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2017年陕西文物保护研究综述

2018-10-26 06:33陕西省考古研究院文物保护研究室
考古与文物 2018年5期
关键词:文物保护壁画考古

陕西省考古研究院文物保护研究室

2008~2017年是陕西文物科技保护工作蓬勃发展的十年。期间,在国家文物局和科技部的支持下,继“陶质彩绘文物保护国家文物局重点科研基地”“砖石质文物保护国家文物局重点科研基地”之后,“考古发掘现场文物保护国家文物局重点科研基地”“馆藏壁画保护修复与材料科学研究国家文物局重点科研基地”以及“科学技术部国际合作基地”相继落户西安。依托这些科研平台,在陕西省文物局的组织以及全省文物科技保护工作者的共同努力下,陕西文物科技保护工作取得了长足的发展,在古建保护、馆藏文物保护修复、考古发掘现场文物保护、文物科学研究等方面均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一些研究成果在全国乃至国际上产生了重要影响。

作为全国规模最大的省级考古研究机构,陕西省考古研究院一直重视文物科技保护工作。在过去的十年中,我院以“考古发掘现场文物保护国家文物局重点科研基地”为依托与国内外相关高校及文博机构展开广泛合作,围绕多项科研课题、文物保护修复专项以及考古发掘项目开展文物科技保护工作。在考古发掘现场文物保护、考古出土文物保护修复以及科学分析研究方面均取得了显著的成绩,为陕西乃至全国文物科技保护事业做出了重要贡献。

一、考古发掘现场文物保护

依托“考古发掘现场文物保护国家文物局重点科研基地”,我院配合榆林神木石峁遗址、宝鸡石鼓山商周贵族墓地、周原贺家车马坑、甘肃张家川戎人墓地、西安凤栖原张安世家族墓、河北磁县北朝壁画墓、长安郭新庄韩休墓、扬州南朝画像砖墓、固原南塬唐代壁画墓、大同东风里辽代壁画墓、菏泽元代沉船等省内外重要考古发掘项目,开展现场文物保护项目数十项,确保考古出土的珍贵文物遗迹在第一时间得以妥善保护。同时,在考古现场文物保护理念、信息调查与采集、脆弱质文物保护、大型文物遗迹保护、实验室考古发掘以及现场保护装备等方面进行了积极的探索,形成了一套合理可行的考古发掘现场文物保护程序和方法,其中一些方法及理念,例如考古现场遗迹遗物的科学调查、大型文物遗存的整体搬迁、室内微观考古发掘等,逐渐为全国考古研究机构广泛采用,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中国考古发掘现场文物保护水平的整体提升。

图一 汉阳陵东阙门遗址三维扫描图

(一)考古现场信息调查与采集

随着考古学的不断发展,考古发掘现场传统的信息采集手段已不能满足当今考古研究的需求,考古现场保护的内涵也随之不断扩展,从对出土器物单纯的现场应急保护处置逐渐发展为应急保护和信息采集并重。因此,我院近年来在考古发掘现场信息采集和提取方面进行了积极地探索和实践。

1.汉阳陵东阙门遗址现场调查与记录

2014~2015年,我院联合汉阳陵博物馆对汉阳陵东阙门遗址的南半部进行了考古发掘,清理出大量建筑遗迹和遗物,基本搞清了东阙门遗址的建筑形貌,并对遗址中的地层堆积及部分遗迹现象有了清楚的认识。发掘过程中,为提取并记录各种遗迹信息,获取更多的考古研究资料,我院联合西北大学、西安光机所等单位,利用多种技术手段对遗址区开展了全面的调查工作。

调查的方法以及取得的成果包括:利用高清数据采集、近景摄影测量、遥控无人机拍摄、像对式数据扫描等空间信息采集方法,完整记录了遗址区原始形貌(图一);通过红外照相、紫外照相、高光谱照相、显微照相技术对遗迹进行了光学调查,发现了红、黄、蓝、绿、紫、白、黑等多种颜料遗存的分布规律,以及部分青色墙皮表面明显的荧光现象、植物纤维和碳化木材残留物等重要信息;采用非接触式色度计、便携X射线荧光光谱仪、便携拉曼光谱仪等设备对现场遗迹进行了初步分析检测,对所使用的朱砂、针铁矿、汉蓝、汉紫、石膏等颜料有了定性判断,并对遗址初始颜色的色度值进行了记录;利用红外热成像和土遗址常规调查方法对遗址的保存状况、病害分布情况进行了评估,确认夯土层的厚度在6~8厘米,主要病害包括坍塌和风化等,并在调查的基础上绘制了遗址本体病害图(图二)。

图二 汉阳陵东阙门遗址本体病害图

本次调查工作对于汉阳陵东阙门遗址历史原貌、营造方式、建筑材料、变化过程等方面研究及遗址的复原式展示提供了科学依据,丰富了考古学的研究成果,也为回填保护和后续研究工作的开展提供了重要的信息资料。

2.宝鸡石鼓山商周贵族墓考古现场信息采集

2013年12月底,陕西宝鸡石鼓山商周墓地M4发现了8个壁龛[1]。为确保考古工作的顺利进行,最大限度提取各类遗迹、遗物所蕴含的重要信息,同时确保出土文物安全,我院文物保护人员及时介入考古发掘工作开展现场信息采集以及文物保护及工作。

图三 雷达探测仪显示的壁龛(K1)内器物位置图

信息采集工作主要是利用高倍数码显微镜对壁龛内部和器物表面残留的席纹和纺织品痕迹、谷物遗存形态、贝壳和漆器等遗物的保存状况进行了详细的观察和记录,发现了三种不同的席纹、纺织品为平纹、禾本植物外稃壳和颖果以及部分贝壳上的人工钻孔等重要信息;使用便携式X射线荧光分析仪对出土的青铜器、锈蚀物、颜料进行快速定性分析,结果显示青铜器的材质以铜锡铅三元合金为主,部分铜器表面的铁锈可能和土壤中铁元素较多有关,红色颜料为朱砂,白色颜料为铅白;通过架设传感器对墓室内外的温度、湿度、光照、土壤温度和含水率等进行了实时监测,发现墓葬内外温湿度变化趋势一致,但墓内变化幅度较小[2]。

值得一提的是,本次考古现场调查首次尝试利用便携式雷达探测仪对清理前壁龛内文物的分布情况进行了预探测,提前判断墓葬各壁龛中文物所处的位置,进而确保清理发掘工作有效、安全开展。本次对6个壁龛的预探测结果与清理后文物所处的位置基本吻合,验证了这种预探测技术的可行性[3](图三)。

图四 彩绘颜料现场调查布点图

本次考古现场调查表明,现代科学技术的介入,使得考古现场文物信息记录与提取更加科学化、规范化。更为重要的是,一些裸眼不能识别而又无法延迟至实验室完成的信息提取工作,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有效采集。同时,也为多学科的交叉深入研究提供了基础资料,为出土文物的室内保护修复工作提供了重要的参考信息。

3.韩休墓壁画考古现场调查与研究

2014年,我院和陕西历史博物馆、长安区文物局联合对唐韩休墓进行了考古发掘。韩休为唐玄宗时期的丞相,其墓葬虽经盗掘,但壁画保存较好,内容丰富,为唐墓壁画研究提供新的素材[4],尤其是墓室中的“山水图”和“乐舞图”,不仅在构图、技法等方面有所创新,在中国美术史上也具有重要的意义[5]。

众所周知,文物一旦被发掘出土,其赋存环境的骤变不仅使文物在埋藏环境中业已存在的劣变速度加快,而且还会引发许多新的劣变形式,对于墓葬壁画这样的脆弱质文物尤为严重[6]。同时,墓葬壁画目前最有效的保护手段仍是现场揭取,易地保护。但是,壁画现场揭取保护需要进行画面预处理、加固、贴布等一系列操作,所使用的加固材料和粘接材料将对壁画的后续科学研究带来一定的干扰和困难。因此,在考古发掘现场,第一时间对墓葬壁画原状展开全面的科学调查不仅必要而且重要。

韩休墓壁画现场科学调查在对画面全面观察的基础上,首先通过分区布点,确定重点部位(图四)。接着利用多光谱照相和显微照相对画面进行全面的信息记录,重点了解画面有无荧光反应,壁画线条走向、衔接情况,细微部位颜色的调和、叠加情况,颜料的颗粒度以及壁画的病害状况。然后利用非接触式色度记录仪及时记录画面色度信息,用以了解湿度变化对颜料色度的影响,同时利用便携X射线荧光光谱仪、便携拉曼光谱仪、红外热成像仪等设备对壁画材质、病害进行无损分析调查,进而了解壁画的保存状况和病害特征,分析病害成因,为下一步的现场保护工作提供技术参考和依据。最后,有针对性的采集壁画样品和土壤样品,用于后续室内科学分析研究。现场调查发现:壁画整体保存较好,但局部出现了空鼓、霉变等病害;壁画存在改绘、增绘情况(图五);紫外荧光下黄色颜料变成橘红色;绘画所用材料主要为矿物颜料,但蓝色颜料和黄色颜料值得深入研究。

