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晓民
(1.广州工商学院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部,广东广州510800;2.商洛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陕西商洛726000)
中国共产党的诞生是中国近现代历史上开天辟地的重大事件。近70年前,毛泽东以“中国人民就从精神上,由被动转为主动”[1](以下简称“主动论”)的重要论断阐发了它的深远意义。2017年,习近平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2]再一次郑重引述,足见其意境之深邃。
“主动论”不是简单的事实描述,而是一个重大的时代命题和价值判断。拥有数千年历史的中华民族,近代开端以来命运多舛,精神状态跌宕起伏,这一切由于一个年轻的革命政党的横空出世而反转。究竟是什么力量在驱使?包含了怎样的机制?用“被动”到“主动”的大写意概括,留给了人们太多的思考,需要循着中国社会变革、意识形态进化的轨迹去探寻。
目前关于“主动论”的研究,从“主要表现、起始点、推动力、根基、理论渊源、动力、组织”等方面进行了富有新意的探讨[2-3]。但未能深入剖析其中的价值蕴涵与逻辑。本文拟从价值姿态的角度,以中国共产党的成立为坐标,多维度地梳理中华民族精神的价值运动及其特点,不仅求得对民族精神变迁本身的深刻理解,而且从中努力探索民族精神发展的价值规律,从而更深刻的把握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未来趋势,更自觉的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方向。
姿态是事物呈现的一种姿势或称站位,是描述人或事物形象、风格、气度等体态性特征的概念。民族精神是一个民族赖以生存和发展的精神支撑,是一个民族生命力和凝聚力的重要体现。民族精神属于社会意识,具有丰富的历史与文化内涵。它一经形成,就以一定的状态显现自己的生命力和能动性。民族精神的价值姿态,是民族精神满足民族生存发展需要的价值地位、价值倾向、价值态势的维度。主动与被动是民族精神价值姿态的基本特征。
民族精神作为民族品质的核心文化系统,产生于民族,凝聚着民族,如影随形般地伴随着民族,具有有机性。其价值不仅有内涵而且有姿态,不仅有静态而且有动态。它以“主动”与“被动”的姿态反映民族精神的历史站位。主动的价值姿态反映着积极的价值诉求、价值活力与价值进取。被动的价值姿态则相反。
民族精神价值姿态的主动与否,根植于民族利益的价值诉求,取决于民族精神的价值目标、价值手段,是民族精神内在价值与民族发展需求、本民族精神与外民族精神矛盾运动的反映。有怎样的民族遭遇,就有怎样的民族精神。价值姿态像一面镜子,折射着民族命运的变化。
中华民族经历了数千年的演变,形成了以爱国主义为价值取向,以“仁和、创造、奋斗、团结、梦想”为价值诉求,以“贵柔、忍让、求全”等为价值手段的民族精神。当不同价值主体的利益需求啮合时,民族的价值需求会呈现出一致性;当着价值主体的利益分化时,对民族精神的价值需求会呈现出差异性。民族精神这种矛盾运动不仅深刻影响了中国的古代历史,更浸淫了中国的近代历史,勾勒出民族精神价值姿态变化的轨迹。
传统的中华民族精神在对社会历史发展必然性的认识上虽还不是完全自觉的,但它对社会兴衰的趋势和人际辨证关系的领悟确曾达到了人类同时代文化的巅峰。中华民族哲学思维与中国社会进步的趋势达到了较高的契合度,保持了相向而行。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崇义尚德的主动精神主导着本民族的历史进程,使得中华民族成为世界上少有的具有较高自主性的民族。民族精神价值姿态的主动性保持时间最长。
