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路径研究

2018-10-29 11:13熊磊胡石其
当代经济管理 2018年9期
关键词:融合发展产业链互联网

熊磊 胡石其

摘 要演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是不可阻挡的时代潮流,二者融合发展能够培育新兴业态和创新服务模式,不可避免地会导致产业链重构。系统梳理产业链重构、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现有研究基础,进而基于价值链、组织链、空间链三个方面研究了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路径,发现二者融合发展有利于形成倍增效应、协同效应、聚合效应。最后,从财税支持、人才支撑、环境优化三个维度提出了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保障体系。旨在为企业实现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提供理论支持与实践指引。

关键词?演制造业;“互联网+”;产业链;融合发展

[中图分类号]F424;F26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1673-0461(2018)09-0065-07

一、引 言

制造业是国民经济的主体。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加快建设制造强国,加快发展先进制造业,推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1]。我国是制造业大国,也是互联网大国,协同推进“中国制造2025”和“互联网+”行动,前景广阔、潜力巨大。

作为经济社会发展新形态,互联网与各领域的融合发展是不可阻挡的时代潮流。世界各国均高度重视利用“互联网+”改造制造业的研究与探索,并从国家战略层面推出规划以应对其带来的挑战,如德国“工业4.0”计划、美国工业互联网、日本机器人战略等。我国于2016年5月印发《关于深化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指导意见》,明确提出以建设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双创”平台为抓手,加快推动“中国制造”提质增效升级,实现从工业大国向工业强国迈进[2]。制造业与互联网的融合发展已然成为当前我国创新驱动发展的重要推动力量。然而,目前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理论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研究大多立足于加快制造强国建设宏观层面,侧重于研究二者融合发展的政策建议,兼有对美国、德国等国利用“互联网+”改造制造业模式的探讨,但鲜有学者从产业链的视角来研究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路径。

产业链重构问题受到各行业的高度关注,主要源于专业化分工的深入与产业链的可分解和模块化特征[3]。制造企业与互联网企业在发展理念、生产模式、业务模式等各方面的融合发展,都涉及产业链重构问题。当前,发达国家大力实施“再工业化”和发展中国家加快承接产业,对我国制造业形成高端回流和中低端分流的“双向挤压”。基于这一现实背景,企业准确把握自身在融合发展产业链中的新定位,对于企业培育竞争新优势意义重大。因此,基于产业链重构的视角研究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既顺应国家积极推进“互联网+”行动以形成经济发展新动能的大势,拓宽现有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理论研究边际,又有利于企业在产业链重构中找准定位,激发创新活力、发展潜力和转型动力,從而实现理论研究与社会经济双重效应。

为更好地推动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研究,本文首先探讨了产业链重构、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现有研究基础,进而基于产业链重构视角分析了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路径,最后提出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三维”支撑体系。

二、产业链重构、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现有研究基础

互联网的创新成果与制造业的深度融合,为企业推动技术进步、效率提升和组织变革提供了新契机。基于产业链重构视角研究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要建立在产业链重构相关研究,以及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理论与实践发展基础之上。

(一)产业链重构的内涵及影响因素

生产迂回化下,同一产业或不同产业中具有竞争力的企业及相关企业,为了谋求降低交易成本,获取知识溢出效应等,通过分工协作形成产业链。综合王宏强[3]和赵红岩[4]等学者给出的产业链定义,本文把产业链理解为商品或服务从最初的自然资源形态到消费品形态、并最终到达消费者手中的过程中,相关企业按照一定的生产关系和空间分布,联结成的具有价值增值功能的链网式经济组织系统。随着分工的不断演进,产业链处于不断的调整与整合之中。对此,国内学者把产业链重构看作是产业链中的核心企业为了构造新盈利模式、获取独特的竞争优势,通过在组织和空间上对产业链战略环节进行重新定位、调整和更换的过程[3]。这一概念涵盖组织和空间结构因素对产业链重构的影响。产业链重构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发挥分工协作效应,而整合的主体不仅包括核心企业,还应当包括产业链节点上的所有企业和依附产业链、为产业链提供配套服务的所有相关企业。产业链重构的客体是包括资源、资本、知识等在内的各种生产要素。因此,产业链的重构可以理解为产业链相关企业通过对资源、资本、知识等各种生产要素的整合,以实现其自身在产业链的组织和空间上的重新定位、调整和更换,进而培育竞争新优势的过程。

