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摩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医学教育后的思考

丁茂超，陈薪安，董海艳

(温州医科大学，浙江 温州 325035)

医学人才的培养对社会的发展、稳定和全民的幸福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医学教育改革也从未中断，始终在摸索和前行。本人有幸参加了西部地区人才培养特别项目—高等教育教学法出国研修项目(留金法[2018]5028号)，在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Los Angeles， UCLA)学习了6个月。作为一名青年教师，通过6个月沉浸式的学习，深有感触。现结合对国内医学教育现状的认识，阐述笔者对医学教育的思考。

1 UCLA医学教育的基本模式

1.1 UCLA介绍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简称UCLA)，位于美国洛杉矶市，是世界著名的公立研究型大学。UCLA在2018-2019华尔街日报、美国新闻多个排名中，均高居美国公立大学第一。全校开设近50个专业，其中的医学专业，在2018年度的国际高等教育研究机构(QS)排名中，位列世界第七。如此之高的医学专业排名，与其医学教育和医疗水平分不开。UCLA目前采用的是医学整合课程的PBL教学，是当今许多欧美国家普遍采用的教学方法。其教学理念和方法，对我们了解西方医学教育具有借鉴意义。

1.2 UCLA医学课程设置

UCLA医学课程主要分为3个阶段：第一阶段(第1～2年)，主要学习人类生物学和疾病；第二阶段(第3年)，临床基础课程和临床技能培训(含48周的科室轮转)；第三阶段(第4年)，职业生涯规划(包含高级临床技能培训、疾病诊断、进入special college学习)。3个阶段课程，总体上又分为9个模块(Block)，每个模块都是由临床案例组成[1]。9个模块内容依次为：医学基础Ⅰ；心血管、肾脏与呼吸医学Ⅰ；胃肠道，内分泌和生殖医学Ⅰ；肌肉与骨骼医学；医学神经科学Ⅰ；医学基础Ⅱ；医学神经科学Ⅱ；胃肠道，内分泌和生殖医学Ⅱ；心血管、肾脏与呼吸医学Ⅱ。上述模块是基于器官系统的整合式教学，采用PBL的教学方法，使得解剖学、生理学、病理生理学、生物化学、营养学等基础知识与临床知识有机地结合起来。

2 UCLA医学教育的特点

2.1 精英化的医学教育

目前我国医学教育，招收学生对象为高中毕业生，招生规模较大。以作者所在的省属地方高校-温州医科大学为例，2018年招生人数为3179人。根据搜狐教育网的不完全统计，2018年全国高考一本录取率，除广西省最低为8.5%以外，其它省份均在10%以上。美国医学生实行的是“四年本科+四年医学”的八年制医学教育，招生规模小[2]。招生对象必须获得本科学历，且修完医学院规定报考所需要的本科课程。所以本文接下来阐述的美国医学教育，其实是本科后医学教育，即相当于国内的研究生教育。UCLA 医学院，每年招收200人左右。根据中国国际教育网报道，2018全美排名前50以内，报名医学院的录取率均在10%以下，而笔者所学习的UCLA录取率仅为2.7%。由此可见，美国医学教育是精英教育，如果要考取UCLA这样排名靠前的医学院校，更是难上加难。

2.2 采用PBL为主的案例教学模式

目前国内普通本科医学院校，由于招生人数较多，生师比很高，通常采用的是大班理论授课，辅以小班实验教学。整个教学过程中，教师是课堂的核心，是学生获取知识的最主要来源。而UCLA同样采取大班集中理论授课，但小班实验课采取的是以问题为基础的学习(problem based learning, PBL)模式，临床案例教学中得以展现、并融汇贯通基础知识。在案例讨论时，学生根据每一幕案例的呈现，逐渐展开讨论，提出自己的分析，最终得出结论。而教师(tutor)的作用，主要是引导讨论，完成预定的流程。

2.3 多元化评价体系

目前国内一般医学院校，课程考核还是以考试成绩为主，过程性评价所占比例很少或者缺失[3]。在此背景下，考核结果仅能反映学生对课本知识的记忆、熟悉程度，不能全面评价学生解决和分析问题能力。在UCLA，教师在9个模块中对学生的评价均围绕以下4个方面展开：(1)Problem Solving(问题解决能力)；(2)Use of Information(信息获取能力)；(3)Group Process(小组协作能力)；(4)Professionalism(专业素质)(引自Zaldy S. Tan, M.D, M.P.H.，Active Learning)。每个方面总体分为3个等级，每个等级中细化出3～7条不等的说明，教师根据说明对课程进行评价。学生评价方面，在教学系统中签到、提交小组报告、参与讨论、Self-assessment、Block结束后的考试等共同决定学生的最终考核结果。上述形成性评价，全方位考核了学习的过程，极大推动了教与学的双向提高。

