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在印尼投资的风险分析及对策

孟庆亮

(中国石油集团东方地球物理有限责任公司 国际勘探事业部，河北 涿州 072751)

0 引 言

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在全球范围内投资运营，相比于国内石油行业，存在着投资环境的不确定性和海外工作的复杂性等风险。国外学者对海外油气投资风险的研究方向是在综合投资风险理论和项目管理理论基础上，通过总结海外油气公司开发项目管理及投资风险管理的基本思路和做法，提出一些规避风险的方法。也有学者把应用实物期权法引入油气田开发中，完善了评价模型并对投资风险进行分析。国内学者中，朱伟、刘益超在建立了石油建设项目投资风险系统的基础上,应用现金流量模型与蒙特卡洛仿真法,探讨了如何在石油建设项目前期工作中进行风险分析评价。[1]99-101另有学者结合具体项目实例，开展国别类针对性研究，使海外油气投资风险管理理论更具指导意义。本文基于对目前理论现状的认识，结合印度尼西亚(以下简称“印尼”)投资运营实践，以优化措施和策略建议为目标，对油气田服务公司投资风险进行分析研究。

1 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在印尼运营的投资风险种类及特征

近年来，以油气项目为依托的油气田服务公司在印尼得到了较快的发展。印尼作为前OPEC组织成员国之一，已探明石油储量47亿桶，天然气储量90万亿立方尺，已成为世界第一大液态天然气出口国。丰富的油气资源吸引了大批跨国石油公司到印尼投资发展，以稳定石油公司的油气储备替代率。作为亚洲重要的石油生产国，最初油气行业产品分成协议PSA(Production Sharing Agreement) 模式就是印尼在20世纪60年代率先制定并推向全球的，这足以说明油气资源对印尼国家的重要性。[2]61-66印尼政府对油气田服务公司有一整套严格的监管措施。

油气田服务公司的一切商业行为，最终都会以资金的形式体现出来，投资风险也就应运而生。如政府的政策、国家的经济发展状况、法律法规的影响等都会使企业在发展过程中，面临投资风险不确定或者难以预测等情况，使得企业的预期目标和实际目标产生较大的偏离，从而给企业带来损失。印尼政府对油气田服务公司的管控，主要集中在资金方面，涉及到印尼的金融政策、法律法规、税收制度、二级分包商管理等，都不同程度地体现了印尼的资源国家主义特征，给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运营带来了较高的风险。

2 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在印尼投资风险的成因

2.1 国家政策性风险：本土化率不断提升

根据最新版《印尼石油部油气行业规则》(PTK 007)对油气行业本土化率的要求，油气企业应遵从并达到印尼政府发布的本土化率目标。对于国际化油气田服务公司，印尼政府规定2013—2016年陆上作业的本土化率应达到60%，深海作业达到15%；2017—2020年，陆上作业的本土化率应达到75%，深海作业达到25%；2021—2026年，陆上作业的本土化率应达到90%，深海作业达到35%。规定中的核心内容本土化率(Local content)，是油气田服务公司在印尼境内运营项目过程中可以定义为本土化成本占项目总成本的比率。本土成本构成是指来源于印尼国家境内的服务，用于完成在印尼国内进行的工作，其形式包括：设备使用成本、消耗品、配套设施、理念、设计工程、软件和人力，包括本土专家。

目前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在印尼招标的过程中，招标文件需要明确列出所招项目本土化率的具体比率,而在授标函中仅有的两个数值，一个是项目合同额，另一个就是本土化率目标。合同中也要规定油气田服务公司本土化率的审计频率及要求，一般按项目初期、项目中期、项目完成后三个阶段进行审计。而且印尼上游石油和天然气行业专责小组(SKK MIGAS)也有权限在项目执行的任何一个时间点，对油气田服务公司进行本土化率审计。

油气田服务公司在印尼面临的本土化率审计十分严格，如果达不到目标将面临经济及行政双重惩罚。经济惩罚主要依据投标价格差异及合同额来确定，行政惩罚则更为严厉，轻则一年内不准在该行业参与投标，重则就永远不准参与该行业投标活动。然而对于外资油气田服务公司来说，要达到较高本土化率的要求并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例如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在印尼购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资金虽然支付给了印尼本地公司，但是这笔资金成本本土化率有可能为零，原因是该笔记本的生产厂家可能是外资企业。

近年来，随着印尼政府对本土化率的要求越来越高，越来越多的国际化油气田服务公司难以达到印尼石油部的要求。本土化率成为国际化油气田服务公司在印尼运营、甚至生存下去的最重要的风险。

