究应强化对全球价值链地位测度的关联应用;另一方面,全球价值链地位测度研究应与贸易增加值理论相结合,更好地体现价值增值规律与分工环节异质性。

关键词:贸易增加值;总出口分解;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

中图分类号:F74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8266(2019)04-0033-12

一、引言

当前,全球价值链(Global Value Chain,GVC)低端锁定问题以及摆脱低端锁定、攀升中高端等的对策研究是颇受国内研究者欢迎的重要议题,并涌现出了大量的研究成果。显然,准确测度我国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是相关对策研究的基础。对既有文献进行梳理发现:其一,用以衡量全球价值链地位的量化指标至少包括三类,分别是改善的全球价值链位置指标、全球价值链地位指数、全球价值链出口复杂度指数;其二,研究者选用全球价值链地位指标时标准各不相同,甚至存在一定的误区,如用全球价值链位置指标直接测度全球价值链地位等;其三,上述三类指标看似相互独立,实则高度相关,即上述指标在很大程度上都是以贸易增加值分解理论为基本依据并构建框架的。本文的主要贡献在于,首先,以时序为链,将赫梅尔斯(Hummels D)等[ 1 ]开创的垂直专业化一直到王(Wang Z)等[ 2 ]提出的总出口分解法,基于贸易增加值视角有机串联起来,使之成为连贯的理论体系;其次,以空间为媒,将贸易增加值分解机理与全球价值链地位指标进行横向组合对应,使之在理论体系上互为支撑;最后,以时空为网,预测两者未来研究走向,融合提炼两者各自的核心研究议题,为后续研究提供参考。

二、贸易增加值分解:全球价值链地位测度的基础

贸易增加值分解理论随着时间的推进而不断深化、升华,其研究脉络经历了思路开创、初步分解、分解集大成、总结提升等几个阶段。

(一)垂直化贸易测度:开创贸易增加值分解思路

赫梅尔斯等[ 1 ]开创性地对狭义垂直专业化(Vertical Specialization,VS)进行了界定,将包含在一国出口中的国外中间产品投入称为VS,并将供他国生产中间出口使用的国内产品价值称为VS1。此外,他们还对VS测量方法进行了阐述。然而,由于该研究基于单国投入产出表,而VS1需要对双边贸易量数据和投入产出表进行匹配,因此并没给出VS1的计算公式。

赫梅尔斯等[ 1 ]将他国进出口中间产品投入从一国总出口中剥离出来的思想是后续研究对贸易增加值进行系统分解的理论基石,是全球价值链测度指标研究的思想源泉,具有开创性意义。沿用赫梅尔斯等的研究思路,后续研究进一步构建了用以测度垂直专业化的其他指标。比如,多丹(Daudin G)等[ 3 ]给出了一个新的垂直专业化指标VS1*,即被他国加工生产成最终产品后又被本国进口回来进行最终消费的国内中间产品价值部分,使垂直专业化的内涵变得更加丰富;约翰逊(Johnson R C)等[ 4 ]从最终产品被消费的角度入手,将虽在本国生产但最终被他国消费(需求)所吸收的国内增加值界定为增加值出口(VAX)。

综上,有关垂直化贸易测度的研究在很大程度上是围绕不同测度指标展开的,并形成了VS、VS1、VS1*、VAX等具体指标。这些测度指标的构建为后续贸易增加值分解指标体系的构建及具体指标的进一步细分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如何把这些孤立的指标用一个逻辑框架统一起来,使这些指标成为贸易增加值的构成元素,就成为后续研究的重要方向。

