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A格式参考文献著录不规范问题分析——以CSSCI心理学期刊为例

■侯集体 刘艳莉

鲁东大学校报编辑部，山东省烟台市芝罘区红旗中路186号 264025

参考文献是学术论文创新性、科学性的学术论证，既关系到学术规范，又关系到期刊质量，且与期刊影响因子、影响力密切相关[1]，是期刊评价的重要指标之一，因此，参考文献引用、著录是否规范直接影响学术论文和期刊的质量。GB/T 7714—2015《信息与文献 参考文献著录规则》(以下简称《规则》)发布后，业内学者就参考文献规范著录开展了广泛研究[2-9]，国内大多数期刊都是根据《规则》著录参考文献。然而，随着期刊国际化进程的深入，为更好地开展国际学术交流，提升期刊国际化水平，国内一些社科类期刊采用国际上通用的APA格式著录参考文献。

APA格式是指美国心理学会(American Psychological Association) 出版的《美国心理协会出版发表手册》，起源于1929年，现已出版第6版，它规范了论文写作格式、学术文献的引用、参考文献的撰写方法以及图表、注脚和附录的编排方式等，由于其具有严谨性和科学性，已逐渐成为一种广为接受的研究论文撰写格式，主要适用心理学、教育学、社会科学、医疗护理、工商管理等学科领域[10]。APA格式对文内的文献引用和文后参考文献的著录有详细的要求，规定参考文献著录格式采用作者-年制，文内的文献引用格式为：作者-年代(作者姓氏，出版年)；文后参考文献的著录格式为(以期刊为例)：作者姓氏，名的首字母大写．(出版年)．论文题目．刊名，卷(期)，页码．。它具有便于作者操作、利于读者快速掌握文献来源、减少编校差错等特点，在国内心理学、社会科学等学术期刊中得到应用。

目前，国内关于APA格式参考文献著录方面的研究很少，从中国知网(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Infrastructure, CNKI)数据库中检索到的国内关于APA格式研究的论文仅有9篇。席仲恩[11]详细介绍了社会科学文献英译中的引文规范；刘兴兵等[12]对APA格式(第5版)有关英语论文的正文引用、参考书目等格式的规定进行较为详细的评介；羌丽等[13]比较分析了哈佛体系、英国标准体系、APA格式等英文学术文献的引文著录格式；徐昉[14]对我国学者的英语学术写作APA格式规范的认知现状进行了调查分析；王硕等[15]对随机抽取的17种外文社会科学期刊的参考文献进行统计分析。已发表的论文多侧重于英文论文的引文规范研究，鲜有关于中文期刊参考文献著录采用APA格式的分析研究，其规范程度如何，也不得而知。为此，本研究选取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hinese Social Sciences Citation Index，CSSCI)收录的采用APA格式著录参考文献的心理学期刊进行统计分析，归纳此类期刊论文在文内引用、文后参考文献中存在的不规范问题，并参照APA格式以及国际上同类英文期刊的通常做法，提出切实可行的办法，以此规范参考文献的著录，为期刊编辑和论文作者提供参考，提升期刊规范化、国际化水平。

1 研究方法

以CSSCI(2017—2018年)来源期刊为依据，分析553种来源期刊参考文献著录标引方法，发现7种心理学期刊中除《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采用顺序编码制著录参考文献外，《心理学报》《心理科学进展》《心理发展与教育》《心理科学》《心理学探新》和《心理与行为研究》6种期刊全部采用APA格式著录参考文献，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和普遍性。以6种期刊网络平台、CNKI数据库为数据统计源，运用文献分析法，检索分析6种期刊学术论文的参考文献。采取抽样统计方法，对6种期刊2017年最后一期刊载的学术论文参考文献进行统计分析，共检索到学术论文117篇、参考文献4946条，篇均引文数为42.27条。通过期刊官方网站、CNKI数据库下载论文的PDF全文，逐一对比分析每篇论文的文后参考文献著录、正文引用情况，依据APA格式和各刊“稿约”或“投稿指南”中的相关规定，判断并记录参考文献著录不规范问题。

2 结果与分析

2.1 6种期刊关于参考文献著录格式要求

利用CNKI数据库追溯6种期刊所刊发的学术论文，分析论文参考文献著录方法，《心理学报》和《心理科学进展》自2009年开始采用APA格式著录参考文献，其余4种期刊紧随其后，到2012年，6种样本期刊的参考文献著录全部采用APA格式。在此之前，6种期刊都采用顺序编码制著录参考文献，随着期刊国际化进程的推进，国内心理学期刊开始刊发英文论文，而英文作者多使用国际上通用的APA格式著录参考文献，在检索中发现，同一期的中、英文论文分别使用顺序编码制、APA格式著录参考文献，出现两种著录格式并存的现象。由于APA格式是美国心理学协会发行期刊使用的写作格式，为统一、规范期刊参考文献著录方法，推动国际学术交流，国内心理学期刊纷纷改用国际上心理学论文广泛使用的APA格式著录参考文献。

