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大学生“松散懒” 高校需要“充实教育”
——杨德广先生专访

2019-03-21 18:11杨德广罗志敏
重庆高教研究 2019年2期
关键词:大学生教育教师

杨德广,罗志敏

(1.上海师范大学 教育学院, 上海 200234; 2.郑州大学 教育学院, 郑州 450001)

2018年在6月21日,教育部陈宝生部长在成都召开的“新时代全国高等学校本科教育工作会议”上(以下简称“成都会议”)就今后如何强化大学生的教育教学问题提出了许多鲜明的观点。在这些观点当中,“大学生的成长成才不是轻轻松松、玩玩游戏就能实现的”“对大学生要合理增负”“高校要严把出口关,改变学生轻轻松松就能毕业的情况”等很接地气的话,更是引起了社会各界尤其是高等教育界人士的反响和热议。2018年9月,教育部先后颁布《关于狠抓新时代全国高等学校本科教育工作会议精神落实的通知》《关于加快建设高水平本科教育全面提高人才培养能力的意见》等文件,更是针对这一问题出台了诸多政策措施。对此,本文结合这一政策背景,针对如何改变目前我国高校普遍存在的大学生“松散懒”“混日子”现象及其背后的问题,访谈了我国著名高等教育专家杨德广教授。

一、实施“充实教育”使大学生真正“忙”起来

罗志敏:杨先生您好,“成都会议”之所以能在各路媒体上引起这么大的关注和反响,就在于陈宝生部长在会上提出要扭转“快乐的大学”这一不良现象,同时提出大学生要合理“增负”。对于这件事,先生您怎么看?

杨德广:我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我认为这应该是教育主管部门对目前一些高校普遍存在的“混学分、混学位”现象的一个有力回应。现在有不少大学生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但进了校园后却变得松、散、懒,成天不知如何度日,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而活着。这的确让人痛心,也让人担心。早在我国高校“1999年大扩招”前,我就主张要对大学生实行“充实教育”。现如今,我国高等教育已进入后大众化阶段,并即将迈向普及化阶段。在此情势下,高校更需要“充实教育”。

罗志敏:谈到“充实教育”,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应该是在1996年(也就是22年前)刚就任上海师范大学校长时,就很关注大学生在学校“混日子”问题,并旗帜鲜明地提出“充实教育”这一至今都让人耳目一新的主张[1]。能谈一谈您当时提出“充实教育”的背景吗?当时是基于什么样的考虑呢?

杨德广:要知道,22年前我国高等教育毛入学率还很低,还属于精英化的阶段。当时我刚到上海师范大学的校长任上,有很多事需要我去了解、去解决。于是,我就拟定了以“主抓教学改革”作为学校全面改革的突破口。带着这一目的,我就以大学生为主要调查对象,在全校进行了一次摸底调查。了解学生在做什么,同时也听听他们对学校教学工作的想法和意见。记得1996年9月刚开学,我到学校11个学生寝室去暗访,发现其中有7个寝室的同学在打扑克消磨时间,另外2个寝室在看电视,2个寝室在聊天,居然没有同学在看书和学习。1个月后,我又随机去了9个学生寝室去查看,发现5个寝室的同学在打扑克,3个寝室在看电视,只有一个寝室里面有学生在看书和学习……到了期末考试前,我还发现不少学生拿着别人的课堂笔记本在图书馆复印机前排起长长的队伍,说是急等复印以应付考试……这些场面都让我很震撼,不少学生松、懒、散,浪费了宝贵的学习时间。于是,我当时就在全校教学工作会议上明确提出要开展“充实教育”,给大学生“增负”,让他们“忙”起来。学生不忙就空虚,一空虚就容易出问题。

罗志敏:无论从学术层面还是从现实操作层面,“充实教育”这一观点即使到现在,仍是一个很新颖的概念或者提法,一点也不过时,很具理论研究价值和现实意义。那么,什么是“充实教育”呢?

