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要培养学生面向未来的能力

张志敏

我们处在一个变革的时代，未来社会需要具有面向未来能力的人。因此，当下整个学校教育、社会教育、家庭教育都应该面向未来社会，聚焦一种素养——核心素养，关注面向未来的能力。

准确清晰地把握教育改革发展的走向

教育要给人一种人文情怀。美国哲学家威尔·杜兰特说：“当生活变得苦涩，友谊从身边溜走，孩童也不再相伴我们左右，我们还可以与莎士比亚和歌德一起坐在桌边，和拉伯雷一起嘲笑世界，和济慈一起欣赏秋日的美丽。这是一些向我们奉献了最好事物的忠实朋友，他们从不要求回报，却永远等待我们的召唤。只要我们和他们一起行走片刻，静静聆听他们的讲述，我们的虚弱就可以治愈，我们也就能真正感受到相互理解之后内心的平静。”

这段话启示我们：教育是传授知识、给他技术，让他今后谋生，还是让他能够享受生活？教育不是ABCDXY，教育要给人一种人文情怀。拉伯雷是启蒙时代的作家，他写的小说是《巨人传》，济慈是一个浪漫主义的诗人，这都是我们忠实的朋友，当我们虚弱的时候他们给我们以力量。

有价值的教育给人的一生奠定重要基础。我们说创新，什么创新最重要？内心的创新最重要。技术永远是为人服务的。有价值的教育是通过健康、性格、智慧和科技来控制生活。一个人要生活首先靠什么？健康。健康是第一位的。第二是性格，你要融入社会，必须要与人合作。第三是智慧，智慧不是死记硬背，智慧是运用知识解决实际问题。还有科技，没有科技的时候人们靠什么？农耕时代靠的是蛮力，工业化时代靠的是技术，信息化时代靠的是智慧。这只是能够控制生活让我们的生活好一点，但是这种生活只是一种维系的生活，重要的是要享受生活。

享受生活必须通过友谊、人与人的交往。有人成天在书桌和教室两点一线，怎么可能有友谊呢？所有的对象、感情都是没有生命力的、没有感情的，怎么可能有友谊呢？不接触自然怎么了解生活、怎么接触他人、怎么理解宇宙万物？还有通过艺术来享受生活，我们创造了生活然后来享受生活。我们教育工作者要关注更高的一个层次，通过历史、科学、哲学等来理解生活。教育是需要有教育哲学来引领的。通过有价值的教育给人的一生奠定重要的基础。没有完美，只有不断地进步，我们的教育也会遇到问题。就像做题，题做的是对的，题目背后是知识应用的规律，这个规律都是过去式的居多，但是我们的学生面对的是无穷变化的未来。我到虹桥机场，就餐有几个套餐，我拿出现金，发现前面写着“微信支付打6折”，50块的餐费只要30块就够了。我停车出来，到了停车口发现没人收费，扫码，车才能出去。这就是变化，我们的生活方式都处在不断的变化中。未来的社会是什么样的谁都无法预知。所以我们的教育是用过去的知识、现代的手段培养未来的人，你说这样的教育要不要变革，必须要变。所以光会做题是不行的，要学会做事，做事的能力是最重要的，实际上做好一件事情要整体策划，有目标取向和价值取向，然后是价值方法，最后求一个好的结果。

教育要顺应个性化学习时代的到来。学校教育对未来人才的需要决定了我们现在的学校教育必须要变革。学校教育发展的时代要求是什么？1.0版的很简单。考试，你帮助学生考试升学，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所以学校教育仅仅是单一的目标，我们也说德智体全面发展，但是说了这么多年我们的德智体哪一个最重要不言而喻，全社会都聚焦智育。

2.0版的学校教育是为学生提供选择的机会，上海、浙江率先在全国实施了新高考，新的高考已经开始转型，关注学生的多元发展需求，所以培养模式不是单一的，培养方式不是唯一的，评价方式也不是独一无二的。所以高考改革实际拉动的不仅仅是考试制度，是让我们校长去关注今后培养的模式必须要改变、你的办学方式必须要改变、你的教学方式必须要改变，所以2.0版的学校教育为学校提供选择机会。所以上海、浙江的高中不需要关注这个问题，6选3也好、7选3也好，学生有自主权，当然有时候学生的选择非理性，对自我认知不够。比如说选课，我们俩初中是好朋友，到了高中分在两个不同的班，我们要增加接触的机会，我们选同一个课，我们就可以见面了。学生选课是培养学生学习方式的指导、是培养今后选择学习方式的引导。这就是我们讲个性化学习时代的到来。3.0版的学校教育更高层次的追求一种个性化的教学叫私人定制，这是我们中国基础教育改革必然会走到的一步，创新人才必须要学校提供能够为他定制的学习计划、学习方式、学习内容和评价方式，这就是整个教育。一步一步走过来之后我们的教育开始进入自由王国，学生学什么我可以作主，学到什么程度可以自己作主。发展什么特长自主决定，今后走什么样的道路可以自我选择，这就是我们讲的教育改革发展的走向必须准确清晰的把握。

