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床医学规培生人文素养情况调查分析与研究

张萌萌,石胜军,吴顺强,林 慧,毕燕龙,张 静,靳令经,程黎明,周 祁

同济大学附属同济医院教育处,上海 200065

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standardized residency training)是指医学专业毕业生在完成院校教育后,再接受以提高临床工作能力为目的的严格的规范化、系统化培训。一名合格的临床医学人才,在具备基本的医师职业道德和临床知识技能之外,还需要有一定的医学人文素养。本文以同济大学附属同济医院为例,调查临床规培医学生的人文素养现况,为进一步全面提高规培生质量提供一定的参考[1]。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共有54名参与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的临床研究生参与了调查,回收问卷54份,有效问卷53份,有效率为98.15%。其中男生22人,占比41.51%,女生31人,占比58.49%。年龄22～28岁,平均(25.13±1.44)岁。内科8人,占比15.19%,外科13人,占比24.53%,其余分布于妇产科、儿科、精神科、麻醉科等共计11个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基地中。来自城镇的规培医学生共23人,占比43.4%,来自乡村的规培医学生共30人,占比56.6%。

1.2 调查工具

本次调查主要采用的是自制问卷,题目主要包括:对人文教育的认知和态度、文史类人文素养基本情况、思想政治类人文素养的认知和态度、医学类人文素养教育和医患关系处理的态度以及志愿服务类人文素养的现况和态度调查。以上题目均根据课题组的调查重点和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基地医学生的人群特征设计。具体问卷内容见表1～5。

1.3 统计学分析

数据采用Epidata 3.0进行双录入,纠错校对之后采用SPSS 20.0进行统计学分析。

计数资料采用统计描述,计量资料采用t检验、单因素方差分析等,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分析

2.1 规培医学生对人文教育的基本认知和态度

认为人文素养教育有必要的规培医学生占比96.23%,但对人文素养了解程度较高的规培医学生仅占41.51%,说明规培医学生对人文素养教育的期待值比实际受到的人文素养教育要高;认为所在学校重视人文教育及对当前的人文素养教育课程满意的规培医学生仅分别占比37.74%和20.75%,在目前开设的人文教育课程中,会选择认真听课的规培医学生仅占33.96%,对人文教育课程授课教师满意者占比47.17%,人文素养教育水平和人文课程质量有大幅提升潜力,见表1。

对于增强规培医学生人文素养教育程度的渠道的建议中,86.79%的规培医学生认为,加强文化建设以营造良好的医学人文氛围至关重要,超半数认为增加人文相关活动也有所帮助,除少数同学外,单纯增加人文课程数目并不能提升人文素养,反而应更加重视课程质量,其他建议还包括医院领导以身作则,共同提升人文素养等等。

在参加文化类讲座和校园活动频率及满意度的调查中,有11.32%的规培医学生从未参加过学校和医院举办的人文类讲座,大多数人对这类讲座的印象一般;90.57%的规培医学生每学期仅参加数次甚至从未参加校园活动,主要原因有规培医学生日常工作繁重、假期匮乏,医院与学校距离较远,文化活动宣传力度不够等。

2.2 规培医学生的文史类人文素养

大部分规培医学生对文史类作品表现出兴趣但并不突出,持中庸态度。对于传统文化在医学人文教育中的作用,仅7.55%认为其没有积极作用,大部分规培医学生对积极作用表示肯定态度,见表2。

在规培医学生文史类人文素养认知情况调查中,问卷中列出的中外各十本推荐阅读书目,仅15.1%(中国文学)和7.55%(外国文学)读过4本及以上,这反映了规培医学生在对于名著的了解和阅读方面还有待提高。交叉分析显示,对文史类作品持“有兴趣”和“很有兴趣”态度的50.94%的规培医学生中,并未读过所列书籍及仅读过1～3本的占比77.78%(中国文学,χ2=31.412,P=0.012)和92.59%(外国文学,χ2=13.217,P=0.074)。这说明规培医学生对文史类人文素养的兴趣并未有充分的时间和精力进行展现和培养,部分医学生空有兴趣却没有条件培养,这对于规培医学生文史类人文素养现状有一定的负面影响。

在问卷列举的文史类素养基本常识问题中,答对名画作者和文化历史常识者分别占比77.36%和54.72%,均超过半数。

2.3 规培医学生的思想政治类人文素养

规培医学生普遍认为马克思主义等思想政治理论在医学人文素养的教育中持肯定作用,但仅3.77%认为其影响大于所有其他因素,更多学生认为,社会道德状况和社会实践、教师言传身教等会起到更多的作用,见表3。