韩休墓壁画现场调查不仅获得了大量的数据和影像资料,而且为后续实验室的进一步研究指明了方向。例如,现场调查发现韩休墓壁画所使用的蓝色颜料和黄色颜料值得关注,后经实验室研究发现北壁山水画所用蓝色颜料为植物染料靛蓝,东壁乐舞图所用黄色颜料为钒铅矿,两种颜料在国内外古代壁画中均较为少见,为颜料史、艺术史等方面的研究提供了重要资料。该项工作是国内首次利用多种技术手段对墓葬壁画开展的科学调查,为今后同类工作的开展积累了经验并提供了技术参考。

近年来,我院针对不同类型的考古遗址,利用遥感、雷达探测、三维扫描、多光谱照相、光纤内窥镜、便携X射线荧光光谱、拉曼光谱等技术手段开展考古现场调查及信息提取工作,引入、改良了多种现场调查手段和方法,积累了丰富的考古现场科学调查资料,建立和明确了不同类型遗址的现场科学调查方法和侧重点,初步形成了一套完善的调查方法和程序,为考古发掘、现场文物保护提供了全面的技术支撑,引领了国内考古现场调查研究,取得了大量成果,得到了考古学家的重视与赞赏。

图五 红外光照相显示的改绘现象

(二)脆弱质文物现场保护

脆弱质文物是指考古发掘出土后很容易受环境变化的影响而发生劣变的文物遗存,主要包括漆木器、纺织品、壁画、骨角质类等,这类文物出土后须经应急性保护处理才能得以完整保存。脆弱质文物应急保护一直以来是考古发掘现场文物保护工作的重点,近年来我院在脆弱质文物的考古现场保护方面也进行了积极探索,在抢救大量文物遗存的同时,积累了重要经验。

1.凤栖原张安世家族墓现场保护

风栖原的文物保护工作以解决考古发掘过程中的文物保护问题为导向,聚焦脆弱质文物现场保护性提取和文物赋存信息的提取与记录两大目标,通过引用现代科技成果和技术手段分别开展了遗址区域大环境长期监测;发掘过程中墓葬埋藏微环境空气气体提取、实验室分析;内窥镜探测技术在发掘前预探测;发掘过程中环境空气气体提取,现场文物环境实时监测;墓葬开启后及时启动发掘小环境控制;高像素专业相机,采用正投影、大比例获取的高清照片等手段;同时采取区域性文物环境控制,结合有效使用文物保护材料、适应性的保护方法对糟朽、易损的文物进行干预,稳定其出土状态并使之按照实体形式保存下来,为后续研究工作的开展保留了实物资料,如在凤栖原出土了许多包括漆木器在内保存状态差、叠压关系复杂的糟朽文物遗迹,它们的现场应急保护处理和提取最具代表性。

以M1主墓室内遗物迹象为例,无论是清理提取资料还是保护都面临许多困难。类似问题处理大致的思路是现场清理与保护相辅相成协调开展,具体操作是由边沿逐层、逐步、逐个清理,目的是弄清各个器物遗存之间的相互关系,针对可以清理出来的极度糟朽、有型而不成器的遗迹,采取临时性预加固的方法尽量维持形状。而大多数相互叠压且迹象模糊不清的,可采取解剖提取资料并继续清理其下面覆盖的迹象,以使遗迹现象保存的状况简单化,并使之具有一定的可辨识性,然后分别记录提取资料,有提取必要和可能的,可采取先加固定型后提取实物保存。

凤栖原墓地M1主墓室规格等级高,其中大量的汉代漆木器文物,应属当时器物制造最高工艺水平的代表,只是由于不干不湿、不宜这类文物保存的埋藏环境造成出土时腐朽残破不堪,从现场残留的器物来看,木质胎体已基本完全腐朽,失去支撑的表面漆皮,缺乏足够强度,即碰就碎,从部分漆皮残片观察,偶尔还残存有纺织纤维迹象。对于他们的提取保护主要包括清理、清洗,稳定性加固及固定、定型等系列保护措施后,按照提取的操作方法,使用包括餐刀、钢尺、不锈钢板等切铲工具,分别沿四周并且变换不同角度,使之与墓室底部和周边器物中分离出来,再将备好的塑料板基本呈水平方向送入漆器底部,要整个漆器完全置于塑料板上,再拖移转换到强度好的铝塑板(钢板)上,后平抬置入相对密封、具备良好保湿功能的有机玻璃周转箱内储存。

风栖原的文物保护工作是我院获得考古发掘现场文物保护国家文物局重点科研基地后的首项工作,其特点是将考古发掘与文物保护有机融合、同步规划、并举开展的一项重要实践,同时针对文物出土特点,引用现代科技成果,开展科学的调查研究,使考古发掘和文物保护工作的针对性更强。尤其是在出土迹象复杂的北方类型脆弱漆木器的现场保护和提取方面积累了重要经验。

2.张家川戎人墓地髹漆车辆现场保护

张家川戎人墓地位于甘肃省天水市张家川县木河乡东北的马家塬上。甘肃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于2006~2011年期间共发掘墓葬25座,清理出装饰豪华程度不等的随葬车辆30余乘,出土金、银、铜、锡、错金银铁、包金铜、陶、骨、玛瑙、玻璃、漆器等不同质地的珍贵文物数千件(组)。马家塬墓地的发现为研究甘肃东南部地区战国中晚期的文化面貌提供了新资料,对研究秦文化和西戎文化的关系具有重要价值[7]。

张家川戎人墓地考古发掘过程中面临的最突出的文物保护问题即是车辆表面髹漆层由于脱水而发生收缩、开裂、脱落等病害。受国家文物局委托,我院负责出土车辆遗迹的现场保护工作。保护人员从对出土车辆保存状况、主要病害、赋存环境系统调查入手,通过对比试验,确定了聚乙二醇(PEG)200为彩绘髹漆层稳定处理材料,丙烯酸类乳液为起翘、脱落彩绘髹漆层回贴黏合剂[8]。

髹漆层现场保护主要用喷壶喷施 PEG200的水溶液,使彩绘髹漆层回软并且达到稳定状态。PEG200水溶液的浓度由小到大逐步升高直至达到饱和状态,即从20%开始,以每天浓度升高10%的梯度逐渐升至100%。每次喷施后待髹漆层表面微干再进行下次喷施。PEG200溶液按上述操作程序喷施完成后,将彩绘髹漆层暴露在空气中一到两周的时间,观察其稳定情况,如果彩绘髹漆层还有皱缩、开裂、起翘等现象发生,表明还没有完全稳定,需继续对其喷施PEG200直至完全稳定为止。前期稳定处理完成之后,以50%的921丙烯酸类乳液作为回贴黏合剂,采用针管、滴管、棉签等工具,对起翘或脱落的彩绘髹漆层进行回贴处理。

张家川戎人墓地现场保护工作不仅在前期调查的基础上探索出了北方亚饱水漆器现场保护的技术方法,使随葬车辆表面髹漆层得以有效保护,而且对未得到及时保护的M3随葬车辆髹漆层和得到及时保护的M6随葬车辆髹漆层从保护效果、保护材料的消耗以及保护处理时间几个方面进行了对比研究,强调了考古发掘现场文物保护“及时性”的重要作用[9]。

张家川战国墓地现场文物保护的实践表明,要做好出土文物的现场保护,应先期对发掘的墓葬及其周边环境进行详细的调查,以了解即将可能出土文物的种类、遗址的类型及周边的环境状况等信息,随后根据调查结果预测在发掘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判断文物劣变的趋势等,在科学评估的基础上,有针对性的制定考古现场文物保护预案、再配备专业保护技术人员、提前预备适当的保护材料,为考古现场的文物保护做好充足的准备。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在第一时间对出土的文物遗迹进行及时保护,使环境变化对文物的影响降到最低,以实现保证脆弱、易损文物的完好提取,避免考古遗迹、相关历史信息的丢失,而且在很大程度上节约人力、物力和财力等保护资源。

