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烧马棚》中父与子的言语行为模式

2019-03-28 21:58赵从义
关键词:阿伯福克纳道义

赵从义

解析《烧马棚》中父与子的言语行为模式

赵从义

(阜阳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安徽 阜阳 236037 )

言语行为理论为解析福克纳的短篇小说《烧马棚》中父与子的言语模式提供了新的视角,具体表现为言语补充行为和行为取代言语。父亲阿伯纳和儿子莎尔蒂有着不可割舍的血缘关系,但是父子之间又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他们的言语行为勾勒出各自的性格特征,也揭示了美国旧南方没落的原因,拓展了小说的现实意义。

言语;行为;联系

美国作家威廉·福克纳的短篇小说堪称为“约克纳帕塔法”世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其短篇小说情节通俗易懂、语言朴实、结构紧凑,与其长篇小说相比读者更容易接受和理解。在短篇小说中,福克纳多采用写实手法,很少使用多角度、意识流等手法,小说中人物的言语和行为简洁明快,它们之间总是有着某种内在的联系。福克纳的短篇小说主题永远围绕美国新旧南方的对比,或描述主人公的成长历程,或反映那个时代的种族关系,或反映南北战争的影响,或反映战争改变人们的价值和道德观念等问题[1],作品的影响超越了与他同时代其他著名的作家,说明福克纳在短篇小说的写作技巧方面有其独到之处。

本文将通过分析英国著名哲学家奥斯汀(J. L Austin )开创的言语行为理论(Theory of Speech Act ),从言语和行为之间的关系来阐述人类言语交际,这种研究方法是研究语言使用的一种重要理论基础。在中国,言语行为理论已被用于分析中国古典名著《红楼梦》,通过分析人物之间大量复杂的言语行为之间的关系,从而体现人物内心的思想活动,小说的主题得到清晰的表现。上述事例说明研究言语行为模式是分析人物形象和揭示主题更加有效的手段。言语行为模式理论为解读福克纳的短篇小说《烧马棚》提供了新的视角。

作为福克纳经典短篇小说之一,《烧马棚》曾荣获1939年美国首届“欧·亨利纪念奖”。小说展示了美国内战以后南方白人阿伯纳一家的生活,从一个孩子名叫上校沙多里斯·斯诺普斯(昵称莎尔蒂)出现在法庭听证会上开始,他的父亲阿伯纳被指控放火烧了雇主哈里斯的马棚。阿伯纳是南方贫穷的白人,谁一旦惹恼了他,他就会放火烧谁家的马棚,实行报复。莎尔蒂从血缘关系上无法割舍与父亲的感情,但是从正义的角度却无法认同父亲这种错误的行为,他差点在法庭上吐露实情,因为父亲的这种行为迫使其全家四处迁徙,永远处于颠沛流离、贫困交加之中。在《烧马棚》中,福克纳完美地描述了人物的言语和行为来映射父子之间所卷入的道义斗争。本文将对《烧马棚》中父亲与儿子之间的言语模式进行解析,即人物的言语模式分别表现为言语补充行为和行为取代言语,从而理清言语和行为之间的关系,更加准确地把握作品的主题和人物的性格特征。

