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影响下企业开放与独占创新收益分配策略的演化博弈

张墨 陈恒 贯君 林超然

摘 要：针对我国创新鼓励政策和知识产权保护政策的执行，从演化博弈视角探讨企业创新中开放与独占创新策略与政府决策的演化过程。建立了创新鼓励与知识产权政策影响下的企业开放与独占创新策略的演化博弈模型。根据复制动态方程得到参与者的行为演化规律和行为演化稳定策略，分析了企业的开放与独占创新策略的影响因素。研究结果表明，系统中群体的开放评价系数、独占转化系数、开放补贴系数、知识产权补贴系数以及采纳开放与独占策略的初始比例，都会对企业开放与独占创新策略产生影响。

关键词：开放式创新;开放性;独占性;演化博弈;演化稳定策略

文章编号：2095-5960（2019）03-0064-11;中图分类号：F2731;文献标识码：A

开放式创新与封闭式创新相比改善了创新环境与氛围，使得企业的创新绩效得以提升[1]，但其风险之一便是在开放式创新中容易出现企业搭便车行为，使用独占式创新破坏开放式创新，最终演变为独占，这影响了开放式创新的广泛应用，也提高了开放式创新的管理成本。随着企业开放式创新策略的执行与开放式创新风险问题的研究深入，上述问题受到了格外关注。Kalevi Kylheiko（2011）认为在当今非竞争性和非排他性知识大量涌现的环境下，独占性是关系企业从创新活动中获得利润的关键。[2]独占性对于企业竞争战略、知识产权保护及从中获益的有效性是显而易见的，但独占性对于创新活动影响分析方面的看法和结论还存在差异性。[3] [4]除了分析两者关系及独占对创新的影响，学界对于何时以及什么原因下合作者会为了利益而放弃独占性等相关问题也展开了深入探讨。[5]但目前的研究多从案例研究或实证分析的角度出发，仍将两者之间的关系视为黑箱，其理论探索还有待进一步挖掘。另外，企业开放式策略与独占性策略选择存在的差异是否与政策环境密切关联？若有影响，如何通过改善政策环境使企业策略选择更加合理？即有研究对这些问题没有展开探讨。

基于经典的PFI理论[6]，独占可以使得企业从创新中获得收益，从而走出创新悖论困境，这就涉及企业在开放式创新的博弈过程中如何在开放与独占之间作出策略选择，并衡量开放性与独占性的成本、风险及收益对比进而形成演化稳定策略。与此同时，政府作为政策制定主体，其制定的知识产权保护政策与创新鼓励政策也会对企业的创新积极性和知识产权独占力度产生影响，进而形成多行为主体的行为互动。相关学者基于演化博弈理论对开放式创新中相关主体的策略行为进行了研究。目前的研究成果主要包括以下方面：第一，探索开放式创新的核心影响因素，主要是合作促进因素（如吸收能力）的影响，其研究目的是促进开放式创新合作共享行为的改进。如秦玮等（2011）[7]基于吸收能力的视角分析了创新过程中研发联盟的合作互惠主义行为，研究发现合作伙伴的吸收能力和超额收益分配系数都会对企业行为产生影响;商淑秀等（2015）[8]分析了企业知识共享的演化路径与影响因素，分析了双方地位、信任程度、知识互补性、知识共享成本对合作创新企业知识共享行为的影响。第二，针对开放式创新的制约因素进行分析，主要是对于开放式创新中机会主义行为防范。如秦玮等（2011）[7]分析了创新过程中研发联盟合作中的机会主义行为;刁丽琳（2012）[9]分析合作创新中知识产权冲突与演化机制，探讨如何在惩罚机制和考虑未来合作收益的情况下使得企业的知识窃取行为得到约束;汪明月等（2018）[10]基于创新技术共享中的搭便车问题，分析了技术吸收能力、共享系数、共享技术量和收益系数作为系统影响因素的作用。第三，针对政府行为对开放式创新策略影响进行分析，如张春辉（2011）[11]运用演化博弈理论对创新补贴类型与影响因素进行的分析;汪勇杰等（2017）[12]对开放式创新中研发外包行为、政府研发合作补贴额度进行分析，研究认为政府研发合作补贴额度存在政策跃迁点和策略混沌期，补贴额度超过跃迁点时系统策略从“坚持合作，中途背叛”向着“坚持合作，坚持合作”的稳定策略演化。

