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金祥
我是先结识了曾以“梅妻鹤子”著称的林和靖,才会在二月的春天中走近梅花;我是先读到了“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佳句,才尝试在梅与水、香与月之间感悟生活。
我是在江南某军营整整呆够了二十个年头的人,回到家乡小城流转了近一年,对南城河有种无遮无拦的痴迷,而且日日相伴,从不敢懈怠。我觉得我不再是一个与这条护城河擦肩而过的游人,我走动在每日每夜的风霜雨雪中,将自己游离其外的情怀尽情铺展在天地之间,我已将这里当作生命中的圣地,不知不觉中我却做了一个文人笔下的过客。
这过客在赏过梅之后,便用心将其中的一枝含苞别在指间。每当春夜喜雨来临,他就将这只手放在玻璃窗上听雨,那花苞便果然在雨中绽放开来,且愈开愈盛……
偶尔看到过丰子恺先生的一幅梅画,上面题有两句诗:“触目横斜千万朵,赏心只有两三枝。”走动在这一株株的梅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那一朵朵微喜且透着寒意的小生命,都分外惹人怜爱。这实在是大自然的安排,让人们从禁锢的寒冬中走出来,走进这一片片朴素而寻常的生命间,找各自的心情和隐悟。
春雨敲窗又一夜,一夜无眠。即便是在音乐声中,也掩盖不了窗外的雨声。单听这雨,煞是好听,敲在地面上,敲在屋宇间,敲在树间、花间、泥土中,声声相和。雨中偶尔加进了雷鸣和电闪,便有了一份惊心,有了一份雨中的牵挂。未近午夜,窗外零星的几点灯盏亦被浇灭,再看进去,只是漆黑如墨。这个时候,我独独牵挂的是南城河上的那只木制游船。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候,我定不能一个人走进河中将船摇橹,只有迎了雨想象天地中的那条船。在无月的水间默默地守候着……
已经记不清连续下了多少场夜雨,这雨每下一场,南城河边便能找见一棵动人的花树。于是人人纷纷去品味,希望能从这一场春雨一地馨香中找见各自心的明媚。夜雨的声音听到最后,便是一份有关城市的无奈。这城市让人感受到太多的古韵和内在,撩拨得那些久居小城的人心中痒痒的。是雨,阻去了他们一个人的城河夜航;也是雨,让他们格外憧憬那只独灯而行的木橹小船,那只在他们心目中充满光明和希冀的小船。站在黑夜中的音乐和雨声里,我忽然感到耳鸣,淋漓的雨声变成嗡嗡的马达声,只当这雨便是一场思乡的汛情罢了。
夜里,不时被雨惊醒,于是一心只盼天明雨歇,只盼整个的南城河之晨里,唯有我和梦中的那枝永开不败的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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