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舟
(福州软件职业技术学院,福建福州 350102)
文本在语境中产生,事件发生的具体情境也可称作语境。当我们就语境进行讨论时,一般指向与文本或事件相关或施加直接作用力的具体社会文化环境。马林诺夫斯基于1923年首先提出“语境”概念,将语境分为语言性语境和非语言性语境,其中非语言语境又可再分为情景语境和文化语境,并指出对文本进行解释时也必须将情境考虑在内。弗斯认为情景语境包括情景中的参与者、参与者的行为、行为的效果以及情景的其他相关特征,并将“文化语境”的观点融入语言学理论中来描述情景语境。海姆斯则指出“情景语境”和文本应互为关联。彼得·纽马克称:“语境在所有翻译中都是最重要的因素,其重要性要大于任何法规、任何理论、任何基本词义。”[1]可见,语境因素有力地制约着语言形式及语义,并诠释着译语在修辞过程中的建构选择。
20世纪70-80年代,以斯金纳为代表的剑桥学派主张关注历史事件所在的具体时代与社会背景,即特定的“历史语境”,并研究其如何作用于文本或观念的生成,主要“集中探讨产生他们作品的比较一般的社会和知识源泉”,研究思想家在什么状态下创作出这样的文本,使用这样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思想。[2]而翻译的特殊性决定了它的“原料”或“源头”不可避免地也是历史的产物。那么,把作者敬为“思想家”,将文本放在其所处的语境中来研究,不失为对作者和源语的一种尊重和负责。
语言性语境也称上下文,通常指向文本的内部环境。非语言语境分为情景语境和文化语境。情景语境,即产生文本的某个具体空间,涵盖与文本相关的时间、地点、对象之间的关系、事件、交际方式等。文化语境则指话语交际所在的相关社会文化背景,如文化习俗、社会规范等。不论是语言性语境和非语言性语境,都与一定历史时期特定的人与事息息相关。实际上,历史的行为者总是活动于具体的条件或环境之中,事件也总是发生于具体的条件与环境之中,前一行动可能构成后续行动的影响因素和条件,后续行动也可能改变前一行动的意义。[3]这些微观语境和宏观语境都随着社会的发展、人类的交际而变化,从而限制并补充着语言的运用。也可以说,语言性语境和非语言性语境所在不同历史时代或背景的差异导致语言、文本、观念等的差异。不论是词语、句子、段落乃至篇章的选用、组织、理解和安排,还是话语表达的目的、场合、对象等,都不约而同地受到不同文化历史或时代背景对语言运用所施加的作用力。具体的人和事总是在特定的语境中产生并发展,所碰撞出的信息也在语境这一“空间”中关联交织。文本诞生于语境之中,所描述的具体事件也总是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中产生并发展。从源语言到目标语,从作者、译者再到受众,从源语言文化到目标语文化之间形成一个多因素相互作用而成的复杂综合体。只有将文本置于变化的语境之中,强调研究方法的历史性,才能更好地理解译语转换。因此,要把握作者观念的生成,分析源语文本思想的演绎,都要从历史语境出发。
修辞侧重研究语言的应用,强调在交际活动中增强语言的表达效果,注重语言的字面意义以及言外之义。翻译使源语言以另外一种方式具备了传播意义与使用价值,是带有特定交际目的并通过修辞建构得以实现的典型的社会文化行为。