3.墓葬壁画的现场保护

作为出土脆弱质文物之大宗,墓葬壁画的现场保护与揭取一直是我院考古现场文物保护工作的重点之一。2004年,我院针对汉唐墓室壁画的结构及材质特征、传统保护修复方法中的不足和缺陷,同时借鉴、吸收国外的保护理念、材料和方法,完成了“汉唐墓葬壁画规范化保护研究”课题,在墓葬壁画保护方面走在全国前列[10]。

近年来,随着文物的原真性在文物保护工作中越来越受到重视,以及不同类型墓葬壁画的出土,我院不仅加强了考古现场壁画信息调查和记录的力度,而且在现场保护方法上也进行了积极的探索,成功解决了墓葬拱顶壁画的揭取问题,从而改变了以往只能揭取直壁壁画的局面,同时还针对不同类型和保存状况的壁画尝试了不同的现场保护方法。对于画面材料或地仗层比较疏松保存状况差或地仗层与支撑体结合比较牢固,任何从背部的铲切都会造成壁画本体的损失等情况,我们通过对壁画支撑体进行分块切割,并用石膏包加固的方法,将壁画连同支撑体一起搬迁保护,例如江西德安望夫山宋墓壁画和山西繁峙宋墓壁画的保护就使用了这种方法。对于现场无法揭取的无地仗层墓葬壁画,例如韩城出土的宋代墓壁画、志丹出土的金代墓壁画以及甘泉出土的金代墓壁画,我们采取了墓室内部支撑、石膏槽钢加固的方法进行了整体搬迁保护[11]。

近几年应国家文物局或兄弟省市要求在全国范围内完成了不同时代、不同地域、不同形制的墓葬壁画现场保护工作百余例,包括山西大同云波里北魏壁画墓解体搬迁与修复、山西大同东风里辽代墓壁画整体搬迁和修复、扬州市战备路南朝画像砖墓整体搬迁、徐州市雎宁县明代壁画墓整体搬迁以及湖南娄底壁画墓解体搬迁等。随着我院壁画揭取与保护方法的不断完善,以及取得的诸多成果,我院壁画保护也得到了业内同行的高度认可和赞扬。

(三)大型文物遗迹现场保护

就考古出土的大型文物遗存而言,理想的保护应该是原址保护,这样不仅保护了遗迹本体,而且还保护了其所处的历史环境。但是,受经济和技术等客观条件的制约,理想的保护模式往往很难实现。为使文物遗迹的原始信息得以最大限度的保存,在以往墓室壁画揭取以及中小型文物遗迹提取实践和经验总结的基础上,我院近年在墓葬、车马坑等大型文物遗迹的整体提取保护方面进行了积极的探索和实践,实现了文物遗迹现场保护方法上的突破[12]。

1.渭南金代砖室壁画墓整体保护搬迁

2008年10月,我院对渭南市临渭区崇凝镇靳尚村发现的一座砖室壁画墓进行了抢救性考古发掘。现场调查发现该墓葬壁画直接绘制于砖体表面厚度大约0.3毫米的白灰层上,属于无地仗壁画,无法按照以往的方法保护揭取。在原址无法保存的情况下,要想维持壁画的完整性,唯一的方法就是对墓葬进行整体搬迁。

在现场调研和相关专业咨询的基础上,针对墓室砖体结构和壁画保存状况,为使壁画完整保存且确保墓葬结构的稳定性,我们首先对墓葬已遭破坏的穹窿顶进行了拆除。再利用塑料薄膜和泡沫板对壁画画面进行隔离保护,并以“麻布+石膏+木龙骨”对墓室内部进行支撑加固。然后利用“麻布+石膏+槽钢”对墓室外部进行整体加固,以保证墓室的整体刚性和稳定性。同时,为确保吊装、搬运过程做到万无一失,在墓葬底部增加了两根工字钢与槽钢相垂直放置并焊为一体。通过加固处理,把一个不稳定的砖体墓结构变成了稳定的具有刚性的独立单元结构,最终顺利实现了吊装运输和搬迁。

基于渭南金代壁画墓搬迁的成功经验,2009年我院又对韩城发现的一座宋代无地仗壁画墓成功实施整体搬迁(图六),并在实践中对保护和提取技术进行了调整,例如,在墓室内部采取木框架支撑保护,壁画使用水溶性加固材料等。

图六 韩城宋代壁画墓画面清理

图七 整体提取的独木舟

图八 复原后的独木舟

2.山东菏泽古沉船的整体搬迁

2010年,山东菏泽市区建筑工地发现一艘元代木质沉船,是研究元代漕运的重要考古资料。山东省文物考古所与菏泽市文物管理处对发现的沉船进行发掘工作,出土一批重要文物。该船保存基本完好,船体残长21米,距地表约4米。沉船为木质内河船,其左侧木质基本腐朽,底部及右侧保存基本完好。

我院受邀负责古沉船的现场保护搬迁工作。搬迁之前对保存状况做详细的调查,并对沉船每一构件进行编号、记录,为后期的保护修复,提供原始可靠数据。为了船体保护运输中的安全稳定性,对船体已脱落松散的船体部件进行了先行提取。由于船体长期埋藏于地下,木质结构处于饱水状况,在提取搬迁之前对所有木构件进行了保湿处理,以防搬迁过程中失水过快而导致变形、开裂等病害的发生。然后,利用工字钢和木龙骨对船体进行整体包装加固。最后将沉船起吊并顺利搬迁至菏泽市博物馆,放置于预制水泥平台之上,为进一步的保护修复与展示奠定了坚实基础(图七、八)。

3.周原贺家车马的现场保护与搬迁

2014年,周原考古队在凤雏基址南100米的探区东南部发现一座南北长4.3米,东西宽3.2米的车马坑,初步清理暴露车轮青铜轮牙及车辖、车輨、车軎、衡末饰等。车軎、车辖、衡末饰等车马器表面均镶嵌绿松石,且脱落现象严重。鉴于车马坑遗迹现象和病害的复杂性,为了保证出土文物的安全,暂停田野现场发掘工作,决定对其进行整体搬迁室内清理保护。

搬迁前,按照文物保护工作的一般程序和要求,先开展了文物病害、保存状况的观察、绘图照相记录、前期试验性操作等。在此基础上,确定搬迁范围,并将搬迁范围之外的泥土,以人工挖掘方式从逐层向下削取至预设深度。采用塑料薄膜、挤塑板、塑封胶等对拟搬迁的遗迹进行隔离包装,从而确保文物遗迹安全,避免搬迁时发生位移现象,同时控制水分过快散失引起车马遗迹变形。根据实际尺寸,现场加工制作角钢等金属材料的外围框架,框架内四周使用九厘板包裹,最后使用聚氨脂发泡材料填充缝隙。根据土质和文物遗迹状况,订制加工钢板,使用机械辅助推进的方法,沿车马遗迹底部水平插入,形成底部托护面,完成遗迹与地面分离。然后,通过焊接加固车马底面形成整固体,避免移动时产生扭曲变形,并呈起吊结构作为吊装启运的施力点。最后,邀请专业吊装公司进行吊装、运输和卸载,以保障整个过程中文物的安全。

贺家车马通过整体搬迁转移到室内,在环境可控、技术手段完备、设备精良的条件下开展实验室微观发掘保护,为揭示车辆形制、制作工艺、装饰风格;挖掘文化内涵与科学价值、完整保留古代历史信息、实现车辆有效保护和复原提供了坚实基础。

近年来,我们还完成了湖北荆门獾子冢车马遗迹、志丹王辛庄金代壁画墓、杭州临平茅山工地出土独木舟、高陵院张明墓漆棺、甘泉砖雕墓等大型文物遗存的整体搬迁工作。大型文物遗迹的整体搬迁,虽然增加了现场保护的难度和费用,但使文物遗存能够得以完整保护,将可能的损失降低到最小。大型文物遗迹的整体提取搬迁是近年来文物现场保护的一项创新,也代表了考古发掘现场文物保护的一个全新方向,也为考古发掘现场保护提供了很好的借鉴。

(四)实验室考古发掘

实验室发掘是指对考古现场提取物,在实验室条件下进行精细、周到的第二次微型清理、发掘、保护和记录的过程。实验室发掘的最大特点是不受时间限制且保护、清理条件相对可控,也就是说可以充分利用实验室的仪器、设备等资源,最大限度的捕捉各种可视、微观信息,并及时通过科技手段将其记录下来,实现考古发掘实物资料保留的最大化以及清理过程中获取更多的各种遗痕、迹象的目的。在考古发掘过程中,随着现场保护技术的介入、各种现代技术手段的引入,整体提取开展实验室考古发掘等手段,在各类文化遗存的清理与记录、遗迹现象的分析与辨别、脆弱文物的提取与保护等方面发挥出极大作用,多种手段结合、多学科合作的思路为许多考古发掘项目所采用[13]。

