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PEST-SWOT矩阵的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发展环境分析*—— 以F省为例

□ 林明燕 张廷君

一、引言

随着文化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入和互联网信息技术的蓬勃发展，科技的发展促进了文化生产方式的变革，文化生产方式的变革又为科技的创新提供动力。文化与科技相互融合意味着对各业态资源进行重组，突破传统业态界限并最终形成新业态的过程。[1]目前学术界对文化产业与科技创新的关系形成了一致的观点，认为技术创新与文化产业之间存在双向互动的关系，即科技创新支撑着文化产业的发展，而文化产业的内在需求也成为科技创新的动力与源泉，两者之间协同循环发展。[2][3][4]文化与科技的相互融合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要求，成为文化产业和科技型企业发展的关键突破口。

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是现代科技与创意、文化深度融合产生的新的人才组合形式，具有集人才和知识于一体，以文化为核心、以创意为重点、以科技进步为动力、以跨界为表现形式，兼具文化创意和科技创新的特点。作为新兴的人才组合形式，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成员角色组成与其他团队相比也有更高的要求，研究通过现有文献收集回顾以及对F省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访谈，归纳出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角色特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①创新能力是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首要特征；②目标导向是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奋斗的方向；③学习力和适应性是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必要能力；④组织协作能力是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重要能力；⑤持续地产生创新成果是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显著特征。在当前大力发展文化科技产业的背景下，政府和企业应如何充分发挥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新兴的人才力量成为亟待关注的问题。

本研究采取案例研究法和PEST-SWOT分析法，拟解决以下两个问题：①分析并评估当前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所面临的发展环境现状；②针对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发展环境，从政府和企业层面出发，分析实施创新策略等的启示。

二、文献回顾

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是随着互联网信息技术的蓬勃发展而产生的新兴的人才组合形式，目前关于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研究还很缺乏，但现有对文化与科技融合和创新团队发展环境的研究可以为研究提供参考。

（一）文化与科技融合的研究

国外学者对文化与科技的融合始于20世纪90年代，韩国、英国、美国、日本等陆续制定文化发展政策，并抓住文化产业的契机发展经济，形成了市场主导型的美国文化产业、政府主导型的日韩文化产业、混合型发展的法国文化产业等各具特色的文化产业发展模式。[5]阿方索（Alfonso）和塞尔瓦托（Salvatore）的研究证明，文化技术融合会对产业的绩效产生正相关关系。[6]克里斯托弗森（Christopherson）指出，文化科技融合会进一步提升文化创意产业手工业者的地位。[7]理查德（Richard H）认为，科技与文化相对而立，却又化解了文化产业发展的瓶颈。[8]文化为科技的融入提供创新的基石与发展的土壤，科技给文化产品或文化产业注入新的技术支持。

我国的文化科技融合的研究呈逐年递增的趋势，强调科技创新与文化创新“双轮驱动”是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最新理论成果。徐俊、丁烈云探讨了科技创新在文化产业中所起的支撑作用。[9]雷舜东、熊源等通过构建文化与科技创新一体化程度的指标对我国2006—2010年的文化科技融合数据进行实证分析，提出文化对科技创新起推动作用，科技创新对文化发展起引导作用。[10]除此以外，亦有学者针对文化科技融合的现状，提出相应的对策建议。李凤亮、胡鹏林从“互联网+”的时代背景出发，提出文化科技产业应该以“互联网+”为平台、以“文化+”为核心、以“科技+”为驱动，从而实现文化科技的创新融合。[11]崔木花对文化与科技的内涵进行了梳理与概括，分析了文化与科技融合的机理，构建了政府、产业、企业和公众四位一体的文化与科技融合的发展路径。[12]苏卉则基于联系协同论、超循环理论，提出了创新平台建设等促进文化科技协同创新建设的相关对策和建议。[1]

