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因子分析的武汉市新型城镇化质量评价

2019-03-05 06:01严思湘田家华
统计与决策 2019年2期
关键词:武汉市城镇化因子

曾 伟,严思湘,田家华

(中国地质大学(武汉)公共管理学院,武汉 30074)

0 引言

随着我国城镇化速度的不断提升,城镇化的质量问题越来越成为人们关注的重点。武汉市作为我国中部地区的中心城市,对其新型城镇化质量的研究具有理论与实践上的意义。对于新型城镇化的概念,不同的学者从各自的研究视角给出了不同的见解。仇保兴(2012)[1]认为它是向城乡协调发展、低能耗高质量、低环境冲击、社会和谐的城镇化转型发展。张荣天和焦华富(2016)[2]则认为其基本核心是“人的城镇化”。徐林和曹红华(2014)[3]认为其关键层面包括城市的生态、经济、管理、基础设施建设、生活及文化。本文综合前人理论基础,将新型城镇化的内涵总结为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综合现代工业、农业和服务业的协同动力,全面提升城镇化发展质量,实现经济高效、环境友好、功能完备、社会和谐、城乡一体的全新城镇发展过程。

关于新型城镇化质量的评价,从方法上来看,国内学者从不同的研究目的和内涵认知等角度先构建了评价指标体系再选择合适的计算方法进行统计分析;从研究尺度上来看,学者们从国家、区域及省市级层面进行了横向的比较评价;从影响因素上来看,多位学者发现中国城市的新型城镇化水平具有明显的空间相关性。熊湘辉和徐璋勇(2018)[4]则认为我国新型城镇化建设市场动力大于外部动力,政府动力和内源动力相当。刘敏和张占仓(2016)[5]认为新型城镇化建设最主要的问题是人口转移压力大、资金及资源紧张等。朱鹏华和刘学侠(2017)[6]则认为长时间土地城镇化快于人口城镇化在一定程度上减弱了新型城镇化的驱动力。国外学者们多以城市扩张为切入点,研究了城市在空间上的扩张机制、城市扩张中的建设等方面。Cobbinah P B等(2017)[7]研究发现自然条件、人口结构、生产方式以及历史文化等因素都会使城镇的发展模式产生差异。Congedo L等(2015)[8]则深入探讨了城市扩张和人口增长之间的关系。综合来看,当前国内外学者对于新型城镇化发展的大部分研究较为宏观,而对于武汉市新型城镇化建设的研究将为我国的新型城镇化建设提供素材,同时助力于揭示我国新型城镇化建设的普遍规律。

1 研究方法

目前用于测度新型城镇化质量水平的方法有层次分析法、因子分析法、熵值法等,其中因子分析法应用较为广泛。因子分析法的原理是降维,即将指标进行一定的线性组合,减少指标数量,只用少数的几个因子来描述多个指标之间的关系,用多重共线指标解释原始指标变量的绝大多数信息,最大限度地保证信息的完整性,使信息缺失最少。

本文亦将采用因子分析法,首先对当前学者们已选用过的评价指标进行比较分析,再结合武汉市的实际情况总结确定出一级指标与二级指标的种类及数量,进而对各指标在2010—2016年的具体数据进行收集整理。在利用stata统计软件对样本数据进行相关性的计算后,本文将相关较为密切的多个指标归在同一类当中,每一类指标即可凝练为一个公共因子,最终可从较少的数个公共因子的角度来对原始资料的信息进行分析,即从各个公共因子出发来解释影响武汉市新型城镇化质量变化的因素。同时,根据各个指标在公共因子上的载荷比重,对武汉市2010—2016年新型城镇化质量进行综合评分以探讨其在时间维度上的变化情况。

2 指标体系构建

建设新型城镇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解决高速的经济发展与有限的资源环境之间的矛盾问题。基于此,本文从客观、科学、综合评价的角度出发,借鉴前人的综合测度指标体系成果,遵循系统性、完整性、有效性、科学性、可操作性的原则,从新型城镇化的内涵出发,结合武汉市的实际情况,从经济发展、资源环境、人口与土地利用、生活保障、统筹协调五个层次选取了15项指标组建成武汉市新型城镇化质量评价指标体系。见表1。

表1 武汉市新型城镇化质量评价指标体系

结合前文总结的新型城镇化内涵,指标体系中的经济发展层次所含指标意在反映武汉市近年经济发展的质量与经济结构的现代化程度;资源环境层次意在表现武汉市经济发展的环境友好性与可持续性;人口与土地资源利用层次意在反映武汉市在人口结构与土地利用上的城镇化水平;生活保障层次意在表现武汉市新型城镇化进程中以人为本的意识体现程度;统筹协调层次则是反映了新型城镇化的核心,即城乡一体化协同发展。

本文选取武汉市作为新型城镇化质量的测度对象,在数据的收集与整理过程中,考虑到数据的真实性、完整性、连续性和可获取性,主要使用武汉市及各区县的面板统计数据。本文涉及的所有数据均来自《武汉市统计年鉴》(2010—2016年)以及武汉市政府、各区县政府相关年份的统计公报。

