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花,在山城凋落

2018-11-14 04:49编剧朱瑞钦
电影文学 2018年21期
关键词:雪子司徒山田

编剧:朱瑞钦

序幕

字幕:1938年10月21日,广州沦陷。

被炸毁的房屋和正在燃烧冒烟的房梁。

日军南部派遣军最高司令官安藤利吉挥舞着带血的军刀狞笑着。

街上横陈的尸体和在旁边哭泣的老人、孩子。广东音乐《双声恨》响起。

1.日军广州特高课 日

日军广州特高课课长山田北大佐用手中的小木棍指点着墙壁上的地图,对站在他跟前的五名特工说:“大日本皇军占领了广州,下一步的目标是配合长沙战役,消灭退守粤北的支那国军,占领广东战时省会韶州,一举打通粤汉线,为皇军运输的畅通和挥师西进,直逼重庆,夺取圣战胜利奠定基础。”

五名日军特工“啪”地立正,齐呼:“天皇万岁!圣战必胜!”

山田北继续说:“根据情报,驻守粤北的支那军队为了阻止皇军的进攻,制定了一个《猎狼计划》。安藤利吉司令命令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取得这份《猎狼计划》,以便知己知彼,消灭粤北的支那守军。”

山田北对女特工山田雪子说:“为了完成这个重要任务,组织命令你立刻带领四名帝国的优秀特工潜入韶州,以最快的速度取得这份《猎狼计划》。”

“嗨!”山田雪子两脚一并,响亮地应道。

山田北补充说:“中国有出古装戏叫《白蛇传》,说的是蛇仙白素贞为了救她夫君许仙的性命,千里迢迢冒着危险上峨眉山盗取仙草。你们这次行动就叫‘盗草行动’,山田雪子,你这次就充当一下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白娘子’吧!”

山田雪子信誓旦旦:“雪子一定不会让哥哥,不,一定不会让课长失望!”

山田北高兴地拉着山田雪子的手:“该安排的我都安排好了,祝你成功,我会用勋章和清酒迎接你凯旋!”

2.韶州市区 日

战时省会的韶州街头,店铺林立,人头攒动,熙熙攘攘。西装革履的达官贵人,珠光宝气的贵妇名媛,一身戎装的国军官兵,叫卖香烟糖果的小贩,踩着三轮车揽客的车夫在街上穿梭往来。

人群中突然响起女人的惊叫声:“我的手提包被抢了,抓贼呀!”人群顿时乱了起来。

一辆黑色的轿车和一辆军用吉普车一前一后开了过来,被乱成一团的人群挡住,司机拼命按响喇叭,但一点作用也没有。

3.韶州火车站 日

破旧的站台上,昏暗的候车室内外,或坐或躺着一群群难民。

难民中有老人和小孩,他们都衣衫褴褛,面黄肌廋,有的还拖着病体。

几个有气无力的老人端着破碗跪在路边向行人乞讨。

一列满载人、货的火车缓缓驶进了车站,一大群逃难的人纷纷从车上跳下,“呼啦”一下涌出了车站。

4.韶关市中山公园 日

盛夏的中山公园,绿树成荫,花团锦簇。

粤北守军司令长官部正在这里举行记者招待会,副司令长官端坐在临时设置的主席台上,他的左右两边各坐着两名军官。

主席台前坐着几十名男女记者,四周站着不少看热闹的群众,会场人头攒动,镁光闪闪。

副司令长官做了简短的发言后,笑容可掬地接受记者们的提问。

一位蓄着长发、风流倜傥的年轻男记者首先提问:“我是《岭南日报》的记者。最近全城百姓人心惶惶,天天担心鬼子会打过来,请问将军,您对广东的战事有何看法?”

颇有儒将风度的副司令长官答道:“日军占领广州后,它的侵略魔爪接着伸向韶州,企图占领战时省会,打通粤汉线,以保障他们的运输畅通,进而为挥师西进,直取重庆奠定基础,故中日在粤北必有一战。”

一位中年记者站起来说:“我是《救亡日报》的记者。请问将军,您认为中日在粤北打起来,国军的胜算如何?”

副司令长官胸有成竹地答道:“粤北有国军十多万人的虎狼之师,兼有一望无际的崇山峻岭。不是我夸口,只要日寇敢于进犯粤北,叫他有来无回!粤北的崇山峻岭将是日寇的葬身之地!”

一位年约三十多岁的女记者问道:“我是《新华南》的记者。现在是国共合作,一致抗日,据我所知,现在的华北和华中,八路军和新四军正和国军联手抗日,您认为在粤北会战中,国军是否需要和共产党的游击队合作?”

副司令长官笑了笑:“固守粤北的国军兵强将广,武器精良,有足够的能力打败进犯的日寇。”

一位《曲江日报》记者问道:“据我观察,粤北的老百姓抗日热情很高,他们很希望能够参战。”

副司令长官笑着说:“自古沙场血战是军人的事,老百姓种好地、做好工就可以了。”副司令长官正想结束这场记者招待会,一位长发披肩、风姿绰约的年轻女记者站起来道:“我是《山城晚报》记者毕玉姗。我听说,粤北守军司令长官部为了对付广州日军北犯,专门制定了一个粤北防御计划,请问将军,可否将这份计划的内容透露一二?”

副司令长官愣了一下,立即收起笑容,严肃地问道:“请问这位小姐,你这个消息是从何处得来的?”

毕玉姗狡狯地一笑,答道:“是从街谈巷议中听到的。”

“这是空穴来风。”副司令长官说完,便离席走进了后台。一名主持会议的军官宣布记者招待会结束。

5.韶州市区 日

毕玉姗离开公园赶往报社,刚转过风采楼,就传来一阵雄壮的歌声:“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她循声望去,见距其二三十米处,一群中学生正在表演《大刀进行曲》,不少市民在围观。

毕玉姗也凑了过去。一抬头,猛地看见刚才坐在主席台上的一位年轻军官就站在她的对面。那军官向她微微点了点头,她也报以一个微笑。

突然,从小巷里冲出几个军人和警察,气势汹汹地驱赶着唱歌的学生和围观者。

“你们凭什么驱赶我们?”学生甲气愤地质问道。

一个军人傲慢地说:“就凭你们聚众闹事,妨碍治安!”

学生乙高声反驳道:“宣传抗日也是聚众闹事?你们还有王法没有?”

一个警察举起手中的木棒,冷笑道:“这就是王法!”说着,就要朝学生乙头上砸过去。

木棒被一只大手托住。

那警察一抬头,见面前站着一位魁梧的军人,不禁一愣,质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军人把“派司”递过去。

警察接过一看,立即点头哈腰道:“兄弟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双手把“派司”送回给刘若尘。

刘若尘收回“派司”,正色道:“蒋委员长号召,人不分男女老少,地不分东南西北,皆有守土抗战之职责。学生们上街宣传抗日,这是爱国的行动,不但不应该刁难和阻止,而且应该表彰和支持!你们刚才的态度是错误的,今后再不许这样了!”

那警察和几个军人点头如鸡啄米:“长官教导的是,小的今后再也不敢了!”

待警察和几个军人一走,毕玉姗向刘若尘伸出一只手,笑容可掬地自我介绍道:“《山城晚报》记者毕玉姗。”

刘若尘握着毕玉姗的手高兴地说:“司令长官部参谋处科长刘若尘。”

毕玉姗敬佩地说:“今天要不是碰见你,这些学生就有麻烦了。”

刘若尘淡淡一笑:“有些人就是这样,嘴上说的是抗日,做的却是另一套。”

毕玉姗热情地说:“刘科长,今日相见也是缘分,不如由我做东,找个地方喝茶。”说罢,向刘若尘送了一个秋波。

刘若尘高兴地说:“和漂亮的小姐喝茶,我是求之不得,只是现在军务在身,不便离开,改日吧。”

毕玉姗恋恋不舍地说:“好吧!”

6.简素芬家 日

“姨妈,我回来了!”毕玉姗一进门,把手提包往沙发上一撂,就亲热地叫道。

姨妈简素芬把一杯热茶放到毕玉姗面前的茶几上,嗔怪道:“从旧金山回来快十天了,就知道整天在外面疯疯癫癫。现在兵荒马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叫我以后怎么向我那地下的妹妹交代呀!”说着,她掏出手绢抹起了眼泪。

毕玉姗连忙上前搂着简素芬的肩膀撒娇道:“姨妈,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简素芬的儿子司徒坚埋怨道:“妈,你这是怎么啦,表妹是当记者的,总不能一天到晚窝在家里呀!你要怕她出事,从明天起就用一条背带把她背起来算了!”

几句话把简素芬说得笑了起来。

毕玉姗安慰道:“姨妈不要担心,外面虽然很乱,但哪个坏人敢欺负我呀,也不看看我的姨父是谁!”

门开了,司徒国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毕玉姗接过姨父手上的皮包,给他倒了一杯茶。

司徒国喝了一口茶,从衣袋里掏出一只精致的烟斗,装上烟丝。

毕玉姗连忙从茶几上拿起火柴给司徒国点着。

“姨父,烟斗好用吗?”毕玉姗望着正在吞云吐雾的司徒国问道。

司徒国吐了一口烟,满意地说:“不错,正宗的美国货,还是姗姗会孝敬我。”他用略带责备的口气说,“你今天上午在记者招待会上提的问题,可把副司令长官逼到了墙角。”

毕玉姗调皮地说:“人家不过是随便问问嘛,他何必认真呢!”少顷,她又侧起脸问道,“姨父,您这个参谋处长就不能透露一星半点吗?”

司徒国收起笑容:“还是副司令长官那句话——空穴来风!”

