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红
摘 要:2016 年秋,芬兰中小学全面实施新的国家核心课程,将培养学生的七种横贯能力列为基础教育的重要使命以及每一学科的教学目标之一,其中包括作为外语的英语课程。我国义务教育阶段的英语课程具有工具性和人文性双重性质,主要目标是培养学生建立在“语言技能、语言知识、情感态度、学习策略、文化意识”五方面基础上的综合语言运用能力,这与芬兰横贯能力所包含的知识、技能、价值观、态度、意愿等多种素养有一定契合之处,因此芬兰基础教育阶段英语课程中的横贯能力培养对我国中小学英语课程中的素质教育具有一定借鉴意义。
关键词:芬兰;基础教育;核心课程;英语课程;横贯能力
芬兰国家教育委员会于2014年发布了针对一至九年级的《国家基础教育核心课程2014》(以下简称《核心课程2014》)[1],并于2016年秋季学期正式实施。此次课程改革的目标是培养适应未来社会的人才,并特别提出基础教育阶段应注重对学生“横贯能力”(Transversal Competence)的培养,以适应经济、科技与社会的发展带来的学习环境、劳动力市场及未来社会对人才能力需求的变化。《核心课程2014》要求,横贯能力的培养应渗透到所有年级、所有学科的日常教学之中,并通过整合式教学和跨学科学习模块(integrative instruction and multidisciplinary learning modules,又被称为“基于现象的学习”)得以加强。基于现象的学习是一种旨在将科目教学和学生能力培养相结合的新式跨学科学习方法,学生可同时与多位学科教师互动。[2]
英语课程作为基础教育的一部分,对学生的综合素质发展和能力提升起着重要的作用。芬兰基础教育一向重视外语教学,很多学校从一年级开始就提供外语教学,所有学生须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学习第一门必修外语。根据芬兰统计局数据[3],英语作为全球通用语言,是芬兰中小学生最普遍选择的外语,至九年级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学习了英语。因此,芬兰专门制定了英语作为必修语言(A语言)的课程大纲,并对英语课程中学生横贯能力的培养做了具体说明。本文将以英语课程为例,对横贯能力的培养如何融入课程教学目标及教学实践进行分析,探讨其对我国中小学英语教学的启示。
一、横贯能力的定义和内容
芬兰《核心课程2014》将培养学生的横贯能力列为基础教育的使命之一,并提出“横贯能力是指包含知识、技能、价值观、态度、意愿等多种素养在内的一种综合能力”,它跨越学科界限,将不同领域的知识和技能贯通和整合,是保证学生具备个人发展、学习、工作、参与公共事务等所需素质的前提条件[4]。芬兰基础教育着重培养学生的七种横贯能力,这些能力之间相互关联、相辅相成,其主要依托各学科知识和技能进行培养,贯穿于每一学科的日常教学中。七种横贯能力包括:T1-思考与学会学习(thinking and learning to learn),T2-文化能力、互动与自我表达(cultural competence, interaction and self-expression),T3-自我照顾、管理日常生活(taking care of oneself and managing daily life),T4-多元识读能力(multiliteracy),T5-信息通信技术能力(ICT competence),T6-职业能力与创业精神(working life competence and entrepreneurship),T7-参与、介入与构建可持续未来(participation, involvement and building a sustainable future)。
《核心课程2014》对基础教育的三个学段,即一至二年级、三至六年级、七至九年级的横贯能力目标做了更为详细的说明,强调了各学段应侧重的具体方面,指出各学段之间需要衔接、连续和递进的地方。一至二年级的主要目标是为学生横贯能力的发展打下必要的基础。三至六年级则进一步系统化加强横贯能力的培养。一至六年级是增强学生自我认知、自尊、形成个人身份认同以及可持续生活方式的最佳时期。七至九年级是初中阶段,随着学生知识积累及各方面能力的提高,科目之间的整合及日常学校生活的管理更具挑战性,因此横贯能力的要求更高,需要学校更好地计划和实施整合式教学和跨学科学习模块。另外,《核心课程2014》还为每一学段的每一学科制定了教学大纲,根据各学科的特点,列出了各学科的教学目标及其相对应的横贯能力培养目标。
二、横贯能力培养在英语教学目标中的体现
根据《核心课程2014》,一至二年级没有特定的外语课程要求,学校可根据各自情况于一至二年级提供外语课或组织其他形式的外语学习。第一门必修外语课程始于三年级。《核心课程2014》针对三至六年级和七至九年级分别制定了英语作为必修语言的课程大纲,列出了教学内容的三大领域:C1-逐步具备文化多样性和语言意识,C2-提升语言学习技能,C3-不断发展的语言能力,包括互动沟通、文本理解(听/读)和文本输出(说/写)技能(见表1、表2)。
在三至六年级,C1教学除了要完成四个教学目标(O1~O4),还要实现培养学生横贯能力T1~T3的目标;C2教学的两个教学目标(O5和O6)对应T1、T3~T6不同的横贯能力目标;C3教学的教学目标(O7~O11)则对应T2~T5、T7不同的横贯能力目标。每一个教学目标都对应可发展的一个或多个横贯能力。例如,O2“鼓励学生珍视自己的语言、文化背景以及世界语言与文化的多样性,不带偏见地与人交往”这一教学目标,对应T1(思考与学会学习)及T2(文化能力、互动与自我表达)两项横贯能力;O4“让学生了解有大量英语材料可选用,并选择内容和难度适当的材料以促进学习”这一教学目标,对应T2(如文化能力中包含的了解英語材料的多样化)及T3(自我照顾、管理日常生活中包含的学习内容和难度适当的材料等)两项横贯能力。
