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机器人，路能走多远

(西华大学管理学院 四川成都 610039)

“德勤财务机器人上市，谁将失业？”[1]“普华永道‘财务机器人’连环杀得逼死多少财务人”[2]“‘四大’财务机器人全面上市，财务人的淘汰危机真的来了”[3]……随着技术的进步，财务机器人作为会计核算工作者的功能越来越强，例如对于传统的会计核算工作，财务机器人能够比会计人员更及时、更准确、更可靠地完成。财务机器人的强大功能引起了会计界人士的强烈关注。

国际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已将财务机器人引入工作中。财务机器人具有运算速度快、 24小时不间断工作等特点，可代替人力完成简单的分录、记账和报销工作，能有效地提高工作效率。普华永道、德勤宣称其财务机器人的功能是完成核对类、收集类等重复性高、技能要求低的会计工作，安永也宣称其智能财务机器人有RPA认知、人机学习、智能聊天、数据分析等功能，毕马威的智能财务机器人则有帮助员工制定多方面的战略和路线图、选择合适的供应商和合作伙伴等功能(见表1)。

不少新闻媒体对财物机器人进行了报道。四川新闻网的报道《全国高校首个财务智能服务机器人亮相电子科技大学》指出“财宝”亲和力十足。[4]中国网的报道《能对账的“财务机器人”来了，会计们你们懂了吗？》称金蝶财务机器人可以自动识别说话人的身份、开具发票、对各种异常事项的监控进行实时播报。[5]厦门大学管理学院EDP中心主任助理吕雯在《“德勤财务机器人”PK财务人、金融人、投行人》一文中认为财务机器人的主要功能包括以下几方面：代替高重复度的会计手工操作、会计流程控制；信息录入、数据整理、统计汇总；对既定的业务进行逻辑判断、甄别会计流程中的优缺点；全面审查会计的合规性和可靠性。同时，中国会计报的报道表明：财务机器人的工作质量远远高于人工会计；财务机器人可被监控和记录，可7×24小时不间断地完成会计流程和各项会计工作，可以提供各种满足审计需要的审计证据；财务机器人的会计处理流程自动化技术大大降低了会计、审计处理成本。

《“四大”财务机器人全面上市，财务人的淘汰危机真的来了!》一文宣称：英国商品流通企业未来会有225万个工作岗位消失；制造业将被自动化技术取代120多万个工作岗位；行政管理及支援服务领域将有约110万个工作岗位有极大的概率被取代。[3]同时，普华永道发布的《英国经济前景》研究报告显示：被机器人取代风险最低的职业有财务、医生、护士、教师、机械工程师、设计师、化妆师、心理学家、考古学家等。[7]

会计核算工作，甚至一些财务、会计管理岗位的部分工作，如凭证录入、数据整理、财务分析等简单且有规律可循的机械的会计工作，很快就会被财务机器人取代，这是肯定的，也是科学技术发展的必然。因此，在不远的将来，真正需要的财务会计人员一定是熟悉国家法律、法规，掌握会计基本理论和基本方法，擅长会计职业判断，精通企业预测和决策方法，懂平台化管理软件的复合应用型人才。而财务机器人则可以把财会人员从简单重复的工作中解放出来，让财会人员有精力去完成更高端的财务管理和预决策工作(见表2)，这是新商业时代发展的必然。

表2 财务机器人出现后会计岗位的变化

随着互联网、人工智能、云技术和大数据技术的高速发展，智能生产、物流、服务和无人工厂不断涌现，这些行业已经开始实现机器协作标准与对话；无人商店、无人柜机、3C零售等以智能感知支付、数字营销为支撑的新零售的发展使传统商业模式遭遇颠覆性变革；互联网金融等以大数据征信为基础的新金融快速发展；电商小程序、微视频、生鲜故事通过场景流、反经验等方式得以展现。在经济全球化、互联网时代背景下，适应商业、技术、人文深层次融合的新商业时代已经到来，会计人员、财务人员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财务机器人的路能走多远成为业界关心的一个问题。有人甚至认为财务机器人改变了会计基本职能，财务机器人的到来是会计发展史的里程碑等等。对财务机器人改变了会计基本职能的说法，本文不想多去探讨。财务机器人并没有改变会计基本职能，只是替代会计人员完成了会计基本职能，而不是使会计的两个基本职能都丧失。对于财务机器人的到来是会计发展史的里程碑的观点，笔者并不能苟同。笔者认为目前的财务机器人只是实现会计基本职能的一个工具，而不是会计发展的一个标志性产物，更谈不上是会计发展史上的里程碑，但财务机器人出现后对传统会计人员确实存在一定的影响(见表3)。