(二)贸易增加值的内涵及初步分解

要对贸易增加值进行有效分解,首先应对贸易增加值的内涵进行准确界定。斯蒂尔(Stehrer R)[ 5 ]对贸易增加值(Value Added in Trade)和增加值贸易(Trade in Value Added)进行了辨析,将两国贸易往来所产生的增加值称为贸易增加值,将最终被外国消费吸收的本国直接增加值和间接增加值称为增加值贸易。斯蒂尔[ 5 ]进一步指出,一国的增加值出口(TiVA_X)减去增加值进口(TiVA_M)就是增加值贸易,而TiVA_X和TiVA_M可分别进一步分解为三个部分。其中,TiVA_X(即VAX)可根据增加值的最终归宿(即最终被哪个国家消化吸收)进行分解。以三个国家为例,设增加值向量V=(V1 V2 V3),完全消耗系数向量B=(B1 B2 B3),最终产品向量Y=(Y1 Y2 Y3)T,则可将国家1的TiVA_X分解为三个部分。其中,V1B11(Y12+Y13)为国家1出口到其他两国的最终产品(B11为国家1对国家1的完全消耗系数,Y12为国家1出口到国家2的最终产品,其余依此类推);V1B12(Y22+Y23)为国家1出口到国家2且被其最终需求吸收的中间产品,以及国家2加工后又出口到国家3的中间产品;V1B13(Y32+Y33)为国家1的中间产品出口到国家3并被其最终消费吸收以及国家3进一步出口到国家2的中间产品。由于分解后的每个部分均包含两种情况,实际上已将TiVA_X分解为具有不同经济含义的六个板块。在此基础上,蒂默(Timmer M P)等[ 6 ]基于一国总投入等于中间投入(国内中间投入与国外中间投入)与增加值之和的恒等关系式,运用矩阵运算以及增加值系数与国内完全消耗系数之间的关系推演得到了出口增加值系数矩阵,从而从增加值分解视角入手把出口分解为国内增加值出口和国外增加值出口两个部分。这种通过设定增加值向量和增加值矩阵对出口增加值进行分解的思路具有重要的启发价值,为后来全球投入产出模型中一国总出口的分解指出了方向,提供了参考。事实上,库普曼(Koopman R)等[ 7 ]、王(Wang Z)等[ 8 ]提出的总出口分解法正是基于这种创新思路的拓展应用,他们首先设定了增加值系数向量V和里昂惕夫逆矩阵B、L,然后推演出完全增加值系数VB,从而最终将一国总出口分别分解为9个部分和16个部分,并对每个部分的经济含义进行了阐释。

(三)贸易增加值分解的经典范式

1.库普曼等的分解法与王等的分解法的内涵

考虑到传统总值贸易核算体系存在的不足,库普曼等[ 7 ]对增加值贸易分解法进行了系统归纳和提升。他们首先将一国总出口分解为三个部分,即国内增加值出口、出口他国但加工后又进口回本国的增加值以及国外增加值,然后进一步根据出口品最终价值去向将每部分细化为三个指标,最终共形成9个具体指标。可以说,这种分解法已经实现了对一国总出口的完全分解,并将增加值贸易分解方法与传统总值贸易核算体系进行了有效衔接,但其总出口分解法尚停留于国家层面,未能细化到部门层面。

王等[ 8 ]、王直等[ 9 ]进一步扩展库普曼等提出的分解法①,将一国总出口的贸易增加值分解公式从国家层面拓展到部门层面、从单边层面深化到双边层面,并构建了一国双边且分部门的总出口分解公式,从而为传统官方贸易统计向贸易增加值核算(以增加值为标准的国民经济核算体系)的有效转换构建了一套操作规则,成为目前测算贸易增加值分解的系统化成果。下面对其分解思路进行简单概括:

首先,定义X为产出矩阵,A为投入系数矩阵,I为单位矩阵,B为里昂惕夫逆矩阵,Y为最终产品矩阵,则在包含G个国家N个部门的国家间投入产出模型中,根据市场出清条件有X=AX+Y,变形后得到X=(I-A)-1Y=BY,即中间出口AX=ABY,将ABY写成矩阵形式并展开后即可得到s国向r国中间出口的分解式(八个部分)。

其次,定义Vs(1×N)为直接增加值系数向量,VB为完全增加值系数矩阵,μ(N×1)是元素为1的列向量,因来自于所有国家的增加值份额加总值为1,可根据产业间后向联系对s国的最终产品按价值来源方向进行分解,即有:

式(1)中,#表示分块矩阵点乘,上标T表示转置矩阵,Er*表示r国对其他所有国家的出口,Asr表示s国对r國的直接投入系数,Bsr表示s国对r国的完全投入系数,Ysr表示s国对r国的最终产品出口,依此类推。

