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语成育”:网络流行语中潜隐的思政教育价值析论

2019-05-05 01:05桑雷
理论导刊 2019年4期
关键词:价值引导网络流行语话语权

桑雷

摘 要:网络流行语的产生和发展,是网络时代政治经济变迁、社会文化变革、生活方式变化的现实折射,同时也是群体话语权力的隐喻和表征。面对因网络流行语不断涌现制造出的教育话语新图景,作为一种文化责任教育形式,思政教育需要正确审视网络流行语生成、传播的规律和特点,结合大学生青年群体的文化认知和心理需求,以开放的心态和对话的精神,核准隐喻其背后的思想价值观,把准其融入思政教育的触发点和契合点,创新网络思政教育的内容、形式和手段,为新时代思政教育守好“一段渠”,种好“责任田”。

关键词:高校;网络流行语;思政教育;话语权;价值引导

中图分类号:G641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2-7408(2019)04-0074-06

基金项目:江苏省社科应用精品工程课题“‘故事思政教学体系的构建研究”(18SZC-07)。

作者简介:桑雷(1983-),男,山东临沂人,江苏财经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教育领导与管理。2018年12月3日,语言文字类期刊《咬文嚼字》连续第12年发布年度国内十大网络流行语,“命运共同体、锦鲤、店小二、教科书式、官宣、确认过眼神、退群、佛系、巨婴、杠精”悉数入选。同往年一样,网络流行语一经发布,随即在网络疯狂转发,“官宣”纷纷出现在新旧媒体上引发热议。正如《咬文嚼字》执行主编黄安靖所说,流行语是社会生活的一面镜子,从中可以窥见社会生活的真实面貌。的确,转型期的中国正经历着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诸多领域的深刻变革,同时又不可避免地经受一些发展带来的或现或隐的问题,为新时代话语发展提供了肥沃的土壤。特别是进入后“Web2.0 时代”,随着网络话语空间的拓展,民众的思想和生活智慧被充分激发出来,在新媒体技术的作用下催生出一些新型话语,通过改变传统的话语符号,在青年群体中得以迅速传播,也对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提出了新的挑战。为此,深入研究网络流行语中潜隐的思政教育价值,牢牢把握网络思政教育的话语权,无疑具有重要的时代价值和现实意义。

一、流行语的界说与网络流行语的发展脉络

语言是人们重要的交际工具,是沟通的主要表达方式。从社会学意义上来理解,语言是联系个体与社会的“桥梁”,是社会行动的“微观密码”。早在1964年,美国语言学家威廉·布赖特(William Bright)就提出,语言与社会结构具有一种“共变”的关系。1983年,我国语言学家陈原在《社会语言学》中也提出,语言的演变是与社会文化的变迁相互影响、相互制约的,并且是与社会文化的发展同步发展的[1]。由此可见,语言和社会都是可变的,当社会生活发生变化,语言一般也会随之发生变化,语言中内隐的社会意义和社会发展变化具有某种共生共存关系。而当社会中某些重要的社会现象、文化事件、生活方式等产生强大的影响力时,其形式意义和文化涵义得到普遍认同,往往就会成为流行。什么是流行?日本社会心理学家南博教授认为,流行指的是社会集团中一定数量的人,在一定的时期内,在某种特定意图的影响下而采取的相同或相似的集体性行为[2]。当流行成为一种共识,流行语也就不再是一种单纯的语言现象,其更多代表的是一种社会文化现象。特别是在社会转型期,随着组织形式、利益结构、生活方式等的多样化发展,人们思想活动的独立性、差异性、流变性也在不断加剧。流行语的出现,不仅在思想层面反映了一定时期一定范围内的人们对普遍关注的事物、现象、问题的认识,而且在行为层面成为人们表达自身需要和生活感受的最重要的互动符号。在一定程度上我们可以认为,社会流行语的产生,除了作为话语实践的“符号”,还是人们社会情绪和文化实践的“皮肤”,时刻触摸着社会的“温度”,具有强大的文化表征与社会隐喻功能,其在本质上是社会政治经济发展变化的产物。

2003年以来,在网络信息技术的助推下,网络流行语开始以一种非主流文化的样态出现在人们生活中。作为一种特殊的流行文化现象,不同于书面流行语,网络流行语具有时代性、阶段性、隐喻性、易传播性、不规范性等特点,最初一般是从网络开始流行、发酵的,被网民自发使用的,可随意扩散的,并往往对社会现实产生一定影响的语言符号。网络流行语的出现,进一步丰富了人们的日常表达方式,向人们提供了一种关注时事、表达民意的新途径,有利于更好地满足广大网民彰显个性、构建自身话语权的心理诉求[3]。更深层次地理解,网络流行语表达“无章法”的背后是与社会各个领域的发展变化紧密相关的,同时折射出广大网民立足当代,用娱乐方式解构传统文化、追求灵动个性的后现代主义的思想境况。

