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2018年末,我国60周岁及以上人口达到24949万人,占总人口的17.9%[1],预计2020年老年人口将达到2.55亿,未来20年我国人口老龄化形势将更加严峻,人口老龄化问题已经成为我国社会治理面临的重要议题。教育作为一种重要的社会参与方式,对于老年人身心健康的发展都发挥着积极作用,老年人通过参与各类学习活动,可以给他们重新分配并承担新的角色,减少他们因“角色退出”而引发的“晚年孤寂”,同时引导老年人继续为社会发挥作用,以实现其自身价值。基于此,发展老年教育已经成为各国政府解决老龄化问题的共识。从福利取向的老年教育、教育观取向的老年教育向福祉化取向的老年教育不断深化发展,老年教育的形式不断多元、内容不断丰富,参与对象更是从老年人发展到社会全员;从满足老年人的学习需求、保障老年人学习权的实现到满足老龄化社会的发展需求、促进世代融合的社会福祉实现,老年教育的内涵与教育边界不断扩大,老年教育在教育体系、社会发展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综观发达国家老年教育发展的进程,能够为我国老年教育的发展提供借鉴。
“福祉”一词盛行于日本,据权威辞典《宏辞苑》及《大辞泉》的定义,福祉的意义,一是幸福,依靠国家或社会团体援助以及服务,从而实现生活上的安定和富足。二是由于公共关怀,不同群体、不同世代能够平等相处,从而实现社会和谐与安定[2]。福祉政策的最终目标是保障老年人的生活 “老有所依,老有所学,老有所养,老有所乐”,促进老年人自我的实现,这与老年教育的基本理念相辅相成。随着各国老年福祉政策的推动,“福祉教育”理念应运而生,并受到广泛的推崇。“福祉教育”的概念最早由日本学者阪野酋提出,指涉及所有人追求幸福的社会教育,通过认知理解、态度养成与实践行动三方面,达成各学习阶段的教育目标,相较于“福利”,福祉更强调精神上的“幸福感”。基于福祉教育理念推动老年教育发展,成为世界各国普遍的做法。福祉教育理念下的老年教育不仅面向老年人,更是将对象扩大至全体社会成员,是事关所有人、涵盖不同教育阶段、辐射不同社会层面的教育。作为全球老龄化最严重的国家,日本政府非常重视老年教育,在初等中等教育、高等教育及至社会教育等阶段,均积极推动福祉教育理念下的老年教育,形塑适应老龄化社会的老化理念。
二战后,随着世纪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受教育权不断受到各国政府的重视,也成为国际社会运动关注的重要议题,联合国在1948年颁布的《世界人权宣言》中指出“人人都享有受教育的权力”,受教育权不断受到关注。但是,此时老年人的受教育权并未明确提及。直到1965年,保罗·朗格朗(Lengland,P.)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会议上提出“终身教育”(Lifelong Education)的概念,终身教育开始受到各个国家的关注,并成为联合国推动世界教育发展的基本理念,老年人的受教育权才不断受到关注,但此时并未形成老年教育的共识。此一阶段,老年人被定位为社会需要保护的弱者,老年教育主要体现在社会福利政策的相差内容,以此保障老年人受教育权的实现。
