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学习与学术反思:李纯一先生治学思想择谈

2019-05-23 03:04
中国音乐学 2019年3期
关键词:音乐史学术马克思主义

对李纯一先生的最初认知,是知晓他在音乐考古学、先秦音乐史研究领域的崇高名望和他撰著的《中国古代音乐史稿》(第一分册)①李纯一:《中国古代音乐史稿》(第一分册),音乐出版社,1958年第一版,1964年增订版。、《先秦音乐史》②李纯一:《先秦音乐史》,人民音乐出版社,1994年第1版,2005年修订版。、《中国上古出土乐器综论》③李纯一:《中国上古出土乐器综论》,文物出版社,1996年。等著作。后来陆续接触到一些评述先生研究成果的文章④如:秦序《中国古代音乐史学研究的重大收获——简评〈先秦音乐史〉》,《音乐研究》1996年第2期;方建军《读〈先秦音乐史〉》,《西安音乐学院学报》1996年第1期;王安潮《十年饰一剑——读李纯一〈先秦音乐史〉(修订版)》,《天津音乐学院学报》2007年第3期;李忠娟《李纯一著〈先秦音乐史〉(修订版)史学方法研究探微》,天津音乐学院2013年硕士学位论文;李忠娟《“有比较才能鉴别”——李纯一著〈中国上古出土乐器综论〉史学方法探微》,《星海音乐学院学报》2013年第1期等。,对先生学术贡献的了解又多了几分。近来从几篇回顾李纯一先生治学的文章中⑤如:郭树群《感悟李纯一先生治学思想中的“困知”精神》,《中国音乐学》2015年第1期;刘再生《九五飞龙 学界儒宗——在“庆贺李纯一先生九五华诞学术研讨会”上的发言》,《人民音乐》2015年第2期;刘东升《学者本色 长者风范——在“庆贺李纯一先生九五华诞学术研讨会”上的发言》,《中国音乐学》2015年第1期;陈应时《重温李纯一先生的治学经验之谈》,《中国音乐学》2015年第2期;杨子《乐史巨擘 硕德仰止——庆贺李纯一先生九五华诞学术研讨会综述》,《人民音乐》2015年第2期;贺志凌《李纯一先生印象“素描”》,《乐府新声》2016年第2期;秦序《学术自觉与学科自觉:李纯一先生音乐史探索之旅的重要启示》,《黄钟》2018年第2期。,对先生的印象更加深刻,钦佩于先生宁静、沉稳、踏实、严谨的性格与学术操守。同时不禁发问:先生的学术品格与治学思想是如何形成的?为何先生能取得如此大的学术成就?在粗读了先生自上世纪50年代至2000年发表的文章后①吴志武:《学术研究的典范——从音乐编辑角度看李纯一先生学术论文的创新性与影响力》(《星海音乐学院学报》2018年第2期)一文中,“一共找到李纯一先生50篇论文,时间跨度从1948—2000年”。笔者本文所据,非李纯一先生全部论文。,我们发现:在先生的学术生涯中,始终贯穿着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与运用,始终贯穿着对自我、对学科的学术反思。这或许能够解答我们之前的发问,并补充丰富我们对李纯一先生的“印象素描”。

一、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与运用

马克思主义有广义和狭义之分。狭义上指的是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的基本理论、基本观点及学说体系;广义上则除狭义外,还包括了后来的继承者对它的发展,以及在实践中不断发展着的马克思主义。20世纪初传入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即包含了列宁等对其的继承和发展。马克思主义传入中国后,以其科学的理论、方法而成为中国共产党的指导思想,并出现了毛泽东思想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其中的社会历史发展学说、唯物主义、实践论等更对20世纪的包括音乐史学在内的历史学研究产生了巨大影响。李纯一先生治学思想的形成与研究实践,亦有着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深刻烙印。

