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云南民族文化影视传播发展对国家认同的影像建构

2019-03-03 11:59王馨莹
云南行政学院学报 2019年2期
关键词:影视少数民族云南

王馨莹

(上海大学 上海电影学院,上海,200070)

云南民族文化的影视传播发展,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推进过程中,具有强化各民族国家认同、凝聚共识、调控秩序、提高素养、重构价值体系的重要文化传播价值和使命。伴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党的十九大明确提出了新时代建设美好幸福生活的发展目标,这一目标必然包括中国各民族人民在多元一体的国家认同基础上,建设美好生活(包括文化生活、精神生活)的发展目标。这其中,民族文化借助电影电视媒介传播,不断升华并融入更高层次和意义上的国家认同,以新时代的“文化自信”和“内容出海”的民族文化传播趋向,塑造更具向心力的多元一体国家认同,这是云南民族文化影视传播对国家认同影像建构的新时代发展路径选择。

一、云南民族文化影视传播对新中国国家认同的初步建构(1954—1965年)

20世纪50-60年代,云南少数民族题材电影起步并创造辉煌,对中国民族电影发展史产生了重要而深远的影响,对新中国成立后各民族建构起对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家认同,发挥了重要而积极的媒介宣传作用。

自1954年王为一导演执导了电影《山间铃响马帮来》,标志着云南少数民族题材电影的诞生。20世纪50-60年代,云南少数民族题材电影作品在生产的数量和获奖项目方面都在中国民族电影史中占据了十分重要的位置。按照这一时期相继发行的电影名称、主要反映的少数民族及出品时间来看,主要有:《山间铃响马帮来》(苗族、哈尼族,1954年)、《神秘的旅伴》(瑶族、彝族,1955年)、《边寨锋火》(景颇族,1957年)、《芦笙恋歌》(拉祜族,1957年)、《两个巡逻兵》(傣族,1958年)、《锡城的故事》(彝族,1959年)、《五朵金花》(白族,1959年)、《摩雅傣》(傣族,1960年)、《勐垅沙》(傣族,1960年)、《阿诗玛》(彝族,1964年)和《景颇姑娘》(景颇族,1965年)等。这些影片展示了云南众多少数民族的社会生活内容,成为宣传民族政策、推进民族团结、对各个民族进行国家认同意识培养的重要媒介,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文化印象。它们所展现的独特的自然景观、优美的民族音乐歌舞、绚烂的民族服饰,鲜明的民族性格,以极强的视听冲击产生了文化“陌生化效应”,大大提升了影片的艺术性和感染力,成为中国电影史上值得骄傲的美好历史画面。这一时期,一批优秀电影编剧公浦、季康、白桦、彭荆风、林予、姚冷、王梅定、洛水、葛炎、刘琼、王家乙等参与其中,创作出了一代经典影片。一批优秀演员和导演受到观众和专家的认可,演员中有被誉为“中国电影史上第一军人”的王心刚、于洋、秦抬等;导演有长春电影制片厂著名导演林农、新中国第一位女导演王苹、拥有10 余年独立导演电影丰富经验的王家乙,以及刘琼、于彦夫、方徨等。他们中的许多人成为了中国电影史上颇具影响力的艺术家。譬如:王晓棠凭借其荧幕处女作《神秘的旅伴》一举成名,之后又在《边寨锋火》中以出色的表演获得第11 届卡罗维.发利国际电影节青年演员奖;达奇在《边寨烽火》中塑造了一位勇猛剽悼的景颇族小伙子多隆的形象,获得第11 届卡罗维.发利国际电影节青年艺术家奖,之后又担任《景颇姑娘》的主演;王家乙凭借《五朵金花》获得1960年埃及第二届亚非电影节最佳导演银鹰奖。