《心理学报》《心理科学进展》和《心理科学》在各自的网站上发布了参考文献著录要求，详细规定了采用APA格式的版本、文内文献引用、文后参考文献著录要求以及各种文献载体的著录示例。《心理学探新》官方网站上关于参考文献的著录要求比较混乱，没有详细、具体说明，该刊网站的“投稿指南”中参考文献要求的是顺序编码制，在“作者园地”的“投稿作者必读”中要求从2012年第1期起参考文献格式请参照《心理科学进展》2010年第10期《职业生涯背景行动理论及其方法的述评》论文的著录格式，网站对之前的参考文献著录要求没有及时更正。6种期刊关于参考文献著录格式要求见表1。

表1 6种期刊参考文献著录格式要求

2.2 6种期刊的参考文献著录问题分析

从检索到的4946篇参考文献来看，外文期刊论文的占比很高。参考文献类型主要是期刊论文及论文集中的文章、图书及图书中的章节，分别占统计总数的90.56%、4.41%；外文参考文献占79.86%，中文参考文献占20.14%。从参考文献著录规范来看，6种期刊文后参考文献著录格式比较规范，基本遵循APA格式与各刊的著录要求；不规范问题主要表现在文内引用的文献与文后的参考文献不一致、文内引用多作者时标注错误、文内和文后参考文献作者与年代不一致、文后参考文献排序错误、行末英文单词分割等。6种期刊参考文献著录不规范问题见表2。

表2 6种期刊参考文献著录不规范统计

2.2.1 文内、文后参考文献不一致

表2显示，6种期刊文内、文后参考文献不一致问题比较严重，多达118条，其中，38条正文引用文献在文后参考文献列表中找不到，80条文后参考文献没有在正文中引用，此类问题主要集中在《心理发展与教育》《心理科学》和《心理学探新》。

APA格式参考文献著录要求，文内引用的文献与文后参考文献要完全一致。正文所援引的文献必须包括在文后的参考文献列表中，参考文献列表中的每一条文献必须在正文中引用[10]。参考文献是学术论文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是作者学术观点的论据，也是编辑、审稿专家和读者鉴别论文价值水平的依据。文内引用文献与文后参考文献不一致，既违背学术规范，妨碍学术交流，同时也是对他人劳动成果的不尊重。

2.2.2 文内引文多作者标注问题

APA格式关于正文中援引文献规则规定：如果是两个作者，每次援引时两个作者的姓都要用；如果是3～5个作者，第一次援引时要用每个作者的姓，在之后的引用中，只用第一个作者的姓，再加et al．(用正体，且al之后带句点)，如果是首次在一段中引用，还需要加上年份[10]。

表2显示，引用多作者文献标注不规范问题非常突出，多达209处。主要问题是：(1)第一次引用时只写第一个作者，再加 et al．，这种情况有137处；(2)第二次及以后引用3个以上作者的文献时，把所有的作者都标识出来；(3)两个作者的文献引用时只写了一个作者。

如果引文标注不准确，读者在阅读原文时，对文内引用的是哪篇参考文献无法作出准确判断。如文献[16]中“这一结果与白学军等(2013，2016)的研究一致，他们的研究发现情绪标注对皮电、皮温差异不显著”，从文中引用看，此处似乎是引用了2条作者相同、年代不同的文献。但查阅原文、文后参考文献列表后发现，这2条文献仅第一作者相同，其他作者不同。根据参考文献作者不完全相同要分别著录的规定，文中引用的正确写法为：“这一结果与白学军、岳鹏飞(2013)和白学军、马谐、陶云(2016)的研究一致……”。

2.2.3 文内、文后作者与年代不一致

APA格式要求，要确保文内和文后参考文献的作者姓名拼写和年份完全一致[10]。统计显示，文内、文后作者与年代不一致和标注错误有37处，其中作者不一致有20处，年代不一致有17处。文内和文后参考文献作者著录不一致多是由于没有弄清楚引用文献作者的姓与名，出现姓与名混淆、颠倒或者遗漏，个别参考文献只写作者姓氏的首字母。