（二）创新团队发展环境的研究

在创新团队发展环境的研究方面，张国卿、吴海燕认为，全球化背景下，企业的发展环境包括宏观环境、中观层面竞争环境以及微观层面经营决策环境。企业要充分考虑这三个环境，寻求发展的最优路径。[13]刘宇璟基于资源依赖理论，探讨转型经济背景下制度环境和市场环境在创新导向与企业绩效之间的调节效应，发现制度环境的制度支持和市场环境的需求不确定性正向调节创业导向与绩效的关系。[14]张惠琴、宋丽芳等基于有限理性决策模型，从“环境—认知—行为”的逻辑关系探讨团队创新氛围对知识型员工创新行为的影响，发现创新氛围对员工创新行为有正向影响，人际信任程度起部分中介作用，团队规模有显著的调节作用。[15]在加强创新团队环境对策建议方面，大卫·J.科利斯（David J. Collis）和辛西娅·A.蒙哥马利（Cynthia A. Montgomery）提出，企业要发挥异质资源、兼顾培植和发展企业的战略资源。[16]张传东认为，团队在科技创新中的作用日益重要，要从增强团队和谐意识、妥善处理团队内外部关系和搭建和谐环境平台等方面营造团队和谐环境。[17]张国卿、吴海燕等则基于全球化和PEST的框架，探讨了中小企业竞争环境的共性特征，并据此提出了中小企业经营管理改进的对策措施。[13]刘长平、叶春明运用PEST和SWOT工具对上海知识产权服务业的发展环境和前景进行分析并提出上海知识产权服务业的发展战略。[18]文化和科技融合和创新团队发展环境的研究为本研究提供了一定的借鉴。研究基于F省数据的分析，采用PEST-SWOT分析工具，探讨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战略选择，对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

三、研究方法

（一）案例研究法

研究选取F省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作为案例，根据文化科技产业的经营状况，按照起步阶段、成长阶段、稳定阶段和成熟阶段分别选取了一家企业，并对这四个发展阶段的四家企业的负责人进行一对一的深度访谈，获得第一手的资料，采取典型案例进行关键事件访谈，并通过专家小组讨论法对访谈文稿进行归纳总结。每位的访谈时间在50～60分钟，最终获得了4份访谈记录，共计约3万字的访谈文字稿。访谈对象的样本特征见表1。

而在案例选择上，选取F省作为研究案例是因为F省属于沿海经济强省，有着雄厚的经济实力、特殊的地理位置和丰富的文化资源，具备发展文化科技创新产业的独特优势。同时，F省政府高度重视文化科技创新产业的发展，出台了多项公共扶持政策。近年来，F省文化科技创新产业呈现出规模逐年扩大、新兴文化业态快速成长、创新产业集聚水平不断提升等良好现象，属于我国文化科技创新产业发展的典型。F省包含四个不同发展阶段的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包括起步阶段、成长阶段、稳定阶段以及成熟阶段，这为研究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提供了较为丰富的资料与数据，故选取F省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作为本研究的案例。

表1 访谈样本基本信息汇总

（二）PEST-SWOT分析法

PEST和SWOT研究方法是战略管理中比较常用的企业战略分析方法。其中，PEST分析法是分析企业外部宏观环境的基本工具，通过对政治法律（Political）、经济（Echnological）、社会（Social）和技术（Technological）四个因素进行分析，探究这四个因素对组织战略管理过程的影响。[19]而SWOT分析法更侧重从企业的微观环境和内部条件进行分析，通过对企业内部优势（Strengths）、内部劣势（Weaknesses）、外部机会（Opportunitines）和外部威胁（Threats）四个因素进行综合分析，最终形成企业最佳的战略方法。[20]

研究通过PEST-SWOT分析方法，探究F省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政治法律、经济、社会和技术四大环境因素（PEST），以及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发展所面临的优势、劣势、机会和威胁（SWOT）。在此基础上，构建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发展的PEST-SWOT矩阵分析，并提出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发展的战略选择。研究构建的PEST-SWOT矩阵分析框架见表2。

表2 FEST-SWOT矩阵分析框架

四、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发展环境分析

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是文化和科技深度融合的结果。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产生和发展与政府的宏观环境和企业内部的微观环境息息相关，研究采用PEST分析方法对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宏观环境进行分析，采用SWOT分析方法对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微观环境进行分析。

（一）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PEST分析

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作为新兴的人才组合形式，其发展除了受到互联网技术高速发展的影响，国家的宏观政策对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发展起着战略指导作用，各省份的综合环境对其发展也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1.政治法律环境

国家的宏观政策为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发展提供了大的战略指导。2006年《国家“十一五”时期文化发展规划纲要》中指出，文化与科技的相互融合越来越成为衡量一个国家综合国力的重要尺度之一。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提出科技创新是文化发展的引擎，要发挥文化和科技相互促进作用，深入实施科技带动战略。[21]在法律政策方面，F省从2006年起全面拉开了发展文化科技产业的序幕，出台了多项促进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发展的相关扶持政策。F省强调要广泛运用高新技术发展的最新成果促进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出台一系列推动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发展的人才政策，还提供资金补助、科研津贴、税收返还等优惠待遇，为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建设提供了良好的政策支持。

