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传播视角下学术论文关键词标引方法与策略

■张红霞 冀伦文 贾丽红 王晶冰

太原理工大学期刊中心，山西省太原市迎泽西大街79号 030024

关键词是为了便于文献检索而选取的、能够反映论文主题的词语或术语。一般每篇论文标注3～8个关键词，并尽量采用《汉语主题词表》等提供的规范词，未被各类词表收录的新学科、新技术中的重要术语和地区、人物、文献、产品及重要数据名称，也可作为关键词[1]。

随着科技的飞速发展，文献量急剧增长，依靠各种学术文献数据库检索文献已成为人们获取学术信息的主要方式。如果说出版是信息传播的第一步，那么数据库检索中的“被发现”就是信息传播的第二步，也是传播链上最关键的一环；若此环松动、掉链，文献“被捞出”的概率将很小，甚至石沉大海。论文“被发现”的途径主要包括主题检索、关键词检索、摘要检索、标题检索、作者检索等，其中关键词检索是用户最常用的文献检索方式之一，只有用户检索的关键词与某篇论文的关键词一致时，这篇论文才会被检出。因此，关键词作为论文信息传播的源头，在论文的检索过程中担负着文献“被正确、恰当、充分地检出”的重任。学术期刊编辑作为学术信息的传播者[2-3]，承担着信息选择、加工、传播的使命，要特别重视论文关键词的标引工作。关键词标引质量的高低直接关系着学术文献的有效传播和充分利用，从而影响着期刊的学术影响力。

自20世纪 80 年代起，学者们就持续不断地进行着学术论文关键词标引的研究，发现学术期刊论文普遍存在着关键词标引不当的问题，主要表现为：所选关键词不能准确、全面地反映论文主要内容，存在主题信息遗漏、不明晰、不准确的问题[4]；采用无检索价值的泛义词作为关键词；把标题随意拆分成几个词作为关键词[5]；为了表达某一确切含义，把关键词写成多个内容全面的短语[6]；关键词(包括英文关键词)表述不规范[7-8]；缩略词使用不当[9]等。关于关键词的标引，学者们也给出了一些方法和建议，例如：应从研究目的、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研究结果等方面入手，所选出的关键词才能准确体现论文的中心内容[10-11]；关键词的逻辑组合应能鲜明直观地体现论文主题内容[12]；关键词的标引步骤包括先对论文进行主题分析，然后确定若干主题概念，再把主题概念转换为关键词[4,13-14]；依照有关国家标准，关键词标引要遵循专指性原则、组配原则和上位词标引原则[10,14]；要多琢磨用户检索文献时的思路和可能采用的词汇,提高论文的被检率和利用率[5，12]。这些研究成果为关键词的正确标引提供了很好的指导与帮助，但鲜有学者对所提出的标引方法和选词原则进行深入探讨，仅以几个简单例子对所给出的方法予以说明，可操作性不强。因此，有必要进一步探讨关键词的标引方法。

通过对国家标准GB/T 3860—2009《文献主题标引规则》的研读、分析[15]，笔者发现该国家标准遵循对文献进行主题标引的一般规律，主要是针对有主题词表可查的受控标引，可为关键词标引提供参考。因此，本研究参考国标GB/T 3860—2009，结合中国知网的中国学术期刊全文数据库，从信息传播角度探讨如何科学、合理地标引关键词，提出比较系统的关键词标引方法，并以一篇出版方面的论文关键词修改实例来说明所提方法的有效性与实用性。

1 关键词标引方法与步骤

本研究以论文被正确、恰当、充分检出为目标导向、围绕信息传播效果提出关键词标引方法。此法与文献[4,13-14]的提法有些类似，也分为三大步骤(表1)：(1)通过分析论文主题确定若干个主题概念；(2)将主题概念转换成关键词；(3)借助文献数据库对所选关键词进行辅助性审核与修改。标引过程合理有序，每一步不仅有明确的目标，还有相应的操作方法，如确定主题概念的“四要素法”、主题概念转换为关键词的三种方式、利用数据库辅助性审核标引结果的方法等。

表1 关键词标引步骤说明

1.1 通过分析论文主题确定主题概念

学术论文主题是论文所论述与研究的问题，即论文的核心信息和最主要的内容。论文题名往往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论文主题，如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等，全面、准确的主题信息还需进一步研究分析；而这对于具有相关专业背景、可获得作者帮助以及对论文已进行数遍加工与校对的编辑而言，找出论文主题并不难。主题概念是指描述论文主题基本要素的概念。笔者认为，既然论文摘要集中反映论文的主要内容或者主题信息，在确定论文主题概念时可借鉴摘要的四要素法(目的、方法、结果、结论)；同时又考虑到主题概念的词性(名词性词语或相当于名词的术语)以及用户检索的习惯与需求，最终确定表达主题概念的四要素为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结果结论和其他重要信息。这与文献[11]提出的主题四要素(研究目的、研究类别、研究方法、研究结果)不同。表2就本研究提出的主题四要素的内涵分别予以解释，并给予实例说明。

