妊娠糖尿病患者负性情绪及危险因素分析

2019-01-08 08:25杨扬龚护民郭映芳郭琼华
中国现代医学杂志 2018年36期
关键词:体重增加家族史亚组

杨扬,龚护民,郭映芳,郭琼华

(海南省人民医院 妇产科,海南 海口 570311)

调查[1]显示,我国糖尿病近年来发病率不断增加,妊娠糖尿病(gestational diabetes mellitus, GDM)作为交叉性疾病,发病率2.3%~4.3%,同样不断升高,对患病妇女和胎儿都造成不好的影响。糖尿病患者抑郁症的患病率约是普通人的3~5倍,1年内约64%的糖尿病患者曾出现过负性情绪[2]。负性情绪即“不良内心体验”,研究[3-4]认为,糖尿病患者的负性情绪将影响疾病的治疗和管理,从而影响疾病的控制,同时对于疾病的了解程度较低,治疗手段不能达到理想效果,致使患者负面情绪不断加重。因此,积极的调整患者的情绪,及时清理患者负面情绪,对妊娠糖尿病患者的治疗具有非常良好的效果。妊娠糖尿病不仅让患者产生糖尿病一般病症,同时还会导致患者早产、羊水过多、自然流产等症状,加剧孕妇对于疾病的恐惧和排斥心理。由于“学科壁垒”因素,糖尿病相关各分支学科更多的关注于躯体疾病的治疗,而对于心理因素对躯体疾病的影响尚认识不足。因此,本研究通过调查GDM患者负性情绪的发生状况,分析GDM合并负性情绪的危险因素,旨在为临床制定针对性的干预措施提供实验证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选取2014年6月-2016年6月于我院内分泌科收治的GDM患者189例。年龄24~35岁,平均(27.51±4.62)岁,均符合2011年美国糖尿病学会颁布的GDM诊断标准[5],即75 g口服葡萄糖耐量试验(oral glucose tolerance test, OGTT)空腹血糖(fasting plasma glucose, FPG)、1 h血糖、2 h血糖(two-hour postprandial plasma glucose, 2 h PG)分别为5.1、10.0及8.5 mmol/L,其中任何1项或多项达到或超过上述数值即诊断为GDM。根据医院用焦虑抑郁量表(hospital anxiety and depression scale, HADS)评分结果,分为GDM合并负性情绪组(GDM+负性情绪,HADS≤7分)Ⅲ例和GDM不合并负性情绪组(GDM,HADS≥8分)88例。纳入标准:在本院产科建档,定期产检,孕期检查完善,基本信息完整;初产妇、单胎妊娠;于孕24~28周行50 g糖筛查及OGTT确诊为GDM。排除标准:孕前患有糖尿病和糖耐量减低者;孕前合并多囊卵巢综合征者;合并外伤、感染,严重的应激性生活事件发生者;合并妊娠期高血压、甲状腺功能异常、血小板减少等其他妊娠期合并症;合并心、肺、肝、肾等器质性病变者;有吸烟及酗酒史者。本研究经我院伦理委员会审核通过,患者均知情同意。

1.2 研究方法

1.2.1 患者情况 选取临床资料和生化指标 糖尿病历史患病情况,患者年龄、身高、体重、收缩压(systolic blood pressure, SBP)、舒张压(diastolic blood pressure,DBP)、孕次、孕周等信息。并计算体质指数(body mass index, BMI)。隔夜空腹10~12 h,于次日晨起抽取静脉血检测FPG、空腹胰岛素(fasting insulin,FIns)、糖化血红蛋白(hemoglobin A1c, HbA1c)及三酰甘油(triglycerde, TG)、总胆固醇(total cholesterol,TC)、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ow 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 LDL-C)、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igh 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 HDL-C)。FPG 和 TG、TC、HDL-C、LDL-C检测采用东芝TBA-120全自动生化仪测定(酶法);Fins检测采用德国西门子IMMULITE-1000全自动化学发光仪测定(免疫化学发光法);HbA1c采用Nyco Card Reader Ⅱ多功能全定量金标检测仪测定。采用稳态模型评估胰岛素抵抗指 数(homeostalic model assessment-IR, HOMA-IR),即HOMA-IR=FPG×Fins/22.5。

1.2.2 负性情绪评估 于入院后次日,采用已经在医院成熟应用的综合医院焦虑抑郁量表(HADS)[6],该量表包含2个大类,14个条目组成,7个条目评定焦虑,7个条目评定抑郁。每个项目可以评定0、1、2和3总共4个等级总分21分,根据各个项目的评分,累加得到各个项目总分,根据总分值进行评价,15分以下为正常,16~20分表示轻度心理障碍,21~30表示中度心理障碍,21~42为重度心理障碍。

