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经济时代的人才与就业

2018-11-21 19:45何海锋张彧通刘元兴
新经济导刊 2018年11期
关键词:数字化数字人才

何海锋 张彧通 刘元兴

当前我国数字经济发展已進入快车道。根据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的统计,2017年我国数字经济规模达27.2万亿元,占GDP比重已达到32.9%。9月19日,国家发改委宣布与国家开发银行签署了支持数字经济发展合作协议,计划在未来5年内投入1000亿元支持数字经济发展。习近平总书记在给5月份举办的“中国国际大数据产业博览会”的贺信中指出,要把握好大数据发展的重要机遇,促进大数据产业健康发展,处理好数据安全、网络空间治理等方面的挑战。在给9月份召开的“2018世界人工智能大会”的贺信中,习近平总书记又表示,中国愿意在技术交流、数据共享、应用市场等方面同各国开展交流合作,共享数字经济发展机遇。

数字经济时代已经到来。无论是应对数字经济的挑战,还是共享数字经济的发展机遇,关键都在于人才。但我国在数字人才培养和储备方面都较为薄弱。工业和信息化部相关负责人就曾指出,目前数字经济领域面临着严峻的人才短缺问题,以人工智能领域为例,据有关统计,截止到2017年6月,全球人工智能人才仅30万人,而中国人工智能产业发展的人才缺口就已经达到百万级。在数字经济人才相对供给不足的同时,数字经济时代也会带来就业的挑战。比如,2017年8月,咨询公司Opimas曾发布报告称,未来几年中,大学金融类专业将越来越难吸引学生;其研究表明,到2025年,金融业中的23万个工作岗位将会消失,数字科技将会抢走人们的饭碗。

面对这些问题,9月26日,国家发改委公布了19部门联合发布的《关于发展数字经济稳定并扩大就业的指导意见》(以下简称“《指导意见》”),提出要大力发展数字经济稳定并扩大就业,促进经济转型升级和就业提质扩面互促共进;计划到2025年,国民数字素养达到发达国家平均水平,数字人才规模稳步扩大,数字经济领域成为吸纳就业的重要渠道。

那么,数字经济将对就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数字经济时代到底需要什么样的人才?我们又该如何应对,以在发展数字经济的同时扩大和促进就业呢?

一、数字经济时代将重塑就业

数字经济的本质在于生产资料、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改造升级,这些变化都将重塑就业。

(一)生产资料对就业的重塑

不同于农业经济、工业经济以土地、原材料等物理实体作为生产资料,数字经济以数据作为关键生产资料。同时在数字经济时代,其他生产资料有被数字化的趋势,即被数字化处理后再进入生产过程。数字经济的理想状态和终极本质就是实现数据化虚拟世界与物理化实体世界的全映射。如此,只需在虚拟世界做好“数据”工作就可以实现人类对世界改造和运转控制。因此,在数字经济时代,大部分工作将以“数据”为核心展开。与数据相关的职业,必将大大增加成为就业新常态,如数据分析、数据运算、虚拟现实操作等。数字经济对劳动者的数字技能和数字素养提出很高的要求,不具有数字素养的人将面临失业和边缘化危险。

在生产资料中,生产工具起决定性作用,生产工具的发展水平,决定了人类征服、改造自然的广度和深度。作为第一生产力的科学技术可以不断改进和优化生产工具。延伸来说科学技术前置阶段表现为意识层面的科学研究,后置阶段表现为物质层面的科技转化,即生产工具化阶段。科学技术水平正是通过决定生产工具水平来发挥其对生产力的决定性作用的。人工智能、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区块链等新型技术的物化工具,都是数字经济下新一代改造自然、创造财富的生产工具。值得一提的是,数字经济因为数据世界和物理世界的映射状态,物化工具必然要与虚拟数据运动无缝连接,大大加强了意识的能动作用。典型的是,创造一种在意识规律的指导下“物质对物质进行自动改造”的赛博空间。反射在就业方面,体力工作将会消失,科学研究、艺术创造、指令操作等智力工作将成为主要工作种类。

(二)生产力对就业的重塑

人工智能、大数据技术、物联网、区块链、云计算等新型技术将是数字经济时代的第一生产力。这些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型技术,从总体上来说,通过改变产业结构来改变就业结构。必将有大量工作种类消失,比如大部分体力工作以及具有重复性的脑力工作。世界经济论坛发布的《2016全球人力资本报告》指出:到2020年,全球将会有700万个工作岗位消失,主要是基础白领和蓝领技工等。世界银行发布的《2016年世界发展报告:数字红利》预测,中国目前55%~77%的就业岗位容易在未来因技能含量低而被技术取代,印度的比例为43%~69%,经合组织国家为57%。