一、言语补充行为

小说中的儿子莎尔蒂本身善良单纯,渴望安定的生活,与生俱来的正义感使他意识到父亲烧雇主哈里斯马棚的行为是违反道义的,但是他的内心深处重亲情,不愿看到自己的父亲阿伯纳受到惩罚,不得不违心说谎,他内心说道:(言语)“那个……伤心绝望的感觉又梗在心头上,……他(父亲)要我撒谎呢,这个谎我不能不撒了。”[2]3通过内心的言语独白,幼小的莎尔蒂已经陷入到无限痛苦的漩涡中:一边是亲情,一边是道义。父亲在法庭听证结束后,对莎尔蒂说:“你得学会爱惜自己的血,要不你就会落得一滴血不剩,直至无血可流。”[2]7父亲阿伯纳的言语是对自己烧马棚行为找出的理由,给儿子灌输的是家庭血缘重于一切的道义理念;而莎尔蒂却不认同父亲的这种行为,在他看来,是父亲侵害了哈里斯的利益,因此,他无法把哈里斯看做仇人,只能在绝望中用言语安慰自己:“那可是我们的仇人,……不光是他的,也是我的!他是我爸爸啊!”[2]1这种内心的纠结导致了他以后的行为:“那古老的血液又涌上来了。这一腔古老的血,由不得他自己选择,……这一腔古老的血,……谁知道是怎么来的?是多少,……才哺育了这样一腔热血?”[2]22莎尔蒂面对残酷的现实,他的行为此时完全偏离自己的言语,表现出非道德的一面,这种备受煎熬的痛苦使他明白了生活中最为可贵的东西:公平和道义。

父亲阿伯纳平时言语极少,很少与人交流,就是和家人说话也是冷冰冰的声音,给人的感觉永远是居高临下。儿子莎尔蒂在法庭上第一次做伪证下来,从人群中经过时有个孩子悄悄地骂他是烧马棚的贼,他和那个孩子扭打了起来,脑袋撞了个嘴啃泥,满脸是血,等到他一骨碌爬起来去追时,那个孩子已经没命地逃跑了,他拔起腿去追时被父亲一把拉了回来,冷冰冰的言语在他头顶上说:“去,到大车上去。”[2]5回到大车时母亲看到儿子满脸是血,就要爬下车。父亲却叫住了她:“上去!”“他弄破啦。我得去打点水,给他洗一下……”,父亲却还是说:“回车上去!”儿子爬过后挡板,也上了车。父亲爬到赶车的座上,拿起去皮的柳条,朝瘦骡身上猛抽了两下…… 他总是一手挥鞭,一手勒住牲口[2]5。这段父亲和家人之间的言语清晰地传递了某种信号,家庭是社会最基本的单元,家庭观念根植于一个社会文化中,父亲阿伯纳对家人的寥寥言语暴露了他暴君式的家长作风,他的形象在某种程度上就是旧南方的化身:一方面,父亲是家庭的支柱,有勇敢、坚强、不屈不挠的优点;另一方面,父亲又是凌驾于家人之上,有冷酷、无情、自私自利的缺点。福克纳通过描述《烧马棚》中父亲对家人冷酷的言语来显示冷漠的家庭关系,展现旧南方家庭的腐朽和败落,通过父亲非人道的行为来揭示旧南方的解体和旧秩序的败落。

《烧马棚》中对莎尔蒂的母亲、姨妈和两个姐姐着墨不多,这正是福克纳描述旧南方妇女形象的独具匠心之处。南方妇女无论是在南北战争之前还是之后都处于十分卑微的地位,整个南方社会强调种族、阶级和性别,信奉男尊女卑、白人优越论和庄园主高人一等的思想。南方妇女被看成谦逊、贞洁、虔诚、自我牺牲等一切美德的化身和家族荣誉及社会声望的代表。小说中母亲和姨妈的言语极少,这正是说明她们在家庭和社会中的地位极低,没有任何发言权,对父亲的任何言语和行为都只能是言听计从,不可违抗,在家里无非是生火做饭,拾掇家务。前面叙述莎尔蒂和别的孩子打架受伤,满脸是血,父亲的行为显得不屑一顾,母亲看到后把手放在他肩头上了:“痛吗?”妈妈问。“不”他说,“不痛,甭管我。”“看血都结块了,你干嘛不早点擦一擦呢?”[2]5母亲简单的几句言语问候就足以说明上述南方妇女善良的本性,和父亲冷漠的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在父亲又一次准备烧德·斯潘马棚时,儿子莎尔蒂忽然听见了母亲绝望的声音(言语):“阿伯纳,干不得!干不得!哎呀,天哪,天哪!阿伯纳呀!”[2]26母亲在一次次忍让之后终于敢发出反叛的言语,虽然无力阻止父亲的行为,但毕竟反映了女性觉醒的意识。