杨德广:我曾在一篇文章中专门论证过什么是“充实教育”。我认为,“‘充实教育’至少应包括3个方面:充实教育内容、充实课余活动和充实精神生活”。让学生从闲到忙,从松懈到紧张,从空虚到充实,从不知做什么到知道做什么。学校党团组织和辅导员有责任帮助学生做好“充实教育”的规划和设计工作,在大学生活的每一时间段,都要让学生有事可做,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可以安排6个时间段:早上、课内、课外、晚上、周六和周日。尤其对低年级学生,他们刚进大学,还没有掌握大学学习和生活规律,更要帮助他们设计好和安排好每天的时间。引导大学生学会自我设计、自我充实,增强自律意识和自立能力。自我设计最重要的是设计好如何利用好时间,使大学生成为善于驾驭时间的主人,向时间要知识,向时间要收获,向时间要生命。

罗志敏:后来,听说您在多种场合强调您提出的“充实教育”,并在上海师范大学进行了很成功的实践。能具体谈一谈您当时是怎么做的吗?

杨德广:1996年,我在充分调研的基础上,在全校开展了“从抓‘充实教育’入手,树立良好学风”的活动。为了开展“充实教育”,我除了在全校开展文明修身活动之外,重点提出实行4项制度:其一,多张证书制。鼓励学生积极参加各种竞赛活动、社会实践活动以获取证书,同时开设各种辅修课程、特色课程,学生可以任意选择,成绩合格就可授予单科证书。其二,学生干部轮换制。多方创造条件和机会,让每位同学都有从事学生会干部工作的经历。其三,半年实习制。师范生的实习时间延长至半年,非师范生的实践时间延长至10个月。其四,综合测评制。每年对学生进行德智体美综合测评,先是个人测评,然后同学间互评,教师测评,按权重评出每一个学生的综合分数。综合测评的结果与奖学金、评优结合起来,以促进学生全面发展。

罗志敏:那么,“充实教育”在当时的实施效果如何?

杨德广:要判断“充实教育”实施效果如何,最直观的标准就是看学生们是否都忙起来了、都动起来了。后来的实践结果证明,我们采取的这些策略措施,的确是达到了学校设定的预期目标。比如,实行多张证书制,除了能增强了大学生毕业后在就业市场上的竞争能力之外,能带给他们的好处还是很多的,如可以促使他们关注自己的学习,激励他们参加校园实践活动,还可以充实和丰富他们的课余生活,充分施展他们的个性和特长,客观、全面地认知自己。再比如,干部轮换制可以使大学生具备一定的领导素质和被领导素养,能锻炼一个学生为群众服务的志愿精神以及与同学和谐相处的能力。大学生做学生干部时,能积极主动地把学生工作做好;不当学生干部时,也能主动配合他人(学生干部)搞好工作。大学生今年当团支书、班长,明年就当寝室室长或普通群众,让每个学生都能在干部岗位上得到锻炼,也能在非干部岗位上得到考验。

二、从确保教师足够教学时间投入着手狠抓教风

罗志敏:杨先生,为了改变大学生“松散懒”,把“充实教育”落到实处,作为教学改革中的重要且关键的一方,教师是否也需要纳入考虑呢?

杨德广:这是当然。要做好教学改革,不仅要改“学”,还要改“教”。当时我在上海师范大学推动教学改革时,为了让学生能真正“忙”起来,就规定教师在平时教学过程中一定要给学生布置阅读书目和文章,布置课程作业,让学生有事可做。

罗志敏:您认为,如果实施“充实教育”,应如何改“教”呢?

杨德广:我们的学风虽然有些问题,但我们的教风也不够正,这是问题的关键。教风不正必然导致学风不良。所以,要改“教”,实际上就是改变教风。如有些教师教学方法老套、单一,引不起学生学习和探究的需求和兴趣;有些老师为了自己省事,很少给学生布置课堂作业和课外学习任务,下课铃一响就急匆匆离开,更谈不上在课外辅导学生;还有不少教师在课堂上只管自己讲,对课堂纪律不闻不问,任由学生上课迟到、早退、上课睡觉或玩手机,熟视无睹,放任自流。

罗志敏:那么,您认为存在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什么呢?