“玉姗,过来一下。”司徒坚招呼道,把毕玉姗领进了自己的卧室。

“什么事,这么神秘兮兮的?”毕玉姗迫不及待地问道。

司徒坚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在毕玉姗眼前晃了晃:“看,我给你弄了件什么?”

毕玉姗一把夺了过来,打开一看,不禁惊喜地叫了起来:“呀,特别通行证!太好了,有了它,我就可以到司令部各部门采访了。”她又好奇地问,“在哪弄来的?”

“参谋处啊!”司徒坚得意地仰起下巴答道。

毕玉姗感激地说:“表哥真神!我前两天才跟你提起的,想不到这么快就到手了。”说着,向司徒坚抛了个媚眼。

司徒坚越发得意地说:“也不看看我是谁!”

毕玉姗揶揄道:“说你有尾巴,你就真甩上了。”

司徒坚笑道:“东西到你的手了,不慰劳一下啊?”

“怎么个慰劳法?”毕玉姗明知故问。

司徒坚不说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你真坏!”毕玉姗说着,迎上去踮起脚尖,在司徒坚的脸上亲了一下。接着,她问道,“你们联络处缺人不?”

司徒坚摇了摇头:“不知道,你问这干吗?”

毕玉姗:“我想当兵,你看那些女兵穿上军装多好看!”

司徒坚说:“这我可帮不了你,你找我爸去吧。不过,这会儿他正忙。”

毕玉姗:“姨父忙什么呢?”

司徒坚:“还不是那个破《猎狼计划》的事!整天神秘兮兮的。”

毕玉姗紧问一句:“什么《猎狼计划》?”

司徒坚自知说漏了嘴,连忙掩饰说:“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打猎方面的吧。”

7.参谋处 日

司徒国埋头批阅文件,机要秘书林莎莎进来报告:“处座,国防部二厅密电。”

司徒国抬起头:“念。”

林莎莎:“日军广州特高课近日派出间谍组潜入韶州,人员及人数不详,目标疑似窃取《猎狼计划》。着你处组织干员将其一网打尽,确保《猎狼计划》安全无虞。”

8.参谋处会议室 日

司徒国:“‘猎狼计划’是司令长官延请国防部专家,花了半年时间制定出来的,事关粤北和整个战局的安危。日军广州特高课早已对它虎视眈眈,派出的间谍近日已潜入韶州。国防部严令我处做好保密工作,不能让它落入日谍之手,并且将这批日谍悉数歼灭。现在,我命令——”

全处军官起立。

“粟海涛、林莎莎,你们两人负责保护《猎狼计划》,保证它的绝对安全。”

两人响亮地回答:“是!”

“刘若尘、高俊杰、孔令芳,你们三人负责侦破日谍案,行动队归你们调遣,务必在一个月之内全歼这帮日特。”

三人响亮地回答:“是!”

9.韶州市东河坝 夜

岭南山货行二楼的一个宽敞的房间内,中共党支部会议正在进行着。

支部书记、公开身份是司令长官部秘书处处长的马少强徐徐吐出一口烟雾,用不紧不慢的语调说:“省委指示我们,要认真贯彻执行党中央洛川会议精神,团结粤北守军内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推动广东抗战不断向前发展。目前,省委给我们的任务是全力配合守军参谋处保护好《猎狼计划》,彻底粉碎日寇特高课长山田北策划的‘盗草行动’。”

支部委员刘若尘:“要粉碎日特的阴谋,单靠司徒国那边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在目前没有得到司徒国首肯的情况下,我们可以暗中协助司徒国全歼潜入韶州的日谍,确保《猎狼计划》万无一失。”

支部委员、公开身份是秘书处秘书的莫其武叫了起来:“什么,要我们配合司徒国保护《猎狼计划》?这不是‘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吗,他司徒国是干啥吃的?谁爱干谁干,我不干!”

中共党员、公开身份是秘书处秘书的马穗萍说:“什么‘他们’‘我们’的,鬼子都打到家门口了,还在穷计较。我看我们就是应该援手!”

马少强:“好了好了,不要斗嘴了。从现在起,我们安排人员,从外围暗中配合司徒国保护《猎狼计划》。重点是查出和抓捕日谍。”

刘若尘:“要配合参谋处歼灭潜入韶州的日谍,保护《猎狼计划》,人手就显得紧了些,我看必要时,可以从‘抗先’和游击队中抽调一些骨干来充实这方面的力量。”

马少强略一思忖,点头道:“好,‘抗先’那里你负责联系,游击队这边我来协调。”

10.司令长官部门前 日

一辆人力三轮车在司令长官部门前停下,打扮入时、风姿绰约的毕玉姗从车上下来,付过钱给车夫后,便款款地朝大门走去。

“小姐,请出示证件!”一名哨兵伸手拦住了毕玉姗。

毕玉姗不慌不忙地从手提包里夹出“特别通行证”,在哨兵眼前亮了一下。

哨兵客气地一挥手:“小姐请!”

毕玉姗伸出涂了蔲丹的手指,向哨兵做个飞吻的动作,说声“拜拜”,扭着纤腰走进了司令部大门。

11.司令长官部参谋处 日

“你怎么来了?”司徒国在办公室一见到毕玉姗,就诧异地问道。

毕玉姗调皮地“嘻嘻”笑着:“来采访舅舅您啊!”她把“舅舅”两字叫得特别响。

“胡闹!”司徒国虎着脸,“这地方是可以随便采访的?你怎么进来的?”

毕玉姗不敢说司徒坚给她弄特别通行证的事,便撒了个谎:“我说是来找您的,哨兵就让我进来了。”

“回去吧!这里没什么好采访的。”司徒国板着脸下了逐客令。

“我不!”毕玉姗执坳地说,“我是记者,有权采访任何人,包括司令长官!”

刘若尘走了进来,毕玉姗像遇到了救星,装出一副委屈相:“刘科长,你评评理,我今天来采访舅舅,他不但不让采访,还要赶我走!”

刘若尘忙打圆场:“处长今天很忙,没时间接受你的采访。”他转对司徒国说,“处座,毕小姐既然来了,我就领她在参谋处转转吧。”

司徒国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

毕玉姗心中暗喜,紧跟着刘若尘在楼道里走着。

有人看到毕玉姗惊讶地低语:“这女的太像咱们处的林莎莎了!”

“是呀,连走路的姿势都像。”

刘若尘着意地看着毕玉姗。

毕玉姗专注地记着各科室的位置,特别是机要科的位置。

12.司令长官部门前 日

刘若尘把毕玉姗送出司令部。

毕玉姗热情地:“刘科长,谢谢您陪我转了这么久。明天是星期天,我们上帽子峰游玩好吗?”

刘若尘诙谐地说:“佳人有约,敢不从命!”

毕玉姗转身招呼三轮车。突然,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老头向她扑了过来。

毕玉姗惊叫一声,扑倒在刘若尘怀里。

刘若尘扶毕玉姗站起身,安慰道:“别害怕,这是个疯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光洋,塞到疯子手里,“去去,别在这里捣乱!”

疯子手里掐着光洋,和刘若尘对视了一眼,疯疯癫癫地走了,

13.帽子峰 日

帽子峰位于韶州市区北面,虽然不高,但树木参天,浓荫蔽日。

刘若尘和毕玉姗爬到了山顶。

毕玉姗累得香汗淋漓,气喘吁吁。

刘若尘和毕玉姗站在山顶的一块巨石上,放眼望去,山下的景物尽收眼底。贞、武两江像两条白练,分别从帽子峰的两边向东南延伸,而后在城市的南端汇合成北江,形成一条更大的白练,浩浩荡荡地向远方漂去。莲花山和芙蓉山,分列贞江东面和武江西面,拱卫着这座城市。

毕玉姗由衷地赞道:“真美!”情不自禁地吟出一句,“水是眼波横……”

刘若尘立刻接道:“山是眉峰聚。”

两个人同时会心大笑。

刘若尘领着毕玉姗在山上边漫步边观赏山景。拐了一个弯,刘若尘注视着毕玉姗说:“毕小姐,算上今天,我们是第三次见面了,还没请教您的身世呢。”

毕玉姗叹了一口气说:“我家原来在香港,父亲是香港的一个小商人,母亲是广州一名中学教师的女儿。父母结婚后,很快就移民到了美国的旧金山,第二年生下了我。我在旧金山一直念到大学。前年我大学刚毕业,我母亲患病去世了。去年,我父亲给我娶了个后妈,我越来越觉得家里已失去了温暖,便在前不久回国投奔了韶州的姨妈。刘参谋,您呢?”

刘若尘说:“我生长在本省东江一个贫苦农家,父母为了供我读书,把家里能够换钱的东西都变卖了。就在我高中毕业那年,我的父亲在码头做苦力吐血而死。家里缺了顶梁柱,大学是上不了了,正巧赶上军队招兵,我就和几个同班同学一起吃了军粮。”

毕玉姗感叹道:“我们两人,一个死了母亲,一个死了父亲,都是苦命人啊!”

刘若尘不解地问道:“现在日本鬼子的铁蹄几乎踏遍了中国,粤北很快就会开战,许多有钱人都往香港或国外跑,你为什么反而跑回韶州来?”

毕玉姗慷慨地说:“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我虽然是女儿身,但也想为抗日救国尽点绵薄之力。”

刘若尘赞道:“毕小姐大有花木兰的遗风,可敬可佩!”

毕玉姗:“你刚才说,这里不久就要开战,你们守军有什么应对之策?”说罢,目光紧紧地盯着刘若尘。

刘若尘淡淡一笑:“这是司令长官考虑的事,我一个小科长哪里知道这些?”

