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葛思和
1996年10月,中共中央《关于尽快解决农村贫困人口温饱问题的决定》,确定了对口帮扶政策,要求北京、上海、广东和深圳等9个东部沿海省市和4个计划单列市与西部的内蒙古、云南、广西和贵州等10个贫困省区开展结对帮扶工作。20多年来,双方本着“优势互补、互惠互利、长期合作、共同发展”的原则,在扶贫援助、经济技术合作和人才交流等方而展开多层次、全方位的协作,谱写了一曲曲同甘苦、共命运、心连心的时代赞歌。
国家战略,使命担当。今年,上海市全国人大代表围绕“对口帮扶工作立法”开展了专题调研活动。调研组先后赴国务院扶贫办、新疆喀什、青海果洛、云南西双版纳等地进行实地调研,既做到上连“天线”,把握好国家层面的战略意图,同时下接“地气”,了解掌握第一手资料,用行动为打赢脱贫攻坚战建言。
中央提出要坚持大扶贫格局,健全东西部协作和党政机关、部队、人民团体、国有企业定点扶贫机制,做到分工明确、责任清晰、任务到人、考核到位,解决好“怎么扶”的问题,这就要求我们进一步总结精准扶贫的经验和做法,进一步上升为法律制度,为精准扶贫提供更多的法治保障。市人大常委会主任殷一璀在今年专题调研动员会上提出了明确要求。
对口帮扶首先要解决“怎么扶”的问题。按照中央部署,去年底我们已基本完成制定深度贫困地区脱贫的“时间表”和“路线图”。下一步我们将加强对深度贫困地区监测监控,确保脱贫不留“死角”。国务院扶贫办主任刘永富如是说。
8月13日,一场主题为“对口帮扶工作立法”专题座谈会在北京国家扶贫办召开,这也是上海市全国人大代表专题调研组首次到国家部委调研。
2013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湖南湘西花垣县十八洞村考察时首次提出了“精准扶贫”,强调扶贫要实事求是,因地制宜。项目安排和资金使用都要提高精准度,扶到点上、根上,让贫困群众真正得到实惠。国务院扶贫办副主任洪天云的介绍让代表们对对口帮扶“怎么扶”的问题再次开启了“头脑风暴”。
专题调研组召集人张兆安代表说,一个人不掉队,一个民族不能少。到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摆脱绝对贫困。这是习近平总书记向全党全社会发出攻克深度贫困堡垒的进军令。决胜攻坚,只争朝夕。随着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节点不断迫近,如何帮助深度贫困地区快速脱贫,如何以法治形式保障对口帮扶工作持续发展,是党和政府面临的一场严峻的历史大考。
“帮扶是好对差,强对弱的帮助工作,也是好与差、强与弱的计划调节,更是以全体人民共享改革发展成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为出发点进行的资源配置。”黄迪南代表在座谈时说,实践证明,结对帮扶是促进落后地区发展的重要举措,并且只要有差别的存在,帮扶工作永无止境。
代表们认为,对口帮扶“不能包,只能帮”。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要讲求“助人自助”,通过“扶上马、帮一程”的前期“输血”,赋予其自我“造血”的能力,进而迈上自我发展的快车道。
目前上海市对口帮扶云南的13个州市、74个贫困县还有贫困人口200.99万人,深度贫困县16个、深度贫困村2442个,特别是地处全国“三区三州”的迪庆州深度贫困问题仍然突出,这些是我省脱贫攻坚的坚中之坚、难中之难。云南省扶贫办副主任罗晓平坦言,“针对这样的特殊情况,只能政府负责兜底。”
“最难啃的硬骨头,需要政府做好兜底工作。”8月2日,喀什地委副书记、上海对口援疆前方指挥部总指挥杨峥也向调研组表示,脱贫最有力的抓手是提高最低保障。