因资料所限,笔者无法了解李纯一先生在受教育阶段学习内容的详细情况,但能从一些文章中知悉,先生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从年轻时就已开始,并长期坚持。先生1920年生于天津,后相继就读于丁氏私塾、河北省立第一中学、天津工商学院经济系,“他在学校的时候就参加了马列主义学习小组,在湖北受游击挺进队一位名叫王云的共产党员启发,认真学习了马克思主义……1945年抗战胜利后,李纯一来到昔日首都南京,创办参加左倾的报纸《学生导报》”②李忠娟:《李纯一著〈先秦音乐史〉(修订版)史学方法研究探微》,天津音乐学院2013年硕士论文,第5页。。1956年先生调入北京以后,依然坚持学习马克思主义理论。刘东升回忆李纯一先生办公室中的书柜及藏书情况时提到:“他(笔者按:指李纯一)说买书、读书要以三个‘基本’为原则,即基本理论书、基本资料书、基本工具书。……基本理论书是指马列主义著作,他购置的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列宁全集》《斯大林全集》《毛泽东选集》等。”“纯一先生年轻时有非凡的抱负。他的愿景宏图是要用马列主义观点撰写一部《中国古代音乐通史》”③刘东升:《学者本色 长者风范——在“庆贺李纯一先生九五华诞学术研讨会”上的发言》,《中国音乐学》2015年第1期,第117、118页。。可见李纯一先生对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的重视和对以科学理论指导研究实践的强调。

先生确实是这么做的。在他的文章中,随处可见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印记。比如他在研述孔子、墨子、宋尹学派、杨朱学派、邹衍学派的音乐思想时,就分析了他们各自的阶级属性对其音乐思想的影响。再如他在谈音乐史研究的材料和方法时指出:“音乐史既然是历史的一个组成部分,那当然与整个历史不能分割,不能孤立地看待”“唯物主义,这就是真正的物④此处原文为“唯物主义,这就是真正的物不是虚假的、非历史的物”。,不是虚假的、非历史的物”“回到音乐史研究的方法上来,基本的方法还是历史唯物主义。现在兴起的信息论等新理论应该吸收,但它只能作为补充、不能取代历史唯物主义;只是补充、发展了历史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还是根本的东西。实事求是、具体分析这两条不可动摇”“马列主义经典作家说过,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是马列主义的灵魂。不是孤立、静止的分析,是放到一定的历史条件下、一定的时间空间内,即刚才说的交叉点上去分析。这个交叉点不是静止的,是运动着的、发展着的。这样才能比较准确的掌握材料。静止的眼光常常闹出问题。音乐本身是运动的、实践的,不能用静止的、纸面上的、纯理论的东西去要求。……用实践观点驾驶、指导,并不排斥理论分析。因为有些问题必须上升到理论,才知其所以然,才能得到妥善解决”⑤李纯一:《谈谈音乐史研究的材料和方法》,《交响》1987年第2期。“历史唯物主义和辩证唯物主义应是指导古乐器学乃至音乐考古学研究的理论基础。”⑥李纯一:《中国音乐考古学研究的对象和方法》,《中国音乐学》1991年第2期,第6页。“我写史的原则是,力图站在历史唯物主义立场上去把握和衡量一切历史现象,并做到无证不信。”①李纯一:《先秦音乐史》,人民音乐出版社,1994年,第1页。如此这般的坚持唯物主义、实事求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坚持实践的理念与方法,无不折射出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科学之光。

回顾中国音乐史学在20世纪的发展历程,可以发现学者们对唯物史观的学习和运用也经历了一个艰难曲折的过程。直至20世纪八九十年代,才总结反思出对唯物史观更为科学理性的认识,确立了唯物史观在中国音乐史研究中的指导地位。再看李纯一先生的研究实践,他对唯物史观的认识与运用较早且客观。这不得不说是他的很多学术观点至今看来仍不失为真知灼见的一个重要原因。当然,我们现在来看先生的文章,也存在有观点偏颇、值得商榷的地方,比如他在1974年的一篇文章中对孔子“克己复礼”礼乐观的批判②李纯一:《批判孔丘以“克己复礼”为中心的反动礼乐观》,《考古学报》1974年第1期。,就带有一定程度的时代性。但是瑕不掩瑜,先生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与音乐史研究实践,为中国音乐史学贡献了成果,积累了经验。

