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态决定命运

杜立薇

摘要：在明代冯梦龙编著的《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醒世恒言》三部短篇白话小说中塑造了众多的风尘女子。本文着重选取其中三位典型的人物，即杜十娘、玉堂春、莘瑶琴。通过比较分析，旨在揭示她们的心态、情感经历与命运的关系，可以说对待情感的心态可以决定情感的走向，从而决定了她们的命运。杜十娘、玉堂春、莘瑶琴不能选择自己出身烟花柳巷的命运，但她们都获得选择爱情的机会，但是在这样的机会面前，由于对爱情或者说情感对象的不同心态以及采取的行为方式就导致了不同的情感走向。

关键词：杜十娘;玉堂春;莘瑶琴;心态;情感经历;命运

“三言”是明代冯梦龙编著的《喻世明言》《警世通言》《醒世恒言》三部短篇白话小说的总称。在“三言”中塑造了众多的风尘女子，比如《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中的杜十娘，《玉堂春落难逢夫》中的玉堂春，《卖油郎独占花魁》中的莘瑶琴，《钱舍人题诗燕子楼》中的关盼盼，《赵春儿重旺曹家庄》中的赵春儿，《众名妓春风吊柳七》中的陈师师等。在这些风尘女子的人生经历中，其个人心态对其生活、爱情有很深的影响。本文着重选取其中三位典型的人物，即杜十娘、莘瑶琴、玉堂春，对她们的心态与情感经历进行比较分析。

杜十娘、玉堂春、莘瑶琴，此三人同时身为风尘女子，美丽动人。她们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社会地位低下，生存环境恶劣不堪。生活在那样的物欲横流的社会中，一方面她们是鸨母赚钱的工具，另一方面她们又是嫖客们满足欲望的对象，根本没有获得做人的尊严。在很大程度上，她们的生活就是在不断地满足别人的需求，没有属于自己的权利。但是这三个人都敢于破除封建礼教的束缚，敢于追求自己的真爱，敢于追求自己的幸福。然而，由于她们的心态各有不同，在追求幸福的过程中，最终的结果也各不相同。杜十娘以悲剧结束，玉堂春和莘瑶琴却以喜剧收尾，可谓心态决定命运。

一、杜十娘心态与情感经历分析

杜十娘本是京城的名妓，然而她不甘于沦落风尘，始终为“从良”这一目标努力着，为此苦心积攒了一个百宝箱。当一次偶然的机会，她结识纨绔子弟李甲，见李甲“忠厚志诚，甚有心向他”[1]486。认定李甲是自己从良的对象。

“两下情好愈密，朝欢暮乐，终日相守，如夫妇一般，海誓山盟，各无他志”[2]338。当谈及赎身之事，本来拥有百宝箱的杜十娘，出于對李甲真诚的考验，让李甲为自己赎身而四方奔走。当她感受到李甲的真心之后，主动拿出自己的私房钱一百五十两，鼓励李甲。后来李甲终于凑足三百两，顺利为杜十娘赎身，然而赎身却是杜十娘悲剧命运的一个开始。

由于李甲的父亲是典型的封建家长，拥有无上的权威，他给予李甲的封建束缚十分强大，导致李甲性格濡弱，严守本分，所以李甲担心带杜十娘回家的行为会遭到父亲的斥责。当杜十娘与李甲泛舟吴越之时，李甲结识孙富。孙富看到杜十娘的美貌之后，想将杜十娘占为己有。第二天问及李甲昨夜清歌者何人的时候，李甲却回答：

“此乃北京名姬杜十娘也。”[2]344由此看出，在李甲的意识里，阶级观念和封建思想始终都比较浓厚，没有将杜十娘看成具有独立人格的伴侣。此时处于两难境地的李甲，在听到孙富所谓的“苦口婆心”的劝告后，最终坚定了不带杜十娘回家的想法，同时以千金之价将杜十娘卖给孙富。当杜十娘得知自己心爱的、寄予厚望的人背叛自己的时候，万念俱灰。此时她没有低声下气请求对方的回心转意，没有舍弃自己做人的尊严，而是在交易之际打开百宝箱，痛斥李甲和孙富的不齿行为之后，带着自己的百宝箱，怒沉江底，香消玉殒。