自2003年至今的15年间,网络流行语的“膨胀式”传播是与信息网络技术的“井喷式”发展紧密相关的。一方面,网络受众群体的急速增加不断扩张着网络流行语的传播范围。先来看一组数据,《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调查统计报告》显示,2003年我国网民数量7950万,截止到2018年6月,我国网民数量达到8.02亿人,网络普及率从15年前的6.15%增加到今天的57.80%,网民数量这种叠加式的增长也意味着网络流行语传播范围的跨越式发展(见图1)。另一方面,网络平台的换代更迭不断拓宽着网络流行语的传播渠道。以往依靠贴吧、论坛、聊天室等社交平台进行的相对封闭式的传播,容易形成“群体内部津津乐道、群体外部嗤之以鼻”的“小众文化”倾向。而形形色色自媒体的出现使得网络流行语的传播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变得更加自主、开放、便捷,网络流行语走向更加大众化的视野。由此可见,随着传播范围和传播渠道的双向发展,网络流行语也经历了一个从“窄表达”传播到“宽领域”传播、从影响少数受众到影响广大受众、从群体性流行语到社会性流行語的变化。在这一变化过程中,过去局限于“小众化”的流行文化,逐渐转变为今天具有主流文化倾向的“大众化”的流行文化,网络流行语的文化影响也在不断地完成着从非主流文化向主流文化的渐进式演进。

二、网络流行语话语生成中的时代意蕴与思想价值观解读

网络流行语的产生和发展,是网络时代政治经济变迁、社会文化变革、生活方式变化的现实折射,是文化传媒领域话语博弈的结果,同时也是群体话语权力的隐喻和表征。在这一过程中,广大网民集聚在开放共享的网络场域,在聚合心理、仿效心理、求异心理等的交互作用下,网络流行语的表现形式也从最初的缩略语、拟像、谐音传播发展到之后对原创性、图式化的追求,社会事件、群体情绪引发的媒体报道或网络话题引起网民越来越广泛的兴趣和关注,成为网络流行语生成的主要来源和渠道。为了更好地了解和把握网络流行语的生成和发展,我们对近十年以来《咬文嚼字》编辑部发布的国内十大网络流行语进行了梳理(见表1)[4]。从近十年评选的年度十大网络流行语可以看出,年度流行语不仅凝聚了时代的缩影,记录了对社会的观察,同时也蕴含着对生活的体悟。比如,“中国梦、新常态、互联网+、供给侧、命运共同体、退群”等就紧扣时代的特征,忠实地记录了不同时代的政治经济面貌和社会发展变化趋势;“教科书式、官宣、确认过眼神”等反映了在信息爆炸的时代人们面临海量信息产生的信息焦虑,迫切希望得到甄别、确认的心理状态;“逆袭、锦鲤、被就业、蜗居、吐槽、悲催、佛表1 2009-2018年评选出的“十大网络流行语”

年度十大网络流行语时代表征2009不差钱、躲猫猫、低碳、被就业、裸、纠结、钓鱼、秒杀、蜗居、蚁族2010给力、神马都是浮云、围脖、围观、二代、拼爹、控、帝、达人、穿越2011亲、伤不起、HOLD住、我反正信了、坑爹、卖萌、吐槽、气场、悲催、忐忑2012正能量、元芳你怎么看、舌尖上、躺着也中枪、高富帅、中国式、压力山大、赞、最美、接地气2013中国梦、光盘、倒逼、逆袭、女汉子、土豪、点赞、微xx、大V、奇葩2014顶层设计、新常态、打虎拍蝇、断崖式、你懂的、断舍离、失联、神器、高大上、萌萌哒2015获得感、互联网+、颜值、宝宝、创客、脑洞大开、任性、剁手党、网红、主要看气质2016洪荒之力、吃瓜群众、工匠精神、小目标、一言不合就XX、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供给侧、葛优躺、套路、蓝瘦香菇2017不忘初心、砥砺奋进、共享、有温度、流量、可能xx假xx、油腻、尬、怼、打CALL2018命运共同体、锦鲤、店小二、教科书式、官宣、确认过眼神、退群、佛系、巨婴、杠精内容集中在国家战略、公共权力、阶层固化、民生问題、个人情绪等方面。形式从单一到复杂、从关注个体到社会现象变化,呈现出越来越浓厚的后现代思维特征。(资料来源于语言文字类规范期刊《咬文嚼字》)

