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郊区改革“敢为人先”的40年

2018-11-01 02:18张占耕
上海农村经济 2018年10期
关键词:城乡乡镇上海

■张占耕

改革是一场革命,正是习近平总书记所强调的我党历史上的一次伟大觉醒。我国的改革觉醒是从农村开始。上海是小郊区,却是农村改革的大舞台。这里曾经并将继续上演波澜壮阔的农村改革大戏。这场史诗般的农村改革大戏,生动地告诉人们,上海市郊40年来,是如何为了实现伟大的觉醒,在农村领域,探索一条社会主义生产关系适应社会主义生产力发展道路,而不折不饶、敢为人先、砥砺前行的。

40年来市郊改革成果丰硕,在因城市化而耕地不断减少近一半的条件下,农业总产值由1978年的18亿元增长到285.09亿元,增长了15.8倍。2015年市郊主要农作物耕种收综合机械化水平达到83%。农民人均年纯收入从1978年的281元提高到2017年的27825元,增长了99倍。大量市郊农民实现非农化,2016年农业劳动力37.5万人,只占农村劳动力的23.7%。据2017年统计,在市郊农民的收入中,来自二、三产业收入的比重达到73%。

回顾和总结40年来市郊改革历程,不仅对于市郊,而且对于全市在建设新时代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事业中,继续深化改革开放具有重要的启迪。

一、家庭联产承包制拉开郊区改革的序幕

上海郊区第一个敢吃螃蟹的是嘉定县一部分农民,在1979年率先实行饲养承包责任制,并被《人民日报》全文转载并加注批语。此后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蔓延到嘉定种植业。市委高度重视农民的创造精神,及时调整政策,于是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推行势如破竹,不到半年全市95%生产队实施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值得人们深思的是,我国农村承包责任制始于1978年的安徽小岗村,最早跟进的大都是一些经济落后地区,这些地区实行家庭联产承包主要是为了解决温饱,出于生存考虑。上海郊区机械化普及,生产水平高,虽然农民不富裕,透支户居半,但是温饱不存在大问题。农忙季节不少乡村还可以一日4到5顿干饭。

为什么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在市郊,会意料之外地受到广大农民的拥护?主要有以下两个互相相关的原因。

一是历史上上海郊区商品经济一直比较发达,具有国内大多数地区不具备的商品经济的历史沉淀。明清时期上海郊区的农业就以棉花为主,粮食只是作为棉农的口粮,市郊手工纺织业十分发达,所产的“南京布”远销英国伦敦。现在郊区流行的“花好稻好”(首先要棉花收成好,再要水稻收成好)的口头语,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时情景下农民的期盼。市郊农民比其他地区的农民更容易理解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给予了农民商品生产经营的“许可证”,意味着农民可以富裕起来,当然受市郊农民热烈欢迎。

二是市郊农民有强烈的改革愿望。市郊曾是极左路线影响的重灾区,在极左政策的影响下,商品农业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发展,还出现了迟缓、停止甚至倒退。市郊农民对此十分不满,当时在上海农村流传的“三三得九,二五得十”(种三季只有九百斤,种两季有一千斤),就是对于极左路线的嘲笑。市郊农民对此有深刻的历史认识,从老体制中解放出来,把经营权交给农民,就是使他们期盼的愿望变成事实。

二、培育农村商品经营者和市场是改革的主旋律

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推行后,国家迅速取消了束缚农民生产积极性的人民公社和生产大队制度,撤销了粮食统购统销制度,在法律层面上明确地宣布农民有“从事农产品收购、加工、批发、贩运和零售活动”权利。既然阻挡农村商品经济的藩篱被推翻,农民通向市场经济的希望之路被打开,那么各种形式专门从事农业专业化生产经营的农村市场主体也就纷纷亮相。

1984年后,形形色色的专业户、承包大户以及后来首先在嘉定、松江等县产生的合作农场,如雨后春笋出现在沪郊大地。嘉定率先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因此最早走上商品化专业化的道路。黄渡乡朱家村的陆荣根是嘉定第一个专业大户,1982年就成为在市郊第一个亮相的“万元户”。1984年创办了市郊第一个禽蛋生产合作社,三年跨了两个台阶。后来陆荣根成为全国28个著名农业劳模之一。

现在上海家庭农场在国内处于领先地位。其实市郊家庭农场早在上世纪80年代已经产生,1987年,南汇彭镇乡的徐明官,与乡政府签订了家庭农场合同,承包150亩农地,农场名字就叫“海源家庭农场”。这是上海郊区第一个家庭农场。