在式(1)的基础上,如果再加总s国到所有其他国家的出口,即可得s国的总出口。

2.库普曼等的分解法与王等的分解法的对比分析

实际上,王等的分解法与库普曼等的分解法思路非常相似,且两种方法的分解结果存在严格的对应关系。根据表1,除库普曼等的分解法的第1项和第8项分别对应王等的分解法的第1项和第5项外,王等的分解法对库普曼等的分解法的其他7项均可分解为相应的两个细分项。通过在库普曼等的分解法的基础上做进一步分解,王等的分解法的16项分解式就可以更加充分地反映本国出口到进口国与第三国或本国进一步从进口国与第三国进口的国内中间产品或国外中间产品增加值的异质性,从而为全球价值链位置与地位指标的核算提供了更加精确的变量依据。

此外,VS、VS1、VS1*、VAX等指标也被整合到了一个框架下。库普曼等[ 7 ]指出,VAX对应其中的第1项到第3项,VS1*对应第4项,VS对应第7项到第9项,而第3项到第6项为VS1的一部分。与库普曼等[ 7 ]的观点不同,首先,王等[ 8 ]认为,最终被国外吸收的国内增加值(DVA)一般不等于增加值出口(VAX),只有在汇总到一国总出口时才相等;其次,库普曼等的分解法的第6项即来自于国内账户的纯重复计算应归入VS,而不是VS1,但王等[ 8 ]并没有对其缘由进行阐述。从来自于国内账户的纯重复计算或来自于国外账户的纯重复计算的内在结构来看,两者均由一定比例的国内价值和国外价值构成。由此,笔者认为,纯重复计算的国内外两个指标因其重复计算的增加值部分可能多次往返于本国与外国的中间品贸易,简单地将之归为国内或者国外成分的做法均有失偏颇。

从增加值完全分解的角度看,王等[ 8 ]利用全球投入产出模型对一国总出口进行逐层分解的思路和方法基本上已经到了完善阶段。但洛斯(Los B)等[ 10 ]指出,库普曼等[ 7 ]基于投入产出和价值增值基本恒等式的运算,其推导和解释术语过于复杂,有必要进行简化和提炼。

(四)贸易增加值分解的提升与反思

尽管后续贸易增加值分解研究不乏代表性成果,如蒂默等[ 11-12 ]基于WIOD数据库的里昂惕夫经典分解方法研究、绮(Kee H L)等[ 13 ]基于企业层面数据与海关数据匹配的微观增加值分解研究,但从分解思路创新和分解框架来看,这些并未超越王等[ 8 ]的研究。不过,基于后续提升与反思视角的研究则颇富启发意义。这主要表现为,王等[ 2 ]基于库普曼等[ 7 ]、王等[ 8 ]提出的分解法,从生产长度视角入手把增加值进一步分解为纯国内部分、李嘉图贸易和全球价值链相关部分,从而更有利于增加值分解理论在全球价值链指标测度中的合理应用;洛斯等[ 10 ]在假设抽取法的基础上,对库普曼等[ 7 ]提出的总出口分解法进行了简化,认为只需借助单国投入产出数据即可对一国总出口的价值增值进行分解,使相对复杂的总出口价值分解法有了简化的可能,为后续研究提供了新方法和新思路。

三、基于贸易增加值分解的全球价值链地位测度

(一)用改善的全球价值链位置指标测度全球价值链地位

全球价值链地位有两种:一种是可体现价值增值水平的经济地位;一种是可度量生产分工环节的物理地位。通常认为,全球价值链地位指的是前者,而后者一般用全球价值链位置表示。但是,由于全球价值链位置指标在某种程度上能够反映不同生产环节的价值增值规律,因此可对其指标进行改善以用来测度全球价值链地位。

1.全球价值链位置测度的主要指标

(1)平均传递步长。迪森伯格(Dietzenbacher E)等[ 14 ]较早对平均传递步长(Average Propagation Length,APL)进行了界定,主要用来测度生产网络体系中不同产业部门间的距离或复杂程度。迪森伯格[ 15 ]进一步指出,平均传递步长指中间产品部门到最终产品部门所需经历的平均阶段数。罗梅罗(Romero I)等[ 16 ]继而认为,平均传递步长存在后向和前向之分,可分别用来测度最终需求部门影响中间投入部门所需经历的平均阶段数和中间投入部门影响后续部门所需经历的平均阶段数。倪红福[ 17 ]在平均传递步长理论基础上构建了广义平均传递步长(VAPL)的核算公式,认为其可囊括狭义平均传递步长、上游度、生产阶段数等价值链位置的各项测度指标。约翰逊[ 18 ]对微观和宏观层面的全球价值链长度(APL)测算方法进行了总结,并对该指标在宏观经济、贸易、环境和产业等领域的应用进行了具体阐释。