现代会计的发展经历了从传统的手工记账到八九十年代的会计电算化，再到集团财务共享中心这样一个不断“电子化”的过程。但就其本质而言，会计依旧是完全意义上的“传统行业”。

电算化会计使会计工作的工具从算盘发展到电脑。会计人员利用会计软件以及集成会计软件实现了会计信息化的历史性飞跃，使会计核算从手工操作发展到利用软件记账、对账、编制财务会计报告和进行财务分析。电算化会计实现了会计核算结果的电子化、数据化。

表3 财务机器人出现后对传统会计人员的影响分析表

从会计软件以及会计软件集成到财务共享的过程中，会计工作重点也从会计核算转变为会计管理，以集团财务管控为主，采用系统报账、对账、做账、记账。财务共享实现了过程数据化和结果数据化。随着财务共享的发展，区域财务共享将会很快进行全面推广。

从电算化会计和财务共享看，财务机器人的功能就是完成简单且有规律可循的机械的会计工作。利用财务机器人能大幅度地提高会计工作效率。

但财务机器人的出现和应用是短暂的。财务机器人是会计和财务工作在会计智能化发展过程中的过渡产物。笔者建议会计师事务所及IT行业的开发者对财务机器人不要过多关注，更不要投入过多的人、财、物进行研究。利用已有的机器人，赋予其一些会计工作职能，就完全能够满足会计行业的需要了。

随着国家“营改增”的全面落地，财政部进行了系列政策、准则调整，财政部会计司也积极推进了管理会计体系建设工作，修订了会计专业技术资格考试细则，在试点单位试点会计软件接口标准，在会计监督、会计资料电子化归档等方面进行了应用试点，不断开展XBRL典型案例总结、分析和试行工作，加大XBRL国际交流与合作，与XBRL国际组织合作推动XBRL应用标准制定工作。这些举措足以说明管理会计已引起相关部门的极大重视，管理会计的时代已经来临。

从财务机器人具备的功能和特征看，财务机器人不代表会计智能化。会计智能化利用电子合同、经营场景、电子票据和电子发票随时随地开展会计信息、电子票据和互联网服务，及时地进行自动报账、对账、做账和记账，编制财务会计报告，进行财务分析等，同时，网络数据、过程数据、结果数据的电子化使随时进行大数据分析得到保证。

首先，“互联网+”为会计智能化奠定了基础。根据《国务院关于大力发展电子商务加快培育经济新动力的意见》(国发〔2015〕24号)，2015年5月，国家发展改革委、商务部、人民银行、海关总署、税务总局、工商总局和质检总局启动第三批电子商务示范城市创建工作，并组织实施国家电子商务示范城市电子商务重大工程。

国税总局从2015年12月1日开始在全国推广增值税电子发票系统。电子发票的法律效力、基本用途和基本使用规定等与税务机关监制的增值税普通发票相同，可以作为会计核算报销工作中的原始凭证。目前，电子发票在行政事业单位和企业都可报销。

福建省人民政府办公厅下发的《关于印发福建省“十三五”数字福建专项规划的通知》(闽政办〔2016〕71 号)提出“加快健全和推广数字证书、电子取证、电子缴费、电子票据、电子阅读、版式文件、数据集中管控等互联网基础平台，积极拓展移动互联网、智能仿真、虚拟化场景等新的基础服务产品。”从2016年到2017年，除福建省外，其他省份同样陆续推出“十三五”数字专项规划，为会计智能化的电子合同、经营场景、电子票据和电子发票持续发展奠定了基础。

“互联网+会计”的主体是互联网，会计只是“互联网+”的延伸服务，但是两者密不可分。基于与互联网数据化、云服务、网络信息传递等技术的深度融合与创新，会计服务正在进行积极转型(见表4)。

表4 “互联网+会计”发展情况分析表

其次，会计智能化的研究运用不断迈向新台阶。北京令才科技将会计作业与共享经济、机器学习充分结合，实现了极致拆分，充分保障了企业财务信息安全；智能核算与令才旗下的人工智能数据助手产品的结合实现了人机协同作业——人工判断+双算法，确保了科目生成的准确性和稳定性；看图说话基于强大的内置规则引擎，实时校验信息的合理合规性；支持PC和APP双端作业，大量用户可随时操作，彻底打破了传统会计作业时间和空间的局限。芝麻菜会计作业众包平台也为客户提供包括场景定制开发、私有化部署、规则自定义等服务，确保了数据安全及快速实施。会计工作的未来是向管理会计、共享平台转型，引入芝麻菜等平台有利于实现基础会计工作的转移，也有利于释放人力，促使会计人员向高端财会领域进军。