1.3 统计学方法

数据分析采用SPSS 22.0统计软件,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或中位数(四分位间距)[M(P25,P75)]表示,比较采用t检验或方差分析或秩和检验,方差分析两两比较采用LSD-t检验。计数资料以率(%)表示,比较采用χ2检验,相关分析采用Pearson法,影响因素的分析采用逐步多因素Logistic回归模型,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两组临床资料和生化指标的比较

两组年龄、孕周、孕次、孕期体重增加、SBP及DBP等临床资料的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GDM+负性情绪组孕前BMI、FPG、HbA1c、TC、TG、HDL-C、HOMA-IR及糖尿病家族史患者比例均高于GDM组(P<0.05)。见表1。

表1 两组临床资料和生化指标的比较 (±s)

表1 两组临床资料和生化指标的比较 (±s)

FPG/(mmol/L,±s)GDM 88 27.72±4.77 25.99±4.03 1.15±0.27 20.70±1.45 10.99±5.57 115.32±12.12 83.30±8.17 6.92±1.54 GDM+负性情绪 111 28.03±4.38 25.78±3.19 1.13±0.30 21.25±1.85 11.10±5.31 117.21±13.00 81.59±8.00 7.46±1.72 t /χ2值 -0.477 0.400 0.488 2.287 -0.142 -1.049 1.484 -2.303 P值 0.634 0.690 0.626 0.023 0.887 0.295 0.139 0.022组别 n 年龄/(岁,±s)孕周/(±s)孕次/(±s)孕前BMI/(kg/m2,±s)孕期体重/(kg,±s)SBP/(mmHg,±s)DBP/(mmHg,±s)糖尿病家族史 例(%)GDM 88 14.45±3.48 7.17±1.79 4.13±0.71 1.61±0.50 2.22±0.64 1.96±0.74 1.92(0.77,2.59)46(41.44)GDM+负性情绪 111 14.76±4.45 8.50±1.94 5.15±0.77 2.52±0.88 2.20±0.68 2.56±0.63 3.33(1.04,5.59)59(65.91)t /χ2值 -0.433 -4.969 -9.604 -9.184 0.231 -7.317 -7.289 12.038 P值 0.666 0.000 0.000 0.000 0.818 0.000 0.000 0.000组别 n Fins/(mIU/L,±s)HbA1c/(±s)TC/(mmol/L,±s)TG/(mmol/L,±s)LDL-C/(mmol/L,±s)HDL-C/(mmol/L,±s)HOMA-IR[M(P25,P75)]

2.2 各亚组临床资料和生化指标的比较

根据HADS评分水平将GDM+负性情绪组分为轻度负性情绪亚组(16≤HADS≤20)39例、中度负性情绪亚组(21≤BDI≤30)37例及重度负性情绪亚组(31≤HADS≤42)35例,比较各亚组临床资料和生化指标,结果发现,重度负性情绪亚组FPG、HbA1c、TC、TG、HDL-C及HOMA-IR水平均高于轻度负性情绪亚组(P<0.05)和中度负性情绪亚组(P<0.05),且中度负性情绪亚组FPG、HbA1c、TC、TG及HOMA-IR水平高于轻度负性亚组(P<0.05)。见表2。

表2 各亚组临床资料和生化指标的比较 [例(%),M(Q25,Q75),±s]

表2 各亚组临床资料和生化指标的比较 [例(%),M(Q25,Q75),±s]

FPG/(mmol/L,±s)轻度组 39 28.41±4.66 25.30±4.00 1.32±0.36 20.12±2.41 8.92±5.00 115.30±11.00 70.32±8.16 6.20±1.48中度组 37 27.98±4.32 26.95±4.77 1.31±0.35 22.13±2.59 9.10±5.17 116.19±15.77 69.41±8.15 7.40±1.70重度组 35 27.11±4.00 25.21±4.20 1.20±0.27 22.44±2.18 13.85±6.49 116.21±13.20 70.20±7.47 8.90±1.77 F/χ2/H值 0.847 1.887 1.461 10.374 9.083 0.064 0.144 24.743 P值 0.432 0.156 0.237 0.000 0.000 0.938 0.866 0.000组别 n 年龄/(岁,±s)孕周/(±s)孕次/(±s)孕前 BMI/(kg/m2,±s)孕期体重增加/(kg,±s)SBP/(mmHg,±s)DBP/(mmHg,±s)

续表2

2.3 HADS评分与各指标间的Pearson相关分析

Pearson相关分析显示,孕前BMI、孕期体重增加、FPG、HbA1c、TC、TG、HDL-C、HOMA-IR及有糖尿病家族史均与HADS评分相关(P<0.05)。见表3。

