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现代学徒制试点“三维路径”若干问题的研究

摘要：江苏省职业院校旅游烹饪专业从项目出发，结合各地优势条件，主要选择性开拓了“三维路径”。“三维路径”在设计和举措上有相同或相似之处，不仅如此，还有相互衔接、相互渗透的趋势。必须做好课题项目，找准试点路径;抓住试点环节，突出多维建构;创新体制机制，化解试点问题;建构话语体系，打造底色亮点。

关键词：区域现代学徒制;学校现代学徒制;“双主体”现代学徒制

中图分类号：G71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9094-（2019）01C-0049-04

江苏省职业院校旅游烹饪专业实施现代学徒制还处于试点阶段，方方面面还未能获得大量的体验和深化的认知，现开拓的路径还存在变数，不够完善成熟。路径的释义有多种，本文相关研究特指现代学徒制试点主导性要素的运作轨迹。当前，江苏省在政府和教育主管部门的主导下，遴选了部分职业院校旅游烹饪专业和企业参加现代学徒制的试点项目。部分职业院校旅游烹饪专业从课题项目出发，结合各地有利条件，主要选择性开拓了“三维路径”，实属不易，迫切需要总结经验教训和梳理脉络，以便更好地推进试点工作。

一、对江苏省职业院校旅游烹饪专业现代学徒制试点“三维路径”的分析

现代学徒制由政府倡导、主导且顶层设计，学校、企业、行业协会等共同参加，以培养高技术高技能人才为目标，这是现代学徒制试点的一般路径。但是，由于企业、学校、地方经济文化等存在差异性，导致试点具体路径的多样性。当前，江苏省职业院校旅游烹饪专业试点现代学徒制已萌发多样性的践行路径。基于试点主导者或主体的不同，主要有“三维路径”：一是区域现代学徒制，二是学校现代学徒制，三是“双主体”现代学徒制。

（一）区域现代学徒制：现代学徒制试点路径的政府之维

这是一条由地方政府主导和设计的路径。地方政府切合地方经济和地方职业教育发展需求，主动扮演现代学徒制试点的“主角”，给钱、给地、给项目、给政策，搭建试点平台，鼓励校企大胆尝试现代学徒制。这一路径的特点是政府搭台、校企唱戏，突出校企合作。目前，江苏省不少市县推行区域现代学徒制，如无锡市明确由分管副市长负责，市教育局主抓，市发改委、经信委等部门协同，按照“有条件、基础好、意愿强、阶段总结、动态调整”的要求，遴选试点院校和合作企业，市政府投入1000万元专项经费，培育100个无锡市现代学徒制重点项目，每个重点项目工作经费10万元，参加试点的职业院校22所，其中包括部分职业院校旅游烹饪专业和课题项目。

这种路径以政府为主导，政府强势驱动试点项目。“此路径也有明显的缺点，那就是建立迅速，过于强调‘快而容易忽视‘好的问题。”[1]“产教融合、校企合作”单靠政府拟定的政策文件很难建立稳定关系和形成长效机制，试出特色谈何容易。目前，从部分地区区域现代学徒制试点来看，主导者的思索还停留在理论、制度层面的初始架构上，并未深入到重视问题意识、强化问题导向、突出关键环节、补“短板”、创新独特做法、彰显个性特色等实践环节上去。