杨德广:我认为这种现象的存在,根本原因不是教师的素质和能力问题,而是他们没有把主要心思放到教学上,将教学当副业,当成可有可无的事情。所以,我早就提出,“高校教风上的种种问题,集中起来就是教师在教学上投入不足:时间上投入不足、情感上投入不足、精力上投入不足”[2]。高校教风的好坏,就取决于教师的这“3个投入”。反过来说,高校要抓教风、转变教风,就必须首先解决好这“3个不足”问题。

罗志敏:谈到时间上的投入问题,目前有很多研究都认为,有不少教师在教学上投入的时间是很不够的,这应该是学生对上课不感兴趣、逃课、旷课、混学分以及教学质量难以提上去的一个重要原因。

杨德广:是这个道理。教师没有把足够的时间花在教学上,无论是教师本人还是修习这门课程的学生都是心知肚明的。当学生“松散懒”时,自知理亏的教师也不敢理直气壮地去加强课堂纪律管理。同时,教师不花工夫认真备课,讲起课来必然也是苍白无力、没有底气的。所以,教师尤其是新任教师要上好每一节课,课前就必须花费很多时间备好课,否则上课时要么照本宣科或念PPT,要么云里雾里、瞎侃胡扯,学生听了枯燥乏味,不知学到了什么,该学什么,最终的教学质量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罗志敏:为什么教师的教学时间投入总是不足呢?这里面的问题究竟出在哪?

杨德广:你的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在我看来,教师在教学上投入的时间不足,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教师对教学的重要性认识不够。做任何事情,只要你在内心里看重了,就自然而然地重视它了,相应地也就会投入足够的时间去力争获取好的效果。作为教师,你的第一身份就是教师,第一职责就是教学。因此,教师需要花足够多的时间投入到教学这个最重要、最有价值的事情上。

罗志敏:那么,如何为教师有足够的教学时间投入创造外在条件?

杨德广:我认为,学校除了要加强对教师职业道德教育之外,强化对整个教学流程的监管是最为重要的:一是落实教师集体备课制度,定期和不定期检查教师的教案或课件;二是要在平时抓好课堂教学管理,落实和维护好院系领导听课、同行听课、专家评课以及学生评教等多元课堂教学质量监管机制。对于在课堂教学中发现的问题,要及时向包括教师本人在内的相关人员及部门反映,并及时根据反馈意见进行整改和矫正;三是抓好考风建设,如建立和完善试题库,落实教考分离,严格考场纪律;四是抓好对学生的考评工作,将学生的学风,如出勤率、课堂纪律以及课堂表现纳入整个课程评价体系。

当然,学校要确保教师有足够的教学时间投入,除了不断改善办学条件、不能额外加重教师的教学负担之外,还要关心教师的工作、学习、培训、生活以及发展,解决好教师住房、薪酬、进修深造、职称晋升等切身利益问题,让他们能看到希望,对教学有获得感、成就感,从而激励他们自觉加大对教学时间的投入力度。

三、以“学”为中心进行全面教学改革

罗志敏:杨先生,要实现“充实教育”,改变大学生“松散懒”,除了要抓教师和学生这两个最为关键的教育主体之外,其运作或者说实现的载体——教学及其管理方面也是至关重要的。这方面,您刚才也谈到了。在这方面,陈部长也在成都会议上提出要把“水课”变成有深度、有难度、有挑战度的“金课”。在谈课堂教学及其管理之前,我想先问您一个问题,对于陈部长所说的这种“水课”,您怎么看?

杨德广:目前,“水课”在我国高校是普遍存在的,这一点我们不能回避。所谓“水课”,说简单点就是学生虽然拿到了该门课的学分,但没有掌握该门课程大纲所要求达到的知识和能力,名不符实。

罗志敏:如何改变这一现状?

杨德广:我认为要解决这个问题,就5个字——以学为中心。

罗志敏:什么是“以学为中心”?

杨德广:我国长期以来存在“以教为中心”,而不是“以学为中心”。所谓“以学为中心”,它不仅需要我们观念上的转变,更涉及一些重要关系的处理。其一,在师生关系处理上,要以学生的成长与发展为中心,教师则做好教育、指导和管理工作;其二,在教与学的关系上,要将以“教”为主转变为以“学”为主,给学生多一点规划自身学习的空间和权力,培养他们掌握持续获取新知识、新技能的能力。

罗志敏:是的,我国高校在教学上是需要从“以教为中心”转变到“以学为中心”,那么,如何具体落实呢?

