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贤银
(合肥市蜀山区妇幼保健计划生育服务中心,安徽 合肥 230031)
新生儿听力普遍筛查 (Universal Newborn Hearing Screening,UNHS)项目的开展对预防婴儿聋哑和语言发育障碍具有重要意义。听力障碍对新生儿及其家庭都会带来严重的负面影响,既降低了人口素质,也造成了沉重的家庭负担。新生儿听力普遍筛查是早期发现听力障碍的有效方法,如有听力损害,新生儿在6个月内即可得到有效干预。当然,听障儿童的早期干预过程还要受到众多因素的影响,例如:早期干预时间、干预模式和干预评估等[1]。
经济社会发展也是新生儿听力发育一个重要影响因素。经济的快速发展直接改善了生活质量,国民体质也得到提高,排除其他因素的干扰,可以显著提高优生率。经济的快速发展必然伴随着城市化水平的不断提高,先进的城市化价值取向使新婚夫妇对婚检和产后检查持有更加积极的态度。从社会层面来看,医疗卫生也会随着经济发展而得到同步改善,这为优生优育打下了物质基础。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已经逐步建立起了完善的医疗服务体系、医疗保障体系和卫生监督体系,保障了国民健康素养总体水平得到稳步提高,这可以直接通过新生儿听力普遍筛查通过率来有效反映。经济增长可以通过GDP数据变化来全面反映。我国人均GDP从1978年的381元上升到2017年的59660元,于此同步,安徽省的人均GDP从1978年的244元上升到2017年的44206元,其中综合实力最强的合肥市2017年的人均GDP约9万元。雄厚的经济实力使合肥市医疗保健机构实力不断壮大,扩大了医疗覆盖面,医疗手段不断升级换代,漏诊率和错诊率逐步降低;医务人员素质持续优化,从业技能稳步提高[2]。根据胡海利等2015年的调查结果,在受访的合肥市132所医疗保健机构中,独立开展听力筛查的就有121家,占比约92%,其中采用OAE(耳声发射)筛查方法的有119家,占比约98%。全市专业从事新生儿听力筛选的人员为328人,调查机构听力筛查人员的年龄、职称、学历结构合理[2]。可见,合肥市听力筛查机构的发展完善已经可以确保新生儿听力筛查覆盖面和筛查准确性,现有筛查机构的新生儿听力筛查合格率能够准确刻画出地区新生人口的听力发育总体状况。
通过文献梳理可以发现,现有文献侧重于研究新生儿听力筛查结果的分析解读、听力筛查模式以及新技术在新生儿听力筛查中的应用等。例如,吴丹等(2015)对湖南省妇幼保健院33166例新生儿听力筛查结果进行了分析,对采用DPOAE或AABR进行听力初筛的新生儿未通过率原因进行了推测[3]。王俊阁等(2007)对基层医院采用“一站式”新生儿听力筛查模式的可行性进行了研究[4]。章雪芹等(2012)探讨了采用出生后42天左右进行初筛的可行性,研究中通过实验观察得出听力初筛放在出生后42天进行具有一定的可行性[5]。张燕梅等(2015)在全面分析国内外文献的基础上,对多种筛查模式的有效性和适用条件进行了论述,建议经济发达和交通便利地区可以在两阶段筛查模式基础上尝试三阶段筛查模式,而经济落后地区建议使用院内两步筛查模式,甚至30天筛查模式,最后还指出了对现有筛查模式进行卫生经济学研究十分必要[6]。李月梅等(2012)分析了导致新生儿听力损伤的危险因素,指出TEOAE法和AABR法在新生儿筛查中均存在局限性,联合采用TEOAE法和AABR法是一种比较理想的测试策略[7]。综上所述,现有研究很少涉及新生儿听力影响因素分析,而为数不多的研究多是在探讨新生儿听力筛查结果的医源性影响因素[8-9],对几十年来的经济社会巨大发展可能给新生儿筛查通过率带来的影响还没有进行研究。为此,本研究选取了经济社会发展对新生儿听力筛查结果影响的3个核心变量:人均GDP、医疗发展水平和城市化水平,以合肥市新生儿为研究对象,讨它们与新生儿听力筛查通过率之间的因果关系,验证上述尚未明确的问题。