（二）学校现代学徒制：现代学徒制试点路径的学校之维

这是由传统实习制度演变而来，政府并未实质性出面，由学校主导，以学校为主体，由学校牵头与行业、企业、职教集团、培训中心等合作的试点路径。这种路径的特点是选择合作对象、制定实施方案、筹集试点经费、跟进监督管理等工作几乎都由学校承担，学校是“主角”，政府、企业、行业协会和培训中心等是“配角”。这种路径彰显了工学结合、知行合一。目前，江苏省职业院校旅游烹饪专业选择这种路径较为典型的主要有两家：一是江苏省淮阴商业学校中餐烹饪与营养膳食专业试点现代学徒制，成立了校长任组长，行业企业专家、学校相关负责人、专业教师等组成领导小组，邀请淮安市教育局职社处、淮安市烹饪协会等参加。该校结合以往学生实习的做法，对学生岗位选择、顶岗、轮岗安排等做法，按照现代学徒制的要求进行了进一步细化。二是扬州商务高等职业学校（现为江苏省旅游职业学院）烹饪专业试点现代学徒制，成立了校级试点工作组。该校烹饪专业有学生多、班级多、校外基地多的特点，依托烹饪协会、餐饮协会，与10多家四星以上宾馆建立了长期顶岗实习关系，实行了“1+4×0.5（春秋轮换）”工学交替人才培养模式：1学年（校内上课）+0.5学年（企业实训）+0.5学年（校内上课）+0.5学年（企业实习）+0.5学年（校内上课）的教学模式。

这种路径具有承前启后、循序渐进的优点，最大的问题是与现代学徒制由企业主导、以企业为主体的意蕴相悖，多少还有传统职业教育制度依赖的问题。笔者认为，在现代学徒制试点的初始阶段，先选择这种试点路径，以便积累试点经验，为探索新路做必要准备是可行的，而且相对效果较好。如扬州商务高等职业学校烹饪专业通过学校现代学徒制路径培养出成百上千的烹饪人才，而且培养了大批的烹饪精英。该校学生每年在全国、全省烹饪技能大赛上都能摘金夺银。因此，我们不可任性否定在传统职业教育制度基础上对现代学徒制试点路径进行探索的尝试。

（三）“双主体”现代学徒制：现代学徒制试点路径的合作之维

这是“双主角”同台唱戏模式，由订单培养演变而来，以为企业量身订做专门人才而设定学徒建制班为基本路径。这一路径彰显了产教融合。目前，江苏省这种路径有两种类型：一是突出企业主导的“双主体”路径。如，苏州吴宫—泛太平洋酒店率先携手苏州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共建“学徒班”，“招生即招工、入学即入岗、毕业即就业、用人更育人，从中找准校企合作的‘最大公约数，并摸索出‘人才共育、责任共担、效益共享、资源共用新路子”。[2]二是突出學校主导的“双主体”路径。如，无锡商业职业技术学院与无锡君来洲际酒店、苏州洲际酒店、无锡太湖皇冠假日酒店签署合作协议，以“洲际英才班”订单培养模式试点现代学徒制，以深化产教融合、订单培养为抓手，从校企合作机制创新、课程体系重构、教材开发、师资培养、人才培养质量评价等建设推进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

“双主体”路径更接近我国现代学徒制试点的初心，无论是企业主导的还是学校主导的“双主体”路径都具有突出试点针对性、调动校企积极性、强化校企互动性等优点。“双主体”路径的长处在于企业主导、学校主动，或学校主导、企业主动，校企互动，师生热情高，试点效果较好，既利于企业招工又利于学生就业。学徒建制班的意义在于，能凸显校企“双主体”地位，也能符合企业限量招工、学生针对性就业的需求，规模小，可操作强，效果好，被认为是现代学徒制试点的最佳模式。但这种路径往往是为某一特定企业培养特定人才而设计的路径，因分工的片面性和个别企业技术技能的局限性，势必使学徒的自由全面发展权利受到单个企业特殊需要的约束。目前，江苏省这种路径主要还是以职业院校为主导。此外，往往是十几个人或几十个人的学徒建制班，在试点规模、质量上依然存在问题。

针对目前江苏省职业院校旅游烹饪专业试点现代学徒制项目所选路径而言，“三维路径”在设计和举措上有相同或相似之处：一是政府、学校、企业和行业协会等社会力量都在不同程度上参加进来了;二是都以课题项目开路，有试点方案，有一定经费支持;三是小规模、易管理、组织纪律性较强;四是都以突出关键环节出成效为重中之重。不仅如此，“三难路径”有相互衔接，相互渗透的趋势。如，无锡市选择区域现代学徒制的路径，而无锡商业职业技术学院在区域学徒制路径中，又选择“洲际英才班”试点的具体路径，实为区域现代学徒制与“双主体”现代学徒制路径对接的尝试。又如，扬州商务高等职业学校烹饪专业选择学校现代学徒制的试点路径，但有江苏省教育厅课题项目、经费的支持，还以校企“双主体”建制班为有益补充。