2.经济环境

经济环境是指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所处的经济大环境。2017年，我国经济总体稳中向好态势，国内生产总值增长6.9%，居民收入增长7.3%，企业利润增长21%，财政收入增长7.4%，经济发展呈现出平稳向好的态势，消费水平提升为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发展创造了广阔的市场需求前景。从区域来看，F省的综合经济实力呈逐年增长的趋势，F省积极推进供给侧结构改革，加快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再加之地理环境优越，与周边省份合作密切，是中国区域经济发展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2017年全省生产总值28519.15亿元，增长8.4%，其中，第三产业增加值比重提高1.4%，对经济增长贡献率为52.8%。F省经济平稳的运行为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

3.社会环境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不断发展以及国家政策的倡导，越来越多的省份重视文化科技产业的发展。文化产业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创新密集时代，成为改变人们生活和促进经济增长的新引擎，各省政府通过人才政策、平台建设、资金补助、税收优惠等政策促进当地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发展，形成全国各地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蓬勃发展、相互竞争的局面。从全国范围来看，东部地区促进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发展的政策最为活跃，驱动创新是当前促进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政策实施的重点。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异质性对其发展环境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文化与科技的双重属性迫使企业进行产业转型与升级，以适应市场的需求。

4.技术环境

技术作为衡量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营造良好的技术环境是促进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发展的必然要求。近年来，各省政府积极完善平台建设，通过建立科研工作站、园区建设等营造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技术环境，各地方政府一直鼓励高新技术人才和高端设备的引进。[22]但总体而言，由于各地方政府产业发展重点不同，我国的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技术环境参差不齐，科技含量不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成果的转换，减少了人们的消费需求，进而削弱了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产品的市场竞争力。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发展需要大力培养创新型人才，但从目前情况来看，企业对文化创意人才的开发与管理还不够，缺乏人才激励措施，高层次创意人才的缺乏成为制约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发展的因素。

图1 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PEST分析

综上所述，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PEST的宏观环境既包括国家层面的环境也包括F省的综合环境，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PEST环境分析总结见图1。

（二）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SWOT分析

从内部优势、内部劣势、外部机会和外部威胁方面对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进行SWOT分析，有利于把握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微观环境。通过对F省四个不同发展阶段的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进行深度访谈，归纳总结出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微观环境。

1.内部优势

（1）团队特征优势明显

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是文化和科技相互融合后产生的一种新兴的人才组合形式，兼具文化和科技的双重属性。研究通过对四个不同发展阶段的负责人深度访谈，发现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研发/创意人员存在共同的特征和素质。四位被访者提到了战略规划能力、创新能力、国际视野与执行能力以及协作互补能力是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团队优势。

合理的战略规划是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成败的关键因素，具备良好的战略规划能力才能使企业朝着正确的方向越走越好。“合理的战略规划，就是整个企业的定位，相对来说是能够掌控的。公司的一个战略规划就是能够代领我们能越走越远，或者是我们往这个方向走是正确的，所以我觉得这个部分应该是最关键的。”（样本02）对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而言，创新力是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发展的动力，创新力的发展激发着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其他能力的发展。“我们这种文化创新企业，采用的是一种比较发散性的思维，创新性思维在里面，再结合一些技术，我们更讲究创意性和思维性。”（样本03）“像我们这种企业的话，创意是摆在前面的，就是整个创意团队里的人需要发挥自己的创意，需要有很多的创新的一些想法，然后也可以自己很大胆地去创新，就是去把你自己的这个想法做成一个案子，然后开始讨论，可能变成一个可实行的项目。”（样本01）“还有一个我觉得很重要的就是学习和创新的意识”。（样本02）国际视野和执行力是使企业的战略能够得以贯彻落实的保证，国际视野即创意人才能从全球性的视角来观察和分析问题并作出决策，但只有国际视野是不行的，还需很强的执行力，国际视野和执行力是衡量文化创意团队成熟与否的重要指标。“有敏锐的国际视野，因为中国以未来走出去为主，国际视野是非常重要的，包括对国际的局势流行趋势等的判断。第二个就是他要有很强的执行力，有这种创新的国际视野，但是没有执行力也没有用，所以执行力非常重要，是我们看得比较重的。”（样本04）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具有较强的异质性，许多技术工作都需要由团队成员共同完成或者不同领域的工作者合作来完成，因此，团队的形成及发展离不开成员间的相互协作与互补。“我觉得首先应有一个很强的协调能力、调配能力……在研究项目的过程中，可能就是协调能力、组织能力，这些是必备的。”（样本01）“有动画、模型、渲染，每个环节有相对应的组长。那组长跟执行导演也是相互间配合的，相辅相成”（样本02）。