自上世纪90年代,我院就开始了实验室考古发掘方面的探索,如北周武帝孝陵出土脆弱器物、唐李倕冠饰及身体部的实验室发掘工作等[14]。经过近30年的发展,我院实验室考古发掘经历了从对单个脆弱器物的加固提取到对有组合关系的整组器物的提取保护,再到对整个墓葬中棺木的整体提取、清理、保护、复原的过程。近年来,随着高清照相、三维扫描、数字化复原等科技手段的引入,实验室考古清理、保护、复原等一系列工作有据可依,同时信息的采集和记录也更加及时、准确。

1.张家川出土棺木遗存室内清理

如前所述,我院自2007年开始负责张家川马家塬墓地的现场保护工作。为了解该墓地有关人体装饰和服饰的完整信息,复原人体装饰和服饰的全貌,我们对保存状况较好,装饰复杂的M4、M16、M57、M21、M18等墓的棺木进行了整体提取,运至室内清理保护。意在解决由于现场条件限制所造成的现场清理过程中信息提取不全、不能完整反映人体装饰和服饰的形态结构、无法在现场进行保护和妥善提取等问题。

在清理工作开始之前,我们根据以往室内清理的经验以及现场打包前的状况制定了相应的工作流程及步骤,即拍摄X射线照片—整体分区—试清理—分区分层清理,同时严格遵循在整个清理过程中最大限度地提取考古信息、保存脆弱文物的工作原则。在发掘清理过程中,信息资料的提取工作始终贯穿在每一个环节中,以保证最大限度的提取和保存在室内清理过程中所揭示的信息。在开始清理之前,首先对保存现状进行三维扫描。在清理过程中,对每层的每一个区域清理完毕后,进行局部拍照、绘图和三维扫描,对清理发现的小件随葬品拍摄微距照片。每一层清理完成后,绘制分层图并进行三维扫描或高清照相。

图九 甘肃张家川战国墓地M4 棺室高分辨率正射照片

图一〇 头饰模拟复原图

图一一 项链模拟复原图

图一二 腰带模拟复原图

通过实验室发掘,我们比较完整的了解了马家塬人体装饰和服饰的基本状况。例如,M4人体的装饰主要位于头胸部、腰腹部和足部三个部位,主要有各类质地不同、形态各异的珠子组成(图九)。在前期实验室考古清理的基础上,对组成各个装饰组件的珠子进行逐一提取,目的在于从细节上搞清不同形状和大小珠子间的链接方式和组成数量。整个提取过程在显微镜下完成,对于提取过程中发现的纺织品痕迹、串连物痕迹等与制作工艺相关的痕迹信息,及时进行显微照相和样品提取,为后续的研究工作积累资料。提取之前,先按原大打印出装饰组件拟提取部分的图片,将图片贴在聚乙烯泡沫板上,按照各个珠子的大小在泡沫板上刻出相应凹槽,根据珠子的排列顺序将提取出的珠子放置于对应的凹槽内,这样在整个装饰组件的每一部分都提取出来后可以按照各个珠子在出土时的原始位置进行整个装饰组件的完整复原(图一〇~一二)。

此次室内清理发掘过程是我们对实验室发掘规范化的工作流程及多种信息提取方法的一次尝试,目的是使实验室发掘更加精细化和科学化,使信息提取与记录更加详细和全面。同时,也使脆弱糟朽的文物得到了及时的保护。作为田野考古的延续与深入,实验室发掘更能体现文物、考古与文保工作者共同参与、相互协作的理念,也是现代科技手段应用与多学科合作进行研究的平台[15]。

2.陕北米脂出土玉敷面室内清理

2014年我院与榆林市文物考古勘探工作队在米脂县卧虎湾,发掘了一批汉代墓葬。其中,M103中发现墓主人身体表面有大量玉制品,尤其是头部和脚部,整个被玉片所覆盖,这些玉片有一定的排列组合关系,组成一定的形状,可能跟当时的埋葬习俗有关(图一三)。鉴于该类墓葬在陕北地区极为罕见,我院对棺木采取整体套箱提取,开展实验室发掘工作,以期准确提取裸眼难以辨识的信息,全面还原其历史面貌,为研究其独特的葬俗葬制提供详实可靠的依据。

通过拍摄X射线照片、高清照相和三维扫描等技术手段,对整个棺木中埋葬物的分布情况和保存现状进行初步了解,在此基础上经过室内细致的微观发掘,对在身体部分发现的多层纺织品和漆层痕迹以及人体骨骼痕迹,逐一进行了辨识,并利用多光谱技术对棺木进行了整体拍摄,提取了不同材质文物在可见光范围内无法观察到的信息,较为清晰的展现了人体构架、组成和轮廓。同时对面部和脚部的部分玉片进行了提取,对这些玉片所包含的原始信息进行观察记录和显微照相。

图一三 米脂卧虎湾M103棺木内情况的高清照相图

图一四 玉覆面的3D复原模型

图一五 玉覆面的实物复原

图一六 玉鞋套的实物复原图

图一七 玉鞋套的实物复原图

在室内清理工作的基础上,完成了对面部玉覆面和脚部玉鞋套的清理和复原工作(图一四~一七)。为进一步了解玉覆面及玉鞋的连缀方法以当时制作玉覆面和玉鞋套的制作工艺,我们还对玉片上的附着物、棺木内纺织品的残留痕迹以及玉片的成分、组成结构等进行了科学分析检测,发现制作玉覆面与玉鞋套的玉片大部分为透闪石玉,个别为蛇纹石玉和石英石。结合我们的复原结果,对玉覆面和玉鞋套进行了三维可视复原,便于文物的后期展示。同时,考虑文物的运输问题,定制了符合文物搬运及储存的包装囊匣[16]。

对于脆弱质文物、遗迹类文物或迹象复杂的文物遗存而言,受制于考古现场工作条件,很难对其进行十分周全的清理、保护和资料提取,很容易造成考古资料的缺失、出土文物不能完整保留以及具有特殊关联器物之间的相互关系被打乱等情况的发生。而实验室发掘则不同,其不受时间限制、工作条件可控的特点,使考古发掘的过程更加精细,提取记录的信息更加全面,脆弱糟朽的文物更容易得到妥善处理等。可以说,实验室发掘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田野考古的不足,是田野考古发掘工作的补充和延续,也是现代科技手段应用与多学科合作进行研究的平台。

除了以上案例,我院近年在以周原贺家出土车马坑、新疆喀拉苏墓地出土棺木、杨官寨出土棺木等文物遗存为依托,开展了大量实验室发掘工作,摸索和总结出了一套较为科学合理的工作流程,即无损探伤—整体分区—试清理—分区清理—保护修复复原,确立了在整个清理过程中最大限度地提取考古信息、保存脆弱文物的工作原则,得到了考古学界及文物保护界专家学者的认可,其中由我院主持的唐李倕头冠、张家川马家塬战国墓地M4棺木的实验室考古及复原项目荣获由中国考古学会颁发的“考古资产金尊奖”。

(四)考古现场保护急救车的研制及应用

文物保护专用装备的研发是“十二五”期间国家文物局和相关部委大力推动、重点扶持的方向之一,作为考古发掘现场文物保护国家文物局重点科研基地依托单位,在陕西省文物局的支持下,我院在这方面也进行了积极的探索。其中,针对陕西文物大省,工作量大、发掘任务繁重、考古工地环境复杂、缺乏必要后勤保障等具体情况,历时数年研制的考古现场保护急救车即是我院近年在文物保护专用装备的研发方面的一项重要成果。

考古现场文物保护急救车是提高文物出土这一特殊时段内及时处置、快速反应和提供基础保障能力的集成平台,重在解决考古现场“进”与“出”的问题,即配备必要设备、物品进入现场,为迅速开展考古发掘和文物保护工作创造条件,同时使出土文物安全转运回实验室、为后续文物保护与科学研究奠定基础,是提高考古现场发掘和保护的时效性的重要载体。车载配备是按照考古现场特点和行业发展需求,选配有开展专业技术工作所需的适用性设备、材料和工具等,同时在车辆选型、配置等方面基于以下考虑:1.适应野外性质:考古发掘同地质、测绘等野外单位有近似之处,工作地点分布于各种地貌地形条件下,环境复杂,车辆应具备优越越野能力、高速稳定性、行走坑洼路段等的良好通过性必不可少;2.提供基础保障:考古工作性质的流动性、临时性,决定着进入现场的前期准备杂乱繁琐,带来许多不便造成工作滞延,而通过针对性的附载相关物品可直接提高效率;3.符合时效要求:当前考古工作的紧迫性日益加剧,文物盗掘安全和配合基本建设的要求,以及许多现场保护专业工作的循环与延续,如何提高出土文物及时处置和持续性保护能力也是现场保护的一项基本要求;4.实现信息交流:考古发掘、现场保护的专业性很强,集思广益、相互探讨,实现各种信息的记录与传输,使前后方之间保持联络与沟通,确保发掘与保护质量。