产业链重构受要素驱动的影响。每一种产业都会对资源、资本、劳动力等要素具有一定的依赖,如农副食品加工业对于自然资源等要素依赖性强,而纺织服装、服饰业等对于劳动力资源则有着较强的依赖性。要素驱动导致产业链重构的典型案例就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我国依靠对资源、劳动力等要素投入,以及规模扩张的粗放发展模式支撑起经济快速增长。长三角和珠三角地区以相对低廉的要素供给承接全球范围内的制造业,重构了低端制造业的产业链,成就了我国制造业在世界范围内的竞争优势[5]。

产业链重构受创新驱动的影响。随着资源和环境约束不断强化,尤其是劳动力等生产要素成本不断上升,要素驱动发展模式难以为继,依靠创新驱动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成为了必由之路。这就要求在产业链重构的过程中,实现产业分工价值的不断增值。一些关键核心技术的创新促进产业链重构,推动了产业集群集聚。上海在集成电路等战略性新兴产业方面的创新驱动案例具有代表性:上海坚持自主突破、协同发展,自主发展各系列的CPU产品,在嵌入式闪存等特色工艺、光学检测等关键设备方面具有了领先水平,促进了长三角地区集成电路产业链协作,现已初步建成国内技术水平最高、产业链最完整的集成电路产业基地。

产业链重构受产业政策的影响。产业政策的本质是政府对产业活动的一种干预,科学的产业政策能够激发企业的活力和创造力。德国新能源汽车产业政策以实现电动化交通为目的,涉及技术研发、配套建设、示范运行到应用推广的整个产业链,政府制定政策、搭建合作平台,对汽车零部件、研发中心、技术人才产生了集聚效应,有效地确保了德国新能源汽车在汽车领域的技术优势[6]。而产业政策若存在缺陷则对于产业链重构存在负面影响,我国光伏产业政策曾经存在对于产业链中上游的激励充分,而对于产业链下游激励不足的问题,最终导致光伏产业链发展出现不平衡的局面:中上游光伏电池及光伏发电系统集成产能过大,而下游光伏发电应用方面的政策支持不够导致需求不足,过分依赖国际市场[7]。

(二)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理论研究与发展现状

西方学者很早就注意到了制造业转型发展的问题,并对于传统制造业拓展产品价值空间,向制造服务业转型升级已基本达成共识。如Allen L. White等人基于制造业服务角色的转变,对制造业服务化进行了探讨[8];Andrea Szalavetz认为制造业服务化不仅能够使企业产品价值升值,还能促进制造企业管理服务水平的提升[9];还有Wietze van der Aa等对制造企业服务创新中组织融合、技术创新等进行了研究[10]。总体来说,西方学者对于制造业与服务业的融合普遍认同,并意识到服务要素必须渗透至企业价值链的各个环节,才能实现产品价值最大化。

“互联网+”是对“中国制造2025”的重要支撑,是提升实体经济创新力和生产力的经济社会发展新形态。在国外学者开展的制造业与服务业有效结合的研究基础上,国内学者开展了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理论研究。蔡银寅认为,“互联网+”背景下的中国制造业面临市场容量扩大、学习成本降低、信息获取机会均等化、资本运作空间更大等四大机遇,同时也面临市场竞争白热化、创新压力增大两大挑战[11]。童有好分析了我国“互联网+”与制造业融合发展过程中,存在传统工业化思维盛行、对于“互联网+”存在认识偏差、制造业核心竞争力不足、无序竞争现象较为严重等难点,并从突出企业主体地位、发挥政府引导作用和社会机构服务作用等方面提出了推进“互联网+”与制造业融合发展政策建议[12]。纪玉俊、张彦彦利用省际面板数据,得出“互联网+”对制造业升级具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并提出通过大力发展信息产业,构建产学研一体化科技创新体系,以技术创新促进制造业升级[13]。还有,赵放、任雪[14]研究了制造业与互联网的体验式融合发展,邵安菊[15]运用“互联网+”的虚拟化生产构建了完善的制造业产业链生态圈,张伯旭、李辉[16]针对“互联网+”改造制造业的结合点等问题开展了研究。以上研究侧重于研究二者融合发展的政策建議等宏观层面,为本文提供了很好的基础借鉴,然而,通过对相关文献的检索发现,关于产业链重构的视角进行的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路径的研究非常缺乏。

