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伟 艾丽娟
[摘要]加快农业发展方式的转变和农业经营方式的创新,推动中国由传统农业向现代化农业转变是实现农业发展、保障粮食安全的根本途径,而农业生产和服务体系的社会化、资本化则是农业发展方式转变和经营方式创新的重要推动力量。引导上山下乡的资本进入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既可以绕开土地所有权、承包权和经营权的利益纠缠,化解来自传统生产方式的阻力,又可以为小农式的生产提供全面的服务,帮助其发展精耕细作、优质高效的农业现代化道路。通过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的市场化和有偿化,吸引社会资本参与各个环节,构建起从国家到乡村集体再到社会资本的服务体系,让市场化的服务机构(企业)充当农业生产的“雇工”,让广大农民脱身于传统的、繁重的农业生产劳动,共享粮食生产加工全产业链带来的利润。
[关键词]农业现代化;农业生产利润格局;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资本化
“确保国家粮食安全,把中国人的饭碗牢牢端在自己手里”。中共十九大报告明确了我国粮食发展的目标,但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中国农业既要面对外部发达国家的低成本、低价格粮食生产带来的巨大冲击,又要应对国内农村空洞化、农业从业人口老龄化和农村生态恶化等一系列内忧外患的问题。中国人要真正把饭碗在自己手里端稳、端牢可谓任重道远。加快转变中国农业发展方式和创新农业经营方式,推动中国由传统农业向现代化农业转变是实现农业发展、保障粮食安全的根本途径[1]。
1 资本推动农业规模化、机械化和现代化
发达国家农业现代化的道路究其根本是农业生产规模化、机械化和产业化相互作用的过程——农业生产规模的不断扩大,对农业机械化程度和质量的要求也不断提高,机械化的发展又不断强化规模化,机械化和规模化不断延伸产业链、细化产业分工,提高专业化程度。以欧美为例,美国在20世纪40年代领先于各国最早实现粮食生产的机械化,20世纪60年代实现从耕翻、整地、播种、田间管理、收获、干燥等粮食生产全过程机械化。1989年,美国农业劳动力人均产值就达55300美元;英国则在1993年就拥有农用拖拉机50多万台,联合收割机4.7万台,平均每个农业劳动力就拥有一台拖拉机,以1%的农业劳动人口满足大约全国人口60%的食品需要。发达国家农业规模化、机械化和專业化所取得的成就,是多则几百年少则半个多世纪的资金持续投入和资本积累扩展的结果。总之,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农业规模化、机械化和产业化,都是资本在农业运营上的具体表现。
欧美各国农业现代化有着较为相似之处,基本上都是从国有土地的私有化(封建农奴制度的解体)到自耕农经济的普遍出现,再通过两条殊途同归道路(其一竞争分化、破产兼并;其二国家与资本的结盟)推动土地资源向资本聚拢。列宁曾指出:“农业中的资本主义并不取决于土地所有权和土地使用权,资本会使之服从自己,资本主义对农业的决定性胜利是农业对整个市场机制的依赖,资本主义对农业的占领是一种完全以商品化(土地的商业化和农业生产者之劳动商业化)为先决条件的形式”。资本在完成对土地的占领之后,又加快向农资、农机、农技以及管理和服务领域的渗透以获取更为丰厚的利润,由此也架构起国家、农民自身和私人资本的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进而推动农业走向全面现代化意义上的规模化、机械化和产业化。
2 资本的引入弥补中国农业现代化道路的先天不足
对于规模化农业,不应该只从数量上判断,还得从质量上衡量。大面积、大机械化生产是规模化农业;面积小但密集度高,机械、专业化程度高的小型农业,有其对应的、特殊的、规模相当的市场,也可取得规模效应。土地平整、农田水利等基础设施完善的地区是机械化大农业的舞台;水网丘陵地带,地块分散、高低不平,小型精细农业在此也可大有作为,不需要硬性规定,因地制宜就好。
不管何种形式的农业生产,机械化和专业化程度越高,就越依赖于资金投入,对社会化服务体系的要求也越高。日本北海道的御茶之水绿色农场有十个家庭成员,只有父子两人从事农事活动,另外雇佣两个长工和两个短工,每年水稻种植面积达60~70公顷。这个农场有2台激光平地机,58.8千瓦·时以上的拖拉机4台,58.8千瓦·时以下的6台,收割机3台,谷物干燥机器6台,一般年份15天就可以完成自己的水稻收获与烘干任务。这种先进程度我们并不是在技术层面实现不了,而是在资金层面难以做到,不管是中国的农户还是集体经济先前的资金积累远不能支撑。所以中国农业要发展不仅要靠国家、集体、农民自身,还得要积极引入外部社会资本。
