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 燕
(广州医科大学体育教研室, 广东 广州 510182)
刚刚结束的党的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是一次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大会,习近平总书记代表党中央所做的政治报告提出了“新时代”的历史性判断,它标志着中国的发展又站到了一个新的、更高的起点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1]。从此,我国人民将从过去的“站起来、富起来”向“强起来”的目标奋进,这个“强”不仅要表现在中国,而且要在世界舞台上表现我们的强,要在经济、政治乃至军事上影响世界,真正履行中国作为一个大国、强国的历史责任。报告同时指出,我国当前社会的主要矛盾在于人民日益增长的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和我国经济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2]。可以说,对当前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准确把握和描述是我国未来发展的一个重要理论基石,也是全国人民未来应当关注和努力的方向。正确理解“新时代”和新的发展方向是未来产业规划与发展的重要前提,因此结合体育产业发展现状,探索新时代体育产业发展的具体路径是促进我国体育产业迈上新台阶,步入新轨道所必须的前瞻性工作。
新时代理论提出了未来我国经济发展的两个重要特点,一是“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只有改革开放才能发展中国”(见十九大报告第“三”部分)。也就是说我们要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大方向,坚持社会主义制度不变,但在新的国际、国内环境下,“必须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不断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坚决破除一切不合时宜的思想观念和体制机制弊端,突破利益固化的藩篱,吸收人类文明有益成果,构建系统完备、科学规范、运行有效的制度体系,充分发挥我国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见十九大报告第“三”部分)。总体上讲,我们这种制度的优势在于,在经济建设方面,我国可以由国家统筹规划,集中人力、财力、物力办大事,构建系统完备的经济体系,这不仅可以提高效率,而且可以在统筹的基础上避免浪费,提高全社会的协调性;二是我国当前经济发展阶段的总特点在于不同地区经济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这与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形成矛盾,这也是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然而这种不均衡、不充分既是我们亟待解决的问题,也是我们赖以快速发展的条件和动力。不充分就给我们留下了发展空间,而不均衡则是地区间人、财、物流动的动力和探求地区间优势互补的动力所在。可以说,对经济发展的这两个特点的揭示是我国体育产业未来的发展的重要理论依据,它使得我国体育产业发展有了目标、方向和动力。首先,体育产业的发展要在国家统筹规划下有序地发展,要由国家经济发展规划部门做出覆盖全疆土的总体设计,并分步骤、分阶段地予以实施。这与西方崇尚的完全的自由经济有本质的区别,体育产业本身带有社会公益的性质,同时它对国家大的经济环境和经济规划具有比其他产业更大的依赖性,在体育产业初期的发展过程中,国家投资应当成为主导,地方和民间资本配合。也就是要让国家更多地承担体育产业公益性的部分,比如体育场馆投资、体育运动基地的配套设施建设投资(公路、水电等)。其次,要充分、具体地掌握我国不同地区体育产业发展的现状,了解其优势和短板,为各地区之间实现产业链接、实现优势互补提出总体规划和实施路线图。在此还必须考虑少数民族体育文化、习俗等问题,制定相应的政策保护、鼓励民族体育发展,并使“民族的就是世界的”的文化口号得以在体育产业发展中践行和发扬。