表1 规培医学生人文教育的认知及态度情况调查

2.4 规培医学生的医学类人文素养

84.91%的规培医学生认为,“以患者为服务中心”的理念不应该仅仅作为口号式的口头宣传,更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应该努力想办法投入到实践中。86.79%对当初刚从医时的“医学生誓言”仍有记忆,28.3%甚至牢记在心,并将其渗透在日常临床工作中。面对值班时遇到的危在旦夕且随时可能发生纠纷的急诊患者,79.25%的规培医学生会选择立即接诊,把抢救患者生命放在第一位,见表4。

关于现有的医疗环境和医患冲突,18.86%的规培医学生平均每月至少经历一次较大的医患冲突,仅28.31%对目前医疗环境和医师从业环境表示相对满意,频频发生的医患冲突事件会对71.7%的规培医学生从业造成影响,另有15.09%认为,医患关系现状会激发他们的斗志以改善医疗环境。对于一些对处理医患关系或有帮助的医学人文学科,79.25%的同学表现出兴趣,医学教育不应该仅仅是专业教育,在工作和学习中可以起到作用的人文素养教育也同样重要。

表2 规培医学生的文史类人文素养认知和态度情况调查

Tab.2 Survey on cognition and attitudes of literature and history related humanistic quality among medical students with standardized residency training

调查问题选项内容 比例(%)对文史类作品的兴趣完全没兴趣-11.89兴趣不大-216.98一般-330.19有兴趣-441.51很有兴趣-59.43我国传统文化在医学人文教育中的作用没有积极作用-17.55有一定积极作用-264.15有很大积极作用-328.3以下教育部推荐大学生必读中国文学中你读过哪些?(《西厢记》、《红楼梦》、《汉语音韵》、《文心雕龙》、《儒林外史》、《家》、《围城》、《白鹿原》、《茶馆》、《牡丹亭》)都没读过-118.87读过1-3本-266.04读过4-6本-311.32读过7-9本-41.89全部读过-51.89以下教育部推荐大学生必读外国文学中你读过哪些?(《俄狄浦斯王》、《神曲》、《哈姆雷特》、《伪君子》、《双城记》、《浮士德》、《悲惨世界》、《安娜·卡列尼娜》、《追忆似水年华》、《百年孤独》) 都没读过-122.64读过1-3本-269.81读过4-6本-37.55读过7-9本-40全部读过-50《清明上河图》作者是张择端77.36其他错误选项22.64中国古代四大名绣是苏绣、湘绣、粤绣、蜀绣54.72其他错误选项45.28

表3 规培医学生的思想政治类人文素养调查

Tab.3 Survey on cognition and attitudes of politics related humanistic quality among medical students with standardized residency training

调查问题选项内容比例(%)认为马克思主义在医学人文素养中的作用几乎没有-10很少-211.32一般-337.74较大-432.08很大-518.87对医学生人文素养培养最大影响因素教师言传身教18.87社会实践18.87义务道德和社会道德状况35.85校园文化11.32家庭传统教育11.32马克思主义3.77对雷锋精神等勤俭节约行为的看法小农经济的产物不提倡1.89抑制消费1.89体现艰苦朴素22.64体现圣人思想境界0值得提倡学习和发扬73.58

表4 规培医学生的医学类人文素养调查

Tab.4 Survey on cognition and attitudes of medicine related humanistic quality among medical students with standardized residency training

调查问题选项内容 比例(%)对“以患者为服务中心”的看法根本不可能做到0提提口号作为宣传为主15.09值得提倡但实施难度大,可打折扣49.06非常正确必须坚决做到35.85对“医学生誓词”的印象完全没听说过1.89不记得了,工作中没用11.32还记得一些,印象不多58.49记忆深刻,牢记在心28.3如果你是值班医师,对于生命危在旦夕的患者的态度立即接诊实施抢救79.25先不接诊,向上级报告再定18.87不接诊,找借口让其转院1.89先要求付费再接诊0在你的实习/规培中,发生过医患冲突事件的频率大于每周一次-13.77每周一次至每月一次-215.09小于每月一次-381.13在你的实习/规培中,经历的医患关系基本情况,你觉得非常不满意-17.55不满意-211.32一般-352.83满意-426.42很满意-51.89对于当今医患冲突频频成为媒体热点,你有什么看法会对我以后从业造成影响71.7和我没有关系13.21激发了我的斗志15.09对医学人文课程(如医学心理学、医学伦理学等)的兴趣 完全没有兴趣-11.89基本没有兴趣-218.87有兴趣-371.7很有兴趣-47.55