杨德广:比如,在教学内容上,要构建合理的公共基础课、专业基础课和专业课的比例,本科四年总课时数应有所控制,不能超过一定的限额。选修课在整个课程体系中应有比较大的比重,让学生有更多自我选择课程内容、自我构建知识结构的机会和权力。在教学模式上,要制定刚性与弹性相统一的教学计划,要给予学生在学习内容、时间以及授课教师方面有一定的选择权。在教学方法上,要立足学生知识及技能获取能力的养成,多采用讨论式、研讨式、现场体验式等方法。在考核方式上,对不同培养规格、不同专业的学生应有不同的方式方法。考试不能仅考记忆性、认知性的知识,还要考综合性、分析性、创造性的知识[3]。

罗志敏:关于如何杜绝大学“水课”的问题,先生您在不久前的一篇文章中认为“要打一场教学制度改革的硬仗”[注]详情可参见:杨德广.提高教育质量,必须打一场教学制度改革硬仗[J].上海教育,2013(12):15.。

杨德广:是的。目前,我国高等教育已进入大众化阶段,全国普通高校已发展到近3 000所,每年招生人数近700万人,在校生规模居世界第一位[4]。我们应该看到,由于大学生数量急剧增长后,学生的背景来源多元,理论知识水平状况参差不齐,有相当一部分学生对学习提不起兴趣,他们缺的主要是学习动力。如果我们的教学制度还用过去那种高度集中统一的教学管理制度去管理教学,这样的教学管理就会遇到很多障碍,培养出来的学生也就很成问题。因此,现阶段打一场教学制度改革的硬仗,就很有必要。就我个人的观点而言,当前高校可以从8个方面入手进行教学制度改革,即在高校实行教育学分制、学分银行制、核心课程制、课程替换制、分流培养制、教材分层制、宽进严出制和差生淘汰制[4]。

罗志敏:杨先生,您能具体再谈一谈您刚才提到的这八个“制”吗?

杨德广:由于时间关系,我就简单地谈点吧。比如这个分流培养制度。目前我国高等教育即将从大众化迈向普及化的阶段,如果再像过去一样按一个方案、一种模式去培养学生,就难以满足多数学生的需求。所以,就应该实施分流培养——根据不同学科专业的人才培养目标取向,以及未来人才市场和社会职业岗位的发展需求,制定不同的培养方案和教学计划,实施模块化教学。分流培养的最大好处就是不仅可以有效避免在同一个模子里批量“生产”大学毕业生,还可以尽量满足不同学生的自我发展需求,满足国家和社会发展对不同类别、规格人才的需求[4]。

要做好以上教学制度的八项改革,在实践中所遇到的包括传统观念在内的阻力都会很大。但是,只要我们始终保持奋发有为的精神状态,抱着为国家高等教育发展贡献心力的使命意识、责任意识,勇于改革,打一场教学改革的硬仗,我们的教学改革就能成功。

四、实行“宽进严出”的招考及学籍管理制度

罗志敏:杨先生,针对实行“充实教育”以改变大学生“松散懒”现象这一话题,您刚才都是从大学生、教师以及教学制度改革方面所谈的。但也有不少人担心,要达到改革的目标,仅靠高校自身的努力是不够的,外在的政策配套也是很关键的。

杨德广:关于这个问题,我刚才也谈到了一些。我一直主张对大学生要实行“宽进严出”的学籍管理制度,但这单单靠高校是做不到的,必须有政府主管部门的强力支持。这次“成都会议”,陈宝生部长就提到“高校要严把出口关,改变学生轻轻松松就能毕业的情况”,我看就是发出一个很积极的信号,希望教育主管部门能尽快出台相关配套政策予以落实。

要实行“宽进严出”制度,顾名思义,就是在“宽进”的同时实行“严出”。就“宽进”而言,就是在不举办升学入学考试的情况下,高中毕业生可以凭借高中会考成绩或毕业证书,就可报名进入高校学习。这种情况主要涉及高职高专院校以及一般普通本科院校。至于“严出”,就是学生入校就读后,必须达到学校培养目标以及教学计划所规定的各方面要求,方能获得学历、学位证书。否则,不得毕业。也就是说,学校严格按照培养目标的要求规范每一位学生,宁缺毋滥,对不合格的学生分别采取补考、延缓毕业、退学等措施。

罗志敏:实行“宽进严出”能改变“混学分、混学位”现象吗?