总的来说，现有文献虽然围绕开放式创新对收益分配机制、合作促进因素、制约因素以及政策环境的影响等展开了研究，但对于开放式创新策略选择过程分析的深入程度不足，主要表现为当开放式创新的合作促进因素与制约因素同时存在时企业如何取舍。本文基于开放式创新与独占性关系的构念，将创新收益分配策略分为开放和独占两种。以开放和独占的成本、风险与收益具有差异性为前提，构建不同政府策略下企业创新收益分配的“开放—独占”策略选择的演化博弈模型，构建缺乏全局信息下的有限次重复博弈过程。利用稳定性分析和数值仿真手段，比较分析知识产权政策与创新鼓励政策对企业开放和独占策略选择的影响差异，力求探索不同政策影响下的企业开放式创新机制。为政府通过政策引导企业建立更稳固的开放式创新，确保政策的最有效性，确定合理的开放补贴系数与知识产权补贴系数等问题提供决策依据。

一、模型假设

本文选取具有开放式创新行为的高新技术企业作为研究对象，旨在从演化博弈视角剖析企业创新中的开放与独占策略，以及在政府政策影响下企业开放与独占策略选择的影响。基本假设如下：

假设1：参与创新项目的企业群体1和企业群体2已经获得了创新的首轮收益，假设获得的创新收益分为有形资产πi和无形资产πr。企业将其中的有形资产部分πi（如新产品销售收入）按照创新合作前约定的分配系数λ（0≤λ≤1）进行分配。对创新收益中的无形资产部分πr（如知识/技术/经验），则形成了创新收益分配的剩余。

假设2：对待这部分无形的创新收益的剩余πr，企业有两种不同的策略选择。第一种策略为将创新收益的无形资产部分开放（下文简称为开放策略）;第二种策略为将创新收益的无形资产部分独占（下文简称为独占策略）。

假设3：开放与独占都会带来一定的收益ΔE。选择开放的企业其收益表现为企业因开放而获得的社会绩效、创新氛围、创新文化及合作伙伴的信任;独占的企业获得收益表现为将成果独占后获得的知识产权转让、出租等技术资产的租金。以往理论分析与实证研究都显示，开放式创新和独占性策略企业其创新绩效都受到吸引能力的影响[13] [14] [15]，其收益也与企业吸收能力有着密切的聯系。在这里假设吸收能力为（0≤≤1），可知ΔE为的函数，表示为ΔE（）。为简化分析，假设创新合作的两个企业群吸收能力处于同等水平。

假设4：采用创新收益开放策略的企业，其将创新中的无形收益部分开放，将其获得的益处描述为开放性评价系数ε（0≤ε≤1）;采用创新收益独占策略的企业，由于需要将创新收益中的知识与技术显化，因此并不能完全独占所有的创新收益，其可以转化的无形部分占一定的比例，称其为独占转化系数δ（0≤δ≤1）。为简化分析，假设创新合作的两个企业群独占转化水平相当。

假设5：双方策略不一致会带来风险。如果企业1选择了开放而企业2选择独占，则企业1需要承担独占方将知识转化并独占的收益损失，即δΔE（）πr;如果企业1已经选择独占而对方选择开放，则需要承担对方采取开放策略的损失，即εΔE（）πr。反之，企业2采取策略时上述过程亦成立。

假设6：开放与独占需要一定的成本。其成本表现为，选择开放的企业需要付出如宣传、建立信任与合作关系等成本c1，而将收益独占的企业，需要付出知识产权转化、申请与维护等成本c2。