2.2 金融资金风险：印尼央行货币政策调整，资金保值风险升高

根据印尼央行2015年6月1日颁发的 17/3/PBI/2015通告，自2015年7月1日起，印尼境内的所有行业，商业交易必须使用印尼盾结算，所有的商业合同也必须用印尼盾报价(银行规定的特殊行业及国家财政预算项目不受该规定限制)。对于违反者，银行将通过警告信、罚款(交易额的1%，上限为IDR 1 000 000 000.00)，强制废除商业许可，取消商业活动三种方式来进行制裁。在此之前印尼央行就规定，印尼境内油气田服务公司的所有合同收入，收款银行必须为印尼国有银行，不允许直接汇入印尼境外银行及印尼境内其它国际及私有银行。

收款银行的规定有效地引导了油气田服务公司资金的流向。大部分国际化油气田服务公司在迪拜、香港等地都有自己的资金中心及离岸账户，在签订合同时可以将合同收款直接汇到该账户中，降低资金被管制的风险。然而印尼央行规定所有在印尼境内产生的收入来源，都必须经印尼国有银行管控，否则不允许在印尼境内签署合同，开展业务。

2015年印尼交易货币政策的新规定又进一步强化了货币政策的管制。国际化油气田服务公司向印尼境外支付资金时，必须通过银行将印尼盾转换为相应的外币才能汇出。这等于给外汇管制套上双重枷锁，牢牢地将资金控制在印尼范围之内，增大了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资金运营的风险。

2.3 汇率风险：市场汇率浮动幅度较大，货币资金贬值风险较高

印尼央行货币政策的外汇管制， 随之而来的风险就是汇率风险。[3]30-31国际化油气田服务公司账务处理本位币大多都选用美元， 而印尼盾同美元的汇率关系就如同过山车一般， 跌宕起伏。 2015年7月至2017年12月间， 美元兑换印尼盾的汇率变动非常大， 1美元最高可兑换IDR 14 733.50印尼盾,最低可兑换IDR 12 833.09印尼盾，且在此期间汇率上下浮动剧烈，毫无规律可言，甚至印尼盾有时候出现断崖式下跌。这给油气田服务公司带来了较大的风险，比如合同结算时的价格可能仅为当初签订合同时价格的90%，项目收益大打折扣。

目前，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的货币性资金主要包括现金及银行存款、应收账款、待返还税金等。汇率变动会给公司货币性资金的保值带来较大风险，项目获得的利润一夜之间就有可能贬值2%～10%。若公司拥有巨额的货币性资金，货币贬值可能会给公司的经营带来巨大压力。

2.4 财税风险：多面施压纳税，资金无法外流

印尼政府推行的本土化率政策是一种从根本上把利润控制在印尼的方法。随着本土化率的不断提高，国际化油气田服务公司能够向海外转移的利润越来越少。无论公司采用怎么高明的税筹办法，只要资金外流，就会降低本土化率。通常意义上的关联方设备租赁、技术服务、合同外包等方法，尽管形式多变，但最终目的是向印尼境外转移利润。可以说，印尼本土化率以不变应万变，牢牢地将利润控制在印尼境内。

近年来，印尼税务局审计的工作重点，逐渐转移到向印尼境外汇款的所有交易，无论是设备进口还是设备出口、以及海外的承包服务等，都是税务局高度关注的事项。[4]443所有的交易必须建立在客观事实的基础上，否则很难通过税务局的审计。

2.5 客户资信风险：鱼龙混杂难辨真伪，资金回收风险提高

印尼油气资源丰富，油气公司数量庞大。[5]57-63据统计，印尼境内注册有200多家油公司，CONOCOPHILIPS、EXXONMOBIL、ENI、TOTAL等IOC都拥有自己的区块，同时，印尼拥有数家国家石油公司NOC，印尼境内油气区块前10名持有人情况见图1。除此之外，更多的是一些不知名的私人公司、合资公司、投资公司等。

图1 印尼境内油气区块前10名持有人

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在印尼境内主要依靠印尼油公司分包项目而生存，有时为了占领市场，取得项目，有时会轻视对印尼油公司资信情况、资金情况的调查，以尽快达到项目的要求。然而部分印尼油公司信誉较差，在服务公司完成合同以后，会想方设法拖延付款。从实际情况分析，部分印尼油公司的确存在资金困难，但有些印尼油公司是将资金投向回报率更高的项目，甚至有些印尼油公司会直接申请破产，让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付出的劳动付之东流，增加了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在印尼经营运营的投资风险。

