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论文参考文献著录常见问题成因及对策

范兆琳

(辽宁科技大学 学报编辑部,辽宁 鞍山 114051)

通常意义下的学术研究都是在他人研究的基础上进行的，参考、借鉴、汲取乃至批判他人的研究成果，在此基础上或承接延伸，或创新发展.学术论文著录参考文献就是在学术论文撰写过程中，对某些文献中的基本理论、观点、方法、结论参考借鉴或推荐介绍的标注，是学术论文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著录参考文献既可以体现学术发展的延伸性及前沿态势，从比较品鉴的视角反映论文的水平和深度，又可以反映出作者对相关领域研究的把控、吸收和批判力，同时也体现了作者的科学态度以及对他人学术权力的尊重.参考文献著录是否具有权威性，可以从一个侧面反映出该论文是否具有前沿性和创新性，是学术质量、传播价值、阅读价值和引用价值的重要评估指向[1].然而，由于参考文献著录于论文的尾部，著录的信息只有责任者、文献名、发表/出版者、发表/出版时间及页码等，并没有刊录具体的内容，因此，一些作者在著录参考文献时带有随意性，忽视参考文献著录格式等技术性规范，形成的差错对文献的检索使用造成了严重的不利影响.此外，有些作者在参考文献著录方面除了存在认知局限还带有功利性倾向.很多学者就参考文献著录格式等技术性规范存在的问题做了深入的研究，提出了不同的规范对策[2-3]，本文仅就认知局限和带有功利性倾向产生的问题及成因加以分析，并提出相应的规范对策.

1 参考文献的分类和功能

长期以来，一些作者对参考文献的功能认知不清，把参考文献简单地理解为就是自己在论文撰写过程中参考了他人的文献.由于对参考文献的功能认知存在误区，加之一些其他主客观因素的影响，导致参考文献著录一直存在诸多问题.厘清参考文献的功能属性，对于提高著录参考文献重要性的认识，正确、规范地著录参考文献大有裨益.

从功能属性的意义上讲，参考文献一般可分为综述性文献、对比性文献和引用性文献.综述性文献是作者为了介绍自己文章的研究背景和研究基础而对相关文献所作的综述和评论，借以让编者和读者了解相关研究态势，评估该文阐述的观点的承续性和创新性，文章论述、论证的主体部分并不一定参考该类文献的观点或结论.此类文献一般作者常常忽略著录.对比性文献是作者把与自己提出的思想方法或结论高度相关的文献著录出来，提示编者和读者在解读本文时可以参阅该文献的思想方法或结论，让编者和读者对其先进性、精准性或可行性等核心要素进行比较评鉴；抑或是与该文献的观点、结论相左，著文与该文献作者进行商榷.此类文献一般作者更不知道如何使用和著录.引用性文献通常又可分为“原引”和“意引”.原引是指作者一字不差地引用了文献原文的句子或段落，作为自己文章论述或论证的一部分；意引则是作者在撰写文章时参阅了该文献的思想方法或结论，并没有使用该文献原文的句子或段落.无论哪类文献都是为了帮助编者和读者更好地解读作者阐释的观点和结论，并且可以对一些相关问题增进了解、追根溯源.因此，正确规范地著录参考文献对于提升文章的影响力，增强文章的可读性和可鉴性是非常必要的.

2 存在的问题及成因

学术论文参考文献著录存在的问题表现形式可谓林林总总，但表现在认知局限和带有功利性倾向方面的主要问题可概括为以下6个方面：

其一，不录文献以示原创.有的作者误以为参考文献就是自己撰写的文章引用了他人的文献内容，没有引用就无所谓“参考”，所以，也就没有必要、也不应该著录参考文献.参考文献越少，文章的原创度就越高，没有参考文献就说明文章是原始创新，如果著录了参考文献就表示参考了他人的东西，就会降低自己文章的原创度[4].受此偏见的影响，有的作者即使是参考了他人的观点、方法或结论也不著录参考文献.事实上，那些既不引用原文，也不汲取或借鉴他人相关成果闭门造车式的“原创”，非但不能提升文章本身的影响力，反而还会大大降低文章观点和结论的信度，只能给人以无源可循的感觉.因为，读者从文章本身获取不到相关研究的信息，不知道相关研究的态势，也就无法确定文章阐释的思想观点及方法结论的科学性和先进性，无法与他人现行的思想理念及方法结论进行比较甄别，自然不敢接受文章提出的观点和得出的结论.这种为了“原创”而“原创”的行为意识只能是自欺欺人，根本无法实现“原创”.