(2)上游度(Upstream)与下游度(Down stream)。法利(Fally T)[ 19 ]认为,如果某一产业部门的产出更多流入生产网络的上游产业部门,则该部门位于该网络的偏上游位置。安特拉斯(An tràs P)等[ 20 ]認为,可根据产业部门经不同中间部门到所有最终需求部门的距离来测度上游度。安特拉斯等[ 20 ]还把上游度进一步细分为行业上游度和出口上游度。其中,前者用来度量某一产业在封闭经济情况下无存货时与最终需求端的距离,后者用来测度各经济体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分工位置,且需要根据前者进行计算。按照同样的思路,如果将参照点由最终需求替换为原始投入,则可得到下游度指标。叶(Ye M)等[ 21 ]以各阶段引致的增加值与总增加值的比作为权重,对广义平均传递步长进行了重新定义,并以此作为产业部门的上游度测度指标。安特拉斯等[ 22 ]在对产业层面的上游度和下游度概念进行综述的基础上,利用全球投入产出表构建了一个一般均衡模型,以解释产业层面上游度和下游度的变化。

(3)生产阶段数。法利[ 19 ]将隐含在产品中的生产阶段数量定义为生产阶段数,可通过参与产品生产序列的工厂的加权和来度量,但生产阶段数仅建立在单国投入产出表的基础上。对此,倪红福等[ 23 ]认为,可将之扩展到全球投入产出模型,拓展后的生产阶段数由两个部分构成,即国际生产阶段数和国内生产阶段数,而法利定义的生产阶段数实际上是国内生产阶段数。

2.用改善的上游度指数测度全球价值链地位

全球价值链位置测度的三个指标相互关联,上游度指数可看作平均传递步长的变体或特殊情况,而平均传递步长又是广义平均传递步长的特例。目前,上游度指数已经得到普遍应用。比如,唐(Tang H)等[ 24 ]计算出了我国各产业的上游度指数,但他们的研究仅限于单国投入产出表;米勒(Miller R E)等[ 25 ]、海格木(Hagemejer J)等[ 26 ]基于WIOD数据库将这些指标用于跨国投入产出分析,可反映全球价值链分工中的上下游位置。

通常来讲,上游度指数只能说明某国某一产业的全球价值链嵌入位置,不能直接反映该产业的价值增值能力和全球价值链地位高低。为克服上游度指数无法严格对应全球价值链地位的缺陷,有学者对法利[ 19 ]、安特拉斯等[ 20 ]提出的上游度测算公式进行了改善。张为付等[ 27 ]采用约翰逊等[ 4 ]测度的出口国内增加值替代安特拉斯等[ 20 ]提出的出口上游度公式中的传统总值出口数据,并测算了我国制造业和服务业的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王岚等[ 28 ]在安特拉斯等[ 20 ]研究的基础上,引入直接增加值系数指标,用以测度某个目标行业与其下一生产阶段所处行业的距离,改进了上游度指数假设各生产阶段之间距离为“1”的条件,并构建了一个可同时体现嵌入位置和增值能力的全球价值链地位指数。周华等[ 29 ]遵循安特拉斯等[ 20 ]构建等间距产业上游度与贸易上游度的基本原则,拓展推导出了非等间距产业上游度和贸易上游度的测算公式。在此基础上,王恕立等[ 30 ]利用上述两类指标构建了等间距产业上游度、非等间距产业上游度、非等间距出口上游度等三个指标,用以反映全球价值链地位。尽管改善后的上游度指数既能反映各产业在全球生产链中的嵌入位置,也能较大程度地体现各产业嵌入位置的价值增值能力,但受其基于生产长度测度价值深度的固有缺陷的影响,导致测度得到的全球价值链地位较为粗略,很难精确反映全球价值链的真实位置,因此并不是全球价值链地位指数测度的首选方法。