虽然2017年波士顿咨询公司(BCG)和研究机构Gartner都曾对数字经济就业岗位增长作出过非常乐观的预测:到2035年,中国数字经济总就业容量将从2015年的1.13亿个工作岗位增加到2035年的4.15亿个岗位;到2020年,数字经济的核心技术“人工智能”将创造230万个就业岗位,消灭 180万个岗位,即净创造50万个就业机会。然而,数字经济带来的新工作涌现,对社会福利的增长效应在短期内难以显现,这种现象即我们熟知的“恩格斯停顿”现象。但难以避免的则是要经历大面积失业冲击下的痛苦震荡。英国央行首席经济学家安迪·霍尔丹(Andy Haldane)也曾表示,数字化推动的第四次工业革命有可能导致大面积“技术性失业”,对就业市场、民众生活与广大社会造成的影响是痛苦而漫长的。大量新岗位的创造和出现,需要社会予以相当一段的时间适应,一方面现有人力技能和素质难以适应,需要相当的社会成本来进行培养;另一方面,政府必须为数字经济转型过程中遭受失业的低收入人群体提供基本的生活保障,但大面积失业将导致政府财政难以负重。令人忧虑的是,经济数字化转型下,低收入群体在遭受失业后,难以承担高昂的数字化培训和教育费用,将有进一步被边缘化的危险,贫富差距的恶性循环将进一步加剧。

(三)生产关系对就业的重塑

生产关系,包括生产资料权属关系、生产关系中的社会地位和社会关系、产品分配关系。不同的经济时代(农业经济、工业经济、数字经济)下,生产资料和劳动者的结合方式不同。数据是贯穿数字经济的整个生产流程(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的核心驱动因素。因此必须厘清数据权属、数据流转、数据共享等一系列围绕数据的具体生产关系,并且从法律上加以确认和维护。数字经济,其实质是围绕数据收集、存储、使用、传输、共享、交易、备份、删除等一系列数据行为来展开的。对原始数据进行收集、分析、加工,形成数据产品,类似农业经济下在土地上进行劳作生产出来的农业产品,也类似工业经济下对石油等原材料进行加工生产出来的工业产品。数字经济时代,生产、分配、交换、消费四个环节的功能定位和衔接机制可能会被重构。可能比较忧虑的是分配方面。机会“公平分配”和成果“按劳分配”将会进一步受到冲击和瓦解。在数字经济“数据资产化,资产数据化”的趋势和特征下,按照二八定律,可能会导致技术和数据集中在极少大资本家和大财团手中,他们得以操纵数据,在工作机会方面进行不公平的分配,在劳动成果方面按数据资产分配,极大加剧社会贫富差距。

波士顿咨询公司(BCG)报告《迈向2035:攻克数字经济下的人才战》指出,自由职业这种多元化的新兴工作方式将成为数字经济时代的就业新常态。然而,对于经济数字化催生的作为生产关系内容之一的新型劳动关系——网店店主、自由撰稿人、网约车司机等自由职业形式,现行法律、政策体系,没有给予出积极的认可和保障回应。《劳动法》是以标准工时制为基础,未将自由职业者纳入。《劳动合同法》主要保护在职职工,对自由者职业者保护甚少。《社会保险费征缴暂行条例》等社会保障法律和政策,未在缴费办法、缴费基数和比例、缴费年限等方面作出降低门槛的灵活设计,缺乏对数字经济新型就业的灵活性支持。

二、数字经济时代需要数字人才

《指导意见》提出,到2025年,伴随数字经济不断壮大,国民数字素养达到发达国家平均水平,数字人才规模稳步扩大,数字经济领域成为吸纳就业的重要渠道。数字经济时代的劳动者,就是数字人才。数字人才既是技能的数字化,包括掌握数字技术的人才;还是思维的数字化,是配合数字经济时代经济规则、社会秩序的劳动者。

清华大学经管学院互联网发展与治理研究中心将如下的人才归纳为数字人才:“拥有ICT(信息、通信和技术)专业技能的人才,以及与ICT专业技能互补协同的跨界人才”。具体来说包含了六大类:“数字战略管理、深度分析、产品研发、先进制造、数字化运营和数字营销。”我们认为,未来ICT技术将会是数字经济的底层,数字经济是构建在ICT技术基础之上的社会经济表现形式。因此,数字人才应当不仅仅表现为掌握ICT专业技能或者与之形成互补协同的跨界人才,还表现为掌握、熟识数字经济未来运行规律的各界人才。数字人才需要符合至少三个特征。