本文选取合肥市4家医疗机构作为样本,采用2009—2017年的时间序列数据进行回归分析。按照前文的论述,本文选取人均GDP、医疗发展水平和城市化水平作为影响新生儿听力普遍筛查通过率的预测变量,探讨其对新生儿听力普遍筛查通过率可能带来的影响。
1.人均GDP(UNHS)。GDP是衡量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发展状况的重要指标,可以反映出区域经济发展水平,GDP越高,代表该地区的经济越发达。李宪印(2011)认为选取经济增长指标,人均GDP数据比总GDP更能反映经济发展的真实状况和均衡程度[10]。故本文选取人均GDP来刻画地区经济发展状况。随着经济增长,居民收入会持续增加,生存性消费逐渐向享受性消费和发展性消费转变,人们更加注重生活品质,对生育质量也会更加关注,新生儿听力筛查通过率也会由此稳步提高。为此,这里假设人均GDP越高,居民的生活水平稳步提升,新生儿听力普遍筛查通过率也越高。
2.医疗发展水平(MDL)。随着经济快速发展,医疗条件也会持续得到改善,居民接受更高的医疗服务会增强体质。近年来,医疗从业人员数量和质量都在不断增长和优化,学历、职称结构合理,医疗规章制度日趋完善,从业规范得到了很好遵守,职业道德水准虽存在瑕疵,但得到了根本性改善。医疗行业硬性环境和软性素质优化为国民身体素质提高奠定了坚实基础。强健的国民体质会积极影响人口出生质量,即医疗水平越发达,新生儿素质越高,新生儿听力普遍筛查通过率也会得到同步提高。
3.城市化水平(URB)。城市化是随着生产力发展,农村人口转化为非农业人口、农村地区转化为非农业地区的过程,传统乡村型社会逐步演化为以工业和服务业为主的非农业社会。城市化不但体现在地域空间的变化,而且表现为人口职业和产业结构的演化。城市化演进的过程也是基础设施不断完善的过程,更为重要的是城市文化和城市价值观对城市化人口的改造,农村属性逐渐消退,城市特质逐渐形成[10]。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的改变使原来的农村人口表现出了明显的城市价值观倾向,对待婚前体检和产后检查持有更加积极的态度,这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不合格生育的发生几率,提高了新生儿质量,新生儿听力普遍筛查通过率也会相应得到提高。
鉴于数据可得性,文中新生儿听力普遍筛查数据来自合肥市所属的具有代表性的4家医院 (安医一附院、105医院、市一院分院、原蜀山区保健站)2009年-2017年新生儿初筛统计人数,包括初筛总人数和未通过人数。四家医院分属各类型医疗机构,能够有效反映总体特征。其余三个变量数据均来自相应年份的 《安徽省统计年鉴》。变量度量方面,新生儿听力普遍筛查通过率等于听力筛查初步通过人数与参加听力筛查总人数之比;医疗发展水平通过每一万人口中的医疗卫生机构人员数来度量,医疗发展水平越高,新生儿听力普遍筛查通过率也越高;城市化水平通过合肥市历年的城市化率来度量,城市化率越高,新生儿听力普遍筛查通过率就越高。同时,文中的人均GDP数据以1990年为基期进行了平整,克服了物价指数带来的影响。
为了克服异方差问题,对文中原始数据进行了自然对数变换,避免了数据的剧烈波动,降低了估计偏误。基于上述理论假设,建立如下计量模型:
表2 多元回归分析结果
本研究采用ADF检验法进行变量的平稳性检验。运用Eviews10.0软件,通过观察趋势图发现样本数据随时间变化有明显上升趋势,故在检验时勾选截距项和趋势项。结果显示:在5%显著性水平下,LNUNHS、LNPGDP、LNMDL 和 LNURB 等变量的原序列不平稳;而经过二阶差分后发现,上述四个变量是二阶差分平稳序列,因此是二阶单整,记作I(2)。
表1 变量的单位根检验结果
