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架国家森林公园生态旅游利益相关者协作关系研究

荣芷颖 胡 芬

（湖北大学，湖北 武汉 430062）

国家公园体制是一种已被实践证明了的先进管理模式，它能实现资源保护与利用的双赢，也是国家进步的标志[1]。与国家自然保护区相比，以“保护为主”为前提，强调“全民公益性优先”[2]，同时，它突出了自然体验，环境教育和娱乐的功能[3]。生态旅游的环境友好性、可持续性以及协调利益相关者关系的特性[4]，契合国家公园的建设目标。建立国家公园体制的关键在于怎样有效地处理国家公园内的资源保护与合理利用以开展建设，而解决这一问题的有效途径是促进生态旅游发展[5]。生态旅游是实现区域可持续旅游的重要形式，发展生态旅游是利益相关群体合作博弈的过程。因此，维持和保证生态旅游的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在于将利益相关者纳入旅游规划和决策规程[6]。

神农架林区是全国唯一一个由国务院批准建制的以“林区”命名的行政区，区内注重对原生态自然环境的保护，有着丰富的动植物资源，种类和质量都优于其他地区，是开展生态旅游的理想场所。神农架国家森林公园是林区内重要的生态旅游景区，凭借着其独特的森林资源，吸引了一大批游客前来观光旅游，同时，伴随着旅游活动的开展，给当地的生态环境带来了沉重的负担，影响了生态旅游的可持续发展。

本文对神农架国家森林公园生态旅游利益相关者的利益诉求进行调查和分析，绘制了其利益相关者关系图，并结合目前神农架生态旅游发展现状，从宏观战略和微观层面的角度提出了协调各利益主体关系、促进当地生态旅游可持续发展的生态旅游发展途径。

一、神农架国家森林公园生态旅游发展现状

神农架林区位于湖北省西北部，是全球中纬度地区唯一保存完好的原始林区。区内生态旅游资源丰富，记录了地球环境变迁的历史和重大的地质事件。它是长江和汉水的分水岭，生物多样性丰富，拥有完整的亚热带森林生态系统，，拥有神农架穹窿“华中屋脊”的各种地质地貌景观和复杂的气象水文景观，拥有让世界匪夷所思的野人之谜、白化动物之谜，与百慕大三角、埃及金字塔、撒哈拉大沙漠和珠穆朗玛峰共同展现了北纬31°带上瑰丽多姿的景象与奥秘。2012年，神农架生态旅游区成功建成国家5A级旅游景区。神农架是湖北“鄂西生态文化旅游圈”核心的战略板块，是“一江两山”（长江三峡、武当山、神农架）国际精品旅游线路的中枢。

作为国际知名的生态旅游目的地，2013年至2017年的五年间，神农架生态旅游的发展呈现出良好发展前景，旅游接待人数和旅游总收入逐年增加。

二、神农架国家森林公园生态旅游利益相关者分析

（一）神农架生态旅游利益相关者界定与层次划分

国内对旅游利益相关者的研究由来已久，研究侧重于对利益相关者的界定和划分。在生态旅游利益相关者等级划分和层次界定方法中，“米切尔评分法”与“多维细分法”[7]已被广泛应用。基于国内学者的研究成果[8]，本文借鉴了这两种方法的分析思路，从主动性、重要性和紧急性3个维度对神农架生态旅游利益相关者进行了评价（表1）。

表1 利益相关者分类的3个维度

本文基于李克特量表五点打分法，对神农架生态旅游的利益相关者进行了评分以及层次划分。文献研究表明，目前神农架国家森林公园生态旅游发展的利益相关者包括普通游客、驴友、神农架国家森林公园管理局、神农架林区人民政府（以下简称区政府）、当地居民、旅游经营者和专家学者团体(见图 1)。

图1 神农架利益相关者划分

神农架国家森林公园管理局是依据国家意志建立的专门管理机构，是湖北省人民政府直接管理的事业单位，承担着森林公园内自然资源保护工作。管理局整合了前神农架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和大九湖国家湿地公园管理局机构职责，以及承担了神农架林区林业管理局有关神农架国家森林公园的保护管理职责，监管国家公园实施与落实国家政策与生态旅游政策。在生态旅游发展过程中，具有很高的重要性和主动性，是对生态旅游发展起首要影响作用的利益主体。