二、市场机制下的创新收益分配策略

（一）建立演化博弈模型

1.两家企业均选择创新收益开放策略

若两家企业均选择创新收益的开放策略，除了按照约定系数分配的有形收益外，无形部分两个企业都选择开放策略，这样便形成了一次合作关系，那么对方独占而形成的损失部分则不发生，只需考虑投入、成本与补贴。两者都采取开放策略而形成合作，那么对无形部分的开放可以考虑双方的吸收能力。两者的收益函数可以分别表示为：

2.两家企业采取不同的策略

若企业1选择开放策略，而企业2选择独占策略。由于策略的不同，双方需要承担因对方策略与己方不一致而带来的风险损失。那么两者的收益函数可以分别表示为：

同理，若企业2选择独占策略，而企业1选择开放策略，总收益函数可以分别表示为：

3.两家企业均采取创新收益独占策略

若两家企业同时选择独占策略，两者的吸收能力可能同时影响知识产权的转化，但知识产权转化后需要进行分配。那么两者的收益函数可以分别表示为：

基于以上三种情形的掩护博弈分析，得到市场机制下企业1和企业2在创新收益分配中采取的开放和独占两种策略的博弈支付矩阵如表1所示。

（二）演化博弈模型求解与影响分析

根据假设，考虑企业群体1和企业群体2之间的随机配对博弈问题。假设开放式创新企业群体1在创新收益分配中选择开放策略的比例为x，则选择独占策略的比例为（1-x）;企业2选择开放策略的比例为y，则选择独占策略的比例为（1-y）。x和y均为关于时间t的函数。根据演化博弈理论，可以得到市场机制下企业创新收益分配的策略选择的博弈双方复制动态方程为：

根据雅克比矩阵的局部稳定性判断方法，计算矩阵J的行列式与矩阵J的迹，得知在局部稳定性分析中，系统状态与开放评价系数ε、独占转化系数δ、吸收能力、收益分配系数λ等参数有关。为分析开放评价系数ε和独占转化系数δ的关系，本文以系统内企业群体处于同等水平为例，在局部稳定分析中增加约束条件，参与开放式创新合作与收益分配策略的两个企业群处于同等水平，即其吸收能力、独占转化系数与开放评价系数并无区别并且双方按照平均比例进行收益分配，即1=2，ε1=ε2，δ1=δ2，λ=12，按照此约束条件根据雅克比矩阵的局部稳定性判定方法对上述四个系统均衡点进行局部稳定分析，结果如表2、图1所示。

由于演化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系统可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保持选择两种模式的企业共存的局面，具体结论如下：

结论1：当开放评价系数ε与独占转化系数δ满足关系ε>3δ2（情形1），（1，1）是稳定演化点，（0，1），（1，0）和（x*，y*）是鞍点，（0，0）是不稳定点。系统对应的演化稳定策略为（开放，开放）。此时，两个企业群实现了开放式创新的无形资产部分的收益开放。

结论2：当开放评价系数ε与独占转化系数δ满足关系δ<ε<3δ2（情形2），（1，1）是稳定演化点，（1，0）和（x*，y*）是鞍点，（0，1）是不稳定点。系统对应的演化稳定策略有两种为（开放，开放）和（独占，独占）。此时，两种策略在企业群体中共存，但双方均选择策略一致，同时开放或同时独占。

结论3：当开放评价系数ε与独占转化系数δ满足关系ε<δ（情形3），（0，0）是稳定演化点，（0，1）（1，0）和（x*，y*）是鞍点，（1，1）是不稳定点。系统对应的演化稳定策略有两种为（独占，独占）。此时企业选择了将开放式创新的无形资产部分转化为独占并从中获得收益。