十八大以来,党和政府制定的一系列经济政策都表明,我国已结束过去几十年“韬光养晦”的政策基调,开始积极走出去影响世界,在世界许多领域争夺话语权,同时,在制定未来发展蓝图时,显然已破除疆界的限制,将目标瞄准世界以积极构建更大的经济发展规划,“一带一路”已先行实施走出去战略,并向世界宣示了中国经济的重大战略转型,当然,这种转型是基于国内经济高速发展几十年的积累,也基于国内区域经济的协调有序。对于体育产业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历史机遇,因为中国竞技体育已在世界上具有重要影响力,而体育产业发展则相对落后,与我国竞技体育大国地位和发展水平不匹配,在整个国家产业转型过程中,体育产业作为一个新兴且发展不完善的产业,产业前景和产业发展的大环境多少有些迷茫。十九大是中国经济乃至各项事业发展的新起点,它给中国经济未来发展指明了方向,也使得体育产业发展迎来了快速、可持续发展的外部条件。显然,与中国经济大背景相对照不难发现,体育产业的区域协调、互补方面严重不足,产业规模和产业水平还远不能满足走出去的总体经济战略,这正是未来体育产业努力的方向。
作为一个大国和超级经济体,产业规划不仅要重视产业发展规模、产业链构建、产业发展秩序等宏观政策的把握,而且更要重视不同区域间产业的分工与协调,充分发挥产业发展的区域性特点,发挥地区之所长,有效地调动地区产业发展的积极性,并且区域间能够协调、有序的发展。我国幅员辽阔,民族众多,各地区经济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体育产业发展更是差距巨大,因此,从产业规划的角度看,我国体育产业还处于初级发展阶段,正有待于系统的进行规划。为此,必须从宏观和微观两种角度对我国体育产业发展现状和发展趋势进行准确把握和判断,在尊重区域性体育产业发展特点的基础上进行弹性的调整和政策引导,从而制定出适应我国体育产业未来发展的、顾及到区域性体育产业特点的总体体育产业战略规划。
过去,我国传统体育事业受计划经济体系的制约,一直未能发挥出体育作为产业的发展优势和对社会、经济的贡献率。改革开放以后,在国家大的经济结构调整进程中,体育得到了产业化发展的机会,然而从国家福利型体育事业向产业型过渡,客观上受到了西方体育产业理念与管理甚至产品的积极影响,因此,作为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东南沿海开放城市成为我国体育产业率先发展的地区,也成为我国体育产业总体发展的窗口。首先是西方体育产品进入中国,对中国体育产业市场起到了极大的激发作用。人们最早追求的体育奢侈品牌(耐克、阿迪达斯等)通过赞助国家队让中国百姓熟知,随着东南沿海地区经济的快速发展,人们对西方一些体育品牌从仰望转而到了消费,使西方体育产业从体育服装、用品,到体育竞赛乃至体育产业生产与管理整体渐渐涌入中国,广东东莞曾经最大的知名国际体育服装鞋帽品牌的来料加工生产基地,同时,许多一、二线城市一时间出现了众多体育洋品牌的销售企业,这是最有效的体育产业广告,它不仅吸引了许多人参与和关注体育运动,而且使许多投资者认识到体育产品中间蕴藏着的巨大商机。近年来风靡中国的休闲运动又一次将西方体育产业的发展成果传到中国,NBA比赛落户上海,许多重大国际赛事在中国举办,这些都对中国体育产业框架的构建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
尽管目前中国的体育产业已受到国家的充分重视,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也已初具规模,但与发达国家相比,或者与我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经济体量相比还远未达到应有的水平,我国2010年体育产业的产值占GDP的比重为0.3%,远远低于发达国家1%到3%的水平[3]。而近年来体育产业总体规模并没有扩大,由于西方国家一些知名品牌的加工基地向东南亚国家转移,我国体育产业制造业规模实际还在萎缩。体育经纪行业、体育金融业、体育高科技管理等行业作为现代体育产业发展必须的支持行业远未完善成熟,体育产业的东西部发展的极不平衡都大大限制了我国体育产业的可持续发展,体育产业发展总体遇到了瓶颈。
