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期起,本刊将辟专栏,进行“精准扶贫背景下的乡村文本”讨论。文学虽无大势所趋一说,但面对社会生活的大势,文学是不可以视而不见、无动于衷的。四十年前的中国的改革开放,给社会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四十年后的今天,改革开放所面临的任务依然十分艰巨。而改变贫困面貌所采取的“精准”方式,不仅仅是瞄准乡村社会的物质层面,更是针对乡村中特殊人群精神层级的综合性和全方位的特殊任务。对文学来说,这类国家级别的“话题”,时空限制级别有些高,难以“肆无忌惮”,但又必须尽可能做到文学意义和社会意义上的相互“精准”。
本期笔谈,较好地阐述了“精准扶贫背景”,是比以前的扶贫更精准到“一个也不能少”,“贫困消失有信心,乡村书写到永远”。同时,也不无担心地从人性角度表达个人之犹豫:“在某些操作层面剥夺了扶贫对象的隐私权、精神人格权等。”并担心会产生被造就的“精神侏儒”。这样的判断,对现实和当下的确具有不同一般的清醒认识。而这种清醒认识对于当下正在创作的“乡村书写”显得尤为重要。就我们对当下的“乡村书写”文本的阅读了解,从改革开放之初出现的“陈奂生”“李顺大”等等乡村文本中的乡村人物形象,还没有见到令人耳目一新的文学形象。更别说,鲁迅笔下“闰土”“阿Q”那样的文学形象了。表面上问题是,在我们的作家中单单少了一个鲁迅,而在本质上少了什么,才是更需要在今天与当下认真研究的。
“精准地书写鄉村”,这其中的“精准”要求,既要求是科学性的,更应当是文学性的。比如曾经家喻户晓的《半夜鸡叫》,大约算得上塑造了“精准”的“地主”形象。作者高玉宝是道道地地的农民,他笔下的“地主”为什么不拿着鞭子把长工赶下地,而是要半夜里偷偷地学“鸡叫”?前者不是更有成效,更能揭示出地主的可恶吗?但是,怎么也没有后者的“鸡叫”更有文学性。当下的“乡村书写”如何才能真正体现“当下”,而不是止步在“过去时”。这似乎不是什么可过分责备的文学性问题,但作家介入“当下”,一直就有着“立场和方法”“路径和策略”的文学理论方面的不断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