本世纪初由农民自愿联合起来的专业合作社在郊区应运而生。成立于2005年的浦东桃咏桃业专业合作社有两个经营圈:一个是由专业合作社组成人员的农户组成,圈内农户以家庭为单位种植,但接受合作社直接管理;一个是签约圈,专业合作社与周边114户签约,农户只按专业合作社要求种植,种植标准、市场销售统统由专业合作社负责。2003年这种专业合作社全郊区只有4家,到2009年迅速发展为1665家,增长了60余倍。专业合作社的产生反映着市郊农业在产业化发展后,规模化、标准化、批量化对于农业组织形式上的新要求。到2016年底,市郊农业经营户已经达到55.89万户,规模农业经营户0.79万户。其中,以农业生产经营或服务为主的农民专业合作社0.35万个。

在市郊发展迅速的农业经营户,尤其是专业合作社有效解决了分散经营的小农经营与大市场的相互连接,与西方发达国家不同,符合国情具有中国特色。

市郊在培育商品经营者,发展市场经济的道路上,为什么能紧跟步伐,而且铿锵有力?

究其原因:首先是起点比较高。上海率先实行联产到劳的是原嘉定封浜公社太平大队朱家生产队,实行联产责任制的当年与上年同期相比,麦子总产和单产均增长37%,油菜增长八成,农业收入增加76.3%。市郊原本起点比较高,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农业劳动生产率和土地生产率有了明显提高,从而使商品化专业化农业的发展有条件也有可能。这与为生存而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一些地区,在解决温饱后商品化专业化农业长期发展迟缓有很大的不同。其次,处于大都市,具有比内地更多的商机和市场信息,以及明清以来市郊手工业比较发达,具有发展商品经济的历史文化的传承,也是不可或缺的原因。

三、破除隔离城乡的围墙,实现城乡一体化

城乡二元结构是造成我国农村生产力发展长期缓慢的根本原因。解决城乡二元结构的根本路径就是实施城乡一体化。上海是我国最早提出城乡一体化的地区。早在上世纪80年代初,就有一些学者和领导根据上海的实际提出城乡一体化的建议。1986年市委主要领导第一次明确提出,上海要实施“城乡一体化”的战略方针。城乡一体化的核心是撤除阻拦城乡要素流通的围墙,让城乡劳动力、产业与资本和所有的生产要素充分流动起来。

应该说在上海这个我国最大的经贸都市,城乡二元结构的特点表现的更突出更集中。但上海最初提出城乡一体化时可能并没有站在这么高的理性高度。开始时的出发点集中在:上海发展国家经济中心,不能局限600平方公里的城区,而必须着眼于包括郊区的整个上海的战略。而对二元分割的深刻认识,是在实施城乡一体化过程中逐渐加深的。上海实现城乡一体化总体上有以下几个过程。

第一,放“权”拿“钱”,大力发展乡镇工业。城乡二元结构的重要特征就是限制城乡间要素流通,特别是将我国大量劳动力限制在效益相对较低的农业,从而限制了国民经济的发展。所谓放“权”拿“钱”主要指政府通过扩大土地管理、下放企业审批、强化财政包干,以及镇企业税收减免和一定的外贸自主权支持乡镇工业的发展,也就是打破了二、三产业城乡隔绝的二元结构。

市郊乡镇工业发展在全国范围内,起步早、发展快、体量大,而且特点鲜明。1991年上海乡、村两级工业企业平均务工人数为107人,固定资产原值95.88万元,年产值269.87万元,分别是全国平均数的1.78倍、3.35倍和2.7倍。1978至1992的14年,郊区乡镇工业产值每年以28%的速度递增,远远高于城市工业的发展速度。1992年,上海郊区乡镇工业产值曾占全市工业总产值的21.6%。其中,不乏像嘉宝、望春花、界龙、汇丽、紫江等著名企业。

嘉宝为全国照明电器行业中规模最大的上海照明电器公司,灯泡产量占全国10%,灯头产量占全国总产量的35%。1992年上市被誉为乡镇企业第一股。

界龙实业原是一家村办印刷企业,印制精美画册成为国家主席出访的国礼,并在1994年上市,赢得“中国乡村第一股”的美誉。

望春花的平绒产品远销亚洲、欧洲、美洲等20多个国家和地区,年产平绒占全国总量的1/3,摘下了中国平绒生产的桂冠。

霞飞是刚建厂时只有10多人的乡镇小厂,产品获得了“中国十大驰名商标”“消费者最喜爱的化妆品”“全国国货精品特等金杯奖”“全国大中型商场最畅销产品第一名”等一系列殊荣,而且代表中国化妆品行业打入“巴黎国际化妆品博览会”。

虽然上海乡镇工业是学习苏南而发展起来的,但是以后发展过程中更多的是互相学习。上海的乡镇工业,受苏南模式的影响,但有自己的特色,与城市大工业高度融合的城郊型乡村工业成为自己的特色。

