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场所学习对创业者创新能力提升的影响路径研究

朱璋龙

（无锡商业职业技术学院 教务处，江苏 无锡 214153）

近年来，在鼓励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背景下，我国新创企业数量持续增长，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国新创企业成活率并不高。研究发现，创新能力不足是新创企业成活率不高的主要原因之一。学习是创新的源泉和动力，新创企业生存和发展与创业者基于工作的学习密不可分，对工作场所学习（Workplace Learning）的探讨已逐渐被研究者关注。创业者工作场所个体学习成果，在新创企业内交流、分享，围绕创业问题逐步形成团队合作学习。团队学习的形式和内容经过结构化形成制度，成为组织学习，对企业的发展起到智力支撑作用。创业者个体学习、团队学习、组织学习相互交织，相互影响，彼此促进，在创业企业内形成了工作场所学习的“循环递进”模型[1]。在探讨学习与创新能力提高时，人们往往将学习能促进能力提升，误理解为只要有学习就能促进创新能力提升。实际上影响个体创新能力提升的关键要素是“做中学”，在实践活动中提升。本文以创业者在工作中的个人学习为出发点，将团队学习和组织学习两个变量，导入到工作场所学习对创业者创新能力提升的影响研究中，旨在为创业者学习提供理论借鉴，提高新创企业的生存与发展质量。

一、理论研究

学习不仅可以在个人、团队和组织三个层面上发生，也可以跨层级发生[2]。李栓久等研究者揭示了团队学习的内在机理，认为个人学习是基础，团队学习关键是发挥群体效应，组织学习关键是发挥整合效应[3]，三者环环相扣、紧密衔接，两两之间可以相互转化[4]。所以说创业者的学习不是纯粹的个人学习，实质上是集体式的团队学习和组织学习，支撑创业企业的发展，反哺促进个体学习，形成“个体学习—团队学习—组织学习”的“循环递进”模型，在创业企业内形成一个对话协作的“社区”，创业者在这个社区里分享经验、交流思想、研究问题、形成结论，并促进创业团队及成员提升创业能力，个体的创新能力得到同步提升。该模型揭示了创业者解决创业问题的学习路径特征，解释了创业者工作场所学习对促进创业团队及成员提升创新能力的规律。根据该模型和涉及的变量之间关系，本文勾画了创业者工作场所学习对创新能力提升的影响路径研究框架（见图1）。

图1 工作场所学习影响创业者创新能力提升模型

二、研究假设与变量定义

（一）研究假设

本文采用实证研究法对理论研究构建的模型进行检验，具体的研究假设如下：

H1为创业者工作场所学习显著正向影响团队学习；

H2为创业企业工作场所团队学习显著正向影响组织学习；

H3为创业者工作场所学习显著正向影响组织学习；

H4为创业企业组织学习显著正向影响创业者创新能力提升；

H5为创业者工作场所学习显著正向影响创业者创新能力提升；

H6为创业者工作场所学习经由团队学习和组织学习的中介作用对创业者创新能力提升产生正向影响。

（二）变量定义

1.创业者工作场所学习。工作场所学习是学习者在工作场所中发展工作能力的学习方式[5]，在工作场所学习中，员工在真实任务的驱动下有目标、有动机地主动学习或接受各种指导和支持[6]，是一种非正式的学习。创业者工作场所学习是一种为了新创企业的生存和发展，基于解决创业过程中的问题，在经营管理创业企业过程中进行的日常学习活动，是培养创业者创新创业能力，发掘创新渠道，产生创意行为的有效方式，对促进企业发展有着很强的现实意义。

2.创业者工作场所团队学习。创业是志同道合者在经济领域开疆扩土的创新活动，需要一个团结紧密的团队为之奋斗，团队成员间寻求问题解决之策、分享创意和心得、完善和整合创业工作任务，相互交流与学习。团队学习是“团队成员发现问题，不断获取知识、改善行为、优化团队体系，不断创新，在动态的环境中使团队保持良好生存和发展能力的过程。”[7]团队成员发现新问题，产生新想法，然后沟通，共享信息和经验，转化成为对创业企业有价值的学习资源，并反馈到原初的分享者，最终产生集体的智慧，让团队成为创新的主体，培养团结协同的共识与行动，发挥最大效能。

3.创业企业组织学习。“组织学习是组织为适应环境变化和提高绩效水平而创造新知识的过程”[8]，这个过程有阶段之分，Agyris和Schon1978年提出组织学习的四个阶段，即发现、创新、执行、推广，都是以个体的学习为基础，经过团队的内化，促进企业创新和发展。所以，组织学习是以过去的知识和经验为基础，通过分享见解、知识和心智模式的方式来学习[9]。创业企业的组织学习可以形成有利于组织发展的积极环境氛围，沉淀凝结为创业企业的制度和文化。

4.创业者创新能力。创新能力是个人在特定领域内，产生新颖、适当意念并将其进行实践所表现出来的能力[10]，是一种解决实践问题的技能[11]，也是人类心理机能的高级表现形式[12]。创业者的创新能力是在创业过程中，利用已有知识、经验等，针对创业问题提出新见解、新方法、新理论等的实践能力。创新能力有不同的维度，有观点认为创新能力是创新性的思维过程、创新性的成果（产品）和创新型的人格特征等不同方面的综合。本文研究创业者工作场所学习对于创新能力的影响，主要从思维的角度展开分析。