三、政府开放补贴下的创新收益分配策略

根据上述分析可知，市场机制作用下只有当开放评价系数ε大于15倍的独占转化系数δ时（ε>3δ2），系统演化稳定策略才会形成（开放，开放）的局面。而当独占转化系数大于开放评价系数时，企业均趋向于独占策略。独占策略有利于企业从创新中获利但提高了知识溢出的门槛，可见单独通过市场手段无法对企业群体的创新收益分配向外部开放形成激励，从长期看也无法促使企业群体与社会开放式氛围提升和开放环境的打造。因此，我国政府有必要从政策角度对开放式创新企业的行为进行引导，例如采取开放创新补贴的形式鼓励企业的开放行为。在这里我们假设政府鼓励开放策略的补贴系数为α（0<α<1），则开放策略企业获得的补贴额为αεΔE（）。根据这一假设条件，建立开放补贴下的演化博弈并分析其对企业策略的影响。

（一）建立演化博弈模型

1.两家企业均选择创新收益开放策略

根据假设条件，若两家企业均选择创新收益的开放策略，那么企業1与企业2分别收到政府的开放创新补贴。那么两者的收益函数可以分别表示为：

2.两家企业采取不同的策略

若企业1选择开放策略而企业2选择独占策略，那么企业1获得政府补贴，同时承担没有选择另一种策略己方的收益损失。两者的收益函数可以分别表示为：

基于以上三种情形的演化博弈分析，得到政府开放补贴下企业1和企业2的创新收益分配策略选择的博弈支付矩阵（见表3）。

（二）演化博弈模型求解与稳定性分析

根据假设，考虑企业群体1和企业群体2之间的随机配对博弈问题，同理可以求得五个动态平衡点：（0，0），（0，1），（1，0），（1，1），（x*，y*）。根据雅克比矩阵的局部稳定性，对上述四个系统均衡点进行局部稳定性分析。结合不同情形进行分析得到开放补贴下系统平衡点及局部稳定性分析（见表4）。

分析表4中不同情形得到如下结论（演化相位图略）：

结论4：当α>（δ-ε）2ε（情形4）时，（1，1）是系统唯一演化稳定点ESS，（1，1），（1，0），（x*，y*）是鞍点，（0，0）是不稳定点。即当满足条件时，政府开放补贴可以使得企业经过长时期博弈，最终形成（开放，开放）的创新收益分配模式，所有企业均将选择将开放式创新无形部分的资产向外开放，此时的知识外溢程度最高。

结论5：当（δ-2ε）2ε<α<（δ-ε）2ε（情形5）时，（0，1），（1，0），（1，1）是ESS，（x*，y*）是鞍点，（0，0）是不稳定点。当政府开放补贴在此范围内，系统将收敛于（0，1），（1，0）或（1，1）。即存在三种模式，（独占，开放），（开放，独占）和（开放，开放）。政策实现了多样化的效果。系统不一定都像理想状态（开放，开放）演化，系统均衡演化方向由（x*，y*）的初始位置决定。

结论6：当（情形6）时，（0，0）是系统唯一演化稳定点ESS，（1，1），（1，0），（x*，y*）是鞍点，（1，1）是不稳定点。政府开放补贴α在此范围内时，系统最终收敛（独占，独占）策略，经过长期博弈，所有企业将选择将创新收益的无形部分独占，此时知识溢出的门槛提升，知识的社会福利最低。

四、知识产权补贴下的创新收益分配策略

根据上述市场机制下企业策略选择分析可知，当独占转化系数大于开放评价系数时，企业均趋向于独占策略。独占策略有利于企业从创新收益分配过程中再次获利，有利于创新收益中无形部分知识转化，也有利于提升企业的知识产权储备与提高企业的知识转化能力。因此在这里假设政府为了鼓励企业的知识产权获取而实施知识产权补贴，假设其补贴系数为β（0<β<1），则独占策略企业获得的补贴额为βδΔE（）。根据以上条件，建立政府知识产权补贴条件下的演化博弈模型并分析政策对企业策略的影响。