其二，多多益善哗众取宠.与上面的问题截然相反，有的作者为了展示自己广涉博览、见多识广，大量著录参考文献，研究发现一篇4 000多字符的文章参考文献就著录了30多个，真可谓“言必有出处”.一段简短的叙述，甚至一个非常平常的短语也要著录参考文献，读者根本看不出这段简短的叙述与著录的文献有多少联系.文献著录多并不代表作者的视野开阔，恰恰相反，只能说明作者对文献疏于梳理，也是对读者不负责任的表现.事实上，很多文献是推荐给读者“参考”的，读者对于那么多的文献必然眼花缭乱，如何“参考”得过来，只能随机选择参阅.如果读者参阅了思想方法或结论已经陈旧过时的文献还可能会被误导，从这种意义上讲，多“参考”不但无异于没“参考”，而且还容易导致混淆视听.

其三，综述性文献相关度低.一般来说，文章开头必须有一段引言，对几个高度相关的文献做简短的综述，以铺陈文章研究背景及相关问题的前沿研究态势，引出本文研究的目的、意义和必要性.这对编辑审稿，特别是读者了解相关研究成果和解读、品鉴文章提供了极大的方便.通过对相关文献的综述可以让读者了解该文与此前研究的区别，了解到该文的创新点和创新度.通过大量的文献阅读发现，一些文章的综述文献与其研究的问题相关度甚低，个别文献甚至不相关.究其原因在于，有的作者认为文章好不好与综述无关，对综述他人文献不感兴趣，为了满足所投期刊审稿要求，随意检索几个文献介绍了事；有的作者虽然也认为综述很重要，但就是不愿意花时间去认真拜读和梳理文献，在对相关文献不甚了解的情况下，著录的参考文献以偏概全、相关度低也就不足为怪.其结果严重降低了综述文献对所研究问题的支撑及结论的佐证作用.

其四，文献陈旧时过境迁.一般来说，著录参考文献的作用是为了帮助读者了解与作者所研究问题相关的先进理念或前沿成果，以利更好地解读作者所阐释的思想观点和方法结论.如果著录的文献过于陈旧，其中有些观点已经被证明是不正确的，有的研究结论已经被更新的成果结论所取代，所表述的问题态势早已时过境迁，非但不能起到著录参考文献的目的，反而给读者造成诸多误解.研究发现，一篇发表于2011年的关于《H型钢控制冷却过程的应力场模拟》的文章，6个参考文献中只有一个2004年的文献，其余5个文献比较陈旧，最早文献竟然是1972年的.这让读者无法判断该文模拟结论应该属于领先水平、先进水平，还是现实应用水平，抑或是早已陈旧过时.就因为文献著录失当，没能与现实的乃至先进的相关结论进行比较分析，降低了模拟结论的影响力.

其五，转引文献以讹传讹.转引是学风不严谨的表现，是一种不良引用行为.或许是原始文献查阅不到，或许是图方便懒得查阅，研究发现参考文献中充斥着大量的转引现象，特别是外文文献，更是几经转引，不但侵犯了原作者的知识产权，还极大地影响了引文分析的科学性.由于作者并没有真正阅读原文献，离开了原语境的一个短语或一句话，其语义就会产生多重性，甚至会出现截然相反的语义，在转引文献时不可避免地会出现断章取义或望文生义的情况，如果是多次转引必然导致以讹传讹，严重损害原文献及所属期刊的学术声誉，造成很坏的学术影响.

其六，自引文献观感不佳.一般来说，文献自引并非不可以，特殊情况下甚至确有必要.但自引必须慎重，除非确有必要，否则最好少自引或不自引，以免在读者中引发非议.近年来，各学术评价主体及单位的成果评价体系普遍引入了“被检索”“被转载”“被引用”要素，权重也越来越高.个别作者为了追求“被引用”次数，不管有无必要频频自引.自引现象已造成自我推介的不佳观感，弄得读者见到自引就条件反射地产生反感，对该文已有的兴趣顿时荡然无存.研究发现一篇关于提升高校教学质量方面的文章，7个参考文献中有3个是自引文献，给读者造成极为不良的观感，而且这种不良观感既有对作者“自嗨”的不屑，也有对编辑不负责任的怨愤.客观地说，有些对自引文献的非议的确有读者的个人成见在里面，但刻意追求被引用次数的自引行为确实令人生厌.