在确定主题概念时要遵循三个原则：

(1) 客观性。客观分析论文实际具有的主题，这就要求编辑能把握住论文的核心信息。

(2) 一致性。主题概念所反映主题的全面性与专指性应与论文实际具有的主题全面性与专指性基本一致。

(3) 实用性。充分考虑检索系统目标与用户的需求，选定论文中有检索意义的主题概念。

表2 主题概念的四要素内涵及实例说明

1.2 将主题概念转换成关键词

1.2.1 主题概念转换成关键词的必要性及转换方式

主题概念转换为关键词有3种方式，如表3所示。其中主题概念词即代表主题概念的词语，可以是一个规范的、形式较固定的词语或术语，也可以是复合程度较高、形式不固定的词组。

许多作者和编辑不理解关键词组配表达主题概念等方式，往往将关键词写成“内容全面”的短语；此时关键词的限定词增多、复合程度升高、专指性增强，所检出的文献数量减少，从而严重影响了文献的被检率和利用率。对数据库用户而言，其检索目标是就某一主题获取尽可能全面的相关文献，关心的是查全率，而不是某一篇或几篇文献。因此，在主题概念形式不固定、复合程度较高的情况下，有必要采用组配方式将主题概念转换成2个及以上的关键词。用户可通过使用关键词的组合或者采用高级检索方式进行检索，以缩小检索范围，提高检准率。总之，不管采用哪种方式，均是为了便于论文能得到充分、合理、有效的检索。

表3 主题概念转换关键词的3种方式

注：“→”表示转换，“→”前为主题概念词，“→”后为关键词。

1.2.2 主题概念转换成关键词的注意事项

(1) 可以通过查词表来确定专业术语表达的规范性。此类词表可以是《汉语主题词表》、某学科的专业术语词典、全国科学技术名词审定委员会颁布的科学技术名词或医学MeSH词典[16]。

(2) 实际上许多学科没有专业术语词典，并且专业词典的更新速度远远赶不上新术语的涌现速度。这种情形下有2种处理方式：①若该词是同行认可的、形式较固定的、规范的或使用频率高的术语，则直接作为关键词；②若该词的复合程度较高、表达形式不固定且可拆分，则采用关键词组配的方式。

(3) 主题概念转换成关键词时，要注意选用有检索意义的词，这类关键词可分为具有独立检索意义的词和具有辅助检索意义的词2种，如国际证券市场、盾构隧道、金属有机骨架材料，及数值模拟、综述、算法、调研等。而研究、探讨、思考、分析等没有检索意义的词应避免用作关键词。

1.3 借助数据库审核和修改关键词

关键词的规范性、使用频率对查全率的影响及其组配方式、表达方式的合理性都需要进一步审核分析，而数据库便是最佳的辅助媒介。

数据库辅助审核、修改关键词步骤如下：(1)选择关键词作为检索条件，将选好的关键词输入检索框；(2)通过检出文献数判断关键词的使用频率、规范性及适用性；(3)依据判断结果对所选关键词进行修改。虽然根据检出结果不一定能准确判断该词的适用性，但如表1所述，可以解决所选关键词可能存在的突出问题，进一步保障论文的查全率与检准率。

为了说明所提方法的有效性，本研究以某些论文中的关键词作为检索词，利用关键词检索方式进行检索，得出检出结果及关键词修改意见(表4)。

(1) 可利用中国学术期刊全文数据库检验关键词表达的规范性。编辑加工学术论文时，经常会遇到专业术语前后表述不一致的情形，此时可以通过专业词典、数据库等判断专业术语的规范性、通用性及适用性。例如表4中的“MOF”与“MOFs”、“蒸气渗透”与“蒸汽渗透”、“金属有机框架材料”与“金属有机骨架材料”，通过数据库审核发现每组均是不规范表达与规范表达的问题，只有后者才符合原论文的本意。

(2) 编辑在对专业术语不熟悉的情况下，可以通过检出文献数得出该词的使用频率，进而决定是直接把主题概念词作为关键词，还是采用组配的方式来表达。例如表4中“燃气轮机冷却系统”和“深埋硬岩隧道”使用频率极低，因此不适合直接用作关键词，必须采用关键词组配的方式。

(3) 如果某一关键词的检出文献数特别少，应视具体情况进行处理，可采用将上位词作为关键词、原词与上位词同时作为关键词这2种处理方式。如用“单齿配体”代替“非手性单齿配体”、用“封面设计”“字体设计”代替“刊名字体设计”。需要注意的是，部分关键词所代表的研究方向为学科前沿，虽然检出文献数较少，但仍应用作关键词，如“锂硒电池”一词，检出的文献只有7条，但仍应用作关键词，并增加其上位词“锂离子电池”作为关键词。

