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语篇互文性受其使用的文体类型及其典故等因素的影响和制约,本文从语篇互文性的视角对明清高明所著的《琵琶记》的及其英译本进行英汉对比分析,旨在探讨该作品在译成英文后导致其翻译策略变化的原因。
【关键词】语篇互文性;莫里根《琵琶记》英译本;翻译策略
【作者简介】潘燕,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南国商学院。
【基金项目】本文是广东省重点学科(英语语言文学)阶段性成果。
引言
“互文性”(intertextuality)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作为一个独立的术语是法国著名文论家Julia Kristeva提出的。在她看来,每个文本表面上都是像马赛克般的引文拼嵌起来的图案,每个文本都是对其它文本的吸收及转化。文本不可能是孤立的存在,因为它总是处于和其它文本有关联的网络中,而文本的意义也随之产生于和其它文本的相互作用的过程中。在Beaugrande & Dressler合著的《语篇语言学导论》中提出互文性与语篇有关,它会受其谈论的主题、使用的文体类型等语用风格或是情景因素的影响和制约,即是“互文性是文本演变的原因,因其作为文本类别具有典型的特征模式”(Beaugrande & Dressler1981)。
元末作家高明(字则诚)笔下的《琵琶记》是明清“十大才子书”之一,被誉为“南戏始祖”,它讲述了一个关于才子(蔡伯喈)与佳人(赵五娘)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它自1841年以来,就被翻译成法文,后相继被译成日文、德文、俄文和英文等多种语言。本文所采用的是美国汉学家Jean Mulligan(让.莫里根)翻译的全英译本《琵琶记》(The Lute: Kao Mings PI pa chi),这个译本在1980年由哥伦比亚大学出版并受到很多的学者的肯定,他所对照的是高明所著并由钱南扬校对的中文文本《元本琵琶记校注》(1960年/1980年版)。本文从语篇互文性的视角对《琵琶记》中英文两个文本进行英汉对比分析,旨在发现该作品在译成英文后导致其翻译策略变化的原因。
一、语篇互文性与莫里根英译本《琵琶记》中的翻译策略
1.影响语篇互文性的两大原因:文本类型和典故。Beaugrande & Dressler认为对于读者来说,文本类型和典故是读者考虑互文性的两个主要原因,前者可分为描写文、记叙文及议论文,而事实上,一個文本会兼这三种文体的特征为一体,但是作者在考虑到自己的真正意图之后会选择其中一种作为其主要的类型。所以,文本类型也是互文性的间接或隐形的表现。对于读者而言,现在读的文章是以前看过的文章的隐形互文建构。比如,目标读者在莫里根的英译本《琵琶记》时就会把它和他们看过的《哈姆雷特》、《茶花女》等戏剧联系起来。至于典故,与文本类型相比,它是一种显性的互文性,即是以直接引用读者熟悉的名人名言的方式来形成互文性。这种方法虽然比较常见,但对于译者而言却是不小的挑战,因为如果译者不能准确地把典故的精髓翻译出来就得不到读者的认同和共鸣。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语篇的互文性是新文本与旧文本的结合点,读者的互文性程度越高,他们就越能读懂文本。而翻译作为一种特殊的文本也是如此,读者的文化层次和对原文本的背景知识了解越深入,就越能读懂译文。
二、语篇互文性与莫里根英译本《琵琶记》中的翻译策略探讨
对于译者,互文性的文本类型的考虑常常是跨文化和跨语言的,因为译者必须在原文本和目标文本之间找到适当的平衡以保留他们的目的和功能。如果译者不能很好地把文本类型表现出来,那么他的译文就是失败的。以英译本《琵琶记》为例,高明的《琵琶记》作为“传奇”的典型代表,既有文学作品的高度欣赏性也具有戏剧表演的特点,因此,它既有适合知识分子欣赏的优美文学散文和诗歌,也有适合市井小民的口头用语。在谈到自己的翻译时,译者莫里根强调“对话不需要太多解释,但他在平行诗歌上加上了一些修饰,因为他希望读者能清晰感受到原文本语篇的特色”。另外,他还认为“在保留一系列关人物形象的原有平衡效果上,直译仍旧是可取的”。(Mulligan 1980)显然,译者希望尽量保留原文的风格让读者自己靠近原著。
典故是一种跨文化的特殊方式,在所有的文学作品里都可以找到它的踪迹。而翻译典故就像一把双刃剑,如果译者不能很好地保留其精华或诠释到位,就会产生歧义甚至影响读者的阅读兴趣。英译本《琵琶记》中译者莫里根就无可避免要遇到很多典故的翻译。请看以下的例子:
例1:ST: 镜鸾羞自舞。
(《琵琶记》第八出, 1980: 134)
TT: Like the phoenix, I blush at my solitary form in the mirror.