另外，还存在作者、年代完全相同的不同参考文献没有加标识区别的问题。如文献[17]：

倪士光，李虹．(2014) ．流动儿童认同整合与歧视知觉的关系：社会支持与应对方式的作用．心理发展与教育，30(1)，31-38．

倪士光，李虹．(2014)．流动儿童认同整合与心理健康的关系：自我效能的调节作用．中国特殊教育，1，31-38．

APA格式参考文献著录规定：作者、年代完全相同的不同参考文献必须在年代后加小写英文字母a、b、c等标识，以示区别。如果不做区别标识，读者无法判断正文引用的究竟是哪一篇文献。

2.2.4 参考文献排序错误

统计中发现，6种期刊文后参考文献排列分3种情况：(1)先把中文参考文献翻译成英文，然后与英文文献一起排序；(2)先排列英文文献，后排列中文文献；(3)先排列中文文献，后排列英文文献。根据APA格式要求，无论哪种排列方式，文后参考文献都是按作者姓氏字母(或汉语拼音)顺序排列；姓相同，按名的字母顺序排列；第一作者相同的多件作品，单作者按文献出版年份的先后排序，单作者排在多作者文献之前[10]。

表2显示，6种期刊的文后参考文献列表都存在排序错误，其著录错误的文献共120条。文献排序错误主要有以下几种情况：(1)汉语拼读错误；(2)同一作者不同出版年代的文献没有按照年代排列；(3)没有严格按照姓名英文、汉字拼音字母顺序逐个排列，这个问题在排序错误中的占比最高。

2.2.5 行末英文单词分割问题

统计显示，6种心理学期刊学术论文引用了大量外文文献，篇均引用量为33.8条，行末英文单词分割问题严重，表现为文内标注英文作者、参考文献列表中行的末端英文单词分割。《心理发展与教育》和《心理学探新》的行末英文单词分割、加连字符问题非常突出，多达845处。把行末单词断开，在行末加上“-”连字符，既不规范也不美观。

APA格式中规定：在每一行的末端不要分割单词；不要使用连字符号的功能来分割每一行末端的单词。要让行变得短缺，而不是在每行的末端拆字[18]。虽然APA格式在参考文献著录中没有特别强调这个问题，文内引用文献与文后参考文献列表作为论文的组成部分，应该遵守其相关规定，在排版时避免出现在行的末端分割单词、加连字符的现象。

另外，统计中发现，《心理科学》参考文献列表中刊名、卷号、期号全是斜体。APA格式与该刊参考文献著录要求中明确规定：刊名与卷号的字体需用斜体，期号字体为正体。只要在论文排版时加以注意，就可以避免此类明显错误的出现。

3 讨论

6种心理学核心期刊参考文献著录存在的不规范问题，其原因主要包括：(1)国内解读研究APA格式的学术论文、书籍比较少，从“读秀”检索到的关于介绍APA格式的图书仅8种，相关研究论文9篇，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编辑、审稿专家，还是论文作者，对APA格式参考文献著录等相关规定了解不深，很难准确地把握其著录规则；(2)期刊编辑部关于参考文献著录要求描述的详细度决定着著录规范程度，对文内引用的各种情况、载体的参考文献著录格式以及示例的不清楚、不具体的表述，致使参考文献著录、引文标注问题较多；(3)中文期刊采用国外的参考文献著录方法，有些学术期刊往往根据自己的学科特点和编辑习惯做一些规定，这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论文作者掌握该刊参考文献著录方法的难度。

为了避免参考文献著录中的不规范问题，提高论文、期刊的整体质量，需要多方共同关注与合作。业内学者要加强对APA格式的研究，全面系统介绍APA格式，详细解读其中关于文内引用和文后参考文献著录的格式、规则；期刊编辑部要规范“投稿指南”中参考文献的著录格式，对正文引用、文后参考文献著录中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做出明确要求，列举参考文献各种载体及其示例，为论文作者提供规范的参考文献著录规则；同一学科的期刊可以通过协会、学会组织加强沟通协作，统一APA格式，为作者投稿提供方便；作者要熟悉APA格式中关于参考文献著录的相关规则，关注期刊参考文献的著录要求，规范著录参考文献。

4 结语

国内学术期刊要走出去，与世界接轨，在学术论文撰写格式方面，既要借鉴和引入国际通行的学术论文撰写标准，但更重要的是要规范使用。如果不规范使用，势必影响到学术论文与期刊的质量，给学术交流带来不便。本研究对国内6种心理学期刊参考文献著录情况进行统计，对照APA格式参考文献著录要求，分析存在的不规范问题，希望引起期刊编辑出版部门的关注，更加完善参考文献著录要求，严格规范参考文献的著录；加强APA格式学术研究，对容易产生疑惑、混淆的问题进行深入探讨；相关学科期刊加强联合协作，形成统一的参考文献著录标准。国内学术期刊规范化、国际化进程任重道远，APA格式参考文献撰写的规范化还有待进一步探讨与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