20世纪50—60年代,云南少数民族题材电影创造了令人瞩目的成绩,这些电影在总体上来讲艺术性有所欠缺或不足,但其中不乏较高的艺术价值和娱乐价值。《五朵金花》和《阿诗玛》是云南少数民族题材电影迄今成就最大、影响最为深远的作品。《五朵金花》曾经先后在46 个国家公映,创下了当时我国电影在国外发行的最高记录,在亚非拉三大洲以及东南亚地区都十分卖座。当影片在1960年埃及开罗举办的第二届亚非电影节中获得最佳导演银魔奖和最佳女主角银廣奖时,埃及总统点名邀请主演杨丽坤前往开罗领奖①胡香.流星一瞬的杨丽坤永生不灭的阿诗玛[J].电影画刊(上半月刊),2007(10):69。。《阿诗玛》则获得西班牙1982年第三届桑坦德尔音乐舞蹈电影节最佳舞蹈片奖。时至今日,《五朵金花》和《阿诗玛》两部作品仍然在中国民族电影乃至中国电影中占据着相当的份量,在广州、云南以及各地自发组织的“中国百年电影十大经典”的评选中,稳占二席。这些成功经验,可以为当下云南少数民族文化影视传播如何在新的发展中获得艺术价值、娱乐价值与国家文化价值多赢效果,提供出许多值得反思借鉴的有益启示。在20世纪50-60年代全国摄制完成的大约40 多部民族电影中,有22 部影片获奖,这当中,云南少数民族题材电影共有12 部,其中有7 部影片获得9 个奖项,生产量占全国民族影片总量的35.7%,获奖率占同期全国获奖总数的31.8%。这就表明,这一时期的云南少数民族题材电影在中国民族电影中,无论是从数量上讲,还是从质量上讲,都是十分突出的,中国著名导演郑洞天就曾发出这样的感叹:“中国少数民族电影经历了20世纪50-60年代的高潮之后,现在仍然缺少能与之抗衡的大批力作”。②梁黎.100年,银幕上的中国少数民族[J].中国民族,2005(12):25。

20世纪50—60年代云南少数民族题材电影的影响巨大且深远,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是20世纪80年代以后的民族电影作品无法比拟的,尤其是在当时传播技术的历史条件下,这些云南少数民族题材电影作品,以电影传播的巨大传播力,肩负起了团结全国各民族人民,初步建构起对社会主义新中国的国家认同的先进文化使命,对维护新中国的民族团结、国家统一做出了重要贡献。

二、云南民族文化影视传播在改革开放中对国家认同的深化(1977-1999年)

改革开放以来,云南少数民族题材影视传媒成为反思时代变化、促进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稳定边疆秩序和深化各民族国家认同的重要媒介,对改革开放进程中各民族人民对国家认同的深化和加强产生了积极影响。这一时期生产的云南少数民族题材电影多达几十部,像《黑面人》(1979年,哈尼族)、《叶赫娜》(1982年,佤族)、《应声阿哥》(1982年,景颇族)等等。

如果客观评价这一时期的云南少数民族题材电影,其中许多人物形象和民族风情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中也出现了包含武打、爱情、喜剧、游戏感等元素以增强影片的娱乐性的作品;一些电影对娱乐元素的运用还很机械,存在跟风的倾向,如在娱乐片刚刚兴起时,看到“只要是武打片,就能赚钱”,便也生产武打片,明显地缺乏娱乐电影创作的经验以及对相关创作观念的自觉。尽管这一时期的电影作品在数量上相比以往有了较大的提高,但在艺术性、观赏性和娱乐性方面,显然还存在不足;有的电影甚至一度以艳情、暴力、明星等娱乐元素去吸引观众的眼球,忽略了影片本身的思想性和观赏性。这一时期的云南少数民族题材电影往往除了电影首映的新闻报道或者内容简介之外,并未引起媒体和评论界的多少关注;来自业界和学术界的高层次专业评论屈指可数,有的评价较差。但总体来看,这一时期体现各民族团结一心抵御外辱的革命历史题材电影、展现各个民族积极向上的精神风貌的改革开放电影和表现正义战胜邪恶的商业娱乐片,通过反思历史、表现各个民族的现实生活、反映民族地区党的民族政策的落实情况,体现少数民族勤劳、勇敢、乐观、勇于挑战传统观念、追求幸福的精神风貌,有助于体现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增进各民族之间的相互了解和团结,维护边疆安全和社会的稳定,有利于在改革开放进程中深化和提升各民族人民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国家认同,对维护改革开放进程中各民族人民的国家认同发挥了积极作用。

三、云南民族文化影视传播在多元创新发展中对国家认同的塑造(2000年至今)

2000年以来,文化产业上升为国家的战略性产业,云南少数民族题材电影进一步成为维护边疆稳定、增进民族团结、提升国家认同感、推进少数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全面协调发展的重要载体,对各族人民在多元创新发展中加强国家认同,进一步凝聚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发展的向心力,发挥了作用而积极的推动作用。