账益达推出的会计工厂在2017年已经遍及全国42个大中小城市，2018年其市场继续得到拓展，同时其海外业务也在向新加坡、马来西亚等国家和地区推进。迄今为止，账益达已分别在我国和马来西亚的几个核心城市部署了会计工厂。账益达基于自身强大的互联网科技，利用“互联网+人工智能+会计”的创新思维，不断引领会计智能化，通过会计流程化、智能化、全服务化、大数据化颠覆传统会计行业，并彻底地改变传统会计。账益达实施的智能化会计工厂实质上是利用互联网的会计服务众包模式，实现了会计工作流水化、工厂化，有利于促进会计工作由传统会计粗放式的会计核算时代向智能会计化的集约会计核算时代迈进。

南京云帐房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聚焦于“财税一体化和自动化”SaaS解决方案的研究和开发。云帐房创造性地结束了财税分离的状态，并在票据的采集、财务核算、税务核算、纳税申报等四个方面实现了自动化。采集自动化从原来的借贷记账变成自然语言记账，这样即使普通的行政人员、出纳没有财会专业知识，也能够完成自动采集数据分类工作，从而解决了行政出纳岗位需要高素质会计从业人员的问题，也解决了财税核算依赖纸质票据清单传输的问题。财税核算自动化彻底颠覆了原来的人工记账模式，专业的借贷记账凭证不再作为财税核算的数据入口，采集自动化带动了财税核算的自动化，财税核算的自动化推动了纳税申报自动化的发展，使得跨区域纳税申报得以实现，使服务机构的业务拓展不再需要建立跨区域财税核算中心。

表5 令才科技、账益达、云帐房会计智能化比较分析表

资料来源：令才科技、账益达、云帐房官网。

从表5不难看出，北京令才科技的人机结合、账益达的会计工厂、云帐房的“财税一体化和自动化”的出现都意味着会计智能化已是大势所趋，无法阻挡。而财务机器人甚至财务共享，只是中间的一个过渡。当然，我们也可以使财务机器人智能化，财务共享也可以融入会计智能化，但这不属于本文探讨的内容。

最后，新商业时代会计发展趋势需要会计智能化。传统的核算型会计主要从事确认、计量、记录、报告等核算工作，新商业时代管理会计主要从事交易循环管理、预算管理、内控/风险管理、日常资金管理、投资/融资管理、存货/应收账款管理、固定资产管理、成本管理、盈余/税收管理及审计管理。新商业时代会计发展出现了从传统的核算型会计向预测、决策、控制等管理会计工作过渡的趋势。而管理会计也将会很快地过渡到基于运作与规划的战略型会计，战略型会计主要从事财务治理、资本运营、并购重组和价值链管理(见表6)。会计智能化应该包含传统的核算型会计，预测、决策与控制的管理会计，运作与规划的战略型会计等功能。

表6 新商业时代对会计的影响

移动互联网推动了经营场景、精准管理、电子合同和电子票据的发展，下一个会计时代会是什么呢？那就是会计智能化。我们把会计智能化做一个阶段划分，可以看出：电算化会计大大提高了工作效率，是会计智能化的开始；财务机器人进一步提高了会计工作效率，是会计智能化的前奏；财务共享以“互联网+”为主导进行集团财务管控，甚至发展到区域企业财务管控，是迈向会计智能化的关键一步。

对会计智能化而言，会计部门将助力各部门“走出去”。会计部门应结合“一带一路”机遇，合理使用企业资源，加强内部管理，辅助企业经营决策，支持战略风险管理，提升企业经营管理水平，提高战略应变和风险管控能力，为企业提质增效提供有效保障，在创新企业管理水平中发挥应有的作用。

应借助会计智能化的良机，拓展会计团队在企业管理中的作用，引领会计人员熟悉会计智能化的机理，掌握大数据分析方法，促使会计人员熟悉现代企业管理方式、方法，把握市场发展规律，深入参与和支持重大决策，提高会计人员的管理水平，挖掘会计人员创造价值的巨大潜力。

综上所述，财务机器人已完全进入会计业务。财务机器人是当前会计界的一个核算工具，而财务共享、会计智能化才是会计发展的趋势。会计智能化会引发新一轮的会计变革、税务变革和工商管理变革，当然，届时会计岗位也将被真正地重新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