培养学习的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是素质教育的重点

學生的关键能力就是未来能力。培养学习的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是素质教育的重点。这个文件几十年了，我们一直在外围作战，现在我们进入核心公关，核心公关是什么？就是当你培养学生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的过程中，强化学生关键能力的培养。关键能力就是未来能力，能够面对无穷变化的能力、就是不断创新的能力，包含以下几个能力点：

第一，认知能力。所谓认知能力不是说学多少知识，而强调的是独立思考，此外逻辑推理、信息加工都是它的核心要素，而不是简单的接受式的学习。

第二，合作能力。引导学生学会自我管理，学会与他人合作，要处理好个人与社会的关系，遵守履行道德准则和行为规范，这是它的核心要素。合作不是说我帮你、你帮我的互助，而是一种新的学习模式。

第三，创新能力。激发学生的好奇心、想象力和创新思维，鼓励学生勇于探索、大胆尝试、创造创新。

第四，职业能力。引导学生适应社会需求、树立爱岗敬业、精益求精的职业精神。有人问，那这样一来，我们高中岂不是都变成了职业学校了？当然不是，主要落脚点是践行知行合一，积极动手实践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我曾让我们学校的学生寒假春运期间去上海的火车站，那个地方是了解中国社会阶层最好的场所，可以去南京、去杭州跑一趟，春运期间中国社会阶层分化非常形象清晰，比政治老师讲十节课都生动。那些拎着大包小包以及抱着孩子的人根本不会取票，操作慢了后面的人还要抱怨。他们就是最可尊敬的人，他们是靠自己的打拼，把一年的积蓄能带的全带上，他们为了回自己的家乡，就是一种简单的“归家”的要求。我让学生去医院做导引，神经内科往那边走、外科往这边走。很多病人，特别是外省的人把积蓄拿来到城市来搏一下看一看有没有生命的希望。医院里每天上演着悲欢离合的故事，看尽人间冷暖。有个学生非常有创意，说能不能搞一台钢琴演奏一下，平复一下病人来时的焦虑和烦躁。你能想到在学校里边有这样一种状态吗？不会有。我们的孩子今后不一定都去当医生，当他弹奏这些曲子的时候要思考病人的心情，应该选择什么样的曲子，既不能选择喜洋洋的，也不能选择特别哀怨悲凉的，必须要选择能够使人放松的音乐，这些在课堂里是永远学不到的，这就是面向未来的能力。

教育要走向多元评价角度。反观现在的学校教育、我们的教育评价制度。中国人口多，教育资源稀缺，必须要选拔，选拔用什么形式最公平呢，或者相对公平呢？考试，试题谁来出？老师。发试卷时，孩子们的表情都有非常微妙的变化，眉头紧皱肯定是因为考题不对路，面露喜色是因为大部分题都会解。

我们举个例子，比如，动物园里的老师说，为了公平地检验各位的学业，你们都必须通过同样的考试，考题是爬上这棵树。当老师说了这道考题之后谁最高兴？猴子最高兴，小鸟也快乐。鱼缸里的鱼最郁闷，因为它永远也爬不上去。那如果把这道题目换成“游过这条河”呢，结局会怎么样？就是这条鱼最高兴，因为是它最擅长的。这也隐喻了我们现在考试的残酷性，有的时候我们学生说搏一下，看你的运道、看你的命运如何。

现在整个教育如果从评价的角度，不是多元的评价，成功的只能是小部分人，如果多元的评价就是人人都能成功。所以，创新时代的学习变革，必须要创新它的评价方式。现在高考改革，一定程度上是在探索适合学生的多元化评价，参考学生学业以外的学习经历和学习成果。

比知识更重要的是思维的激活。孔子和苏格拉底是东、西方教育的典型代表。孔子代表中国东方教育，包括日本、韩国这些国家，应试还是很厉害。“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作为传道者核心是“传”，所以教学方式就是传授、灌输和记忆。目标指向是固化知识。而未来社会的知识过去的人不知道，未来时代的知识能力过去的人都没有经历过，所以我们教给学生的都是过去式的。当然有些是非常经典的，是揭示一般规律的，未来也可以有用，但是我们是不是可以从另外的角度思考一下，有些知识一定会过时，所以固化知识作为东方教育的一个核心表现，就告诉我们，你的考试就是考知识。如果说东方的教育是以教师为主的传授式的，西方教育就是启发你。就如助产士，“助”是配角，不是主角，生育可能会遇到困难，你到这儿来，助产士帮助你。我有一个学生是妇产科的医师，现在很多产妇都是高智商的，知识层次很高，他们会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来质疑。我们要思考我们教育改革必须要走的路径，既关注学生的知识，又关注学生思维的激活，而且比知识更重要的是思维的激活。

教育要有高阶思维的培养。学习方式的比较，带着兴趣去听，重要的是表达自我观点;理解知道答案，重要的是能不能提出新的问题;掌握学科要点，能够解决学科问题，但是能不能够举一反三;所有的操作都是老师书本设定的，你超越不了书本，你能夠超越的就是创意发明。所以我说创新时代的学习变革要从理解、记忆、应用开始关注学生分析问题、评论问题、创造新问题的能力，因为我们关注未来社会对我们学生的要求，既要有低阶思维，讲的通俗点就是基础知识、基本方法，更要关注未来社会对人才的特殊要求，要有创造力，所以必须要有高阶思维的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