这一时期的云南少数民族题材电影,逐步突破传统的民族电影叙事模式,对少数民族的表现更加注重内涵、凸显民族文化特色,并且在艺术表现上有所创新,开始注重对民族电影的政治性、艺术性和经济性三者平衡的探索。大多数影视作品通过故事化的手法讲述民族团结、抵抗外侵等故事情节,宣传国家的边疆民族政策、提升艺术性和娱乐性,更加突出电影的故事性和感染力,彰显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和国家对少数民族群众的关怀。相比以往的宏大叙事风格,这一时期的云南少数民族题材电影从对“事”的关注转移到对“人的内心”的关注,聚焦少数民族的生存状态和对自我价值的诉求。譬如,影片《遥远的诺邓》将保护古村落以及对云南诺邓这个千年白族村的历史文化、当今白族人民的生活状态和精神面貌融合在偿还国家助学贷款的叙事线索中;《走路上学》根据真人真事改编,被誉为“中国式农村喜剧”,通过讲述云南怒江边上的小姐弟俩上学不得不每天冒着生命危险溜索过江曲折跌宕的故事,反映以“爱心桥”为代表的国家政策在少数民族地区的落实。

这一时期的一些作品因在探讨人性和艺术性地呈现云南边疆的优美景色、丰富的少数民族风情之间取得了较好的平衡。如章家瑞拍摄的“云南三部曲”即电影《婿玛的十七岁》(2003年,哈尼族)、《花腰新娘》(2005年,花腰彝族)和《红河》(2009年,瑶族),成为云南在21世纪以来民族电影的代表作,也令章家瑞的身份一度“被云南”。电影《诺玛的十七岁》在无锡金鸡百花电影节作为新片放映时,整个电影院座无虚席,直到播映结束都没有一个人离开。影片展示了云南哈尼族的民俗、景观,其唯美、感伤、浪漫的艺术气质和人文思考在国内外的电影评奖中普遍受到认可,受到了“原始与文明、自然与人情的和谐统一”一类的评价。《姥玛的十七岁》与日本、韩国、北美、欧洲以及台湾、香港地区达成了购买协议,发行2年,在全世界40 多个国家及地区放映,并且在20 多个国家的电影节参赛或参展,获得了16 个国际奖项,其中包招:美国洛杉矶圣约瑟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大奖、美国西雅图国际电影节最受观众欢迎特别奖、意大利远东国际电影节特別荣誉奖。在国内,影片获得第12 届金鸡奖最佳影片、最佳编剧、最佳摄影3 项提名①诺玛的十七岁何以震憾影坛[N].云南日报,2005-03-23(1)。。

作为建国55 周年的献礼,《花腰新娘》表现了当下云南花腰舞女性的生活状态、爱情观和婚姻观,出于对商业运作的尝试,影片一方面仍然在延续云南少数民族题材电影传统的“讲述爱情故事,辅以呈现民俗”的叙事方式,即展现云南少数民族地区哈尼梯田等极具陌生化效应的美丽风光、花腰彝新娘成婚3年后才能落居夫家的婚俗“归家”、花腰彝特有的民歌对唱形式“海菜腔”和“烟盒舞”(原称"跳弦”、“跳乐”)、女子舞龙等,另一方面又将现代的音乐、舞蹈以及当时由韩国电影引发的野蛮女友风潮等时尚元素融入电影,塑造了一个不遵守族规,叛逆、野性的花腰新娘凤美的形象。由于与韩国先前出现的在市场大获成功的喜剧电影《我的野蛮女友》相近似,被培养过且还意犹未尽的观众可以从中得到进一步的观影满足,加之影片异域的边疆少数民族风情为韩国观众带来视觉震撼和新鲜感,影片在韩国受到了观众和媒体的好评。电影《红河》以瑶族婚礼上表达爱的方式“咬指”民俗作为叙事内核,讲述越战孤儿少女阿桃与云南边境以摆摊为生的少数民族男子阿夏之间的故事

这一时期作品还表现出明显的类型探索趋势。上海籍编剧、导演阿甘的《闪灵凶猛》取材于发生在云南原始森林的真实事件,神秘的丽江源客栈、胸藏玄机的纳西族长者、500年前巨大无比的神兽“闪灵”与现代人的私欲、贪姿、自食恶果。云南民族电影制片厂与深圳凌骇影业公司联合摄制的故事片《惊夜深呼吸》以幽灵、邪教教主、斗妖除魔的剧情增强电影的娱乐性,表现的是正义战胜邪教、人民渴望安宁的主题。此外喜剧片、悬疑片、爱情片、歌舞片等多种风格类型的电影也不断涌现,与20世纪50-60年代的云南少数民族题材电影的第一个高潮相区别,力图寻求电影在表现手法、叙事风格等方面的突破。