在功能方面按照考古现场工作中的发掘清理和文物保护的实际需要,将信息化技术等现代科技成果引入,从适应性、实用性、时效性和专业性的角度出发,发挥作用服务于考古与保护,主要具备六项功能:1.“全天候”抢救性功能组合—通过自带的基础保障配备,在迅速到达发掘现场后,可以不借助外力即刻开展工作,确保了工作的及时性;2.微波对射的安保防盗—可迅速在发掘区域范围内布设,可有效进行发掘区域的田野防盗;3.现场环境的实时监测—捕捉发掘过程中环境变化规律,研究环境骤变与文物保存之间的因果关系;4.信息传输与3G视频联络—及时将发掘现场的视频、环境监测等信息,通过3G连线发送到后方中心机房,进行信息的记录和远程专家会诊,保持信息交流;5.文物现场提取的工具集成—以不同种类文物和出土时状况分别设置,根据实际情况进行配备和组合,确保安全提取;6.包装储运保障文物安全转移—通过各类包装材料的作用,完成由发掘现场到实验室的安全过渡。

自2010年6月以来,文物“急救车”先后在陕北沙漠地区王圪堵区域系统考古调查、西安老牛坡遗址、三原王徵墓、榆林统万城、甘肃张家川战国墓地、浙江余杭良渚遗址以及陕西凤栖原西汉家族墓地等发掘现场进行测试,特别是在西汉张安世家族墓地的考古发掘中得到了全面的检测。结果表明,在考古工地的使用中体现出了多方面的优势,为发掘与保护工作提供了诸多便捷。

二、室内文物保护研究

近年来,我院围绕秦始皇帝陵园出土彩绘青铜水禽保护修复、石鼓山商周墓地出土青铜器、院藏铁器保护修复、院藏壁画保护修复、考古出土珍贵文物保护修复等多个国家文物局文物保护修复专项,开展了大量室内文物保护修复工作,平均每年保护修复珍贵文物400余件(组)、壁画30余平方米。与以往不同,近年在开展文物保护修复工作、进一步探索文物保护修复方法技术的同时,我们非常注重对文物制作工艺的揭示和研究,发表了多篇重要的科研成果,这种将文物保护修复与制作工艺研究相结合的工作模式也得到了业界的一致肯定。

(一)金属文物保护修复及冶金考古

金属文物保护修复是我院最早开展文物保护修复工作的方向之一。早期金属文物保护修复主要是在保护修复方法和保护材料方面的探索和实践。近年来,随着冶金考古的发展,我院文物保护工作人员结合金属文物保护修复工作,开展了大量的冶金考古研究工作,取得了一系列重要成果。

1.彩绘青铜水禽保护修复及制作工艺研究

发现于秦始皇帝陵园的46件神态逼真、形态各异的原大彩绘青铜水禽,是迄今为止该陵园内首次发现的青铜质地禽类形象,也是目前国内发现时代最早、数量最多的一批青铜水禽。这批青铜水禽的发现,不仅丰富了秦始皇帝陵园陪葬坑的内涵,而且对进一步研究战国晚期秦国乃至秦代的物质文化、青铜器冶铸工艺和装饰工艺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资料[17]。但是,由于长期处于潮湿的埋藏环境中,再加上历史上人为破坏,导致青铜水禽出土时腐蚀矿化十分严重,且表面残留的彩绘层变得非常脆弱,极易脱落[18]。在国家文物局“秦始皇帝陵园K0007陪葬坑出土彩绘青铜水禽保护修复”专项和哲学社会科学后期资助项目“秦始皇帝陵园出土彩绘青铜水禽制作工艺及相关问题研究”的资助下,开展了彩绘青铜水禽的保护修复和制作工艺研究工作。

2010年至今,项目组在保存状况调查和病害分析研究的基础上,通过保护材料和工艺对比试验,确定了保护修复技术工艺路线,开展了彩绘青铜水禽的保护修复工作[19]。虽然目前关于青铜文物的保护方法研究比较深入,保护工艺也较为成熟,但对严重矿化并且表面有彩绘装饰青铜器的保护研究却极少报道,尚处于空白阶段。本项目的实施,探索了这类青铜器的保护对策,对类似青铜器的保护提供了参考和借鉴。

值得特别一提的是,项目组通过多种自然科学分析手段对彩绘青铜水禽的制作工艺进行了系统的分析研究(图一八)。该项目在全面揭示、阐释青铜水禽在铸造、合金、装饰等方面工艺特征的基础上,首次发现了失蜡铸造工艺的证据,并从铸造技术角度对青铜水禽为失蜡法铸造而成进行了论证。在系统梳理、总结中西方古代青铜器制作工艺研究文献的基础上,首次对先秦时期中国青铜工艺和地中海地区青铜工艺进行了对比研究,探索了先秦时期中国与地中海地区在青铜工艺上的交流与联系[20]。

图一八 8号青铜天鹅及其X射线照片

从合金成分上,将秦始皇帝陵园出土铜器与中国春秋战国时期其他墓葬或遗址出土铜器进行了对比研究,首次提出秦始皇地陵园内随葬青铜器在材质的选择上与秦始皇的帝王身份有关[21]。同时,对青铜水禽基体进行铅同位素及微量元素分析,为青铜水禽乃至秦始皇帝陵园随葬青铜器矿料来源的探索提供了线索[22]。

先秦时期,中、西方彩绘青铜器出土均相对较少,对青铜器表面彩绘工艺的研究几乎为学术空白。本项目以彩绘青铜水禽表面彩绘工艺研究入手,首次对先秦时期青铜器表面的彩绘装饰工艺及其作用和功能进行了探索和讨论,弥补了这方面的缺憾[23]。

另外,对青铜水禽泥芯的科学研究发现[24],不同水禽、同一水禽不同部位的泥芯无论在矿物组成上,还是在常量和微量元素上均显示出了一定的差别,表明使用了不同的芯料。而且,在微量元素上明显有别于秦始皇帝陵园周边的土壤,初步认为水禽的制作地点并非秦陵地区。

该项目是我院近年文物保护修复和制作工艺研究紧密结合的典型案例,不仅使这批珍贵的文物得以有效保护,而且为全面了解战国晚期秦国(或秦代)的物质文化、青铜器冶铸工艺和装饰工艺,以及探索秦国(或秦代)与其他地区或文化在青铜工艺上的交流与互动提供重要的信息。同时,通过该项目的开展实施,培养了1名博士研究生和2名硕士研究生,实现了产学结合。

2.石鼓山出土青铜器保护修复及制作工艺研究

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宝鸡市考古研究所、渭滨区博物馆组成的石鼓山考古队,连续两年(2012~2013)对宝鸡石鼓山商周墓地进行了考古钻探与发掘,共发掘商周时期墓葬15座,发现包括92件青铜礼器在内的各种文物近230件(组)。宝鸡石鼓山墓地是近年来商周考古的重要发现,对于深入认识商周时期关中西部文化格局、地缘政治和民族融合等问题具有重要意义,出土的近百件青铜礼容器因年代明确、类型丰富、文化面貌复杂而颇受学界关注[25]。

虽然石鼓山几座较大墓葬的年代均集中在西周早期偏早阶段,但出土的青铜礼容器以其所反映的时代特征和文化属性,大致可分为典型商文化青铜容器、与先周相关青铜容器以及商周之际青铜容器三组[26]。为了使这批重要的青铜器得以有效保护,同时挖掘、阐释青铜器蕴含的科学信息,我院联合上海博物馆、宝鸡市文物旅游局在病害调查及初步科学分析的基础上,编制了保护修复方案,并开展了保护修复工作。

保护修复工作于2015年正式开始,目前仍在进行。保护修复工作的主要步骤包括表面清理、校形、缓蚀、封护、拼接、补缺、做旧等。三家单位业务人员共同努力,迄今已完成了200余件组铜器的保护修复工作(图一九、二〇)。该项目的实施不仅体现了传统修复与科技保护的相互融合,而且促进了三家业务人员的相互交流。尤为引人注意的是对M1出土铜铠甲的成功修复,其造型、工艺和表面彩绘均属罕见,是此类金属护甲目前所知年代最早的实物例证,为研究西周时期金属加工技术史和军事装备史提供了极为珍贵的实证资料。