(二)构建全球价值链地位指数

全球价值链地位指数(GVC-Position)因界定简单、内涵清晰、指向明确等优点为国内学者所常用,该指数由库普曼等[ 31 ]在界定前向参与度和后向参与度的基础上构建而得。根据库普曼等[ 31 ]的研究,一国某产业的全球价值链地位指数(即该产业在全球价值链中所处的地位)可按如下思路构建:如果一国某产业主要为其他国家提供中间产品,则可推断该国该产业处于国际分工的相对有利地位;如果该国某产业主要从其他国家进口相应的中间产品,则可推断该国该产业处于国际分工的相对不利地位。

首先,库普曼等[ 31 ]构建了全球价值链前向参与度和后向参与度指数。其中,r国i部门的前向参与度指数测度公式可记为IVir/Eir,其相应的后向参与度指数可记为FVir/Eir。在此基础上,可构建r国i部门的全球价值链地位指数:

式(3)中,V、B、E的含义与式(1)中相同。根据式(3),IVir实际上是r国i部门的总出口中经某个国家加工后又出口给其他国家的中间产品国内增加值[ 32 ],对应王等的分解法的第3项、第4项和第5项。从这里可以看出,库普曼等的分解法并不能精确计算全球价值链前向参与度指数,因为其第2项涵盖了直接被进口国生产国内最终需求吸收的中间产品,而这并非式(3)IVir所对应的内涵范畴,因此库普曼等第2项、第3项的和并非严格的IV范畴。FVir对应库普曼等的分解法的第7项、第8项或王等的分解法的第11项、第12项、第14项和第15项。

在上述指标的应用上,学者们在对FV内涵或外延范畴的理解上并不相左,但在对IV概念的把握或范畴的界定上存在分歧。多数学者都能根据库普曼等[ 31 ]的概念界定准确找到IV的对应范畴,如戴翔等[ 32 ],但部分学者却将IV理解为“r国i部门产业增加值出口中的国内间接增加值出口”[ 33 ],或明确指出其范畴包括王等的第2项、第3项、第4项和第5项[ 34 ]。笔者认为,后一种理解实质上是混淆了中间产品出口和用于进口国中间产品出口的中间产品出口两个范畴,这两者之间是包含与被包含的关系,即前者包含后者,但只有后者完全属于IV的组成部分。

尽管全球价值链地位指数得到了多数学者的认同,但其指标本身的科学性仍然值得商榷。库普曼等全球价值链地位指数的构建思路实际上是以提供中间产品的上游产业链优于提供最终产品的下游产业链为前提的,这会导致资源富足的发展中国家的价值链地位高于发达国家的常识性悖论。而根据价值链微笑曲线,下游产业链物流配送、市场营销、售后服务等环节的价值增值率通常高于提供中间产品的上游产业链,即美国、日本、欧盟等发达经济体尽管处于价值链的末端但它们的分工地位却很高,不过在库普曼等的全球价值链地位指数中并没有对这种情况加以考虑。

(三)基于贸易增加值分解的出口复杂度指数及其完善

1.出口复杂度指数的内涵及其构建

出口技术复杂度(简称“出口复杂度”)的概念由米开里(Michaely M)[ 35 ]率先提出,并经洛迪克(Rodrik D)[ 36 ]、劳尔(Lall S)等[ 37 ]进行了丰富和完善。豪斯曼(Hausmann R)等[ 38 ]在此基础上构建了国家层面的出口复杂度指数,其基本思路是:首先,通过显示性比较优势(Revealed Comparative Advantage,RCA)计算出某一可贸易商品的技术含量指标(prody);接下来,对各商品技术含量指标与该国不同商品出口额占该国总出口额的比重进行加权平均,即可计算得到一个国家的总体出口技术含量(expy)。徐(Xu B)等[ 39 ]对豪斯曼等的出口复杂度指标进行了修正,即将上述指标中的国家层面数据替换为某国地区层面的数据,从而可以测算得到一个国家各个地区产品的出口复杂度。

2.基于贸易增加值分解的出口复杂度指数改善

由于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是出口复杂度指数的核心,加之全球价值链分工模式下中间产品贸易多次往返于多国投入产出活动,使得传统统计口径下的贸易出口额越来越难以准确反映一国的显示性比较优势,并进一步造成了出口复杂度指数测算的偏误。为有效剔除进口中间产品对最终产品技术含量的贡献,后续研究用完全国内增值系数取代传统的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并以此作为突破口。大体分两个阶段展开:

第一阶段:利用单国投入产出模型的完全国内增值系数剔除国外技术贡献。基于某一产品的全部技术含量由所在环节和中间投入品共同决定这一基本认识,姚洋等[ 40 ]利用中国投入产出表和中间品进口比例,以直接消耗系数为权重构建某类产品的加权复合技术含量指标,以剔除国外进口品在最终产品技术含量中的贡献,从而得到产品的国内技术含量,即出口净技术含量。后续研究进一步融合贸易增加值分解的思想和原理,对姚洋等的思路进行了改进。杜传忠等[ 41 ]利用贸易增加值分解的垂直专业化模型,通过引入非竞争型投入产出表计算得到完全国内增加值系数,对出口复杂度指数体系进行修正,构建贸易增加值视角下产品层次的净出口复杂度指数。其中,单位出口品的完全国内增加值系数等于1减去各部门的垂直专业化率。总体来看,利用直接消耗系数或完全国内增值系数剔除进口中间产品技术贡献的处理方法尽管在很大程度上改善了传统出口复杂度指数,但其基于单国投入产出模型的做法仍然无法测度从国外进口中间产品中返回的国内技术含量,且简单利用垂直专业化指数的做法可能存在统计偏误。

第二阶段:利用多国投入产出模型的完全国内增值系数剔除国外技术贡献。库普曼等[ 31 ]指出,传统官方贸易统计方法在价值增值上的重复计算会导致采用出口总额计算的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失真,从而使得出口复杂度指数产生偏误。而价值增加值测算原理及其分解方法可为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的重复计算问题提供新的解决途径。因此,利用多国投入产出模型,以在全球价值链上不同经济体和不同行业产生的增加值测算的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完全国内增值系数)替代传统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能够更加准确地测度一国的竞争力。在此基础上,王直等[ 9 ]根据产业部门间的前向联系构建了新的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即根据产业部门前向联系测度的本国总出口中隐含的该部门增加值(部门增加值出口VAX_F③与国内增加值RDV之和)占隐含的总国内增加值的比重与所有国家出口中隐含的该部门国内增加值占隐含的所有部门国内增加值比重的比较值。

程大中等[ 42 ]则进一步基于王等[ 8 ]、库普曼等[ 7 ]提出的后向关联视角下的贸易增加值分解原理及上述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的修正思想,利用蒂默等[ 6 ]提出的出口国内增加值测算方法,通过构建贸易增加值矩阵对传统出口复杂度计算公式进行了改善。改善后的计算公式为:

式(4)中,PRODYj表示j行业的技术含量;VXj,i为i国j行业的贸易增加值出口额,对应王等的分解法中的第1项至第8项或库普曼等的分解法中的第1项至第5项;EXPYi表示i国总体出口技术含量;Yi为i国人均收入水平,以人均GDP表示。

事实上,上述采用完全国内增值系数的测度方法与采用国内贸易增加值占比的做法本質上是一致的,理论上均能有效剔除进口中间产品对最终产品技术含量的贡献,只是在具体指标测度上存在差异。其中,前一种方法基于单国投入产出模型,并主要采用垂直专业化指数间接测度完全国内增值系数;后一种方法利用多国投入产出模型并基于贸易增加值分解思想直接测度完全国内增值系数,因而能够更加有效地剔除进口中间产品对最终产品技术含量的贡献。这两种方法共同的缺陷在于,都没有将不同价值链分工环节的异质性规律考虑进来。

