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艺宁
中华女子学院心理系应用心理专业应用心理一班
小波寻到了那片宝藏。他站在山的顶端,大风吹着他被树枝、石子划得破破烂烂的衣服,他怔怔的看着那处的宝藏,一动不动,过了不知多久,他的脸上才渐渐涌现出可以被称为喜悦的表情。小波转过身,看着身后自己曾走过的路,不禁想起了前几天的事。
“在这座山的后面有宝藏。”小新趴在他的耳边,神神秘秘的。脑子里回想着小新的话,小波呆呆的站着,昂着头,想用他那双乌黑纯净却又显得无知的双眼看透面前的山,寻找小新所说的、深处的宝藏。
“小波,傻站着干啥啊,还不快把水桶拎过来!”远处的姐姐面带愠色的看着他。“啊,奥,来了。”他猛然回过神,慌慌忙忙的拎着刚从河边打来的水向姐姐跑去,却因石头上的青苔滑了脚,一下扑倒在地,水桶里的水尽数泼在他的身上。他趴在石头上,抬起头就看见了向他跑来的姐姐。
姐姐一伸手拧住他的耳朵,就把他从地上揪了起来,看了看他疼的龇牙咧嘴的脸,又瞅了瞅那湿哒哒的衣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弯腰拎起桶走向河边。
姐姐大概是生气了吧,躺在暖洋洋的山坡上,小波有些苦恼。微风吹过,暖暖的草香味扑面而来,小波躺在草地上尽情伸展着四肢,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在拥抱着他,小波身上原本湿哒哒的衣服也变得干燥温暖了,带着阳光的味道。
小波用手遮住被阳光晃得有些模糊的双眼,忽然又想到姐姐临走之前说的话,“别傻在那儿了,快去把衣服弄干了,别以为大热天就不会感冒了,你说说你……”姐姐总是那么唠叨,姐姐还是关心自己的吧,即使自己老拖姐姐的后腿。
村里人都说自己是个傻子,姐姐也总这么说,但姐姐不喜欢听别人这么说他,每当有人笑他傻的时候,姐姐总恶狠狠的瞪那人一眼。姐姐对自己那么好,如果自己也能像小新那样找到大山里的宝藏,一定要给姐姐买好多好东西,小波突然涌起了要去大山背后一探究竟的想法。
“汪、汪”,有狗叫声由远及近,还没等自己支起身子看看究竟是何方妖物时,就已经被一团黑乎乎的不明物体扑倒了。“别闹了,听话,二黑!”小波有些严厉的喊道,然后一把抓住那在他身上蹭个没完的二黑。
二黑是自己家养的狗,从小就和自己一起长大。看着被自己吓到的二黑,小波噗嗤一下笑开了,看到主人这幅模样,二黑闹腾的更欢了。
二黑应该是自己除了小新之外唯一的朋友了吧,村子里从来就不缺与自己同龄的孩子,但他们都不愿意和自己玩。记得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群从大山外面来的哥哥姐姐们来送东西,有自己从来没见过的,也有自己从来没吃过的。其他的孩子总是欢天喜地的接过哥哥姐姐们手中的东西,再围着哥哥姐姐们吵吵闹闹,只是为了再多得到一块糖或是一包饼干。
但自己总和那群孩子不一样,不想品那颗糖有多么香甜,不想尝那饼干有多么酥脆,自己只是想知道哥哥姐姐帽子上、衣服上的字念什么,他们手里拿的笔为什么和自己用的“笔”不一样。
自己就是这般傻愣愣的,愣到其他人觉得自己是傻子,愣到他们都疏远自己,愣到自己只能躺在这山坡上和二黑玩耍。小波的心里渐渐的有些委屈,他暗想,要是自己能找到那片宝藏,一定会让他们再也不敢看不起我!
去寻那片宝藏吧!去寻那片宝藏吧!
神秘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坚定,小波看着远处的大山,决定听从心底的声音,为了姐姐,也为了自己。
要走出大山寻找宝藏的事,小波谁也没有告诉,包括姐姐,他精心筹划,仔细准备,在一个黑漆漆的凌晨,踏上了寻宝之路。
村子的凌晨有些寒冷,小波的脸被冻得红彤彤的,背上的布袋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这让他走起来就像一个驼背的小老头。小波拢了拢单薄的外套,掂了掂背后的包裹,走上了那条通往村外的、曲曲折折的小路。
自己从未踏出过大山一步,因为没有路,所以小波的寻宝之路格外艰难,他用背包里的绳子度过绝壁,一侧是悬崖峭壁,一侧是万丈深渊;搭着晃晃悠悠的溜索过河,头顶是破损不堪的绳索,脚下是波涛汹涌的河流;坐在石头上啃着自己带的干粮,右侧是乱石堆积之地,左侧是深不见底之谷。
当小波从几乎不见五指的黑夜走到天边洒下一抹光亮的清晨,自己已经不知道走过了几座山,度过了几条河,身上那件自己为数不多的完整衣服也不知何时被划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双脚虽然早已没有知觉,但脚底传来的,轻微的,迟钝的疼痛似乎是告诉自己它们早已不堪重负。
小波站在高高的山顶上,觉得自己就像那些偶尔进大山里的哥哥姐姐们讲的、长征的红军一样,过草地,横渡铁索桥,历尽了千难万险。但自己好像又比红军们幸运,因为自己才用了短短几个小时就找到了自己理想,那片宝藏。
淡淡的薄雾笼罩着那山腰,清晨柔柔的光洒下来,映在那片宝藏上,映在小波的眼里,小波看见了,他被山风摧残了许久的脸上终于绽开了笑容。
是的,小波找到宝藏了,不信你看,那山腰处的房子,那面红旗,那所学校,不正是小波心心念念的宝藏吗?
那是充满了梦想的宝藏,那是大山里的小波毕生所向往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