近些年随着云南少数民族题材影视作品的市场化实践推进,虽身处西部经济欠发达地区、但却出现超常规、跨越式发展的云南文化产业中的影视产业,获得了“云南现象”、“云南模式”等颇具创新、特色意味的正面评价,在国内外塑造起了良好的国家民族文化发展形象,表明云南民族文化影视传播在多元创新发展过程中,为新时期我国多民族国家的国家认同新发展,增添了浓墨重彩的文化之韵。

四、云南民族文化影视传播在新时代对国家认同的引领使命

伴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进入新时代,传播技术的日新月异,使影视媒介文化的影响力日益增大,“视觉文化”的蓬勃兴起,不仅引发了人类文化的深刻变革,更加快了文化的普及、传播。新时代的云南民族文化影视传播,肩负着如何更好构筑多元一体的中国精神、中国价值、中国力量,为各民族人民提供正确精神指引,强化各民族人民国家认同的重要的时代使命。

(一)当代云南民族文化影视传播对新时代国家认同所具有的引领功能

“视觉文化是指文化脱离了以语言为中心的理性主义形态、日益转向以形象为中心、特别是以影像为中心的感性主义形态”①孟建.影视文化的历史转向一阐释以影视为主导的视觉文化[M].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2:65。,21世纪影视传媒技术的迅猛发展,使影像语言构成的影视文化日益成为视觉文化的主导形态。随着国家建设幸福美好生活新时代的来临,当代影视媒介对云南民族文化的有效传播功效及其对新时代国家认同所具有的文化引领功能突出表现在:

首先,影视传媒能够实现对云南民族文化的记录、保护、挖掘、传播,展现中华民族举世无双的、对世界文化历史发展进程具有重要“记忆”与“重现”的鲜明的国家文化形象,从而激发中华儿女更加珍视自己灿烂辉煌、具有悠久历史和优秀传统文化底韵的国家文化,更加自觉地维护“多元一体”的中华民族国家认同。影视传媒能够用影像记录、挖掘、整理有关云南民族文化的历史遗留“痕迹”,跨越时空寻找人类曾经的足迹和原始本真,探寻祖先的遗风和智慧,抢救、保护那些濒危的文化遗产,以当代影视传媒的最佳载体,实现云南民族文化的现代传播。因为摄影机“冷眼旁观的镜头能够还世界以纯真的原貌”②[法]巴赞著.崔君衍译.电影是什么[M].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87:11-13。,这种记录比文字更直观、更真实、更具体、更完整、更迅捷。影视拍摄的所有关于云南民族文化的那些服饰、饮食、居住环境、生产工具等物质资料与宗教仪式、婚礼、葬礼、良好道德风尚等仪式性的场面,以及不同时期在国家认同主流下的历史人物和民族变迁、传统生活方式及走向现代化的生活状态等纪录片、故事片、电视新闻、电视专题片、电视剧等,都将在日后成为珍贵的历史文化资料,记录着云南民族文化融入国家认同的点点滴滴,并赋予这种文化应有的历史地位,使之与历久弥新的中华民族多民族国家认同血脉相融。

其次,影视传媒作为宣传少数民族地区自然风光、民族文化的重要媒介,更多体现出其在国家认同框架下服务于发展民族文化事业,服务于新时代国家建设人民幸福美好生活的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的功能。上世纪50年代《五朵金花》和《阿诗玛》中出现的自然人文风光,使云南大理的“三月街”、苍山、洱海、蝴蝶泉、石林、阿着底声名鹤起,成为闻名遐迩的旅游项目和观光胜地;云南大理成为著名的旅游胜地。影视传媒展示了少数民族地区颇具异域特色的风光、歌舞、服饰、民俗以及对爱情的追求,为人们带来了全新的视听体验,云南民族电影的魅力和识别标志正在于电影中独有的异域风情、少数民族特色所形成的,基与国家认同基础上的异质整合效应。特别是在互联网、新媒体技术日新月异推动下,文化创意产业产生了深刻变化,互联网+文化产业的迅猛发展使影视传播力量日趋放大,一部电影,甚至一部微电影,都可以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数民族偏僻之地,瞬间传播得天下皆知,若引导得当,云南民族文化影视传播对于国家认同框架下民族文化的发展,将具有不可小视的积极正能量,也必将发挥出影视传播先进文化对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巨大的推动力。