(一)数字人才应该是掌握数字技术的通才与专才

2019年世界银行《世界发展报告》认为,技术带来了工作性质的变革,例如在“可被编码的”重复性工作中,机器最容易取代工人的作用。在未来,劳动者需要成为掌握机器的人。所以不是机器取代了劳动者,而是劳动者在经济时代找到了新工作,新工作取代了旧工作,仍然是人取代了人。机器是数字经济时代的一种数字工具,掌握机器,就意味着掌握了数字技术。这个例子说明了数字人才在未來的一种路径——掌握一种数字技术。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地区对非重复性认知技能和社会行为技能的需求持续增长。除了掌握一种数字技术的专才,还应当有掌握多种数字技术,或者掌握数字经济运行规律的通才。数字人才包括的这两个类别,共同构成了最基本的人才分类。

与清华大学经管学院不同,波士顿咨询公司观察到了未来数字人才应当分为六大领域,共二十种专门人才,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数字化企业战略家、自动化市场营销专家、用户互动(UI)和用户体验(UE)设计师、数据科学家、机器人和自动化工程师、项目经理等。数字化企业战略家是更加广义意义上的数字人才,是我们所定义的通才,也近似清华大学经管学院所定义的跨界人才。

(二)数字人才应该是能够进行不同层次团队合作的人才

数字经济时代,市场对“具有创造性”的技能,以及这些技能组合的需求量在持续增加,技能以及不同技能类型组合所带来的回报也在持续增加。这意味着,数字经济的时代是一个技能组合、团队合作的时代。数字人才的能力是互补而不是相斥的。例如,设计战略宏图以及商业架构,研究先进算法,进行数据爬取、数据分析,输出数字产品的全过程需要团队的精密配合。数字人才需要懂得如何在数字商业的规则之下进行相互配合和团队合作。

据清华大学经管学院与领英中国合作的报告《中国数字人才现状与趋势研究报告》显示,目前我国数字人才主要集中在产品研发(87.5%)与数字化运营(7%),深度战略规划、数据分析等等面临着极大的缺口,更遑论相互配合。不论是专才还是通才的数字人才,应当知道在数字经济人才发展的不同阶段有效进行协作。尤其是在“技术+管理”等通才、跨界人才难寻之时,团队合作显得尤为重要。

(三)数字人才应该是掌握伦理道德与社会科学等通识知识的人才

有数量相当大的一部分人认为,机器人取代工人的设想会触发社会的恐慌情绪。伴随着恐慌的,并不是问题的解决,而是其自身被社会“进化”的淘汰。数字技术与伦理道德、社会科学是数字经济时代的一体两面。掌握数字技术的同时,还应当掌握符合数字经济时代的伦理道德与社会科学,懂得市场发展的规律与社会运行的规律。数字人才还包括了广大的创业者,这需要他们懂得数字商业的创新模式和数字技术的效用。更关键的是,数字技术是迄今以来所有技术类别中发展、变化最快的。数字人才还应当养成终身学习的良好习惯,避免成为尤瓦尔?赫拉利笔下的“无用阶级”。

最好的方法是,在高校培养数字人才开始时,就着眼于培养数字技术和通识教育,“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力争在向社会输送人才的时候,不至于形成“跛脚”。在这点上,我国高校要在已经开展博雅等通识课程的基础上,围绕数字经济主题,开展更加有针对性、面向未来的培养。此外,其他的社会培训机构也应当有意识地向这个方向发展。

三、在发展数字经济中扩大就业

世界银行认为,在大多数新兴经济体中,当前的社会契约分崩离析,数字经济带来的是全社会的变化。数字经济时代的商业模式、组织结构形式都会发生变化,以往扩大就业的方法和原理也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指导意见》指出,数字人才供给缺口大、适应劳动者流动性和就业方式多样化的就业服务及用工管理制度有待完善,这些都是有关数字经济变革所面临的就业问题。对于政府来说,如何扩大就业问题的解决不亚于数字经济就业的变化这个问题本身。

(一)注重直接投资人力资本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西奥多·W·舒尔茨首次提出了“人力资本”理念。简单来说,人力资本指的是主体人具有经济价值的知识、技能和体力(健康状况)等质量因素之和。世界银行将人力资本用以衡量未来劳动力发展的重要指标,包括了健康、教育等与劳动者身份密切相关的内容。伴随着经济的逐渐发展,人力资本也逐渐被视为经济发展的新动能。事实上可以说,人力资本的大小直接影响了数字人才培养的难易程度。

为此,政府应当至少做到:第一,积极打造与健康、教育等相关的指标体系,用以衡量、判断、加强人力资本建设的阶段、深度与方法。第二,政府所提出来的相关社会援助和社会保险制度,一方面要适应数字经济的发展与变化;另一方面还需要适应人力资本指标。第三,政府应当鼓励、支持劳动者技能数字化转型的培训。正如二十年前,各类互联网、计算机培训在全国展开,为我国互联网发展提供了大量的技术人才;数字经济时代,以人工智能、云计算等数字技术为代表的技能培训更是未来数字人才的“必修课”。社会力量的发展,离不开政府积极鼓励、推动与支持。《指导意见》顺势而为地提出了针对劳动者的数字化转型培训,要求将加强对数字技能的全民普惠性培训和重点人才的培训相结合。