系、巨婴、杠精”等,源自于群体生活的体悟和自嘲,既有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生活压力的表达释放,也有着对某种不理性生活状态的反思批判。

法国社会学家埃米尔·杜尔凯姆(Emile Durkheim)认为,社会学研究的核心指向是把社会事实当作物来看待。因此,当我们看待网络流行语这种社会现象时,还有必要挖掘其具有的功能和价值。通过前述分析,网络流行语表现出的与社会舆论日益契合的特征,客观上反映出其现实影响力的不断显现和增强。当网络时代的网络流行语成为当代社会文化的新图景之时,其背后反映的时代特征、体现的社会现象、折射出的群体心态和大众心理,以及蕴含的教育价值,都值得我们去深入地思索和回味。于是在一定意义上我们可以认为,透过网络流行语及其背后的隐喻,我们可以更好地判断时代走向,把握社会心态,吸取管理智慧。当然,在形色各异的网络流行语中,那些直接反映时代特征的流行语固然重要,同样,那些关注社会、关注大众、关注个体的流行语也同等重要,有助于我们全面而有效地认知社会问题,理解群体反应,体悟个体生活,真正从中挖掘出潜隐于内的思想价值,增强思政教育实效。

三、网络流行语话语传播中的特定语境与思政教育的契合

话语是一种具有指向性的言语行为,思政教育话语是在社会主流意识形态支配下,以实现思政教育目的为指向的言语行为。在思政教育的话语场域,网络流行语作为社会流行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所体现出的时代意涵、思想价值,以及对青年群体的吸引力和影响力,已然成为网络思政教育的重要“视点”和“突破口”。根据话语传播自身的特点和要求,网络流行语融入思政教育实践,需要“适合的”话语语境和“共通的”话语理解,前者提供了一种可能性,后者使可能成为一种必要。首先,“适合的”话语语境是网络流行语融入思政教育的“触发点”。何为“适合的”话语语境?这是一个动态的概念,在此指的是网络流行语的传播环境由具体的“情景语境”向抽象的“文化语境”甚至范围更广的“社会语境”的转化,用以描述或表达更大在场的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情势。因为伴随着网络信息技术的发展,网络流行语的传播范围早就突破了单一形态的社交平台,具备了某些社会性的特征。其社会化烙印的不断加深,加之网络信息与传统媒介信息传播边界的日益模糊,在传统媒介的推动作用下,网络流行语传播也在不断尝试突破网络的限制,甚至与有些官方媒体结合在一起,渗透到人们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网络流行语逐渐成为一种宏观的社会流行语[5]。比如,“中国梦”在社会舆论和网络空间的同步流行,就反映了网络流行语宏观社会语境的建构;源于网络热议的“给力”一词也曾出现在《人民日报》的头版头条;而曾被很多传媒认为不雅的“屌丝”一词,也在十八大以后成功逆袭,以“屌丝心态”的形象出现在《人民日报》十八大特刊中,引发广泛关注。其次,“共通的”话语理解是网络流行语融入思政教育的“契合点”。这种“共通性”表现在两者内在共同的话语基础和外在相通的话语指向两个方面:一方面,两者具有共同的话语基础。这一基础就是社会现实。思政教育的基本原则是“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学生”,无数的实践已经反复证明,只有植根于社会现实,才能收到预期的教育效果,任何脱离社会现实的思政教育都难以得到受教育者的积极响应。同样,网络流行语的兴起和扩散也大多基于社会现实事件,被认为是社会现实的另类表达方式。比如,从“中国式”到“断崖式”,从“围观”到“官宣”,从“达人”到“巨婴”都能在社会现实中找到影子,或者反映了某种社会现象,或者由社会事件引发,或者体现了某种群体心态。另一方面,两者具有相通的话语指向。这一指向就是对大学生这一青年群体的价值观的形塑。高校思政教育的主要目标对象是青年大学生群体,主要任务是帮助他们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如果思政教育不主动贴近学生,不根据学生的特点和需求去开展工作,就会引发学生的消极情绪甚至教育冷漠。当前在校的大学生都是“95后”甚至“00后”,这一群体是互联网的“原住民”,也是网络应用的“生力军”。他们是网络流行语的主要生产者、接受者、传播者和使用者。根据我们的抽样调查数据,超过82%的学生比较了解或非常了解网络流行语,其中主动接受网络流行语的占58%,被动接受网络流行语的占22%,只有不到2%的学生明确反对使用网络流行语。“悲催”“萌萌哒”“蓝瘦香菇”“小目标”“官宣”等网络流行语已成为很多大学生日常生活学习中的“口头禅”,这也从一个侧面折射出大学生群体的社会心态和价值观。因此,思政教育中有效融入网络流行语的元素,对于青年大学生群体正确价值观的养成不仅是一种必要,而且是一种必须。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高校大力推进思政教育智慧化改革的今天,如果受教育者提前集体进入了网络场域而教育者还沉浸在传统的教育环境中不能自拔,那么两者必然产生的“话语差异”必将弱化思政教育的成效。因此,教育者必须做网络教育信息传播的主动关注者,保持以一个“在场者”的状态,借助教材科学的理论揭示流行语背后的社会文化现象,运用大学生易于接受的语言回应社会热点和焦点问题,做到既能“讲好实话”,又能“讲好新话”,才能最终实现网络流行语与思政教育话语的完美契合[6]。