3 新型城镇化质量评价分析

3.1 因子分析过程

3.1.1 提取公共因子

本文的评价指标样本数据都是客观数值,为消除量纲数据影响,需要先将它们转化成无量纲的标准化数据,之后对样本数据的相关性进行KMO检验与Bartlett球形检验。通过stata软件的计算,结果显示变量相关性的KMO值为0.578大于0.5,Bartlett检验的概率P值为0.000小于0.05,由此可说明样本数据有足够的相关性,适合进行因子分析。

根据计算结果,有三个因子的特征值大于1,因此选取这三个因子作为最初的公共因子,其累计方差贡献率接近97%。表2为旋转前各因子在三个公共因子上的载荷系数。

下页图1为此次因子分析提取公共因子的碎石图,从图中也可以看出,有三个因子的特征值大于1,因此选取三个因子作为公共因子是合理的。

3.1.2 进行因子旋转

旋转后的结果如下页表3和下页表4所示。

图1 因子特征值的碎石图

表3 因子特征值及总解释方差表(旋转后)

表4 因子载荷矩阵与独立方差(旋转后)

3.1.3 命名公共因子

由表3和表4可知三个公共因子在各变量上的载荷系数是有差异的,据此,可根据载荷系数判断因子代表的实际意义。由于提取了三个公共因子,且各指标在三个因子上的载荷系数差异较大,本文对在F1上的载荷系数按0.88的标准进行选择。F1在人均GDP(X1)、单位劳动力产值(X3)、人均公园绿地面积(X4)、生活垃圾无害化处理率(X5)、建成区绿化覆盖率(X6)、城镇人均建成区面积(X9)、每千人医院床位数(X12)、城乡居民人均消费水平之比(X15)这八个指标上的因子载荷系数较大,其中经济发展层次和资源环境层次的因子占大部分,因此可以认为该因子主要反映的是城市整体经济的发展水平以及资源环境的利用情况,故而命名该因子为经济与环境因子;对在F2上的载荷系数按0.63的标准进行选择,F2在城镇人口占比(X7)、城镇人均道路面积(X10)这两个指标上载荷系数较大,它们主要是人口与土地利用层次与生活保障层次的指标,因而可将此因子命名为基础建设与生活因子;对在F3上的载荷系数按0.41的标准进行选择,F3在第三产业比重(X2)、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农村居民总收入之比(X14)这两个指标上的载荷系数较大,可以视作城乡经济协调因子。F1的方差贡献率是67.69%,占三个因子累计方差贡献率(96.85%)的69.89%,是最主要、最核心的因素,因此可称其为核心因子,F2和F3的方差贡献率分别为18.28%和10.88%,差距不大,说明它们的重要程度基本相等,而其中F2的重要程度略微高于F3。

3.2 计算每年因子得分

根据stata的运算结果可得出三个公共因子的得分计算方式:

其中,Xi为第i个指标的数值,Wj为该项指标在第j个公共因子上的载荷系数,n为指标个数。

总得分可以解释每年武汉市新型城镇化的发展质量,其计算方式见公式(2)。计算得出的年份得分如表5所示。

其中,S为当年份武汉市新型城镇化质量的综合得分,Fj为当年第j个公共因子的分值,Vj为第j个公共因子的方差贡献率,t为三个公共因子的累积方差贡献率96.85%,m为公共因子个数。

表5 2010—2016年武汉市新型城镇化质量综合得分

3.3 评价结果及其成因分析

3.3.1 时间维度的变化分析

由表5可以看出,在变动趋势上,2010—2016年武汉市新型城镇化质量的综合得分与核心因子即经济与环境因子的得分保持一致。城镇建设与生活因子以及城乡经济协调因子对综合得分变化的影响在其次,其中城乡经济协调因子的整体增长幅度要更大一些。总体来看,武汉市2010—2016年新型城镇化质量在持续提升,但提升幅度并不稳定,以2012年与2014年为两大转折点,2010—2012年武汉市新型城镇化质量提升较大,随后2013—2014年的增长稍转平缓,至2014年后提升幅度又再次加大。

从三个公共因子的角度,可以对武汉市新型城镇化质量在2010—2016年间呈现这种先高速后平缓再又提速的发展态势进行解释。第一,自2008年以来,武汉市第三产业比重总体上日趋合理,以先进制造业与现代服务业为主体的现代化产业布局已基本形成。至2010年,高新技术产业更是在武汉市蓬勃发展,形成了“武汉光谷”为龙头,以“两区多园”为支撑的高新技术产业基地和园区。而在2010—2012年,武汉市的经济产业发展持续着这种快速进化的状态,人均GDP增幅明显保持着较为平均且高速的提升,第三产业比重逐年增长较多,由于经济与环境因子对武汉市新型城镇化整体质量得分影响最大,且其中经济类指标的影响程度要更重,因此在此三年间,武汉市的新型城镇化进步较快,已初具基础。第二,2013—2014年是武汉市新型城镇化进程的关键转折点。在综合经济基础已相对成熟的情况下“,新型城镇化”的理念在2012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之后伴随着“新型工业化”一起在全国逐渐推广。在2013年,武汉市城乡居民的收入之比及消费之比都出现了近年来的首次负向增长,这说明武汉市城乡居民生活在经济上的差距开始缩小,武汉市的城镇化在城乡统筹方面逐渐优化,新型城镇化质量的增幅虽然变缓,但武汉市新型城镇化正式从“量变”进入“质变”时期。第三,伴随着《武汉市新型城镇化规划(2014—2020)》的正式发布,武汉市正式进入了新型城镇化的高速发展时期。武汉市政府在“构筑多远包容的和谐社会”“引领区域一体实现协同互促发展”“形成全域统筹的城镇化布局和形态”“构建四化同步、产城融合的转型示范”“打造城乡公平的公共服务设施网络”这五大方面着手,开始按部就班地推动武汉市新型城镇化建设。因此在2014年之后,武汉市新型城镇化质量又进入了高速提升的发展状态。