（一）建立演化博弈模型

1.两家企业均选择创新收益开放策略

根据假设条件，若两家企业均选择创新收益的开放策略，两者收益函数可以分别表示为：

2.两家企业采取不同的策略

若企业1选择开放策略而企业2选择独占策略，那么企业2获得政府的知识产权补贴，同时承担没有选择另一种策略己方的收益损失。两者的收益函数可以分别表示为：

同理，若企业2选择独占策略，而企业1选择开放策略，总收益函数可以分别表示为：

3.两家企业均采取创新收益独占策略

若两家企业都采取独占策略，则双方各自获得政府的知识产权补贴，两者收益函数可以分别表示为：

基于以上三种情形的演化博弈分析，得到政府补贴下企业1和企业2的创新收益分配策略选择的博弈支付矩陣（见表5）。

（二）演化博弈模型求解与影响分析

根据假设，考虑企业群体1和企业群体2之间的随机配对博弈问题，同理可以求得五个动态平衡点：（0，0），（0，1），（1，0），（1，1），（x*1，y*1）。根据雅克比矩阵的局部稳定性，对上述四个系统均衡点进行局部稳定性分析，结合不同情形进行分析得到开放补贴下系统平衡点及局部稳定性分析（见表6）。

分析表6中不同情形得到如下结论（演化相位图略）：

结论7：当情形7，即β<（2ε-δ）3δ时，是ESS。（0，1），（1，0），（x*，y*）是鞍点，（0，0）是不稳定点。即当政府知识产权补贴系数β在此范围内时，系统将收敛于（开放，开放），经过长期的演化博弈，最终所有企业选择开放策略。

结论8：当情形8，即满足（ε-δ）δ<β<（2ε-δ）3δ且δ>ε2;或者（2ε-δ）3δ<β<（ε-δ）δ且δ<ε2时，（0，1）和（1，0）是ESS，是鞍点，（0，0）和（1，1）是不稳定点。系统将收敛于（独占，开放）或（开放，独占）两种策略。

结论9：当情形9，即满足β<（ε-δ）δ且δ>ε2;或β<（2ε-δ）3δ且δ<ε2时，（0，0）是ESS，（0，1），（1，0），（x*，y*）是鞍点，（1，1）是不稳定点。经过长时间演化，系统收敛于（独占，独占）策略。

结论10：当情形10，即（ε-δ）δ<β<（2ε-δ）3δ且δ>ε2时，（0，0），（0，1），（1，0），（1，1）都是ESS，是鞍点。此时系统稳定的演化平衡点并不唯一，为多模式共存。系统均衡演化方向由（x*1，y*1）的初始位置决定。

五、数值仿真

前文利用演化博弈理论分别分析了市场机制下和政策作用下企业开放式创新策略的选择机制，但因参数复杂不便进行具体分析，本文运用Matlab R2013a编程进行数值仿真验证本研究演化博弈模型的正确性，更为清晰直观的分析市场作用下和政策影响下企业开放式创新策略选择模式的演化路径影响。假设（x0，y0）为企业群体1和2选择开放或独占策略的原始比例。

（一）市场机制下系统演化数值仿真

1.不同条件下系统演化路径分析

开放式补贴不同对系统演化的影响。随机将群体1与群体2企业的初始比例设定为x0=03，y0=01。另取值独占转化系数δ=05，开放评价系数ε分别取值095、06和04（满足情形1至3），图2和图3分别给出了开放评价系数ε变化时的系统演化结果以及对系统演化速度的影响。观察图2可知：随着开放评价系数ε取值的不同，系统向不同的方向演化。具体来看，当开放评价系数ε为095时（情形1），系统中企业群体1采用开放策略的群体比例上升;当ε为04和06时，企业群体1中采用开放策略的比例下降（情形2和情形2）。观察图3可知：当ε取值为095时（情形1），系统演化方向唯一，y逐渐下降为0，表示采取独占企业的比例最终降为0;当ε取值为06和04（情形2和情形3）时，系统演化受到y的初始位置影响存在两个方向，在不同方向上随着开放评价系数的变化系统演化的速度也不同。总体来看，系统演化随着开放评价系数ε取值不同而发生明显变化，ε取值存在着一定的阈值。具体来看，当开放评价系数ε取值大于15倍独占转化系数δ时，系统演化方向唯一，稳定收敛于开放策略。