为应对全球的老龄化问题,联合国通过数次的国际大会发表有关老年人的宣言与倡议,包括肯定老年人的价值、倡导终身学习理念、倡导老年人的独立自主、开发多元化的老年教育方案、鼓励代间教育方案等。尤其是终身学习理念的倡导,即每个人都终其一生都应该持续地学习,以满足个人成长与需求,方能应对瞬息万变的社会挑战。1985年国际教科文组织第四次国际成人教育会议颁布了《学习权宣言》,指出“学习权是人权中最基本的内容”,旨在阐明每个人,不管其年龄、性别、种族、宗教、职业、居住地区及社经地位等为何,均具有学习的同等权利[3]。教育或学习,非属某一年龄阶段者的专利品,而是每一个生存于世界上的个体所同等享有。日本学者藤田秀雄指出“学习权除了是人生存不可欠缺之手段,没有学习权即无法让人真正成长,学习权不单只是经济发展手段也是基本人权,学习权不同于过去的受教权,其内容还包括教育内容、教育方法等教育整体的参与权利。”[4]从教育的观点,来确定老年教育的目标、功能、课程、教材、教学方法等,这是老年教育发展向教育理性的回归,也是老年教育发展的里程碑。在学习权的观念下,个体在学习中的主动性不断受到重视,终身教育的理念逐步被终身学习取代。在实践层面,联合国不断落实具体的行动计划,推动终身学习理念的普及,老年人的价值不断受到肯定,老年教育作为终身学习体系的重要一环,促使老年教育从教育边缘不断走向向教育中心。
20世纪90年代以来,随着发展中国家老龄化问题的凸显,老龄化问题发展成为全球化的社会议题,在过去的老年教育中,相对被忽略的老年人社会参与、自我实现、老人尊严、老年人力资源再运用、老龄化以及老龄社会等问题不断受到关注。另外,随着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终身学习定位为21世纪教育最主要的教育理念,老年教育已经成为世界共识。老年人的学习权更加受到重视,一方面在各国教育政策上逐渐发展老人教育的课程;另一方面,老年人亦逐渐了解其同样具有参与学习的权利,激发了老年人对学习活动的参与,老年人逐渐成为学习活动的新兴人口,其在学习领域上,由边陲而逐渐走向核心。通过老年教育实现老年人能力的开发以及老人自我实现的目标,成为重要的教育目标,并通过教育政策创造终身学习环境让不同世代共同参与解决老龄社会问题[5],老年教育的对象已经突破老年群体,逐渐走向社会全体成员,老年教育逐渐变成创造世代共存、事关老龄社会幸福的教育。总而言之,老年教育的对象、内容以及教育目标都有了全新的发展,老年教育的内涵与教育边界不断扩大,老年教育成为适应老龄化社会的发展特点、促进世代融合的社会福祉实现重要手段,老年教育在教育体系、老龄社会发展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
近年来,在福祉教育理念的推动下,发达国家不断推进老年教育发展成为以老年人为核心,覆盖全体社会成员的,以促进老年人终身学习与持续成长为直接目标,促进世代融合为愿景、实现老龄社会和谐发展为最终目标的福祉教育。
老年教育的重要发展方向之一,就是强调老年人力的开发与应用。为应对日益严峻的老龄化形势,发达国家除了通过推动退休年金改革、延长法定退休年龄等政策强制市场吸纳、留任老年人力,近年来更是通过推动终身与持续性的职业技能培训更新、提升高龄群体的职业技能,以提升他们的劳动市场竞争力、强化高龄群体留任职场的工作能力。美国政府入口网站(USA.gov)为使年长者能轻松及全面掌握美国政府为其准备的各项资源,设立专区网站,兼具宣传与教育功能。欧盟推出“以教育协助转职计划”(PAWT:Pedagogy assisting workforce transitions),目的在解决中老年人口新职业和岗位需求的方案,特别将培训的重点集中在信息技术与新科技方面,以提升老年群体的职业信息化能力。“泛欧洲老年人学习暨就业网”计划(PEOPLE:Pan European Older People’s Learning and Employment Network)则着重推广、分享及传播最佳实务与作法案例,并为老年就业人口提供职业培训课程。日本推出“中高龄者共同就业机会创造奖励金”[6],补助3人以上的45岁以上长者共同创业,补助上限为500万日圆,并提供相关的创业课程服务。新加坡劳动力发展署(WDA)下属的成人学习中心(Institute for Adult Learning,IAL)负责推动继续教育训练方案(CET),鼓励老年人参加就业培训,以保持就业竞争力。这些措施提升老年人终身学习兴趣,促进老年人的持续成长方面,都起到了非常积极的作用。