“一个人的健康,关系一个家庭的命运;一个贫困患病群众,往往催生或加剧一个家庭的贫困状况。”8月4日,上海市人大常委会秘书长陈靖代表在青海果洛调研走访期间了解到,以包虫病、结核病为主的地方传染病和其它高原病在果洛比较多,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的也越来越多。一些贫困地区的村民一旦得了大病、慢性病,长期、大额的医药费支出,使整个家庭陷入了贫困的泥潭,甚至在沉重的药费负担和巨大的精神压力双重作用下,无数家庭被大病、慢性病压垮。这种情况必须政府出面解决。
“曲萨达瓦央宗是一位耳疾患者,长期的疾病让这位藏族小姑娘自卑且脾气急躁。后来,在上海援青干部、现任果洛州人民医院副院长涂攀牵线搭桥下,成功为小央宗植入人工耳蜗。耳疾治愈后,小央宗又被检查出有先天性心脏病,在多方协调下,小央宗去了上海进行免费治疗,现在恢复得也很好。类似这样深度贫困户在我们州还有9168户31173人。我们只能通过社会保障实施政策性兜底扶贫,保证他们的基本生活。近年来,我们累计发放各类补助金1.79亿元”。果洛州副州长倪斌深有感触地说。
“深度贫困地区的脱贫任务还很艰巨,不能盲目乐观。”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徐如俊代表建议,应从国家层面进一步加大对深度贫困地区的政策和资金倾斜;对贫困地区的老人、病人和残疾人应该完善托底性保障机制。
代表们看到,当前,对口帮扶工作在体系上主要包含扶贫协作和对口支援两大板块。即由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牵头的对口支援工作,重点是援疆、援藏、援青、对口支援革命老区脱贫攻坚、对口支援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对口支援三峡库区、南水北调、地震灾区等;由国务院扶贫开发办公室牵头的就是从1996年起至今的东西部扶贫协作。除了两个牵头部门,几乎所有职能部门实际上都参与到了方方面面的工作中去,因此,需要国家从法律层面予以统筹协调。要强调帮扶主体责任,从法律层面解决部门之间、央地之间、政府和社会、企业之间的主体责任和边界。
沈彪代表建议,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巩固脱贫成果的必要措施,应将两者有机结合起来,压茬推进、接续施行,把推进过程中好的东西保留下来,并用制度或法律形式进行规范,作为以后工作的依据和有效抓手,进而达到如期实现小康的目标。
“深度贫困地区多是山区,建议国家能关注山地特色农业发展科技支撑引领问题,创新体制机制,为科研人员进行基层技术指导、科技示范推广培训等创造条件。这个最好能写进相关法律中去”章伟民代表说。
刘小兵代表认为,目前,深度贫困地区脱贫攻坚已进入攻坚拔寨的冲刺期,一场以扶贫产业激活贫困户“造血”功能的攻坚战迅速打响,在与贫困问题不屈较量中,大量物力、财力源源不断向深度贫困地区输入。据我了解,截止2018年底,上海共投入援疆资金166.07亿,安排援助疆项目1227个。他们通过建立指挥部、地区行署和莎车、泽普、叶城、巴楚四县政府共同参与的“4+2”项目推进联席会议工作机制,完善项目前期、项目实施、资金拨付、项目审计4项工作流程,实施援疆项目月度通报制度。对援疆项目实施审计全覆盖,对结余资金统一使用管理,确保了各项工作的有序推进。这些好的经验和做法应该通过法律形式予以固化和规范。
代表们提出,如果在全国人大层面能够推动对口帮扶立法,对于避免部门利益冲突、减少部门间利益协调有非常大的好处,效果好,见效快。同时,如果能够在国家层面立法,也可以很好地解决对口帮扶由谁来执行、主体是谁等一系列相关问题,尤其是在2020年我国建成小康社会之后,更好地推动对口帮扶工作的持续开展。
代表们坚信,随着国家政策的完善和落地以及相关法律的出台,贫困即将成为过往,希望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