(The Lute Scene Eight, 1980: 81)
(8.Chinese allusion tells of the King of Cashmere who captured a phoenix. When the bird refused to sing for three years, a mirror was placed before it in the hope it would think its reflection to be a mate and thus sing. The bird was so moved by the reflection that it burst into mournful cries and died.)
此处的“鸾”(phoenix)在汉语中是古代传说中的一种类似于凤凰的鸟,孤独而美丽,相传罽宾王在峻祁山捕获了一只鸾鸟,细心供养,但是三年都不鸣唱,有一天,他在这只鸟的面前安放了一面镜子以求它能看到自己的影像而想起同伴,鸾鸟突然见到自己的影像不禁鸣唱起来,最后却因过于感动而死。原作者高明利用这个典故来表达和衬托五娘在盼望自己丈夫回家时独自看着镜子里自己衰老面容时的孤独心情。而在西方的文化里凤凰是不死鸟,有着劫后重生的意义,两者之间虽然都是名字一样但赋予的文化含义是不一样的,西方读者读到这个词时就会和以往的意义产生互文性,虽然有助于对此词的理解,但从文化的含义上会产生理解的歧义。考虑到这一点,译者此处的翻译方法是采用了直译加注释,以减少读者的阅读障碍。
例2:ST: 嚼雪餐毡苏卿犹健,餐松食柏到做得神仙侣,纵然吃些何虑?
(《琵琶记》第二十出, 1980: 121)
TT: Su Wu did well on felt and snow,
And a diet of pine cones and cedar makes one immortal?
Why should you worry that I eat this?
(The Lute Scene Twenty, 1989: 159)
(2. Su Wu(140-60B.C.) a Han general, was captured by the Hsiung-nu. When he refused to submit, they locked him up without food or water. He survived by eating snow and felt from the tent…)
此處苏武(即是苏卿)是西汉的中郎,在出使匈奴时被匈奴人扣留。历尽艰辛,饿了吃雪,冷了睡在羊群中,但他始终保持气节没有向敌人屈服。原作者高明运用这个中国人非常熟悉的典故来描写赵五娘当时在遇到灾荒时宁愿自己忍饥挨饿也要把食物留给公公婆婆的坚定决心。但翻译成英语,这个互文性的构建就比较困难,所以,为了更好地促进目标语读者的互文性建立,莫里根仍然运用了直译加注释的翻译策略以期待在保留原文本的语篇互文的基础上让读者更好理解译文。
三、结语
影响语篇互文性的两个主要因素文本类型和典故,制约了美国汉语言学家莫里根翻译《琵琶记》时的翻译策略也加大了他的翻译难度。纵观这个文本,他主要是用直译加注释的策略来加强互文性的建构从而使整个文本更加接近原文本。
参考文献:
[1]Beaugrande,Robert.de.&Wolfgang; U.Dressler.Introduction to Text Linguistics[M].London:Longman,198:8.
[2]Mulligan,Jean.The Lute:Kao Mings Pi- pa chi[Z]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1980:24-159.
[3]高明[元]钱南阳校注.元本琵琶记校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121-1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