（2）市场适应能力强

目前，F省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内部优势还体现在市场适应能力强，总体而言，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发展处于一个向上的趋势，在未来有着很大的发展潜力与空间。“我觉得主要的优势应该是一个经验的积累，还有一个团队的磨合已经到了比较好的状态；另一个就是外围的资源，包括外界对企业的认可度。这些都是企业接下来发展的一个很重要的部分。”(样本02)“这个主要的优势就是在整个的方向上，选择正确的方向走，还是处于一个不断发展的一个过程”。（样本03）“我们目前的优势主要是在目前奠定了市场的一个基础。”（样本04）

（3）企业文化契合度高

访谈结果显示，F省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成员对所处企业文化的满意度相对较高，由于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是新兴的人才组合形式，团队的组成以年轻人居多，年轻人的活力、价值观、创意与文化科技型企业的组织所需要的组织氛围与组织文化相契合，对企业文化的满意度相对较高。

“回归到企业文化上，这也是我们自己一直在思考、去调整的问题。比如说‘80后’跟现在开始工作的‘90后’，有很大的文化差异，两类人群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的。相比‘80后’，‘90后’追求更多的是个性。与以前我们提出一些观点不同，可能很难去理解他们提的一些幼稚的想法；但现在我们会鼓励他们提出幼稚的想法，不断地去成长，这也是企业文化的调整。”（样本04）

2.内部劣势

（1）管理措施职业化程度低

企业要实现良好发展离不开内部职业化的管理措施，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作为新兴的人才组合形式，随着企业的不断发展，对其的管理措施上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劣势上，我们的团队早期是从制作策划过来的，这种从小公司发展到中等公司，会面临角色转换的问题。过去人比较少，在管理方法上就比较简单，那现在我们公司都到一个中等的规模，整个管理的职业化程度，是一个很大的风险，要把自己的项目往上去突破。”（样本03）

（2）市场运营能力弱

总体而言，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市场基础，处于向上的发展趋势。但是，衡量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发展良好与否的一个重要因素是市场运营能力，即是新兴的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能否将自己的创意产品顺利地流通到市场。“中国的动画市场不缺好的题材，真正缺的是市场的运营，所以我们希望政府能给我们一些市场运营的扶持，甚至是技能上的一些扶持，这方面的扶持力度可以大一点，比如拓展一些海外市场。”（样本01）

（3）高层次人才缺乏

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竞争实质是人才的竞争，高层次创新人才的缺乏，团队的自主创新能力不强，使得F省在竞争中不具有优势，高层次人才的缺乏是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所面临的严重问题。“有三年五年工作经验的这样子的一些技术型人才是我们最缺的。”（样本01）“像我们这里人才是相当紧缺，特别是好的人才，甚至我们这里投入的技术水平的人员，获取成本会比在北京、上海高。”(样本03)“我们招聘是面向全国招聘的，但是目前本土人才相对不够，还有我们的问题是，一些高端人才不好引进来。”（样本04）

（4）人才机制不健全

创意人才的培养和引进是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重要工作，健全的人才工作机制是发挥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人才队伍潜力的保障。目前F省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人才机制还不够健全，高校创新型人才培养机制与实际产业相脱节造成企业的创意成果转化率低、对创意型人才缺乏科学合理的绩效考评机制以及对高端人才的引进缺乏激励措施等制约着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人才队伍发展。

