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传播视角下孔子学院发展的困境与出路

李 明，孙宏伟

（东北大学文法学院，沈阳110169）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加强中外文化交流，不断提升国际传播能力，讲好中国故事，全方位的展现中国文化，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1]2018年1月23日党中央通过的《关于推进孔子学院改革发展的指导意见》指出：“要积极推进孔子学院改革发展，围绕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完善体制机制，优化分布结构，加强力量建设，提高办学质量，使之成为中外人文交流的重要力量。”[2]因此，中国应以经济发展为支撑，积极推动中国传统文化与世界文化的融合与发展。自第一所孔子学院于2004年在韩国成立以来，孔子学院已陆续在全球各国生根发芽，[3]担负着传播我国传统文化的神圣使命，孔子学院的发展取得了令世界瞩目的成就。

一、孔子学院面临的困境

（一）国际局势的变化给孔子学院发展带来了不确定因素

伴随着经济全球化的不断深入与世界多极化的不断发展，当今国际局势发生了较为深刻的变化。目前已呈现出经济交融、文化融合，形成了风雨同舟、兴衰与共的人类命运共同体。[4]我国一直采取和平友好的外交政策，致力于构建互利共赢的国际环境。然而，伴随着中国的快速崛起，有些国家并没有投来友好、赞许的目光，相反，“中国威胁论”“强国战略”等不实言论充斥其国家媒体，尤其是中国目前面临着诸如南海事件、朝核问题、中美贸易战等国际争端问题，这给整个国际环境带来了不安定因素。和平与发展是相互依存的，只有和平稳定的国际环境才能迎来健康持续的发展，同时，只有更好更快地发展才能进一步促进世界和平。目前国际关系错综复杂，这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文化的发展，同时会给孔子学院的健康发展带来较大难度。

（二）欧美文化霸权对孔子学院的强势挤压

目前在语言推广与文化交流方面总体呈现“一超多强”的局面，“一超”即美国，“多强”则包括英、德、法等语言文化推广强国。伴随着全球一体化步伐的加快，在文化传播中，孔子学院面临着来自世界其他国家文化传播机构的竞争，尤其是欧美等国。比较知名的如歌德学院、但丁协会、塞万提斯学院等等。[5]这些机构经过多年的发展与完善，已经形成了较为成熟的运行机制与管理体系，如德国的歌德学院成立于1951年，到目前为止已有60多年，目前，全球98个国家共设立了159所歌德学院。[6]这些文化传播机构在规模、管理模式等方面均较为成熟，为推广其本国传统文化、促进全球文化的交流与融合以及提升国家软实力等方面皆作出了较大贡献。而近些年中国经济迅速发展，国际地位也在不断上升，而汉语的传播状况以及中国文化与世界文化的交流与融合程度与之不相对称，中国文化在国际上的影响力还远远不够。与此同时，近些年许多欧美国家以各种理由排斥甚至关闭孔子学院。如瑞典斯德哥尔摩大学的孔子学院开办于2005年，为欧洲第一所孔子学院，而近日瑞典官方以“与中国已有多种文化交流的方式，孔子学院显得多余”的理由关闭了孔子学院。而此前已有美国、加拿大等国停止与孔子学院的合作。

（三）孔子学院资金来源渠道较为单一

孔子学院的建设与发展离不开资金的支持，具体包括办学经费、管理经费、教材费用、校舍费用等等。当前的主要资金来源是政府拨款，而伴随着孔子学院在世界各国的持续发展，孔子学院的总体分布越来越广泛，总体办学规模越来越大，因而需要的资金也更多。具体来看，办学经费主要由政府拨款，新设立的孔子学院由中方支付启动资金，孔子学院的正常运营与管理费用则由中外共同出资。而孔子学院教学教材费用一方面来源于孔子学院总部拨款，另一方面来自社会支持及收取的部分学费。孔子学院的校舍来源则主要由外方承担，但对于提供校舍有困难的合作方，孔子学院总部仍要给予资金支持。此外，孔子学院的建设和发展过程中还受到了社会团体、企业及个人的捐赠等，但这些毕竟只是杯水车薪。孔子学院存在明显的资金获取渠道单一的弊端。

（四）孔子学院规模化发展的自我不适

孔子学院在规模化发展的背景下，其自身存在以下几个问题：第一，孔子学院定位较为模糊。相关章程将孔子学院的核心职能定位为汉语学习，而实际上孔子学院远非一所语言学校，其担负着传播中国文化的重任。第二，教师资源不足。随着中国综合国力的大幅提升，世界各国纷纷将目光投向中国，汉语成为一门重要的语言受到热捧。据统计，2015年全球汉语学习者就达到了1.2亿人，汉语教师数量远远不够。[7]为了解决汉语师资缺乏问题，孔子学院大量招募教师志愿者，但这些志愿者对工作地的国情与本土文化缺乏了解。第三，孔子学院使用的教材缺乏针对性。由于每个国家的文化背景及学习环境存在较大差异，因此，孔子学院在编写教材时不能仅仅立足于中国国情，还应因地制宜，根据每个国家的具体情况采用灵活有效的教材，使之更具有针对性。