第二,城乡统一规划,提出“三集中”原则。按照传统,城市规划与乡村规划是互不相及的两张皮。上海突破传统分类布局,实现城乡统一规划,而且在国内首先提出“三集中”规划,即人口向城镇集中,工业向园区集中,土地向规模经营集中,从根本上打破城郊资源布局和配置上互相隔绝的不合理空间结构。

城市布局的城乡一体化,出于中心城市的城市和产业功能向郊区的拓展需要,但更大程度上来自郊区城市化工业化的客观要求。一方面为城市工业的配套服务城郊工业,中心城区向郊区拓展城市工业,打破了农业集聚农村、工业集聚城市的传统格局,产业布局客观上必须城乡一体化,城市基础设施建设必须向市郊倾斜。

另外一方面,由于乡镇工业的发展,大量农民非农化,成为新市民。据统计在乡镇工业工作的市郊农村劳动力,从1978年的51.3万人增加到1992年155.53万人,每年转移农村富余劳动力达7.5万人。农民实现非农化成为新市民,需要突破二元结构向城镇集中,向农村新市镇集中。

文化教学的方法与大学英语教学方法密切相关。目前,大学英语教学仍以传统的知识传授法为主,教学方法单一。教师们在进行文化教学时仍然采用了“教师为中心,教师讲授为主”的方法来进行文化教学,注重文化的表层知识的讲解,教学处于文化知识层,未深入到文化理解层,以至于学生只是了解了“是什么”而不知道“为什么”和“怎么做”。学生缺少跨文化体验和实践,这样容易使学生对所传授的文化知识形成思维定势,导致学生对目的语文化了解不透彻,以致在真实的语言和交际环境中产生语用失误而无法有效地实现跨文化交际。

现在市郊100%的村通公路,94.9%的村通公共交通,100%的村通电,99.1%的村安装了有线电视,99.1%的村通宽带互联网,100%的乡镇有医疗卫生机构,100%的乡镇有幼儿园、托儿所,98.1%的乡镇有小学,99.0%的乡镇有图书馆、文化站,68.9%的乡镇有剧场、影剧院,99.3%的村生活垃圾集中处理或部分集中处理,93.2%的乡镇有公园及休闲健身广场,81.8%的村有体育健身场所,65.2%的村有农民业余文化组织。

城乡统一规划,三个集中加快了市郊“农村城市化、农业现代化、农民市民化”。

第三,反哺农村,加大财政转移支付力度。反哺农村举措有两部分,一是早在乡镇企业发展时期,郊区不少乡村采取将乡镇工业的部分盈利反哺农业和农村基本建设。二是通过市区县财政转移支付实现反哺。其中又有三类:一是城市基本建设的重点向郊区倾斜,打破城市建设以城市为重点的传统。二是通过种粮直补、良种补贴、种植绿肥补贴、农机补贴、农资综合补贴等等,加大农业基础设施和农业生产补贴,以及农村基础设施的投入。三是加大对农村社会事业的投入,完善了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和农村社会保障制度。

为了保证城市化失去耕地农民的财产权,闵行等地组织国家农村集体产权改革试点,按农龄入股组织新型农村集体组织的产权改革,也应该属于破解二元结构的有力举措。

四、发展有城市产业特征和生态功能的现代农业

早在上世纪90年代中央就要求包括上海在内的沿海发达地区率先实现农业现代化。上海如何发展现代农业?上海发展现代农业应该有何种特点?根据国内外的经验和自己的特点,上海提出一条符合自身特点的现代化路径:发展都市型现代农业。上海把这个战略目标在国内首次写入“九五”规划、2010年发展远景目标等重要的政府文件中。于是无论在理论还是实践上,上海都在全国成为发展现代都市农业的首创者和领先者。所谓的都市型现代农业就是具有城市产业特征和生态功能的现代农业,在上海具有以下三方面特点。

首先,农业的主体功能定位于科技化、集约化、市场化的农业。上海在各区县各建一个农业科技示范区,用以引领示范科技化、集约化、市场化现代农业的发展。孙桥农业科技园区是第一批国家农业科技园区,孙桥农业科技园区所在的孙桥现代农业开发区是国内农业开发区中唯一被国家计委批准的国家农业开发区。孙桥成为不仅是上海农业也是全国农业园区的一面旗子。最近又在农业农村部支持下建设国家农业创新中心,筹划发展高新农业。

其次,生产绿色高品质农产品。都市需要洁净的环境和安全的食品。上海是国内第一个制定农产品安全地方法规的省市,也是国内首先建立农产品可追溯体系的省市。

再次,使农业成为具有生态功能的活的基础设施。农业具有生态功能,农业应该是城市之肺和肾。上海在国内首先提出农业应该成为城市的绿色屏障和美丽的农业花园。

五、40年农村改革的宝贵财富

第一,改革需要敢于尝试和突破的勇气

回顾市郊改革的历程,几乎每一个改革成果均来之不易,需要敢于创新的勇气。改革打破了旧的体制、旧的思维和习惯,以及既得利益,怎能不遭到阻力。顶住这些压力又怎能不需要勇气。