父亲去烧德·斯潘马棚前,为了防止莎尔蒂前去通风报信,他命令母亲和姨妈一并抓住他,说道:“不行,要抓得牢一点,…… 恐怕还是把他绑起来保险一点。”[2]23父亲走了以后,莎尔蒂嚷起来:“放我走!”“放他走!”姨妈说,“老实说,他就是不去我也要去呢!”[2]24姨妈的这句话情绪达到了高峰,父亲一次次烧马棚的行为加速了母亲和姨妈伦理意识的觉醒,两位女性面对偏执暴戾的阿伯纳,从最初毫无作为到极力劝阻其行为,直至参与反叛阿伯纳——放开莎尔蒂并鼓励他去维护公平和道义。这与福克纳一贯描写女性的生动性和可感性是相符的,他希望女性能真正意识到父权压抑女性的独立意识,并有所行动,他坚信女性拥有与男性同样的聪明才智和丰富的内心世界,当她们遭到生活和社会不合理的压抑和摧残,会不可避免地走向反叛和抗争之路。正是母亲和姨妈鼓励莎尔蒂去维护公平和道义,推动了他的理性成长,其伦理意识彻底觉醒,为他以后正义的伦理选择奠定了基础。

言语上莎尔蒂选择了对父亲的忠诚,行为上他却对父亲阿伯纳动辄烧马棚的做法不认同。父亲带着全家又一次迁徙到德·斯潘少校家做佃户,莎尔蒂看到德·斯潘的豪宅时感到一阵狂喜[3]。在莎尔蒂的眼中,德·斯潘俨然是安定和秩序的代表,虽然其中深层次的原因他无法领会,但是他却用自己的言语说道:“爸爸惹不了他们了。……就算他想尽办法放上一把火,这里大大小小的马棚牛棚也决烧不掉一根毫毛。”[2]10

儿子莎尓蒂有着与生俱来的正义感,满怀希望父亲阿伯纳这次能回心转意。但是父亲依然我行我素,又像从前一样准备烧德·斯潘少校的马棚,面对母亲始终劝阻不下父亲惯用的报复伎俩,满脸的生望决断、走投无路的神情,莎尓蒂终于无法按捺内心的行为,选择了公平和道义,决定逃离父亲阿伯纳,跑去向德·斯潘少校家报信,被父亲命令拦住莎尔蒂的姨妈不但没有拦他,反而鼓励他去维护公平和道义。从莎尔蒂和姨妈的行为来看,父亲阿伯纳烧马棚的行为导致了全家人居无定所的痛苦生活,招致了全家人的愤怒。但是当莎尔蒂告发父亲后孤独无助地躲进小树林里时,他却又发出了这样的言语:“他是好样儿的!……不愧是沙多里斯上校的骑马队!”[2]26选择公平和道义后,父亲因此遭到枪击,生死未卜,莎尔蒂的言语又自豪于父亲的勇敢和魄力,这种强烈的言语和行为的对比产生了巨大的反讽,莎尓蒂的行为合乎道义,值得称颂,这是人类所共有的高尚情操:善良、自豪、荣誉感和牺牲精神,读者更能体会小说中的矛盾之深[4]。

二、行为取代言语

第一次父子之间的行为冲突出现在法庭上,莎尓蒂看见法官招手叫他时,他的行为是“(他)顿时觉得光秃秃的脚底下像是没有了地板;他一步步地走过去时,……分明似千万斤重担压在他身上”[2]3面对此情此景,莎尔蒂差点吐露实情,父亲觉察到了他的叛逆行为,痛打了他一顿。莎尔蒂具有勤劳、善良的品质,日常行为总是表现为干活很卖力,总是不停地劈着木材,小小年纪就承担起对家人的责任,他内心是想拥有一个安定的家,让母亲、姨妈和姐姐能稳定地生活,但是父亲无休止地烧别人家的马棚让他陷入到无尽头的磨难[5]。