2.6 保函办理及履行风险

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在印尼招标及运营项目，办理投标保函及履约保函是必不可少的商业行为。然而，在印尼办理银行保函会受到各种限制，也面临着较高的投资风险。办理保函的投资风险体现为三个方面：

第一，时间要求。油气田服务公司保函办理时间期限往往在3～7天左右，一般投标保函要求3天提供，履约保函要求7天提供，而3～7天的期限对跨国油气田服务公司来说，等于关闭了办理海外反担保保函的渠道，必须要在印尼境内抵押现金来办理保函，这本身就是一种较高的投资风险。加上印尼油气公司又有临时改变开标时间的惯例，有时保函已经办理完毕，油气公司却通知推迟一天或者推迟三天开标，之前已经办理完毕的保函又需要重新办理，使油气田服务公司面临较高的风险。

第二，保函格式。保函格式的要求在印尼一直都是油气公司和银行之间的锱铢必争之地。由于保函一经开立，银行就直接承担保证责任，所以油气公司及银行双方为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各自对格式的要求都非常严格，丝毫不肯让步。而油气田服务公司则面临着双方对格式要求无法达成一致意见、无法及时办理保函的风险。而且在办理保函的过程中，银行往往较少考虑油气田服务公司的利益和风险，这样提升了油气田服务公司在履行合同过程中保函沉没的风险。

第三，办理保函过程中银行效率的风险。印尼油气田服务行业办理各类保函，必须在印尼国有银行办理，其它商业银行、跨国银行办理的保函不能在印尼石油部备案。因此，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必须在印尼国有银行办理保函。而印尼国有银行因其数量少、规模大，对中小客户不关注，同时银行机构臃肿，办事效率低等都增加了油气田服务公司在印尼办理银行保函业务的风险。

2.7 分包商管理风险：资质良莠不齐，往往使公司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

印尼政府为了保护本土企业和解决劳动力就业问题，对油气田服务行业制定了多项保护政策，要求国际化油气田服务公司把项目中技术含量低，劳动力密集的项目部分分包给本土企业，比如测量野外作业、钻井野外作业和采集野外作业等。这种要求使油气田服务公司不得不选择与本地二级分包商公司一起合作开展项目运营。中国有句古语“强龙不压地头蛇”，恰如其分的描述了油气田服务公司和二级分包商的关系。因此，分析和研究二级分包商工作也成了油气田服务公司在印尼运营项目的必修课。在油气田服务公司运营总成本中，二级分包商成本所占的比例往往大于30%，所以，二级分包商本身的风险也需要引起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的高度重视。

印尼的油气田服务行业二级分包商，大多为印尼本土有权势的阶层控制，缺乏行业规范约束，二级分包商管理的投资风险主要表现为：资金能力不足，需要油气田服务公司前期支持，勉强完成作业，资金垫付风险较高；信誉低下，遇到难度大的项目往往直接毁约，使得油气田服务公司进退两难；能力比较强的二级分包商往往坐地起价，胡乱收费等。这些由二级分包商带来的投资风险，都是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在印尼运营项目必须考虑的因素。

3 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在印尼规避投资风险的措施

3.1 重视本土化率提升工作，确保完成政府要求

完成印尼政府本土化率的指标要求，是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一项重要的工作。如果仅仅依靠财务部门的事后核算是不够的，需要超前计划，提前规划，才能提高本土化率，为此，应该注意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公司要成立本土化率管理小组。由公司管理层牵头，带领相关业务部门，共同来完成提升本土化率工作。公司各个业务部门，特别是设备物资采购及人力资源部门，要提前介入提升本土化率的工作中来。将本土化率的重要意义和具体核算方法贯彻到各相关部门，提高本土化率的大局意识。

其次，要做好项目运营前的本土化率测算工作。油气田服务公司往往都是项目公司，在项目开始以前就要从各个成本支出方面做好本土化率测算工作，并从人员、设备、材料、服务等各个方面，尽可能地选用印尼本土的专业化公司，以确保可以满足本土化率要求。具体地，应从以下几个方面严格把关。

项目人员。尽可能使用印尼人。人工成本的本土化率只有一个分类标准及员工国籍，印尼籍员工人工成本本土化率为100%，外籍员工人工成本本土化率为0%。

项目设备。根据规定若项目从本土公司租赁设备，成本本土化率为100%，如果购买设备就要分析设备生产商的企业性质，核查其是否为印尼公司，如果是外国公司制造，即使是从印尼境内购买，其本土化率也为0%。