(4) 代表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的关键词可以称之为核心关键词，对这些词的审核要格外慎重。如果这些词作为检索词且检出文献数特别少时，要考虑换词，如采用其上位词或采用两个使用频率高的关键词组配的方式来提升论文的被检索率。

表4 以某些关键词作为检索词在数据库中检索的结果及关键词修改意见

注：所用的数据库为中国知网的中国学术期刊全文数据库，检索方式为关键词字段检索；检索日期为2018-11-09。

特别需要说明的是，表4中的例子不是个例，在审核关键词时会经常遇到这些情形，此时只有经过关键词审核和修改，才能对所选关键词的合理性有一定把握，故十分有必要利用数据库对关键词进行辅助性审核与修改。

2 实例说明

在实际工作中，编辑所面对的是作者已标出的论文关键词。因此在运用本方法修改关键词时，需要在把握论文的核心内容并与作者充分沟通的前提下，以已标出的关键词为参考来重新标引关键词。

为了便于编辑同仁对该方法的理解，笔者专门选取一篇出版类论文作为实例，运用本研究的关键词标引方法对论文原有关键词进行修改(表5)。该文题名为《上海市英文科技期刊出版现状分析与思考》，主要内容是从期刊的基本情况、期刊采编系统、期刊网站建设、期刊国际合作出版、期刊出版模式等方面对上海市英文科技期刊的出版现状进行调研，得出亟需提升英文科技期刊数量和质量、期刊专业化程度、期刊网站建设质量与期刊国际影响力的结论。

表5 运用本研究方法修改论文关键词的实例

注：括号内的数字为在关键词检索方式下，以该关键词作为检索词的检索结果(检出文献数)；检索日期为2018-11-09。

通过对实例关键词的标引，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1) 该方法具有实际操作性。作者和编辑有章可依、心中有谱，就不会“任性”地选择关键词，不易产生信息遗漏、标引不准确的问题。

(2) 修后关键词个数较原文关键词多了4个，更全面地反映论文主题内容，便于数据库用户从多个角度检索到该论文，从而充分发挥论文的学术价值。Uddin等[17]研究论文被引频次与关键词个数之间的关系，发现在不考虑论文学术质量的前提下，论文被引频次与关键词个数呈正相关，即论文关键词个数越多，被引频次越高。因此，为使文献得到充分的利用，关键词个数偏多为好(≤8)。

(3) 由主题概念转换成关键词时，要充分考虑词语的规范性和使用频率。如国际合作出版(6)→国际合作(出版类33)、期刊出版模式(1)→出版模式(538)、上海市(79642)→上海(139590)、出版现状分析(1)→出版现状(220)(括号内数字为以该词作为检索词的检出文献数，检索日期为2018-11-09)。建议有关部门尽快建设我国的主题词电子词库[18-19]，便于编辑及用户检索查询，提高关键词的标引精度和数据库的检索效率。

(4) 对转换后的关键词进行优化与精选。最终确定的关键词比转换后的关键词少了“调研”和“出版模式”。删除原因在于“调研”是该文的研究方法，意义较泛；“出版模式”在原文中探讨较少。

(5) 有针对性地审核关键词，不是每一个词都需要审核。不需要审核熟知的规范词和专业术语，重点审核那些无法判断其规范性和使用频率的关键词。

3 结语

本研究提出一个比较系统的关键词标引方法：从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结果结论、其他重要信息4个方面去确定论文的主题概念，以准确、全面地反映论文的主题信息；采用组配、上位词等方式把主题概念转换为关键词或者直接把主题概念词作为关键词；并借助文献数据库对所选关键词进行辅助性审核和修改。

通过上述研究，笔者对编辑关键词标引工作及我国文献数据库的发展提出以下2点建议：(1)关键词标引质量的高低直接影响学术文献的有效传播和充分利用，因此要高度重视关键词的标引工作，建议把关键词标引质量控制作为科技期刊编辑规范化的一项内容，并加强关键词标引方面的培训。(2)为大幅提升文献的传播效果和利用价值，我国学术期刊文献数据库需要加快主题词库建设步伐，向优秀数据库学习。如国外的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中每篇文献的关键词除文献原有的关键词外，还添加了计算机自动抽取的关键词；EI数据库有自己的主题词(受控词)库，每篇文献的关键词除文献原有的关键词外，还标出一定数量的受控关键词，进一步提升了文献被发现、被利用的概率。

作为关键词标引方面的探讨，本研究希望能给予从事、研究关键词标引工作的人员提供一些有益的帮助和思路，同时也欢迎各位对研究的不足之处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