翻译活动中的作者、译者与受众处于不同的时空,在特定的、不同的背景与条件下各自进行着信息的创作、转换与接收,源语文本和目标语文本通过认知、语言、视觉、文化和意识形态现象等在具体的社会文化语境中交流信息、激发认同,甚至参与社会控制。译语转换时不仅是不同语言的转换,还涉及不同语境的转换,牵涉到必然不同、并始终改变着的时间、空间、背景、条件、状态、思想、观念、情感、需求等等。而语境不同,交际类型和方式必然存在差异,也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不同话语的语义、形式与风格。在这种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不对等的语境就成了沟通的阻碍。身处当下历史语境的译者要通过翻译联结作者与读者(受众),必须进入作者的历史语境,在受众的历史语境中实现预期的翻译功能,才能使翻译产生更好的修辞效果与传播效力。译者所表达的不仅仅是源语,还代表着作者在与受众交谈。若没有考虑作者以及源文本所在语境的历史条件,没有思考作者创作的缘由,没有分辨源文本的类型与风格,只就文本表面意义进行翻译,译文就容易落入主观臆断的误区,无法深挖文本的实际意义。即便译者的双语能力十分出色,对历史语境的失察也会成为译者获取准确信息与开展译语修辞建构的障碍,目标受众要想像源语受众理解源语文本那样理解目标文本更是会遭遇阻力。
关注话语缘起的宏观语境终归要与研究“怎么译”的细节处理结合,也就是译者在对源文本开展话语分析时必须紧密联系其所在的语境,摒弃“单打独斗式”的孤立判断,才有助于明确话语的真正意义。因此,译语修辞建构是和各个历史语境紧密相连的。译者在这一过程中应不断自省:翻译缘由?语境为何?忠实与否?受众为谁?如何让受众更好地获取信息?换言之,译语修辞建构过程应聚焦于源语创作的修辞形势与社会背景,译语受众的消费期待,分析译语在其历史语境中应达到的修辞效果,才能更好地体现这一语言转换的实际价值与传播目的。
诠释学理论家施莱尔马赫提出作者的思想、生活和经历的种种信息都体现于文本之中,解释者必须“使自己的思想和作者的思想处于同一层次”“设身处地”“创造性地重新认识或重新构造作者的思想”,同时还要借助想像和体验来模仿作者创作时的心境,方可深刻领会作者的原意。[4]
事件必须得以记录才能流传。承担撰写或记录任务的传播者所生活的历史语境深刻地影响着他们的工作准则。时空不同、文化各异、传播者不同,其工作准则存在极大的差异,他们所记录表达的观点也体现了历史语境的差异性。作者在其所处的历史语境中创作,并尝试对预期受众产生影响。而译者所处历史语境不同,所面对的受众所处历史语境也不同,所翻译“改造”的目标语文本往往需要进行一定程度的调整,才能使其与译者所处历史语境的主导意识形态相符,尽可能让译者的预期目标受众理解并接受,从而达到传播和影响的目的。在这一“改造”过程中,译者是受到各种语境因素限制的:有的来自专业要求、经济因素考虑、赞助方等对源文本的选择;有的是阅读和阐释的惯例规约对文本处理过程方面的限制;有的是在转换为目标语文本时受到翻译改写的规范和准则的限制,如部分受限于语法和修辞,以及源文本中语言使用的相关语境因素。受到不同历史语境中多种因素的影响,翻译的准则因而存在着各种冲突与矛盾:如文本之于语境;形式对等之于功能对等;文本为导向之于受众为导向;源语言为中心之于目标语为中心;异化之于归化;直译之于意译等等。
此外,译者气质千人千面,各自经由不同发展历程形成的主体经验也不尽相同。不论译者惯常倾向于怎样的翻译方法,在语言转换过程中脱离语境都是翻译的误区。译者进行译语修辞建构时,要了解作者所处的历史语境,也要顾及受众所处的历史语境,尽可能“抛光打磨”出最能传递源文本信息的精华,减少语言转换“再生产”过程中的信息损失,寻求最佳翻译关联性。
对等原则是翻译理论的基础,也是翻译质量评估的核心概念。上文中,我们分析了语境的历史性,强调译语修辞建构要处理好语境在不同历史维度的“变”,才能让译语传达的信息“不变”。怎样以“不变”应“万变”来获得最佳关联效果呢?