四、网络流行语话语控制中的规约功能与思政教育的价值引导

瑞士语言学家费尔迪南·德·索绪尔(Ferdinand de saussure)认为,语言存在历时态和共时态两种形态,历时态指的是语言连续变化显示的形态,共时态指的是语言在某一特定时期显示出的形态。基于语言共时态的逻辑理路,思政教育话语应积极回应时代脉搏,根据时代需求不断补充、丰富话语体系,特别是要将反映当下社会样态的典型话语及时纳入视野。网络流行语作为信息网络时代的一种新生事物,既是对语言文字的丰富和创新,也是对社会现象的另类反映和表达。当然,网络流行语中存在的诸多不太规范的问题和有些牵强的注解,也是对话语规范的重要挑战[7]。现实情况是,这些或明或暗的话语表达都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青年大学生群体的思想养成、价值判断和行为实践。为此,教育者必须做关注流行语的“有心人”,以一种负责任的态度辨析良莠,巧借东风,创新网络思政教育的内容、形式和手段,才能为新时代思政教育守好“一段渠”,种好“责任田”。

其一,注重网络流行语话语知识的生成,作为思政教育内容的有效补充。思政教育知识是社会规范与现实经验的统一,网络流行语中折射出的很多社会现象,大多具有一定的现实针对性,本身就是思政教育“贴近生活”的良好素材。而对于当前“95后”甚至“00后”青年大学生群体来讲,他们好奇心强、思维敏捷、善于接受新生事物,对社会热点问题、敏感话题充满兴趣,网络流行语在一定程度上正是这些问题的表征和隐喻。因此,教育者应当基于学情及时转变教育思维,敢于打破传统教育模式中陈旧的条条框框,切实让思政教育融入时代潮流,敢于把那些反映社会现象、揭示敏感话语的网络流行语“引进来”,通过有选择性的收集、整理、吸收,不断丰富思政教育内容。一方面,要注重运用网络流行语中挖掘的教育素材,找准思政教育理论与现实问题的“结合点”,做到理论阐释与实践理解的生动统一,使受教育者在正确认识网络流行语的同时受到教育和启发。比如,提到“光盘”,可以与共产党人的优良传统——艰苦奋斗结合起来,引导大学生在新时代继承和发扬艰苦奋斗的优良传统,自觉抵制贪图享乐的不良风气;提到“不忘初心”,可以联系“中国梦”进行讲解,引导大学生立足岗位,发愤图强,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做出贡献。另一方面,要加强对网络流行语中潜隐的一些负面信息进行深度辨析。比如,对于那些容易引发错误理解的“被就业”“拼爹”“网红”“高富帅”“佛系”“杠精”等网络流行语,要及时赋予正面新解,通過正确而有力的理论解读旗帜鲜明地宣传“正能量”,最大限度地规避负面的误读误解,让受教育者在“反复认知”中纠正偏见,树立起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