毕玉姗自我解嘲道:“不过也是。”

刘若尘一指后山,提议道:“那里的景色不错,我们过去看看吧。”

毕玉姗欣然道:“好啊!”

14.简素芬家 日

“姗姗,你一上午上哪儿去了,可把我急坏了!”毕玉姗的脚刚踏进家门,姨妈就唠叨开了。

“姨妈,昨天不是告诉你,我今天上午要和参谋处的刘科长逛帽子峰吗!”毕玉姗上前搂着姨妈的肩膀撒娇道。

正在独自玩扑克牌的司徒坚跳了起来:“什么什么,你说和谁逛帽子峰了?”

“我说和参谋处的刘科长逛帽子峰去了。”毕玉姗认真地回答道。

司徒坚立时现出不悦之色,他扭过脸去不理毕玉姗。

毕玉姗暗暗好笑,她走到司徒坚跟前,像哄小孩似的说:“行了行了,我的好表哥,不就是逛逛帽子峰嘛,值得你生这么大气吗?下回陪你逛不就得了!”

司徒坚这才转忧为喜。

15.街上 夜

夜色渐渐笼罩了山城。

为了防止日机轰炸,山城很早就熄了灯,整个城市一片漆黑。

晚饭后,毕玉姗借口外出采访,跟姨妈打了个招呼,挎上小包包,出门叫了辆三轮车直奔东河坝祥记茶庄。

看着毕玉姗乘坐的三轮车走出几十米,“疯子”也招手叫了辆三轮车,他说了声“跟着前面那辆”,便一脚跳上了车。

车夫一使劲,三轮车紧紧地尾随着前面那辆飞奔着。

16.祥记茶庄 夜

祥记茶庄后院,昏黄的灯光下,几个汉子围着一张方桌边喝茶边议论着。

当毕玉姗幽灵似的出现时,几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惊喜的神色。一个老板模样的人迎了上去高兴地说:“雪子,你终于来了!”张开两臂就要拥抱毕玉姗。

毕玉姗一巴掌打开老板模样人的手,厉声道:“渡边君,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难道你忘记了山田北课长的话,忘记了我们的‘盗草行动’吗?”

渡边石太郎尴尬地缩回两手回到座位。

毕玉姗坐到渡边身旁,喝了一口茶道:“我今天来是要告诉大家,《猎狼计划》就放在粤北守军司令部的参谋处。”

一个汉子激动地说:“那我明天就去把它偷来。”

渡边呵斥道:“犬养西,亏你还是帝国的特工,我都替你害羞。你以为这是和你在京都搂妓女那么简单吗?”

犬养西被渡边羞辱了一番,再也不敢作声。

毕玉姗继续说道:“我昨天到参谋处遛了趟,发现那里戒备森严,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有军人站岗,外人根本无法进入。”

渡边道:“你要尽快想办法取得保险柜的钥匙,有什么困难,我们会配合你。”

毕玉姗说:“放心吧,你们谁也闲不着。”说完匆匆走了出去。

17.街上 日

毕玉姗搀着姨妈从医院出来,叫了一辆三轮车。

两个人上车坐好后,毕玉姗对车夫说了声“五里亭”,车夫便飞快地跑了起来。

简素芬叹气道:“为了我这病,可把你们爷儿仨累坏了。阎王爷又不点我的名,要不我早点下去见你妈妈。”掏出手绢抹起了眼泪。

毕玉姗安慰道:“姨妈,你千万别这么想,我们年轻人服伺您是应该的。刚才医生都说了,您这病是普通的气管炎,吃点药,休息几天就会好起来的。”

简素芬感激地说:“玉姗,你真是个乖乖女,愿菩萨保佑你,将来找个好郎君。”

正在这时,城市上空响起了凄厉的防空警报声。街上的行人顿时乱了起来,孩子的啼哭声、大人的呼叫声响成一片。

毕玉姗连忙招呼车夫:“快,帽子峰防空洞!”

车夫迅速掉转车头。

18.帽子峰防空洞 日

防空洞里面已经挤满了人,毕玉姗和简素芬费了好大劲才挤了进去。

简素芬的脸涨得通红,气喘得更厉害了。

一个身穿军装的年轻姑娘挤了过来,关心地说:“简姨,是您呀!”还没等简素芬反应过来,姑娘一抬头发现了毕玉姗,她热情地伸出一只手说,“您好,参谋处机要科的林莎莎。”

毕玉姗握着林莎莎的手:“山城晚报记者毕玉姗。”

林莎莎见简素芬气喘得厉害,连忙帮她揉胸。接着,和毕玉姗一起使劲挤出一条路,把简素芬扶出洞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简素芬觉得舒服了些。

空袭警报解除了,毕玉姗感激地说:“林小姐,这次多亏了您,谢谢了!”

林莎莎说:“不客气,有空到我家玩。”

毕玉姗高兴地说:”一定!”

19.夜思思舞厅 夜

旋转的五彩灯光,妙曼抒情的音乐。一对对青年男女在舞池里翩翩起舞。

刘若尘搂着毕玉姗,踩着音乐的节拍优雅地旋转着。由于靠得近,彼此都能闻到对方的气息。

舞曲结束,刘若尘和毕玉姗回到座位坐下,女招待送上瓜子、饮料。

毕玉姗喝了一口饮料,两眼脉脉含情地望着刘若尘:“你的舞跳得真好,平时经常出来跳舞吧!”

刘若尘:“以前司令长官部驻广州时,每逢周末都举行一些舞会,我偶尔也凑凑热闹。”

毕玉姗饶有兴趣地问道:“有固定舞伴吗?”

刘若尘莞尔一笑:“哪有什么固定舞伴,都是到了舞场后才临时拉一个凑合的。”

毕玉姗笑着说:“以后我当你的固定舞伴吧!”说着,剥了一粒瓜子就要往刘若尘嘴里送。

刘若尘连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饮料。

毕玉姗只好把瓜子送进自己嘴里:“其实呢,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工作之余出来跳跳舞也是好的,可以舒解压力,调节身心。特别是像你这样在司令长官部上班的男人,平日里这个作战方案,那个防御计划,把神经绷得紧紧的,如果不出来放松放松,还不把人累死呀!我听说,前不久你们司令长官部制定的一个什么‘计划’,就花了你们不少心血。”说完,两眼死死地盯住刘若尘。

刘若尘警惕地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恰在此时,又一支舞曲响起,刘若尘热情地邀请道:“毕小姐,请!”

20.林莎莎宿舍 日

林莎莎正在整理房间,门铃响了,她连忙开门,毕玉姗笑吟吟地站在门外。

林莎莎惊喜地叫道:“是毕小姐,快请进来!”把毕姗姗迎进房里坐下。

毕姗姗打量着房间,连声赞道:“林小姐的闺房布置得这么雅致,一看就知道主人是个有品位的人。”

“毕小姐过奖了。”林莎莎给毕玉姗倒了杯水,在她对面坐下,“平时工作忙,没时间收拾,今天星期天休息在家,随便整理了一下,哪里谈得上什么品位。”

毕姗姗打量了林莎莎一番,赞道:“林小姐,你不穿军装的时候比穿军装漂亮多了,你看这三围,多标准,再配上你那清秀的五官和东方女子典雅的气质,说你婀娜多姿一点都不过分!”

林莎莎被夸得脸红起来,她笑了笑说:“毕小姐真会夸人,经你这一夸,无艳也变成西施了。今天不上班,我就随意穿了身便装,哪里谈得上什么‘婀娜多姿’。”

毕姗姗:“这便装就能打扮人。林小姐天姿国色,不好好打扮,那是暴殄天物。我们女人就是要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把那些臭男人的眼珠子都勾出来。”

林莎莎忍俊不禁,笑道:“毕小姐可谓沉鱼落雁,被你勾掉眼珠子的男人怕有一个整连了吧!”

毕姗姗收回笑容:“我是跟你说正经的,我今天带了块缎料送给你做一件旗袍,算是第一次来你这里的见面礼。”说着从包里取出缎料,抖开在林莎莎的身上比画着。

林莎莎连忙推辞道:“这么贵重的料子,我不能收。”

毕姗姗把缎料硬塞到林莎莎手里,正色道:“世上最贵重的东西是感情,一块料子算什么!你要是怕欠我的人情,以后有机会还我就是了。”

林莎莎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

毕姗姗看了看手表说:“九龄路有一间福记裁缝店,听姨妈说师傅的手艺不错,我们干脆现在就去那里量身定做。”

林莎莎点了点头。

21.福记裁缝店 日

毕玉姗和林莎莎站到柜台前,把绸料往柜台上一搁,指着林莎莎对师傅说:“我妹妹要用这块料子做一件旗袍,请师傅给量一下。”

老师傅扶了扶老花眼镜,拿起一条布尺,走出柜台,给林莎莎量了起来。

毕姗姗目不转睛地盯着——当林莎莎掀起衣角让师傅量腰围时,她清楚地看见,林莎莎的腰间挂着三把钥匙。

22.林莎莎家 日

又是一个星期天上午,林莎莎正准备外出,门铃响了,林莎莎开门,毕玉姗闪身进来。

“你的旗袍师傅给做好了,我带了来,试试看。”毕玉姗从包里取出旗袍,放到桌上。

林莎莎当着毕玉姗的面脱下身上的衣裤,穿上刚做好的旗袍。在毕玉姗面前转了一圈,笑着问道:“毕小姐,你看怎样?”

