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倡议助推中国纺织企业对越南直接投资研究

张晓辉,阮氏红明,金 晶,王 佳

(长春大学 管理学院，长春130022)

2013年9月至10月，习近平主席在出访中亚和东南亚国家期间先后提出共建 “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即“一带一路”倡议。“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大多数是新兴经济体的发展中国家，经济发展普遍处于上升期，人口总数达44亿，经济总量约21万亿美元，分别占全球的62%及31%[1]。如图1、图2所示。而GDP总量占30.9%。如图3所示。“一带一路”倡议如能顺利实施，不仅可以大力促进中国经济贸易转型升级、加快中国企业“走出去”的步伐，同时还有利于促进沿线其他国家的经济发展。

图1 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中国人口占全球比量

数据来源：《“一带一路”贸易合作大数据报告(2017)》。

图2 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中国的贸易占全球比量

数据来源：《“一带一路”贸易合作大数据报告(2017)》。

图3 2016年“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中国的GDP占全球比量

数据来源：《“一带一路”贸易合作大数据报告(2017)》。

1 中国纺织企业对越南直接投资状况

1.1 越南纺织业概况

越南棉花种植面积少、产量不高，但需求量大，导致服装业和纺织业所需棉花及相关原料严重依赖进口。然而，“一带一路”倡议为越南进口原材料提供了便利条件，如棉花自由贸易制度、关税优惠政策等。同时，越南本身所具有的劳动力优势、水电优惠政策以及纺织业的巨大发展空间等，为吸引外商投资提供了强大的支撑。目前，越南是世界纺织业投资商们首选的投资区域，其纺织业已经成为经济发展的支柱产业。

1.2 中国纺织企业对越南直接投资的现状

1．2.1 规模不断扩大

中国是越南纱线的最大进口市场，近几年在越南市场占有率不断扩增，占越南总进口额的80%～90%。有报告显示，这样的增长与中国在越南大幅度投资的纺纱业及制造厂迁移有关，主要驱动力是中国国内的棉花价格较高、劳动力成本高、利润空间小，许多纺纱厂在中国国内难以获利。

中国对越南直接投资的金额平均为690万美元/项目。虽然与其他国家对越南投资的平均金额1300万美元/项目相比还相对较小，但是与前几年中国对越南的投资相比，呈现扩大化的趋势。就纺织领域来讲，中国共投资了1072个项目，投资总金额为68.7亿美元，占中国对越南投资总注册资金的61.4%。

近几年来，为了迎合越南参与的各种自贸区(FTA)，如越南—欧盟自贸区(EVFTA)等协议所带来的一系列机会，纤维、印染、棉纺等领域成千上万的中国投资商纷纷到越南建厂[2]。例如，天虹(Texhong)在位于越南北方的广宁省投资了数亿美元的项目，还投资建立了自己的工业区，以吸引更多的各种印染、纤维的投资项目；在南方的胡志明市，申洲集团以3亿美元资金投资了Worldon项目，设立在古芝东南工业区，吸引了很多中国纺织业投资者来越南投资建厂。

中国对越南投资的规模日益扩大，其主要原因有：(1)在纺织、纤维、鞋类等领域，各企业的投资活动处于中国政府进行行业调整优化结构的过程中，对环境产生负面影响以及容易由劳动力成本上升而失去竞争力的各种劳动密集型产业，都被中国政府严格管理；(2)越南在纤维、鞋类等方面对欧盟的出口税率，将在生效6年后从8%减到0%;(3)EVFTA还以双重转换规则简化了原产地规则(ROO),这对出口欧洲市场的中国企业来讲，是一个非常有利的机会[3]。

1.2.2分布范围逐渐拓宽

中国投资商已在越南63省中的55个省、市进行投资，大部分集中在中越之间货物运输和进出口便利的22个沿海省份和城市，这些区域劳动力人口密集、基础设施完善，有利于吸引外商投资。例如，从2016年中国对越南直接投资的总金额来看，平顺省(Binh Thuan)注册资金为20.3亿美元，有7个纺织业项目，占中国对越南投资总注册资金的18.1%；其次是西宁省(TayNinh)，注册资金为16.5亿美元，有46个项目，占14.8%；北江省(Bac Giang)排名第三，注册金额为9.57亿美元，有61各项目，占8.5%。

1.2.3 项目数量日益增加

在投资规模与分布范围扩大的同时，中国企业在越南的投资项目数量也日益增加。据越南外资司统计，2016年，中国投资的项目数量最多的地方是首都河内，有202个项目；其次是胡志明市，有110个项目；第三是平阳省，有100个项目。投资项目较多的省份还有北江省，有61个项目；北宁省，有54个项目；龙安省，有54个项目；海防市，有49个项目[4]。

2 中国对越南直接投资存在的问题

引进外资投资可以促进本国经济的发展、提高技术水平、形成资本积累，所以大多数东道国对利用国外直接投资保持较开明的态度。但是，外资企业或跨国企业的投资意图往往与东道国的投资环境存在一定的差异，而东道国政府对差异的处理目标是维护本国利益，从而通过各项政策法规来对外资实施管理和控制。中国对越南的直接投资也不例外，政府和企业之间存在着合作又存在着冲突。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存在投资国与东道国之间的政治压力和商业本身的障碍等一系列问题。

