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支持对区域绿色发展的影响研究——基于西北五省区2006—2015年的面板数据经验分析

刘建国，王林蔚

（1.兰州财经大学 经济学院，甘肃 兰州 730101；2.兰州财经大学 西部区域经济发展研究中心，甘肃 兰州730101）

一、引言

绿色发展是一种通过加强环境保护，降低资源消耗，以循环利用的方式缓解经济发展过程中所出现的问题，使经济实现绿色增长，生产消费更加绿色化，生态建设更加普遍的发展方式。其本质是实现科学发展观的基本要求，全面协调可持续，始终以经济发展为中心[1]。金融作为经济发展的核心，对经济增长有着不可或缺的作用。目前提倡的“循环经济”和“低碳经济”是绿色发展的两个基本实现形式[2]，而绿色发展和低碳循环将会成为未来金融发展的主流方向，绿色经济的发展必然会推动绿色金融的发展。在这之前，我们需要先实现经济增长、生产消费以及环境的绿色发展。目前学者们所研究的通常都是经济与金融之间的联系，很少有人将金融与绿色发展联系到一起，但金融对于绿色的支持是必不可少的。但怎么样的金融支持才能为地区绿色的发展提供作用，它又是以怎样的方式影响绿色发展，它将会如何更好地支持绿色发展，这是值得我们探讨的问题[3]。

西北五省区作为西部欠发达地区，在金融方面，其投资环境及融资渠道都相对较弱，导致其吸金能力不佳，使其金融资源受到限制，从而造成金融支持地区绿色经济发展程度不够。在绿色发展方面，西部地区生态环境相对脆弱，需要走绿色发展道路，需要我们从金融支持体系中探求一种能够让保护生态环境和经济发展相结合的绿色发展方式，因而金融支持能从哪些方面为西北五省的绿色发展提供帮助是本文的研究重点。本文将基于2006—2015年的统计数据，深入探讨金融支持对于地区绿色发展的影响。这对于欠发达地区抓住“一带一路”倡议机遇，促进地区经济金融绿色协调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金融与经济发展的关系一直是国内学者研究的重点，有学者首次将金融支持与地区经济增长进行研究时，就发现地区经济增长与金融支持显著相关，而且金融的发展有利于经济增长的长远稳定发展，地区金融的支持对于经济发展的帮助能使经济增长达到质的飞跃[4]。绿色发展作为经济发展的一种有效方式，同样离不开金融的支持。目前，国家大力倡导绿色发展政策，要求保护生态环境，发展循环及低碳经济，降低能耗，使自然的保护与经济社会的发展相协调，与此同时，发挥好金融对经济结构调整升级的支持作用，更加注重绿色生态保护相关领域的金融支持力度。国家的重视、政策的导向对于绿色发展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好的机遇，各地区绿色发展势在必行。

在金融支持体系中，大多数学者从金融体系中例如金融市场对经济发展过程中发挥的作用方面来寻求一个合理的金融体系去推动经济的发展。Greenwood和Levine均表示金融市场及金融中介发展的过程中，金融规模的扩大将与金融中介形成对抗关系，从而致使成本的下降，会增加更多的金融准入[5-6]。这将会增加更多的贷款数量，从而促进经济的发展，在此基础上，金融机构的贷款增长速度需要与经济增长甚至是绿色经济增长速度相协调，以达到更好的效果。此时，效率的运作显得尤为重要，金融效率包括金融市场的运作效率以及对经济的作用效率[7]，那么金融市场是如何对经济发展进行作用效率的呢？主要是看金融市场对于融资需求的方便程度以及满足能力，交易费用越高，融资越困难，金融市场的效率越低，绿色发展的程度也可能越低。所以除了注重效率之外，金融市场的融资程度也是一个重点。除此之外，对金融支持地区绿色发展的影响研究方面，不少学者也认为投资是一个关键的因素[8]，投资作为地区经济差异变化和经济增长的主要原因，对绿色发展起着重要作用。经济的发展需要金融的有利推动，绿色经济以及绿色环境的发展更需要一个绿色金融的推动影响，需求一个有效的金融政策和金融体系来促进绿色发展[9]。因此，把握金融支持对绿色发展的影响至关重要。