毕玉姗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打量了一番,惊呼:“哎呀林莎莎,你的魔鬼身材配上这件旗袍,活脱脱的一个蒙娜丽莎,我真嫉妒死了!我要是个男人,非把你娶到手不可。”

林莎莎不好意思地说:“瞧你说的,哪有那么美!”

毕玉姗说:“不信你照照镜子。”

林莎莎说:“你先在这坐一会儿,我进去照下镜子就出来。”推门进了里间。

毕玉姗迅速地抓过林莎莎裤腰带上那三条钥匙,在自己随身带来的一块胶泥上重重地按了三下。

里间门打开,林莎莎笑吟吟地走了出来。

“怎么样?”毕玉姗忙问道。

“还行。”林莎莎满意地说,“真得谢谢你。”

“谢什么,咱姐妹俩谁跟谁?”

23.山城电影院门口 夜

夜幕降临,霓虹闪烁,一块巨幅电影广告上,一名袒胸露背的女明星在向人们频送秋波。一对对情侣手挽着手站在台阶上,等待着电影开场。

毕玉姗拉着林莎莎的手也挤进了台阶上的人群中。这一对妙龄女郎的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24.山城电影院 夜

电影开映的铃声响了,毕玉姗拉着林莎莎的手随着人流涌进了影院。

电影开映不久,毕玉姗从提包里拿出两包瓜子和两瓶汽水,给了林莎莎一包瓜子和一瓶汽水。不久,林莎莎喝下汽水后昏昏睡去。毕玉姗悄悄离开座位走出电影院。

25.街头暗角处 夜

犬养西递给毕玉姗一套从林莎莎处偷来的军装,毕玉姗匆忙换上。

26.司令部大楼前 夜

毕玉姗来到司令部大楼,卫兵伸手拦住:“证件。”毕玉姗递过特别通行证,卫兵打量了她一眼,挥手示意她可以进入。

毕姗姗从容地进入大楼。

27.参谋处机要室 夜

机要室里寂静无声,毕玉姗取出配制的钥匙插入锁孔,但怎么拧都打不开,急得她满头大汗。

毕玉姗看看手表,十分不情愿地拔出钥匙,匆匆走出了机要室。

28.山城电影院 夜

毕玉姗赶回电影院时,电影刚散场,林莎莎还伏在前排椅子的靠背上呼呼大睡。

毕玉姗摇晃着林莎莎的肩膀:“醒醒,回家了。”

林莎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我咋就这么困哪……”

“电影散场了,人都走光了,我们也回去吧。”毕玉姗挽着林莎莎的胳膊往外走去。

29.司令部大楼岗亭 日

正是早上上班的时候,人们鱼贯地走进司令部大楼,然后进入各自的处室。

林莎莎和刘若尘并排走着,当经过岗亭时,哨兵对林莎莎说:“林小姐昨晚才加的班,今天又照常上班,真是夜以继日啊!”

林莎莎说:“你看错人了吧,我昨晚看电影呢!”

哨兵笑着说:“林小姐,别逗了,我在这站岗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是晚上,但我照样一眼就认出了你。”

刘若尘觉得事有蹊跷,便问道:“你真的看见她昨晚回来加班?”

哨兵道:“尽管她没说话,但我照样认出是她。”

刘若尘若有所思:“难道是她?”

30.山城晚报社 日

毕玉姗抓起话筒,要通了参谋处:“莎莎,中午请你出来吃饭好吗?”

电话里林莎莎的声音:“不了,我走不开。”

毕玉姗:“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莎莎:“不是不给,处里规定,我和粟参谋必须在一起。”

毕玉姗恍然大悟:“那就改期吧!”她放下话筒。

31.祥记茶庄 日

毕玉姗匆匆来到茶庄,进入后院。

毕玉姗递给犬养西一张照片,低声向他交代任务,末了郑重地说:“这次就看你这位东京神偷的本事了,要干得漂亮一点!”

犬养连忙立正:“嗨!”

毕玉姗又向渡边石太郎、井上鸠和清水谷野三人交代任务,强调说:“那边枪一响,你们这边就行动,记得,把动静闹大一点!”

三人立正:”嗨!”

32.国民酒家 晨

粟海涛一大早来到国民酒家饮茶,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银针,点了几样茶点,自斟自饮起来。

一个男子在粟海涛的邻桌坐了下来,也点了一壶银针,几样茶点,自斟自饮起来。

趁粟海涛去卫生间的机会,那男子把一小包粉末倒在粟海涛的茶杯里。

粟海涛回到座位上继续喝茶,刚喝了一杯,就昏睡过去。

那男子翻出粟海涛的钥匙,在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胶泥上按了一下。

33.简素芬家 夜

晚饭后,毕玉姗照顾简素芬服完药就出去了,客厅里只有司徒国、简素芬和司徒坚三人。

司徒坚突然开腔说:“爸、妈,我跟你们说个事。”

司徒国、简素芬都瞪大眼睛望着儿子,问道:“什么事,该不是又在外面闯祸了吧?”

司徒坚说:“哪有那么多祸闯,我是说我要娶姗姗!”

司徒国、简素芬都大吃一惊。简素芬道:“姗姗可是你的表妹呀,她才回来几天,你跟她谈过这事吗?”

司徒坚嗫嗫嚅嚅地说:“我这不是先跟你们聊嘛……”

司徒国板起面孔说:“你这是单相思。先不说别的,就凭你那不学无术,不务正业,整天在外面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做派,姗姗能看上你?你们联络处的寇处长昨天告诉我,你上个星期只上了三天班,人家这是抽我的老脸,你气死老子了!”司徒国越说越气,弯下腰就要脱鞋子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司徒坚见势不妙,连忙夺门而逃。

34.司令部大楼 夜

夜深更静,万籁俱寂。

一道黑影身轻如燕地窜入参谋处。

黑影熟练地摸到保险柜前,从身上掏出两条钥匙插入保险柜。

当黑影打开保险柜时,不禁惊呆了:保险柜里空无一物。

黑影正想溜出,警铃响了,十几个卫兵呼地向机要科扑来,恰在此时,大楼前面突然响起一阵枪声,接着有人大叫:“坏人从前面跑了!”

正如狼似虎往机要科冲来的卫兵,急忙掉头冲下一楼,向枪响处扑去。

趁没人注意,躲在办公桌下的黑影立即跃上窗台,沿着水管滑到地面,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35.大街 日

毕玉姗走在大街上,看见司徒坚从远处向她这边走来,便立即蹲下身子,痛苦地大声呻吟:“疼死我了!”

司徒坚快步走了过来,急切地问道:“姗姗,怎么了?”

毕玉姗带着哭音说:“崴着脚了,这该死的石头绊了我一下。”她指了指路旁的一块石头。

司徒坚说:“估计是扭伤了筋,我来帮你揉一揉。”他扶着毕玉姗坐到路旁一张石凳上,接着捧起毕玉姗那只“伤”脚,轻轻地揉了起来。一会儿,他轻声问道,“还疼吗?”

毕玉姗说:“经你这一揉,好一点了。”

司徒坚说:“我扶你回家,用药酒擦一擦。”随即拦了一辆三轮车,扶着毕玉姗坐上去。

36.简素芬家 日

司徒坚扶着毕玉姗回到家,家里空无一人,他让毕玉姗坐到沙发上,自己从柜子里找出一瓶药酒,端张小凳坐到毕玉姗跟前,捧起她的脚,用药酒擦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司徒坚问道:“还疼吗?”

毕玉姗笑着摇了摇头:“不疼了,你真好!”

司徒坚放好药酒,到洗漱间洗了手,回到客厅坐到毕玉姗身旁。

毕玉姗用挑逗的眼神望着司徒坚。

司徒坚一把抱起毕玉姗就要进卧室。

毕玉姗拼命挣脱:“放开我,我有话说!”

司徒坚把毕玉姗放回沙发:“有什么话快说!”

毕玉姗盯着司徒坚,问道:“林莎莎和粟海涛现在还一起值班吗?”

司徒坚想了想说:“听说他们不用一起值班了。”

“为什么?”

“因为《猎狼计划》不在保险柜了。”

毕玉姗心头一震,问道:“不放保险柜放哪里了?总得有个地方放啊!”

司徒坚说:“放在我爸爸的皮包里,由他亲自保管。”

“哦……”毕玉姗若有所思。

司徒坚又要去抱毕玉姗,毕玉姗一下打开他的手,嫣然一笑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司徒坚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愣愣地望着毕玉姗。

37.简素芬家 日

卧室里,毕玉姗正用耳机偷听司徒国和刘若尘的对话。

司徒国:“司令来电,明天上午到黄岗山庄开会,对《套狼计划》的细节做进一步的补充。”

刘若尘:“明天几点启程?”

“司令要求八点准时开会,不得迟到。”

刘若尘:“好的,我安排车辆和警卫人员。”

38.祥记茶庄 夜

毕玉姗和渡边石太郎、井上鸠、犬养西和清水谷野等人密商。

“疯子”在黑暗中监视。

39.公路上 日

司徒国手挽着公文包端坐在吉普车后排座位上,刘若尘坐在他身旁。

高俊杰把车子开得飞快。

莫其武驾着一辆摩托车,不即不离地在吉普车后面行驶着,后面坐着马穗萍。

40.公路拐弯处 日

两个老乡推着满载木柴的板车突然蹿到公路中间。

高俊杰猛打方向盘,吉普车撞在右边山崖上侧翻在地。

司徒国、刘若尘头部受伤,司徒国人事不省。

一只手伸进车里把司徒国手里的公文包拿走。

一根木棒猛地砸在那人头上,那人手一松,公文包被另一只手拿走,一只同样的公文包被塞进了那人手里。

41.广州日军特高课 日

渡边石太郎毕恭毕敬地把公文包献给山田北,等待着山田北的嘉奖。

山田北打开公文包,从一沓旧报纸中抽出一张字条,看完大骂一声:“八格!”他把字条摔到渡边的脸上,狠狠地甩了渡边石太郎两个耳光。

字条上写着:日寇必败,中国必胜!