第二次行为冲突出现在父子两人去德·斯潘豪宅的路上,莎尔蒂“冷眼看着,发觉爸爸只顾朝一个方向走去,脚下不肯有半点偏离。道路上有一堆新鲜的马粪,爸爸明明只要挪一挪脚步,就可以让过,可是他看见(父亲)不灵便的脚偏偏不偏不倚一脚踩在粪堆上”[2]10。儿子此时的心情难以用言语来表达,他不明白父亲的这种行为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或许认为父亲的行为是因为感受到某种魔力,看到如此豪华的宅邸不再干先前那号事——烧马棚,父亲的行为将会彻底改变。对父亲阿伯纳来说,事实却并非如此。美国内战以后的旧南方,种族关系错综复杂,庄园主不仅对黑奴残酷剥削,对穷白人也是极尽压迫。父亲阿伯纳的身份就是穷白人,是佃农,总是穿着铁甲般的黑外套,给人一种阴暗、冷酷的感觉,他故意脚上沾着马粪到德·斯潘家的行为直接表示了无声的反抗,正是种族主义罪恶导致了他的暴戾、自私和无情,他无法用和平的方式来解决被压迫的现实问题,只能通过脚上沾马粪的行为来玷污雇主家的地毯,而雇主让他赔偿地毯最终导致了他再次烧马棚的行为。

父亲阿伯纳总是烧马棚的行为就是用无声的言语反抗整个旧南方的社会体制。在某种程度上,马棚比房子更重要,因为马棚里通常会存放家畜和一年来收获的粮食。作为一个佃农,阿伯纳一家没有任何土地,没有马棚,居无定所,连孩子都记得,他们先后已经搬过十多次家了,搬来搬去就只剩下可怜巴巴的东西——旧炉子、破床破椅、嵌贝壳的时钟,钟表的指针永远停在两点十四分左右,再也不走了。父亲阿伯纳深知马棚对家庭的重要性,烧了雇主家的马棚等于烧了他们赖以生存的来源,他知道用再响亮的言语都无法摆脱被雇主压迫的命运,都无法获得公平和正义,所以他才会一次次用烧马棚的行为反抗旧南方不公平的社会体制。

第三次行为冲突是父亲阿伯纳准备去烧德·斯潘的马棚时,父亲预感莎尓蒂会去报信,便揪住了他,并且交代母亲和姨妈抓牢他。莎尓蒂虽然没有用言语直接表达对父亲的不满,但决心用自己的行为来反抗父亲的暴行:他“就挣扎了起来。妈妈两条胳膊把他紧紧抱住,他……又是撞,又是扭”[2]24。此时的莎尔蒂不再像第一次出现在法庭上只借用言语说谎,而是付之行动:“他……纵身一跃,跳到路旁……他跳起来,……撒腿奔去,跌跌撞撞的,……绊了一跤,赶紧又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起来……抽抽噎噎地喊着:爸爸,爸爸!”[2]26。

在小说的最后,莎尔蒂的行为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他割舍血缘,选择道义,第一次安静地坐在山顶上,尽情欣赏夜莺婉转动听的歌喉,打起了盹来。此情此景,读者不禁想起但丁经历了地狱漫漫苦难,最终来到洗涤罪恶的炼狱山上的场景。莎尔蒂赢得了道义上的胜利,尽管代价惨重,他以可能永远失去父亲的行为告诉读者,他不会感到后悔:“他现在气也不喘了……向山下走去……头也不回地走了。”[2]27