此外,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与认识内化于先生的治学思想之中,使他常具反思意识。反思,是西方哲学中常用的术语,“通常指精神的自我活动与内省的方法”③余源培等编著:《哲学词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09年,第153页。,其概念现已泛化为“思考过去的事情,从中总结经验教训”。根据先生的诸多文章,我们发现学术反思贯穿于他的整个学术生涯,不仅有对自己学术研究的反省,还对学科发展建设有颇多思考。

二、对自己学术研究的反思

俗话说“人贵在自知”,《老子》言“知人者智也,自知者明也”。一个人如何才能清晰地认知自我?答案就在于:不仅要自己非常了解自己,也要恰当理解他人关于自己的看法④20世纪初社会学家库利就提出了“镜中自我”的术语,指明“我们通过与他人的互动来了解我们自己”。由此,对自我的认知便不仅仅来自对个人的直接思考,还来自于别人对自我的印象。,二者缺任何一个,都会导致对自我的认知出现偏差。李纯一先生一生秉持坚持唯物史观、实事求是的学术要求,并以此标准检视自己的学术研究,具有常省、长思的学术品格和理性的自我认知。

1.不讳言自己的不足

一个人接受自己的成功很容易,承认自己的不足则很难,在取得一定成就后还能直言不讳自己的错误就更不容易了。但李纯一先生就很坦然面对自己的错误与不足。比如他曾在谈论如何正确分析音乐考古材料时,自省由于自己“缺乏铸造知识,更重要的是缺乏认真的实事求是的精神”,对“先秦钟镈内壁的芯撑槽”的认识出现“因袭并扩大前人的错误说法。这实在太不应该,以致不可原谅。”⑤李纯一:《关于正确分析音乐考古材料的一些问题》,《音乐研究》1986年第1期,第8页。再如1999年他在西安音乐学院做讲座时,谈到研究青铜乐钟需要有些“冶铸史的基本知识、音乐声学的知识、古文字的知识、古音韵的知识、历史地理的知识”,就拿自己举例,说自己曾在对“钟里面铸芯撑的地方形成的长方开孔”的认识上“盲目从众闹了笑话”;《中国上古出土乐器综论》中关于“木舌之铎不可信”的观点“太急躁”;因认识不足导致将湘江流域出土的越系钟“归在周系里”⑥李纯一:《微观入手 宏观掌握——音乐考古学治学谈》,《交响》1999年第4期,第33页。。在2007年接受专访时,先生坦言《中国上古出土乐器综论》“里头存在着很多问题,有些东西断得不准。主要是因为自己认识问题。从个人研究来说没有研究透,有些问题误认为是什么,出现了严重不足的地方。此外,光是出土资料的罗列,它的规律性的东西,它的内涵,音乐的社会内涵、历史内涵,涉及得少,这是很不足的地方。还有很多缺陷,一句话说不完。”⑦李瑶、李振、林烁华、李阳:《李纯一先生专访》,《天籁》2008年第2期,第68页。能够如此坦诚地面对自己的错误不足,充分显示出先生强烈的自我反思意识。

2.不盲从别人的批评

学术有争鸣,存在不同的观点很正常。在个人认知自我的过程中,必然会接收到各种不同的声音,其中经常会夹杂着批评。我们倡导勇于接受批评,但如果不加选择的全部接收,便会导致自我怀疑,甚至丧失自我立场。在这一点上,李纯一先生为我们树立了不盲从别人批评的榜样。