值得一提的是,项目组在保护修复过程中非常注重该批铜器制作工艺研究。例如,M1铠甲的科学研究发现,其基体由含锡量13~15%的锡青铜热锻而成,表面云雷纹由炭黑和孔雀石两种颜料绘制而成。铜甲的形制结构和彩绘纹饰可能受到了早期整体式皮甲的影响,而其锻造成型的工艺特点或许显示了与境外青铜文化的联系,它在宝鸡地区的出现可能反映了外来工艺与中原技术传统相结合而进行的创新[27]。

另外,保护人员通过裸眼观察、显微观察以及拍摄X射线照片等手段,对该批青铜礼容器进行了铸造工艺考察,同时采集了近300个青铜器金属基体、锈蚀物以及泥芯的科学分析样品。铸造工艺研究发现,该批礼容器以浑铸为主,分铸工艺使用较少,铸造工艺已趋规范化;首次发现了“浑铸扉棱一侧分范”的工艺现象;部分成对器物在工艺细节上完全一致,很可能是由同一个作坊甚至是同一批工匠制作而成。成分分析发现,石鼓山青铜礼容器多为铜锡铅三元合金,但“先周铜器”含铅量较高,多高于10%,而“商式铜器”和“商周之际铜器”的含铅量明显较低,多在5%以下。目前,石鼓山出土青铜器的保护修复工作正在有序进行,礼容器的铸造工艺考察和相关科学分析结果正在进一步的整理之中,相关成果将陆续发表。

图一九 铜罍保护修复前后

图二〇 保护修复后的青铜铠甲

鉴于石鼓山墓地正处于商周王朝更迭的历史背景之下,对石鼓山青铜器的科学研究,将有力地促进学界对商周青铜冶铸技术的整体发展轨迹和区域多样性、跨文化的物料流通和技术交流等问题的理解,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

过去十年中,金属文物保护方面除以上两个项目外,我们还完成了山西大同彩绘铜佛像保护修复、院藏铁器保护修复等国家文物局保护修复专项,同时还围绕国家自然基金项目“关中东部商代冶金”、国家文物局课题“陕北地区出土金属器及冶金遗物科学研究”、陕西百人计划“丝绸之路冶金考古研究”等科研项目,开展了陕西灞桥老牛坡遗址、陕西子洲裴家湾、周原遗址、甘肃礼县秦公墓、横山黑水沟遗址、西安临潼新丰秦墓、张家川戎人墓地、延安黄陵寨头河戎人墓、汉阳陵陪葬墓、茂陵陪葬坑、西安凤栖原汉墓、宝鸡周原云塘汉墓等墓葬或遗址出土金属文物或冶金遗物的保护修复及科学研究工作。不仅使大批金属文物得以妥善保护,也获得了一些重要的发现,例如青铜镀锡工艺的传播、黄铜在西北地区的使用情况等,增强了我们对陕西乃至西北地区先秦时期及汉代冶金技术的进一步认识。

最值得一提的是,我院以“考古发掘现场文物保护国家文物局重点科研基地新疆工作站”为依托,开展了新疆莫呼查汗、新疆巴里坤东黑沟、陕西咸阳安陵邑制铁作坊、宁夏王大户、陕西临潼庆山寺等多个丝绸之路沿线遗址出土金属器和冶金遗物的科学研究。同时,我院还参与了乌兹别克斯坦、哈萨克斯坦等中亚国家重要考古发掘项目的文物科技保护工作。以上工作的开展,将为国家“一带一路”战略中的文化遗产保护与研究添砖加瓦。

(二)纺织品文物保护修复及研究

纺织品文物保护方面主要开展了法门寺唐代地宫出土丝绸、神木石峁遗址出土纺织品以及西安南郊明代墓葬出土纺织品的文物保护工作。法门寺唐代丝绸属皇室供奉,富佛教色彩,记载明确,涉及唐代多个时期,其织物种类多,制作精良,被誉为“中国唐代丝绸宝库”[28]。但因地宫保存环境差,法门寺丝绸出土时保存状态极差,因而保护修复难度极大。石峁遗址出土的纺织品是陕西地区出土的早期纺织品实物,以往本地区出土早期纺织品以痕迹和残留物为主,此批出土石峁纺织品虽体量不大,但能保存下来实属罕见,但由于保存状况很差加大了织物研究的难度,相关研究正在有序开展。在过去十年间,文物保护人员始终将糟朽脆弱丝绸文物的预防性保护工作放在首位[29],在做好环境控制、织物劣化机理研究、保存状况评估监测的基础上,开展保护修复及研究工作。

1.纺织品文物保护修复技术研究

在法门寺丝绸及石峁遗址出土纺织品的保护修复过程中,涉及的关键技术是糟朽粘连丝绸揭展技术。在攻克多层紧密粘联糟朽丝绸织物揭展难题的过程中,开发的纤维塑性形变恢复技术,成功的解决了法门寺丝绸衣物包块及石峁遗址出土织物的揭展难题,成果显著。通过改善纤维塑性形变恢复能力来实现揭展多层粘联脆弱丝绸的技术路线,打破了业内现存的通过化学高分子加固、化学揭展剂等强干预性的液态浸泡类技术思路。纤维塑性形变恢复技术,利用纤维分子结构中大量存在的能够吸湿和放湿的官能团,通过技术控制,来调节纤维含湿量,暂时性的改善纤维的某一特性,在此临界条件下,使很多本因纤维脆弱糟朽无法开展的操作例如揭展、抚平、矫形等操作成为可能。在完成操作目的后,又可借助环境条件控制措施,将纤维的塑性状态稳定在某一阶段[30]。该项技术不使用任何化学试剂,因而不存在化学试剂对纤维材质伤害的问题,也不存在材料老化问题,适于在脆弱糟朽纺织品文物的保护修复中应用,是一项很具推广价值的技术成果,为最终实现文物的长期保存、文物信息的最大化提取、文物价值的深入挖掘乃至系统展示和利用提供了重要的技术支持。

在保护修复技术方面,主要开展了丝绸纤维湿度调节技术系列研究[31]、湿度调节机理和湿度调节技术应用规范研究[32]、机械法除霉技术研究[33]、染色技术研究[34]、丝绸文物湿洗表面活性剂筛选研究[35]、彩绘织物湿洗中的临时性封护工艺研究[36]、不稳定染料湿洗过程中的稳定控制技术研究等。在纺织品文物预防性保护方面,主要开展了织物霉害预防性控制、糟朽脆弱纺织品文物展览、纺织品文物保护中的水质[37]、相对湿度[38]、酸碱度问题、低温保存条件下丝绸老化状态对比评估研究[39]、糟朽织物压裱保护及织物包装技术研究等。

2. 纺织工艺及科学研究

在丝绸及其附带材质工艺研究方面,主要开展了法门寺丝绸产地同位素技术分析研究、丝绸染料研究、纤维老化状态分析、捻金线加工工艺、捻金线装饰工艺技术研究。

法门寺丝绸产地一直是学界关注的问题,唐代关中地区是否曾经拥有发达的桑蚕业也是学界关注并存在争议的问题。以往的研究多以历史文献、土壤气候条件、历史贡税记录等作为研究推理资料,中德双方专家从科学分析的角度,利用产地同位素溯源技术,通过法门寺丝绸纤维与现代各地区蚕茧和桑叶的对比分析,拟对法门寺丝绸产地给出更为可信的数据和科学推理,这对研究唐代皇室手工业、贡赋制度以及法门寺唐代佛教供养等都具有重要意义。

对法门寺丝绸捻金线的系统研究表明,法门寺丝绸装饰用金属线以捻金线为主,少量为贴金箔、捻银线,捻银线中绝大部分为无背层银箔条捻绕而成,极少量由纸背层银箔条捻绕而成,而捻金线则全部为无背层金箔条捻绕而成。法门寺丝绸装饰用金箔除经剪切成一定形状贴饰在织物表面外,另有在金箔表面进行墨绘线条装饰的工艺。捻金(银)线主要以织金锦、蹙金绣和刺绣图案的轮廓或内部线条出现。蹙金绣图案的外轮廓常用黑色缝线做边饰,大面积的蹙金绣表面,还根据纹样设计的需求,分别利用墨绘线条、黑色缝线或钉线构成线条,形成不同的纹样。通过大量捻金线的对比研究发现中国古代丝绸金属线的材质、类型和工艺不断发展演变,其演变趋势遵循了金属线长度、强度、韧性逐渐增加,成本逐渐降低,结构更稳定耐久,线条形貌更精美,立体感更强,更易于折叠弯曲,装饰工艺更复杂精美,更适于织金锦、蹙金绣等复杂精美织造和刺绣装饰设计需要的基本规律[40]。法门寺丝绸装饰金属线体现了中国早期金属线的类型、技术和应用工艺水平。法门寺丝绸的皇室礼佛供养功能、供养者的高贵身份、佛教与黄金的渊源、黄金的耐久稳定性质以及捻金线在形貌、技术、强度、韧性、长度和结构方面的优势,以及法门寺丝绸织金锦、蹙金绣装饰工艺及纹样设计的需求,综合决定了法门寺丝绸装饰大量用金且以捻金线为主要金属线类型的现象。