“人才与整个地区产业发展还是有非常大的关系，高校在跟我们产业结合的时候，存在人才脱节的现象。我们直接从高校招来的人才不到20%，希望在改革的过程中把人才培养跟产业结合。比如说企业性办学、联合办学的，专门培养行业性人才，我想这是一个对企业发展比较重要的问题。”（样本03）高校与企业的人才脱节造成大学生很多，但是企业招不到人，这是教育资源的一种浪费。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作为一种新兴的人才组合形式，与过去的企业有较大的不同，“要建立一个非常有效的绩效机制，现在的企业管理和过去不一样了，过去的国有企业比方说很简单，我有一份这种饭吃，或者我有一份这种工资拿，我觉得就OK，就很稳定，那现在的企业管理，员工的要求不仅仅是这样，他还有自己的价值达成的目的，这种意愿很强。能不能达成自我价值，或者在价值这种平台上能不能实现，也需要有一个绩效机制，让他们不断的去兑现他们的价值”。（样本03）“公司的激励政策也要因人而异，比如说当地，你得给他薪资报酬，到了半把块钱的时候，他才会考虑这个股权的问题，就是不单单解决基本的生活保障。”（样本04）

3.外部机会

（1）政策扶持力度大

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发展源于国家宏观政策的战略指导，国家对文化科技产业的重视及战略部署提供了历史机遇。各省市政府高度重视，出台了多项促进当地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发展的针对性政策。访谈结果显示，F省政府也出台了多项促进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发展的扶持政策。“主要会扶持几块：最早的话是有一个针对动漫企业，比如说你是带一个项目从外地入驻到这边来，那政府会给一个一次性资金上的补贴。第二个就是对播出的补贴，就是我们的企业在省级以上的台播出的话会给一些五百万或一千万那样的一个补贴。再有一个对国内、国际或者国内下面获奖的一些作品也会给一些补贴，也会给一些申请到的国家资金的扶持或者项目上会做一些配套激励。第四，对于走出国门，参加国外一些大的会展的，也会做一些配套的扶持。技术设备也会以比较低的价格待遇，政府有时会组织企业去进行政策宣导、解读。”（样本01）“帮助肯定是有的，毕竟企业这几年能够发展到这个规模的话，绝对是离不开政府的帮助。甚至可以说，因为有了政府的帮助，我们企业才能走到今天这个规模。”(样本02)

（2）发展前景广阔

政府的宏观政策为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契机，人民日益增长的经济收入为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发展提供了经济保障。当前，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作为新兴的力量正在蓬勃发展，发展机遇良好，发展前景广阔。“目前，在我省这种行业，外部环境的影响因素的都不存在什么问题，因为整个行业都是往上发展的。我们整个选择的方向是正确的，还是处于一个不断向上发展的过程。”（样本03）

（3）国内参赛机会提供经验积累

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在发展的过程中，有很多政府或企业提供的参赛交流的机会，通过在评比中学习先进经验，在比赛中交流、学习、反思，从而为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发展积累经验，实现更好地发展。“我们之前在上海的比赛中，短片作品获得了特等奖，这也是动漫唯一的一个特等奖；后来，我们又入选全国十大卡通形象。这都是对我们的鼓励，其实做我们这一行，非常关键的是一种自己的成就感，不只是金钱能够换来的。”（样本02）“在上海国际动漫影视博览会上，我们领到那个最佳网络动漫形象大奖，但在杭州动漫节，我们领的却是优胜奖，那别人拿了最佳，我们就对比一下我们跟别人的作品的差距，就是风格、艺术水准偏弱。那天晚上，在杭州，我就在思考，思考我们要用什么形式？”（样本04）

4.外部威胁

（1）行业内部竞争性加大

随着文化科技融合的不断加强，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市场范围随之扩大，行业竞争也会进一步增强。新兴的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以文化为核心，以创意为重点，企业若能够把握好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先机，平衡好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发展要素，必能在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行业中占据优势地位。

“现在动漫企业还是比较多，大家可能都在面临一个生存问题，竞争还是很激烈的，因为国产的动画也非常地多，能够被业内比较认可的，也很少。”（样本01）

（2）本土认可度低

衡量一个企业发展成功与否的一个重要的因素是企业的成果能否被市场所认可，人民对企业文化产品的消费水平的高低。访谈结果显示，F省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本土文化消费环境比较弱，严重影响了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发展。“劣势有几块：一个是地域的劣势，整个市场影响力不够，在整个全国的具有竞争性板块不够。比如说资本市场，评估很高，但在本土可能有很多指数认可度就非常低。”（样本04）“我觉得相对来说，这里的土壤不是很适合文化企业的发展，大家对知识产权的概念不是很清晰，甚至是他们觉得这个东西不值钱，大家不是很重视这一块，整个市场，不是很重视，那这一部分可能更多的在于每个人的一个思想观念。”（样本02）