2.1 高层次人才缺乏

随着经济的发展，越南逐步进入了由于人力资源短缺、薪资标准上涨所导致的招工遇到障碍的阶段。虽然越南劳动力资源丰富，但是劳动力的文化程度和技能水平都比较低，人力资源仍处于人才严重缺乏状态，尤其是高层次管理人才。一个跨国公司的管理层人才不仅需要具备较高的外语水平和丰富的管理经验，还需要了解本国和合作伙伴国的习俗文化，具备良好的协调和沟通能力。而这样优秀的人才，企业如何留住并使其成为企业核心的力量，是项令人头痛的问题。在越南投资的中国企业，若能够恰当地精选两国的优秀管理者进入企业的管理团队，对妥善地解决人力资源缺乏、国际投资管理难等诸多问题，会有一定的成效。

2.2 企业与员工的矛盾

在越南投资的中国企业会经常遭受劳动纠纷的困扰。近十年来，罢工问题不断发生，给很多在越南投资经营的中国企业带来了消极影响。值得我们关注的是，所发生的一些问题大多集中在纺织行业、服装业及鞋业等。越南员工的首要要求是提高薪资和福利补贴。突出的问题是由于企业管理制度与工作文化差异而产生的矛盾。例如，中国企业对劳动关系的忽视及处理方式的不恰当等，引起员工和企业之间的矛盾。有些问题已经引起了越南政府的重视，政府尽力以资源投入的方式来降低通货膨胀的影响，从而降低员工的不满。但是，越南物价仍然大幅度增长，使员工对工资和福利的要求越来越高，这对于双方矛盾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平衡点。

2.3 品牌价值低

中国企业自身的资金、技术、管理等方面的实力，难以与国际投资市场的投资标准水平相比较，加之其产品品牌的技术含量不高、缺乏创意，导致其价值与知名度都相对较低。自中国改革开放后，尤其从中国推进“一带一路”倡议以来，中国的经济实力迅猛壮大，实力雄厚的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浪潮越来越显得汹涌澎湃，但力度还是不够大。

2.4 管理经验不足

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困境在于，无法完美地整合和利用管理技能和技术资源，而解决这一问题的最好方法是培养与选聘东道国当地的职业经理人，以寻求业务实践与文化的平衡点。中国企业联合会课题组认为，企业进行对外直接投资最大的局限性是缺乏跨国管理人才和跨国经营能力。主要表现在：不熟悉国内外企业市场运行方式和相关的规则与风险；对东道国的财务税收等知识相对陌生；缺乏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品牌；经营管理和资源整合能力不足；处于全球价值链和产业链低端[4]。

大部分对越南投资的中国企业为中小企业，采取的管理模式大多是“家族式”管理模式，在技术、营销等方面缺乏系统的管理机制。与此同时，两国管理理念之间存在着无法回避的差异。由于历史原因，两国在理念、文化上有很大的差异，越南人的工作效率低，而中国人追崇勤劳刻苦、积极工作。

3 “一带一路”倡议下中国纺织企业对越南直接投资情况

中国对越南投资的历史源远流长，企业对外投资的动因受到本国的经济、政策、市场及世界经济一体化等宏观因素的影响，其投资行为与经济发展水平以及世界经济发展态势具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3.1 政府政策方面

3.1.1 “一带一路”与“两廊一圈”政策

宏观上，在“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之前，“走出去”战略早已为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提供了强大的政策激励。中国的对外开放起始于“引进来”战略，自最初的进口消费品，至设备舶来，再到人才与管理经验和资金的引进，直至最后全套的外国企业入驻中国。中国还有效地利用了外部市场拉动国内生产。“引进来”战略的成功实施，为实行“走出去”和“一带一路”倡议创造了良好的条件，或者说，后来的“走出去”和“一带一路”是“引进来”的升级版，体现了中国进一步融入世界经济的愿景。中国的对外直接投资政策已由原来的碎片化的风格发展为有计划、有步骤、有战略的全局化行为。

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深入，“一带一路”与“两廊一圈”政策的有效对接，成为了助推中国企业对越南投资的重要因素。中越两国高层的频繁互访，促使双边合作项目不断增多、领域不断拓宽、规模不断扩大。越南仍是小的发展中国家，改革开放起步较晚，经济实力较弱，资本相对短缺，科技水平落后。在与外资企业合作或者合资中，多以土地、厂房投资为主，现金投资较少或金额较小，融资能力非常弱。中国企业对越南进行直接投资，小部分由越方解决资金，中方提供先进的生产技术和管理经验，其余的大部分项目需要依赖中国政府对投资企业提供的大力支持。