世代冲突是当前世界各国普遍面临的社会议题,老年人的再就业与社会参与往往被认为与年轻世代争夺资源,不利于年轻人的就业和劳动市场参与。基于此,世界主要发达国家都重视社会教育与宣传,以媒体教育、家庭教育等为手段,宣传高龄群体的正面社会形象,并引导企业发展多世代融合的员工关系,以形塑健康、公平、和谐的世代关系。日本东京知名的文教区文京区开启一项 “同居一屋”计划,鼓励大学生和独居老人同住,教导并协助大学生与社区居民如何跨世代地互相扶持。欧盟将2012年订为“老年活化与世代连带”年,并进一步针对欧洲地区提出激活老年劳动力的积极对策。英国工作与年金部 (DWP)引用财政研究所(the Institute for Fiscal Studies)2013年的研究报告结论“没有证据显示年龄较大的工人长期从劳动力市场排挤出年轻人”,鼓励企业雇用老年人就业,并宣传僱用年长员工的好处。韩国政府每年预算3亿韩元,利用电视、广播、新闻媒体、海报等积极宣传、推动开展“多世代一起工作”等教育活动,教育、宣导青年与老年人并非是竞争关系,而是融合、共生的关系[7]。美国将5月定为“美国长者月”,目的在唤起美国各界对于老年人口的关心,以及彰显对老年人对国家社会贡献的尊重及肯定[8]。因此,可以看出,发达国家在非常重视高龄群体的社会形象塑造,通过多种教育手段并用,推动世代互动与融合,从而达成社会福祉的目标。
所谓的混龄化,就是指在老年教育中,不限制参与对象的年龄,允许不同年龄段的学习者均可参加。混龄化主要基于福祉化的理念,推动代际间的交流,认为社会是一个不同年龄组合在一起的群体,各不同年龄层的人应该相互接触、联系,这是社会存在的常态,不宜把老年人局限在一个特定的场所或组织中,以避免产生“老年次文化”的现象,这会增加不同世代之间的隔阂,产生相对剥夺感,造成世代间的冲突[9]。老年学习活动的开展,主要针对老年人而设计,早期均有其年龄上的限制,过去各国在老年学习活动上最常采取的年龄限制为年满55岁以上者,我国亦有类似的规定。这在年龄上的限制过去相当普遍,但近年来的发展,已经在不断往“混龄化”方向发展。如法国第三年龄大学,已经将名称改为混龄大学、全民大学、自由时间大学,取消了所有的入学条件限制,对更广泛的社会群众开放,并开设代间课程与活动,鼓励代间的交流活动,以增进不同世代的互相了解。事实上,老年教育的相关课程虽然主要在为老年人量身订做,但相关课程的学习,对其他不同年龄的人,亦有其必要。因为变老是每个人必经的历程,无可逃避,也无法抗拒。因此,老龄化相关课程的学习,应在各种不同年龄阶段实施。
教育是强调适性发展,唯有适合个人需求及其情境的教育,才能吸引学习者的持续参与。就老年教育的形式而言,大致可分为机构式与自主式两种类型。所谓机构式,是指设置一个学习的机构或场所来引导整个活动的运作,如法国的第三年龄大学、日本的老年人教室、我国的老年大学、老年开放大学等。基于老年人身心发展成熟,加上经验的丰富性与多样性,学习的需求差异大,老年学习的另一种型态——自主式学习,便应运而生。所谓自主式,是指由老年人自行组织学习团体,自行运作,并由学习者担任教师的方式。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英国的第三年龄大学(U3A),它并非一所具有实体机构的大学,而是一种自主式的学习团体,又被称为“去机构化的产物”(a species of de-institution)。目前英国共有此类型学习团体887个,参与学员298,468人,是英国最普遍,影响力最大的老人学习活动[10]。其他受英国影响的国家,包括美国、澳洲、纽西兰等国家,亦均采用自主式的学习组织,展开老年人的学习活动。