2.5 规培医学生的志愿服务类人文素养

医学规培生参加医院或学校举办的志愿服务满意程度一般,满意者仅占比30.19%,64.15%参加志愿服务的次数每学期小于一次,15.09%甚至从未参加过。参加的志愿服务以义诊、医学知识宣传教育与科普为多,地点多在医院内和社区。37.74%的规培医学生在非志愿服务时间也会选择志愿服务,见表5。

3 讨论

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是培养高水平医学专业人才的必不可少的阶段。但在规范化培训实施的具体过程中仍存在一定的困难和问题,部分规培医学生缺乏体贴、同情、关爱、尊重患者的人文精神。年轻医师人文素养方面仍亟待加强。医学人文教育是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的重要环节[2]。

在医疗技术快速发展的情况下,医学生的医学人文素质教育成为医学生培养中至关重要的方面,有时甚至成为影响其成才的决定因素,因此,加强医学人文素质教育,对于提升医学生医学人文素质起着重要的作用[3]。医学人文教育在国外备受重视,经过几十年的创新与改革,国外学者对医学人文的理解已日趋明晰。医学人文的范围已不再仅仅局限于传统意义上的医学伦理学,而是扩大至整个医学人文学科,甚至包括文学、创意写作、戏剧、电影、音乐、哲学等[4]。

人文精神是医学的核心理念,医学的使命就是对人从生导师的全过程的关爱和尊重。因此,住院医师规范化教育应转变教育理念,切实加大人文素质教育的力度,以适应科学的进步和社会的发展需求。纽约大学医学院的人文教育从大学一年级开始,覆盖了整个本科学习阶段。反观我国,以我校为例,临床医学规培研究生阶段的主要课程并未包含人文学科课程,只要求自愿参加部分人文课程讲座。当然,增加医学人文课程无疑会加重医学生的学业负担[5]。但医学生仅仅凭借个人兴趣挑选几门普通人文课程来学习,不但缺乏系统性,也缺乏与医学的必然联系,因为绝大多数学生还不具备把零散的普通人文知识抽象、整理,并自觉运用到医学中的思维能力[6]。加强医师规范化培训中的人文素质教育需要提高医学教学管理部门对医学规范化培训人文素质教育重要性的统一认识,在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细则中增加人文素质教育的具体要求和考核比例,提高带教师资对人文素质教育的高度重视。规范化培训基地也需注意营造人文素质教育的文化氛围,加强人文素质教育的经费支持,提供更多人文实践的机会和平台[7]。

表5 规培医学生的志愿服务类人文素养调查

Tab.5 Survey on cognition and attitudes of volunteer service related humanistic quality among medical students with standardized residency training

调查问题选项内容比例(%)对参与过的志愿服务的满意程度满意-130.19一般-252.83不满意-31.89没有参与过-415.09参加志愿服务的次数每学期小于1次-164.15每学期1-3次-233.96每月1-3次-31.89每月4-6次-40参加志愿服务类型教育与科普43.4义诊47.17医务知识宣传52.83医院内导诊22.64其他1.89志愿服务地点医院内67.92社区52.83孤儿院敬老院26.42乡镇等基层单位9.43其他1.89在非志愿服务的时间是否会进行相关志愿服务举措会37.74不会15.09随情况而定47.17

从调查结果分析,本院规培医学生对对人文素养的普遍了解程度较高,思想政治类、医学类及志愿服务类人文素养水平均比较乐观,文史类人文素养水平有待提高。对规培医学生来说,工作任务繁重,考试和科研压力大,一些需要时间和精力来完善的文史类人文素养水平不甚理想。即使是有时间阅读文史类作品,绝大多数学生没有做过阅读计划,随心所欲地选择书籍和阅读时间的现象比较普遍,极少有同学刻意关注医学类文学作品的阅读。这反映了大多数学生的文学阅读还仅局限于缓解学习压力、调节生活节奏的诉求,没有达到有意识提升自我医学人文修养的高度。因此,如何提升规培医学生的文史类人文素养成为我们关注的重点。由于规培医学生在轮转过程中流动性强,且工作任务重,可组建一些医学文学的沙龙或学生社团,通过各种形式搭建学生学习的平台,从而起到润物细无声的效果。医学课程进行重新框定和定位。整合师资队伍,提高教学水平师资队伍是决定课程教学质量的关键,对此,国际上已经形成共识[8]。

4 结论

综上所述,提升住院医师的人文素养任重而道远,需要我们做出不懈的努力。本研究立足本院规培医学生人文素养基本情况,为提高今后医学人文培训的有效性提供合理化建议。本研究发现,本院规培医学生整体人文素养水平较高,但仍有可提升之处。此外,在住院医师规范化培训实践中,还需要立足实际、加以分析、不断改进,切实提高规培医学生人文素养教育成效,使规培医学生真正成长为德才兼备的新型医学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