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志贺直哉文学作品中的反战思想

2019-09-10 07:22:44朱舒栋吕汝泉
雨露风 2019年1期
关键词:文学作品

朱舒栋 吕汝泉

摘要:志贺直哉是著名的日本作家,同时也是“白桦派”代表作家之一,其被称之为“日本小说之神”。其代表作有《一个早晨》《到网走去》《好人物夫妇》《在城崎》以及《佐佐木的场合》等。通读志贺直哉的作品,会发现其流露出来的“反战思想”尤为深刻,它既表达了文人面对战争的无奈,又用文学作品的形式表达了战争对人民群众造成的苦难。本文以志贺直哉的短篇小说、随笔以及日记三个方面为切入点,重点分析研究其文学作品中的反战思想,希望能够对其作品流露出来的反战思想有更为深入的理解。

關键词:志贺直哉;白桦派;文学作品;反战思想

日本著名作家志贺直哉,在1912年发表的短篇小说《克罗谛思日记》中,将他出众的文学才华展露出来,立即博得日本文学界的关注。在1917年发表了著名的中篇小说《和解》,主要内容为他和父亲发生冲突,经历一些人事最终获得和解的心理历程。志贺直哉的代表作较多,包括了《好人物夫妇》《在城崎》以及《佐佐木的场合》等。结合志贺直哉的文学作品及当时他所处的时代背景,可以发现他文学作品中流露出来的反对战争的思想(以下称之为“反战思想”)尤为深刻[1]。在志贺直哉的短篇小说和随笔作品中,反战思想是以暗喻、侧面的方式流露的;在志贺直哉的日记中,则以直截了当的方式表达自己反战的思想。总之,为了更为深入了地剖析志贺直哉文学中的反战思想,因此本文围绕“志贺直哉文学中的反战思想”进行分析研究具备较为深远的意义。

一、志贺直哉文学作品概述

志贺直哉,为日本“白桦派”代表作家之一,其经历了日本的三个时期,即:明治时期、太正时期、昭和时期,在日本有‘旧本小说之神”之称。我国著名作家郁达夫于1936年年底发表的《致王映霞》的作品中写道:“志贺直哉的作品很少,但文字精练绝伦,在日本文坛上所占的地位,大可以比得上中国的鲁迅。”从这段描述中,可以知晓郁达夫对志贺直哉的评价非常高。

基于志贺直哉的文学作品角度分析,其在1910年发表了曾经被《帝国文学》退稿的《到网走去》及新作《剃刀》;在1912年发表的短篇小说《克罗谛思日记》充分展现了其出众的文学才华;1917年发表的中篇小说《和解》,被后人学者所赞誉。此后,志贺直哉便进入了旺盛的创作期,主要代表作品为《好人物夫妇》《在城崎》以及历史小说《赤西蛎太》等等[2]。

从后人学者对志贺直哉的文学作品的研究来看,多数从其作品分析志贺直哉的心境变化、人生经历以及文体等,但少部分学者也对其文学作品流露出来的“反战思想”进行了研究。值得注意的是,处于战争年代的日本文学作品,大多数是服务于“侵略国策”,属于法西斯民主主义的“膨胀文学”[3]。但同时期,也有少数作家属于艺术抵抗派,这些作家擅长虚构非现实的故事,和时代的险恶气流隔离开来,流露出了反战思想。对于志贺直哉,便是当时文学群里“反战思想”的代表人物之一。

二、志贺直哉文学中的反战思想剖析

结合以上分析,初步认识到志贺直哉的多部文学作品中都或多或少地流露出了反战的思想。为了更为深刻地剖析其文学作品中的反战思想,下面从其短篇小说、随笔以及日记三个方面进行分析,剖析其各个时期的反战思想。

(一)短篇小说中的反战思想

志贺直哉在文学创作上,有三个空白期,通过相关文史资料的搜集、分析、研究,发现这三个空白期为:其一,从大正三年起的大概3年时间,将少许与动植物相关的小品文除外,并无名作产出。其二,为昭和三年起的后5年。对于这两个空白期,也是日本文学史公认的创作空白期。其三,为昭和17年至日本赵百的昭和二十年这个时期,志贺直哉的创作处在停滞的状态当中[4]。对于第三个空白期,为日本侵华战争期间,志贺直哉无著作产出,战争之后也只有少量的作品产出。

于日本和俄罗斯之间发生的战争之后,志贺直哉创作了数篇以日俄战争为题材的小说作品,从作品角度分析,其流露出来的反战思想较为突出。于1907年创作的《甚吉》,主要描写了一位普通的士兵于日俄战争中所遭受的苦:难,比如在参加战争之前,享有英雄的待遇,但是在战争之后则失去双眼,过着窘迫,无人关爱的惨淡生活。于1909年创作的短篇小说《插话》,志贺直哉通过冷酷笔调的运用,流露出战争对人性的泯灭的思想感情。此作品发表后,要求被删改,直至二战后才被公开发表。毋庸置疑的是,志贺直哉于日俄战争这个时期所创作及发包的短篇小说的反战思想尤为深刻。在二战期间,志贺直哉还有意退出文坛,因此这个时期他的文学作品非常少。在二战之后,志贺直哉发表了《灰色的月亮》,其中有这样的描述:“薄霭难映下的灰蒙蒙的月亮挂在夜空,黯淡而无力地轻笼着日本桥四周的焦土……”这段描写昭示着日本战败,天皇发表投降声明的第二天的真实写照图。行文冷酷,反战思想深刻,传达了志贺直哉对参与战争士兵的同情,同时也流露出反对战争的决心。