二、孔子学院的发展出路

全球一体化进程加快，世界各国间在文化上的交流与融合越来越活跃，文化软实力成为国际间综合国力比拼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8]孔子学院作为传播中国文化的重要窗口，应与时俱进，积极创新文化交流与传播方式，促进中国文化与世界各国文化的有效交流与有机融合。为此，在新的时期，积极推动孔子学院的发展应着重做到以下几个方面。

（一）提升综合国力，保障孔子学院可持续发展

综合国力的提升是应对国家不安定因素的最好武器。国际地位与综合国力息息相关，要提升综合国力最关键的就是要提高经济发展水平。我国自改革开放以来，经济迅猛发展，综合国力不断提升。近些年中国取得了令世界瞩目的成就，在国际舞台上占有重要地位。综合国力的提升带动了汉语以及中国文化的学习热潮，同时伴随着汉语地位的上升，通晓汉语的外国人在就业上具有明显的竞争优势，这反过来带动了汉语的实用价值,而孔子学院作为教授汉语、传播中国文化的机构定然具有良好的发展前景。而孔子学院进行的汉语与中国文化的国际推广又能够很好地提升中国软实力，中国软实力的上升又会进一步提升综合国力，而综合国力的发展能够为孔子学院的健康与可持续发展保驾护航。

（二）践行文化自信，提升孔子学院文化传播力

文化软实力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同样至关重要，它关系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实现，孔子学院正在践行着中国文化走出去的方针，中国文化底蕴深厚、源远流长，是中国人民的精神财富与智慧的结晶，因此我们应该有着充分的文化自信，努力继承并发扬中国文化，提高文化软实力，一是要不断从中国传统文化中汲取养分，与时俱进，为新时期建设提供新价值。中国传统文化博大精深，当前国内出现的各种“国学热”，国外许多国家兴起的“孔子热”无不说明中国传统文化的当代价值。二是要践行文化自信，积极推动孔子学院跨文化传播，文化自信是前提，跨文化传播是结果。孔子学院是践行文化自信，让中国文化走出去的有效方式。孔子学院发展至今，已取得了令人瞩目的重大成就。在以后的发展道路上，我们应坚守文化自信，充分发挥孔子学院文化传播的作用，不断推动中国文化与世界各种优秀文化的交流与融合。

（三）增加资金来源，促进孔子学院产业化发展

孔子学院在全球范围内的推动、发展，已经形成了较大规模，这需要较多的经费支持，目前孔子学院的办学经费、管理经费、师资薪酬等资金主要来源于孔子学院总部。[9]而伴随着孔子学院的不断发展与壮大，所需资金也不断增多，仅仅依赖孔子学院总部的支持是比较艰难的。因此，兴办孔子学院、传播中国文化需要鼓励社会各方力量积极参与孔子学院的建设。同时通过制定一系列扶持政策，广泛吸引社会团体及企业，通过市场化运作，实现孔子学院的共建、共管与共享。与此同时，孔子学院在建设与运作过程中要广泛借鉴其他国家跨文化传播机构的成功经验，积极开拓市场，满足不同学习对象的多样化需求。此外，孔子学院建设要广泛争取开设地的地方政府、社会团体、企业等方面的支持与协助，并通过如提供教学资源、举办文化活动等方式增加收入，实现孔子学院的“造血功能”，最终实现孔子学院的可持续发展。

（四）切合实际需求，推动孔子学院本土化发展

世界各国的文化存在着较大差异，在文化传播过程中如何能够让对方乐于接受是个关键性问题，孔子学院的本土化发展则是解决这一问题的利器。孔子学院的本土化发展具体包括两点：第一，促进孔子学院师资的本土化。加大从事汉语教学的一线教师的本土化比例，培养一批了解中国文化、能够熟练用汉语进行交流的本土化教师队伍。此外，可以通过一些激励措施，如设立“孔子学院奖学金”，鼓励当地的华人华侨以及外国人从事汉语与中国文化的教育。第二，支持各国孔子学院根据自己的国情，灵活地编写适用教材，具体可以结合不同国家的生活习惯、文化观念、人种特征等特点来编写教材，要形成适合不同年龄段、不同学历层次的学生的教材体系。孔子学院的本土化有利于推动中国文化在更多的国家传播与融合，因此，孔子学院应积极推动中外师资间的共同协作，集结各方优势，根据具有不同特点的对象编写具有适用性的教材，不断推动孔子学院的健康持续发展。

三、结语

伴随着全球一体化进程的加快，文化软实力成为衡量一个国家综合国力的重要指标。孔子学院作为中国文化传播的一个窗口，对于国家文化软实力的提升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然而，孔子学院在发展的道路上仍存在一系列外在与内在的问题，因此应积极采取有效措施加以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