3 规范著录的对策

为了有效消除上述问题，建议采取如下对策：

(1)细化文献著录规范.为了保证学术论文的科学性、严谨性和引文分析的引领性、有效性，在引导作者增强引文规范意识、自觉自律的同时，还必须从制度规范上加以强制.各类期刊除了要求作者严格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信息与文献 参考文献著录规则》(GB/T 7714-2015)著录参考文献外，还应对文献数量的上下限、自引文献和转引文献数量的上限、文献年代及相关度、以及外文文献等制定更加详细、具体的规范要求，提高对“引而不录”“不当著录”“模糊转录”“刻意自引”等不当行为的约束力[5].

(2)适当加大评价权重.科技期刊评价结果直接决定着期刊的影响力，在作者群、读者群以及社会上受到广泛的关注.评价体系中的评价要素和评价权重是作者、期刊杂志社和编辑关注的焦点.有学者认为，影响期刊编辑质量的主要因素有9个指向，分别为目次、关键词、错别字、文献、题名、图表、人名、计量单位和版权.如果说在关键词、题名、图表、计量单位等方面出现问题是编辑人员知识视阈局限所致，那么，参考文献的编辑差错则不能不说是由编校者责任心不强、工作不认真造成的[6].在评价体系中引入参考文献著录要素，并适当加大评价权重，构建明确的有利于规范参考文献著录的评价维度和具体指向，将从约束与激励两个方面同时唤醒作者的自律意识和编辑的责任意识.

(3)编辑审校严格把关.参考文献著录问题的影响因素是多元的，但责任主体却只有作者与编辑.作为编辑不能把责任完全归咎于作者，应该负起“拨乱反正”的责任，在文章编辑审校过程中必须严格把关，除了其他质量要素外，对参考文献同样应该逐一认真仔细地核对[7].许多编辑对参考文献著录的重要性认识不到位，甚至存在错误认识.认为编辑主要是对文章内容及形式加工润色，参考文献可有可无，只要著录格式正确编辑就无须多问，其实这是对编辑质量认识的极大误解.更有甚者，编辑为了控制和调整版面或增加发文量随意删减参考文献，使作者产生参考文献只不过是一种姿态性的点缀而已的错觉，久而久之，作者自然就会忽视著录参考文献的重要性.事实上，参考文献直接关系到引文分析是否科学，影响到读者对文章所阐释问题的解读和评价，影响到文章乃至期刊的影响力.因此，编辑在审校时必须严格把关，逐一检视每个参考文献是否符合要求，切实保证参考文献的著录质量.

(4)营造氛围完善机制.参考文献著录问题产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有其深刻的社会根源和极其复杂的心理因素.就其本质而言，功利心理和浮躁作风是两大主因，不可能奢望通过几篇文章的提示或呼吁会彻底根除.在要求作者自觉自律、摒弃功利心理、克服浮躁作风的同时，有关部门和社会要努力营造风清气正的有利于规范和深入研究的学术氛围，改进和完善学术评价体系和人才评价机制，不断提升作者的文化修养和自律意识，不断提升编辑的专业素养和责任意识，使评价向度由易于引发功利倾向转向积极引领学术规范和学术创新，学术论文参考文献著录问题才能得以最大限度地消除和有效纠正.

(5)开展咨询引领规范.绝大多数作者没有经过系统的学术论文撰写培训，对参考文献著录规范缺乏了解，认识上存在误区是有客观根源的.把参考文献著录问题完全归咎于作者显然不妥，求全责备更是于事无补.要加大参考文献著录规范的宣传力度，通过期刊本身或相关媒体向广大作者和读者咨询示范，以利正本清源.特别是要建立作者群、读者群交流咨询网络平台，开展全时空交流互动，使作者懂得如何筛选相关度最高、最有价值的文献作为参考，并能够准确、规范著录；读者懂得如何利用参考文献更深刻、更精准地解读文章的核心要义，提升参考文献的学术利用价值.

4 结语

学术论文参考文献著录既是论文质量评价的重要指向之一，也是评价机构对核心期刊、影响力期刊评估认定的重要依据.本文仅就参考文献著录的认知和意识两个维度分析了存在的问题及成因，提出了规范著录参考文献的对策建议.参考文献著录技术层面的问题亦普遍存在，同样需要加强研究、促进规范，只有系统培养作者和编者参考文献著录的自律意识和规范意识，才能切实提高学术论文的撰写质量和期刊编辑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