在唐代纺织科技研究方面,主要开展了法门寺捻金线加工工艺研究。法门寺唐代丝绸捻金线是大批量出土的早期中国丝绸装饰金属线。通过对法门寺捻金线的形貌观察和材质科学分析,全面了解了法门寺捻金线的相貌结构特征,尤其是发现了法门寺捻金线的金箔条捻向与芯线总呈相反捻向的技术规律,这一特征揭示了法门寺捻金线的加工技术线索。通过对中国传统捻金线制作工艺的调查,初步了解了传统捻金线捻制工艺过程。借助对唐宋时期历史文献的分析,了解了“捻”“拈”等与金加工的技术相关的术语的出现时间,及其与捻金线的技术联系,文献分析显示在唐宋时期,“捻金”的名称已经出现,“捻”及“拈”的汉字释义与捻金线的捻制工艺有紧密联系。另外,对其他国家、地区的捻金线技术进行了排查,排除了利用其它捻金线技术制作法门寺捻金线的可行性。为进一步确实法门寺捻金线加工工艺的技术结论,在实验室进行了捻金线模拟验证,制成了与法门寺捻金线形貌结构规律一致的捻金线。通过以上综合研究,可以基本推定法门寺捻金线是通过搓捻纺锤,对芯线加捻,在芯线旋转过程中将金箔条自动捻绕在芯线外而制成的[41]。其加工的技术类型为捻制,对这一类的金属线命名为捻金线是合理的[42]且有至迟自唐代以来延用至今的历史文献证据支持。

从法门寺丝绸文物多年的保存和保护修复经历,能够清晰的看到丝绸文物预防性保护工作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只有在充分保证丝绸文物材质稳定的前提下,才能为系统有序地攻克丝绸保护修复技术难题并同时开展丝绸本体的科技和艺术研究赢得时间,才能真正实现法门寺丝绸文物保护研究的可持续性科学发展,以最终实现文物材质长期保存、文物信息最大化提取、文物价值深入挖掘乃至系统展示和利用的共赢。

(三)壁画保护修复及研究

墓室壁画作为陕西省众多文物中重要的组成部分,因其本身材质脆弱,又易受环境影响,故其保护修复工作显得尤为重要。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墓室壁画保护起步早,修复数量大,在修复中不断的与时俱进,引入新材料、新工艺,在墓葬壁画的保护修复上一直走在全国同行的前列,取得了诸多成果,并形成了一套科学合理的保护方法。

近十年来,我院对十余座墓葬壁画进行了室内保护修复,包括靖边老坟梁汉墓壁画、巴大梁北朝壁画、潼关税村隋代墓壁画、唐李邕墓壁画、唐高力士墓壁画、唐节愍太子墓壁画、横山元代壁画等。在完成我院院藏壁画修复任务的同时,还帮助兄弟单位修复完成了不同时期,不同材质墓葬和建筑壁画,包括湖南宋代壁画、山西繁峙宋代壁画、大同东风里辽代壁画、固原南塬唐墓壁画、南京堂子街太平天国建筑壁画以及木版画等的保护修复工作。

1.南京堂子街太平天国建筑壁画以及木版画保护修复

保存于在南京市堂子街108号的14幅建筑壁画以及6幅木版画,是太平天国时期东王杨秀清官衙署和太平天国某王府的建筑壁画,以及后来陆续发现的部分建筑壁画。太平天国壁画是我国太平天国运动时期遗留的珍贵的文物,具有极高的历史、艺术价值。这些壁画在上世纪90年代初经历了一次保护修复,但在原址保存近20年后,壁画又出现了各种病害。受南京市太平天国历史博物馆的委托我院对该批建筑壁画和木版画进行了再次保护修复[43]。

采取现场勘查、走访调查以及科学的调查手段(包括显微照相、X-射线衍射、拉曼光谱等),对壁画进行了基本信息调查、保护修复历史调查、材质工艺研究、病害状况及成因分析等[44]。通过上述工作得知,壁画的制作工艺与传统壁画相似,所用颜料包括炭黑、朱砂、石青等矿物颜料。上世纪90年代保护修复时,画面曾经贴补处理,所使用的加固材料为聚乙烯醇缩丁醛和聚醋酸乙烯乳液,修补材料为石膏加上少量石灰石。壁画所处环境温湿度变化较大,且无专业的设备控制,病害主要有霉菌、裂缝、颜料酥粉、表面污染、部分木龙骨出现变形和虫蛀,急需再次保护修复处理。

在调查和局部实验的基础上,我们对壁画实施了现场预保护、搬迁以及实验室保护修复工作。此次的再保护本着少干预、可再处理的原则,根据不同需求,在现场和实验室对壁画进行了两次的保护修复。现场处理主要是对画面浮尘进行清理,对起甲、开裂、空鼓等病害进行预加固处理,确保壁画在搬运中的安全。在实验室内对壁画进行了全面处理,具体工作包括:利用传统物理清理加上蒸汽清洗、激光清洗、贴木浆纸等手段对壁画进行了全面的清理;利用改善的灌浆材料对画面空鼓部位及裂缝进行了加固处理;采取比较成熟的保护材料Paraloid B72、Primal AC33对壁画进行加固回贴;同时对部分损坏木龙骨进行了更换。此次壁画保护修复是在前期大量科学调查和实验的基础上,依据壁画保护现状的不同,采取了不同的保护修复措施,取得了良好的效果。该项目是对曾经保护处理壁画的再次保护修复的一个典型案例,为今后类似壁画的保护修复提供了借鉴和参考。

2.横山罗圪台元代壁画墓保护修复

横山元代壁画墓为竖穴石室墓,墓室底面呈八边形,直壁之上以内弧的石块收成穹窿顶。墓室壁画整体色彩艳丽,保存较好,局部有人为破坏造成的缺失,底部画面脱落较多[45]。考古现场对壁画进行了详细的信息提取、局部病害处理后,对壁画进行了保护性揭取,包括壁画拱顶和弧面墙壁。

我院文保人员联合墨尔本大学采用XRF、ICP-MAS、偏光显微分析、Raman光谱等多种科学分析方法对壁画的制作工艺进行了初步研究,结果显示,壁画所使用的颜料主要包括赤铁矿、朱砂、氯铜矿、石青、铁黄、墨等矿物颜料[46];壁画颜料的厚度差异较大,不同部分壁画的制作工艺也存在差异,其中穹窿顶部分的地仗层较厚,约 0.5厘米,由草拌泥层和石灰层构成,而下部直壁部分的地仗层则较薄,厚约0.3厘米,由细沙泥层和石灰层组成。

壁画室内保护修复按照规范化的流程展开,具体步骤包括背面清理及贴布加固、现场揭取材料的去除、画面清理、画面加固、蜂窝板支撑体制作以及壁画与支撑体的粘接复原等。值得一提的是,该项目以发泡材料制作穹窿顶弧面模具,再利用模具制作“蜂窝铝芯+玻璃纤维+环氧树脂”穹窿顶支撑体,从而首次实现了穹窿顶壁画的复原。

近十年来,我院保护修复了大量不同时期、制作工艺各异的墓葬壁画,在积累了丰富的修复经验同时,针对墓葬壁画保护修复中存在的问题进行了积极的研究和探讨,着重加强了保护修复过程中壁画信息的科学提取和实验研究工作,进而形成了以无损检测分析为主的信息调查体系,以AC33为主、B72为辅的保护修复材料体系,以“轻型蜂窝板材+丙烯酸类粘合”墓室壁画背面加固支撑体系,保护修复和科学研究并重的规范化壁画保护体系,进一步提升墓葬壁画保护修复的科学性和规范性。