对于志贺直哉的短篇小说以直接的态度流露出反战思想的较少,但是深入解读其多部短篇小说,发现其反战思想的决定是肯定的。众所周知,作者在创作文学作品也会迫于社会形势以及杂志发表的压力,以侧面沉默的姿态创作的短篇小说,代表了无声的抗争。拿破仑曾经说过“一支鹅毛笔能抵三千毛瑟枪”。文学作品中作者流露出来的反战思想不可小觑,它代表了当时社会背景下一部分人反对战争的思想观念以及追求和平的崇高信念。

(二)随笔作品中的反战思想

从志贺直哉创作的时期来看,于日本战败之后,其由原先主要创作短篇小说的模式,转为主要写随笔为主。且在志贺直哉这一时期的随笔作品中发现,其描写动植物的部分占大篇幅。有学者统计,《志贺直哉随笔集》(岩波书店出版,高桥英夫主编)中,志贺直哉晚期随笔出现动物一共48种,植物一共有38种。这一时期,志贺直哉通过随笔描写动植物,将感情寄托其中,传达了时代的变迁,使志贺直哉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程度的变化。并且,在随笔作品中流露出来的“反战思想”非常深刻,比如《熊》《山鸡》以及《兔》等随笔作品,均传达了战争后生和死的对立情感。下面便从这三篇随笔作品流露出的反战思想进行剖析,主要体现为:

(1)随笔《熊》——宠物狗“熊”的病死

志贺直哉的随笔作品《熊》是在昭和十四年,即1939年发表的问。从志贺直哉的生平来看,他是非常喜爱饲养动物的,因此养了一条名字为“熊”的狗。志贺直哉在创作余谈曾提及“熊病死之后,我本来感觉它非常可怜,然而由于当时处于饥荒的时候,我又感觉它的离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从志贺直哉的随笔作品《熊》中不难发现,由于日本主动挑起侵华战争,民众饱受饥荒的影响,熊的离去在某种层面上其实是一种解脱。这样的描述,会让人产生惋惜和怜悯的心态。这也是志贺直哉从侧面反映战争的残酷和对人、动物造成的伤害。显然,其中流露的反战思想尤为深刻。

(2)随笔《山鸿》——反對狩猎

志贺直哉的随笔作品《山鸡》是在战后创作完成的,作者通过阐述自己的亲身经历,描述了曾经熟知的两只山鸡,遭遇福田捕猎的恐吓之后,发生的变化。两只山鸿在未遭受捕猎之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地飞翔;受到恐吓之后,变成了一只山鸿先飞,另一只时隔4-5分钟之后,再拼命地随行。从猎人的出现,至山鸿前后发生的改变,传达了作者对涉猎反抗的心态。值得注意的是,这里的涉猎反抗其实有暗喻之妙,其更深层次代表一种反战思想。

(3)随笔《兔》——战士与兔子都无力反抗

志贺直哉的随笔作品《兔》,从表面上描述的是有关养兔子的平淡生活体验,但是在行文中,志贺直哉写了关于杀不杀兔子的内容,这显然暗喻与战争之间的关系。对于残酷的战争,战士们冲锋陷阵,面对不长眼的刀枪,是不能够决定自己的生死的。志贺直哉,将处于战争的士兵比喻成兔子,兔子的无力反抗,正是士兵的无力反抗。从养兔子这件小事,侧面反映了志贺直哉反战的思想。

总之,志贺直哉的随笔作品中可以看出其反战思想是非常深刻的。文学作品的这种形式,一般在创作过程中,会采取暗喻、侧面描写的方式表达作者的思想感情。结合志贺直哉的创作的背景可知,其采取这种侧面、暗喻的创作方式是可以理解的。从中也可以看出,抛弃时代的层面,志贺直哉的反战思想及立场无比坚定。

(三)日记中的反战思想

除了短篇小说和随笔作品,从志贺直哉的日记作品中,也可以发现其流露着“反战思想”。值得注意的是,对于日记这种创作方式来说,和其他些文学作品比较,更加能够直接将作者反战的思想观念表现出来,通常作者会以日记创作的形式,代表自己反对战争的“沉默”之痛苦。下面对志贺直哉日记反战思想的流露进行分析,体现在:

(1)反对日本帝国主义政府发动侵华战争

通过相关文史资料的搜集,发现于昭和八年,即1933年志贺直哉在日记中写道:‘旧本绝非做了正确的事情,这愚蠢至极。”[7]“日本无产阶级代表人物小林多喜二被捕人狱,遭遇刺杀,我十分不开心。”从日记中的描述中可以看出志贺直哉对于日本侵华战争的对错抱有质疑态度,从“愚蠢至极”四个字表达了自己主观认为日本做了错误的事情的坚定态度;而无产阶级代表人物被刺杀,志贺直哉不开心,从中可以看出志贺直哉对无产阶级代表人物的尊重与惋惜。显然,日记的这两段文字,深刻地流露出志贺直哉反战的思想。

(2)反对强制征兵

志贺直哉在昭和十二年9月,即1937年9月,日记中写道:“战争初期还没有怎样,越来越心情不愉快。京都地区的军队动员大部分都抓去了30多岁的人,非常地令人痛苦,但却只有沉默。”[8]从这一段日记文字不难发现,随着战争的深入,加上战争爆发逼迫青壮年参军,让志贺直哉感到非常的痛苦和不满,但是凭一己之力又只能不满,不能反抗。显然,从这一段文字直接表明了志贺直哉反战的思想。

(3)希望战争早日结束

志贺直哉在昭和十四年,即1939年的日记中写道:

“像今年令人讨论的一年实属罕见,第一就是因为战争。希望明年能够是好的一年,也希望战争能够结束。”[9]这一段日记文字简单明了,既表达了对战争的不满和心理反抗,又希望快点结束战争,迎来和平的美好愿景。

(4)痛斥日本对美国发动偷袭

志贺直哉的日记在昭和十七年至昭和十九年之间,即在1942年到1944年之间,日记处在一个空间的状态;到了昭和二十年,即1945年,日本战败,志贺直哉写日记到了高峰期阶段,这一阶段,志贺直哉几乎每日都会写日记。对于战争的描述显得更为直截了当。在日记当中,对于空袭的时间、战机的型号和数量等,均有描述。这些描述,传达了志贺直哉对战争的厌恶,但是心里有无可奈的一种思想感情。于战后昭和二十六年,志贺直哉在日记中有记录:“朝鲜战争停战的交涉也貌似在进行当中。这一年,牺牲的性命和留下来的破败景象实在是愚蠢的结果。让我深刻感受到多么愚蠢的是五年前的日美战争。”[10]这一段描述,直接表达了志贺直哉对战争厌恶,极力反对战争的思想。

(5)痛斥政府恣意发动战争

此外,志贺直哉还对发动战争的日本政府给予痛斥,认为战争实际上是利用人民群众崇拜政府的愚蠢心理。在反战描述过程中,志贺直哉也表达了对人民生命的尊重,同时也表达了对战争发动掌权者的痛恨。

总之,日记属于一种“秘密”的文学样式,其不用通过杂志报社、出版的审核,属于一种情感的宣泄方式,也属于创作者的一个自由创作空间。对于志贺直哉在日记里的描述,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反战的思想。

三、结语

通过本文的分析研究,不难发现志贺直哉文学中的反战思想表现方式有两种:其一,是短篇小说和随笔集以暗喻、侧面表达反战的一种方式;其二,是日记以直截了当的方式表达反战的思想感情。反战思想传达了日本当时社会背景下,一部分文人的真实想法以及对自由、和平的崇高向往。结合其他学者的研究,部分学者认为志贺直哉文学作品中的反战思想存在一定狭隘性,但是不可否认其流露出的“反战思想”是具体存在的。它既表达了文人面对战争的无奈,又用文学作品的形式表达了战争对人民群众造成的苦难。从某种层面上而言,这是一种抵抗和一种呼吁,抵抗的是残酷的战争,呼吁的是希望与和平。总之,志贺直哉文学作品中的反战思想值得深入思考,它表达日本战争年代一部分人的心声,这种心声既有时代意义,也属于一个时代和一群人的缩影。

参考文献:

[1]袁方,郑昕.浅论志贺直哉《老人》的创作背景[J].大众文艺,2018(14):32-33.

[2]杨景.叶广茶和志贺直哉的文学作品对比研究——以人道主义思想为主[J].兰州教育学院学报,2018(07):35-36.

[3]杨景.论志贺直哉文学中的反战思想[J].兰州教育学院学报,2017(11):42-43.

[4]张冬梅.志贺直哉的文学观及其创作实践[J].语文建设,2017(11):34-35.

[5]陈秀敏.从《赤西蛎太》看志贺直哉的人道主义正义观[J].日本研究,2017(01):81-86.

[6]肖书文,周佳.郁达夫和志贺直哉小说比较研究[J].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7(01):128-136.

[7]王建华.邂逅夏目漱石后的志贺直浴——兼论志贺直哉文学伦理观的建构和擅变[J].淮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05):62-68.

[8]王建华.《学徒的神仙》:真善美的调和艺术——兼论志贺直哉文学伦理观的建构特色[J].辽东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05):124-130.

[9]王建华,李涛《清兵卫与葫芦》:对立之中的独立意识——兼论志贺直哉追求独立自我的轨迹[J].辽东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04):101-107.

[10]孙景钊.窥探志贺直哉的人生观变化——从《在城崎》中“静”字语境出发[J].名作欣赏,2016(21):107-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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