3.3.2 总体变化特征分析

武汉市新型城镇化质量的综合得分随着时间而进行着动态的增长,但是其三个重要的影响因子即经济与环境因子、基础建设与生活因子和城乡经济协调因子之间的协调发展度还有待提高。从整体增长幅度上来看,当前武汉市的城乡经济协调发展最为超前,经济与环境发展次之,基础建设与生活发展则相对滞后。这说明当前武汉市对于城乡统筹发展有着明显的意识,但发展途径仍然单一地以经济为导向,且城镇基础设施与公共服务质量也有待进一步地优化。这就导致了武汉市新型城镇化发展的理念与实践吻合度不高的现实情况。武汉市新型城镇化呈现出上述特征的主要原因如下:

(1)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

由于自然条件和资源条件的区域差异大,武汉市经济发展也明显呈现出区域的不平衡性。武汉市第三产业所占比重低于发达地区水平,新兴产业比重偏小,且产业布局统筹性较低。主城区工业基础雄厚,产业以第二、三产业为主,而在边缘地区如郊区,农业则是主要产业,第三产业发展远落后于城区,经济力量薄弱,难以对新型城镇化发展形成有力地支撑。城乡经济发展的不平衡导致了人口聚集能力的较大差异,为武汉市新型城镇化中的城乡统筹协调发展带来了一定的阻力。

(2)生活配套基础服务薄弱

武汉市对于居民生活的配套基础服务设施安排薄弱、布局不合理。农村居民原本由于当地产业的基础性支撑作用不强而进城,但进城后其长期就业却难以得到充分保障,且在城市的生活环境质量下降而生活成本持续提高。这就导致其在城市发展的意愿降低,劳动力很容易发生转移。从科教投入方面来看,武汉市教育资源向乡村和中小城镇的分配不足,使得农村人口大部分受教育程度偏低,人口结构尤其是受教育程度结构的优化面临较大困难,进而对产业升级所需的高素质劳动力供给形成制约。同时,武汉市对科技研发投入不高,还没有形成以知识经济为主导的产业经济形态。这些对于优化经济增长方式的潜在阻力也会导致新型城镇化质量的发展能力下降。

(3)资源利用方式不合理

首先从资本角度来看,武汉市的经济增长方式主要是依靠资本投入实现外延式的增长。但随着边际效益的递减,这种只追求速度和规模而轻视效益的增长方式必将不可持续。最终新型城镇化质量将受此影响在大幅提升后开始回落。其次从土地资源角度来看,武汉市当前城镇建设用地扩张迅速,但土地利用方式较为粗放,经济效益低下。随着城镇化的进一步发展,土地资源的需求量将越来越大,且加上自然条件的限制,武汉市的土地资源供应压力将会越来越大。这无疑会对武汉市的资源和生态环境承载力形成考验,进而使居住环境和城市建设质量的提升难度增大,最终对新型城镇化质量的提升产生负面影响。

4 结束语

作为华中地区最大的中心城市,武汉市的新型城镇化建设不仅能够进一步强化武汉的中部龙头影响力,更对整个中部地区的经济、社会和生态建设都会有不容小觑的促进作用。为了更加稳定地提升武汉市新型城镇化质量,本文从以下四个方面提出建议:(1)武汉市目前的产业结构必须进一步地调整以更好地实现现代工业、现代农业和现代服务业的协调驱动。这就要求地方政府加强对于创新型产业的鼓励,力争形成具有武汉特色的经济发展模式和产业格局。(2)武汉市还应加强区域内外之间的相互合作,与周边城市互相促进,走差异化发展的新道路,增强武汉市经济的竞争力与可持续能力。(3)武汉市地方政府可通过适当的城市内部行政区划调整来优化城镇空间布局,形成中心突出、特色明显、协作密切、分工合理、功能完备的新型城镇化格局。(4)武汉市农村地区的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建设应继续加强,逐步建立起完善的城乡公共服务体系,提升农村居民的生活水平,改善公共基础设施和服务布局长期不均衡的问题。而城镇地区的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建设应更多地考虑其服务效率与质量,完善其规划的合理性,避免造成对城市土地资源的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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