（3）扶持政策匹配度弱

近年来，F省政府积极出台人才政策、创新平台建设等措施支持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发展，但从实际的访谈中发现，F省的本土资源，或者说政府出台的一些扶持政策，对文化产业的发展的帮助程度与企业预期有一定的差距。政策扶持和产业现实需求的差距引起的本土资源与政府扶持政策匹配度不高对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发展造成一定的资源浪费。“在我看来，在人才这个方面，其实政府后面也做了一些这种高端人才的引进和企业的匹配工作，但是，我不知道别家公司怎样，反正我们没有获益。在薪酬福利上，还有一个就是人才的定位上面，多少都会有些错位，所以这种匹配成功率并不是非常的高。”（样本01）“现有的资源其实对我们这一类企业的发展不是非常匹配，主要体现在本土人才的获取，还有就是市场的重视，尤其是对我们创造的这些知识产权的价值衡量和认可度是不够的。”（样本02）政府的扶持政策对产业的发展也存在滞后的现象。“政府在选择扶持你项目的时候，会考虑企业的一些综合的资质和你这个项目的一些可行的方向，政府想要扶持你时，可能已经做完了。”（样本01)

（4）政府资金扶持有待提高

资金是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发展的最直接的需求因素，资金的充足与否关系到企业是否能够正常起步运行。研究在对F省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访谈过程中发现，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对政府资金扶持的需求较大。尤其是对于刚刚起步的企业，需要政府给予财税方面的补贴扶持其前期的工作，帮助刚起步的企业度过缓冲期。同时，政府也要对发展过程中资金运转困难的一些企业给予补贴或税收的优惠减免，加大扶持力度使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能够正常发展。“我们发展中的企业最难的就是没有启动资金，或者说前期资金缺乏，大部分都是我们有好的项目，我们难以立项、启动，这样的企业，最最需要的是项目立项之前的一些资金的扶持，还有一些技术上面的扶持。”（样本01）“对一些比如说起步阶段的企业，它主要是帮助资源配置方面的支持，但是对我们现在这个阶段来讲，其实我们最需要的是税收这方面的支持，不需要特别的倾斜。”（样本03）“像我们动漫企业这一种，很多正版软件是要用到的。在北上广，政府对这一些采购给予支持，但是在我们这个地区，这些都得企业自己承担。我们每年光是购买正版软件的费用，其实都是占到一个很大的比重。”（样本02）访谈结果显示，处于发展阶段的企业急须政府的各项扶持政策；处于成熟的企业，对于政府的政策是一种锦上添花的功能，成熟企业更需要一些政府出台补贴购买正版版权的相应政策，总体来说，他们对政策的理解基本是从自己企业的要求出发的。政府需因企业的不同情况，因地制宜地制定出不同的扶持政策，促进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政策的完善。

（5）公共服务创新平台建设有待完善

公共服务创新平台是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有效载体，完善的平台建设是促进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科技成果转化的驱动力。目前，F省公共服务平台建设信息不对称，在人才培养方面与高校的对接还存在不畅。公共服务创新平台是促进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成果转化的重要平台，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通过创新平台创造与外界沟通交流的机会，与公共服务平台的协调关乎着企业是否能够挖掘到自己所需的资源。但目前F省对公共服务平台的利用率和完善率较低，制约着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创意成果的有效转化。“目前企业享受到的公共服务平台建设信息不对称，在人才培养方面学校没有做很好的对接，整体上对F省的政策还是比较满意，但还是希望政府能够再加大支持力度”。（样本02）“目前公共服务平台的建设其实还不太完善，产业的扶持体现在资源的配置上，比如说对外省的一些人才的引进，对外面的一些平台的搭建，公共平台的一些建设。”（样本03）“我们从开始的时候到现在，因为每一个阶段的发展，至少有一个助推的作用，这个是不可控的。还有政府搭的各种各样的平台，这也很重要。”（样本04）

综上所述，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内部优势、内部劣势、外部机会和外部威胁的SWOT分析总结见表3。

表3 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SWOT分析

五、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PESTSWOT矩阵分析及启示

通过PEST-SWOT矩阵分析框架，从政治法律、经济、社会和技术四大环境因素（PEST）研究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宏观环境，从访谈中归纳总结出F省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所面临的优势、劣势、机会和威胁（SWOT），形成了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PEST-SWOT的矩阵分析(见表4)。