三、研究工具及信效度检验

（一）测量工具

为确保测量的有效性，本研究所使用的测量工具均参考学者研究使用和验证过的问卷或量表。其中创业者工作场所学习测量工具为张婷开发的“学习模式”调查问卷[13]，有8个条目。对团队学习的测量，本文使用赵娟开发“团队学习”调查问卷[14]，根据本文的研究需要加以改进，共10个条目。组织学习测量使用Baker和Sinkula开发的“组织学习量表”[15]，经适当修订后有10个条目。对创业者创新能力的测量借鉴姬广敏开发的“创新思维能力量表”[10]，经适当修订后有10个条目。所有问卷量表均采用Likert5点计分。

（二）信度与效度检验

对本研究形成的总量表先进行预试，回收167份有效问卷，以此为样本对量表进行信效度检验。本文首先运用Cronbach’s α系数检验测量工具的内部一致性。一般来说，如果量表Cronbach’s α值大于0.7，表示量表具有相当的信度，是能够满足研究需要的。经过SPSS软件计算，各变量的α值如表1所示，可见量表信度达到良好以上。

表1 量表的 Cronbach’s α 系数

本文所使用的问卷或量表都是其他研究者使用和验证过的，根据研究的规范性要求，经过适当修订并进行了预试。检验量表的建构效度使用验证性因素分析（CFA），结果拟合指标数值如表2所示，各指标均可接受，表明量表建构效度较好。

表2 各变量拟合指标数值

四、数据分析结果

课题组补充收集了156份有效问卷，对建构的理论模型进行检验，以探寻创业者工作场所学习对自身创新能力提升的影响。根据理论框架和研究假设，采用结构方程模型（SEM）技术，检验创业者工作场所学习对创新能力提升的影响路径模型是否成立，使用AMOS软件计算各参数值。

（一）两两变量之间的关系

对创业者工作场所学习和团队学习的影响关系进行研究，课题组基于前面的理论分析，就创业者工作场所学习与团队学习的关系构建结构方程模型，经过计算模型拟合指数，发现模型拟合度良好，通过了检验。得到创业者工作场所学习作用于团队学习的路径系数为0.61（P=0.000），H1假设得到了验证。采用相同的方法，得到另外几组变量间的路径系数，结果见表3所列，由此可见，研究假设H1至H5得到了验证。

表3 路径系数与假设检验结果

（二）模型整体变量间的关系

通过对创业者工作场所学习、团队学习、组织学习与创业者创新能力这四个变量关系建立结构方程模型，研究模型整体变量间的关系。原假设H1至H4得到了数据的支持，检验通过，假设成立。但是H5的路径系数P值为0.157，未达显著水准，说明创业者工作场所学习对自身创新能力的提升是通过创业企业的团队学习和组织学习的中介作用，假设H6得到验证。各条路径系数如图2所示。

图2 工作场所学习对创业者创新能力提升的影响路径

五、结论

通过建立创业者工作场所学习、团队学习、组织学习与创业者创新能力提升之间关系的结构方程模型进行数据分析，结果显示：创业者工作场所学习对创业团队学习有显著正向影响；创业者工作场所学习对组织学习有显著正向影响；组织学习对提升创业者个体创新能力也有显著正向影响；创业者工作场所学习对提升自身创新能力不存在直接的影响，而是通过团队学习和组织学习两个中介变量影响创业者自身创新能力。由此可见，创业者工作场所学习通过两种路径影响自身创新能力：一是创业者工作场所学习—组织学习—创业者创新能力提升；二是创业者工作场所学习—团队学习—组织学习—创业者创新能力提升。也就是说，创业者个体创新能力提升的因素主要是基于创业实践的团队分享和组织学习。

本文的研究结论对创业者的启示意义主要在于：（1）创业者不仅仅要注重自身学习，更需要带动创业团队学习。创业者工作场所学习能够提高团队学习和组织学习，但只能间接影响自身创新能力，换句话说，创业者个体学习不能直接提升创业者自身的创新能力。创业者只有不断调动团队成员围绕创业问题，带着项目和任务开展行动学习，在团队成员都参与到学习交流和讨论之中，才能促进自身创新能力的提高。（2）创业者要注重将自己和团队学习的成果固化成组织学习。创业者在个体学习的同时，带领创业企业开展组织学习，把创业企业建设成为学习型组织，让创业企业成员在传递和共享知识中成长，在完善自身知识体系的同时，帮助企业形成全员学习的氛围，促进成员能力发展。（3）创新能力是在集体学习行动中，在解决真实创业难题中得到提升的。学习可以完善知识结构，可以丰富自己，但是创业者不能简单直接地认为学习就完全足以提升自身创新能力。创业团队学习和组织学习是团队成员之间围绕创业过程中的难题相互帮助，相互影响，促进问题解决的过程，这种过程最能让创业者的创意在实践中得到检验，从而提升自身创新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