在七至九年级,一方面继续鼓励学生在交际互动及获取信息时使用英语,帮助其增强在三至六年级获得的语言能力,发展其语言推理技能;另一方面根据七至九年级横贯能力的具体目标继续加强学生七种横贯能力的培养。C1教学内容承载O1~O3三个教学目标,三个教学目标又对应T1~T3中的一个或多个横贯能力。例如,O2“鼓励学生发现有趣的英语内容及环境,以扩展其对全球化的认识以及在这个世界中行动的机会”这一教学目标,对应T1(思考与学会学习)和T2(文化能力、互动与自我表达)这两项横贯能力。C2教学内容承载O4和O5两个教学目标,对应T1、T3两个横贯能力。例如,O4“鼓励学生确立目标、采用不同的方法学习英语、独立或与他人合作评价自己的学习;指导学生进行积极互动”这一教学目标,对应T1(思考与学会学习)和T3(自我照顾、管理日常生活)两项横贯能力。C3教学内容承载O6~O10五个教学目标,对应T2、T4~T6四个横贯能力。例如,O10“指导学生就一般主题或对学生有意义的主题产出用于不同目的的口语或文本,同时注意结构的多样性和准确的发音”这一教学目标,对应T5(信息通信技术能力中包含的运用信息通信技术管理信息和输出文本)和T6(职业能力与创业精神中包含的输出用于实际工作或未来职场的文本)两项横贯能力。
为了保证教学目标及横贯能力培养目标的实现,《核心课程2014》对学习环境及实施方法也做了相应规定。例如,注重学生使用的语言是适当、自然且有意义的;教师指导学生结成对子或组成小组学习,促进在多种环境中共同学习;教师之间需要合作以实现语言教育目标,采用歌曲、戏剧等方式为学生提供锻炼语言能力的机会;教学中要使用多种多样的交际渠道和手段,指导学生成为积极的行动者并为学习负责;学校要为学生提供国际交流的机会。
三、对我国英语教学的启示
芬兰基础教育倡导的横贯能力体现为具体的七种跨学科、跨专业的综合通用能力,是当今全球化及信息化时代学生所需的综合素养,这与我国基础教育推行的“核心素养”理念相契合[5]。我国《义务教育英语课程标准》指出,英语课程的基本理念之一是注重素质教育,体现语言学习对学生发展的价值,并把“情感、策略和文化”引入教学目标,提出了培养学生基于语言技能、语言知识、情感态度、学习策略和文化意识五个方面的综合语言运用能力,促进心智发展,提高综合人文素养[6]。这与芬兰横贯能力“包含知识、技能、价值观、态度、意愿等多种素养在内的一种综合能力”在理念上异曲同工。因此,芬兰横贯能力培养体现在英语课程中,也是融素质教育于英语教学中,对于我国英语课程很好地实现“工具性与人文性”的统一具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我国英语课程标准虽然对语言技能、语言知识、情感态度、学习策略和文化意识这五个方面都分别做了分级目标的描述,但五个方面似乎相对分立,没有很好的结合点。芬兰横贯能力培养以学科教学内容为载体,将学科教学目标与横贯能力的培养目标相结合,为教学部门及英语教师安排教学内容和教学实施方法提供了依据。
此外,横贯能力培养是一个系统性工程,其结合各学科的教学内容和特点逐级提高,不断加强。我国英语课程培养学生“综合语言运用能力”的目标之中有待加强学生的跨学科能力,英语教学与其他科目还处于相对脱离的状态。在这一点上,我国可以具体的主题或“现象”为载体,将语言学习与其他学科的知识结合起来,帮助学生进行学科间知识的迁移、整合和贯通[7]。英语和其他科目的整合,既可以将英语作为学习其他科目课程的载体、媒介或者工具,也可以用其他科目知识激发学生学习英语的兴趣和动机,为学生创造多样化的英语学习环境,促进学生的实际运用能力,提高学生的审美、欣赏、思考和自主学习等能力。
参考文献:
[1]Finnish National Board of Education. National Core Curriculum for Basic Education 2014[M]. Helsinki: Opetushallitus, 2016:33-37,476-481.
[2]周岳峰.芬兰教育和文化部长谈国家核心课程改革[J].世界教育信息,2017(3): 39-40.
[3]Statistics Finland: English the Most Studied Language in Comprehensive School [EB/OL].https://tilastokeskus.fi/til/ava/2017/02/ava_2017_02_2018-05-24_tie_001_en.html,2018-05-24.
[4]王岩,蔡瑜琢.芬兰新课改到底“新”在哪? [J].人民教育,2016(24):62-66.
[5]冯惠敏,郭洪瑞.芬兰国家核心课程改革中横贯能力的培养对我国的启示[J].外国中小学教育,2017(10): 8-13.
[6]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义务教育英语课程标准[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2-8.
[7]周淑惠.芬蘭优质的英语教育及启示[J].现代教育科学,2015(2): 169-1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