第二,农村改革的目的是促进农村生产力的发展

从生产力发展的角度分析,一是提高农业土地和劳动生产力,发展农业生产力;二是通过非农化,实现农业剩余劳动力向效益相对较高的二、三产业转移,从而发展全社会生产力。农村改革就是打破制约这些生产力发展的桎梏,调整不适应这些生产力发展要求的生产关系。生产力发展是因,改革是果。改革必须服从生产力发展。农村改革为什么从农村经济体制的改革开始,为什么以后又有序地一步步进行了农村土地、财政和企业审批制度的改革,破解城乡二元结构的城乡一体化改革,以及实行以农业农村现代化为中心的乡村振兴的深化改革?它反映的是农村生产力自身发展的必然过程。农村生产力发展的内在发展逻辑,决定着农村改革的逻辑。农村改革必须在改革的重点和时序上,与生产力发展相一致。虽有好愿望但条件不成熟会失败,条件成熟而延误改革,会失去机遇,增加改革的成本。

40年来农村生产力发展的踪迹,有着明显历史逻辑的脚印。改革是为生产力发展铺路架桥,改革必须符合生产力的发展。

第三,在实践中不断探索创新是改革的基本路径

生产力发展规律不是大脑中的先验认识,需要在实践中探索。现在有人非议改革初期的“摸着石头过河”。但一边摸石头,一边找规律,有什么不好?只摸着石头不动脑筋,无法找到规律。但是,不在实践中摸石头,只是拍脑袋,进行顶层设计改革,所有美好的方案都将脱离客观规律的轨道。顶层设计必须与“摸石头”的实践探索结合起来。

改革需要借鉴其他地区的经验,但是更重要的是自己的亲身实践。这就需要结合当地的实际。在对当地实际深刻了解的基础上产生的改革举措才会有创新性,这样的创新才接地气。

如改革初期,市郊由于生产力水平相对较高,不采取不少地区的“光屁股大包干”,实行的是双层经营的联产到劳(户)包干责任制,保持了集体的农业机械和经济实体。

如根据市郊特大型城市郊的实际情况,跳出当时的“三就地”“种、养、加”,发展与大城市大工业配套的“工农联营”“农贸联营”类的乡镇企业。

如松江家庭农场的“机农一体、种养结合,农场的主资格的准入制度”紧密结合的特点,具有鲜明的特色,引起全国的关注。

又如上海不走西方森林城市的道路,通过大量水稻湿地,农业为主的郊野公园、道路河流和村落绿化,走的是一条符合上海土地资源稀缺条件下,提高农业的生态功能的道路。

市郊改革的一条重要经验就是紧紧与上海这个特大型城市的特点相结合。此类例子在市郊改革中比比皆是。

第四,以农民态度作为改革的评价标准

把广大农民的根本利益始终作为我国农村一切工作的出发点与落脚点。邓小平在上世纪80年代多次提到,农业政策必须从当地具体条件和群众意愿出发,农业改革“要以是否有助于人民的富裕幸福,是否有助于国家的兴旺发达,作为衡量做得对或不对的标准”(《邓小平文选》第三卷,第180-382页)。这是因为改革的出发点和目的是为人民。回顾40年来市郊凡是成功的改革,没有一项不为农民拥护,不是为农民谋利益的。联产承包责任制使市郊农民摆脱“透支”(以前沪郊农村近一半为透支户)成为可以勤劳致富的商品生产者,发展乡镇企业使100多万农业劳动力进入报酬更高的企业工作,城乡一体化使市区财政重点向农村的基础设施、农业生产设施,以及农民福利事业倾斜。发展都市型现代农业,不仅提高了农业的集约化科技化水平,而且开拓了农家乐、体验农场等体现农业生态和农业文化的多种产业。

回顾40年来农村改革,凡是能解决农民所关心的利益问题的,没有不成功的。改革之初封浜推行联产责任制,市上派来调查组,开始持反对态度,但是调查中听到农民的拥护声,马上转变了态度。相反凡是违背了农民利益的所谓改革没有成功的。一些农村地区曾出现过的赶农民上楼,不切合实际的形象工程,都没有为农民所拥护。

这就是邓小平所说的农民的评价是“作为衡量做得对或不对的标准”。

在农村改革取得辉煌成果的同时,我们还必须看到,市郊农村新情况新问题还层出不穷,新时代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仍然存在;实现中央提出的农业农村现代化,乡镇全面振兴的任务还任重道远;市郊农村生产力发展还在途中,我们的农村改革还在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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