我国《国家教育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中明确要求开展应对人口老龄化的行动,提出提高老年人的社会参与水平是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的关键[11],《老年教育发展规划》也明确我国老年教育发展的目标是到2020年有20%的老年群体能以各种形式经常参与教育活动[12]。当前,我国有老年大学、老年学校等教育机构6万余所,其学员数超过700万人,但仅占老年总人口的3%,远无法满足广大老年群体的学习需求。随着老龄化程度的不断加剧,老年教育也面临转型,其教育理念、功能、内容和方式等都需要进行创新。从福祉教育角度,主要有以下问题亟待解决:
截至2018年底,我国60周岁及以上人口24949万人,占总人口的17.9%,相比2017年增长了859万,增长了0.6%[11]。我国人口老龄化水平每年呈快速增长趋势。对于满足老年人学习需求的资源,当前我国有老年大学、老年学校等教育机构6万余所,其学员数超过700万人,但仅占老年总人口的3%,远无法满足广大老年群体的学习需求,老年人的学习机会仍未普及。因此,为应对大量老年人口及其庞大的教育与学习需求,如何保障老年人的学习权,为老年人提供便利的学习机会,是亟待解决的问题。若要满足所有老年人口的学习需求,以目前一般的教育活动绝不可能达成终身学习的理想,必须发展各种不同形式的学习活动,以满足不同老人的学习需求。因此,老年教育的发展理念、功能、内容和方式等都需要进行创新。
现有的办学资源无论从政策层面还是从实务层面,均落后于人口老龄化速度,远远不能满足社会发展的需求。在资源配置层面,我国老年教育的办理机构主要有老年大学、老年开放大学、社区大学等,而且分属不同的主管机构,老年大学属于老龄委主管,而老年开放大学、社区大学则归属于教育主管部门。在法律层面,目前还没有专门的老年教育政策法规,资金的投入缺少法律的保障、办学规模受到很大限制。在社会组织参与方面,由于缺少相应的政策支持与法律保障,民间各类办学机构、社会团体、企事业也很少参加、投资老年教育,老年教育资源投入缺少良性的保障机制[13]。另外,我国有高等院校2800余所,是我国社会中巨大的教育资源,然而这一资源并没有参与老年教育,甚至中小学教育资源亦没有对老年教育开放,各个阶段的教育资源相互封闭,大量的教育资源没有得到有效的整合,教育资源存在巨大的浪费。尤其是高等院校办理老年教育,既可以拓宽老年教育的学习通道,又可以提升老年教育的质量和层次,同时促进代际的融合与老年人人力资源的开发。但是缺少相应的整合机制与政策支持,导致老年教育与现有高校等教育资源的分离,也是目前老年教育中世代融合不够的原因之一。总而言之,老年教育资源存在于政府各部门及社会各层面,为达到资源的有效应用,亟待进行整合,发挥加乘的效用。另外,在老龄化社会中,更须强化世代融合的理念,才能建立一个无年龄歧视、世代和谐的福祉社会。要建立这样的社会,就需要打造一个友善老年人的环境,不仅在空间和设施方面,让老年人觉得方便宜居,更要让年轻世代能够识老、尊老、敬老、爱老,对老年人没有年龄歧视,并且乐于与其生活在一起,相互学习、共同安居。因此,加强老年教育资源的整合,还需要强化世代融合。