由于时间序列数据跨度没有超过20年,协整检验意义不大,也无法采用Johansen检验法进行多变量协整分析,故直接检验设定的多元线性回归模型。检验结果显示:人均GDP在10%显著性水平下显著,在控制其它变量影响的情况下,人均GDP对新生儿听力普遍筛查通过率产生了负面影响,人均GDP每增长一个单位,新生儿听力筛查通过率就下降0.118个单位。医疗发展水平也在10%显著性水平下显著,在控制其它变量影响的情况下,医疗发展水平每增长一个单位,新生儿听力筛查通过率就增加0.104个单位。而城市化水平没有对新生儿听力普遍筛查通过率产生显著影响(P>0.1)。
通过实证分析发现,人均GDP和医疗发展水平均对新生儿听力筛查通过率影响显著,但与理论假设不同的是人均GDP增长对新生儿听力普遍筛查通过率产生了负面影响,这与早前媒体针对国民体质下降问题的报道吻合,证实了经济增长并不会必然提高新生人口素质。经济增长也会产生大量负面社会现象,诸如不健康的生活方式等因素可能会造成人口出生质量下降,并通过听力质量反映出来。医疗发展水平稳步提高了新生儿听力普遍筛查通过率,健全的医疗体系可以改善国民健康状况,及时阻断了部分非健康夫妇生育,减少了非健康婴儿的出生数量。城市化并没有对新生儿听力筛查通过率产生显著影响,说明城市虽然有先进的生活理念和价值观,但也是自然生态危机和负面社会现象的重灾区。
1.继续提高全社会医疗水平
医疗发展水平提高积极影响了新生儿听力普遍筛查通过率,继续推动医疗水平发展对提高新生儿素质意义重大。医疗水平建设工程需要从硬件建设和软件建设两个方面开展,硬件方面就是要不断加大医疗基础设施建设,及时更新、升级医疗设备,扩大医疗服务覆盖面,改善居民就医环境,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医疗卫生服务的需求。软件方面需要不断加强人才队伍建设,优化医疗人才政策,特别是基层医疗服务机构的人才引进与人才保留。国家层面上,要加快相关医学类专业建设,提高医学人才培养质量,加强职业道德建设,为国民素质提高奠定基础。新生儿听力普遍筛查不是简单的生育后检查,源头防范更要引起足够重视,包括婚检在内的诸多措施都可以有效保障新生儿质量。
2.处理好经济发展与人口体质的关系
实证分析发现人均GDP对新生儿听力筛查通过率产生了负面影响,回归系数为负值。这说明经济发展虽然增加了居民收入,物质生活日益丰富,但物质生活追求过度可能会损害国民身体健康,加上经济活动日益频繁,居民承受着更高的精神压力和经济压力,身体长期处于亚健康状态,加上婚育年龄普遍推迟,这可能是造成两者之间呈反向关系的重要原因。经济的快速发展不可避免地带来了生态危机,环境质量下降、食品污染等一系列负面因素都给人类的健康造成了重大影响,这可能会影响到人类的生育质量。因此,要把经济发展红利转化为生育质量就需要转变经济增长方式,大力发展循环经济,改善生态环境,加强食品安全监督,持续关注社会员工的健康问题,大力推广定期检查制度,确保公民的身体健康。
3.切实发掘出城市化带来的红利
城市化的快速发展并没有显著影响新生儿听力普遍筛查通过率,城市化红利并没有体现在生育质量上。这种情况与理论假设有较大出入,说明城市化虽然提高了整体医疗水平,但是生育主体的健康状况并有因此得到改善。可能是城市化过快和社会转型期给居民带来了巨大压力,叫上交通改善使得多种传染病快速扩散开来,影响了生育质量。当然,城市化优势总是存在的,只是负面因素抑制了正面效应的发挥,未来只要破解了隐含的抑制因素,城市化是可以提高新生人口素质的。这些抑制因素涵盖了自然生态、社会分层、职业压力等多个维度,解决好上述问题需要多管齐下,不能简单地归结为“城市病”痼疾而消极应对。政府需要发挥导向功能,调节城市化过程中的负面效应的发生条件和几率,引导城市红利效应得到最大化发挥,助力提高新生人口质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