无可否认，在杜十娘的悲剧故事中，李甲充当了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但是，与其说二人爱情的毁灭是李甲的负心所致，倒不如说很大程度上是由十娘的性格和心态决定的。针对这一观点，笔者着重从以下的几个方面进行分析：

（1）杜十娘拥有百宝箱，为何还千方百计地寻找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2）既然杜十娘选择依附李甲，为何始终没有告诉李甲自己拥有百宝箱？（3）当杜十娘在得知李甲卖掉自己，她本来可以凭借她的百宝箱过上幸福的生活，为何却选择怒沉百宝箱？

在《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中提到：“十娘见鸨儿贪财无义，久有从良之志。”[3]129这里便指出了鸨母对杜十娘一类的风尘女子的压榨。在鸨儿的眼里，这些风尘女子是用来招揽客人的工具，是自己的摇钱树。因此她们之间的关系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没有情感可言。加之十娘终日周旋在不同的嫖客之中，是男人们满足欲望的工具。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杜十娘无依无靠，并形成了多疑的性格。并且，在封建社会，妇女的社会地位是极其低下的，她们不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获得独立，因此她想要攒足百宝箱，为自己寻得可以依靠的男人，托付终身。杜十娘虽然倾心于李甲，但是在和李甲的交往过程中，她却一直没向李甲透露自己有百宝箱的问题。究其根源，在于杜十娘顾忌李甲是否真心待她，并且为自己的未来留足后路。

当李甲为杜十娘赎身四方奔走的时候，眼见李甲陷人困难，却依旧对他进行考验。当她察觉李甲是真心待她之后，才拿出自己的私房钱帮助李甲为自己赎身。在这中间，我们看到杜十娘实际上一直没有完全相信李甲，一直在考验李甲对自己是否真心诚意。当李甲费尽千辛万苦将十娘赎出妓院，杜十娘已经达到了考验的目的，可是后来发生的一连串的难题却依旧在考验李甲。

杜十娘在和李甲准备离开妓院的时候，对李甲说：

“院中诸姐妹平昔相厚，理宜话别。况前日又承他借贷路费，不可不一谢也。”“前日路资，是此位姐姐所贷，郎君可致谢。”[2]341此时的杜十娘口中的“路费”，其实就是她在妓院时候攒下的百宝箱，但是她却不告诉李甲实情。同时，当二人泛舟吴越之际，面对李甲的身无分文，落魄潦倒的境地，杜十娘依旧不把自己的百宝箱拿出来资助李甲，并且一再告诉李甲自己的银子是院中的姐妹赠给自己的。既然选择了让李甲赎身，并且已经对李甲进行了考验，但是杜十娘依旧不相信李甲，不敢将自己真实的财产情况告诉李甲。从中可以看出，在对待爱情的方面，杜十娘的心态上存在严重的问题。当二人选择赎身之后的安身之计的时候，李甲知道自己带杜十娘回家会受到父亲的责骂，并且这时的李甲身无分文、没有功名，身上背负着双重的压力。面对李甲这样现实的困境，杜十娘给李甲出的主意却是：“既然仓促难犯，不若与郎君于苏杭胜地，权作浮居。郎君先回，求亲友于尊大人面前劝解和顺，然后携妾于归，彼此安妥。”[2]341此时的杜十娘，依旧是出于对自己的考虑，想办法怎么样才能获得李甲父母的同意，名正言顺。即使李甲身上的压力再大，她都没有为其考虑，这时的杜十娘是自私的。这种始终不相信、始终处于考验状态的爱情，是不稳定的。而这种自私、多疑的心态，更是造成其悲剧的一个原因，同时过于理想化的爱情更加加剧了这种不稳定。杜十娘始终害怕李甲变心，她将自己所有的情感寄托都放在李甲的身上，把他看成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因此她不允许这份爱情有不圆满的地方。在李甲变心的时候，杜十娘本来可以去求得李甲的回心转意，或是依靠自己的百宝箱过着无忧的生活，但是她却意外地怒沉百宝箱，将自己最后的路完全断绝了。从这一坚决的举动中，我们看到的是杜十娘坚决的态度，对爱情和人格尊严的坚守，她不希望自己的爱人背叛自己。此时的杜十娘，不仅是对李甲绝望，还有对社会的绝望。

