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有趣的灵魂终能相遇

2019-06-09 10:30卫诗婕锦鑫
齐鲁周刊 2019年20期
关键词:弱者独生子女陪伴

卫诗婕 锦鑫

《生活大爆炸》中的每一个人都不完美,他们有着各自的怪癖,但他们的生活却是我们向往的,成功地找到了情投意合的朋友和爱人,组成了一个科学家的“乌托邦”。

男主角Sheldon被中国观众亲切地称为“谢耳朵”,他毒舌、极度自我、不顾及他人想法,观众却毫不吝啬对他的喜爱。剧集收官之际,不禁回想:我们为什么更爱那个“讨人厌”的Sheldon?

高度崇尚自我的时代群像

“如果Sheldon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会恨他。可他恰恰成为了我看这部剧的理由。”这是tbbt官网上最普遍的剧迷评论。

如今,Sheldon的待遇堪比流量明星:两颗天文学界新发现的小行星以他和他的口头禅命名;最新的《美国数学月刊》发表了一篇论文,题目是《谢尔顿猜想的证明》,解释了剧中Sheldon提出的觀点,认为73这个数字比37更具科学美感。

在编剧Chuck?Lorre的最初设定中,Sheldon并不是绝对的主角,但他承担了剧中的绝大部分笑点:因为极度自我、自大,智商超人而情商负分所衍生出的种种生活闹剧。拥有一系列”反人类“特质的Sheldon在剧集播出后更受欢迎,在美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从扮演者Jim Parsons的片酬就能窥见这一点,《生活大爆炸》12年,Jim Parsons成为美国电视界片酬最高的男演员。

为什么我们好像更爱那个“讨人厌”的Sheldon?

在Sheldon的众多经典台词中,我最喜欢他在Howard婚礼上对新人的祝福:“人穷尽一生追寻另一个人类共度一生的事,我一直无法理解。或许我自己太有意思,无需他人陪伴。所以,我祝你们在对方身上得到的快乐,与我给自己的一样多。”

多么符合互联网一代的心声:“为什么要谈恋爱?是游戏不好玩?韩剧不好看?还是猫不可爱?”戏谑的调侃里,流露的是这一代高度崇尚自我,追求精神世界的群体面貌。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那部现象级的美剧《老友记》里,编剧强调的生活方式是自由,是开放的朋友圈,鼓励人际之间的交往。二十年过去,在《生活大爆炸》里,我们看到的是另一个世界:是收缩的人际圈(好朋友就这么几个),是自我、原则和理想,以及必须为此忍受的孤独。

曾有调研机构发布了一份《中国宅男宅女研究报告》,指出2005至2007三年来(期间《生活大爆炸》诞生),内地15到35岁之间的“宅人”数量呈现逐年上升趋势,且80%的“宅人”是年龄在29岁以下的独生子女,拥有突出的经济能力、购买能力以及舆论力。这或许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生活大爆炸》何以在中国如此风靡。身为受雇于加州理工大学的科学家们,Sheldon和小伙伴们受过高等教育,财务独立,有自己的审美趣味且善用互联网——这些特征都与中国的年轻一代不谋而合。

中国观众尤其对Sheldon感到亲切。他虽然不是独生子女,却有着强烈的“独生子女感”:什么都要最好的,极度自我中心,希望别人来迁就自己。而他身上的孤独感也刚好切中了我们的内心世界:出生在得克萨斯州(远离文化中心的美国中西部)一个普通家庭,因为异于常人的高智商,即使拥有哥哥和妹妹,他也无法融入家庭和其他同龄人。孤独从童年就开始伴随他:13岁时,他便将自己锁在屋里造出一个小型的核反应堆,但童年中的更多记忆则是被邻居家的孩子们欺负,被小鸡追赶着爬上树。他在内心中渴望同伴,却又不知道如何与同伴共处——这几乎是独生子女的画像。

剧中随处可见编剧着力打造的孤独感:Leonard自幼渴望母亲的关怀而不得,以至于他在童年时发明了一部拥抱机,只能用它来拥抱自己。Penny独自从小乡村来到洛杉矶闯荡,一无所成时,钥匙卡死在门锁里,突然蹲在家门口大声哭泣。还有印度小子Raj,在地道里回忆自己初来美国时,用行星来鼓励自己,“每当我感到不知所措时,我就想着voyage号,它也不知茫茫路在何方,但它依然前进着。”

听Raj说出那番话时,我刚毕业不久,正一个人窝在南二环的一间出租屋里。性格慢热的我几乎从不主动与同事说话,和Sheldon一样,我坚信自己的世界足够精彩,无需迎合他人;另一方面,我的性格也似Sheldon,骄傲自我又倔强。那段日子里,我经历了不少职场新人会遇到的挫折和教训。每天晚上,打开外卖盒子的同时,我习惯在电脑上播放《生活大爆炸》,听着熟悉的片头曲,和Sheldon标志性的滑稽的声音,便感觉自己不再孤单。

现在,我还保留着饭间播放《生活大爆炸》的习惯。不同的是,我意识到孤单可以改变,而孤独不能。天才如Sheldon,依然需要“人类温暖的陪伴”,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精神世界的独立,而独立的本质则伴随着孤独。这或许是为什么相比于常人Sheldon,我们更爱那个被编剧“异化”的他。他象征着那些我们向往的、坚持的、不愿妥协的部分。

一个关于弱者的故事

《生活大爆炸》讲述的还是一个关于弱者的故事。

不同于其他美剧拥有外表靓丽的主角,《生活大爆炸》的阵容从外形上看实在太不吸引人。这群其貌不扬的Geek科学家虽然是智力上的强者,却因毫无社交能力在生活中被边缘与排挤。角色背后是美国日益壮大的极客人群,但这部剧成功书写了一场完整的理解与陪伴——观众们起初被一群怪胎所吸引,到最终能够理解异类,理解每一个与自己不同的人。

2006年,编剧Bill和Chuck谈起自己在上世纪80年代曾和一群程序员共事,“他们在专业领域是天才,但在生活的其他领域几乎是个白痴。”这启发了Chuck着手写下《生活大爆炸》。按照他们的初心,这是一个关于弱者的故事,“因为每个人都有觉得自己是个弱者的时候”。让观众看见这样一群弱者的故事,形成了某种特殊的陪伴感。

Chuck Lorre在接受一家国外媒体采访时说:“对我来说,生活大爆炸是关于那些无法融入生活的人,努力想要融入但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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