在学习内容方面,根据联合国世界卫生组织(WHO)的活跃老化政策,指出活跃老化是一个过程,是指为了增进人们年老时的生活品质,所提供的健康、安全与参与机会的过程,它以提升生活品质为目的,重视个人声明历程、强调权力与自决、维持个人与家庭社会的平衡、认可老人的价值与贡献。并从规范性需要层面,规了划活跃老化五大领域主题,并作为老年教育的核心课程,试图突破以往以兴趣休闲为主的课程框架。反观我国老年教育的课程,以国开老年开放大学在线的300多门课程,应付型需求课程占总课程的21.6%,表现型需求兴趣课程占总课程的78.4%,更高层次的服务型需求课程、影响型需求课程、自我超越课程并没有涉及[14]。我国老年教育课程仍然处于“娱乐休闲”的理念定位,课程设置亦主要满足老年人休闲娱乐、生活保健和适应时代的技能培,引导、符合老年人更高层次精神需求的课程严重缺乏[14]。老年学习课程尚有待进一步开发,以因应老年者的学习需要。
在学习模式上,我国老年学习实施模式有待创新。过去教育部在老年学习活动的推展,较偏向机构式的学习,设置有老年开放大学、社区大学等,但这些学习资源有限,远不能满足庞大的老年学习需求,且对于行动不便,或不喜欢参与课堂式学习的人,仍存在参与的障碍。而灵活的自主学习、体验学习、旅游学习等则较为缺乏。另外,随着互联网+技术与人工智能的发展,如何利用信息技术,为老年教育提供移动式、智能化的等学习资源,也是亟待开发的方面。换言之,即在现有的机构式学习的基础上,开发多元学习模式与创新学习形式,例如推动老年自主学习团体,或远程开放学习模式,以更丰富的平台与内容,打造优质的老年学习环境,帮助老年人达成活跃老化的目标,是未来所要努力的方向。
传统上,老年期被视为休息的阶段,老年人在社会中扮演着“次要角色”,他们往往被认为是体弱多病、无所事事、智力退化群体,甚至是社会的负担。在我国国家政策层面,往往也是基于“福利观”,给与老年群体以社会照顾和关怀。福利观视角下的老年群体,他们往往是 “无效”的人力资源,是需要被社会照护的对象,并非有价值的人力资源。然而,人力的价值最终要体现于社会服务与贡献,这就需要通过各种途径开发老年人力资源,发挥老年人力效力,教育无疑是有效的手段之一。如笔者前文所言,我国老年教育的重要内容还处于“娱乐休闲”的理念定位,课程设置亦主要满足老年人休闲娱乐、生活保健,针对老年人进行特定的再就业培训、志愿服务教育、创业教育等内容还很缺乏,这也造成了老年人力资源的极大浪费。
基于我国老龄化的严峻趋势,借鉴发达国家老年教育的发展经验,我们老年教育政策须从老年人自身出发,整合老年教育资源,完善老年教育体系,推行自主学习团体等模式,推行老年教育混龄化模式,注重老年人力资源开发。
在资源整合上,要发挥政府的主导作用,通过制定法律法规与政策制度,增加老年教育的资金投入,理顺老年教育资金资助机制,鼓励社会团体以及各类教育机构如大学院校、中小学、社区教育,社会教育机构如图书馆、文化馆等机构,办理老年教育活动。具体而言,通过立法,保障地方落实老年教育经费投入机制,从源头上保障老年教育的永续发展;在高等院校设置老年教育学院,或者开设混龄课堂,向老年人开放选课,开发多元化的老年学习方案,满足老年人个性化的学习需求;鼓励社区本位教育,实行弹性多元原则。在教育场所上,就近方便的地点,坚持便利性原则,老年教育活动以社区为中心设计,在教育内涵上,注意社区独特需求、社区资源运用、社区发展议题的关注,促使社区服务与社区教育相结合。
人文主义取向的老年教育学认为,老年教育的目的应该与其他年龄层的教育目的相同,都是在于追求自我的实现,学习应该被定义为个人的探索,而个人的探索的目的在于达到马斯洛 “自我实现”的境界和罗杰斯“独立自主学习”的理想,自我价值的实现往往与社会价值的实现相统一,对于老年人而言,社会价值往往体现在其人力资源效用的发挥。对于现实制度而言,则意涵对于对退休制度的批判与省思,这与批判老年学对老年人退出职场与社会服务之退休制度的批判不谋而合。基于此,老年教育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开发老年人力资源,以促进老年人的自我实现。