杨德广:除了“宽进严出”制,我认为还要配合实施差生淘汰制度,两者缺一不可。所谓差生,就是没有按照规定完成学业的不合格学生。目前,我国高校对学生几乎没有淘汰制度,这种管理方式不仅对学生没有约束力,甚至对教师和学校也都没有约束力。许多民办高校由于担心生源流失而影响学费收入,不敢淘汰差生;不少公办高校为了维持所谓的“稳定”办学局面,也不敢淘汰差生[5]。对这些差生如果不淘汰,必将干扰学校正常的教育教学秩序,损害高等教育的公信力和权威性。目前,欧美发达国家高校淘汰率一般都比较高,越是名校,其淘汰率往往越高。为此,我的建议是,高校要实行宽进政策,就要有一定比率的差生淘汰比率。

罗志敏:您认为要实施“宽进严出”这一政策,还会有什么障碍吗?

杨德广:在我看来,我国高校实行“宽进严出”政策的条件已趋于成熟,也应该是我国高等教育发展的一个大趋势。虽然当前一些高校,如高职高专院校,虽已不同程度地实施了“宽进”,但却没有同时做到“严出”[6]。这主要表现在3个方面:其一,教师平时教学及课程考核以情面为主,如许多教师架不住学生、家长的求情,铁面无私、严格把关的教师不多。其二,课程及教学评价标准模糊,缺乏清晰的标准做参考,并缺乏透明度。其三,教考合一。授课教师既是教练员,又是裁判员,学生很容易在课程考试中“蒙混过关”拿到学分。

罗志敏:对于如何实施“宽进严出”,您还有什么具体的建议吗?

杨德广:“宽进严出”要得到有效实施,一方面要根据学校类型的不同采取不同的模式和办法。第一类为“双一流”建设高校以及一些重点学科和热门专业。这类院校和专业的招生要求自然要高一些、严一些,比如必须要求学生高中会考成绩在良好及以上、必须参加全国统考或联考等,当然,有条件的高校还可以在此基础上进行加试或面试,以综合评价学生的基本素质;第二类为一般本科院校,其报考条件应相对宽松,主要看高中会考成绩是否达到一定的分数线,原则上应参加统考或联考,但招生院校可以不再加试或面试;第三类就是高职高专院校,学校可根据申请学生的高中会考成绩、平时成绩和表现,直接报名面试后即可录取入学[6]。

另一方面,无论哪一类高校,未达标者就不得获取学分、毕业文凭、学位证书。为此,高校应对开设的每一门课,都制定透明且清晰的评价及考核标准。对于专业核心课程,其评价及考核标准自然应当更高一些、更细化一些、更严格一些。只有这样,接下来的淘汰机制才能做到客观、公正,对学生才有约束力和威慑力。与此同时,高校还需严格执行教考分离制度,即教学机构与考试机构互相独立,办学不办考,办考不办学,尤其对于专业核心课程,任课教师不得承担出试卷、批阅试卷的任务[6]。

罗志敏:杨先生,为了不过多耽误您的时间,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也是大家都很感兴趣的一个话题。您今天都78岁高龄了,但身体仍然很硬朗,无论是上课、指导学生、写书或文章,还是后来您又添加上的、辐射范围和影响力越来越大的教育慈善活动,一样都没落下,做起事来还像过去一样高效。请问,您保持这么好的状态,有什么秘诀吗?

杨德广: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我每天晚上11点才休息,早上6点准时起床,包括节假日、周六周日在内,当然还有人们不愿出门的糟糕天气。一般而言,如果不是有事外出,学生和老师都能在办公室找到我。我出生在旧社会的贫苦农民家庭,小时候身体素质很差,到了上中学的时候,我就坚持锻炼身体,并立下了“健健康康为祖国工作五十年”的誓言。现在虽早已实现了这一愿望,但要保持身体健康,我的一个简单经验就是:一要像我们高等教育界的潘懋元先生那样多用脑、勤用脑;二要对人有爱心,善者心怡,帮助他人就是最大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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