1.“不变”的动态对等
在奈达看来,语言首先是一种用于交流的工具,翻译就是交际,在交际的同时要追求最大程度的读者反应对等。奈达指出:“翻译是用最恰当、自然和对等的语言从语义到文体再现源语的信息。”[5]弗米尔、莱斯、诺德等也完善了以翻译目的为准则的功能派理论,提出译者应该遵循“功能加忠诚”的指导原则。理想状态下,译者应当选择与源语文本在语义和语用方面对等的目标语开展修辞建构,而实际操作过程中存在着不可避免的难处——由于源语言和目标语的语言和情景文化都存在着特殊性,受到源语言与潜在受众双重约束的译文处于始终变化着的不同历史语境之中,注定只能是相对对等的产物。
那么,如果源语文本不能在译语文本中找到形式对等的符号,则需在译文中改变原文的形式,当形式阻碍受众理解源语的文化意义时,应舍弃形式对等,灵活动态地选择适合的翻译方法来“降低”文化折扣损失,力求使受众在最大程度上得到源语要传达的意义与信息。在这一过程中,怎样让译文最大限度地忠实于原作?如何把握原文与译文的关联匹配度?源文本的功能在目标文本中又得到怎样的体现?
2.语义、语用、功能的动态对等
由于源语和目标语所在历史语境的差异性,源语语言单位在目标语中并不一定存在对应表达。虽然我们可以从语法特征上对话语所指加以判断,然而实际上往往是具体的语境阐明了话语的言外之意。因而,翻译的忠实并非指照搬原文的语言形式,而是要有效反映原文内容。译者要在尽量保留原文语义、意境、形式等方面对等的基础上,求索该语言单位所指事物的引用或外延的语义关系,力求让目标受众能得到接近源文本受众的信息与感悟,努力让目标受众对译文达到源语受众之于原文的理解对等。两千年前深谙演说之道的西塞罗虽然演说风格华丽强势,随处可见征服性翻译的影子,但其主张形式让位于内容,认为进行翻译实践时应保留源语最深层的意义等意译派观点不无道理。[6]奥斯汀和赛尔最早提出的言语行为理论也以语意和语用意义的区别为基础。语用学研究句子使用的目的和效果,重在动态的意义生成过程,以及不同语言环境中的交际与认知,旨在就特定交际场景中的语言单元和使用者之间形成最佳关联。由于任何文本都嵌入于独特的情境之中,要描述独立文本在特定情况中的使用,就必须结合情境对原文进行详细分析。奥格登和理查兹也在其经典著作《意义的意义》中区分了语言的符号功能与情感功能,提出情感功能表达并激发出接受者的情感和态度。因此译者需要根据源语文本情景语境的历史维度对文本的语言单位进行拆解,与目标受众所在的历史语境比对,而后通过在译语中抓取恰当、对应的语言单位重新开展修辞建构来激发目标受众的概念认知,并建立与源语受众相近的情感认同,以便译语尽可能地达到和源语同样的功能对等。
翻译时若把文本同特定的历史语境机械地分离开来,将无助于解读源语话语资源的复杂发散动态,把握译语语言修辞建构的节点,更难以让受众理解语篇的意义。译者在译语转换时应切实关注语言、话语、情景、文化等因素在不同历史语境中的变化,并着力从译语之于源语的忠实性、关联性、功能性等方面优化修辞建构,努力建构源语与目的语之间的动态对等。
以“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汉译英为例,译者首先要了解源语创作的时代背景:毛泽东一向重视民兵在革命战争中的作用,认为要直面帝国主义和现代化武器,不但要有强大的正规军,还要大办民兵师。1958年,他写下了七绝《为女民兵题照》赠予积极参加民兵训练的女青年,并激励新中国的新青年们。他的诗词善于情中显志,或以景抒情言志,翻译时应注重传递景、情、志交融于一体的特点。
那么,可尝试将诗句译为:“Eager to take up arms instead of petticoats,Chinese girls aspire to become modern-day Joan”。其中“arms”和“petticoats”分别对应“武装”“红装”,“modern-day Joan”引自为国家自由而战的法国民族女英雄Joan of Arc,是一位在英语受众的历史语境中具有存在感的人物,能够触发他们意识中女性从戎的印象。以“modern-day Joan”来刻画女民兵手握钢枪、刻苦训练的飒爽英姿,易于帮助受众对中文诗句里的女民兵形象产生文化认同,原诗花木兰般“谁说女子不如男”的凛然正气跃然纸上,向受众展示了一代伟人对中华儿女保家卫国的殷切期盼。译者取材目标受众较为熟悉的历史典故来帮助其体会源语语言的民族色彩与文化个性,对文化负载词的巧妙选用较好地传递出源文本的修辞意图,使受众能积极参与到理解和传递过程中来,由此源文本便进入一种连续性变化的经验视野之中。