借助改革开放的东风,跟随国民经济发展的步伐,中国民间资本有了海量的积累,资本的逐利性加之国家政策的指引,资本上山下乡成为一个时代的音符。中国当前小农式的生产规模小、实力弱,布局散乱且信息不畅,难以抵御自然风险和市场风险。市场经济的发展必然要推动小农式生产的优化组合,提质增效。与此同时,土地流转权、土地承包权和宅基地所有权抵押贷款和有偿退出机制的出台,不仅鼓励了农民退农进城,加快了城镇化的发展,还为工业化提供了更多的劳动力。农业发展也需要建立、产生新的农业生产和经营主体来填补大量农民进城而产生的空缺[2]。
3 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资本化将助力打破城乡二元结构
由于土地公有制决定着中国的国家性质,具有不可动摇的地位,资本所能做的是推动承包权和经营权的分离,所以资本对于农业基础设施的投入内生动力不足。而现代农业对于基础设施建设的要求越来越高,农业基础设施建设不足将阻碍规模化、机械化和产业化的顺利展开。中国几千年的农耕文化,土地在中国农民心中具有至高的地位,以户为单位的小农型生产方式保持着其特有的韧性,资本将承包权与经营权剥离的道路也不会那么一帆风顺。中国农民对于土地国有这个概念是生疏的,在他们思维里自己耕种的土地就是自己的,起码在承包期内归自己所有[3]。当20世纪八九十年代背井离乡的农民工逐渐步入中老年,返乡守候着曾经弃离的那份田地是他们内心一份执着的念想。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公路村村通工程的实施使城乡之间的距离已不再遥远,随着城乡二元结构的打破,城市生活和农村生活轮换将逐渐演变成一种全新的生活模式。下乡上山的资本进入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既可以避开土地所有权、承包权和经营权的纠缠,化解传统的阻力,又可以实现为小农型生产方式服务,帮助其精耕细作、优质高效的发展农业现代化道路[4]。
4 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资本化将重新规划农业生产利润格局
从新闻媒体的相关报道中可以得知,由于农资价格、人工和土地租赁成本不断提高,粮食价格难有起色,加之粮食生产对天气和地理等自然条件的高度依赖性,导致粮食种植风险大且难以掌控,资本对于粮食种植业的积极性并不高。土地流转出现“非农化”和“非粮化”的趋势,这与引导资本下乡,保障粮食生产安全的初衷并不相符。有观点认为解决农业问题的关键是粮食价格问题,只要大幅度提升粮食价格其他问题都好解决。考察他国农业现代化的過程中可以发现,社会越稳定,经济越发展,生产力水平也越高。粮食价格整体呈下降趋势,单一的粮食生产平均利润也会降低[5-6]。农业要想获得较丰厚的利润,一方面要通过规模化和机械化来降成本、增产量对抗低价格和高风险;另一方面要以粮食生产为核心,展开产品深加工和构建全产业链体系,增加农产品的附加值,在市场的导向作用下将增加利润进行合理配置。
现代粮食种植业需要农机化、飞防、土地托管、农业技术及农资供应、产品营销、信息服务甚至金融保险等大体系的相互协作,各个环节体系都有利润的存在,也都是具有远大前途的行业。只有通过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的市场化和有偿化,吸引社会资本参与各个环节,构建起从国家到乡村集体再到社会资本的服务体系,广大农民才能脱身于传统的、繁重的农业生产劳动成为真正的“甩手掌柜”,才能让市场化的服务机构(企业)充当“雇工”,才能真正共享粮食生产这一大产业带来的利润。
参考文献
[1]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节选)[J].黑河学刊,2018(1):2+193.
[2]中国发展网.国家公布2 017年稻谷最低收购价格首次全面下调[EB/OL] (2017-02-23) [2017-02-23]. http://http: //www.chinadevelopment.com.cn/fgw/2017/02/1124455. shtml.
[3]张云华.中国农业已迈入高成本时代如何提升竞争力[J].农村经营管理.2017(6):18-21.
[4]吴菊安.日本、韩国农业经营方式和社会化服务体系发展经验及借鉴[J].世界农业,2016(5):30-34+72.
[5]张新光,农业资本主义演进的“美国式道路”及其新发展[J]新疆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社会科学版),2008(4):5-9.
[6]黑龙江农垦总局农机局,北大荒农机集团组织总局东四局.赴日考察井关农业株式会社的报告[EB/OL].(2010-09-21) [2014-10-19].https://tieba.baidu.com/p/3358983351?red_tag=0686976551.