四、总结与研究展望

(一)总结

1.贸易增加值分解研究的演化规律

贸易增加值分解经历了垂直化贸易测度、增加值出口分解、总出口增加值分解、分解法提升与反思等几个阶段,其分解理论演进遵循从简单到复杂、从个体到整体、从单国到全球的基本逻辑,并通过一些测度指标加以呈现。具体参见表2。第一,在垂直化贸易测度阶段,其开创性思路在于从传统总值贸易中将进出口增加值的几个核心指标剥离出来。其中,VS为从他国进口的中间投入增加值,VS1为被他国用于生产出口的中间产品国内增加值,VS1*为一国出口中经他国生产成最终产品但最终被进口回本国消费的中间产品价值部分,VAX为虽在本国生产但最终被他国消费(需求)所吸收的国内增加值部分。第二,在增加值出口分解阶段,其核心思路是根据增加值出口(VAX)的最终归宿和来源对增加值出口进行分解,进而根据增加值出口的最终归宿和中间投入品的来源将总出口分解为国内增加值和国外增加值两个部分,分别完成个别大类指标(即VAX)的具体细化分解和总出口分解框架构建工作,为下一阶段的系统化分解奠定基础。第三,在总出口增加值分解阶段,其核心思路是站在总出口完全分解的高度延续并充分拓展增加值最终归宿与投入品来源的分解思路,不仅完成对包括VAX在内的大类指标的逐个分解,而且将这些大类指标统一到总出口的逻辑框架之下,成为增加值分解的集大成研究。第四,在增加值分解法提升与反思阶段,其核心思路是对前一阶段形成的集大成分解理论进行深入反思,试图提炼出既能充分展现各大类指标细分项经济内涵,又能用数理模型予以简练概括的一般性分解框架,由于这项工作并未取得公认的突破性成果,因而仍然是当前研究的重要任务和议题。

2.全球價值链地位指标与贸易增加值分解理论的对应规律

贸易增加值分解的基本原理和成果可用于全球价值链地位、全球价值链位置、全球价值链收入、全球价值链就业、隐含碳排放等宏观和微观领域,其中,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的应用研究已成体系。根据表3,当前用来测度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的三类方法均与贸易增加值分解理论存在清晰的对应关系。首先,用改善的全球价值链位置指标测度全球价值链分工地位的方法主要根据指标中的上游度指数与增加值分解理论建立关联,其对应的核心指标是利用增加值向量和增加值分解矩阵衍生的增加值系数。其次,全球价值链地位指数法主要基于中间产品出口国内增加值(IV)和中间产品进口国外增加值(FV)来定义全球价值链地位指数(GVC-Position),而IV和FV均可在库普曼等的9项分解法或王等的16项分解法中找到对应的具体细分项。最后,用出口复杂度指数测度全球价值链地位的方法,其核心是在准确测度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的基础上构建出口复杂度指数,而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测度的关键在于有效剔除进口中间产品对最终产品技术含量的贡献,其对增加值分解的简单应用基于单国投入产出模型推导得到的垂直专业化指数,而其更全面的应用则基于对多国投入产出模型中完全国内增值系数的直接核算,即利用王等的16项分解来达到目的。

(二)研究展望

总体来看,无论是贸易增加值分解理论研究,还是基于贸易增加值分解理论的全球价值链地位测度研究,均存在不少可以改进的地方,如贸易增加值分解方法不够简练,贸易增加值分解理论缺乏应用指南性研究,全球价值链位置指标尚未与全球价值链地位指标完全匹配,全球价值链地位指数无法完全体现价值增值规律,出口复杂度指数未能体现分工环节的异质性等。诚然,既有研究的不足之处正是未来研究的方向,未来研究有望在以下方面取得突破:

1.贸易增加值分解的精炼化

越是经典的理论,越是简单,如古典需求理论、C-D生产函数等。贸易增加值理论发展至王等时,尽管其分项体系已经臻于完善,但代表不同经济内涵的16项分解法确实过于复杂了。同时,洛斯等的基于单国投入产出模型和假设抽取法的新分解思路尽管富有启发性,但其分解结论能否全面概括产品内分工形势下各种不同的生产价值活动,其研究成果如何与全球投入产出模型的中间品贸易数据匹配并与全球价值链地位指标的关键变量进行关联对应等,均有待进一步研究。

2.贸易增加值分解理论的应用指南

尽管相关应用研究能够主动寻找并匹配贸易增加值分解理论的具体成果乃至最新成果,也不乏类似约翰逊采用全球价值链参与度等指标进行应用研究的指导性框架,但基于贸易增加值分解原理进行系统归纳与应用经验总结以及对其应用原则、方法、具体领域和各应用领域选用思路等进行探讨的研究仍然非常欠缺,致使相关应用研究在具体指标选用上标准各一,甚至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使用误区,因而有待加强。