2008年北京奥运会似乎是中国体育产业发展的分水岭,原因在于人们的体育观念经历了这届奥运会之后发生了重大转变,人们淡化了对金牌的追崇,转而把兴趣点转向了体育的休闲、娱乐功能。这就意味着大众具有了更强烈的对体育的参与意识,同时也表明体育产业的潜在市场正在转变成现实的市场。一时间社会上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健身俱乐部、运动单项俱乐部及培训机构、户外运动俱乐部及培训基地等等,由于过去中国传统体育观念的影响,体育市场化的启蒙缺乏成熟的管理和开发经验,因此仍然是经济发达地区首先引入西方发达国家的休闲运动理念、管理经验甚至体育专业化的投资。中国竞技体育的职业化、市场化改革虽然已进行了多年,但如今仍然不能说它实现了真正的职业化、市场化,也因此使得竞技体育对社会的影响力远不及西方发达国家的状况。大众对一些职业比赛的热情也仅限于一些一线城市和个别传统项目城市。总体而言,体育产业,无论是竞赛表演业,体育用品制造业,体育培训服务业,还是体育健康服务业都表现出了明显的地区间发展的不平衡。然而当休闲运动兴起的时候,人们追求到户外去亲近自然,与自然力互动,释放城市生活的压力,这又使得那些大城市失去了优势,因为那里人口密集,空间拥挤,缺乏从事休闲运动的自然条件。而经济不发达地区,由于工业化发展滞后,自然环境相对保护完好,反而成了休闲运动的理想地。因此,如何搭建经济发达地区与欠发达地区体育产业发展的桥梁便是未来体育产业区域规划的重点内容。
谈到产业,通常是指一个国家的某个行业相互衔接的企业集群,因此它是一个宏观的概念,它可以是指一个国家,或者一个领域(比如:体育服装业)的企业所形成的企业群。而微观产业则是某个地区,某个城市甚至某个村镇的某些企业形成的群组。从产业规划的意义上讲,宏观和微观没有绝对的界限,根据企业间关系或者地区经济规划的需要,产业的宏观、微观概念可以随需要而进行调整。在国家产业规划中,要想有效地将这些企业相互衔接形成完善的产业链或者产业网络,前提必须是要了解不同企业之间的供给关系,了解不同地区产业优势及其相互间优势互补的关系。因此,了解微观体育产业发展状况成为当前我国宏观体育产业规划的首要任务。而从微观体育产业本身讲,了解国家大的产业规划和政策,了解自身上、下游产业之所在是产业良性发展的前提条件。总体上讲,重视基础,照顾区域间差别以及积极将当地体育产业与其特长产业相呼应应当是当前产业规划的重点[4]。这期间,微观区域性体育产业规划是基础和保障,重视现有的区域性产业现状应当是产业规划的出发点。
经过几十年的经济高速发展,我国基本上已结束“韬光养晦”的发展阶段,进入了“走出去、强起来”的新的历史发展时期,尽管我国已成为世界上有影响的经济大国,但由于历史、文化和自然的种种原因,地区间经济发展水平的差异巨大,这从宏观经济的角度上限制了我国经济总体发展水平的提高。而从微观操作层面上讲,这种差异却给我们的产业规划和未来经济发展留下了较大的空间,问题在于如何利用这种差异来促成一个合理的产业布局,从而构建起一个衔接紧密的产业网络。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必须研究区域经济的特点,充分挖掘地方文化、资源的特长,促成地方新的经济增长点。如果说我国地区间经济发展不平衡的话,那么体育产业发展的地区差别则更大,有些地区可能体育产业还处于萌芽状态,但是往往过去的经济欠发达地区蕴藏着丰富的休闲运动资源,也蕴藏着体育产业的潜在市场,为此,要想充分利用当地的自然、文化资源就必须首先拓展休闲旅游性体育产业资源,吸引发达地区的消费群体,因此带动当地体育产业的发展壮大。因为目前有体育相关自然资源的地方往往缺乏体育消费能力和消费意识。