区政府在神农架国家森林公园生态旅游发展全过程中都发挥着主导作用，统筹着全区旅游与经济的发展，把握着神农架国家森林公园的发展方向，是其发展的基础性和支撑性力量，为其提供资本、技术、渠道等方面的支持，重要性程度高。另一方面，旅游业是林区重要的支撑性产业，在整个林区的经济社会发展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主动性和紧急性都很强。

当地居民在主动性方面得分很低，这在侧面反映了我国当前国家公园体制中，社区居民参与意识的不足。在重要性和紧急性上分值排第二，又反映了原住民利益诉求的迫切性与紧急性，这两者之间的矛盾亟待解决。

旅游经营者群体中当地居民占据大多数，在重要性程度上与当地居民相当，但主动性强于当地居民，这与旅游创业的特性密切相关，旅游经营者需要时刻关注政府的政策转向，把握政策福利与支持；关注当前旅游市场状况与未来旅游市场发展趋势，以调整当前旅游经营规模与产品结构。除此之外，其紧急性弱于原住民，说明民宿经营者对于生态旅游发展的影响程度较高，但对于利益需求满足的迫切性不高。

专家学者团体对神农架生态旅游发展的紧急性比较弱但主动性比较强，说明神农架生态旅游发展受到了学界的重视与关注，具有研究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图2 神农加利益相关者综合得分雷达图

（二）神农架生态旅游利益相关者的利益诉求

1.普通游客和驴友的利益诉求

本文采用问卷调查法对普通游客和驴友这两大群体进行调查。问卷结果显示，神农架的普通游客主要进行生态观光、登山、赏景、拍照、农家乐餐饮与住宿等旅游活动，而驴友的主要活动是登山(见图3)。普通游客和驴友多认为神农的主要吸引力在于其“自然风景良好”、“原始未开发的景观”、“古朴的村落”、“淳朴的民风”、“合适的旅游线路”(见图 4)。对于如何提升改进神农架景区，普通游客多认为应该改善卫生状况、修缮登山道路等基础设施(见图5)。

图3 神龙架普通游客与驴友生态旅游活动比较

图4 神龙架对普通游客与驴友的吸引力比较

图5 神龙架针对普通游客的改进措施调查

2.当地居民与旅游经营者

通过对神农架当地居民和旅游经营者的访谈发现，原住民的利益诉求主要是对其房产、地产、临产的保护。具体利益诉求主要为：（1）改善与提升基本生活环境；（2）参与利益分配并获得生态补偿；（3）保护原有生态环境不受破坏。除此之外，神农架旅游经营者的利益诉求还有：（1）基本经营权和条件的保障；（2）公共厕所卫生环境以及其他基础设施的改进；（3）政府对当地旅游市场的监管以及行业的规范，给予政策上的倾斜和经营管理上的支持。

3.神农架国家森林公园管理局与区政府

神农架国家森林公园管理局是相关规章制度的制订者和监督相关政策执行的监管者。从神农架国家森林公园管理局的利益诉求中，可以把握国家相关政策的走向和趋势，它反映了政府对国家公园建设的态度。

表2 神农架生态旅游利益相关者不同层面利益诉求

神农架林区政府对该区具有管理权，贯穿于国家森林公园建设的方方面面，履行相应的职能。通过对生态旅游发展全过程的各个阶段进行监控和管理，建立合理的利益分配机制以及经营管理体制，从而打造当地的生态旅游品牌；一方面，激发当地居民与旅游经营者参与生态旅游的意愿与参与度，推动当地的经济发展与社会建设，推进旅游扶贫工作的开展与落实。另一方面，通过促进生态旅游的发展，与游客建立良性互动，提高神农架的整体知名度。

4.专家学者团体

专家学者的组成涉及生态学、旅游学、经济学、管理学、文化学、社会学等各个领域，研究内容涉及到旅游资源的保护与开发、生态环境的影响与防治、社区文化的培育与建设，以及公共管理服务的展开与运行，他们的基本利益诉求在于获得用于开展研究的资源（政策、经费等）。

本文以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为基础，将上述利益相关者的利益诉求进行总结，以基本诉求、中级诉求和高级诉求三个层次展开（表2）。