42.山城晚报社 日

毕玉姗要通机要室的话:“莎莎姐,我是玉姗呀,多日不见,怪想你的。”

电话里林莎莎的声音:“别说得那么好听,想我是假,想你那位白马王子是真。嘻嘻!”

毕玉姗:“哎呀莎莎姐,你又在冤枉我了,我哪有什么白马王子呀!”

电话里林莎莎的声音:“当我瞎的聋的不是,全参谋处的人都知道了,还不老实交代。当心我向全世界公布。”

毕玉姗:“莎莎姐别,不说这些了,今晚请你出来喝咖啡,咱姐妹聊聊天。”

电话里林莎莎的声音:“不了姗姗,后天司令要亲自听《猎狼计划》的汇报,今明两晚我都要参与准备工作,改期吧。”

毕玉姗:“既然这样,那就改期吧。”放下话筒,毕玉姗思索着。

43.参谋处 日

司徒国:“这次到黄岗山庄开会是绝密的,没有几个人知道,是谁给日本人透露风声的呢?”

刘若尘:“我建议,对全处的办公室进行一次彻底的搜查。”

司徒国郑重地点了点头。

刘若尘和粟海涛、高俊杰、林莎莎等人对司徒国的办公室进行全面的安保检查。

粟海涛:“整间房子都检查过了,没有发现可疑迹象。”

刘若尘:“再仔细检查一次,哪怕是一粒芝麻大小的东西都不要放过。”

大家又地毯式地检查了一次,还是没发现什么问题。

刘若尘一眼看见司徒国手里的烟斗,问道:“处座什么时候换了烟斗?”

司徒国抬起头来瞟了刘若尘一眼,说:“这是姗姗从美国带回来的。怎么,怀疑我这烟斗了?”

刘若尘从司徒国手里要过烟斗,仔细地打量起来,看着看着,他的眉头皱成一个疙瘩。原来他发现烟斗的底部有一个针眼大小的孔。他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司徒国,司徒国也觉得有点奇怪,便吩咐林莎莎:“送技术科检验。”

林莎莎拿着烟斗出去了。

44.参谋处 日

司徒国手里拿着烟斗,对刘若尘说:“技侦科的检验报告出来了,这是一个微型窃听器。不用说,这是日谍干的。这事暂时不要外传,以免打草惊蛇。”

司徒国要把烟斗扔进抽屉里,刘若尘意味深长地说:“处座还是用回这个烟斗吧,可不要辜负你那外甥女的一番盛情啊!”

司徒国会意,又把烟斗衔在嘴里,点着吸了起来。

45.马少强家会客室 夜

刘若尘:“司徒国的烟斗是个微型窃听器,可见日谍无孔不入。”

马穗萍:“我早就觉得司徒国的那个什么‘外甥女’很可疑……”

刘若尘打断她的话:“光怀疑不行,还得有证据。”

马穗萍一蹦老高:“怎么我一说她你就护着她,心疼了是吧?”

刘若尘辩解道:“咱们就事论事嘛,没有证据怎么随便怀疑一个人呢?”

马穗萍:“烟斗是毕玉姗送给司徒国的,你怎么解释吧?”

刘若尘:“可要是烟斗给别人调了包呢?”

马穗萍:“这,这……反正我觉得毕玉姗身上有疑点。第一,国内战火连天,许多有钱有关系的人都往国外走,而她却从美国旧金山跑回来;第二,我了解过,毕玉姗离开韶州去旧金山时已有八九岁,对儿时的同伴总会有印象吧,可我听好几个人说过,他们在街上碰见毕玉姗,跟她打招呼时,她总表现出很愕然。所以,我怀疑她不是原来那个毕玉姗,而是个被人掉了包的毕玉姗。”

刘若尘说:“马穗萍这个怀疑,倒是值得大家重视。据简素芬说,毕玉姗有天晚上说梦话,听起来说的好像是日本话。”

穆庆山说:“我这段时间跟踪过毕玉姗好几次,发现她总爱往祥记茶庄跑。”

马少强说:“要查一查,祥记茶庄都是些什么人。”

穆庆山说:“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莫其武说:“既然毕玉姗有这么多疑点,有必要在她身边安插一个人盯着。”

刘若尘说:“正巧司徒国的太太简素芬这几天哮喘病发作,需要请一名保姆来照护她。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派一个人打入他家。”

马穗萍自告奋勇说:“这个任务非我莫属,我保证把毕玉姗盯得死死的。”

莫其武说:“到时别给毕玉姗卖了,害得我们到处找。”

马穗萍白了莫其武一眼:“卖掉你还轮不到卖我呢!”

刘若尘说:“要弄清毕玉姗的真伪,除了我们的人跟踪监视外,我认为还有必要请求省委,通过内线了解毕玉姗的来历。”

马少强点头说:“这个建议好,我明天一早就找省委汇报。”

46.简素芬家 日

简素芬的哮喘病发作,全家人又是请医生,又是拿药,倒水、揉胸,弄得手忙脚乱。

刘若尘带着已改名叫“阿芳”的马穗萍进入司徒国家当“保姆”,司徒国感激万分。马穗萍连忙给简素芬倒水,拿药。

简素芬叫马穗萍睡在毕玉姗的隔壁房间,马穗萍求之不得。

毕玉姗从外面回来了,马穗萍热情地与她打招呼:“毕小姐你好!我是阿芳。”

毕玉姗拉着马穗萍的手说:“阿芳,欢迎你,你来了,姨妈就有专人照护了。”

毕玉姗送给马穗萍一件衣服,马穗萍说了声:“谢谢毕小姐!”

夜深人静,毕玉姗悄悄起床,蹑手蹑脚地摸到马穗萍房前,侧耳偷听里面的动静,听见里面传出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连忙悄悄打开大门走到街上,坐上一辆穆庆山的三轮车直奔祥记茶庄。

一直没有入睡的马穗萍也翻身起床,来到大街,坐上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莫其武的三轮车,追了上去。

47.祥记茶庄 夜

毕玉姗:“我很可能暴露了,今天一个叫阿芳的姑娘住进了司徒国家。名义上是请来照顾司徒国太太,实际上应该是安插进来监视我的。”

渡边石太郎:“如果是这样,这里都不安全了。”

毕玉姗:“我这次来就是通知你们,必须马上转移!”

渡边石太郎:“嗨!”

48.简素芬家 夜

毕玉姗回来,悄悄摸到马穗萍房门口,听见里面有轻微的鼾声,便放心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49.马少强家 日

马穗萍向马少强、刘若尘汇报了昨晚毕玉姗到祥记茶庄的情况。

马少强:“从种种迹象分析,这祥记茶庄不简单,很可能是日特的一个窝点。”

莫其武激动地说:“那我们还不马上把这个窝点端掉!”

马少强说:“别急,现在还不到时候,你们还要继续监视,等证据收集全了,再一锅端掉!”

50.山城晚报社 日

毕玉姗要通参谋处的电话。“喂,若尘吗,明天是星期天,我想到南华寺进香,让佛祖保佑我那远在旧金山的父亲,你能陪陪我吗?”

电话里刘若尘的声音:“好啊!”

毕玉姗:“谢谢,吻你!”说罢,吻了一下电话。

51.司令部门前 日

刘若尘和毕玉姗上了一辆吉普车。

刘若尘手握方向盘,一踩油门。

吉普车驶上了路面,然后向南疾驰。

马穗萍在远处看见了这一幕,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

52.南华寺 日

毕玉姗跪在佛像前虔诚地叩拜。

刘若尘:“看你刚才烧香拜佛的态度,比佛教徒还要虔诚。”

毕玉姗:“比起姨妈来就差远了。人要不断摒除杂念,虔诚修炼,才能到达佛性。这就是‘时时勤拂拭,免得惹尘埃’。”少顷,她又说,“对佛祖是这样,对爱情也是这样,要专一、诚心,要不断去除杂念,不能见一个、爱一个。譬如你刘科长……”她两眼紧紧地盯着刘若尘。

迎着毕玉姗的目光,刘若尘说:“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说罢,他哈哈一笑。

毕玉姗尴尬地咧了咧嘴。

53.大街上 日

马穗萍上街给简素芬买药,迎面碰见匆匆赶来找她的刘若尘,她故意扭过脸不理他。

刘若尘招呼道:“穗萍,你在这呀!我正要找你。”

马穗萍仍然别着脸,冷冷地说:“你是找那个从美国回来的女记者吧!”

刘若尘笑了笑,说:“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我找你有正事,急事。”

马穗萍猛地抬起头气呼呼地说:“有什么正事、急事找那个女记者去说,昨天一天还没说完呀?”