制造业是实施“互联网+”行动的主战场。当前,我国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步伐不断加快,具有了两个特点。一是融合发展涵盖了多种类型。既有制造企业利用互联网平台,主动构建新型研发、生产、管理和服务模式,实现提质增效、转型升级,如海尔顺应互联网时代的潮流,积极探索智能互联工厂模式,与用户实时互联互动,推动用户参与全流程的设计、制造等,由大规模制造向大规模定制转型;又有互联网企业深度服务制造企业的类型,如中钢网以电子商务平台为依托,整合制造企业、终端用户、物流、银行等全产业链各方主体,面向钢铁等大宗商品行业提供现货在线交易等服务,实现钢铁行业产业链内上、下游企业业务的统一流程化管理。制造业与互联网的融合呈现出双向融合、形态多样的特点。二是融合发展涉及多个行业。“互联网+”在制造业领域的影响范围非常广泛,中国航天科工集团航天云网立足装备制造体系及信息技术产业,以生产性服务为依托,形成军民融合的制造业协同创新平台;南京壹千零壹号以3D打印技术为基础,自主研发工业控制系统实现生产自动化;北京智趣车联运用软件+硬件+移动互联网思维的方式,提供前向疲劳驾驶提醒、紧急车况一键抢拍等服务,对驾驶者提供行车安全保护、曝光不文明交通行为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以上案例涵盖了装备制造、电子信息、消费品等各大制造业领域。这充分说明我国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步伐不断加快,并已初显成效。

三、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路径

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方法和路径存在多种形式,如德国“工业4.0”主要是“制造业+互联网”,而美国更多是“互联网+制造业”。我国加快制造强国建设,强调二者全面融合。产业链是基于专业分工的企业之间的集成与协作,具有可分解性和模块化特征。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能够培育新兴业态和创新服务模式,不可避免地会导致产业链重构。以价值、组织、空间等产业链的三个维度为切入点,分析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路径。

(一)聚焦价值创造,形成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倍增效应

产业链是企业在研发、生产、管理和服务等相互联系的环节上所进行的价值创造过程,价值创造是产业链重构的聚焦点。根据宏基集团董事长施振荣提出的“微笑曲线”理论,产品的价值链呈现“U”型分布,即“U”型曲线的左右两端分别代表产业链中研发创新环节和营销服务环节,这些环节往往具有高附加值;而“U”型曲线中间部分则表示制造和装配环节,这一环节的特征是低附加值。实现制造业产品价值链增值有两条路径:其一是实现价值链的攀升,即产业通过要素驱动、创新驱动、产业政策等多方面的影响,全面提升研发设计端和管理营销端的水平,实现在产品价值链上从低端环节向中高端环节攀升[17]。其二是实现价值链的升级,也有学者认为我国制造业,在“一体化”产品的装配工艺和技术尚不足,仍然不具备零部件装备形成整机的能力,因此制造和装配环节的利润空间仍然很大,着力发展好制造和装配环节,抬高“U”型曲线中间部分,也可以提高制造和装配环节的生产附加价值[18]。

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旨在以价值创造为导向,整合制造企业、互联网企业等“双创”力量和资源,全面带动研发技术、制造装配、经营管理、销售理念和模式等创新,从而形成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倍增效应。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具有柔性化特征,在价值链提升方面表现为价值链的攀升和价值链的升级相结合。制造企业依托互联网平台对接用户个性化需求,产品的研发和设计活动变得更具针对性与多样性;借助电子商务平台,制造企业的营销服务活动也变得更富有实效性与灵活性,在此基础上,企业实现了价值链由低端向高端的攀升。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在制造装配环节表现为智能制造等,通过深化工业云、大数据等技术的集成应用,智能制造能够降低生产成本、提升生产效率、提高产品质量,把“微笑曲线”的低端抬高,使企业获得更高的生产制造附加价值,从而实现企业的 价值链升级。如图1所示,由曲线A至曲线B,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对于传统制造业遵循的“微笑曲线”规律是一次重塑。