举一个例子,20世纪50年代李纯一先生《中国古代音乐史稿》(第一分册)出版之后,吴章①吴章:《关于中国音乐史研究问题——兼评〈中国古代音乐史稿〉(第一分册)》,《音乐研究》1958年第4期。、阴法鲁②阴法鲁:《研究古代音乐史的一种新途径——评李纯一先生的近著二种》,《音乐研究》1958年第5期。等人都对该书进行评述,在肯定该书价值的同时也指出了不足。吴章即认为:(1)《史稿》“对传统资料的研究还不够深,不够透”“材料多,论述少”;(2)《史稿》中的史前音乐研究应阐明但未阐明音乐的起源问题,应明确“音乐起源于劳动”的观点;(3)《史稿》中没有明确阐述歌舞乐三者的关系、如何联系、如何联系着向前发展等问题;(4)《史稿》中对乐器、乐律的“考据太多”;(5)《史稿》中统治阶级的音乐文化“占主要地位”,“有保守倾向”。对此,李纯一先生撰文做了回应,直言看到吴章的批评后“深为高兴”,表示对“批评得很对”的地方“虚心接受”,但认为有些地方“值得商榷”。先生认为,“在《史稿》第一章中之所以分析一系列的传说,正是力图按照历史发展的顺序来阐明劳动创造音乐这一问题的”,并非吴章所言“在处理音乐起源问题上是实用主义”;“既然音乐是对客观的现实生活的反映和认识(《吴文》没提到这一点),那末,如果把客观的现实生活的主要内容即劳动实践强调地单独提出,同时又把除此之外的其它社会实践一并提出,我想这并不违反马克思列宁主义。”③李纯一:《关于几个中国古代音乐史问题的商榷——简答吴章同志》,《音乐研究》1959年第1期。可以看出先生对他人批评的接受和对自己正确观点的坚持。

3.不骄傲于别人的赞美

人在有所成就时往往容易因别人的赞美而忘乎所以,故而在成功时能保持清醒的自我认识尤为难能可贵。李纯一先生在面对诸多溢美之词时依然保持谦虚、严谨的学术态度,不禁令人肃然起敬。

以《先秦音乐史》为例,该书是李纯一先生70多岁高龄时完成的积淀之作,1994年由人民音乐出版社出版,1995年荣获全国第九届中国图书奖。方建军、秦序等学者评价该书“是一本图文并茂、资料翔实、内容丰富、学术价值高的中国音乐断代史著作”④方建军:《读〈先秦音乐史〉》,《交响》1996年第1期。,“开拓了中国音乐史研究的新领域,是近年中国古代音乐史研究的重大收获”“是迄今为止关于先秦音乐史发展最全面深刻和最扎实精到的论著”“是一部极富创见新意并自立规模的著作,是史识史才史学高度发挥的佳例”“它在音乐史断代研究专史研究方面带来重大的突破,它将是中国古代音乐史发展的一个里程碑”⑤秦序:《中国古代音乐史学研究的重大收获——简评〈先秦音乐史〉》,《音乐研究》1996年第2期。。学界对该书价值的称赞并未使李纯一先生自我满足于所取得的成就,他清醒地看到了书中存在的不足。于是,相隔十年之久后又出了该书的修订版(即人民音乐出版社,2005年7月第2版),新版中增加了彩页考古照片,增补了考古资料,也删减了部分内容,显示出先生严谨的学术态度和学术追求。

三、对中国音乐史学科发展的反思

李纯一先生自20世纪40年代末才正式开始研究中国音乐史⑥在接受李瑶等人的专访中,先生自言“在解放区搞音乐史时是1948年,28岁。”见《李纯一先生专访》,《天籁》2008年第2期。,他关注到中国音乐史学作为一门现代科学基础还很薄弱,于是从50年代就开始结合自己的研究经验思考中国音乐史学学科发展的相关问题,他所提出的研究理念、方法等对音乐考古学创建和中国音乐史学科发展都有着深刻影响。先生的思考认识可概括为以下几点。

