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日礼物

□雷赟 王云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今天是三·八妇女节，北京大学肿瘤医院中西医结合暨老年肿瘤科的患者们在病房门口的电梯间开了一场特殊的演唱会。有化疗未结束推着输液泵的老赵（化名下同）、骨转移行动不便坐轮椅的老唐、老孟等病友，还有患者家属……在马阿姨的带动下一同亮嗓开唱，许多隔壁科室闻声而来的患者也都情不自禁地加入进来。为了不影响其他患者休息，大家只能在科室门外的楼道内，用手机播放器放着歌曲伴奏《我的祖国》《英雄赞歌》《三套车》《打靶归来》《回娘家》《夫妻双双把家还》……悠扬的曲调，婉转的歌声，越唱越激昂，每首歌后大家都热烈鼓掌，为叔叔阿姨的唱功“点赞”！整个楼道里充满着欢乐与温馨。

为了庆祝节日，患者们自娱自乐，带动了整个楼层。科室内下白班没走的和等待上夜班的护士们也在帮忙组织，并用手机拍下他们幸福的瞬间。看到大家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忽然之间我们感觉病魔不可怕、疼痛不可怕、烦恼不可怕，唯有欢乐长存。每一位患者身上都有一个励志的故事。

这里特别要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的患者老唐，他第一次来我们科的时候是2017年11月份，刚刚被诊断为胰头癌多发骨转移、第12胸椎病理性骨折，下肢形如瘫痪，出行靠轮椅，坐着戴腰托，睡觉必须硬板床，最大的痛苦是病灶部位的重度疼痛，任何一个小动作都会疼得他龇牙咧嘴，直抽气。因为刚刚确诊是晚期，病人和家属很难接受，所以每次查房老唐都长吁短叹，问什么时候症状能减轻。由于患者病情复杂，单纯应用镇痛药物无法帮助他彻底缓解疼痛，经过医生多次查房、会诊，最后给他制订了一套完整的综合治疗方案，包括放化疗结合症状控制及中医抗肿瘤治疗。经过早期的症状控制，老唐的疼痛症状有所好转。等待治疗的焦虑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我们经常鼓励他：“现在是最困难的时期，一切的治疗即将开始，如果疼得厉害，随时呼叫护士用药减轻疼痛，一定要说出来，不要忍着。”老唐说：“我就喜欢唱歌，以前在单位合唱队是当仁不让的主力歌手，多希望还能唱歌啊，可惜现在气力不足。”于是，我们鼓励老唐的爱人和女儿每天陪伴他，解决生活上的一切问题，用手机给老唐下载爱听的歌曲，放在床边，现在唱不了，可以先听一听。就这样经过放化疗综合治疗了几个疗程，同时合理调整镇痛药物，老唐的疼痛比原来有了明显的好转，虽然移动的时候还是会很疼，但是平躺的时候只有轻度的疼痛。老唐觉得很欣慰，但仍然盼望疼痛可以进一步缓解。为了巩固疗效，老唐开始了局部放疗，我们和家属一起不断鼓励，帮助他增强信心，他自己对治疗效果也很期待。一个月的放疗，每次下楼都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动就疼，不动又不行，所以每次前往放疗科的过程犹如酷刑加身，为了尽量减轻他的痛苦，放疗前会给老唐口服止痛药。放疗刚开始的几次老唐会问我们：“怎么一动还是这么疼？”护士很耐心地告诉他：“因为放疗能引起局部的水肿，让你感觉疼痛好像加重了，这是一个斗争的过程，等到放疗结束，水肿完全消退，局部的压迫就会减轻，到时候您就会见到疗效啦！”老唐非常配合我们，安然地接受这一切。一个月的放疗就这样完成了，治疗后的疗效也一一显露出来。现在我们去病房，见到的老唐脸上总挂着笑容，抢着对我们说：“不用问我几分，我现在基本不疼。”大家都开心地笑了。

今天老唐终于实现了愿望，在“女神节”的晚上现场演唱了《三套车》《青藏高原》等歌曲。老唐开心地说：“咱们科室的氛围特别好，我们也非常开心，不仅你们照顾得好，还不断给我信心，不断鼓励我，否则我坚持不到今天。”另一位患者马阿姨说：“值班的护士辛苦了！感谢你们！只有在这个科室我们才这么开心，因为医生护士都是最好的。每天都可以见到主管大夫，护士随时在我们身边，有什么事情都能及时解决。每个护士都很耐心、很温柔，在这样的团队里有什么困难都不怕。”朴实的话语往往能反映真实的内心，这样的医患关系也是我们最渴望的。

在陌生的医院、冰冷的药水、无情的病魔面前，患者间的相互沟通和感染有时候比我们的言语更有效果。他们乐观向上、积极面对人生的心态直击内心，为我们上了一堂人生大课。患者永远是我们的老师，虽然我们拥有健康的身体，但是患者拥有更美好的心灵，我们更应该向他们学习，珍惜当下。

欢乐的时光总是飞快，护士舍不得打断他们的表演，又怕他们过度劳累，正在踌躇。这时候马阿姨说：“8点58分，我们该休息了，明天再唱。”老唐说：“我们要遵守医院的规章制度。”多可爱的病人啊！晚上9点是我们熄灯休息的时间。

常言道：心病还须心药医。有些时候药物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而一句关怀的话语、一个暖心的微笑、一个温柔的动作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姑息缓和治疗提倡的就是在积极控制症状的同时关注患者心理、社会、灵性痛苦，提供全方位的支持和照顾，帮助患者舒适、愉快地度过每一天。作为临床一线的护理工作者，我们会陪伴你们，相互扶持，让你们每一天过得充实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