低值易耗品。必须选择印尼本土的、正规的供应商，并取得正规的增值税发票才能确认其本土化率。

分包商。选择服务供应商要对其公司的性质进行审核，确保选择的分包商、供应商是印尼本土公司，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提高项目成本的本土化率。

在项目运营的过程中，要建立本土化率实时监控的数据库，成本发生后即时就可计算出本土化率。一旦出现低于预期的情况，必须及时调整经营战略，确保目标的完成。

油气田服务公司在印尼规避本土化率风险，还有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案，即注册印尼本土公司，真正走向本土化。

3.2 及时转换币种，提升资金流转率，有效控制汇率风险

印尼境内紧缩性货币政策和汇率大幅度波动造成的投资风险，最终体现为印尼盾兑换美元的汇率变动对公司货币资产及流动资产带来的风险。为更有效地控制汇率风险，油气田服务公司在印尼应采取以下对策。

第一，加快应收账款的回收。尽量缩短油气田服务公司持有资金的时间，同时缩短分包商，供应商付款周期，加快资金流动，提高资金周转率。[6]112-116及时将货币资金转化为企业的有效生产力，确保资金价值的最大化。应收账款回收提速的前提，是相关业务发票及时准确的提交，这就需要在项目运营过程中密切关注合同进展情况，及时准备发票的相关支持文档，第一时间得到油气公司的确认，同时对于合同以外的劳务要取得双方签署的书面文档，作为将来开据发票的支持文档。分包商及供应商的付款，要具有计划性，时效性，及时确认对方提供的服务才能及时确认发票，及时付款。

第二，研究印尼货币管理制度。充分利用印尼现行货币管理制度中的特殊规定，及时回收美元货币资金。例如，在印尼勘探行业的OBN(深海节点)项目属于高科技行业范畴，根据规定油气田服务公司可以签署美元合同，在回收项目款时，油气田服务公司只需提供该项目境外服务需要美元的证明，就可以用美元收款，从而最大化地取得美元资金，保证货币资金的价值。

第三、研究汇率变动趋势。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应同印尼国有银行及当地的金融机构联合，做好印尼盾汇率趋势和主要市场利率分析，在预算中充分考虑汇率变动因素。同时适当使用外汇远期、互换、期货、期权等金融手段，降低汇率风险。在印尼盾资金量较多时，采用定期存款方式，以获取较高利息来抵消汇兑损失。

3.3 合理合法纳税， 完善文档工作， 降低税收风险

纳税是企业在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合法经营应尽的责任和义务。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在印尼最有效的规避财税风险的方法是严格遵守印尼的税收法律法规，及时审报纳税，要有正确的纳税意识，避免税金罚款。在印尼进行运营，面对的主要税种有企业所得税、增值税、员工个人所得税和海关关税。

企业所得税以应纳税所得额的25%缴纳。在缴纳企业所得税时，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要关注成本的合理合法性。在项目运营过程中，财务及内控部门要对成本的合理合法性进行严格把关。具体地，首先，要确保所列支成本和项目具有直接相关性。其次，要保证成本原始票据的合法性。业务部门选择专业、正规的分包商及供应商，是确保成本合法入账的重要环节。

缴纳增值税要关注增值税进项税的返还工作。根据印尼税法规定，油气田服务公司的增值税销项税额由甲方代扣代缴。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的增值税进项税额要支付给分包商。而支付给分包商的增值税要向政府申请返还。返还增值税工作的关键是要保证税务申报文档的齐全，只有取得完整的纳税证明，才能向政府申请返还。这就要求财务部门在日常工作中严格遵守工作流程，确保日后增值税返还工作的顺利开展。

降低印尼员工个人所得税的缴纳风险。首先，尽量减少临时工的使用，确保人工成本来自正式员工，按月缴纳个人所得税及社会保险；其次，选择外部的人力资源公司，为项目提供专业化的人力资源服务，这样就可将税务风险和劳务纠纷风险转移出去。印尼政府规定的个人所得税超额累计税率见表1。

表1 印尼个人所得税超额累计税率

印尼政府推行的本土化率，严格控制了海外定价转移等各种税务筹划方式，将资本和利润都控制在印尼境内。对于向印尼境外汇出的资金、货款、服务款项等，必须准备符合规定的文档。包括合同谈判的过程、进出口文档、合同的签订等各个环节，都需要准备完整而有效的文档，否则税务机关会开出罚单。即使业务真实存在，如果没有完备的文档，依然会进行相应的税金惩罚。