再来看一个英译汉的例子:
Even in the age of China’s social media boom,with billion-dollar valuations for Beijing-based IT start-ups,prejudice against the Chinese language is alive and well.One would be forgiven for thinking that by 2016,the 20th century’s widespread critiques of racism,colonialism,and Social Darwinism would have sounded the death knell of 19th-century Orientalism,…Nineteenth-century understandings of China persist,not only surviving the decline of Social Darwinism and race science,but flourishing in this new century,driven primarily by arguments about China’s unfitness for modern technology and media.
要译好文中的划线部分,首先要探明文本出处、作者是谁、源语受众为谁,文章是否以英语人士的视角对英语人士说话。该文节选自美国《外交政策》双月刊网站文章Chinese Is Not a Backward Language,作者墨磊宁 (Thomas S.Mullaney),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历史学博士,中国民族识别史专项研究学者,现任美国斯坦福大学历史学系教授,2017年在魏德海东亚研究所系列的研究成果有麻省理工大学出版社出版的The Chinese Typewriter:A History(《中文打字机的历史》)。[7]我们来看看本文辐射的历史语境:黑格尔在《历史哲学》中称汉字是科学进步的重要阻碍因素。一些西方媒体也附庸认为汉语落后不适合现代技术和媒体,这一虚构的西方文化优越论,对一些中国人的确造成了负面影响,弱化与贬低传统中华文明似乎成为一种时尚。20世纪以来,用东方主义(Orientalism)形容西方对东方的研究含有负面意义,指的是抱着18、19世纪的欧洲帝国主义态度来看待东方世界,没有看到东方文化业已重拾快速发展与进步,而仍然持有先前的偏见性思维方式或旧式认知。可以说,东方主义是在特定历史语境中产生的典型概念话语。
从文中可知,在整个19世纪,人们一直受制于殖民主义的偏见与傲慢(透过殖民主义的有色眼镜居高临下),不把中国和中文当回事。虽然中国目前已经进入了一个社交媒体兴旺发达的时代,对中文的偏见却依旧根深蒂固。时至2016年,东方主义偏见仍在继续,甚至颇有在21世纪再抬头发展之势。实际上,汉字并未成为阻碍,智能输入法得以广泛应用,信息技术发展迅猛,国力大大增强,这对于反对汉字的进化论论调以及“东方主义”实在是一大讽刺。正是出于这一“打脸”的事实,一些西方人士开始重新审视并自我否定原先对东方文化不公平的种种论调,同时也有警示某些“古董派”人士切勿坐井观天自视甚高之意,Thomas S.Mullaney的这篇文章便是一例。因此,在考察了文中所涉的历史语境和作者的观点之后,将划线处尝试译为:“19世纪的中国观还在大行其道,不仅没有随着社会达尔文主义及种族主义‘科学’的衰朽而寿终正寝,还随着这一新世纪的到来而又昌盛起来。而造成这一局面的主要推手,就是那些认为现代技术及媒体在中国水土不服的论调。”其中,“race science”字面解释为科学种族主义,实为研究种族的所谓科学,因此在翻译时将科学二字加上了引号,以暗示其实为伪科学。“大行其道”则批判了将中国视为他者,包括对中国仍然抱着陈腐的传统看法不放的人。用“主要推手”表示“driven primarily by”,“推手”二字略带贬义,暗示19世纪对中国的观点是错误的并造成不良后果。“China’s unfitness”用“水土不服”表示,表示中国并非真的不适合随后提到的“modern technology and media”,而是讽刺了东方主义偏见者对中国所持的看法之陈腐老调。