刘若尘盯着马穗萍的脸严肃地说:“我昨天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是向你爸,也就是我们的支部书记汇报过的,以后有机会我再向你解释。我今天找你确实有急事,你知道吗,祥记茶庄停业了,老板和伙计都溜掉了。”

“啊!”马穗萍的嘴张得老大,“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刘若尘道,“可能毕玉姗嗅到一些气味了。你现在的任务是加紧对毕玉姗的监视,尽快把他们新的联络点找出来。”

“好!”马穗萍忘记了刚才的不快,点头道,“我尽快找到他们新的窝点。”

54.简素芬家 夜

一家人都已熄灯入睡,屋内一片寂静。

毕玉姗摸索着起床出门。

55.街路 夜

毕玉姗坐上三轮车直奔西郊,后面,马穗萍也坐着一辆三轮车不紧不慢地跟着。

毕玉姗坐的三轮车穿过稻田、树林。

56.树林里 夜

毕玉姗坐的三轮车在一个古墓前停下。

待三轮车离去后,毕玉姗钻进了古墓中。

马穗萍让自己的三轮车停在树林里,她轻盈地跃到古墓旁,隐在草丛中观察着里面的动静。她隐隐地听见里面有人声,而且还有嘀嘀嗒嗒的声音。她顿时明白,这是日谍新的联络站,毕玉姗正在里面发报。

毕玉姗正凝神静听,忽听脑后一阵风声,她意识到有人偷袭,立即把头一偏,身子同时跃起,随即一个扫堂腿扫去,那人一跃闪开,马上又挥拳扑过来。就在这时,那人肩上重重地挨了一下,不自觉地骂了声“八格”,连忙负痛逃跑。

马穗萍正要追过去,背后一人叫道:“别追!”是莫其武的声音。

马穗萍连忙停下,莫其武一拽她的衣袖,两个人上了三轮车。

57.市区 夜

马穗萍、莫其武很快就回到了市区。

莫其武把马穗萍送到简素芬家门口后,自己才蹬车回家。

58.简素芬家 夜

“姗姗,这是在你的床前捡到的,还回你!”司徒坚把一张照片塞到毕玉姗手上。

毕玉姗接过一看,脸色立刻大变,这是她和父母在东北的合影,照片上的三人都穿着和服。她平静了一下,和颜悦色地问道:“你还给谁看过吗?”

司徒坚摇头说:“没有。”

毕玉姗稍为放下一点心,她望着司徒坚,目光里满是柔情地说:“表哥,我从美国回来有段日子了,但一直忙于采访、写稿,没顾得上和你在一起玩,今天有点时间,我们一起到黄岗山玩好吗?”

司徒坚喜出望外地说:“太好了,我叫爸爸派车送我们去!”

毕玉姗摆手制止道:“不用,没多远,我们坐三轮车去。”

司徒坚乐得合不拢嘴:“行,听你的!”

59.黄岗山 日

毕玉姗和司徒坚肩挨肩地走在树林里,像一对亲密的情侣。

走到一个僻静的密林处,毕玉姗拔出随身带来的匕首,趁司徒坚不备,狠狠地插进他的后腰。

司徒坚艰难地回过身来,瞪着迷惑的两望着毕玉姗:“姗姗,你……”

毕玉姗狞笑着说:“你不该知道得这么多。你对我的情意我心领了,我们不是同一路的人,注定不会走在一起,你到了那边再找个情投意合的吧!”说罢,狠劲一推,司徒坚的尸体骨碌碌地滚下了山沟的草丛中。

60.简素芬家 日

早饭后,司徒国正要出门上班,简素芬叫住他:“后天是南华诞,我打算去南华寺进香。”

司徒国说:“现在是兵荒马乱的时候,我的意见是暂时不要去,待天下太平后再去。”

简素芬固执地说:“以往每年的南华诞我都去进香,求佛祖保佑全家平安,今年也不能例外。再说,越是兵荒马乱越要求佛祖报佑。”

司徒国见拗不过妻子,就说:“你一定要去就去吧!要不要我派两个弟兄跟着?”

简素芬说:“不要,有姗姗和阿芳同行就够了。”

毕玉姗和马穗萍都笑了起来。

61.西郊古墓 夜

夜黑如墨,虫鸣声声。

毕玉姗和渡边等人在密谋。

62.南华寺 日

寺院内外人山人海,烧香拜佛要排长龙等候。

简素芬等三人从大雄宝殿出来。

简素芬叫喊口渴,毕玉姗递给马穗萍一个水壶,说:“阿芳,你去斋膳房门口打点开水来。”

马穗萍打满一壶开水回来,却不见了简素芬和毕玉姗。

不一会儿,毕玉姗风风火火地回来了,一见到马穗萍就着急地问道:“见着姨妈了吗?”

马穗萍惊奇地问道:“你不是和她在一起吗?”

毕玉姗说:“你走后,我去了趟厕所,回来后,姨妈就不见了人影。”

马穗萍着急地说:“我们立刻分头去找,你去左边,我去右边。半小时后还在这里见。”

马穗萍焦急地寻找简素芬。

毕玉姗“焦急地”寻找简素芬。

半小时后,马穗萍、毕玉姗在原地会合,都说没找到简素芬。

毕玉姗带着哭腔说:“八成是给坏人绑架了,这可怎么办啊?”

马穗萍说:“光在这里着急上火没有用,必须立刻回去向处长报告,发动大家一起寻找。”

毕玉姗无可奈何地说:“也只能这样了。”

63.参谋处 日

毕玉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司徒国汇报情况,最后她说:“看样子,姨妈是被坏人抢劫杀害了,她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不想活了……”

司徒国愁眉不展地说:“根据姗姗介绍的情况,大家看看怎么把人找回来?”

粟海涛说:“我认为太太一定是自己迷路走丢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现在应该还在南华寺或周围某个地方,只要派两个人到那里找一找,一准儿能找到。”

高俊杰说:“会不会那里鱼龙混杂,被坏人暗算了?”

林莎莎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有人认出她是处座的太太,把她绑了票,然后通知处座带钱去赎票?”

刘若尘眼前一亮,说:“莎莎的分析启发了我,我们不妨从最坏处设想,假如绑票者是日谍,那么他要的就不是钱,而是《猎狼计划》了。”

司徒国一摁手中的烟头说:“若尘分析的这种情况是存在的,因为日谍一直垂涎于《猎狼计划》。现在我们要做两手准备,一手是由粟海涛、高俊杰和姗姗带几十个人到南华寺及周围的村庄、山洞、树林等寻找。另一手是由若尘和林莎莎负责,做好应对日特绑票的计划。

众人分头行动。

64.马少强家 夜

马少强:“从穗萍反映的情况,再联想到这几个月发生的一连串怪事,可以肯定,这次简素芬失踪,是日谍蓄意所为,他们的目标是《猎狼计划》。就是说,他们会以简素芬作为人质,迫使司徒坚交出《猎狼计划》。我们现在要全力配合司徒国,彻底粉碎日谍的这一阴谋,既要把人救回来,又要保证《猎狼计划》的绝对安全。”

刘若尘接口说:“我同意老马的意见,再补充一点,简素芬的失踪,和毕玉姗有很大的关系。第一,她事先以打开水为名支开穗萍;第二,她一口咬定简素芬是被坏人抢劫杀害了,企图转移大家的视线;第三,穆庆山看见,出事的头一天晚上,她跑到西郊古墓去了。”

在座的人都同意刘若尘的看法,马穗萍暗中向他跷起了大拇指。

莫其武说:“干脆现在就把毕玉姗抓起来!”

马少强摆手说:“在事情还没彻底弄清楚之前,不宜抓她,否则会打草惊蛇。”

马穗萍也说;“暂时不抓也好,让狗日谍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从而露出有利于我们的破绽。”

马少强说:“按我的估计,日谍很快就会通知司徒国用《猎狼计划》去换人了,真到了这一步,我们就要改现在的‘暗助’为‘明助’了,即公开和司徒国联手对付日谍,救出简素芬,保护好《猎狼计划》。”

65.简素芬家 夜

粟海涛、高俊杰和毕玉姗一脸疲惫地进来。

司徒国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有线索吗?”

粟海涛满脸愧色地说:“出动了几十人,周围能藏人的地方都找遍了,连人影都没见着。”

司徒国挨个握了握几人的手:“谢谢,大家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晚饭时,司徒国勉强吃了两口,就躲到书房抽烟去了。

电话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司徒国一把抓起话筒,里面传来一个傲慢的声音:“是司徒处长吗?”

司徒国急忙问道:“请问您是谁?”

对方“嘿嘿”笑了两声:“在下是大日本皇军广州特高课课长山田北,我很荣幸地通知阁下,您的夫人简素芬女士被我们请到特高课来了。您放心,她现在一切都好,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敢动她一根毫毛。”

“你想怎样?”司徒国冷冷地问道。

对方又是“嘿嘿”笑了两声:“没想怎样,就是想和您做一笔交易。听说阁下手上有一个什么《猎狼计划》,我这个人生性好奇,很想借来拜读拜读。后天上午十点整,我派人在花县新街火车站以北的凉亭恭候大驾,到时您用《猎狼计划》换回您的夫人简素芬女士。这个买卖对您来说是绝对合算的。记住,双方只能各出两个人,而且不能对外泄露。如果耍花招,您夫人的人身安全就难以保障了。”说罢,电话挂断。

司徒国手握着话筒呆呆地站在那里。

书房的门开了,马穗萍领着马少强、刘若尘进来,司徒国感到愕然。

马少强主动开了口:“司徒兄,我不请自到,还请你见谅。”

司徒国伸出手:“少强兄连夜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

马少强握着司徒国的手道:“听说嫂夫人上午在南华寺失踪,很是着急,特来看望司徒兄。”

司徒国感动地说:“想不到拙荆的事也惊动了少强兄。都是鬼子的特高课造下的孽!”把刚才山田北打来电话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马少强气愤地说:“这日本鬼子就是阴险毒辣,我们一定要粉碎山田北的阴谋,救出嫂夫人,保证《猎狼计划》安然无恙。现在我们就来研究营救方案。”

司徒国激动万分,连连说:“太感谢了,太感谢了!”