二、对推进江苏省职业院校旅游烹饪专业现代学徒制试点“三维路径”建设的建议

当前，江苏省职业院校旅游烹饪专业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困难较大，其根本原因在于单纯由企业主导、以企业为主体办正规职业教育，以劳动为途径培养高技术高技能人才的现代学徒制试点，方方面面的实施条件还不够成熟。借鑒全国范围内现代学徒制旅游烹饪专业试点的成功经验，我们提出如下建议。

（一）做好课题项目，找准试点路径

找准路径的第一步是做好课题。不少学校试点现代学徒制几年内换了多次路径，这正是没有做好课题的后果。从江苏省职业院校旅游烹饪专业的试点课题项目来看，对现代学徒制深厚底蕴、核心内涵、实施路径和定型模式的认知，还停留在简单的政策学习、过程设计、模式架构上，没有深挖现代学徒制古往今来、贯通中西的思想意蕴。虽有现代学徒制试点模式的技术性架构，但没有沉淀为体制机制，远非定型模式;虽有制度性信仰信念的情怀，但因上不达天下不达地的追求，实为“路漫漫”，还需“上下而求索”。就课题项目而言，我们建议，一是要挖掘马克思主义职业教育思想。如，德国“双元制”居于世界领先地位，江苏省苏南部分职业学校因有德国企业进驻该地的有利条件，鼎力模仿这种模式，且试图仿得正宗。然而，德国“双元制”的神在于其背后的伟大思想和工匠精神，德国是马恩的祖国，马恩职业教育思想在“双元制”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但被我们淡漠了。二是要挖掘习近平、李克强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关于职业教育改革发展的重要论述。现代学徒制要归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并与地方政治、经济、教育、社会保障等制度对接，这就需要从党和国家领导人的重要论述中获得启示。三是要花大力气、借助外部研究力量的支持，以不惜血本、不遗余力、精益求精的精神做好现代学徒制课题项目。如，南通市特邀华师大、南通大学等知名专家研制《实施方案》，并组织全市职业院校校长到浙江、广州等地学习考察，这是动真格做项目的举措。

不同区域实行现代学徒制的重要任务就是分析区域、企业、专业等试点有利和不利条件，从中寻找合适路径。如，江苏省分苏南、苏中、苏北三大区域，都分布了相当数量的职业院校和旅游烹饪专业。现代学徒制做强做大离不开强大的经济教育基础支撑，苏南经济教育发达，政府有能力支付试点经费，再加上外企数量多、规模大，也有独立自主试点的能力。而苏北经济教育发展程度就有梯度差距了，其地方政府因种种困难，难于开口，且大企业、外企数量少，中小企业因成本对试点现代学徒制力不从心，实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苏中区位居中，而且经济教育发展程度也居中。基于这样的实情，我们认为，苏南试点现代学徒制应以“双主体”模式为最佳路径，苏中应以区域现代学徒制模式为优选路径，苏北应以学校现代学徒制模式路径为最优选择。以区位优势条件优先路径只是参考意见，毕竟是试点探索，更应倡导路径的多样性。

（二）抓住试点环节，突出多维建构

从全国旅游烹饪专业试点现代学徒制的成功范例看，几乎都是以某一个或几个环节为抓手，多维建构。如，宁波市鄞州区古林职高烹饪专业抓住课堂、课程、教师设置环节，其中把课堂环节设计成“四维课堂”，即学校课堂、企业课堂、民间课堂、云课堂，大放光彩。[3]江苏省也有标杆。如，无锡市抓住校企合作环节多维建构创新，把合作环节细化为“8个双”，即学校与企业、学生与企业“双协议”;学生和学徒“双身份”;在校学习和企业实践“双环节”;学校教师和企业师傅“双导师”;学校资源和企业资源“双资源”;毕业证书和职业资格证书“双证书”;招生即招工、毕业即就业“双目标”。这种建构是路径标识的多维创新，使合作环节通过路径坐标从抽象走向具体，从理论上的说法转变为道路上的标识，既有直道标识性提醒，又有弯道标识性警示，值得称道。