近代中华民族所遭遇的灾难,除了外部势力的疯狂肆虐外,内在精神的退行性变化产生了重要作用。宋明理学以精致入微的哲学思辨,把古老的民族精神推向了“修身养性”新高度。明清之际李贽、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等一批中国早期启蒙思想家反封建、倡民主、强工商的强烈呼声虽振聋发聩,却无力逆转封建政权的颓势。中华民族精神中自信进取的价值理念渐趋低谷,对国家变革图强的政治兴趣和“治天下”的价值目标渐行渐远。代之而起的是“贵柔、忍让、保全”等政治上消极的价值取向。正是中国没落的封建专制统治者的心态、整个社会精神的萎靡不振,造成了国际资本帝国主义乘虚而入的文化漏洞,国家主权和国民财富成了清王朝与洋人交换以保苟安的筹码。自强不息的价值追求成为爱国将领和人民群众的选择。这种价值主体的严重分化导致民族精神的价值姿态从此跌入空前的历史被动。
中国共产党的诞生、马克思主义及其中国化的理论与实践为中华民族精神注入了强大活力,提供了再度崛起的重大契机,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成为民族精神新时代鲜明的价值导向,敢为人先成为民族精神的新价值姿态。走出弱国阴霾的中华民族精神迎来了主动作为的新时代。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民族精神价值姿态的嬗变,其实质是民族精神价值选择、时代主题、价值主体在不同历史时期的转换。下面将从价值选择、时代主题、价值主体三个维度出发,对民族精神价值姿态进行深入、具体的分析。
中华民族精神为什么会在近代遭遇“滑铁卢”之变,从“傲视群雄”跌落到“望其项背”的地步?这是令人困惑之处。要释疑解惑,不妨从价值选择的角度,把它和作为中国共产党指导思想的马克思主义做以比较。
就价值目标而言,中华民族精神是适应和满足中华民族核心价值需求的产物,统治者要求社稷江山的永固,被统治者要求安居乐业,多民族的命运共同体形成中国社会各方在基本利益上长时期的交集,价值目标上达成的共识,构成了中华民族精神的价值内核。而马克思主义是阶级斗争的产物,以消灭私有制、建立无产阶级专政、最终实现共产主义为崇高理想和奋斗目标。马克思主义特别强调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斗争的必要性、彻底性。并由此构成了无产阶级的核心价值。
就价值选择而言,中华民族在数千年的民族融合过程中,对国家统一民族团结的需求尤为强烈,以贵柔守雌为价值手段。从而民族精神的价值方向与路径的选择必然突出和合性、正统性、守护性的特征;马克思主义集中表达了无产阶级和劳动大众渴求解放的价值诉求,它的鲜明特征在于批判性、革命性和创新性。这两种思想体系由于代表的主体不同,服务的目标不同,因而价值选择就有显著的差异。前者以“立”为主,“破”在其次。后者“破”字当头,“立”在其中。中华民族精神建立在维护既定秩序、有效治理国家的文韬武略实践基础上;马克思主义则以革命为先导,开创了彻底革除旧秩序的先河。它们的共同点在于程度不同的对客观规律的认知。
近代史的到来,使中华民族精神处于一种尴尬境地:它的生命力由于身居统治地位的价值主体的没落而备受摧残,它原有的仁和性也受到封建和资本内外夹击而严重扭曲。它既无力审时度势去做出正确的价值判断以求得精神的突围,也难以聚集起国人的信心去抗争。此时中华民族精神价值姿态之被动,用鲁迅先生的话形容,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无论是强弩之末的满清政府还是辛亥革命后继起的各派军阀直至蒋介石政权,他们在精神上的价值诉求只有统治的“正统性”。而多数国人在新的领导核心出现前只能是一盘散沙,其价值姿态之被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惟有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思想才解开了中华民族的苦难之谜。也唯有中国共产党才把对新社会理想的追求付诸于实践,开辟了民族解放的正确道路。马克思主义和中国革命实际的结合,不仅从根本上改变了中华民族的命运,也从根本上扭转了中华民族精神被动的价值姿态:为我们跻身于世界民族之林的复兴愿景奠定了强大的价值基础。