信息传播时,文本以字词的符码形式传达信息。语言的任意性规定了语言符号的形式与其涵义并无必然和本质的关联,文字的意义只有在上下文给出的情景语境中才能得以确立。[8]因此,翻译必须着眼于整个语境与语篇。停留于对微观语义的理解是远远不够的,根据微观语义直译经常偏离原文的真实内涵。无论从理解角度还是从表达角度,我们都必须从宏观语篇角度来把握并体现原文内涵。[9]然而,出于种种原因和条件限制,并不是所有的文本都可被追本溯源到其作者或对应的历史语境,那么译者就需要发挥主观能动性借力逻辑思维进行分析,“猜测”判断出源语的修辞意图,再转换成利于受众理解的译语文字。这一复杂“定位”需要译者的细心推敲与勤奋练习,如提升自我的价值观念和文化素质,加强训练在解读文本时跳脱受自身所处历史语境因素影响而相对固化的思维模式,依据关联原则建构认知语境,辨别信息发出者的交际意图,最后选择目标语历史语境中较为合适的语言进行意义重构,尽可能再现源语的历史语境意义。
每一个词、每一种句法、每一类语言文化现象都有属于其自身的历史语境。而这一历史语境又会随着词、句法或语言文化现象的交迭使用而辐射出更多的历史语境。历史语境持续改变,语言文化也不断变化,换言之,语言文化的嬗变也是历史语境变迁的一种体现。翻译受制于社会文化因素,历史语境差异极大,是译者进行译语转换时必须面对的一个客观事实。作者、译者与受众所处的不同历史语境决定了源语文本与译语文本之间的动态对等。因而,译者难以做到与作者完全同步,翻译莎士比亚作品的朱生豪并不成就为莎士比亚,成功译介莫言小说的葛浩文也仍然是葛浩文。
即便如此,优秀的译者深知尊重作者与受众的重要性,也深刻体会到传达源语文本功能与满足目标受众需求的责任之重大。无论译者处理何种文本,面对何种受众,使用何种方法,都不可忽略历史语境及其对话语资源修辞选择的影响。进行翻译实践或翻译评估时,要把文本同历史语境紧密结合,考察源语创作的修辞形势与社会背景,译语受众的消费期待,分析译语在其历史语境中应达到的修辞效果,修正源语和目标语之间的转换策略,才能成功地在译文中建立作者与目标受众之间的交际与认知关联,在最大程度上进行忠实于源语预期功能的译语修辞建构。也就是始终要在把握不同历史语境的前提下,去实现语义的忠实性对等、语用交际与认知的关联性对等以及预期功能的功能性对等。如此,才能以“不变”应“万变”。那么译者要成为源语的捍卫者和目标语受众的引导者也就不再是一件难事了。
注释:
[1]Peter New Mark:《翻译问题探讨》,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年。
[2]李宏图:《语境·概念·修辞——昆廷·斯金纳与思想史研究》,《世界历史》2005年第4期。
[3]李剑鸣:《历史语境、史学语境与史料的解读》,《史学集刊》2007年第5期。
[4]洪汉鼎.:《诠释学——它的历史和当代发展》,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年。
[5]郭建中:《文化与翻译》,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0年。
[6]刘芳:《西塞罗翻译思想的历史语境重读》,《中国翻译》2016年第2期。
[7]田山俊、王婧茹:《一流大学智库的多元化治理》,《高教探索》2018年第9期。
[8]朱振武、覃爱蓉:《借帆出海:也说葛浩文的“误译”》,《外国语文》2014年第6期。
[9]蔡力坚:《政府公文英译浅析》,《中国翻译》2015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