因此，中国各有关部门若能着力扩大企业对越南投资的商业信贷来源、减少担保抵押比例、为企业的现汇投资提供保障，将是激励中国企业对越南进行直接投资的最佳激励手段。

3.1.2 其他激励政策

中国纺织企业来越南投资的项目数量越来越多、项目规模也越来越大，但品牌企业、品牌产品仍相对较少。中国企业对知识产权基础掌握不够，尤其是研发人员对此的意识太薄弱。中国政府应该进一步提高纺织企业知识产权保护意识，在收集整理知识和信息、扶持相关行业的开发、发展外围技术等方面加大力度，为企业应对知识产权纠纷、技术创新等提供强有力的支持。呼吁健全有关知识产权的基础知识教育的机制，普及知识产权保护意识。中国政府还应大力支持实力强、信誉好的企业走出去，鼓励他们研究在越南投资的成功案例。同时，企业要以技术创新为基础，精心组织生产、重视品牌效应、提高产品质量，从而提高中国企业在越南，乃至整个东盟区域市场上的无形资产的价值。

3.2 企业策略方面

3.2.1 加强理性投资

中国企业在对越南投资之前，应该深入细致地进行实际考察和调研，认真和充分地做好市场评估，预计可能会遇到的困难及挑战等，切不能操之过急。不同规模和性质的企业进入市场有不同的战略、方式。企业需经过一定的投资流程，如确定目标市场、收集相关信息和资料、实证考察、信息处理分析等。投产后期，产品的定价工作也需要慎重考虑越南市场的特性、对越方的相关政策及一些客观性竞争等因素，以便加强企业抵抗风险的能力。值得一提的是，在越南的日常经贸活动中，官方政府的干涉行为比较普遍，甚至占主导地位。所以，到越南投资的企业应该通过各种信息渠道，及时了解并掌握越南的投资政策、资源与市场结构、法律法规以及风土人情等方面的信息，做到知己知彼。

3.2.2 加强经验交流

中国纺织企业在投资前要积极借鉴其他在越南成功投资发展的企业的经验。除了知识产权方面，面对投资过程中以及投资后期遇到的所有困难和挑战，都同样可以参考其他企业的经验，了解他们的解决方式之后，再慎重考虑本企业是否适合采纳同样的方式去应对。当企业已经具备成熟的投资条件且可稳步向前发展之时，应该与有愿望来越投资的其他企业分享一些所经历的过程和需要注意的事项。这样，在越南投资的中国企业可以团结一致、共同合作、共享利益，使投资价值更高。很多中国企业在越南投资有严重的错误发展理念——“自我竞争、同行自打”。其实每个企业都有自己独特的优势，若能恰当地相互借鉴经验，那么各企业将会拥有更大的优势互补，以便共同盈利。

3.2.3 融入当地文化

中国企业在越南要充分了解当地的文化和习俗，应该选派人员学习越南语言及研究越南社会文化。尤其为了避免冲突，应该深入了解越南文化中较敏感或者禁忌的问题。另外，在越南投资的中国企业也要重视环保问题，依法保护生态环境。在投资过程中若发生事故，如出现劳工安全问题时，必须敢于承担社会责任，做出适当的补救。若能做到知法守法、敢于担当、与民共处、共享收益，企业肯定能够避免民众的反感或抵制现象的发生，有利于提高企业声誉和品牌知名度[5]。

3.2.4 利用当地投资政策

越南各省在吸引外商直接投资上各有其优缺点。带来机遇的同时，也使当地政府面临着诸多挑战。必须根据实际情况，把握总体方向，明确在哪些区域或行业实行鼓励或限制政策，这是中国企业作出选择的重要依据。

为促进越南纺织业的发展、完善纺织业产业链，越南政府实施了一系列优惠政策和保障条例，保障来越投资项目的稳步发展。同时，为保护环境资源和考虑长远发展，对来越纺织业投资项目设立了一定的准入门槛，如规定了印染行业的排放标准，远远高于中国印染行业的废水废渣等的排放标准，且检测项目、排检次数明显更多。从目前中国纺织企业对越南直接投资浪潮的迅猛态势来看，越南各省区的工业区都开始注重投资项目的高质量，而不只是重视数量。越方支持竞争力强、使用高科技和环保技术制造产品及能够参与全球价值链的竞争投资项目。

实际上，很多省市的政府对其工业区开始实施助推外国投资的优良政策，如广宁、兴安、北江等省份的部分工业区实施了特殊的税务优惠政策，北宁、何静等省的部分工业区实施了土地与劳动力优惠政策等。除了税务、土地、劳动力方面的优惠，还有行政手续简单化及资金协助等的鼓励政策。因此，中国企业若想在越南进行投资，必须做深入研究来选择适合的投资地区，只有这样，才有利于企业长久稳定的发展。

3.2.5 利用国际组织协议的战略优势

在越南投资的中国企业有着自身独特的优势：中越陆路和海路交通都相对便捷；中国—东盟签署过经济合作协议、中国“一带一路”和“两廊一圈”，在对接的过程中都是促动中国企业加强对越南进行投资的主要动因。中国提出建设“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倡议，也得到了越南政府的关注和参与，虽然部分组织和个体仍有疑虑，却不否认，而且越南在“一带一路”倡议的影响下，在基础建设、经贸投资合作等方面，尚有很大的合作与发展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