理解中华民族精神价值姿态的转换,既要看到不同阶级利益诉求的区别,也要注意到不同精神体系在价值诉求上的差异,还要把握它们之间相互统一的历史条件。马克思主义被中国共产党选作唯一科学的指导思想,不仅在于二者具有共同的阶级基础、共同的价值追求,而且彼此互为价值取向。正如马克思所说,“哲学把无产阶级当作自己的物质武器,同样,无产阶级也把哲学当作自己的精神武器”[4]。当帝国主义强加给中国人民的各种灾难伴随着封建主义专制席卷而来时,中国社会正酝酿着一场史无前例的巨变。包括传统的民族精神在内,各种思潮各种方案纷纷登台亮相,但都难以胜任挽救民族危亡的重任。只有革命理论才能指导革命斗争。中华民族精神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只具有温文尔雅的改良主义价值偏好而不具有革命性,所以理所当然的被无产阶级政党淘汰出局了。当然,这并不影响它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思想盟友身份参与其中。马克思主义及其中国化的知行合一过程,不仅创造了与时俱进的新指南,同时还指导提升了中华民族精神。使其具备了创新变革的价值要素。
中华民族的传统精神滋养了古代中国的数千年。但毋庸讳言,它在近代亦有龙钟老态之痒。当新兴的中国无产阶级及其政党要遴选自己的指导思想时,本土的文化之“体”却不得不让位于外来的先进文化——马克思列宁主义,屈尊于次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固然蕴含着自强不息求变图强的价值基因,但生存于小生产、私有制的社会生态,却严重阻碍了民族精神优秀基因的成长,当着异族富于侵略性的新文化袭来时,其难以成为主导性的价值元素。
中华民族精神的重生,由此而造成的中国人民精神由被动转为主动,使一个古老而年青的国家的精神状态发生了根本性变化。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理论不仅提供了中国革命与建设必需的科学指南,也推动了中华民族精神价值体系与姿态的变革,成功开辟了外来先进文化与本土民族文化、价值体系创新与社会变革相结合的新境界。
时代是民族赖以生息繁衍的社会条件汇聚而成的社会巨系统,是社会基本矛盾运动的过程与结果的交替和推移。其变化的趋势及其阶段性特征凝结为时代主题。民族精神的价值姿态是否主动,首要的标志在于对时代主题的认知,在于观天察势的价值判断,它贯穿于中华民族从古至今的哲学思维。有正确的时势观,才能据此制定正确的行动目标和行动路线,从认知的自觉到达实践的主动。
时代主题的判断,首先取决于有无时代引领者这样的政治集团,这种集团中有无能够达观天下的政治核心。清末政权的掌门人沦落为以慈禧为代表的顽固派,既无治国的雄才大略,政治视野又极为狭隘,心胸气量极端自私。它们的价值世界里空缺的是民族气节,残余的只有“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宁赠友邦,不予家奴”的奴婢姿态和迂腐情结,它们无视西学东渐、列强瓜分中国的大势,执着于封建的旧秩序、使任何意义上的变革最终只能化为泡影。亲手葬送了偌大的中华帝国。
民主革命的伟大先驱孙中山先生以其睿智的眼光内察国家危亡之情势,外察世界变革之潮流,指明了“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的时代趋势,率先发出了“振兴中华”的时代强音,以辛亥革命的壮举拉开了中华民族与时代同步的序幕。但是,对于影响中华民族命运的时代主题,孙中山先生没有来得及甚至很难给出更高于“三民主义”的明晰答案。
准确判断时代主题,是一个宏大的社会价值的解析工程。它所需要的不仅是爱国主义情怀和革命激情,更需要科学理性作为认识时代的强大工具。中国共产党以高度的思想自觉、坚定的政治担当、宽广的政治胸怀,从完全彻底的人民立场出发,肩负起领导人民独立解放的重任。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方法论最合适不过的具有这样的理论特质。中国共产党及其领袖们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科学的分析了世情、国情、社情、民情,在列宁关于帝国主义和无产阶级革命时代判断的基础上,作出了“反帝反封建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价值目标判断,正确解答了中国革命的对象、任务、动力、道路等一系列重大问题,使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第一次获得了契合时代潮流的正确价值导向,成功实现了从价值姿态的被动向价值姿态主动的转变。