2.初始策略选择差异对演化结果的影响

为采纳开放与独占策略的初始比例变化对企业开放与独占创新策略产生影响，以情形2为例取独占转化系数δ为05，开放评价系数ε为095，取开放策略的初始比例x0为01而y0分别取值01、04、06、09时对系统演化的影响。如图4显示，满足情形1且系统中采纳开发策略企业的初始比例为01时，随着群体中采取独占策略的比例y0的增加，系统向开放策略演化速度减慢。同样按情形1设定开放策略的初始比例x0为09时系统演化图5所示，上述变化反映了系统的初始变化对系统演化速度产生了影响，但没有影响系统演化的方向和结果。

（二）政府开放补贴下系统演化数值仿真

1.不同条件下系统演化路径分析

为了考察政府的开放补贴对企业群体策略的影响，将群体1与群体2企业的初始比例仍旧设定为x0=03，y0=01，另将各值设定为满足情形4至6，分别为政府开放补贴α分别取值07和08，独占转化系数δ取数值03、05和07，开放评价系数ε为05（满足情形4至6），观察其对系统演化结果和演化速度的影响。

图6与图7反映了不同开放补贴水平对系统演化结果的影响，可以发现开放补贴α取值为07和08时系统演化的结果不同。具体来看，图6中开放补贴α取值为07时，独占转化系数δ为05和07的曲线都向右上方倾斜，最终系统收敛于（开放，独占）状态;δ为03的曲线向右下方倾斜，最后系统收敛于（开放，开放）的状态。对比之下，图7中开放补贴系数α取值为08时，独占转化系数δ为03和07的曲线仍与图6相同，但表示独占转化系数δ=05曲线方向发生了变化，最终向右下方倾斜，这表明系统收敛于（开放，开放）的状态。这表明开放补贴α取值变化对系统产生了差异性的影响，当开放补贴α由07增大为08时，企业群体中采用独占策略的群体转变为开放策略。具体来看，针对独占转化系数δ设定为05的曲线影响最大，使得曲线演化方向发生了变化。

图8与图9反映了不同开放补贴水平对系统演化速度的影响。对比图8与图9可知，开放补贴α取值为07或08，对独占转化系数δ取值为05的曲线影响产生了差异，表现为独占转化系数取值为05的曲线一个表现为向右上方倾斜，另一个则向右下方倾斜。这表明了系统中企业群体2最终向独占策略演化，还是向开放策略演化，取决于开放补贴的大小。综合上述，开放补贴系数并非越大越好，因为开放补贴系数α作用的效果受到了系统中独占转化系数δ的影响，但针对独占系数转化系数δ为05的系统，高的开放补贴系数促使了系统群体的状态转化，其實际意义是系统中两群体企业采纳开放策略的比例逐渐增大，达到了所有企业均采纳开放策略的理想状态。

2.初始策略选择差异对演化结果的影响

同样考察初始比例变化对系统开放与独占创新策略产生的影响，以情形4为例取独占转化系数δ为03，开放评价系数ε取值为02，开放补贴系数α取值为08，初始比例x0为01而y0分别取值01、04、06、09时对系统演化的影响。图10和图11可见，对开放补贴存在的系统，上述初始值的变化不仅影响了系统演化的速度，还影响了情形4策略的演化结果。当系统初始值设置较高时，曲线的演化方向由右上倾斜变为向右下倾斜，系统群体由独占策略变为开放策略。

（三）政府知识产权补贴下系统演化数值仿真

1.不同条件下系统演化路径分析

为了考察政府的知识产权补贴对企业群体策略的影响，将群体1与群体2企业的初始比例仍旧设定为x0=03，y0=01，将政府知识产权补贴系数β分别取值01和07，开放评价系数ε取值02，独占转化系数δ取值02（满足情形7至10），观察其对系统演化结果和演化速度的影响。图12反映了知识产权补贴系数β变化对系统演化结果的影响，可见当知识产权补贴系数β水平为01时，系统群体中采取开放和独占策略的比例都较低，而知识产权补贴系数为07时，系统群体采取开放和独占策略比例上升，但不论知识产权补贴水平高低，企业群体中都形成开放与独占两种策略共存的状态。图13反映了知识产权补贴水平变化对系统演化速度的影响。当β取值为01时，y曲线向右下方倾斜，表明企业群体2的策略经过长时间演化达到了开放状态，而当β取值为07时，y曲线则快速向右上方倾斜，表明企业群体2向独占策略演化，并最终达到全部采用独占策略的均衡点。总体来看，知识产权补贴的高低程度对系统演化速度和方向都生产了影响，当知识产权补贴β较高时，企业群体策略向独占状态迅速演化。