66.新街以北凉亭 日

凉亭位于粤汉铁路新街车站以北的一个小山包上,周围是一片稻田,稻田以东是一片齐人高的甘蔗林。

上午十点整,两个日军特工挟持着简素芬出现在凉亭南面两百米处。

与此同时,刘若尘和提着一只公文包的穆庆山也出现在凉亭北面两百米处。

对面的铁皮话筒响了起来:“交换时间已到,双方现在向凉亭靠拢。”

双方开始向凉亭进发,一百五十米……一百米……五十米……十米,双方在凉亭会合。

穆庆山把公文包交给一个日军特工。

日军特工把简素芬交给刘若尘。

双方各自迅速撤离。

刘若尘带着简素芬刚走出十多米,就听见一个日军特工哇哇地叫了起来:“《猎狼计划》是假的,支那人狡猾狡猾的!”

两个日军特工冲过来欲夺简素芬。穆庆山和他们展开激烈的搏斗,以掩护刘若尘和简素芬。

趁这机会,刘若尘拉着简素芬的手跑出六七十米。

简素芬一屁股坐到地上喘得跑不动了。

刘若尘急得七窍生烟,弯下腰背起简素芬没命地往回跑。

日军特工的狙击枪响了,穆庆山的身体晃了两晃,他正要再向日军特工扑去,又一颗罪恶的子弹击中了他。穆庆山重重地倒了下去。

日方阵地上冲出几十人,边开枪边向这边扑来。突然,东面的甘蔗林里也冲出几十人,向鬼子们猛烈射击,这是刘谷梁游击队的人。

日军被猛烈的火力打了回去,两名日军特工也连滚带爬地逃回原来的地方。

刘若尘背着简素芬回到了刚才的出发地点。

游击队的战士们也把穆庆山的遗体抢了回来。

67.司令部秘书处 日

马少强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桌上的烟灰缸堆满了烟蒂。

司徒国和刘若尘推门进来,马少强连忙放下手里的工作,把他们迎到沙发上坐下,勤务兵给他们端来茶水。

司徒国先开了口:“少强兄,这次多亏了你的帮助,才使拙荆化险为夷,兄弟我不胜感激。想起前些年还在司令面前编排少强兄的不是,更是倍感惶愧,今日特来负荆请罪,任由少强兄责罚。”

马少强哈哈大笑:“这次嫂夫人平安归来,是她命大福大。至于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兄弟早已忘记了。眼下国难当头,你我兄弟应该精诚团结才是。《猎狼计划》关系着粤北的安危,潜伏在韶州的日特尚未抓获,你我当团结一心,尽快把这伙蟊贼歼灭,确保《猎狼计划》的安全。”

司徒国慷慨激昂地说:“少强兄请放心,抓捕日特,保护《猎狼计划》,这是兄弟的职责所在,兄弟万死不辞!”

马少强和司徒国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68.岭南山货行 日

刘若尘:“这几个月发生的怪事太多,开始是有人冒充林莎莎潜入保密室开锁,后来又发生了有人制造车祸并乘机调包,这次又发生日特绑架司徒国太太,要挟司徒国交出《猎狼计划》的事,我觉得毕玉姗的嫌疑最大。”

马穗萍:“我以保姆的身份住进简素芬家以后,几次跟踪她半夜外出与陌生人接头,其中三次是到祥记茶庄,两次是到西郊古墓。我怀疑祥记茶庄和西郊古墓就是日谍的联络点。”

莫其武说:“这么多疑点集中到毕玉姗身上,干脆把她抓起来算了。”

刘谷梁附和着说:“我也同意。”

马少强摆手说:“现在说这个毕玉姗就是日谍的证据还不够充分,因此抓她的时机还不成熟。眼下我们一边要稳住她,一边等待省委的调查材料。在这个过程中,可以通过简素芬在生活细节方面做一点调查。”

刘若尘爽快地说:“放心吧,我会和司徒国沟通好的。”

69.简素芬家 夜

晚饭后,毕玉姗挎上包就匆匆出去了。

望着毕玉姗渐渐走远的背影,司徒国对简素芬说:“她要真是我们的外甥女该多好啊!”

简素芬吃惊地瞪着司徒国:“你今天是吃错药还是怎么的了,她本来就是我的外甥女嘛!怎么,你怀疑起她来了?我可告诉你司徒国,你要是敢动我姗姗一根毫毛,我这把老骨头跟你拼了!”

司徒国笑着说:“别动不动就拼死拼活的,先弄清她是不是原来那个毕玉姗再说。不怕告诉你,这几个月的好多怪事都跟她沾上边,就连你这次被鬼子间谍绑架都可能跟她有关。”

简素芬听了,愣了半晌才说:“这怎么可能呢?她可长得跟我妹妹一模一样啊!”

司徒国说:“光看外表相像还不够,如果你能发现她身体隐秘部位有和你外甥女相同的特征,那她就是你的真外甥女,如果没有,那她就是假货了。”

简素芳沉思了一会儿,说:“她小时候跟她妈妈来我们家走亲戚时,有一次我给她冲凉,发现她的左乳下有一块黄豆大的红色胎记。”

司徒国启发简素芳说:“这两晚她冲凉时,你可以借故进去观察观察。不过,十多年过去了,她即使有这块胎记,也不止黄豆大了。”

简素芬说:“是呀!”

司徒国提醒说:“记住,不管你见没见到这快胎记,都不要声张。”

简素芬白了司徒国一眼:“这还用你说!”

晚饭后,毕玉姗在冲凉,水声哗哗。

简素芬拿着一件衣服走进浴室,对毕玉姗说:“姗姗,你刚才拿进来的那件外衣是要洗的,我给你送一件干净的来了。”

“谢谢姨妈!”毕玉姗边说边用毛巾擦拭着身子。

简素芬很注意地望了一眼毕玉姗的左乳下,那里的肌肤雪白光滑,什么也没有。

70.岭南山货店 日

马少强从皮包里取出一份材料,神情严肃地说:“这是省委发来的关于毕玉姗的调查材料,根据这份材料,真正的毕玉姗从旧金山回来途经广州时,就被日军特高课课长山田北抓获并杀害了,现在这个‘毕玉姗’是山田北的妹妹,日军‘谍报之花’山田雪子。山田雪子出生在日本京都一个军人家庭。在她三岁时,她的父母带着她和哥哥来到中国的沈阳生活、读书。山田雪子十八岁那年和哥哥一起投军,双双被特务头子头山满选中,经过严格的间谍训练,兄妹俩都成为优秀的特工,成为头山满的得意门生。其中山田雪子还被头山满称为‘帝国的间谍之花’。山田兄妹两人都积极搜集中方情报,策反中方人员,为日寇侵略中国立下了汗马功劳。去年十月日军攻陷广州后,山田北被任命为广州特高课课长,山田雪子也被派到广州特高课,成为她哥哥的得力助手。”

马穗萍说:“司徒国太太趁她冲凉时观察过,她的左乳下没有那颗胎记。这也说明她是假的毕玉姗。”

莫其武说:“既然山田雪子的身份已经暴露,干脆现在就把她抓起来,司徒国不抓我们抓。”

马少强说:“要抓山田雪子很容易,但会打草惊蛇。我的想法是这样……”他压低声音说出自己的想法。

刘若尘听罢,说:“这个办法好,能把潜伏在韶州的日谍引出来一举歼灭。”

马少强说:“只是,怎么才能不露痕迹地让山田雪子知道我们这次行动?”

刘若尘笑着说:“山田雪子送给司徒国的那个烟斗该显显身手了。”

马少强一拍自己的脑袋:“看我这记性!”

71.司令部参谋处 日

马少强向司徒国出示省委发来的调查材料:“司徒兄,你看看这个。”

司徒国看完,用拳头一击桌子,愤怒地说:“狗间谍,竟然钻到我的鼻子底下了,看我不把你撕成碎片!”

马少强:“司徒兄,现在到了收拾这些日谍的时候了。”

司徒国:“你说,怎么个收拾法,兄弟听你的。”

马少强把自己的想法向司徒国和盘托出。

司徒国果断地说:“就按少强兄的计划行动,只是兵力方面……”

马少强胸有成竹地说:“这个我也考虑过,我们两个处合在一起有五十多人,外加‘抗先’队和刘谷梁的游击队,总共有一百八十人,对付这帮狗日谍还是不成问题的。”

司徒国狐疑道:“‘抗先’和游击队,这不是共产党那边的吗?”

马少强说:“现在不是国共合作吗?只要是打鬼子,还分什么这党那党的。”

司徒国凝重地点了点头。

72.简素芬家 日

简素芬问司徒国:“你说什么?真的姗姗给鬼子杀害了,现在这个姗姗是日本间谍假冒的?”

司徒国肯定地点了点头。

“哎呀我可怜的外甥女呀……”简素芬拍打着大腿号啕大哭起来,“你年轻轻的就没了妈,本想回到我身边来有个依靠,没成想遭了鬼子的毒手啊!杀千刀的日本鬼子,你杀了我的姗姗,你不得好死。好你个死娼妇雪子,你骗到我家来了,我瞎了眼啊!”

刘若尘和马穗萍在一旁好说歹说地劝说着。

司徒国说:“别哭了,让假玉姗听见就泄露机密了。这几天你还得装成什么也不知道,往日怎么对她还得怎么对她。”

简素芬的哭声戛然而止,只是牙齿咬得“咯咯”响。

73.参谋处 日

刘若尘从外面匆匆进来,用沉痛的语调对正在批阅文件的司徒国说:“处座,向您报告一个不好的消息,您要扛得住。”

司徒国竭力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说:“若尘,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你觉得我是泥捏纸糊的吗?”