金融发展与绿色发展之间并不存在一个明确的关系，它只是从金融支持的某些方面对经济产生影响，从而上升到对绿色发展的影响。它们的关系在不同地区的不同时间都存在着一定的差异，原因各种各样。本文在现有的学术研究基础上，着重考察西北地区金融支持绿色发展的影响，通过对绿色发展的测度以及两者影响关系的实证研究，总结出一个好的西北地区金融支持方式，为西北地区更好地绿色发展提供参考依据。

二、绿色发展的测度

（一）绿色发展测度思路

目前用于测量绿色发展的方法主要有效率法和指数法两种。效率法是利用数据包络分析方法（DEA）从产出和投入两方面着手，测算出其生态效率进行分析[10]；指数法主要是建立若干级指标体系以构建绿色发展指数，对于绿色发展指数法模型的构建，各学者方式不一，包括构建TOPSIS模型、采用主成分分析方法[11]、利用熵值法建立评价模型[12]等；由于主成分分析法在最后计算出的综合得分会存在负值的情况，不利于之后的模型建立，而熵值法作为较为常见的赋权方法，运用较广泛，故本文在研究西北地区的绿色发展指标时，采用熵值法进行测度。

（二）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2006—2015年西北五省区（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的面板数据为研究基础，对金融支持地区绿色发展的影响进行研究。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金融年鉴》、《中国能源统计年鉴》、《中国环境统计年报》、中经网数据库、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统计数据库以及国家统计局数据。

（三）绿色发展测度指标及模型

1.指标构建

本文构建了包括绿色经济增长、绿色生产消费、绿色环境发展3个一级指标以及相对应的13个二级指标的绿色发展测度指标体系，详情如表1所示。表2为绿色指标综合测度描述性统计。

表1 绿色发展综合测度指标体系

表2 绿色发展综合测度指标描述性统计

2.指标的标准化处理

对于不同的指标，有正向及逆向两种属性，正向指标表示指标变量大小与绿色发展程度成正向关系，逆向指标表示指标变量大小与绿色发展程度成反向关系。以此作为依据，对正向和逆向指标分别进行标准化。其中，Xij表示为第i个城市的第j项指标，Xjmin表示第j项指标中最小的值，Xjmax表示第j项指标中最大的值。由于标准化结果范围为[0,1]，存在出现0的情况，而后面的方法里会进行取对数运算，故我们将标准化结果平移一个单位A，本文设A为1。

3.研究模型

熵值法是一种赋权法，它利用综合评价矩阵输出熵以确定各指标权重。若数据所反映的离散程度越大，则该指标对综合评价的影响就越大，而权重也较大；反之，各指标离散程度越小，则权重也越小。采用熵值法计算绿色发展指数的步骤如下：

（3）绿色发展指标j的差异系数Cj=1-Sj；

（5）第i个城市绿色发展水平指数

（四）绿色发展测度结果

经过熵值法的运算，我们得出了2006—2015年绿色发展测度中各指标所占比重以及西北五省区绿色发展水平指数及排名情况，如表3和表4所示。为了更清晰地看出历年变化趋势，图1还展示了2006—2015年西北五省区绿色发展趋势变化图。

表3 2006—2015年绿色发展测度中各指标所占比重

从表3中历年各指标所占比重的变动来看，三个指标均呈现上下轻微波动的状态，也就是说，三个指标历年对于绿色发展测度的影响变化不大，基本上处于一个稳定的比例。从2006—2015年绿色发展测度中各指标所占比重来看，绿色环境发展指标在绿色发展测度的评价中所占比重是最高的，其次是绿色生产消费，最后是绿色经济增长。这说明对于地区的绿色发展而言，环境发展占据最主要的地位，这就告诉我们，西北五省要想达到绿色发展程度更好，效率更高的状态，必须注重环境的发展，注重生态建设。

表4 西北五省区绿色发展水平指数及排名

从表4和图1中可以发现，从整体来看，五省区绿色发展均在一个小范围内变动，有上升也有小幅下降，这表明西北五省区的绿色发展相对稳定，但增长速度较慢。从局部来看，五省区发展状况差距明显，西安的绿色发展逐年上升，始终位居西北五省区第一名且与其他城市拉开较大差距；宁夏位居五省的第二名，其绿色发展变化上下波动，相比甘肃、青海及新疆三省区的绿色发展质量优势明显；剩下的三省区历年绿色发展交叉重叠，但平均来看，新疆排名第三，青海排名第四，甘肃排名第五。三省区中，新疆及甘肃绿色发展变化微弱，青海增长明显，但时有平缓下降。西安作为西北经济发展水平最好的城市，与绿色发展程度高是分不开的，符合逻辑。而甘肃、新疆属于矿产资源丰富的城市，集聚了很多重工业，环境污染较为严重，也导致了绿色发展水平较低的现状。