（三）创新体制机制，化解试点问题

现代学徒制试点揭开了我国职业教育体制转型的序幕。体制转型，必然出笼一系列新体制。新体制需要试点，一要在实践中检验新体制的顶层设计;二要在实践中创新出具体新体制新机制。不少试点单位致力于新体制新机制的建构和创新，实为切中要害，做得又认真又智慧，理所当然能为全国试点的亮点和学习的榜样。体制转型必然面临许多现实问题，要有强烈的问题意识，要以问题为导向，要让现代学徒制在试点中发现问题，决不能遮蔽、回避问题，要破解现代学徒制整体推进中的矛盾、问题和难题。化解现代学徒制试点中的问题单靠沟通、舆论等柔性手段是不够的，制度具有长期性、规范性、强制性优势，只有主要靠建构体制、形成长效机制才能逐渐化解问题。如，部分企业参与现代学徒制试点不够主动积极，而政府的意图恰恰是抬举企业，虽然没有强调以企业为单一主体，但明确了校企合作、产教融合。怎样才能让企业在试点中积极起来呢？我们的看法是标本兼治。学界认为，“现代学徒制在我国发展不足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企业参与动力不足，只有通过利益驱动推动企业积极参与，才是促进现代学徒制发展的根本办法。”[4]利益驱动是治本，制度驱动能治标，我们不能小视制度驱动的作用。从治标看，一要靠国家制订法律制度驱动;二要靠地方政府出台一系列政策文件吸引、凝聚和倡导;三要靠学校与企业签订一系列合作协议释放吸引力、亲和力。

（四）建构话语体系，打造特色亮点

“推进现代学徒制的文化建设，使我国现代学徒制拥有文化符号、文化表达、文化特色、生命灵魂等，使政府、企业、学校和学生对现代学徒制产生认同感、亲切感和归属感，使现代学徒制能经久传承，成为大国制造的法宝和武器，这是现代学徒制试点的核心意蕴。”[5]当前，江苏省职业院校旅游烹饪专业试点现代学徒制的文件、方案、协议、教材等使用的概念范畴表述，往往是政府和教育主管部门或者西方国家的话语，“跟着讲”“顺着讲”现象比较普遍，相对于试点工作的进度，话语提炼工作显得相对滞后，存在严重“失语”现象，缺少试点需要的文化符号、文化表达、文化特色。总结现代学徒制试点的经验教训，构建现代学徒制试点的体制机制，都要有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才能阐明观点，说透道理。可见，建构现代学徒制试点话语和话语体系工作已提上日程。

建构现代学徒制的话语和话语体系，要立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要有对职业教育制度历史、现实、未來的逻辑思考，要从现代学徒制试点政策文件、特色做法、人文情怀、师徒故事等新鲜素材中挖掘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在现代学徒制试点路径话语的提炼中，要将试点路径上的标识、专用术语、特定用语、警示语等植根于民族传统文化、地方文化、行业文化、企业文化、专业文化的土壤中，才能“特起来”;要有根有据、有血有肉、有模有样，并将通俗易懂、清晰明白、简洁明了的话语转化为喜闻乐见的“审美语言”，才能“亮起来”;提炼标识性概念，要有诗情画意，并溢出耐人寻味的亲和力，要以鲜活的表述为政府、学校、企业、教师、师傅、学生等所理解和接受，才能“香起来”。

参考文献：

[1]邓丽娟，黄日强.建立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度的路径选择[J].职教论坛，2014（31）.

[2]唐祥金.现代学徒制及其在酒店一线蓝领培养中的试点实践——以苏州工业职业技术学院为例[J].淮海工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5（1）.

[3]高志刚.行会驻校·名店订单·企业教室·项目管理[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5（31）.

[4]杜广平.我国现代学徒制内涵解析和制度分析[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4（30）.

[5]陈跃兵.以“一主多元”塑造我国现代学徒制若干问题研究[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7（8）.

责任编辑：章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