2.初始策略选择差异对演化结果的影响

为考察初始比例变化对知识产权补贴存在系统的影响，以情形10为例取独占转化系数δ为03，开放评价系数ε为02，开放补贴系数β为07，初始比例x0为01而y0分别取值01、04、06、09时对系统演化的影响。图14和图15可见对知识产权补贴存在的系统，初始值变化对系统演化速度产生了影响，但对演化结果的独占策略选择没有影响。

六、结论

本研究从演化博弈视角对企业创新收益分配的开放策略和独占策略展开分析，构建了企业开放与独占策略选择的群体演化博弈模型。从市场机制条件下和政府行为影响下两方面深入剖析企业开放与独占策略选择的影响机制，并通过数值仿真模拟不同情境下各参数对系统演化路径和演化速度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

1市场机制条件下，只有当开放评价系数ε大于15倍独占转化系数δ时，企业才会选择创新收益的开放策略，最终系统稳定在群体中的企业全部采用开放策略。反之当开放评价系数ε小于15倍独占转化系数δ时，又根据情况不同企业选择不开放或仅有部分企业开放。这说明若只依靠市场机制的作用，企业将不会选择开放策略，若要促进企业群体开放策略的形成，政府需要出台相应的激励政策。

2政府开放补贴条件下，可以设计开放鼓励补贴或知识产权鼓励补贴并对其补贴系数进行调整。当开放补贴系数α满足一定条件时，群体中选择开放的企业比例会逐渐增大，直至达到系统内企业全部采纳开放策略的“理想状态”。政府也可以将开放补贴系数α维持在一定的范围之间，这将有利于系统内群体开放与独占的“混合”多元化策略的形成，整个系统呈现多策略共存的多元化状态。同理，政府也通过知识产权补贴系数β的调整来实现系统内策略群体不同的演化。

3数值仿真结果显示，系统中群体的开放评价系数ε、独占转化系数δ、开放补贴系数α、知识产权补贴系数β以及采纳开放与独占策略的初始比例x0与y0，均会影响系统的演化路径。开放补贴系数α和知识产权补贴系数β的增大，会促进系统向全部企业采纳开放或独占的唯一策略方向演化。但政府开放补贴系数与知识产权补贴系数并非数值越大越好，不管采用哪种补贴都应将有限的政府补贴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发挥其最大的激励作用。根据政府开放补贴下的数值仿真分析显示，将开放补贴系数α=08为一般意义上的分界点，将开放式创新补贴系数设置在该范围有利于政策发挥对开放的激励作用，促进企业的开放式创新策略的使用。

本研究系统阐释了市场机制下及政府政策影响下企业开放策略与独占策略选择的异同，构建的模型对于企业创新收益分配策略的决策博弈具有普遍的适用性，可以为政府政策的制定与完善提供有益的参考。但本文仍存在以下不足：（1）现实中开放与独占作为创新收益分配策略都具有多样性与复杂性，开放与独占策略演化系统中还需要加入更多的现实因素;（2）本文仅从正激励角度将政府两种补贴系数加入模型，没有考虑将负激励即惩罚机制设计加入模型;（3）开放与独占策略将会对开放环境形成和知识溢出等社会福利产生影响，今后可将两者的社会福利贡献考虑并纳入统一框架下开展其演化博弈研究;（4）在现实生活中，政府开放补贴和知识产权补贴同时存在，那么企业又应该去如何选择策略？这也是本文未涉及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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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萧敏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