图1 2006—2015年西北五省区绿色发展趋势变化图

三、金融支持对地区绿色发展的影响

（一）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2006—2015年西北五省区（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的面板数据为研究基础，对金融支持地区绿色发展的影响进行研究。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金融年鉴》、《中国能源统计年鉴》、《中国环境统计年报》、中经网数据库、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统计数据库以及国家统计局数据。

（二）变量选取

本文以绿色发展指数为自变量，金融规模、金融效率、绿色金融以及资本市场发展程度代表金融支持作为因变量，以技术水平、财政支出率作为控制变量，对金融支持地区绿色发展的影响做计量检验。

1.因变量：以绿色发展指数为因变量，代表地区绿色发展状况。详情如表3所示。

2.自变量：本文选取金融规模、金融效率、绿色金融以及资本市场发展程度对金融支持进行衡量。在已有研究中，学者大多选取金融相关率、全部金融资产与GDP的比值以及经济货币化率作为金融规模的衡量指标[13-14]，本文选取金融机构年末贷款余额与地区生产总值的比值进行衡量；金融效率的指标选取中，常用的指标有非国有经济所获取的金融机构贷款与地区生产总值的比值、金融机构贷款与存款的比值[15-16]，本文选取年末金融机构贷款余额与年末金融机构存款余额之比；选取年末金融机构贷款余额占环境污染治理投资总额比重以衡量绿色金融；选取直接融资占金融资产总量的比值以衡量资本市场发展程度，其中，金融资产总值数据为直接融资与间接融资之和。

3.控制变量：本研究选取3个控制变量。分别是技术水平、财政支出率以及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产值比。技术水平选取专利授权数用以衡量，财政支出率用地方财政支出占GDP的比值衡量，而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产值比则用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产值与GDP的比值衡量。详情见表1的变量定性描述，表2为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表5 变量定性描述

表6 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三）模型设定

随着“循环经济”以及“低碳经济”的提出，绿色发展已在我们的经济发展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地位。而金融市场化程度的提高以及生态环境的改善也对经济增长乃至绿色发展的作用越来越大，因此本文建立一个金融支持下的绿色发展模型：

其中，GDi,t表示第 i地区在第 t期的绿色发展水平指数，a0为截距项，a1、a2、a3、a4、a5、a6、a7分别代表各自对应变量的系数，当它们的值大于零时，表示所对应的变量对地区绿色发展呈正向的影响关系，反之则呈负向影响。而FIR、ME、GF、FD、PL、FE、INVT分别代表金融规模、金融效率、绿色金融、资本市场发展程度、技术水平、财政支出率以及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产值比。εi,t表示所研究地区的随机项。

（四）实证结果分析

为研究金融支持对地区绿色发展的影响，本文运用STATA软件，以代表金融支持指标的金融规模、金融效率、绿色金融、资本市场发展程度以及3个控制变量对西北五省区绿色发展的影响进行检验和分析。经过Hausman检验，p值为0.340 4，大于10%，拒绝固定效应模型，本文将模型设为随机效应模型。模型回归结果如表7所示。

表7 面板数据回归结果

根据表7的随机效应模型，我们可以看出：

1.对于金融支持变量：（1）除金融规模外，其余三个变量均通过显著性检验。这说明金融支持体系里的金融规模对于西北五省区绿色发展的影响并不显著，且金融规模的系数呈显负值，表示金融规模对绿色发展的反向作用不是特别明显，这可能是因为金融机构的贷款增长速度与绿色经济发展的增长速度不匹配所导致的。（2）金融效率和绿色金融对绿色发展呈正向的促进作用且作用特别显著，说明地区金融效率的提高有利于绿色发展的增长，效率的降低则会阻碍绿色发展的增长，而绿色金融的增长也会促进绿色发展。相比而言，由于0.374 9大于0.214，故金融效率对于绿色发展的正向作用大于绿色金融的作用。（3）资本市场发展程度对绿色发展的反向作用是金融支持体系中最为显著的，即直接融资比值的增加并不会直接对绿色发展起到促进作用，反而一定程度上起阻碍作用。