1.基础性工作应重视

李纯一先生在50年代就意识到人才培养、基础资料对于学科发展的重要性。比如他从自己的工作实践中认识到“目前民族音乐科学专业不是紧缩的问题,而是发展的问题”“我们目前还很缺乏必要的外文尤其是日文参考书和工具书”“对目前的音乐出版工作还感到一些问题”⑦李纯一:《个人初步跃进计划和一些不成熟的意见》,《音乐研究》1958年第2期,第24页。;认识到1922—1949年间的音乐史著作“虽有其开辟之功和某些成就,但由于时代的和立场观点的限制,还远远没有达到它应有的要求和规模”,中国音乐史研究“一方面应当继续提高和充实现有的研究,另方面还须填补许多空白点(如古代兄弟民族音乐史、古代音乐教育史、古代音乐思想史等)”①李纯一:《中国古代音乐史研究工作在飞跃发展》,《音乐研究》1959年第5期,第29.30页。。先生对基础性工作的高度重视时至今日依然对我们有着深远影响。

2.研究要符合科学认知规律

李纯一先生主要着力于先秦音乐史研究,这是建立在他清晰的自我认知和学科反思基础上的。秦序先生亦认为李纯一先生“从一开始,便对中国古代音乐史学学科现状、问题、发展方向和突破方法等等,有一个深入的通盘思考,从而能够客观地、理性地开始自己的中国古代音乐史的探索之旅。这种认知是建立在对自己学科的深入反思、批判的基础之上的”,指出李纯一先生中国音乐史研究自我“断代”的原因主要是“先生认为,中国音乐史的研究,必须遵循科学认知的规律,从个别、具体、局部的研究出发,从断代、专题的研究入手,才能逐渐上升,逐步提高,最终才能实现整体、全局的把握,完成综合性系统研究,进行规律性总结。”②秦序:《学术自觉与学科自觉:李纯一先生音乐史探索之旅的重要启示》,《黄钟》2018年第2期,第36.38页。

3.学科发展要有科学的方法论

从李纯一先生的多篇文章中,我们可以看到他对音乐史学研究方法的重视。先生在60年代就曾明确指出方法论问题“是一个关系到这门学科的根本方向和根本方法的问题。”提出“马列主义的音乐史学的根本任务在于:阐明音乐历史发展的规律,总结历史上音乐实践的经验教训,并从而为当前的音乐实践和革命斗争服务”③李纯一:《音乐史界也应开展方法论的讨论》,《音乐研究》1964年第7期,第40页。。具体而言,先生强调的是马列主义理论的历史唯物主义史观;强调实事求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及实践观点;强调全面掌握史料,从微观入手、宏观掌握。

4.研究需要多学科知识交汇

李纯一先生认为音乐史作为历史的一部分,不能孤立的看待,不能从静止状态、或仅从理论意义上去理解音乐;在进行资料搜集时要涵括“当时音乐实践的记录(文献)”“当时的现实记录(文物)”以及“古代残存的遗留(民族学、民俗学材料)”;不仅要关注音乐本身,还要将其作为当时一种社会生活、一种文化形态去研究,要注意到音乐材料的“时代背景、文化背景以及演奏、演唱、流传的阶层和人”④李纯一:《谈谈音乐史研究的材料和方法》,《交响》1987年第2期。。如此多学科知识交汇的研究理念使得先生在研究中综合运用到文献学、考古学、民族学、民俗学等多学科支撑材料,从而对研究对象有更为整体、全面的把握与认知。

结语

郭乃安先生早在20世纪90年代就提出“音乐学,请把目光投向人”的观点⑤郭乃安:《音乐学,请把目光投向人》,《中国音乐学》1991年第2期。,指出“人是音乐的出发点和归宿”,倡导音乐学研究要关注、发现人的因素与内涵。对于音乐史学来说,对人的关注同样重要。音乐史家的研究成果中无不体现着其对音乐历史的认知,反映出其治学思想与经验。从李纯一先生的一系列著述中,我们可以明确看出先生治学思想的形成,受到了马克思主义的深刻影响,充满着鲜明的学术反思意识。这样的有益经验与学术精神值得我们学习、发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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