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者至善，对话伯恩济贫院主席François Poher

文、编｜梁同正

每年11月份的第三个周末，在享受完新酒带给全球酒客的狂欢后，另一场更为传统且充满暖意的活动在勃艮第的葡萄酒中心城市ÿ伯恩（Beaune）上演。这很可能是世界上最古老的葡萄酒拍卖会之一：伯恩济贫院（Hospices de Beaune）拍卖会从1859延续至今，今年已是第158届举办。

Every third weekend of November, just after the Beaujolai Nouveau est Arrive, the auction hammer is sounded at Beaune, the capital wine city of Burgundy.It is one of the oldest wine auction in history, the Hospices de Beaune wine auction has last 158 years from 1859 with a charity purpose.

喝下一瓶葡萄酒的最高格局是什么呢？

打开一瓶葡萄酒，倒入高脚杯中。摇一摇，晃一晃，欣赏一番后将酒液滑入喉中，似乎只是满足了自己的口欲，与他人无由。但如果告诉你，在你喝下这一瓶葡萄酒的时候，一条鲜活的生命得以被拯救，这样的一杯酒是否感觉就不一样了呢？

见到伯恩济贫院主席François Poher之前，对于伯恩济贫院从1859年开始每年都举办的传统葡萄酒慈善拍卖活动早有耳闻。但对我来说，一直以来关注的是伯恩济贫院所酿造的葡萄酒标杆性的品质。对于更深层次的慈善一面反倒是忽略了。

“当你品尝一瓶葡萄酒时，你所享受的是它所带给你的愉悦。而在品尝一瓶济贫院出产的葡萄酒，你能够感受到更深层的博爱、团结以及慈善精神。而这种博爱，是我们的骄傲所在。”如果说伯恩济贫院拍卖的酒款与其他的葡萄酒有什么不一样的话，François Poher先生的这句话大概是最贴合实际的回答。

伯恩济贫院拍卖的历史

1443年，勃艮第大公Philippe Le Bon麾下的大臣Nicolas Rolin和妻子Guigone de Salins建立了伯恩济贫院，目的是为了救助贫苦无依的病患。而济贫院的收入，则主要通过遗产捐赠来维持，其中就包括了为数众多的葡萄园。500多年来，济贫院收到的葡萄园遗产捐赠多达60多公顷，其中大部分是分布在伯恩市周边的一级园甚至是特级园。

从一开始，伯恩济贫院所出产的葡萄酒便带有救济贫苦大众的慈善性质。当然，在今天已有良好的社会福利保障体系下，济贫院逐渐成为了一个历史符号。但葡萄酒拍卖的传统依然在持续，拍卖所得的款项除了维持济贫院的日常运营，依然被用作各种慈善和医疗研究用途。在所有的伯恩济贫院拍品中最受人瞩目的是“主席之桶”（Piece des Présidents），亦称之为“慈善桶”。通常由法国的社会名人主持拍卖，像是法国前第一夫人卡拉h布吕尼h萨科齐，著名时装设计师Agnès B均主持过“主席之桶”的拍卖。拍卖所得桶款选通常用于捐赠给当年特定的慈善项目。

可别以为拍卖酒就一定是天价，事实上除了竞争最激烈的“主席之桶”外，还是有不少相对亲民的选择。而且自2005年，佳士得拍卖行承办了伯恩济贫院拍卖后，对拍卖的制度作出了一定的改革，包括允许单桶竞拍，方便更多的私人买家加入游戏行列。

而中国买家的身影近年也十分活跃。还记得2013年第一次跟着几个朋友到勃艮第考察，第一站去的就是伯恩，目的就是为了观看拍卖会以及拍卖会前举行的为其三天的“Trois Glorieuse（荣耀的三日）”活动，期间可以尝到不少刚从发酵罐里面取出，还没进桶陈酿的新酒。当时几个朋友还互相笑话对方，酒是好酒，可要品这样的酒对于当时还是菜鸟的我们难度太高了。不过那年收获挺大的，还目睹了中国买家第一次以13.1万欧元（折合当时95.6万人民币）拍下当年的“主席之桶”。要问当时的心情，真的十分惊讶，除了开心目睹了这历史性的一幕外，也很欣慰第一次有中国买家去关注这一勃艮第的传统慈善活动。

勃艮第葡萄酒的代表？并不是

抛开慈善的元素，伯恩济贫院拍卖的葡萄酒品质如何呢？

一直以来，伯恩济贫院的葡萄酒算得上是勃艮地葡萄酒的标杆之一。事实上，不管是勃艮第的酒商，还是全球各地的买家都会通过关注济贫院的收成来了解当年的采收状况。今年伯恩济贫院依然是联合著名的勃艮第葡萄酒专家Jasper Morris MW调研勃艮第葡萄酒的收成状况。在今年收成大捷的情况下，伯恩济贫院的总酿酒师Ludivine Griveau甚至将今年的收成称为“能够比肩2009及2015等优秀年份的葡萄酒。”所以关注勃艮第葡萄酒投资收藏的投资者们可以放心出手了！

值得注意的是，由于伯恩济贫院拍卖的慈善性质，拍卖的成交价并不等同于当年的勃艮第葡萄酒一般价格。为了慈善，总有善心人士愿意花更高的价格去拍下一桶酒。就像是2015年巴黎遭遇恐怖袭击，当年的伯恩济贫院拍卖便宣布将“主席之桶”所拍得的款项捐赠给恐怖袭击的受害者。当年的那一桶Corton-Renardes Grand Cru便拍出了48万欧元（当时约360万人民币），成为了近十年来成交价格最高的一桶“慈善桶”。

但这依然掩盖不了济贫院拍卖酒的优秀品质。且在2016年，济贫院启用了成立500多年来的第一位女性酿酒师：Ludivine Griveau，这位在Poher先生口中“一位对的人，出现在对的时间，在对的地点”的酿酒师有着跨越勃艮第南北的酿酒经验。更重要的是“她有着能够维持济贫院葡萄酒一贯稳定质量的能力。”

有着一级园及特级园，还有优秀的酿酒师加持，那么济贫院葡萄酒是否可以成为勃艮第的代表呢？Poher先生面露神秘的微笑，摇了摇头否认：“济贫院葡萄酒并不希望成为勃艮第的代表，这是对所有用心酿造葡萄酒的勃艮第酒农的一种尊重。而我们希望成为一种标杆，这跟成为勃艮第的代表是两码事，因为这意味着一种责任，去维护勃艮第葡萄酒的一贯优异水准。”

所以饮酒的最高格局是什么呢？享受葡萄酒的乐趣，并以此惠及贫苦大众。在于Poher先生的对话中我找到了那种“独乐乐，众乐乐”的格局。饮酒作乐何以为乐呢？也许在这一瓶瓶蓝白色酒标的伯恩济贫院葡萄酒里面，你能找到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