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中文微信私聊中称呼的语用功能

杨婕艺

【摘 要】随着近年来手机的普及，微信交际逐渐成为人们最喜爱的交际方式之一。不同于面对面交际，称呼的指示功能在微信交际中无法得到体现。本文从交际互动的角度出发，基于会话分析和言语行为理论具体分析私聊中稱呼出现的不同情况、随之发生的言语行为以及在各种情况下称呼的不同功能。

【关键词】称呼；言语行为；语用功能

称呼是人们在语言交际中指称对方的方式，它的使用受到文化、交际群体等多种因素影响。微信私聊中尽管双方相互知晓，但仍经常使用称呼以达到某些特定的目的。

一、研究现状

称呼一直是语言学家研究的中心话题。早期语言学家着重研究称呼的类型及使用规则，但是称呼的使用是动态的并且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在这方面目前并没有许多实证研究，少有的也主要针对面对面交际及短信交际。Günthner指出称呼的应用与其具体实现的言语行为相关，在不同位置发挥不同语用功能。

二、理论基础

Volo？觢inov认为对话不仅指面对面的交流，还包括各种类型的语言交际。在微信私聊中虽然双方并非“共同在场”，但交际也是在特定的场景中、由双方以互相反馈的形式一步步进行，每一个对话序列相互联系、共同构建对话主题，体现了微信交际的对话性和序列性。从会话分析角度出发，微信交际作为一种独特的对话方式，它的实证分析要求研究数据来自自然交际，其改写尽可能保留原型，始终明确研究目的why that now？此外实证分析必需考虑双方的共有背景知识。

根据Austin和Searl言语行为由三方面构成：言内行为、言外行为和言后行为。言语行为理论的主要对象就是广义上的言外行为，包括直接、间接言语行为。前者包含祝愿、建议等，通过施为动词（如祝、建议）或者特定句式实现。比如多用命令句表达要求。在间接言语行为中句式不一定与所要实现的言语行为一致，如命令句也可以表达请求。

三、实证分析称呼的功能

Schwitalla认为，除了基本功能——指示功能外称呼还发挥其他作用。根据言语行为理论，高校学生间多使用称呼以实现以下几种行为：

1.打招呼和告别（Begrü？覻ung und Verabschiedung）

高校学生间打招呼和告别时通常都使用各种亲昵的称呼。打招呼时称呼多在开头，发挥引导对话的作用。例如：A：老哥 B：怎么了？借助称呼A引起B注意、确定B在线，双方由此建立联系。称呼还在告别行为中表明说话人想要结束对话的意愿、标志对话结束（A：晚安 戏精 B： 晚安 女神）。Goffmann认为，在一段对话中称呼作为打招呼或告别行为的一部分，与其共同构成对话的框架（rituelle Klammer），同时体现双方的关系。但需要注意不是所有微信交际都有开头和结尾。经常交流的双方通常会省略称呼和开头，同理告别也不是必须，这就反映交际双方亲密的关系，标志双方想要继续对话（Dauerdialog）的意愿。

2.情感表达行为（Gefühle expressive Handlung）

称呼还多用在情感表达行为中，微信私聊中主要为致谢和祝愿。这时称呼既在开头或对话中间出现，如：A：老妹，新年快乐！B：谢谢哥，你也是！在这个对话中A以亲昵的称呼“老妹”开头对B表示祝愿，而后B对其祝愿表示感谢并回祝A新年快乐。在情感表达行为中称呼多以亲昵形式出现，这里的“老妹”发挥引导祝愿的作用。一个对话中可能出现多种言语行为，例如A-B-A 祝愿-致谢-回复祝愿。致谢行为在这里起连接作用，称呼“哥”在致谢行为中标志着对对方的祝愿予以回应，同时引出回复祝愿这一行为。“老妹”和“哥”这一对称呼体现交际双方的相对关系。另一个例子（A：龙龙，谢谢你！ B： 不客气！）中称呼语位于开头。不同的是这里说话人A并没有给出致谢原因，而是直接表达感谢，但B还是对此有所回应。这就表明交际双方之间对某一事物有共同认知。Gumperz将这种共有信息称为common ground。

3.潜在的丢脸行为（potentielle gesichtsbedrohende Handlung）

主要涉及请求和要求两种行为。要求行为中称呼经常出现在对话开头，例如：A：老王，给我用下你的饭卡B：给你。私聊中的要求行为虽然也以命令句形式出现，但并没有那么强硬，而是在充分考虑对方感受的基础上提出来的。这种要求多用在关系亲密的人之间。“老王”这种亲昵的称呼拉近双方关系，以此缓解尴尬、降低要求的紧迫感，交际双方的面子在一定程度上得到维护。微信私聊中要求行为和请求行为有时难以区分。当说话人用命令句表达要求和请求时，我们只能借助其他特征来区分，例如“请”多用于请求行为中表示礼貌；“呗”在要求行为中减弱语气。基于以上情况，称呼在请求行为中也起到缓和气氛、防止丢脸的作用。

四、结语

综上所述，称呼在头尾引导打招呼或告别行为、构成对话框架。在开头引起对方注意、与其建立联系；而告别行为中暗示说话人想要终止对话并标志对话结束。在情感表达行为中称呼出现在对话开头或过程中，交际双方借此表达情感或对某一事物的看法，由此双方关系更加紧密。面对面交际中人们通常不作称呼，而是直接向对方提出要求，这样有损颜面。而私聊对话中涉及到潜在的丢脸行为时，称呼多用在开头并以亲昵的形式出现，以委婉表达要求。

【参考文献】

[1]Volo？觢inov， Valentin （1929/75）： Marxismus und Sprachphilosophie. Frankfurt， Ullstein.

[2]Sacks， Harvey/Emanuel Schegloff （1973）： Opening up closings. In： Semiotica 8， 289-327. Reprinted in Language in Use. Readings in Sociolinguistics， Hohn Baugh and Joel Sherzer （eds.）. Englewood Cliffs， NJ.： Prentice-Hall， Inc.， 1984.

[3]Schwitalla， Johannes （2010）： Kommunikative Funktionen von Sprecher- und Adressatennanmen in Gespr chen. In： Elwys de Stefani/Nicolas Pepin （Hg.）： Eigennamen in der gesprochenen Sprache. Tübingen.

[4]Goffmann， Erving （1982）： Das Individuum im ffentlichen Austausch. Mikrostudien zur ffentlichen Ordnung. Suhrkamp Verlag， Frankfurt a.M. 2005.

[5]Gumperz， J. （1982）： Discourse Strategi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Cambrid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