2.4 医学人文教育与教学紧密衔接

目前我国各大医学院校都开设了医学人文课程[4]。有以下不足：(1)课程设置学时较少；(2)停留在生物医学模式，多为意识形态教育；(3)教学内容无序贯性，仅集中在某一时间段学习；(4)缺乏实用性。而UCLA医学人文素养的培养，贯穿整个医学课程中，在9个模块中，每部分都有专门内容涉及医学人文教育。特别值得一提的是，部分实验教学还采用Doctoring，即邀请演员扮演病人(即标准化病人)，场景如同现实问诊。最后，病人恢复演员身份，与学生交流他们在被问诊过程中的真实感受。如此逼真模拟的场景体验，无疑对培养医学生人文素养十分重要。

3 对我国医学教育的启示

3.1 坚持以临床应用为导向

医学教育的目的是培养毕业后能够从事临床工作的医学生[5]。当前我国医学课程设置中，基础与临床课程之间时间跨度大，存在脱节。UCLA采用PBL的教学模式，以临床应用为中心展开教学，将基础知识融入到临床案例教学中。学生从记知识，改为根据临床案例用知识，学习兴趣和效果明显提升。虽然大班PBL授课难以开展，但是可以结合自身特点，在专业课教学中多融入生活或者临床案例，加强与临床应用之间的联系。

3.2 始终以学习能力培养为目标

疾病是一种状态，存在着发生、发展，是不断演变的过程。随着科学研究的深入，关于疾病的认识、诊断、治疗，也在不断更新。我们培养的医学生，必须具备终身学习的能力。中国有句古话“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说的非常贴切，培养教育学生，重要的是教会学生学习的本领。以UCLA为例，在PBL案例讨论过程中，学生的学习能力也随之不断强化。因此，在今后的授课中，我们应加强课堂的提问、课后讨论环节，引导学生主动去学习，加强学习能力的培养。

3.3 加强医学生人文素养的培养

在特鲁多医生[6]墓碑上刻着“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帮助；总是去安慰”。可见，对患者的关怀是多么的重要。当前，在医患关系较为紧张的环境下，加强医学生人文素养的培养刻不容缓。笔者认为可从以下几点入手：(1)将人文关怀融入到课堂教学中。印象最深的是UCLA一位老教授在讲妇科检查时，耐心的讲解手法，她的每一句话中都让人感受到对患者的关爱。当然，要做到这一点，除了要求我们教师有极强的专业技能外，自身人文素养也极其重要。(2)课程设置注重实用性、序贯性。根据理论内容，可组织相应的课外实践活动，使学生早期接触社会、早接触患者，身临其境地感受其重要性。(3)有条件情况下，实验教学中积极探索采用Doctoring的情景模拟。

3.4 建立稳定的教学团队

建立一只稳定的教学队伍，无疑对学科的发展至关重要。在大家都搞科研背景下，如何做好教学团队建设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笔者认为，首先应该从制度上进行改革，加大教学在职称评定、业绩奖励方面的权重，调动教师教学热情。其次，严格执行备课制度，明确教学目标。再者，学期末进行阶段性的教学总结、反思。最后，无论是青年教师还是老教师，都应该积极抓住各种培训学习的机会，做到终身学习。总之，大家都优秀，团队才能更优秀。

3.5 落实以学生为中心的理念

1952年，美国心理学家卡尔.罗杰斯首先提出了“以学生为中心”的观点[7]。通过观摩UCLA医学教育，笔者认为可从下几点入手。首先，以学生为中心的理念，应该落实到课堂中。课堂内容不在于教多、教少，重点在于学生能够学到多少。其次，以学生为中心，应该重视课程设计和管理。有必要将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理念，贯穿至教学全过程之中，重新进行课程设计。同时，课程管理过程中也应该以学生为中心，多途径加强学生与课程负责人之间联系，寻求解决问题的方法。最后，以学生为中心，应该完善现有的考核模式。可以考虑使用已有的网络教学平台(如：我校的Black borad 教学管理平台)，通过测验、设置讨论、学习经验交流等环节，管理学生平时成绩，并在期末考试中适当提高比例。

4 个人思考

经过半年的观摩，笔者熟悉了目前UCLA的医学教学模式，认识到其与我国医学教育的不同。鉴于UCLA采用的PBL课程的特殊性，以及学校自身现状，完全照搬UCLA的医学课程难以实现。应将以下教学理念贯彻到以后的教学工作中：(1)始终坚持以学生为中心，注重学生学习能力培养；(2)在枯燥的课程中，引入生活或临床案例，提高课堂活跃度、参与度；(3)将人文素养的培养融入到课堂教学中；(4)选择小班或者小专业开展PBL课程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