刘若尘悲痛地说:“您的儿子司徒坚遇害了,遗体是在黄岗山的山沟杂草堆里发现的。”

司徒国问道:“查出凶手了吗?”

“山田雪子作案的可能性最大,因为司徒坚失踪那天,有人看见他和山田雪子在黄岗山玩。”

司徒国强忍着悲痛说:“暂时不要告诉他妈妈。”

74.简素芬家 夜

晚饭后,马穗萍在收拾碗筷,司徒国对简素芬说:“三天后,司令到莲花山打猎,从明天起,我们参谋处要做些准备工作,所以这几天我都不在家,阿芳她们在家照顾你。”

简素芳嘟囔着说:“不是说日本人很快就要打过来吗,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打猎,真是的。”

司徒国说:“军人的天职是服从,上峰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你安心在家养病吧,闲事少管!”

简素芬不再言语。

75.街上 深夜

山田雪子来到街上,坐上三轮车直奔西郊。

马穗萍悄悄地远远尾随。

76.古墓 夜

山田雪子和渡边石太郎、犬养西、井上鸠和清水谷野等人在研究行刺司令的计划。

77.岭南山货店 日

马少强、司徒国等人研究歼谍计划。

马少强、莫其武、马穗萍和参谋处的司徒国、高俊杰、粟海涛等人随“司令”行动,刘谷良的游击队以及抗先队担负狩猎场的潜伏任务。

78.莲花山 日

青山,绿水,奇峰,幽谷。

一行十几个国军官兵扛着猎枪兴致勃勃地步入了山谷,在这些人中,一位年约四十来岁,身材高大魁梧的军人特别显眼。他大手一挥,两条猎犬箭似的向密林中间奔去,不一会儿,一只狐狸从密林中仓皇逃出,那军人瞄也不瞄,抬手就是一枪,这只狐狸应声倒地。

一个士兵过去捡起一看,惊叫道:“呀,打中了狐狸的眼睛,司令好枪法!”

山坡上,山田雪子指着山谷中的那位军官,向井上鸠命令道:“那个高个子就是粤北守军的司令,给我毙掉他!”

“嗨!”井上鸠应了一声,瞄了瞄,一扣扳机,子弹出膛。

那军官一个闪身,子弹打在旁边的树上。那军官手中的枪也响了,井上鸠脑袋中了一枪,闷哼一声倒毙。

山田雪子急了,她厉声说:“犬养君,你平日不是在我面前夸口,说你的枪法如何如何了得吗?今天你就露一手,把躲在大石后面那个军人的脑袋击碎。”

大石后面的军人“脑袋”是粟海涛用树枝挑起军帽冒充的。

“看我的!”犬养西说完一扣扳机,“砰”的一声,大石后面一顶军帽飞了出去。

“打中了,雪子,我打……”犬养西也在莫其武的枪下丧命。

一连损失了两名特工,山田雪子歇斯底里地号叫道:“帝国的勇士们,冲下山谷,把那群支那军人统统消灭!”

山田雪子的话音刚落,三十名化装成难民混入粤北的鬼子兵,像一群发疯的饿狼向山谷冲下去。待他们冲到山谷一看,哪里还有中国军人的影子。

山田雪子手里的军刀向山谷一指:“追!”

山谷深处,马少强、司徒国、刘若尘等人和刘谷梁带领的五十多名游击队员正隐蔽在两面的山坡上,等待着“鱼儿”进“网”。

山田雪子指挥渡边等特工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马少强大喝一声“打”,几十条长、短枪和机枪一齐开火。

三十多名日本特工当即倒下一半,剩下的一半连忙寻找隐蔽物抵抗。

游击队员中弹牺牲了四人。

马少强见两面山坡上横七竖八地堆放着一些石块和木头,指挥大家把这些石块、木头推下山谷,一时间,石块木头翻滚的声音和鬼子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鬼子特工又死了几个,其余的几个人东张西望地寻找射击目标,被刘若尘、莫其武、马少萍和粟海涛等人手中的枪一一击中。

山谷里的鬼子特工只剩下山田雪子和渡边石太郎了。

山田雪子和渡边石太郎手握军刀狞笑着。

莫其武就要向山田雪子和渡边石太郎开枪,刘若尘伸手拦住了他。

刘若尘对马穗萍说:“我来对付渡边石太郎,山田雪子就交给你了。”说罢,从旁边鬼子尸体上拾起一把军刀,欺身直取渡边石太郎。

马穗萍也从身上解下一条软鞭,挥舞着向山田雪子扑去。

渡边石太郎是日本浪人出身,熟谙刀法,见刘若尘挥刀扑来,连忙举刀相迎。刘若尘的祖父是山东兖州有名的镖师,刘若尘师承乃祖,在刀法上颇有造诣。

两个人缠斗在一起,但见刀光闪闪,人影翻飞,粟海涛几次想上前帮刘若尘一把,都插不上手。

渡边石太郎的刀法渐渐乱了起来。刘若尘看准他的破绽,一刀插进渡边石太郎的胸膛。渡边石太郎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瞪着眼睛倒下了。

山田雪子和马穗萍在武功上难分伯仲。但山田雪子使用的是军刀,要近身才能伤着对方,而马穗萍手中的软鞭却能远距离伤人。在打斗中,山田雪子千方百计地往马穗萍身边靠,而马穗萍却偏偏不让她靠近,只管一鞭又一鞭呼呼地向对方抽去,好几次差点把山田雪子手中的军刀卷走。

山田雪子又气又急,看着难以取胜,她把手中的军刀狠劲向马穗萍掷去。

马穗萍猝不及防,连忙挥鞭一卷,又向对方甩去,谁知力道不够,军刀掉在一旁的高俊杰身上,把他的肩膀割开一个大口子,当即鲜血直流。马穗萍连忙过去给他包扎。

山田雪子趁此机会赶忙溜走。

马穗萍给高俊杰包扎完,一看山田雪子不见踪影,连忙沿原路追寻。

79.公路上 日

山田雪子驾着劫持来的一辆货车在公路上飞驰。

马穗萍驾驶着一辆吉普车在公路上追赶。

80.帽子峰顶 日

山田雪子爬上帽子峰顶,手握一只起爆器。

马穗萍、刘若尘也追上了帽子峰顶,一起上去的还有马少强、司徒国、林莎莎、莫其武、刘谷梁等人。

山田雪子眼望东方,唱着日本民谣《樱花》:“樱花啊,樱花啊,阳春三月晴空下,一望无际是樱花。如霞似云花烂漫,芳香飘荡美如画。快来呀,快来呀,一同去赏花。”

马穗萍要冲上去擒拿山田雪子。山田雪子吼道:“不许过来!”她扬起手中的起爆器,“谁要上前一步,我就……”她做了个摁的动作,“然后,山下这座小学就‘轰’地飞上了天,哈哈哈!”

马穗萍愤怒地斥责道:“山田雪子,你这个坏女人,不准你杀害无辜的孩子!”

山田雪子“哈哈”大笑:“我是坏女人?为什么刘若尘还爱我?你好,为什么他不爱你?若尘,是这样吧!若尘,快过来抱抱我!”

马穗萍气得脸色铁青,喝道:“你这个无耻的女人!”

刘若尘低声提醒马穗萍:“她这是使的离间计,不要上她的当!”

山田雪子发疯似的笑道:“你骂吧,反正我是快死的人了。但想到这么多人为我陪葬,我就觉得格外高兴。若尘,你快过来抱抱我吧!”

刘若尘说:“好,你等等,我这就过来。”

马穗萍一瞪刘若尘:“你……”

刘若尘好像没听见,只顾往山田雪子面前走去。

一步,两步……当刘若尘走到距离山田雪子只有几步远的时候,他猛扑过去,一手抓住山田雪子手里的起爆器想夺过来。但山田雪子死死抓住不放。

两个人在山顶滚在了一起,眼看就要滚到悬崖边了,马穗萍抬手就是一枪,正中山田雪子的前胸。

山田雪子手一松,刘若尘迅即把起爆器夺到手。

山田雪子抬起头,指着刘若尘:“你……”

马穗萍又是一枪,山田雪子挣扎了一下,再也不动了。

81.祝捷大会会场 日

字幕:粤北第一次会战于1939年12月打响,1940年1月结束。历时一个多月,粤北守军浴血奋战,粉碎日军六万多人的三路进攻,毙、伤、俘日军13960多人,大获全胜。

彩旗飘舞,舞狮队、秧歌队锣鼓喧天。

广东音乐《步步高》响起。

祝捷大会结束,马少强、刘若尘、莫其武、马穗萍和刘谷梁在会场的一角高兴地谈论着,司徒国和粟海涛、林莎莎走了过来。

司徒国激动地说:“这次歼灭山田雪子等日谍,诸位功不可没。我已经上报战区司令长官,为诸位请功。”

马少强笑着说:“请功就不必了,今后司徒兄不在司令面前编排兄弟的不是,兄弟就知足了。”

司徒国尴尬地说:“少强兄放一万个心,兄弟再也不做这种同室操戈的蠢事了。”他指着北方说,“看得出来,你们几位都是那边的。”

马少强问道:“你凭什么这样说?”

司徒国慷慨激昂地说:“就凭你们以民族大义为重,凭你们不计前嫌、光明磊落,凭你们知难而上,不怕牺牲……”

马少强说:“谢司徒兄夸奖。其实,国难当头,不管哪个党派,都应该团结一心,共御外侮!”

司徒国连连点头:“少强兄所言极是。”接着,一拳打在刘若尘肩膀上,“好你个刘若尘,居然在我眼皮下隐藏这么多年!”

众人一阵大笑。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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