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柿子树

董广

重阳节这天，我回了趟老家。登上附近的方山，除了目睹乡亲们正在播种小麦外，还见到经过霜打的柿叶在秋风的吹拂下片片落地，只剩下红彤彤的柿子挂在枝头。

这让我想起童年摘柿子的美好场景。小时候家里穷，那时吃到嘴里的水果很少，所以每年柿子快成熟的季节，也是我和小伙伴最快乐的时光。

于是，我们每天都要到村西北的那片柿林去，从下往上看，偶而发现一两个红了的柿子，我们会欣喜若狂。初冬季节，柿子成熟了。树下围满了大人和小孩，脸上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摘柿子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只有站在树下看的份儿。只见大人们用钩子一个个将柿子打下来，孩子们赶紧往筐子里拾。不一会儿，筐子就装满了。

摘柿子的时候，村里有眩晕症或腿脚不灵活的人，害怕跌下来便推托着不敢上树，而瘦瘦的母亲总是自告奋勇攀爬到树上，让我很是自豪。但看她越爬越高，我的心便开始忐忑起来，两眼直瞪瞪地望着母亲，生怕她有个闪失。长得特别高的柿子，钩子也鞭长莫及，母亲这时候会说：“把它们留给麻雀、灰喜鹊当过冬的口粮吧！”

那时正值大集体时代，各家的口粮不是太多，大家对如何分柿子看得有些重，队里总会把摘下来的柿子按等级统计分类，然后按各家人口统一分配。母亲常常把分来的柿子浸泡在温水里，三天一换水，半月不到柿子的涩味就除掉了，吃起来味道极好。或者将柿子放到一个坛子里，再往里面放点儿苹果、香蕉等水果，然后封口，十多天的时间柿子变得又软又甜。或者把柿子做成柿饼，先是做柿坯，然后把柿坯拿到向陽的地方晾晒。等柿子肉结实了，将它们放在瓷缸里，堆上晒干的柿皮，直到柿饼上长出像雪花一样的“柿霜”。据说，“柿霜”含有丰富的葡萄糖和蔗糖，不但好吃，还能治肺热燥咳、咽喉肿痛。

眼下，又是柿子成熟的季节。望着树上火红的柿子，已经步入中年的我，老是在想，为什么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是因为故乡有我难以忘怀的东西，比如这红彤彤的柿子，如同一盏盏灯笼，照亮一个游子回家的心路。（作者单位：新乡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