通过以上的分析不难看出，在杜十娘的悲剧故事中，李甲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与其说是李甲的负心导致二人爱情的毁灭，倒不如说很大程度上是由十娘的多疑、自私的心态决定的。

二、玉堂春心态与情感经历分析

和杜十娘一样，玉堂春出身风尘，美艳动人，才情和美貌共有。但是玉堂春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妓女，说其与众不同，是因为虽然身为妓女，但是她的一生只拥有一个男人，即王景隆。与杜十娘的自私、多疑，以及一直对李甲的不信任和考验相比，玉堂春对王景隆的信任、支持和对二人爱情的坚守，最终成就了二人的完美结局。

玉堂春本来是良家女子，后来沦落风尘，成为鸨儿赚钱的工具。面对妓院泥淖般的生活，玉堂春却能够保持自己独立的人格和追求。纨绔子弟王景隆在朋友的唆使下，进入妓院，结识玉堂春。不觉一个月的相处，使得二人难舍难分，玉堂春认定王景隆就是自己从良的对象。但见王景隆在妓院挥霍无度，不思进取，整日沉醉在烟花柳巷之中。玉堂春素知鸨儿利害，便劝王景隆：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你一日无钱，他翻了脸来，就不认得你”[4]312。此时的玉堂春已经不再停留在完成鸨儿交给自己“任务”上了，对待王景隆已经不仅仅是对待一个漂客，而是对王景隆已经有了感情，能够设身处地地为他和自己的幸福着想。玉堂春深知，在那个封建社会，妓女是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获得自由和幸福的，因此必须找一个值得信赖的男人帮助自己脱离苦海，而王景隆就是玉堂春的那个“救星”。因此玉堂春在王景隆身上投注了更多的精力和感情，她希望有朝一日王景隆能够走出妓院，走向仕途，进而解救自己。

过了一年，当王景隆身上钱财散尽，果真应了玉堂春的话，王景隆被鸨儿赶出妓院。甚至当玉堂春为王景隆辩解的时候，她还遭受了鸨儿无情的鞭打。当王景隆得知玉堂春因为自己而被打的时候，前来安慰玉堂春，她却回答：“哥哥，当初劝你回去，你却不依我。如今孤身在此，盘缠又无，三千余里，怎生去得？我如何放得心？你若不能返乡，流落在外，又不如忍气且住几日”[4]313。可以看出玉堂春此时并没有因为挨打而怨恨王景隆，同时也没有因为王景隆穷困落魄而放弃他，仍旧始终坚持对王景隆的真情和信任，此时还在为他着想，并且暗中资助王景隆，给王景隆回乡的盘缠，鼓励王景隆考取功名。面对一个钱财散尽，被鸨儿赶出妓院的落魄男人，玉堂春却能真心相待，将其视为从良的对象和人生最终归宿，可见玉堂春对于爱情的坚守和对爱人的信任，她的这种心态也为命运的转折埋下了伏笔。

后来玉堂春用自己的私房钱，帮助王景隆返乡。接下来，巧用骂街计，将自己赎身。王景隆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顺利返乡，刻苦读书。一年后，王景隆中举，即将赶赴京城进行会试。此时的”儿出于利益的考虑，又将玉堂春卖给沈洪。想当初玉堂春与王景隆设誓，自然“不肯失节于沈洪”，并且心中暗想“我若到了这厌物家中，将情节哭诉他大娘子，求他做主，以全节操，慢慢地寄信与三官，教他将二千两银子来赎我去。”[2]255在面对这种困境的时候，玉堂春依旧没有放弃，仍是寄希望于王景隆身上，这种坚持的心态影响了其与王景隆的爱情。但是沈洪的妻子早有外遇，当沈洪和玉堂春到家的时候，沈洪妻子用计毒死沈洪，并栽赃陷害玉堂春，玉堂春屈打成招，被关进死牢。在这么波折的经历中，玉堂春却一直没有忘记王景隆，没有放弃自己，而是始终坚持对王景隆的希望和信任。这种面对困难不放弃，并敢于迎难而上的心态，在一定程度上为最后爱情的成功增加了一注筹码。