(二)注重组织整合,形成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协同效应

产业链由各环节上的相关企业及相关机构(政府部门、商业银行、有关中介服务机构)等组成。产业链具有模块化特征,复杂系统由许多既相对独立又相互联系的子系统组成,企业作为产业链的主体,组成形式就决定了产业链的组织形态。资源禀赋和技术水平等方面的差异导致产业链上各企业定位必然存在差异,链上企业只有结合自身核心竞争力,准确定位其在产业链中的角色,专注于某一个或几个环节,才能以劳动专业化获得规模经济效应;此时,当链上企业充分发挥协同效应,使产业链各环节交易成本处于最低时,即意味着产业链处于最优状态。产业链最优状态是一种理想状态,可以说,产业链上的企业一直都处于一种整合状态中。产业链上企业之所以一直存在整合动力,主要基于三点原因:一是产业链整合具有知识溢出效应,即企业之间的相互合作形成知识相互溢出,链上企业在边际成本为零时可以使用其他企业产出的知识[4];二是产业链整合具有亚市场效应,即链上企业之间在长期的交易中形成了一种默契或规则,相互间文化认同与诚信交易促使交易成本最小化;三是产业链整合具有一体化效应,即产业链上核心企业对其他企业实施纵向约束或控制,将外部交易内部化,以实现产业链一体化的协调性和利润最大化,不断扩张市场势力。

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归根到底是依靠企业的创新发展,注重企业间的整合,产业链整合所产生的报酬递增效应就会越大。产业链上的企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在进程与形式上存在差异性。产业链上游企业由于只是进行原材料或半成品的供应,其生产经营活动与互联网融合进程较慢,研发活动涉及商业秘密,并未通过互联网全面展开;随着工业信息系统安全水平的提升,建设“双创”平台、共建协同创新中心为企业研发活动助力,是大势所趋。产业链下游企业离消费者消费环节更近,更容易与互联网发生融合导致组织重组,工业电子商务、在线增值服务、产品全生命周期管理与服务等新组织应运而生。产业链中游企业受下游企业影响,生产模式逐渐向工业云平台、智能制造、全产业链质量控制等转型。产业链整合动力的存在,使产业链上的企业处于不断的整合过程中,竞争优势明显的企业逐渐发展成为企业链中的核心企业,而发展能力较弱的企业则会被迫退出。产业链的组织整合会催生制造企业与互联网企业跨界融合。跨界融合主要基于制造企业与互联网企业合资合作培育新的经营主体,培育个性化产品、制造+服务等新生态,形成制造业与互联网优势互补、合作共赢的融合发展格局。广汽集团、乐视控股和众诚保险共同投资大圣科技股份有限公司,通过有机融合广汽的线下汽车全产业链,乐视的线上渠道,以及众诚在保险服务上的优势,构建买车、用车、修车、租车、换车一站式平台就属于产业链组织整合的新模式。积极发挥我国互联网已经形成的比较优势,以企业整合、平台建设为抓手,如图2所示,推动制造企业与互联网企业在发展理念、生产模式、业务模式等诸多方面的融合,形成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协同效應。

(三)突出空间扩展,形成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聚合效应

受区域要素禀赋、产业基础条件等限制,传统企业研发设计、制造装配等环节基本上在企业内部或某一城市内独立完成;产业集群实现了区域性产业协同,表现为产业链上相关企业在一定区域范围内的分工协作,但产业链各主体间的联系仍然受地理位置的影响,表现为一种“区域性聚合”。交通运输的快速发展,特别是信息化发展的重大变革,使产业链各环节资源突破地理位置限制在不同国家和地区配置成为可能。制造业的空间扩展体现出一定的规律性:竞争强度较低的产业,企业倾向于选择自己投资建厂,维持技术优势;在竞争强度较高的产业,企业优先考虑利用第三方设施,营造成本优势[19]。以美国苹果公司为例,众所周知,通讯、计算机产业行业竞争强度高,为实现企业利润最大化,苹果公司较早放弃了传统的一体经营方式,采取的是比较彻底的外购方式,所有产品及其零部件均由第三方企业制造。

互联网具备聚集优化各类要素资源的优势,充分运用互联网开展企业内部、企业之间的协同化生产,整合线上线下资源,企业内部、企业之间的各类隐形的信息壁垒将会进一步被破除。我国在“互联网+”的发展过程中,形成了一定规模优势和应用优势。制造企业、互联网企业应当积极建设“双创”服务平台,进一步扩展产业链空间。中国电信成立了“中国电信(浙江)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创新中心”,凭借网络优势和产业生态资源,聚焦产业链协同,覆盖设计、制造、物流等全流程,为制造企业提供智能化生产、网络化协同、个性化定制等新的产品服务模式,这一模式值得推广。现有基础上,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使产业链在空间上表现为“本地协同制造→区域协同制造→全球协同制造”扩展趋势,如图3所示。可以预测的是,未来模块式的区域化生产将会取代集中式的规模化生产,规模效应在企业生产中的影响力将会逐渐减弱[20]。突出产业链空间扩展,打造高效协同的生产流通一体化新生态,促进技术产品创新和经营管理不断优化,制造业与互联网全面融合的聚合效应将会更加显著。