此外,经济发达地区的部分体育产业可以向欠发达地区转移,比如体育服装用品制造业,过去集中在广东、浙江、福建,农民工远离家乡去这些地方打工,产生了诸如“留守儿童”、“城中村”等一系列社会问题,如果将这些产业转移到经济欠发达地区,不仅可以给农民工就近就业提供方便,也大大减少了投资成本。如今交通运输业已今非昔比,选择到西、北部投资应当是切实可行的投资思路。“一带一路”建设也将为我国西北部产业在西亚、欧洲拓展市场提供了交通保障,其实过去的东南沿海率先发展也是由于他们具备海上运输的优越条件,而今“一带一路”从政治、外交、文化、交通等全方位提供了走出去的条件,体育制造业向西迁移是平衡区域体育产业发展的有利时机。同时,在我国西南等经济欠发达地区充分利用其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加强休闲运动基础设施建设,以此吸引发达地区乃至全国的休闲运动消费者,不仅可以创造出众多休闲运动产业基地,而且可以带动这些地区的总体经济的发展,有效地拉平经济发展的地区差异。
大数据是未来思维、商业以及管理变革的核心推动力[5],从经济学的角度讲,通过大数据分析,人们可以更加精确地掌握人们的行为习惯,消费偏好,从而可以准确地预测甚至引导市场,这将大大推动生产、销售与人们购买行为的精准对接。我国体育产业与其他产业相比起步较晚,发展相对滞后,还没有形成完善的产业网络,这也为充分利用现代大数据技术留下了充分的空间,体育产业基本不存在“过剩产能”、“落后产能”等包袱,可以在新时代产业政策的引导下,积极引入大数据技术进行微观体育产业市场调研、地区间产业链搭建甚至小到一个产品都能够利用大数据技术进行精确“制导”。有学者认为,大数据时代是重新重视计划经济成分的时代[6],在西方市场经济、自由经济模式下也已经大量采用大数据技术进行计划生产,他们利用大型连锁超市的会员卡、健身俱乐部会员卡、航空公司会员卡等形式对消费者消费习惯的数据采集与分析,从而根据消费者需求来设计和生产产品,甚至精确到在不同的季节推出不同的产品,精准把握消费者的消费行为。
我国微观体育产业管理的首要任务就是了解一个地区人们的体育消费习惯与倾向,可以利用健身俱乐部、超市、甚至网上商城的数据对一个地区的体育消费进行统计、分析,关键是谁来做这样的大数据分析。事实上,大数据技术已经很成熟,它利用网络数据采集、云计算等现代技术对过去不可能实现的庞大的数据统计进行分析,之所以至今没有人对体育产业数据进行分析,原因就在于缺乏这样的分析主体。十九大提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和“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的重要论断,这都表明,我国社会经济发展已经进入了新阶段,“我国社会生产力水平总体上显著提高,社会生产能力在很多方面进入世界前列”,主体条件已经具备,未来地方政府应当承担微观体育产业大数据分析的责任。首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就是要求政府对经济发展和产业规划负有主要责任,与西方自由经济的模式不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的特点就是要突出统筹规划,政府要在经济发展中发挥主导作用。其次,当前的主要矛盾就是经济发展不均衡、不充分与人民对美好生活需求之间的矛盾,那么何为美好生活,我国早已解决了人民的温饱问题,在此基础上,人们要健康、要娱乐,未来经济发展要大力提高服务业发展水平,这不仅是一个正常经济结构的要求,也是人民对美好生活追求的要求,因此,各级政府应当投入资金和人力去精准把握微观体育产业数据,使我国体育产业发展从早期就步入健康、可持续发展的轨道。
参考文献:
[1] 栗战书.全面把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N]. 人民日报,2017-11-09
[2] 十九大报告.http://www.12371.cn/special/19da/bg/
[3] http://wiki.mbalib.com/wiki/体育产业
[4] 李朝晖,宋海宾. 区域体育产业规划的价值取向与战略选择[J]. 企业经济,2010(11):119-121
[5] 维克多,迈尔-舍恩伯格,肯尼斯.库克耶.大数据时代[M].盛杨燕,周涛 译,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12
[6] 王彬彬,李晓燕. 大数据、平台经济与市场竞争——构建信息时代计划主导型市场经济体制的初步探索[J].马克思主义研究,2017(3):84-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