在壁画保护修复的同时,我院还积极收集壁画标本,对近年新出土壁画的制作工艺开展了全面系统的研究工作,包括石峁遗址出土壁画[47]、交通大学西汉墓壁画[48]、杨桥畔东汉墓壁画、唐武惠妃墓壁画[49]、唐韩休墓壁画[50]、泾阳唐墓壁画、富平朱家道唐墓壁画等,取得了一系列重要研究成果,为中国古代壁画的起源、制作工艺的变化、颜料的使用和流通等问题的深入研究提供了重要资料。

(四)陶瓷器保护修复及研究

陶瓷器在考古发掘出土的文物中所占比例较大,因而保护修复任务繁重,平均每年我院完成百余件组陶瓷器的保护修复。虽然近年来在陶瓷器保护修复方法上没有实现实质性的突破,但与其他材质文物相似,在制作工艺和装饰工艺研究方面做了大量工作,也取得了一些重要成果。

1.蓝田五里头吕氏家族墓出土瓷器保护修复与研究

2011~2013年,我院对蓝田县五里头北宋吕氏家族墓地进行了考古发掘,共发掘墓葬29座,出土了陶、瓷、铁、石、铜、金、锡等不同材质文物600余件,其中瓷器204件。该批瓷器均属餐饮器具,分别属于耀州窑、湖田窑、定窑、建窑四大窑系,但以耀州窑青釉瓷为主。部分瓷器中还留有残留物,例如M6出土的青釉圆盒和酱釉圆盒中均有白色的块状物质,M7出土的白釉圆盒也有白色物质等。

吕氏家族墓出土瓷器的主要病害包括断裂、裂隙、脱釉、表面污染物等。瓷器的保护修复工作是在前期调查、记录的基础上,利用手术刀、竹签等工具进行表面清理,使用高压喷雾清洗机对瓷器残片的茬口进行清理。清理完成后,利用环氧树脂作为粘接材料,对瓷器残片进行拼接。对于需修补的瓷器,利用翻模的方法,以“环氧树脂+二氧化硅粉”进行补缺。待补缺部位打磨平整后,以硝基清漆和丙烯酸颜料对补缺部位进行上色、做釉(图二一)。

图二一 吕氏家族墓M2出土瓷壶保护修复前后

在保护修复工作开展的同时,我院与中国科学院上海光学精密机械研究所科技考古中心、中国科技大学科技史与科技考古系合作,分别利用能量色散型X射线荧光光谱分析技术(XRF)、激光拉曼光谱技术(LRS)、光学相干层析成像技术(OCT)和超景深三维显微镜、扫描电镜能谱(SEM-EDS)、傅里叶变换红外光谱(FTIR)以及X射线衍射(XRD)等分析手段对多件瓷器及其内部包含物进行了科学分析。结果显示,吕氏家族墓出土的瓷器可分为两类,一类具有低铝高硅的特点,符合南方瓷器特征,另一类具有高铝低硅的特征,符合北方瓷器特征;各瓷盒内包含物分别为印泥、化妆粉、松烟墨等。这些分析结果对进一步的考古学研究提供了重要的科学依据。

2.唐昭容上官氏墓出土彩绘陶器的保护修复

2013年,我院对唐昭容上官氏墓进行了抢救性考古发掘,出土了文物150余件。我院文物保护研究室在病害调查、科学分析检测以及局部修复实验的基础上,开展了该批彩绘陶俑的保护修复工作。

保护修复前,先对该批彩绘陶质文物进行了病害调查、工艺调查、文物色彩调查、彩绘颜料分析等工作。该批文物的主要病害包括颜色脱落、开裂、断裂、缺损、表面结壳、霉菌污染等。工艺调查发现该批陶俑为模制而成,陶马腿均以铁丝做骨架,一方面提高了腿部的强度,另一方面解决了烧制时变形的问题。表面装饰所使用的颜料包括孔雀石、蓝铜矿、朱砂、石墨、铅丹等。

该批文物的保护修复包括清理、粘接、加固、补配、做旧等步骤。陶器表面埋藏土主要以竹签机械清理去除,对于表面较硬的埋藏土可以用蒸馏水先软化再剔除。断裂的残片经清理加固后进行粘结拼对,粘接时根据部位不同而采用不同的粘接材料和粘接工艺。对强度要求较高的部位,选用环氧树脂进行粘接,而对于强度要求较小的选择Paraloid B72作为粘接剂。为了解决环氧树脂的不可逆性,在使用环氧树脂粘接时,先在断面上涂一层Paraloid B72。待上述步骤完成后,采用3%的Paraloid B72对整个器物进行加固。最后再用石膏对残缺部位进行补配并仿色做旧。

近年来,我院先后完成了唐昭容上官氏墓、咸阳空港新城北周墓地、唐永泰公主墓、南郊隋唐墓、甘肃灵台县坟家山唐墓等出土彩绘陶器的保护修复工作。在修复的同时,还开展了陶胎工艺、绘彩工艺的研究工作,取得了诸多重要发现,为彩绘陶器的制作工艺、装饰工艺、颜料史等方面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科学数据。

三、对外合作交流

在合作交流方面,我院与德国美茵兹罗马-日耳曼中央博物馆继续在文物科技保护方面展开合作,主要为唐李倕墓出土文物保护修复以及保护修复报告的整理、法门寺地宫出土纺织品的保护和工艺研究以及旬邑东汉墓葬壁画保护修复报告的整理。2011~2012年,我院还与日本东京国立文化财研究所合作,对部分院藏墓葬壁画的保存状况进行了科学调查,初步探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调查与记录方法,目前广泛用于墓葬壁画保存状况的调查之中。2014年,我院与澳大利亚墨尔本大学文化遗产保护中心达成合作意向,共同开展陕西出土墓葬壁画保护修复及制作工艺研究,迄今已完成了泾阳太平堡唐墓壁画以及横山罗圪台元代墓葬壁画样品的分析工作。

另外,我院还举办了全国铁质文物保护培训班、金属文物保护修复标准培训班、第十二届全国考古与文物保护化学学术会议以及考古发掘现场遗迹遗物科学记录国际学术会议,为文物保护技术的交流与推广做出了重要贡献。

四、问题与思考

陕西省考古研究院文物保护修复经历了从早期“修补复型”满足考古资料提取的初级阶段,到顺应文物保护专业研究不断发展进步的潮流,逐步过渡到以分析检测为基础、注重文物价值挖掘的研究性保护修复阶段,推进了文物保护工作的科学化进程,在理论探索、实践积累等方面均在学界产生了很好的影响,获得了专家、同行的关注和认可。

回顾十年,特别是2010年以考古发掘现场文物保护国家文物局重点科研基地的建立为契机,结合我院的工作需求,坚持以学科建设调整为基调,依据人员特点和专业知识结构,按照科研基地建设的要求,总体规划、协调推进、完善分工设置、明确岗位职责,初步形成了“一个中心、两个目标、四个方向”的格局,即围绕考古发掘现场文物保护这一中心工作,以最大限度有效提取文物遗存的原真信息,服务考古学研究,以及科学有效的抢救文物遗存、使更多的脆弱、易损文物得以保存为目标,着重加强文物现场保护与科学调查、实验室微观发掘、文物信息鉴别与分析研究、出土文物抢救性保护修复四个方向的研究工作,积极尝试新技术、新方法的探索实践,推动现场保护技术应用和普及。

过去的十年,虽然我院文物科技保护工作在考古现场文物保护和室内文物保护修复两个方面均取得了重要成果,但纵览全局、回顾历史,我们的工作还存在许多不足。现场保护体系建设、保护方法适应性研究等方面涉足不够,体现在各种材质文物保护修复中多采用的是已成熟的保护技术方法和保护材料,在新方法、新技术,尤其是新材料的研究方面开展工作较少。同时,文物保护理论的探索、完善和总结是文物保护发展的基础,而实践又是理论的源泉,然而长期以来,我院考古发掘现场保护以及室内文物保护修复任务繁重,科研人员常年奔波于工作一线,而对所开展文物科技保护工作的梳理和总结进度缓慢,大部分科研工作未得到及时整理。

展望未来,考古院文保科技围绕考古现场开展保护工作的总基调不会改变,重点在考古现场遗迹遗存的科学调查与记录,文物埋藏环境影响因素辨别与评估,文物出土现场应急保护技术操作流程与规范,以及提升考古现场文物保护装备设施水平等方面开展工作,从而推动考古现场文物保护的专业化、科学化水平,推动现场保护技术的应用普及与成果推广。同时,我们将加强文物保护新技术、新材料的研究以及资料整理工作的力度,进而推动陕西文物科技保护研究的纵深发展。

执 笔:邵安定 严 静 黄晓娟 赵西晨宋俊荣 路智勇 王啸啸 李建西张 静

统稿人:赵西晨 邵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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