(二)积极推动数字产业发展壮大

数字产业是一个涵盖非常广泛的概念,一方面指的是区别于传统产业的新型产业类型,例如数字内容产业,包括了数字游戏、互动娱乐、影视动漫、立体影像、数字学习、数字出版、数字典藏、数字表演、网络服务、內容软件等丰富业态;另一方面指的是传统产业的数字化转型升级所形成的新型产业类型,例如数字农业、智慧制造、金融科技等。

大力发展数字经济是政府促进就业优先战略和积极就业政策的主线。数字产业发展壮大,为数字经济就业提供了广阔的空间与大额的容量。推进产业结构、不断拓展就业创业新空间都是推动数字产业发展壮大的必经之路。早在2015年,国务院就颁布《关于积极推进“互联网+”行动的指导意见》,开启了数字经济相关的产业促进。之后国家发展改革委办公厅颁布《关于组织实施2018年“互联网+”、人工智能创新发展和数字经济试点重大工程的通知》、文化部推出《关于推动数字文化产业创新发展的指导意见》等文件,加之江苏、浙江等地关于数字经济发展的指导意见与促进方法,形成了发展数字经济的政府政策矩阵。这个政策矩阵成为了数字经济发展的先导。

(三)做好促进数字经济就业的服务工作

一个例子就可以说明促进数字经济就业服务工作的重要性。数字经济的一大特征是平台经济。数字经济平台为大量人才提供了就业机会,而在平台上的劳动者与平台方并无雇佣关系。这些非雇佣关系者在现行的五险一金缴纳制度下面临着负担过重的问题,其实际上承担了用人单位和个人两个层面的缴费责任。

广义的服务工作不仅包括提升政府的政务服务能力,例如缩短为数字人才办理各项认证的流程;而且包括了完善适应数字经济领域就业要求的法律制度框架,形成适应数字经济发展的就业政策体系,提升数字化公共就业创业服务能力,提高人力资源市场配置效率。除了《指导意见》指出的具体举措,例如及时完善新就业形态下的劳动用工政策,全面实施全民参保计划,加快新就业形态薪酬制度改革等,还可以创新式地为数字人才与数字经济领域的公司提供相应的人力资本抵扣,体现在最终的税收优惠上;又或者设置专门的数字人才市场与服务机构,促进市场中的人才流动,提高人力资源配置效率等。按照《指导意见》的要求,全方位地提升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就业创业服务能力。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解决数字经济时代的就业问题,政府首先要提升自身的数字水平,提升数字经济条件下的服务水平。

(四)真正注重投资基础研发

始终要牢记,技术的发展与变革非但没有消灭工作,而且创造了更多的就业岗位。例如美国著名的机器人初创公司Boston Dynamic发明了很多机器人,吸纳了超过几百名高级工程师,其设计的机器原型也需要更多熟练的技术工人进行完成。技术发展提高了行业效率,使得更多的需求得到满足,新型的就业岗位也会随之而生。基础科学的研发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在未来数字经济时代的竞争面前,扎实稳健的技术基础,将会生发出更加丰富的数字经济商业模式,促进整体行业的发展,提升生产效率,从而创造出更多的工作岗位。

四、小结

数字经济正炙手可热。虽然目前对于数字经济并没有统一的定义,但好在也似乎不见得有特别重大的争议。《二十国集团数字经济发展与合作倡议》把“数字经济”定义为“以使用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作为关键生产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作为重要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的有效使用作为效率提升和经济结构优化的重要推动力的一系列经济活动”。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的《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17》报告将数字经济定义为“以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为关键生产要素,以数字技术创新为核心驱动力,以现代信息网络为重要载体,通过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不断提高传统产业数字化、智能化水平,加速重构经济发展与政府治理模式的新型经济形态。”而在此次《指导意见》中,数字经济是“以数据资源为重要生产要素、以全要素数字化转型为重要推动力”的一种经济形态。

综合这些定义,特别是根据《指导意见》,数字经济应当包含两个方面的内涵,首先是将数据资源作为重要的生产要素,也就是说将数据作为生产经营活动中的社会资源。与此同时,还要实现人和物的数字化转型,其中最为关键的是人的数字化转型,以及为这种转型创造条件。因此,发展数字经济,必须同步考虑人才和就业。在数字经济方兴未艾的当下,19部委重磅推出《指导意见》,对这一问题作出指引——哪怕还不能算尽善尽美,也有其特别重要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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