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的PEST-SWOT矩阵分析显示了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发展的宏观环境和微改环境，研究基于PEST-SWOT矩阵分析的结果，依据SO、WO、ST、WT的战略组合策略（其中SO指利用企业内部的优势去抓住外部机会；WO指利用外部机遇改进内部劣势；ST指利用企业优势减轻外部威胁；WT指克服内部劣势减轻外部威胁），提出促进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发展的若干启示，见图2。

图2 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发展组合策略

研究基于PEST-SWOT矩阵分析及SWOT组合策略，得出的战略启示主要有以下几点：

第一，从政府层面和企业层面不断创新各项举措。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作为新兴的人才组合形式，其发展兼具文化和科技的双重属性。促进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发展不仅需要政府的改善宏观环境，企业也要不断优化自身的微改环境。对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而言，打造并发展团队的胜任力以发挥团队优势是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核心关键要务，设计出台各项支持政策以实现精准激励是政府对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重点关注领域。

表4 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PEST-SWOT矩阵分析

第二，充分发挥团队胜任力优势。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具有共同的特征和素质，团队胜任力是成员个体胜任力的有机组合。战略规划、创新、国际视野与执行力以及协作互补能力是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胜任力优势。从胜任力的角度加强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发展的内部对策。构建以共同目标为导向，以创新力为先驱，以执行力为驱动，以协作为互补的综合胜任力模型是促进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发展的内部对策。只有充分发挥团队的胜任力优势，才能实现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最大程度的发展。

第三，重视人才的引进与培训。随着科技文化的不断融合发展，重视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人才的开发、培养和使用将成为当今人才队伍建设工作的重点。[23]要把创意人才引进作为人才政策的主要手段，打造高质量的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在人才培养方面，强化高校在培养人才方面的主导作用，从教育入手，建立个性化和多样化的人才培养模式，注重人才创新思维与创新能力的提高。在人才引进方面，大力引进国内外优秀的创意人才，采取探索项目吸引人才、以成果入股、加大奖励力度吸引人才等形式，引进具有国际视野、高执行力的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人才。

第四，提高本土扶持政策的匹配度。本土资源以及政府出台的一些扶持政策与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发展需求有一定的差距，政策与本土资源的匹配度低造成了资源的浪费。因此，应将本土资源优势同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现实需求结合起来，提高本土资源的匹配度。如从本土文化上挖掘题材，把历史文化和文化科技产业进行结合，这对开发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新成果具有积极的作用。其次，在高端人才的引进方面，应结合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人才需求，提高政府引进人才与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匹配成功率。再次，重视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成果，提高创新产品的价值衡量和市场认可度。

第五，加大财政支持力度。对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而言，政府资金扶持对他们而言是最直接的支持，尤其是对于刚刚起步的文化科技企业而言，政府资金扶持将发挥着重要的缓冲作用。政府应该给予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融资贷款、贷款利率优惠、免税等政策支持，尽可能减轻刚起步的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资金压力，保证其正常起步运营。同时政府可以设立专项扶持资金和信贷担保制度，对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进行持续的支持，逐步形成以政府投入为导向、企业投入为主体、金融机构投入为保障、社会各界和个人捐助及引进外资等为补充的、多元化的科技人才资源开发融资机制。

第六，健全人才工作机制。健全的人才工作机制是充分发挥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人才潜力的保障。一是建立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沟通渠道，利用大数据技术的优势，创造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良好的沟通环境，良好的沟通有利于充分发挥创新型人才的潜力。二是完善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评价体系，采用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方式，建立科学的、多层次、规范化、社会化的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人才的绩效评价体系。三是强化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激励机制，充分利用各种激励因素，激励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人才最大程度地发挥其智慧和积极性，使自身的各项效能达到最大化。

第七，加强创新平台建设。创新平台的建设为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的发展提供有力的载体，一要积极引导公共服务平台的建设，促进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间的资源共享，在公共服务平台上实现市场信息、企业产品、电商活动等方面的服务与信息的共享。二要推进合作平台建设，通过设立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和园区建设，为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提供科技创新的平台和基地保障，加强高校、科研院所与文化企业的联系合作，将理论与实践有机结合，促进文化产业的创新成果与高校科研成果的有效转化。同时建立多种形式创新平台新模式，为文化科技复合型创新团队提供一系列完善的公共服务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