2.对于控制变量:（1）技术水平在1%的显著水平下通过了显著性检验，专利申请数作为金融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持，系数为0.516 1，说明专利申请对西北五省区绿色发展起相当大的促进作用，而专利申请的提高能够极大地促进地区绿色发展。这与我国目前绿色经济增长及绿色环境发展主要致力于提升技术水平的作用是相关联的。（2）财政支出率也在1%的显著水平下通过了显著性检验，但结果显示财政支出率对于绿色发展的影响是负向显著的，表明财政支出中绿色发展的比重还相对较小，不足以达到影响绿色发展的程度，使财政支出率与绿色发展形成反向的阻碍作用。（3）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产值比与绿色发展呈现正向的显著促进作用，这种作用甚至高于专利申请量的作用，说明固定资产投资对于绿色发展是有很大影响的。经济的发展正是由于投资的增多而得以持续增长，绿色经济增长、绿色生产消费以及绿色生态环境的发展更是离不开投资。

3.综合结果：（1）金融支持体系中对地区绿色发展的影响固然都是好的，但是影响大小根据金融支持绿色发展程度的具体情况而定。而针对不同地区，不同变量的影响也是不同的，但各地区都需要加大绿色发展的金融支持力度。西北五省区处于欠发达地区，金融支持作用于绿色发展的效果不够明显，需要充分利用其金融资源，加大投入力度，扩展金融规模，提升金融效率，发展绿色金融，优化资本市场发展程度，为西部地区绿色发展提供更多更优质的帮助。除此之外，还要注重建立金融机构的贷款增长速度与绿色经济发展的增长速度之间的匹配关系。（2）加强金融支持与绿色发展中间联系的投入，如专利水平的提升、财政支出以及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在绿色经济、绿色消费生产以及绿色环境发展中的投入，绿色发展也将在未来成为主流。

五、对策建议

（1）扩大金融市场规模，加大金融支持力度。只有通过金融市场规模的扩大，才能满足绿色发展多样化的金融需求，从而推动绿色经济、绿色生产消费以及绿色环境保护更好更快地发展。一是可以提高信贷供给水平，增加直接金融对绿色经济发展的支持，同时注重间接金融。增加金融信贷供给机构的数量，鼓励并适度扶持小额贷款公司等机构，并且加大给绿色发展项目贷款的比重。二是要降低资金筹措的门槛，为地区绿色发展提供稳定的资金来源，更好地为绿色发展服务。值得注意的是，金融规模扩大的速度一定要与地区绿色发展的速度相协调，才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2）提高金融效率，改善发展成果。一是要提高金融支持绿色发展的效率。制定符合政策导向以及地区经济绿色发展规划的金融策略，提高金融资源利用率，积极引导金融资源流入地区绿色发展薄弱环节。二是要加强西北地区金融生态环境的建设。通过法制的建设，引导资金向西北地区流动，进一步完善西北地区的担保体系，建立一个适合欠发达地区的金融支持体系。三是丰富金融工具，尤其是直接融资工具。直接融资工具的增加可以加快资本市场的建设。西北地区的金融机构经营观念相对落后，业务创新程度较低，需要充分集聚社会闲散资金，开发各种直接融资工具。

（3）加大对专利申请及技术研发的投资。专利技术代表的是一个地区的技术能力以及研发创新水平，对于地区的经济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技术的进步和科技创新战略更是对地区的绿色发展起着直接的推动作用，有利于推进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建设。对此，政府应该鼓励技术研发活动，对科技研发给予补贴和优惠政策，创造优质的技术创作环境以吸引高素质人才。与此同时，金融机构在贷款政策中应给予高技术项目更多的福利，鼓励技术研发。

（4）建立健全金融支持法律体系，完善金融服务。面对地区绿色发展的巨大需求，政府需要根据实际情况制定政策。例如针对欠发达地区的金融资源不能得到有效发挥，政府应推进融资方式的创新，并以立法形式规范金融机构为经济增长提供服务的规定，更好地促进绿色经济的发展。与此同时，构建多元化的金融服务体系，促使信贷服务、融资服务等服务多样化发展。将绿色发展看作未来发展的主流方向，积极推进金融支持地区绿色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