四、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支撑体系

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是市场经济的本质要求。从产业链的重构视角来看,市场的决定性作用意味着生产要素的价格及其流向,产品的消费、利润的实现与分配等主要依靠市场交换来完成。这进一步要求在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过程中突出企业的主体地位;而政府的作用在于通过优化服务,以形成公平有序的融合发展新环境。日本在推进制造业服务化方面投入了较大力度,其重点就在于政府致力于营造开放包容的制造业服务化发展环境,在完善基础设施以及相关行业标准规范、信用体系和法律法规方面作用显著。美国的信息技术研发应用一直处于世界前沿,其工业互联网发展特点为:充分发挥企业在产业创新中的主体地位,政府通过对知识产权、隐私权的保护以及内容的适度监管,提供一个鼓励竞争的、可预测的、公平的商业环境。美国信息产业创新政策最大限度地激发规模经济和资源整合效应,被一些学者称为自然成长模式,产业选择主要是市场主导,政府匹配赢家[21]。支撑体系研究是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本文基于产业链重构的视角,从加大财税支持、强化人才支撑、优化基础环境等三方面构建支撑体系(如图4所示)。

(一)加大财税支持

政府设立融合发展专项资金,为符合条件的企业进行“双创”平台建设、设备智能化改造提供支持。落实研发费用加计扣除、高新技术企业等所得税优惠政策,激励融合发展企业增加研发投入,支持创新型企业发展。我国在光伏产业存在产业缺陷的经验是财税激励作用的发挥要充分结合行业产业链特征。坚持分业施策原则,深刻把握互联网技术在不同制造行业、尤其是产业链的不同环节的扩散规律,按照融合方式的不同,分业、分环节给予财税支持。

(二)强化人才支撑

人才资源是第一资源,健全融合发展人才培养体系。产业链重构视角下,以高等教育、职业教育为主体,实施差异化人才培养战略,对于创新型、技术技能型、复合型等不同培养目标下的学生分类施教。鼓励高校与企业共建人才培养实训基地,开展企业新型学徒制,注重融合发展下学生实践能力的培养。政府通过健全完善激励创新的股权、期权等风险共担和收益分享机制,鼓励创新的同时宽容失败、允许试错,营造有利于融合发展优秀人才充分发挥作用的社会氛围,强化融合发展人才支撑。

(三)优化基础环境

政府积极转变职能,营造公平有序的融合发展环境。一是提高工业信息系统安全水平,为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提供安全支撑。“互联网+”下大数据可以对产业链上的各类信息进行有效集成,因此安全网络环境显得尤为重要。二是围绕新商业模式知识产权保护需求,加强知识产权运用和保护,鼓励大型信息服务企业和制造企业建立交叉交换知识产权池。三是加快完善现代综合交通运输体系,实现人畅其行、货畅其流。交通运输是国民经济中先导性行业,影响到融合发展中产业链各节点的交易范围。

五、结 语

在全球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中,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具有广阔前景和无限潜力,正对世界各国经济社会发展产生着战略性的影响。推动我国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有利于形成倍增效应、协同效应、聚合效应,助力制造强国建设,二者融合发展将成为一种常态。本文试图探讨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路径,为二者的融合发展提供理论框架与实践支点。

通过系统分析证明,从产业链重构视角切入研究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对于企业重塑创新体系、激发创新活力有着重要价值。已有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理论研究与发展现状,既反映深化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必要性与可行性,又为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理论的深化提供了坚实的基础。本文从价值链、组织链、空间链三个方面研究了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的路径,并从财税支持、人才支撑、基础环境三个维度提出了二者融合发展的保障体系。然而,本文的研究还未涉及制造业与互联网融合发展对传统制造业的挑战、企业在制造融合发展中如何实现与外部组织(政府部门、商业银行、有关中介服务机构)协同等方面,这将是未来研究的关注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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