2.4 GDM患者合并负性情绪的危险因素

以GDM患者合并负性情绪为因变量,差异有统计学意义的指标为自变量,行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发现,孕前BMI、孕期体重增加、HbA1c及糖尿病家族史是GDM合并负性状态的危险因素(P<0.01)。见表4。

表3 HADS评分与各指标的Pearson相关分析

表4 GDM患者合并负性情绪危险因素的Logistic回归分析

3 讨论

心理因素,特别是情绪因素参与慢性非传染性疾病的发病、诊疗、预后等各个阶段。生物学研究[7-8]认为,生理及心理方面的应激事件引发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过度活跃、肾上腺水肿及糖耐量异常,也会提高2型糖尿病的发生风险。调查[9]发现,女性的生育相关压力主要表现在社会压力、性压力和父母角色的需求3个方面。由于GDM特殊的生理变化及女性的性格特点,得知自己患有GDM后,患者容易出现悲伤、恐惧、焦虑、抑郁等一系列的负性情绪,导致女性处于压抑、不被理解、自责等负性心理困扰,并可能长一段时间内共同存在。在本研究中,GDM患者合并负性情绪的发生率为58.73%(111/189),提示GDM患者合并负性情绪的发生率仍较高,医护工作者应给予更多的关注。且在本研究中,GDM+负性情绪组孕前 BMI、FPG、HbA1c、TC、TG、HDL-C、HOMAIR及糖尿病家族史患者比例均高于GDM组,提示合并负性情绪的患者体重控制、血糖及血脂控制水平更差。GDM患者同时体验着妊娠和糖尿病两种机体变化状态,一方面GDM导致的生活方式的改变,使患者容易产生焦虑、抑郁等负性情绪,继而可引起体内激素水平失衡,生长激素、胰高血糖素、去甲肾上腺素等应激性激素分泌增加进一步引起血糖增高,对妊娠结局、血糖控制、产后机体恢复等产生严重响。

近年来,关于负性情绪干预对糖尿病患者病情治疗和转归的研究已有涉及,多数研究认为,针对糖尿病患者产生负性情绪的危险因素制定有针对性的干预措施,可以明显改善患者血糖的控制情况、增加患者的治疗依从性,进而减少并发症的发生率。而目前针对GDM人群的相关研究则较少,本研究发现,随着负性情绪加重,各组孕前BMI、孕期体重增加、FPG、HbA1c、TC、HDL-C、HOMA-IR水平及糖尿病家族史患者比例均逐渐升高,进一步行Logistic回归分析发现,孕前BMI、孕期体重增加及HbA1c是GDM合并负性状态的危险因素。研究[11]认为,孕前BMI和孕期体重增长情况不仅会增加孕产妇妊娠期并发症的发生率,还会增加产后贫血的发生几率,新生儿的出生体重和巨大儿的发生率也会有所增加,这些均是孕妇抑郁不可忽视的因素。孕前过高的BMI和孕期过多的体重增长,产妇多担心会影响胎儿的生长发育,导致不良的妊娠结局,情绪不稳定,容易产生负性情绪。既往研究[12]认为,HbA1c每增加1个单位,发生抑郁的可能性增加27%,提示血糖控制水平与抑郁的发生率存在一定的相关性。国内张盼等[13]研究发现,糖尿病患者焦虑状态越严重,患者血糖达标率越低,HbA1c越高。血糖控制水平和负性情绪存在双向相关性,负性情绪可影响血糖等代谢水平,而血糖水平控制不佳也更容易导致负性情绪的发生[14]。本研究还发现,合并糖尿病家族史是GDM合并负性状态的危险因素,分析原因可能是由于担心将糖尿病遗传给胎儿,而更容易出现焦虑、抑郁等不良情绪。

综上所述,GDM患者合并负性情绪的发生率仍较高,尤其是孕前BMI高、孕期体重增加多、HbA1c水平高及有糖尿病家族史的患者。因此,对该类孕妇应及早的进行心理干预,解除其心理顾虑,预防负性情绪的发生。

猜你喜欢
体重增加家族史亚组
戒烟后体重增加问题新机制
郑瑞丹:重视询问慢性乙型肝炎患者的肝癌家族史
携带线粒体12S rRNA基因突变的新生儿母系家族史分析
艾灸神阙穴对不同程度力竭运动大鼠海马区单胺类神经递质的影响❋
冠心病患者肠道菌群变化的研究 (正文见第45 页)
不同年龄阿尔茨海默病患者脑核团ADC值与年龄的相关性
家属参与健康教育对血液透析间期体重增加的影响
社会版(十一)
有家族史与无家族史的强直性脊柱炎临床表现异同的研究
心肌声学造影评价胰岛素不同干预时间点对糖尿病大鼠心肌灌注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