3.全球价值链位置指标的进一步改善

相对而言,国外更注重全球价值链位置理论的推演研究,国内更注重全球价值链地位理论的应用研究,这在很大程度上源于全球价值链低端锁定的中国现实。因此,如何将国际前沿的全球价值链位置理论与国内全球价值链攀升的现实使命相结合,构建从全球价值链位置理论到全球价值链地位理论的对接体系,并通过贸易增加值分解理论指标的合理应用完成这种对接体系在应用研究领域的落地,有望成为未来研究的重要议题。

4.全球价值链地位指数的完善与应用

全球价值链地位指数是最契合全球价值链位置理论内涵的测度指标,但由于发达国家主导下的经济学前沿话语体系并不重视全球价值链地位理论体系的研究,且其当前研究的主要缺陷在于未能充分体现价值链增值微笑曲线的规律,即呈现出了全球价值链地位指数的一元线性关系和价值链增值规律的二元非线性关系之间的矛盾,如何从理论上寻求解决这种矛盾的核心思路并找到解决方案,将成为国内研究者的重要使命。

5.出口复杂度指数的完善与应用

出口复杂度指数作为全球价值链地位指数的替代指标,近年来研究热度持续不减,这与国外经济学界持续关注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的系统研究不无关系。对国内研究者而言,出口复杂度指数研究至少可在两个方面发力:一是如何将最新的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研究成果与中国实践结合起来,如王等、王直等已经构建了基于产业部门前向联系的显示性比较优势新指数,并进一步指出该指数优于传统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和基于增加值出口(VAX)与返回并被本国吸收的国内增加值(RDV)分解的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但国内学者尚未把该指标用于出口复杂度指数研究;二是如何改进显示性比较优势指数和出口复杂度指数,以体现中国国际代工的实际与全球价值链嵌入环节的异质性,即应将出口复杂度与中国加工贸易主导的非竞争型投入产出模型、全球价值链嵌入环节异质性等相结合,使之能够准确测度我国的竞争力。

注释:

①尽管库普曼等的论文在《美国经济评论》(American Eco nomic Review)杂志上正式发表的时间是2014年,但其所对应的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National Bureau of Econom ic Research,NBER)的工作论文为2012年,因而撰写时间早于王等2013年的论文。

②王等在此似乎遗漏了一种情形,即被进口国生产中间出口到第三国再返回国内并被国内最终需求所吸收的中间出口国内增加值,但这种情形却包含在库普曼等的研究中。

③VAX_F是王等、王直等所定义的基于产业部门前向联系计算的s国到r国的增加值出口。此外,他们还定义了基于产业部门后向联系计算的s国到r国的增加值出口(VAX_B),并认为在包含三个或三个以上国家的模型中,这两者与国内增加值(DVA)在双边部门层面一般是不相等的,只有汇总到一国总出口时,三者才是完全相等的。

④根据洛斯等的分解法,一国的出口增加值只需借助单国投入产出数据即可进行分解,并进而分解为四项,分别是最终产品国内增加值、中间产品国内增加值、出口后返回本国的国内增加值和剩余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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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esearch Review on Decomposition of Trade Value added and Global Value Chain Status Measurement

Wu Xian-fu1,2

(1.Guangxi Normal University,Guilin,Guangxi541004,China;2.Nanjing University,Nanjing,Jiangsu210093,China)

Abstract:The research on status measurement of global value chain(GVC)is on the basis of the decomposition of trade value added(VA). After combing the existing literature,it is found that the theory of trade value-added decomposition has experienced several stages including the distance trade index stripped from traditional total exports,the decomposition on VA exports,the complete decomposition on total export,the ascension and reflection about decomposition method,and so on. Using the value-added decomposition indicators derived from the trade value-added decomposition theory,we can measure the status of the global value chain from multiple perspectives. Further systematically combing the literature on global value chain status measurement,it is found there were three kinds of measurement methods on GVC status,which can be summarized to the GVC_position index method from improving GVC location,the index method of GVC_position,and the export complexity index method of GVC. Those methods are associated respectively with the application of VA coefficient build on the VA decomposition theory,and the decomposition accounting of IV and FV,the direct or indirect calculation formula about completely domestic VA coefficient,etc. In view of the shortcomings of existing research,future research should be continuously improved:the trade VA theory should strengthen the associated application of GVC_position measurement,and the GVC_position measurement research must be combined with the trade VA theory so as to better reflect the VA law and the heterogeneity of division link.

Key words:trade value added;total export decomposition;global value chain;division posi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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