其二,加强网络流行语话语符号的沟通,增强思政教育语言的生动性。话语本身就是由各种符号构成的言说,其意义主要是通过符号语言体系的结合实现的。网络流行语是一种新生的语言体,适应了当下青年大学生群体在认知事物和表达沟通上求新求变的心理诉求,这也是网络流行语之所以为很多大学生群体无原则接受的重要原因。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在多个场合强调,要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反映在思政教育中,可以充分发挥网络流行语的感染力,借词喻理,活学活用,就是要在确保教育内容思想性、知识性的同时,利用网络流行语创生的语言体,适当地转变话语风格,用青年大学生群体熟悉的话语、流行时尚的话语、生动形象的话语,来解读深奥的理论知识和复杂的社会现象。比如,网络流行语中的“低碳”“新常态”“互联网+”“供给侧”“命运共同体”本就是思政教育理论知识学习的题中应有之意,教材中的解释偏重于理论层面的解读,学生不一定能完全理解。如果借助大学生日常生活学习中身边的典型案例进行解读,效果可能事半功倍。此外,在思政教育过程中,由于教育者与受教育者之间年龄层次、知识结构、认知经验等方面的差异,在话语符号互动的过程中难免会出现一些障碍和隔阂。在保证思政教育方向的同时,适当挖掘网络流行语中的时尚元素,能更好地实现师生之间的同频共振。比如,在思政教育中适当增加“神马都是浮云”“你懂的”“点赞”“HOLD住”“打CALL”“亲”等的使用,用更加流行时尚的表达增加话语符号互动的趣味性,也能更好地调动双方参与沟通交流的热情。当然,出于思政教育特殊的教育性质和特点,话语符号互动中流行语的运用也必须把握一定的“度”,切忌无原则地取悦和迎合,必须在思政教育可控的范围内,做到有理有利有节。

其三,营造网络流行语话语交流的情境, 拓展思政教育的载体和手段。语境由一系列与话语理解和话语表达相关的因素构成,思政教育的语境可以看作是由宏观层面大思政背景下的社会语境和微观层面心理认知背景下的个体语境构成,无论是宏观层面的语境还是微观层面的语境营造,都内含了特定的时代背景、意识形态、阶层结构、社会心态等因素,客观上要求其话语思想的表达与社会主流思想保持一致,同时要尊重话语主体双方的“前识状态”,尽量缩小主体双方在话语言说中的隔阂,努力促进双方视界的融合,这是有效话语沟通的前提和条件[8]。由于网络流行语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和流行特色,在特定的语境下容易与青年大学生群体擦出火花、产生共鸣。因此,教育者可以借助网络流行语承载传统思想信息,有效拓展教育载体和手段,确保思政教育话语沟通建立在平等开放的基础上,营造出相互尊重、平等互动的话语情境。一方面,乘思政教育改革之东风,在创新教育模式上“下功夫”。当前引发普遍关注的思政“翻转课堂”“对分课堂”,就是提倡把教育阵地适当地还给学生,引导学生走上讲台,围绕课程教学内容,有选择性地就特定的网络流行语进行讲解、演说、研讨、辩论。比如,“中国梦”“供给侧”“工匠精神”等网络流行语都能在思政教材中找到注解,同时在现实生活中又有所体现。这样,学生结合理论认知和现实感悟,畅谈自己的理解和认识,教师进行适时点评和理论拾遗,在师生互动中深化认识和理解。另一方面,用信息化的技术,在拓展教育载体上“做文章”。通过建设专题网站、开设专题栏目、开通微博微信抖音公众号等方式,以青年大学生群体喜闻乐见的形式,围绕网络流行语确定某些话语主题,在网络空间中进行自由开放的话语沟通,激发青年大学生群体参与理论学习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同时在话语互动的过程中拓宽视野,丰富知识,获得新知,增进思政教育成效。比如,当前围绕网络流行语“中国梦”建设的网站、开设的专栏和公众号,就让青年大学生在全面系统学习“中国梦”科学内涵和时代价值的同时,引发对“我的梦”的深层次思考,有助于将个人理想融入社会理想,心怀梦想,努力奋斗,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总之,思政教育从根本意义上来说是一种文化责任教育。面对因网络流行语不断涌现制造出的教育话语新图景,思政教育唯有正确审视其生成、传播的规律和特点,以开放的心态和对话的精神,核准其隐喻背后的思想价值观,把准其融入思政教育的契合点,才能更好地回应新时代的新要求,消解思政教育一定程度上存在的文化困惑,从而有效增强思政教育的科学性、针对性和实效性。

参考文献:

[1] 陈原.社会语言学[M].上海: 学林出版社,1983.

[2] 南博.社会心理学入门[M].东京: 岩波书店,1958.

[3] 胡冬芳,李婷.网络流行语的传播及其动力[J].重庆社会科学,2016(11)∶89-96.

[4] 李京丽.改革开放40年中国社会流行语与文化话语权变迁研究[J].南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5)∶47-53.

[5] 严励,邱理.网络流行语传播机制的逻辑分析及话语转向[J].当代传播,2015(1)∶41-43.

[6] 马成成.网络流行语融入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J].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2015(11)∶47-49.

[7] 薛宏峰,孔繁强,李靖明.借助“网络流行语”加强思想政治教育[J].军队党的生活,2013(10)∶75.

[8] 林海峰.“视界融合”理论对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传播的启示[J].学校党建与思想教育,2017(10)∶11-14.

【责任编辑:黎 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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