在与王景隆的相处之中，玉堂春的心态以及爱情观也在影响王景隆的爱情观。在感情上，她用真情改变了王景隆纨绔子弟的挥霍无度的性格，成就了他敢于执着追求自己的爱情，刚毅果敢，思进取的品性;在事业上，她用真心激励了王景隆考取功名，为其最后爱情的圆满增加了一注砝码。所以王景隆进京后得知玉堂春被卖到了山西，自愿到山西做官。即便父母为他准备迎娶刘都堂的女儿，但是他一心只想着玉堂春。在他到任后，查明了玉堂春的案情，为玉堂春平反冤狱，并且救出玉堂春，并结为夫妻。玉堂春与王景隆虽然历尽千辛万苦，但是最终却以喜剧收场，从中我们看到为爱坚持的力量。

玉堂春与杜十娘同为风尘女子，也同有从良之志，然而所托之人，一个与之成为喜剧，一个与之成为悲剧。究其原因，一方面，王景隆与李甲的不同的确对结局有着重要的影响。王景隆重感情，有上进意识，不像李甲懦弱，没有担当，而且对玉堂春的真心诚意，不像李甲那样有男权意识。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玉堂春与杜十娘心态的不同也起着不可磨灭的决定性作用。杜十娘对李甲一直处于考验状态，而且很少站在李甲的角度为其考虑，也没有鼓励其求取功名，在某種程度上说，杜十娘的多疑可以说是一种自私的表现。与杜十娘不同的是，玉堂春在选择了自己的从良对象之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坚定自己的信念，更相信王景隆。虽然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但是却拥有自己独立的人格，敢于执着追求真爱，敢于为此进行不懈抗争。

三、莘瑶琴心态与情感经历分析

瑶琴的爱情虽然没有玉堂春的爱情那样波折，但是她的心态和爱情观也经历了三次转变。

瑶琴本是良家女子，深受封建正统教育，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同时懂得洁身自好。后来在逃难中与家人失散，被邻居拐卖至烟花柳巷，被迫流落风尘，真是“可怜聪明绝世女，堕落烟花罗网中”[1]36。瑶琴本来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子，如今却深陷泥潭，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自是孤苦万分。她渴望找到自己的父母，恢复以往平静的生活，因此依旧坚守自己的贞洁，不被妓院表面浮靡奢华的生活所侵蚀，进行着积极的抵抗。但是在鸨儿用计之下失身，她痛苦万分，心态便逐渐转变为消极。她从坚持自己能够逃离深渊，到如今认为自己前途无望，这便是她第一次心态的转变，也为下一次的心态转变做了铺垫。

鸨儿为赚取钱财，找来刘四妈规劝瑶琴。在刘四妈的一番所谓的“从良理论”的煽动下，瑶琴改变自己最初的想法，逐渐开始接客，她想要用接客赚来的钱作为从良的资本，并且希望有朝一日寻得王孙贵族的对象得以从良。从消极抵抗，到开始逐渐有条件、有选择地接待王孙贵族，是瑶琴的第二次心态转变。所以当卖油郎秦重费尽千辛万苦，想要与“花魁娘子”共度良宵之时，瑶琴的态度却是“临安郡中，并不闻说起有什么秦小官人，我不去接他！……这个人，我认得他的不是有名称的子弟，接了他，被人笑话”[1]53。这时候的瑶琴，碍于门第的关系，并不想接受秦重。可是当晚瑶琴却是醉成一堆烂泥，不省人事，而秦重没有发牢骚，也没有乘人之危，只是细心照料瑶琴，用自己的衣服收拾瑶琴的呕吐之物。后来瑶琴得知晚上自己大醉，得到卖油郎的悉心照料的时候，瑶琴心里稍稍有点转变。但是由于门第的关系，瑶琴依旧没有接受秦重，还没有把秦重作为从良的对象，只是出自内心有一点点感动而已，许给秦重几两银子，以表感谢。

