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张延伟
又是一年春光好,植树造林正当时。近日和同事们一起参加义务植树活动,如火如荼的植树场面勾起了我对儿时“植树”生活的回忆。
那时候,家家户户都积攒农家肥,吃过的杏核、桃核以及苹果、梨残渣什么的,随手就扔在院子中间的粪坑里。在秋季备播时把沤制成的农家肥撒在地里,再随犁铧翻进土里,第二年天气一变暖,娇嫩的苗芽就破土而出了。于是,孩子们最快乐的事,就是怀揣一个绿色梦想,从田间地头往家里移栽果树苗了。
当时杏的品种除了俗称“羊屎蛋儿杏”的小个头儿麦黄杏,再没别的;桃也大都是毛桃儿,即便有所谓的“五月仙桃”,个头儿也比现在的小许多。即便如此,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里能吃到这些水果,对孩子们来说也是一种享受了。
刚长出来的嫩苗有一拃高,杏苗颜色暗红、圆形叶片带尖儿;而桃苗通身碧绿、叶片狭长,苹果苗、梨苗也各有特点,这些我们早已熟记于心,一看见无不如获至宝。听大人说,无论移栽什么树,只要带着“姥娘土”(根系周围的泥土)就容易成活。于是,我们会怀着十二分的小心,千方百计把眼前的树苗给挖出来。
因为犁地翻土把水果核埋得太深,有的从苗根儿到地表之间的白芽足有一拃长,娇嫩脆弱,一碰就折,须得十分小心。有时因为土壤干燥,往往把埋在地里尚未腐烂的两片儿杏核或桃核壳都挖出来了,周围的泥土却不易和苗根粘连在一起,为了增加土的黏性我们就朝土里吐唾沫,再用两只小手使劲把拳头大小一疙瘩“姥娘土”掬在一起,像宝贝似的捧回家去。
有时候也会在上下学的路边发现杏、桃的幼苗,就折一根硬木棍儿,使劲在地面上挖。若是几个人同时发现,自然免不了争抢,结果往往根折枝断,惹得相互埋怨。
整个春天里,高低大小、粗壮瘦弱各不相同的树苗会被我们源源不断地“请回”家里来,然后随便挖个小坑栽进去。于是,院子里、墙根边,随处可见我们栽下的一抹绿色。同时心里也平添一份牵挂,每天上学前总要记得找来一片大泡桐叶为新栽的幼苗遮阳,放学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它培土、施肥、浇水……
“桃三杏四梨五年”,我们期盼着这些幼苗有朝一日成长为参天大树,树上结满黄澄澄的杏、梨以及白里透红的苹果、桃子等,在自家尽情享受的同时送给伙伴们分享。因为这些幼苗太过娇嫩,再加上栽植位置不当的缘故,即便能够侥幸存活,最后却大多在我们的无奈中被畜禽糟蹋或逐渐枯萎,让我们十分难过。只是,代表着对未来美好憧憬的那一抹绿色,却始终留存在了我们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