时代主题的判断,还取决于党在理论和价值上的与时俱进。没有理论的自觉便没有时代主题的正确。时代主题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国内外主要矛盾及其运动的变化,构成时代的要素、条件也会发生结构性的变化。这就要求中国共产党及时把握变化,深刻解析变化,从理论上不断认识新矛盾、新变化,以政治主动性对时代主题做出新概括,在革命与建设的实践中实现新引领。
中国共产党的领袖们高瞻远瞩,高度主动地把握历史脉搏,在时代主题的认识中不断更新,以自我价值的不断超越带领民族实现社会的持续进步。由此我们会发现,善于判断凝练时代主题,不仅是一个马克思主义政党理论素养的表现,而且构成了党的政治优势,成为党在民族中的强大凝聚力。我们党凭借这样的特点,把思想优势转化为政治优势,再把政治优势转化为价值优势。从而确保了党时刻立于时代的最前沿,民族始终站在历史的制高点。
中华民族精神的价值主体是多元的,有主持国家政权的统治阶级,也有分布在社会各层面多样性的阶级、阶层。几千年来他们共同的利益诉求凝结为中华民族精神的主体,其各自的特殊价值愿景又形成对民族精神的不同解读,也造就了民族精神价值的千姿百态。民族精神价值取向是一元的。多元的价值主体和一元的价值取向既统一又有对立。他们之间的同一性表现为价值姿态的主动,他们之间的对立性表现为价值姿态的被动。这种对立统一包含几种情形:一是发生在价值主体之间的矛盾关系;二是价值主体需求与价值客体供给之间的矛盾关系;三是价值主客体与价值环境的关系。无论那种情况的对立统一都受一定条件的制约。
近代中国民族精神发生价值姿态的扭曲,根本原因在于价值的主体性缺失。长期以来,中国古代社会的价值体系中,拥有价值需要的人属于价值主体,能够满足价值需要的一方属于价值客体,主客体的对立统一是价值运动的基本矛盾。在一定的条件下,人既是价值主体也是价值客体,价值的创造者同时也是价值的消费者。中国长期处于封建社会,处于社会下层的广大民众始终被排斥在价值创造者的范围之外,漠视个人价值的主流观念、制度将他们的价值需求压缩到最低限度,也严重限制了他们的价值创造活动,使得人民群众作为价值主体和价值客体的角色长期处于分离的状态。当资本帝国主义携带着资产阶级的价值观和资本武器侵入中国社会时,民族精神的低落并转为被动状态就具有了历史逻辑的必然性。
价值姿态的被动只能和被严重压抑的民族命运一起转变。这是一场历史性的变革,必须对中华民族精神的价值主体来一次清理,把与根本背离民族精神价值取向的政治集团社会势力从价值主体中彻底驱除,让中国历史的创造者真正回归,成为名副其实的民族精神的价值主体,使中华民族精神彻底摆脱被动的状态。
扭转民族精神价值姿态的被动,需要完成两个相互联系的历史性价值革命。其一,确立新的民族精神的价值主体以取代落后腐朽的传统的价值主体;其二,实现民族精神的时代创新。
第一个变革的性质是政治革命。历史证明,单一的思想领域的改变是无法完成民族精神价值革命和价值姿态转变的。在一系列特定历史条件下形成和延续的民族精神,必然要反映占据政治统治地位的阶级利益和阶级意志。只有通过社会革命手段剥夺剥削阶级的执政权力,才能使长期居于下位的阶级阶层和民众占据上位,从而实现民族精神价值主体的替代。也只有通过民族精神价值主体的替换,才能从价值源头上阻断消极价值要素浸入民族精神价值体系的通道,在剔除民族精神中不合时宜的旧价值成分的基础上,进一步创新和发展新时代的民族精神。辛亥革命拉开了价值主体转换的大幕,中国共产党及其带领的无产阶级依靠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唤醒了亿万民众的觉悟,完成了价值主体转换,使古老的中华民族精神拥有了革命性的价值主体,使沉寂上百年的中华民族精神获得了空前的生机活力,以高度主动的价值姿态重新回归于世界文明的大舞台。
民族精神价值主体的变革,开辟了无产阶级和人民群众传承创造民族精神的新道路新阶段,结束了历史创造者和价值创造者长期被分离的局面。扭转民族精神价值姿态的被动,不仅意味着对业已破败的旧价值主体的清理,更有必要打造新的价值主体。地主阶级注定必须让位,新生的民族资产阶级也过于弱小,不可能成为民族精神振作的主要力量。剩下的只有新兴无产阶级和原有的农民阶级。