（三）神农架生态旅游利益相关者关系

根据神农架国家森林公园不同层次生态旅游利益相关者的利益，同时结合各利益相关方的特点，绘制了利益相关者关系图（参见图6）。

图6 神农架生态旅游利益相关者关系图

三、基于利益相关者研究的神农架生态旅游发展路径

（一）宏观战略

1.构建利益共享与协调机制

利益共同体是生态旅游共生机制中的一种高级形式，其必要条件是各利益相关者形成一体化和行为方式的互惠性[9]。有效发挥各方利益相关者在神农架国家森林公园生态旅游发展过程中的作用的关键在于从利益协调共享的角度在制度方面进行安排，科学地处理各方的利益关系，推进形成和谐共进的利益格局，以实现利益均衡的“帕累托最优”。首先，神农架有关政府部门应统筹各方利益相关者，建立利益共享机制，通过利益共同体实现基础设施、生态环境共享等互补性优势资源共有共享[10]。具体来讲：一方面，通过神农架品牌形象共享、旅游营销推广共享、产品和服务销售渠道共享，建立神农架统一品牌，增强神农架整体品牌实力，减少品牌推广的成本；另一方面，实现信息网络共享、管理经验贡献共享、人才培训机制共享，加强各利益相关者之间的相互交流，增进互信，促进各利益相关方之间的合作。其次，建立专门化的利益协调机制，坚持利益共享和风险分担的原则，建立相关纠纷的解决机制。通过任务分工、工作调动推进协调机构的专业化与科学化，保证资源的有效利用以及各利益相关者合作的顺利开展。

2.分时分层以满足利益相关者需求

利益均衡既不是某一个利益主体或者某几个利益相关者的单方面强势发展，也不是没有主次之分，毫无重点。应该在对利益相关者层次进行科学划分的基础上，根据不同利益相关群体在不同层次上的诉求，按照分时分层的原则，满足不同利益相关者需求。根据重要性和紧迫性的排序，科学性地安排和开展相关工作，优先满足在关键时点上最紧急、最重要的利益相关者的利益诉求。比如，在神农架国家森林公园，除了关注神农架国家森林公园管理局的利益外，最应该重视的是原住民的意见和价值诉求。

（二）具体措施

1.改善并共享基础设施

根据对神农架国家森林公园旅游经营者以及当地居民的调查，基础设施的完善与保障是其最基本的诉求。通过实地调查发现，目前神农架国家森林公园基础设施条件还存在不完善的地方，满足当地局面基本的生活需求（特别是医疗需求），改善脏乱差的景区及厕所条件，提升游客满意度是当前亟待解决的问题。区政府应该加大相关投入，在神农架国家森林公园管理局的协助和当地居民的支持下，共同推进基础设施的建设与景区风貌的提升。

2.优化山地环境质量

神农架国家森林公园对游客最大的吸引力在于其良好的生态环境，但沿途中的生活垃圾却对其整体景观造成了重要的破坏。由于生态系统的脆弱性，一旦破坏就很难恢复，生态环境质量的下降严重降低了游客体验质量，同时也反映了大众环保意识的薄弱和开展环境教育的必要性。首先，山地环境质量的保护需要政府、管理局的有效引导，开展相关的环境教育。利用行政和经济手段进行景区垃圾的清理与环境维护，例如派专人进行景区垃圾的清理与回收。其次，也需要当地居民以及游客等的共同协作与维护，规范生活垃圾的处理工作。最后，增强游客生态保护意识，采用多种形式与手段倡导生态旅游，推进文明旅游的开展。

3.鼓励原住民参与利益分配

推进生态旅游可持续发展的重点在于当地居民的支持与参与程度。从长远来看，将原住民留在神农架，使其保持原有的生活生产状态，利用旅游业的发展带动原住民的就业与创业，丰富就业与创业形式，是提高其收入的最优途径。首先，政府和神农架国家森林公园管理局可以采取社区培训的形式提升原住民的环境认知水平，增强其对生态旅游的了解。与此同时，激发其作为当地人的地方自豪感和文化自信，强化其主人翁意识。其次，开展旅游行业相关知识的培训，提升其参与旅游创业的能力，通过标准化、专业化的管理来提升民宿经营、餐饮接待的服务水平，参与利益分配并从中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