当瑶琴受到纨绔子弟吴八公子百般羞辱之后，她的思想发生重大改变：“自己才貌双全，只为落于风尘，受此轻贱。平昔枉自结识许多王孙贵客，急切用他不着，受了这般凌辱。就是回去，如何做人？倒不如一死为高。只是死得没些名目……这都是刘四妈这个花嘴，哄我落坑堕堑，致有今日！”[5]54她认识到门第观念的不可靠，看到纨绔子弟的不可靠，自己从良的美梦也被打碎。在瑶琴遭到吴八公子的百般凌辱之后，在最需要人帮助和关心的时刻，秦重再次出现了。此时的秦重对瑶琴已经不仅仅是处于美貌的考虑了，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关心和照顾。秦重尊重瑶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安慰、照顾瑶琴，他并没有将瑶琴当做妓女一般对待，用他的真诚深深打动瑶琴。此时瑶琴终于改变了自己选择从良对象的标准，破除门第观念，开始认准秦重便是自己从良的对象，并主动要求下嫁于他。这是瑶琴心态的第三次转变。但是当时卖油郎碍于瑶琴平时“住惯了高堂厦，享用了锦衣玉食”[5]55。担心自己满足不了生活需求。最终瑶琴说出“布衣蔬食，死而无怨”[5]55。的想法之后，二者才真正在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

瑶琴出身市民阶层，从小便饱经离乱之苦。在妓院的生活中，饱尝人间冷暖，对这个社会和自身也有较清醒的认识。加之瑶琴又遇到了秦重，秦重出身市民阶层，且受到的封建思想和封建礼教的熏陶较少，他的思想中所具有的朴实、真诚的品质对瑶琴最终爱情观的形成有着极大的推动作用。同时瑶琴也能根据实际情况及时转变自己的想法，使得她和卖油郎的关系由最初的妓女和膘客的关系，真正转换成恋人的关系。这种关系的形成，正是基于平等、体贴和理解。瑶琴经过的三次心态转变，最终形成了完整的、平等的、互相尊重的爱情观。在这种爱情观念的支持下，两位主人公进行了不屈的努力和抗争，并最终赢得美满的爱情。

四、结语

通过对杜十娘、玉堂春、莘瑶琴的心态与情感经历分析，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对待情感的心态可以决定情感的走向，从而决定了她们的命运。杜十娘、玉堂春、莘瑶琴不能选择自己出身烟花柳巷的命运，但她们都获得选择爱情的机会，但是在这样的机会面前，由于对爱情或者说情感对象的不同心态以及采取的行为方式就导致了不同的情感走向。当然，这与她们的人生经历、性格特征以及所处环境有密切的关系。杜十娘的出身和遭遇导致她在和李甲的交往过程中，一直怀疑李甲是否真心待她，并且为自己的未来留足后路。这种始终处于考验状态的爱情固然是不稳定的。而杜十娘的多疑的性格、自私的行为自然也就是造成她爱情失败的重要原因（虽然也有李甲的原因）。玉堂春在选择了自己的从良对象之后，认定对方，相信对方，所以她对于爱情路上挫折不屈不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即便是生活中遇到困难，遭受辱骂、鞭打、转卖，却依旧不放弃王景隆，反而相信王景隆，相信二人的爱情，并且鼓励王景隆考取功名。这种对爱情坚持不懈，敢于迎难而上的心态和独立坚韧的人格，是其爱情最后结局圆满的重要因素。而莘瑶琴既不像杜十娘那样多疑，也不如玉堂春那般坚贞，但是瑶琴能够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及时转变自己的心态和爱情觀，最后认定出身平民阶级的卖油郎秦重就是自己人生的归宿，最终使得她和卖油郎的关系由最初的妓女和嫖客的关系，真正转换成恋人的关系。而正是这种积极的心态和正确的基于平等的爱情观，成就了她完美的爱情和命运。

上述三人的最后结果可以说都源于心态，她们对爱情所持有的态度和心理决定了她们对爱情采取的方式，她们所选择对待对方的态度与方式，直接导致了她们的情感结果。怀疑者最终葬送了美好的姻缘，相信对方并执着努力者最后得到了圆满的结局，改变心态，认清自己和对方者，最后也收获了如意的爱情。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外因是事物发展的条件，内因是事物发展的根据，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在一个人的情感经历中，有各种各样的因素影响着情感经历的结果，比如社会环境、从良对象等，但是归根结底还是自身的心态、性格决定的。因此，从这三个风尘女子的心态和情感经历分析，可以看出心态决定命运。

参考文献：

[1]冯梦龙.警世通言[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6.

[2]冯梦龙.警世通言[M].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2001.

[3]萧欣桥.宋元话本小说[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1980.

[4]冯梦龙.三言[M].沈阳：春风文艺出版社，1993.

[5]冯梦龙.醒世恒言[M].西安：三秦出版社，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