3.4 深入了解印尼油气公司，控制应收账款风险

对于印尼油气公司的资信风险控制，可以采用“抓两头，控中间”的方法。

首先，前期的调研。对于印尼油气公司背景应提前深入调研，根据油气公司的性质、规模、战略目标等信息，对客户进行分类，列入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内部的资信评价系统。[7]276-277对于资信评价不高的客户，在签署合同时，可以要求客户办理银行保函或其它抵押担保等方式来有效地控制风险。

其次，及时保全文档资料。项目运营过程中，要及时按照合同向印尼油气公司开具发票，并取得客户的确认文档，避免将来出现争议或拖欠款。对于合同之外，代替油气公司支付的款项(往往在项目运营过程中，油气公司会要求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代为付款，处理地方社区关系)，需及时取得有效的双方协议和证据，以备向油气公司开出借项通知书等有效的收款文档。

最后，同拖欠账款的印尼油气公司积极沟通，并保全各项法律证据。如果印尼油气公司拖欠账款，没有在合同规定的期限内支付款项。油气田服务公司应积极沟通，了解对方的财务状况并按预定的方案进行处置。如果为了保持长期的合作关系，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容忍款项的拖欠。还可以采取向印尼石油部写诉求信的方式，从而在业界向油气公司施压。还可以采用兑现保函、滞留抵押物等方式来获得补偿。在追款的过程中，务必要注意双方信息交流及签署文档的保存，从而为最后采取法律手段保护油气田服务公司利益提供有效的证据支持。

3.5 精细管理，确保保函办理的及时准确

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在印尼办理保函面临时间紧、格式要求严格、办理银行受限制等较高的投资风险，为此，需要针对不同情况具体分析，降低保函的办理风险。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在印尼办理保函要注意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确保至少在一家印尼国有银行开户并储备足够的资金，而且需要有充足的美元和印尼盾储备以保证能够及时办理保函。这样就能在第一时间办理印尼油气公司要求的保函。在此基础上同油气公司进行谈判，在取得许可的情况下，可以申请延期，争取时间以便从海外或者其它有信用额度的银行来办理反担保保函，达到既可以节约资金又可以降低风险。

第二，保函格式的确定要注意提前沟通，特别是在印尼油气公司提供保函格式的情况下，要以该格式为主并及时向银行提供。如果印尼银行不认可要及时向油气公司反馈。在保函确立之前，油气田服务公司要负责双方的信息沟通，做好信息沟通的桥梁，确保保函能够及时办理。

第三，选择办理保函的银行以及维护同银行的关系。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要选择地理位置较近，且能够提供保函办理业务的银行作为公司的开户行，同时要求银行对于公司的保函业务由客户经理来协助推进，确保能够按时完成办理保函工作。

3.6 全方位跟踪管理二级分包商，控制分包商投资风险

为最大程度地控制二级分包商的投资风险，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要做好以下几项工作。

第一，前期把关工作。深入细致地调研二级分包商的资产能力、人力资源背景、资信等级等并将其列入公司的分包商名录，定期动态更新分包商名录，确保对分包商的信息调查准确无误。

第二，在项目实施前，对中标的分包商进行财务跟进监督。对于在财政支持方面无保证的分包商及时给予劝退和终止合同。尤其是对初次合作的分包商要求其提供必要的银行担保证明，防止在项目运营过程中，分包商因财务问题单方面终止合同，造成公司被动局面。

第三，引入二级分包商竞争机制。在同一个项目中引入多家分包商。比如钻井分包商，并不单独分包给一个分包商，而是分包给2～3家分包商。这样一方面可以激励分包商互相竞争，提高生产效率，另外一方面可以防止项目运营过程中由于分包商一家独大，临时坐地起价，或者用终止合同来威胁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在管理二级分包商的过程中，要将监管深入到分包商内部，将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的管理标准，贯彻到二级分包商的管理层，使二级分包商能够按照公司的要求完成项目。

降低二级分包商投资风险另外一个重要的举措就是培养自己的分包商队伍，并将其加入到分包商竞争中。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的印尼籍分包商，由于其具有本土的优势，无论合同签订的条款如何的详实，法律义务关系多么明确，对于本土分包商来说约束力都不强，许多油气田服务公司由于其自身的外来基因导致了受制于当地分包商。培养自己的分包商队伍，培养忠诚度较高的分包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降低被分包商牵制的风险，更好地推进项目运营。

总之，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的管理层及财务管理者应该以积极的态度面对项目投资风险，定期做好风险分析预警工作，制定出切实可行的风险应对方案。不断总结经验和教训，确保公司能够最大化地降低负面影响造成的损失，最大化地扩展正面影响，为我国油气田服务公司在印尼的健康可持续发展保驾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