摆在中国共产党面前的任务是显而易见的:面对建党时仅有二百多万数量的中国无产阶级,要使其迅速成长为最富于活力的领导阶级,具备民族精神价值创造者的巨大能量,进身为新时代中华民族精神价值的创造主体。而有着反帝反封建本能的、占人口八九成之多的农民阶级,小资产阶级的阶级属性、高度分散的小生产方式,一家一户的生产规模,都成为妨碍他们跻身民族精神主体行列的因素。
国情不可以选择,但改造可选择。价值主体再造的途径只有一个,那就是用科学的世界观价值观提高无产阶级,改造提升农民阶级。首先使中国的无产阶级迅速成为具有自觉意识的革命阶级,具备价值自觉;其次,逐步使中国的农民阶级具有跟共产党走的革命理想,具有比较坚定的革命立场和觉悟。中国共产党诞生后的大量工作,就是深入工农群众做艰苦细致的思想教育。彻底打破了旧变革只局限于少数人的怪圈。在这个过程形成了党的群众路线。中国共产党出色解决了半殖民地半封建国情中建设先进无产阶级政党的国际共运难题,成功探索出一条提升全民族思想政治素质的特色道路。中国革命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成功实践有力证明了中华民族精神新价值主体的再生。当然,这几乎是一条永远在路上的艰巨里程,要矢志不渝地走下去。
回顾这一历史进程,中国共产党是通过三个主体性活动实现价值目标的:
第一,使党自身成长为中华民族根本利益和价值代表者的领导核心主体,达到政治自觉。中国共产党自成立那天起,就确立了“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初心和使命[2],党作为中国革命领导核心的角色意识经历过初期的某些摇摆后,就始终坚定不移了。党对自己行为的价值信念从未发生过动摇。
第二,使包括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在内的劳动阶级成长为中华民族命运的主体,达到历史自觉。在阶级条件尚不充分具备的情况下,中国共产党不等不靠,以高度自觉的历史主动精神进行马克思主义的大众化启蒙教育,动员亿万民众,为中国的社会变革准备了浩浩荡荡的主力军。
第三,使中华民族精神得以创新。中国共产党坚持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正确方向,既用完全建立在客观规律基础上的科学价值体系改造提升传统的民族精神,又用凝聚着民族智慧的深邃文化价值丰富完善马克思主义。通过二者结合,实现中华民族的价值自觉。
中华民族精神近代价值姿态的遭遇和转换,是中国搭乘世界文明快车道的重要经历,它给了我们许多有益的启迪:
中华民族精神曾经在古代的人类文明版图中独领风骚。为何在古近代交替的节骨眼上陷入被动?长期以来学界将它归结于外力的胁迫,对民族精神的内生文化机制尤其是价值层面的原因探索不够。当西方价值观与中国传统价值观发生碰撞时,对深层变化和发展趋势缺乏透彻研究预判。建国后几十年里,思想界发生的几次争论都带有后遗症的痕迹,还需要做深度清理。
中华民族精神具有中国历史文化的浓厚底色,它和作为中国共产党指导思想的马克思主义应当有深度的价值融合。应当承认二者的价值取向存在差异,如何使其实现有机的统一,仍然是新时代文化建设的重要任务。中国精神应当是完整的中华民族精神、革命精神和时代精神三位一体的融合而不是简单相加。
中国正走向世界舞台的中央,面对许多不同以往的新斗争新特点,面对国内外发展中潜藏的一系列不确定性,我们不仅要以不断强大的国家姿态应对,而且要以更加积极主动的价值姿态应对。我们需要中国特色的普世性话语权。这是在实现中华民族精神体系内价值融合的基础上,接着要实现的中华民族精神与世界其他民族精神的对接。
“辩证唯物主义是中国共产党人的世界观和方法论”[5]。符合历史发展规律的主动源于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的高度自觉,正义的主动助推世界和平的发展。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思想体系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与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深度融合,必将促进时代价值观的进化。中华民族精神将始终保持主动前行的积极姿态。要永远铭记曾经的被动,引为民族前进的镜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