再次,云南民族文化作为中国西南具有鲜明文化特征的国家认同全局下的区域文化,如果能充分利用影视传媒的传播平台和技术、艺术手段,能够在适应整个地区民族文化心理结构的基础上,传播先进文化,利用现代化传播手段实现社会控制,通过传播和文化的教化,加快本地区各民族个体和群体凝聚于国家认同基础上的社会化、现代化,促进区域内外思想文化交流,树立良好的区域文化的形象,加快民族地区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文明发展的现代化进程。

(二)当代云南民族文化影视传播需充分诠释和引领各民族建设新时代“美好幸福共有家园”的国家认同

从上个世纪50年代的“阿诗玛”、“五朵金花”,到当代云南著名民族舞蹈家杨丽萍领舞的“云南映象”,经由现代化媒介的广泛传播,云南民族文化的经典产品,都在不同历史时期在世界各地产生了强烈的文化轰动效应。历史形成的云南民族文化抗击现代化浪潮冲击的“封闭性和边缘化”,恰恰为云南少数民族独特文化的传承和保护提供了珍贵的“土壤”和“气候”,通过具体的道德风尚、民俗风情、艺术作品、文物建筑、价值取向的传递,保持一种完整体系的历史文化的传承,使云南成为全人类珍贵的“中华民族文化基因库”,而云南民族文化在多民族国家认同中的一体多元性,更是多元一体的中华民族国家认同中最值得珍护的宝贵文化财富,这也是新时代需要充分诠释和引领的中华民族国家认同中,各民族建设美好幸福生活需传承保护的重要文化精神“基因”。

“内容和完全适合内容的形式达到独立完整的统一,因而形成一种自由的整体,这就是艺术的中心。”①黑格尔著.朱光潜译.美学(第2 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79:157。从史前人类文化遗存到现代存活的珍贵传统文化遗风,云南众多少数民族创造的饮食文化、居住文化、服饰文化和他们在长期社会生活中形成的伦理道德、宗教信仰、文学艺术、价值观念等众多内容,以及各民族长期以来的文化交往交流交融,这些民族文化发展内容不仅强化了影视作品的艺术特性,还帮助影视作品更好完成其叙事功能。云南民族文化影视传播的发展历程证明,少数民族题材影视作品的成功与否,关键在于能否立于凝聚各民族强大向心力的国家认同至高点上,对民族文化优秀成分的充分挖掘、整理、利用合理到位。上世纪50—60年代云南民族文化影视传播的成功已经证明:凡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的优秀影视作品,必能在文化传播史上丹史留青。近年在央视黄金时段热播的电视剧《茶颂》《茶马古道》《丝绸之路传奇》《金凤花开》等,能够多次荣获中宣部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就在于其在影视业界首开了以质量和社会效益为先的新风,包括目前正在拍摄的电视剧《都是一家人》及电视剧《大理三月好风光》等,在制作方式上,摒弃了炒作、金钱、低俗、烂片的俗套;在创作主题上,反映改革开放以来从边疆民族地区到内地和沿海开放城市,各民族守望相助、共同奋进,在相互交往交流交融中,结为“一家人”,建设美好幸福生活的故事,弘扬中华民族大一统的国家认同积极的文化正能量,引领和开创着新时代民族影视创作的新气象,这正是新时代迫切需要从文化传播领域充分诠释和引领的国家认同重要内容。

结 语

在新中国成立初期的上世纪50—60年代,云南少数民族题材电影创造了中国影视发展史上的辉煌,为构建社会主义新中国的国家认同做出了重要贡献;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文化产业被列入国家的战略性产业,云南少数民族题材影视传媒成为世界多极化、经济全球化的深入发展下进一步维护边疆稳定、增进民族团结、提升国家认同感的重要载体。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新时代的来临,云南民族文化影视传播的发展途径.必须适应信息传播的第五个阶段,以更具影响力的影像建构,以差异化的产品突显文化比较优势,用“世界的语言”讲述云南民族的文化故事;以更加积极的方式显现自身,将文化传播模式调整到现代全媒体传播的方向上,讲好中国多民族国家团结奋进的“云南故事”,在立于文化至高点的国家认同的基础上,推动云南民族文化真正面向全国,走向世界,这是当代云南民族文化影视传播发展的正确路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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