在《烧马棚》中,福克纳完美地运用父与子之间一系列的言语和行为来映射父子之间卷入的斗争:一方面反映父亲阿伯纳作为底层白人的代表,没有土地产业,没有权利,其本身也是被压迫者,他自认为社会对他不公平,平时沉默寡言,很少与家人用言语交流,行为处处表现出偏执、冷酷、暴戾、专横的个性。作为父亲,在家里代表权威,妇女和孩子要绝对服从他的命令,他对两个儿子的教导理应是学会宽容,心存善良,然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教导的内容却是让儿子学会仇恨,一次次烧马棚的行为都是给儿子一次次错误的现身教导[6]。这样一个令人生畏的父亲在行为上剥夺儿子的自由,践踏了儿子的正义本性,也在践踏自己的本性。另一方面,正如谚语所言: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阿伯纳用无声的言语和实际的行为反映了他代表正义的力量,他不向任何权威低头,去挑战和反抗特权阶级,虽然他的放火行为过激并且缺乏理性,但是读者对他的行为足以明了,福克纳借用《圣经》中火的意象:火意味着毁灭、也意味着重生,反映了旧南方社会矛盾冲突只有经历这种火一般的洗涤,才能走向光明的未来。

《烧马棚》中儿子莎尓蒂的全名是上校沙多里斯·斯诺普斯,他的重名者,真正的沙多里斯上校是南部联邦军中受人爱戴的将军,代表着传统美德:勤勉、道义和坚定不移。莎尓蒂像这位将军一样有着与生俱来的正义感,满怀希望父亲阿伯纳能回心转意。面对父亲一次次烧别人的马棚,莎尔蒂的言语和行为最初是不一致的:言语上赞同和维护父亲不受到法律的惩罚,但行为上又充满反对。最后父亲又要去烧德·斯潘的马棚,莎尓蒂决心和父亲决裂,跑去向德·斯潘报信,父亲因此遭到枪击,生死未卜。莎尓蒂的行为合乎道义,值得称颂,这也是福克纳所称颂人类应具有的高尚品格:正义、善良、勇敢和牺牲精神。

在《烧马棚》中,福克纳成功地运用阿伯纳和莎尔蒂的言语和行为以揭示出美国旧南方父权对后代的危害性,透视出传统家庭内部父权至上矛盾的不可调和,反映旧南方社会阶层贫富分化的现实,最终导致上层特权白人阶级对下层贫困白人阶级的压迫,进而说明美国旧南方没落的原因,拓展了小说的现实意义[7]。

[1]奥利弗·比林斯利.父辈与儿子:福克纳《烧马棚》中的精神追求[J].密西西比季刊,1991(6):32.

[2]福克纳短篇小说集[M].陶洁,李文俊,等,译.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15.

[3]琳达·T·普莱尔.身势语:福克纳《烧马棚》中主人公的动作[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1997(4):2-4.

[4]李雪生.以钱钟书的悲剧观解读《烧马棚》[J].文学教育,2010(3):39-40.

[5]黄源深,周立人编.外国文学欣赏与批评[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3.

[6]皮爱红.道义与血统的较量——解读福克纳《烧马棚》中的沙多里斯·斯诺普斯[J].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学报,2010(2):105.

[7]张淑媛.隔膜与仇恨:福克纳的父与子模式[J].烟台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8(3):51.

An Interpretation of Father and Son’s Speech and Act Model in

ZHAO Cong-yi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Fuyang Normal University, Fuyang 236037, Anhui)

Speech and act theory provides a new perspective for interpreting the speech model of father and son in Faulkner’s short story, which is embodied in speech complementing act and act replacing speech. Father Abrona and Son Sarty have an inseparable blood relationship, however, there are irreconcilable contradictions between them. Their speech and act outline their own characteristics, reveal the reason for the decline of America’s Old South, and expand the realistic significance of the novel.

speech, act, connection

2018-11-20

安徽省人文社科重点项目“福克纳短篇小说言语模式研究”(SK2015A451);基础教育研究成果培育项目“微课在高中英语课堂教学中的应用研究”(2017JCJY07)。

赵从义(1974- ),男,安徽临泉人,副教授,英语语言文学硕士,主要从事英美文学和英语教学理论与实践研究。

10.14096/j.cnki.cn34-1044/c.2019.01.11

I106.4

A

1004-4310(2019)01-006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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