具体而言有:1.进行退休准备教育,为老年人退休后的生活进行规划指导。鉴于国民平均寿命的延长,退休准备教育应做全面性的规划,涵盖心理健康、社会参与、家庭层面等方面;2.重返或留任职场技能教育。在我国日益严峻的老龄化与少子化形势下,劳动力不足的问题日益凸显,老年人的再就业则是解决该问题的有效途径之一。随着医疗水平的提高以及新一代老人拥有较高的受教育水平,退休时老年人往往还拥有健康的身体,如果老年人有意向留任职场或者再就业,应该对他们进行必要的培训与就业再教育;3.老年创新创业教育。创新创业不仅是年轻人的事业,更是老年人应该追求的领域,老年人拥有丰富的职场经验与人生阅历,也具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在创业方面具有一定的优势。因此,应该有针对性地开展老年创业教育,开发创业辅导课程,协助老年人开创新事业;4.鼓励老年人进行社会志愿服务,并提供专业的课程辅导。如果说,老年人的再就业在一定程度上与年轻人的就业有竞争,你那么志愿服务则是老年人实现社会参与,发挥人力效用的更好方式。因此,针对老年人的身心特点,开设适合的志愿服务课程辅导,很有必要。总之,通过教育促进老年人的人力资源开发,发挥老年人的人力效用,推动老年人终身学习,将是我国老年教育发展未来发展的方向之一。
借鉴发达国家促进世代融合的经验,基于福祉教育的视角,我国老年教育的发展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开展活动,营造世代融合的氛围,促进社会福祉的实现。具体而言,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展开:1.积极老化教育。促进老年群体的健康、积极老化,积极推动老年人的终身学习,消除老年人无需学习的传统观念,改变老年人学习无用的社会观念;2.发展混龄教育,有步骤地取消了老年教育的入学条件限制,对更广泛的社会群众开放,并开设代间课程与活动,鼓励代间的交流活动,以增进不同世代的互相了解;3.通过社会教育和家庭教育,尤其是要积极利用媒体教育的广泛、直接、形象的资源优势,积极宣传、营造老年群体的正面形象,关注他们的社会价值,营造多世代和谐的氛围,促进老年群体与年轻群体的交流融合;4.通过学校教育,鼓励老年人走进学校课堂,分享自己的人生智慧和技能,促进社会文化的传承,从而促进他们与年轻世代的交流和了解,消除年轻世代对老年人社会形象的刻板印象;5.发展社区老年教育,以社区为网络节点,围绕学习者的生活圈,推行老年教育“就近入学”,构建人人可参与、处处可学习的老年社区教育网络体系,扩大老年教育的实施力量,以满足老年教育的需求。
随着我国老龄化的持续发展,法定退休年龄的推迟,民众对于老化意识的觉醒,以及防老观念的转变,使得传统的老年教育面临挑战,而必须有所变革,才能满足新时代老年教育的问题与需求。为满足新一代老年人大量而持续的投入教育与学习的情形,未来的老年教育必须在实施模式、课程与教材、教学方式与内容等,不断的创新与开拓。目前,我国老年教育的形式仍以传统的机构教育为主,发达国家盛行的自主学习的形式,在我国还比较少见。自主学习团体是以学习者为中心,通过缜密评估学习者的需求,整合教育资源,促使各种教育资源获得充分的协调发展,从了解需求、决定对象、活动实施到资源寻求,能考虑参与者身心发展的生活形态特征,进行合宜的教育规划与实施。从老年教育的发展来看,自主学习团体扮演中举足轻重的角色,将来必定是老年教育的重要形式。政府要支持老年教育,一定要善用自主学习团体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